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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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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艾珈 ]【你的性感真要命】[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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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9 23:38:05 |只看該作者
 
  我愛你……

  成菱陶醉的瞇起雙眼。多甜美的話!她本來以為這三個字早就被世人說爛,不稀奇了,但當從高禹嘴巴說出,卻新鮮得有如清晨初綻的玫瑰般,那麼嬌嫩,那麼美。她永遠也聽不膩。

  「你現在的表情真棒。啊,真想拿相機拍下……」

  一邊呢喃,高禹一邊把玩成菱頭髮,用手指纏住她髮梢卷玩,在搖曳的燭光中,成菱黑色的長髮染上一層媚惑的金褐,他執起發尾一啄,然後放開,手指沿著脖子,慢慢鑽進她頭皮底端,當兩手捧著她腦勺,高禹忽輕忽重地幫成菱按摩著。

  「唔……好舒服。」

  成菱嘴裡吐出低吟,高禹雙眼炙熱地盯著她表情。當她再一次呻吟,高禹突然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輕說:「我也想聽。」

  「聽什麼?」成菱雙眼朦朧地問。她是真的不曉得,高禹的碰觸實在太舒服,她腦子都糊成一團了。

  「一個字……」他低聲哄誘。「我也想感受你此刻的感覺。」

  成菱張大眼睛看他,被吮紅的嘴無聲地顫了一下。高禹等待著,成菱卻只是困難地張開又閉上嘴,最後將頭埋進他胸口,挫敗地搖著。

  「我、我說不出來,對不起……」

  她怎麼那麼笨,不過就是三個字,她怎麼會說不出來呢?成菱心裡自責著。

  「傻瓜,不用道歉。」胸口感覺到一陣微濕,高禹驚慌地抬起成菱淚濕的臉。都怪他太心急,害她難過了。

  「不要哭!乖乖。都是我,明知道你敏感怕羞還故意逼你。沒關係,我不急,今天聽不到,我們還有明天、後天……無數的時間,我『總有一天等到你』。」

  最後那七個字,高禹是唱出來的。驀然聽到完全不符合現狀的老式唱腔,成菱「噗」地破涕為笑。

  「耍老氣。」她嗔道。

  「耍老氣就耍老氣。」高禹睨她。「至少我目的達到,有人眼淚收起來了。」

  「謝謝你。」成菱垂下頭。記得每一次她因彆扭落淚,都是他想辦法逗她開心。

  「說什麼謝。」高禹揉揉她頭頂,然後拉她走向窗邊。邊桌上擺了兩隻高腳杯,他拿了一杯,另一杯遞給她。

  「我沒喝過酒耶。」成菱志下心地看著杯子裡的赭紅液體。

  「就一杯,幫助入睡。」高禹朝她高舉酒杯,率先啜了一口。

  成菱看著他仰頭喝酒的姿態,這會兒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洋酒廣告老喜歡找帥哥入鏡了,他喝酒的動作真好看。

  成菱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

  說不清酒的滋味,有點辣、澀,不過當咽進喉嚨裡,一股濃郁的葡萄香頓時便從嘴裡朝鼻腔湧上。

  成菱眨眨眼,為了確定自己剛才聞到的葡萄香是真的,她低頭又喝了一口。

  高禹盯著她問:「怎樣,有什麼感覺——」

  「我不太會說。」成菱撫著喉嚨,蹙眉思索該用什麼語詞形容。「並不算舒服,但也不算不舒服,有點像咖啡,只是反過來罷了。喝咖啡頭一個感覺是香,然後苦,最後才會在舌頭上回甘。而葡萄酒的次序相反,它給我的頭一個感覺先是苦,然後甜,最後才是香——」

  成菱又喝了一口,然後確定地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成菱第一次喝,高禹也沒告訴她一口要多少量最恰當。為了回答高禹的問題,成菱每一次都以能吞進嘴裡的最大口量,啜飲杯裡的紅酒。才三口,剔透高腳杯裡的紅色液體只剩下一點點。她遞出杯子,示息要高禹再倒一點。

  「確定可以?」他又斟了半杯給她。

  成菱很認真的點頭,仰頭又是一大口。「我想確定那種辣跟澀的感覺,葡萄不應該是甜的嗎?怎麼會辣呢?」

  這個高禹很懂,他曾經接過一個案子,拍葡萄酒莊的制酒照片。也是因為那個工作,高禹才更進一步知道該怎麼欣賞、品味葡萄酒的滋味。「酒精。辣是酒精接觸舌頭的關係。」

  得到解答的成菱雙眼忍不住發亮。「噢!原來是這樣。那澀呢?」

  「葡萄皮的味道。」高禹發覺成菱很有天分,雖然第一次喝酒,但已經大致掌握葡萄酒的層次了。她的敏感與認真讓他感覺興奮。

  他拉了兩把椅子到陽台上,就著希臘美麗清新的夜色與空氣,興致勃勃地聊了起來。

  「紅酒會產生單寧酸,來自葡萄皮踩過之後與酒酵母發酵作用出來的產物。單寧酸跟空氣接觸後,會產生很多細膩的變化,味道有多澀或喝到喉嚨哪裡開始覺得澀,都是一門很大的學問。」

  聽他這麼一解釋,成菱又忍不住舉杯再啜一口。

  「我覺得先苦然後澀——差不多咽到喉嚨這個地方。」成菱指指自己脖子。「這樣感覺對不對?」

  「對極了。」高禹抓來酒瓶給成菱看,但酒標上的法文成菱是有看沒懂。

  「沒關係,我教你看。」他手指著一行英文字,念出發音。「Bordeaux(波爾多),這瓶酒來自Bordeaux。若是法國葡萄酒,只會來自兩個地方,一個是Bourgogne(勃根地),一個就是Bordeaux,這兩個地方的制酒歷史目前沒其它地方比得上。或許有些人覺得澳洲或義大利產的葡萄酒也很棒,但我還是覺得Bourgogne跟Bordeaux這兩個地方產的品質最棒,就我喝過的紅酒來說。」

  Bordeaux……成菱在嘴裡小聲地練習說著。「你喝過很多紅酒?」她看著他。

  「不是刻意喝的。外國餐廳,稍微專業一點的,點餐時幾乎都會拿出一張酒單,要你挑選配餐的紅酒,不懂時他們也會建議。但是別人的介紹有時並不適合我,為了不想受罪,我趁每一次點酒,花了一點時間揣摩各個酒產地的口感跟味道,累積久了,自然就會找出最適合我的酒品來,像這種酒——」

  高禹指指酒瓶。

  「是我半年前到法國拍葡萄酒專輯時買下的,我一次買了半打。Bordeaux產的酒就是這一點好,可以放很長的時間,然後每一次喝,澀跟香味都會出現微妙的變化。」

  「好羨慕你。」酒精入體,但不至於到醉的程度,成菱臉上表情與動作更添嫵媚。她背貼在椅背上,神情放鬆地看著高禹細喃。「感覺生活在你的嘴裡,就是一串美妙的連續。和我感覺的生活不太一樣,對我而言,生活就是每天做同樣的事,走同樣的路,遇見同樣的人……」

  高禹竟然搖頭否認。

  「你只看到最外面那一層。」他說。「外表看來,攝影這份工作十分自由,可以拿著出版社付的機票到處亂跑,喝紅酒,看希臘的星空,不過事實卻與外表相反。就是因為攝影這份工作自由,所以才需要花更多心力去維持,而『維持』,正是一件最不自由的事,你懂我意思嗎?」

  「就是你得時常磨練你的攝影技術,讓它保持在顛峰,不能因為自由而隨意放鬆?」

  高禹稱許的看著她。「沒錯,甚至已經變成一種職業病了。每看到什麼東西,就會用評估的角度去看它能不能拍,或者拍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成菱想起一件事。「你之前曾經說你想拍我?」

  「是啊。」高禹湊近身體,在她臉上吻了一記。「但是你說你死都不要,怎麼,改變意思了?」

  成菱做了一個困惑的表情,嬌美的臉蛋浮起淡淡紅暈。「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我想看你是怎麼看我的,從你的鏡頭裡。但是一想到拍照時會被你雙眼盯著看,又忍不住覺得恐懼……」

  「為什麼恐懼?平常我不也這樣看著你?」

  「不一樣啊。平常你看我是用你『高禹』的眼睛,但從鏡頭,就像你說的,那是一雙『攝影家』的眼睛。」

  她真聰明,高禹再一次被成菱的敏銳感動。社會打滾這麼多年,他看過太多肚子裡沒半點墨水卻自覺厲害的人了,高禹喜歡藏而不露的人,會讓他興起一窺究竟的慾念。

  「來嘛!拍個一、兩張,就當是紀念,將來看到照片,我們就會想起紅酒、希臘,跟現在相對談心的感覺。」

  唔……高禹看得出來,成菱正在心裡考慮著他的意見。事不宜遲,他起身衝進臥房拿出單眼相機。

  「我看還是不要好了……」一見相機,成菱馬上膽怯。

  高禹知道她害怕。他將相機擺在椅子下面,然後坐回椅子上轉移她的注意力。

  可成菱視線老控制不住地朝他椅腳瞟去,彷彿相機在跟她招手似的。

  「看著我,我不喜歡你跟我在一起,眼睛卻老看著其它東西。」

  「但相機是你帶來的啊!」成菱抗議。

  「一樣不行。」高禹霸道地說。成菱嬌嗔地瞪他。

  高禹舉起酒杯跟她一觸,兩人又仰頭喝了一口紅酒,成菱杯子裡的酒沒了,高禹又幫她斟了半杯。

  不知不覺,成菱已經喝了三杯酒了。

  隨著體內酒精流竄,成菱表情越來越放鬆,她側頭睨著高禹,突然格格地笑了起來。

  「想到什麼心情那麼好?」

  「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就是心情愉快——」成菱摸摸自己的額頭。「這不表示我現在腦袋空空噢,其實我腦子裡轉著好多好多話,可是那些話一從腦子傳到嘴巴,一下就都消失無蹤了。」

  「我怎麼覺得你在我面前表達得很順暢?」

  「是啊,這問題我也想過。為什麼在你面前說話,我的表達就很順暢?」成菱瞇著眼露出好甜的笑容。「後來我想到了,會不會是因為我喜歡你的關係?」

  高禹眨了下眼睛,先前成菱還因害羞而說不出口的字眼,在酒精催化下,竟突然順口地吐露了。他睇著她因酒精而顯得徘紅的臉頰,心裡真有股想撲上將她吃進肚子裡的衝動。

  不管,先吻再說。

  和成菱不同,高禹可是那種即知即行,一點負擔顧忌都沒有的人。念頭才剛閃過,他便傾身朝她臉頰靠去。當兩人嘴唇相觸時,成菱發出一聲歎息。她喜歡他嘗起來的味道,香香的、帶點酸澀的成熟氣味,就像一瓶上好的葡萄酒……

  成菱情不自禁探出舌頭品嚐他,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主動,高禹喉嚨裡發出一聲嘶吼,像是被挑逗的野獸一般,斂唇擄住她的舌尖,將她含在嘴裡又吮又啜。

  「好甜,你比最頂級的Bordeaux紅酒還棒,天吶……」

  高禹不只吻她的嘴,飢渴難耐,還移開唇咬她的耳垂、臉頰、下巴。成菱仰著頭,感覺他的唇就像火一樣熱,從耳朵到脖子,熱氣一路輻射進她體內。成菱仰起頭,輕輕發出一聲歎息。

  「高禹……」

  她雙手捧住靠在胸前的腦勺,陶醉似的撫摸著,手指摸到他紮著馬尾的橡皮圈,一時興起,她伸手解開它。高禹抬起頭瞥她一眼,成菱手指放唇上噓了一聲,夢幻般地將手指滑入他頭皮,捧著高禹腦袋仔細溫柔地摩挲。

  「讓我摸摸你的頭髮,第一次見到你,我心裡就一直想一直想,這人把頭發放下來是什麼樣子呢?摸起來舒不舒服呢?」

  「你覺得呢?」

  「好舒服。」成菱朝他露齒一笑,說話的聲音像絲一樣,又軟又甜。「我喜歡。」

  就著手指擱在他發裡的姿態,成菱低頭親吻他的額頭、髮際、後腦;高禹閉眼品味流轉過心頭的暖意與激情。他頭一次知道原來這兩種東西是可以同時存在的。他一邊渴望將她吞進肚子,一邊又渴望將她捧在手心呵疼,像捧著心愛之物一樣。

  「我想感覺你。」成菱低語。

  「嗯?」高禹眨眨眼睛,一下沒辦法會意過來。

  「我想看你。」她眼眸帶點醉意,可是還不到神智不清的程度。觸碰他這心願早在她心裡存放許久了,只是一直被壓抑著。如今酒精鬆動了神智,隱藏在心裡的期盼,如小雞破殼般的冒了出來。

  「你說的跟我想的是同一件事嗎?」高禹忍不住問,這也是提醒她的最後機會。他不是聖人,只不過是一個理智快被愛火焚燒殆盡的普通男人罷了。

  至少一次……邪惡的想法緊緊抓住她思緒,不留一丁點猶豫的空間。她再也想不到不要的理由,在這麼美的地方,這麼好的氣氛,她又這麼願意——成菱心頭隱隱有個念頭閃過,她知道錯過這一次,下回不知何年何月,她才能再鼓起勇氣。

  「是的,我想要你。」

  語畢,成菱不顧一切吻上高禹的嘴,這是把鑰匙,一下打開他禁錮已久的慾望。*禹支起身子將成菱抱進臥房,一盞昏黃的小燈在頭頂上亮著,成菱側躺在床上,投予他羞怯又渴望的笑。

  太美了。

  一股衝動漲滿高禹心房,他轉頭火速衝出客廳直奔陽台,一來一往,不過花了幾秒鐘時間,成菱都還沒意識到他出去幹麼,他人已經回到臥房。

  「禹……」成菱張著迷濛大眼,疑惑地看著他。

  「我想拍你,想把你陶醉的樣子記錄下來。」他俯身吻著她的嘴,手指戀戀地撫過她秀麗的眉與高挺的鼻。成菱臉頰略紅,只是在昏黃燈光下看不出來。

  「會不會太情色?我陶醉的樣子?」她小聲地問。

  「極美,令我心蕩神馳。」

  就因為這一句話,成菱點頭同意了。她喜歡這四個字——心蕩神馳。她也想看看在他眼裡的她,眼底眉梢究竟會染上怎樣的嫵媚,才足以讓他脫口說出這四個字。

  打小時候起,她便自認自己是中規中矩的人啊。

  「半躺在床上,對,手撐著頭,就像這樣,眼睛看著我。」

  成菱隨著高禹的指示移動姿勢,只是瞧見自己動作,她側頭嫣然一笑。「感覺好奇怪。」

  「很美。」

  趁她不注意,高禹早已按下快門。聽見清脆的喀嚓聲,成菱忍不住嬌嗔。「我還沒準備好。」

  語畢,又是一聲「喀嚓」。

  「這樣子拍真的會美嗎?」成菱忍不住懷疑。

  「相信我。」高禹放下相機朝她微笑。

  「好吧。」成菱嘟唇。「那現在呢?我就這樣坐著啊?」

  「背過身,不要看我。」高禹回答。

  只照她的背?成菱納悶,不過她也沒多問他,只是乖乖轉身背對他。

  這時,高禹的手突然拉起成菱衣服下擺,她嚇了一跳。

  「衣服脫掉,內衣也要。」他在她耳邊低語。

  「這樣就變成拍裸照了!」

  「沒,我只會拍到肩上部位。」他哄誘。

  成菱猶豫了下,最後還是依了他。反正,都已經打算給他了……

  衝著這個念頭,成菱爽快地脫掉身上棉衫與內衣。她的背很光滑,沒什麼痘疤或傷口,背脊中央微微下凹,在褲腰上緣形成一個美麗凹槽。高禹手指就擱在那上頭,細細挲了一陣。

  「好滑的皮膚,摸了就不想離開了。」

  手掩著胸口的成菱紅著臉睨他,高禹手指離開背上凹槽,開始慢慢往上滑撫,腰際、肚腹,最後停在她掩胸的手掌下方,他親吻她的脖子,成菱聳肩,一下卻失了掩胸的防禦動作。

  「啊……」她喉間迸出不成語句的細喃,當高禹雙手握住胸脯、輕輕揉撫,成菱無力似地靠往他胸口。高禹側著頭吻她耳垂、下顎,最後才到達她的唇瓣。他將她下唇含在嘴裡吮吸,像啜著甜美的草莓糖。

  「我腳麻。」

  高禹放開她,成菱柔弱地移動身體,就在她調整好角度側頭望他,又是一聲「喀嚓」。

  「這些照片我一定要放大框起來,太美了。光是你的眼神——」高禹搖頭,突然起身將相機擺在一旁桌上,成菱趴伏在床上偷看他,他將身上衣服拉開,露出她暗自垂涎許久的生猛男體。

  哇……

  高禹走到她眼前,成菱受蠱惑似的朝他伸出手去,他身上肌肉浮凸,比例完美得就像座雕塑——不,高禹比雕塑還美,因為他是活生生的。肌肉的暖度透進她掌心,成菱一邊撫著,還一邊綻出幸福的笑靨。

  「你好美。」她指尖挲到他筆直長出褲腰的黑色卷毛,可愛得令她忍不住以指捲起,纏著把玩。

  「你才美。」她的撫摸會引發火焰。高禹伸手挪開她雙手,直視她挺起的胸脯。

  她的胸並不大,但尖挺有彈性。高禹爬上床鋪,俯頭張嘴吻上它。而另一隻手也沒閒著,他手心托著敏感的乳房,拇指與食指輕捏著把玩。

  「唔……」此刻感覺到的慾望已超出以往太多,成菱雙手無措地擱在高禹肩上,似苦又樂地蹙眉呻吟。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她說。而高禹只是放開吮含在嘴裡的頂峰,朝她邪氣一睨。

  「別擔心,只管放鬆地交給我。」

  他張嘴吻上成菱唇瓣,啜走她喉嚨裡的甜蜜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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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9 23:38:3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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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希臘時間早上七點。

  不知是陽光太燦爛還是窗外的鳥叫聲太吵,在一個翻身之後,成菱醒了。初張開眼,她還以為自己仍睡在自家床上,直到感覺到肚皮上一條不屬於她的胳臂,昨晚的記憶,才一下從腦裡跳了出來。

  她側轉過頭,凝視身旁睡得極香的俊臉。他們真的做了。

  面向她的高禹全身赤裸,僅在肚皮上蓋了一條小薄被。及肩的長髮隨意披在臉龐兩側,略微掩住他俊美的臉,兩道長睫扇子似的擱在他眼皮上,成菱盯著他厚薄適中的嘴唇,一時心癢,忍不住伸手碰觸。

  長睫溫柔地插一扇,唇上綻出一朵笑。

  「早安。」高禹說話。盯著他炯炯有神的黑瞳,成菱臉頰浮現紅暈。

  「又害羞了!」

  肚皮上的胳臂將她掃進他懷裡。她側伏在他胸口聆聽他平穩的心跳,還有,腿間的勃起。

  「啊……」

  「什麼?」他親吻她。

  成菱光臉紅都來不及,哪有辦法回答。

  「你是說這個?」高禹將她手拿到胯間,直接以動作代替詢問。

  她靦腆地點點頭。

  「這不過是想要你的證明罷了。」

  「但我又沒做什麼。」成菱連忙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哈,你以為你需要做什麼我才會感到興奮?錯了,一點都不需要。光看你臉紅的樣子,我腦子就會想起昨晚發生的那些事。一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我就——」說著說著,成菱手裡的「東西」,感覺突然又變硬變長了一些。

  成菱羞得連忙將手抽開,拉起薄被掩住身體,就要起身。

  當成菱跳離開床,高禹頑皮地大叫。「啊啊,我的被子,你要把它帶到哪裡去啊?」

  「你討厭啦!」成菱窘得渾身通紅,急匆匆地往浴室方向鑽。瞧見她忙不迭躲避、又嬌羞不已的模樣,高禹真是滿心舒爽。

  「對了,別在裡頭蘑菇太久,我也要洗澡。等會兒出來把泳衣穿在衣服內,然後再帶兩件乾淨的衣服在袋子裡,我帶你去一個很漂亮的海灘玩水。」

  「這個地方我去過幾次,根本沒什麼人會去。頭一晚在米克諾斯過夜睡不好,所以爬起來亂逛,然後就被我發現了。沒親眼看過,真不曉得這世界還存在這麼漂亮乾淨的海灘!」

  高禹一手拎著成菱整理好的帆布包,一手牽著她的手。兩人正走在微有坡度的山路上,高禹說越過這座山,就可以看見他講的「很漂亮的海灘」。清爽的風沿著臉頰兩側吹。頭頂上的太陽正一點一滴往上爬,彷彿也跟他們一樣在爬山似的。走了大約十分鐘的路,鄰鄰波光在太陽的照射下柔柔地閃爍著。

  「好美呀!」

  沙子是白色的,而海水則是非常透明乾淨的水藍色,映照頭頂蔚藍的天空,海面平靜得就像塊藍色水晶。四下果真無人,成菱脫下布鞋,直接踩在沙灘上,幹幹的腳掌摩挲過沙灘,發出細細碎碎的磨擦聲。

  「我們把東西放這兒吧!雖然距離海有點遠,但至少這邊有點樹蔭。」高禹說希臘中午的太陽很曬,炙熱到連當地人都受不了要躲起來的程度哩。

  成菱彎腰拿出浴巾鋪在沙灘上,高禹揀來幾顆石頭壓在浴巾四角。見沒事可幫忙,成菱隨口發問:「這麼漂亮的海灘怎麼沒人來?」

  「大概是這裡太小了吧,港口附近還有一個更大的海灘,而且還不需要走路,車子可以直接開到裡頭去。」

  「不是每個來玩的人都會跑去租車吧?」

  「如果跟團,旅行社就會安排接送車輛啊。」高禹糗著成菱。「由此可見你不夠合群噢,從來不跟團出去玩。」

  「還敢說我不合群,」成菱斜眸睨他。「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別人都住大飯店讓導遊接送,就偏你反骨,喜歡一個人躲起來到處逛。」

  「唉唉唉!」高禹身體傾向成菱,佯裝起怒容。「我才說你一句你馬上回我十句,造反嘍你!」

  「不行啊!」成菱笑得很開心。她喜歡跟高禹抬槓聊天,這讓她覺得心情愉快。

  「才給你三分顏色,就給我開起染房來了!」高禹嘖嘖有聲,不過眼神卻是笑著的。他伸手進袋子裡摸出防曬乳,然後轉身交給成菱。「幫你親愛的服務一下吧。」他指指他的背。

  「幫你服務,那你等會兒怎麼回報我啊?」成菱扭開瓶蓋,在他背上抹了起來。

  高禹朝她邪氣一笑。「當然是加倍奉還。」他用雙手撫摸自己的胸口。「上帝說別人打你左臉,就要把右臉也伸過去。所以說你幫我抹背,然後我就會連你的前胸也一塊照顧……」

  他伸手做了一個抓握的動作。

  「大色狼!」成菱紅著臉輕打他背。

  高禹笑著將她拉到面前來。「這樣就叫色,我還沒說完呢!如果你連我前胸一塊照顧,那麼我也只好服務到你下半身去……」

  「不准再說了!」成菱伸手摀住他的嘴,高禹非但不住口,反而還張嘴咬她。

  「唉。」

  「你好可愛。」他摟住她的腰,將頭偎在她胸口磨蹭。「我喜歡你現在的表情,好放鬆。」

  撫著高禹頭髮,成菱露出甜甜的笑。

  兩人互相抹好防曬乳,便手牽手衝進海裡玩水。

 


  果真就像高禹說的,一過早上十點,太陽光就增加了不少熱度,雖然海水很涼,但頂著熱辣的陽光玩水,還是讓人吃不消。匆匆收拾好東西,高禹與成菱兩人手牽手,沿著來時路奔回公寓,樓下管理員一見著他們,忙伸手跟他們打招呼。

  「咖哩·妹啦(你好)。」成菱照著高禹的發音說了一遍,聽見她回應,希臘老人笑得臉都皺成了一團。

  「妹啦。」他看著她回應。

  站一旁的高禹看見他倆的互動,則是一臉滿意的笑。

  「走吧!快上去沖個澡,我們去找家咖啡館吃飯,早上只吃一點麵包,我肚子都餓扁了。」

  高禹拍拍成菱屁股要她動作快。十分鐘後,兩人手牽手走出公寓,在一家距離公寓最近的咖啡館坐下來。成菱看不懂希臘字,所以由高禹一手包辦點餐的工作。

  高禹點了一份西紅柿沙拉;就是把西紅柿切開撒上鹽巴、檸檬汁跟剁碎的香草這樣的料理;然後是一份干炸小魚、一份炸烏賊跟煮豆子。份量很大,尤其是干炸小魚。一見堆得跟山一樣高的炸魚端上桌,成菱雙眼不禁瞠圓了。

  見她的表情,高禹大笑。

  「這就是我為什麼只叫一份的原因,真的吃不完。」

  佐餐的飲料是冰冰涼涼的檸檬水。成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好奇地問高禹平常也都這麼吃嗎?

  「我只來吃過幾次。平常這時間我都跟製作公司的人在一起,太陽太大了,所以大多留在他們住的飯店用餐。紫星皮膚很敏感,禁不起曬,一曬就紅。」

  高禹抬眼瞟見成菱皺起的眉頭,以為她不知道誰是紫星,又順口補了一句。「紫星就是我拍照的對象。」

  成菱當然知道紫星是誰。一提起這個名字,她腦子就浮現曾在照片上看過的嬌美臉蛋。想起渾身明星樣的紫星,成菱原本愉快的情緒驀地低落。

  她吃東西的速度本就不快,這下又變得更慢了。

  「再多吃點啊,還很多哩!」高禹殷切地勸食。

  「嗯,有點飽了。」成菱將盤子往前推開,端起檸檬水啜了一口。

  高禹不疑有他,仍舊虎虎地吃著盤子裡的炸魚。

  「那個紫星——她長得美嗎?就你的眼光看。」耐不住心頭疑問,成菱狀似無意地提到。

  高禹停下吃東西的動作,皺眉想了一下。「依標準來說,是很美。」

  「噢,那跟這麼漂亮的人一起工作,感覺一定很不錯。」成菱心情又突然低落了一格。

  「還好吧。」高禹抽起面紙,擦擦沾油的手指。「該如何形容紫星的個性呢?說她奇怪也不太對,反正她就是很有自己的脾氣。順的時候什麼都好,但是一拗起來——」高禹搖搖頭,擺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就算拿槍逼她,她也不會配合。」

  他們倆才一起工作一個多禮拜,就摸熟她的性格了?成菱心裡的小惡魔大聲質問著,逼她趕緊跟高禹問個清楚明白。只是這念頭一起,成菱馬上又將它壓下。不,她才不要問這個問題,太挑釁了,好像是在懷疑他什麼似的。

  成菱閉緊嘴巴,不再就這個話題聊下去。

  吃完中餐,兩人慢慢地踱回公寓。距離公寓門大概還有十步遠,突見一個身影從公寓裡竄出來,往兩人方向狂奔。

  「高禹,我終於找到你了!」

  若沒聽見聲音,乍從外表看,成菱還以為來人是個男孩。棒球帽、寬大棉衫跟短褲球鞋的打扮,把來人的女性曲線全部掩住,但聽她聲音,成菱馬上知道來人是個女子。尤其當她奔至高禹面前,那張眼熟的漂亮臉孔,讓她驀地瞪大雙眼——

  是紫星。

  紫星奔到高禹面前,壓根兒沒見到高禹身旁還有成菱存在,一開口就是催高禹快開門讓她進公寓去。

  被推著往前走的高禹一臉不悅。他明明跟成菱兩人約會氣氛正好,結果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來。「搞什麼啊你,你不是回台灣參加首映會了?」

  「我說上去再說!」紫星惱怒地手插腰。這時候她突然瞥見一旁多了個人,瞪著成菱納悶的反應,紫星臉色慘變。

  「她是誰?」她指著成菱鼻子嚷著。

  「別不禮貌!她是成菱,我女友。」高禹拍掉紫星手指,然後伸手將成菱拉來他身邊。

  看著紫星氣憤的臉,成菱朝她輕點點頭。

  「她怎麼會跑來這?!噢——這樣全亂了啦!」她焦急地揪著棒球帽來回踱步。

  高禹和成菱互看一眼,他對著她聳了聳肩,一副「冇栽呀」的神情。

  「總而言之,先進屋子裡再說。」

  高禹掏出鑰匙將門打開,不待他招呼,紫星穿越成菱身側,直接往屋子裡頭走。一進客廳,她放鬆地將棒球帽拉開,一頭及腰的亮麗長髮隨即被瀉而下,成菱見狀,再度瞠目結舌。

  真不愧是明星,她一頭長髮,就像廣告裡說的,柔柔亮亮、閃閃動人,白晰的肌膚恍若吹彈可破。雖然兩個人都是女性,成菱自個兒也留了一頭長髮,但等級就是——

  成菱觀看時,紫星已從褲子口袋掏出手機,打開後撥了個號碼出去,對方好似馬上接起,只見她大小姐對手機喊了一句「你馬上過來」,便又突然結束通訊。

  轉過身,紫星驀地發現成菱正在看她,雙眼突地一瞠,語氣表情突然凶了起來。「請你迴避,我有重要事情要跟高禹商量。」

  「什麼重要事情不能在成菱面前說?」

  高禹從廚房拿來三瓶沛綠雅,一聽見紫星說話口氣,他立刻表明立場。他跟成菱是一國的。

  「不行啦,這件事是秘密,不能讓她知道!」紫星猛跺腳。「還有等一下我經紀人也會過來,他也交代過,除了你我他之外,不得有其它第四者在場。」

  什麼事這麼神秘?高禹和成菱互看一眼,正想問,大門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高禹走去開門,發現是管理員和一名東方男人站在屋外。高禹認得他,他正是紫星口裡說的經紀人。

  「是,他是我朋友,謝謝你。」

  謝過管理員,高禹退開,讓紫星經紀人進門,經紀人一見在場還有第四者,胖胖的臉上驀地浮現一抹驚恐。

  他對著紫星發難。「我不是交代過……」

  「是高禹的女友啦!」紫星白了成菱一眼,一副不耐煩的表情。高禹對紫星與經紀人的反應很感冒,正想提出抗議.卻被成菱一手擋住。

  「沒關係,反正我也打算進去休息。」

  成菱朝高禹安撫地笑笑,紫星經紀人聽了則是連連點頭。一確定她關好房門,他立刻拉著紫星,揪著高禹,口沫橫飛地說了起來。

  「我不同意!」

  這是高禹聽完後第一個反應。而聽到他的回答,紫星大小姐她忽然哇地嚎啕大哭起來。

  「高禹準備見死不救啦!我完蛋了,這回一定死定了……」

  「別哭別哭,哭久眼睛會腫。」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坐她身旁的經紀人趕忙伸手攙扶,他一邊安撫她,一邊勸著高禹。「不過我說高禹呀,你剛才也拒絕得太強硬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演藝事業對紫星的重要性。好,就算你不在乎紫星,也得稍微想一下你們倆正在合作寫真集啊!你就這樣撒手不幫忙,萬一事情搞大了,你覺得這本寫真集還拍得下去嗎?」

  高禹一向討厭人拿工作壓制他,他接下這份攝影工作,可不是因為紫星,而是他喜歡,加上出資的老闆給予極大的發揮空間。紫星身為要角,不知道潔身自愛就算了,竟還拖他下水!

  真是豈有此理!

  「反正台灣媒體不就那個樣,一樁緋聞吵個兩、三天便沒事了,你們就多忍忍,熬過去就算了。」

  「不能熬啊!紫星的形象那麼清純,這報導一出來,她工作不就垮了!唉,我說高禹,你就行行好,幫紫星一點忙,你的大恩大德將來我跟紫星一定會想辦法好好報答你……」

  不管紫星經紀人說好說歹,高禹不要就是不要。他剛才還跟成菱兩人玩得很開心,結果怎知會突然蹦出這兩個煞星。

  見高禹不肯幫忙,紫星一下絕望了起來,想起她的大好前程,她在台灣的演藝事業,將會一夕化為烏有——紫星突然從座位上站起,飛快地往陽台方向奔去。

  希臘的陽台可不時興圍什麼鐵窗,陽台圍牆也不怎麼高,一般人登高一跳,整個人就可以飛出陽台,直摔到底。

  「紫星,你不要這樣!」高禹見狀,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趕去阻止她。

  「你讓我死了算了!反正等我回台灣也什麼都沒有了!」

  紫星癱在高禹懷裡不斷地掙扎,瞧見她歇斯底里的模樣,高禹只好牢牢將她抱在懷裡不敢放開。屋裡,成菱聽見紫星的哭鬧聲,連忙跑出房間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見他倆緊緊抱住,她腳一瞠,登時煞白了臉。

  這是怎麼回事?!

  站旁邊的經紀人驀地瞧見成菱,他胖臉閃過一絲精光,非但沒跟過去安撫紫星,反而朝成菱身邊靠去。

  他朝成菱招招手,成菱回頭多看了一眼仍跟紫星纏成一團的高禹,然後才朝紫星經紀人走去。

  「紫星是怎麼了?」成菱只是下意識地問,她可沒指望經紀人會回答這個問題。

  經紀人看了她半晌之後,突然說話了。「你看什麼就是什麼嘍!」

  成菱瞪大雙眼,紫星經紀人唯恐成菱會跑去質問高禹,連忙將她帶進房間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紫星經紀人盯著成菱,他從事經紀工作二十多年,接觸、見過的男男女女不知兒幾,早已練就一雙好眼力。就拿外頭的高禹來說,在紫星要死要活的糾纏下,他保證不到幾分鐘高禹一定會答應,麻煩的是眼前這個女人。他看得出來,她跟高禹之間的感情很深;不過他也看得出來,被紫星那麼一鬧,她對紫星跟高禹之間的關係起了疑心。

  紫星經紀人決定順這個勢,劃大她跟高禹之間的裂縫。雖然這麼做有些缺德,硬拆散一對感情好的小情侶,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紫星經紀人當然豁出去。

  「事情是這樣子的……」

  紫星經紀人說了一大堆和事情完全不相符,又模稜兩可、暖昧不清的解釋,總之就是硬把紫星跟高禹送做堆,然後把成菱安插進第三者這樣的角色裡。聽到他的解釋,成菱連連退了兩步。

  「我不相信,我要去問問高禹……」

  紫星經紀人來不及阻止,成菱拉開門就往外頭奔去。她還來不及開口問話,卻驀地聽見高禹對著紫星珠淚斑駁的臉大聲嚷道:「好,全依你,看你想怎麼做都行!」

  那一刻,成菱心都碎了!

 


  安撫好紫星,高禹才驀地想起仍待在房裡的成菱。

  「給我一點時間,我去跟成菱解釋解釋。」

  一聽到「解釋」這兩個字,紫星歇斯底里症又出現了。她身體忽地從位子上跳開,作勢又往陽台方向跑。

  高禹連忙又將她抱住。「好好好,你不要衝動,不要衝動。」

  此時紫星經紀人已經走到兩人身邊,他伸手想幫忙勸慰紫星,卻被她一手揮掉。

  「我只要高禹!我只要高禹!」

  紫星經紀人瞧瞧她的反應,無奈地猛歎氣。他看著高禹建議:「我看你還是先把紫星送回飯店去,至少那兒人多,免得她等一下情緒不穩,又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但成菱——」

  「她那邊就交給我!」紫星經紀人瞧見高禹還想說話,又連忙補了一句。「不然等紫星情緒穩定了,你再回來跟她解釋也不遲啊。」

  高禹瞧著紫星的反應,知道這時放開她,難保等會兒不會出什麼事情。他點點頭,同意紫星經紀人的決定。「好吧!那你先跟她解釋一下,要她留在公寓等我,我送紫星回去之後馬上回來。」

  但等高禹回來,屋裡哪裡還有成菱身影。

  「成菱人呢?」

  高禹回房間搜尋未果,急忙跑出來揪著紫星經紀人衣領問道。紫星經紀人雙手一攤,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這可不能怪我噢,我可是一五一十照你說的話跟她說。不過我想大概是你女朋友個性敏感,不希望親眼見你假扮紫星男友吧,所以一等我跟她解釋完,她就說要搭機回台灣了。」

  成菱回台灣了?這怎麼可能!高禹呆住。

  紫星經紀人還在那口沫橫飛的邀功。

  「為了弄到這張機票,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呢!剛好六點有一班飛機,我打電話找了一個會說英語的希臘女導遊陪她一起,這會兒應該已經快到機場了。」

  「成菱要走,你怎麼沒先告訴我!」高禹抓狂。

  「她要我不要說嘛!她怕打攪到紫星。」

  後!

  高禹手拍著額頭,在客廳裡急急踱步,一眼瞥見時間不過五點,雖然明知趕不上飛機,但總比坐在這生氣的好。高禹一手抓起車鑰匙,轉身就要走出公寓。

  「等等,你要到哪去?」紫星經紀人連忙拉住他。

  「去機場。」

  「拜託一下好嗎?你以為你在哪?台灣啊!一個小時哪夠你從米克諾斯跑到機場。」

  「但我不能讓成菱就這樣回去。」高禹焦急地猛拍頭。「是我寫信要求她來的,結果這會兒卻讓她這樣不明不白的回台灣……」

  「但是現在不管你怎麼趕,都來不及了不是嗎?好,稍微冷靜一點。反正她已經知道大概情況,大不了等回到台灣,我們再想辦法彌補她嘛!」

  高禹不喜歡這個主意,只是這個時候,他也想不出其它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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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9 23:38:5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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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近十小時的飛行時間,成菱在早晨七點鐘左右返抵國門。她出遊前只跟家人提她要出去玩,並沒有提起會出國,此刻自然不會有人在機場外頭等候。

  拎著行李,成菱尾隨在乘客身後走出機場大門,她準備去機場旁邊搭乘往返桃園台北的巴士返回台北。

  形單影隻的她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兩隻大眼睛下方還淡淡浮現半月形的黑眼圈。在機上十個小時,成菱幾乎沒合過眼。不管怎麼躺、怎麼逼自己入睡,腦子就是一直擺著高禹、紫星這兩人不放。他們倆的關係真如紫星經紀人所說?那麼她呢?她到底是高禹的什麼?

  成菱反覆想了十個小時還是沒想出答案。轉個不停的思緒令她頭痛欲裂,此刻她只想奔上最近一班巴士,趕緊躲回她台北的秘密基地躺下休息。

  四天前,她滿懷喜悅地拎著行李登上飛往希臘的班機,以為這會是一次難忘的愛之旅。才剛度過快樂的兩天一夜,她便一下從天堂墜入地獄。瞧她現在狼狽的樣子,縐折的裙子,沮喪的情緒……成菱不得不懷疑那兩天的相處融洽,只是出自於一種同情,或者說,逢場作戲。

  服務人員告知成菱,巴士大概還要再等十分鐘。接過車票,成菱離開櫃檯,在販賣處隨意看了一下,突然,報紙上一個熟悉的名字驀地躍入成菱眼簾——

  他才是正牌阿娜答  紫星:不予作答

  皺著眉頭,成菱掏出十塊錢買報紙,迫不及待將報紙打開來看,一見印在報上那抹高大的身影,她雙眼一瞠。

  這不是高禹嗎?

  她不可置信地搖搖頭,一下還弄不清八卦報紙頭條怎麼會突然刊登高禹的照片,而且還是這不清不楚的偷拍照。為了搞清楚事情真相,成菱緊接著往下讀。

  原來,在成菱飛往希臘這四天中,台灣演藝圈發生了這麼一樁大事。青春玉女紫星被狗仔拍到深夜留宿男人家,直到隔天早上十點才回飯店更衣,趕赴電影首映會。

  據紫星與其經紀人說法,當天晚上留在男人家中的,不只有她一人,還有她其它幾名圈外好友。她只是想趁回台灣工作,乘機和好朋友們聚聚,怎知道竟會無端扯出這件緋聞。還有,紫星言談中不忘「暗示」,她正牌男友其實另有他人。據報紙探訪後瞭解,紫星真正的阿娜答正是負責幫她拍攝寫真集的高姓攝影師,趁這回工作,兩人還時常相約同游美麗的希臘海岸。報紙上還有幾張她與高姓攝影師相望而笑的照片。

  瞪著報上照片,成菱的心頓時揪成了一團。

  就跟紫星經紀人說的一樣。

  她腳軟地跌坐在候車處的塑膠椅上,頭還一邊不敢置信地猛搖猛搖。

  報上刊載的照片擊潰她所有自信,成菱完全失去偽裝的能力,連抬眼看風景這點小動作都會讓她筋疲力竭。丟開手中的報紙,她失魂落魄地癱在椅背上,腦裡只有一個聲音提醒她「你還不能哭,現在還不行。」

  五分鐘後車子來到,成菱勉力擠出最後一丁點力氣登上巴士,不過當車緩緩開動,她繃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忍不住潰決。

  成菱雙手捂著小臉重重呼吸,想平息淚意。但是眼淚卻仍控制不住地從她指縫間緩緩滴落——

  她的心,好痛,好痛。

 


  Dear:

  收到信的你,想必已經平安回到台灣了吧!(不,是非平安回到台灣不可!)

  真的很抱歉,讓你在那麼混亂的情況下一個人離開希臘。但我也不知道事情怎會來得這麼突然。總之,事情的始末就像紫星經紀人說的那樣。

  我知道你一定很難理解我為什麼要答應紫星,但在那種情況下,紫星嚷著尋死尋活,我真的除了答應她之外,沒其它辦法可想。不過就像紫星經紀人講的,時間會沖淡一切。我希望等我回到台灣,這整件事就能平息下來,重新回到我們之前平靜快樂的日子。

  收到我的信後,給我個回音。讓我確定你已平安抵達。

  愛你的禹

  按下傳送鍵,高禹開始扳著手指算。希臘與台灣時差七小時,再加上飛行與休息時間,大概要一天後成菱才有時間上網收信。雖然明知道回信不會這麼快就躺進他信箱裡,但高禹仍舊殷切地時常上網查看。

  高禹完全相信紫星經紀人說的話,他以為他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全都跟成菱說清楚了。

  一天、三天、五天、一個禮拜過去,成菱始終沒有回信,高禹不死心地又連連捎去好幾封,一樣都沒有回音,高禹心一下「ㄔㄨㄚ」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成菱為什麼不回他信——難道說成菱生氣了,決定從此不再跟他聯絡?




  影像資料編輯庫。

  「精靈!」

  一聲焦急的尖喊伴隨著撞門聲,黃筱慧衝進資料庫中,邊喘氣邊問著成菱:

  「我剛聽見主編說你要離職?為什麼?不是做得好好的嗎?」

  成菱垂下眼瞼,雲淡風輕地解釋。「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

  「身體不舒服,可以請假休息嘛!何必一定要離職呢?」黃筱慧拖來一把椅子坐下,她伸手搭在成菱膝蓋處,撒嬌地搖晃她。「好啦!你辦留職停薪、休息一陣子就好,不要真的走啦!我在『遠行』裡就跟你最好,你一離開,我會好孤單的呢!」

  「很抱歉。」

  成菱不是個羅嗉的人,三個字就截斷了黃筱慧的長篇大論。她很少堅持什麼,不過一旦決定了,就會頭也不回做個徹底。

  黃筱慧的建議主編之前也提過,但她婉拒了。身體不舒服這原因也是真的,打從希臘回來,她夜裡一直睡不好,白天也吃不下,才五天時間,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大圈。身體狀況不好,但平時還要打起精神應付工作,她感覺自己像支快被燒融的臘燭,就快撐不下去了。

  不過離職最主要還是因為另外一個原因。若計劃沒生變,再過一個禮拜,高禹將會回國。一想到他與紫星返回國內後,報章雜誌將會興起的「正牌男友現身熱」,她的身體便會忍不住呈現「吐」的反應。

  成菱想趁早離開這是非之地。高禹回國,不管他會不會再來找她,她總有一天還是會在出版社裡遇上他,她不想多加揣測這樣的景況,但腦子卻會控制不住一直想一直想,她撐得住不在他面前崩潰嗎?同事們會怎麼看她?尤其是筱慧,萬一被筱慧知道她之前曾跟高禹「短暫」交往……

  「短暫」這兩字,教成菱心裡又一陣抽痛。雖然打從開始她就不敢妄想會與高禹天長地久,但是才一個月,會不會稍嫌太短了點?

  成菱站起身,將沉重的膠台拿起擱進紙箱上端,確定桌上再無其它東西,她環抱著紙箱離開座位。走出門前,她回過頭依依不捨地看了最後一眼,一大串關於此地的回憶驀地湧上心頭,成菱鼻頭突然感覺一陣酸,她連忙仰著頭猛吸鼻子。

  她會想念這裡的。

  成菱歎口氣,然後側轉過身以肘頂開資料庫門,只見門扉一下洞開,再一點一點慢慢關上。

 


  一星期後——

  自打聽出高禹、紫星一行人班機抵達時間後,全台灣媒體徹夜守在入境室前方等待。身材高大的高禹首當其衝地步出入境室,他現身剎那,十數聲快門聲「喀嚓」地同時響起,聲音之大,連一向聽慣了的他也忍不住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回神,一把接一把麥克風已遞到他面前,仔細聆聽眾家記者詢問的問題,不外乎都跟紫星的緋聞有關。

  高禹濃眉一蹙。他很久一段時間沒跟國內媒體接觸,不曉得如今新聞生態已經變成此番境界。他,一個除卻攝影圈否則沒人知曉的普通攝影師,竟也能吸引數十家媒體記者跟SNG車的大駕光臨。

  「高先生,要不要跟觀眾報告一下,這一趟希臘行的收穫——」

  「很抱歉。」

  「高先生,請您說說對X果日報拍到紫星夜宿『友人』家的感相——」

  「不予置評。」

  「高先生,外傳您才是紫星正在交往的男友,不知您對這傳聞有些什麼樣的想——」

  「沒有想法。」

  一道接著一道的問題聲浪朝高禹湧來,為了順利脫身離開,高禹不得不配合,回答了幾個刺探性十足的問題。當紫星步出入境室,媒體記者的騷動達到最高潮,人群與攝影機像大浪般包圍住高禹與紫星兩人,連丁點讓他閃身離開的機會也無,他們倆就被自作聰明的記者送作堆拍了好幾張照。高禹冷眼看著眼前混亂,腦中閃過的念頭只有一個——別擋著他,他要去看成菱。

  小菱呀小菱,你都不曉得我有多想你。高禹在心裡發出長長的歎息。

  擠上紫星經紀人開來的保母車,經紀人立刻朝高禹伸出手去,感謝他的「見義勇為」。瞪著肥胖經紀人伸出的胖手,高禹連意思一下回握的慾望都沒有。

  「用不著感謝我,我早就已經後悔了。」

  「唉唉唉,別這麼說嘛!」

  不容高禹拒絕,經紀人厚著臉皮硬抓起他的手掌握了握,彷彿這麼一來,他與他之間的疙瘩就能消弭於無形。坐在經紀人身邊的紫星則是不敢說話,打從答應幫她忙開始,高禹沒再給她什麼好臉色,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指點、交談,否則他甚至連瞄她一眼、給她一朵笑都吝嗇。

  紫星從來不貼人冷屁股,幾回努力示好都不見成效,她便失去興致。算了,反正她目的已經達到,高禹想怎麼擺臉色是他的事,她才不會受他情緒影響。

  「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說,你這幾天得千萬小心你的行蹤,你知道的嘛!媒體記者最喜歡挖這種八卦,如果你不想讓你女友曝光,更不想被人說她是介入你跟紫星感情的第三者的話,你最好等風頭退了之後再去找她比較保險。」

  搞什麼鬼,他不能馬上見成菱,他還得等風頭退了N二

  「我真的越來越後悔答應幫你們這件事,我要下車。」高禹性子直,一日一討厭起誰,會連跟他們同坐一車都不耐煩。

  紫星經紀人和紫星沒料到他會突然一一」麼說,兩人詫異地互看一眼,隨後慇勤的表示願意幫他訂飯店、出住宿費,請他先到飯店躲一陣再說。高禹毫不猶豫地全盤拒絕。不能馬上去見成菱已經讓他很不爽了,若再不能回他八里的小窩,他鐵定當場抓狂。

  」確定車後沒有任何狗仔跟隨,高禹隨即拎著大包行李跳下保母車。他伸手招來」輛計程車,經由關渡大橋回到八里的住所。

  ??「

  「高先生,你終於回來了。」

  一瞄見高禹從計程車裡出現,一個個記者像見到甜食螞蟻般,紛紛湧到他身邊。高禹抱著行李往公寓方向走,不管記者問他什麼,他一概以搖頭跟微笑作答。

  「別這樣嘛!跟我們聊聊紫星,看你對她有什麼樣的感覺跟想法?這可是你上報的大好機會,只要一、兩句話,你就能博得更大的版面,以你在攝影界的名氣加上你的外表,上報之後鐵定會大紅特紅——說不定你會成為男生版的林志玲噢。」

  眼見高禹就要上樓離開,不知哪個沒事先摸清高禹個性的記者突然這麼勸說著。高禹皺起眉頭朝他瞄了一眼,男記者連忙遞出麥克風,臉上一副「上鉤了」的得意反應。

  「來來,麥克風在這。」

  「吃屎吧你!」

  男記者滿臉驚異,他沒料到高禹竟會說出這種話來回敬他!

  不待記者回神,高禹隨即拂開眼前的麥克風,率性地將一樓大門關起。

  還沒進家裡就聽見電話鈴聲大作,高禹不悅地拔掉電話線,屋內驀地變得安靜。不過他想了一下,又突然將電話線插上,不管他接不接電話,他都有非撥電話出去不可的理由。高禹守在電話邊等鈴聲一停,下一秒馬上抓起電話,撥了熟悉的八個數字。

  「遠行出版社您好,請直撥分機號碼,或撥零由總機……」

  不待設定語音說完,高禹直接按下號碼「776」。這是遠行資料庫的分機號碼。

  「喂?」

  一聽就知道不是成菱,湊在話筒旁邊的高禹俊臉驀地一皺。「我找成菱。」

  「成菱?她離職了。」

  啊!高禹雙眼瞠大。成菱離職?這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的事情?一、兩個禮拜前她不是還做得好好的?她什麼理由離職?」

  彷彿這樣的問句已經回答過無數次,高禹聽見對方微歎了口氣,似硬耐著性子說出底下的話。

  「她一個禮拜前離職,原因我並不曉得。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我王燕妃非常樂意……」

  不等王什麼什麼的女子把話說完,高禹直接掛斷。電話鈴聲在他話筒掛上那一瞬間又猛烈大響,高禹不理它,只是手撐著額,困惑地思考成菱離職這件事。

  高禹知道遠行這份工作對成菱的重要性,加上成菱脾氣一向溫和,不太可能會因衝動而提出辭呈。她是習慣條理、喜歡規律的人,會讓她突然做出重大決定的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出現更大的威脅,讓她不得不離開。

  不是自己往臉上貼金,但高禹就是忍不住把原因聯想到自己頭上。經歷過機場和樓下記者陣仗,他心頭的後悔越升越高。他這個清楚來龍去脈的人都快忍受不了了,更何況是她——

  高禹越想越懊惱。他怎麼那麼豬頭?快樂安靜的日子不過,偏偏惹上紫星這個大麻煩來砸痛自己的腳。

  小雋!高禹驀地想起這個救兵。他滿臉希望地掏出記事本,翻出成雋留下的手機號碼。

  「豬頭,別再打來了!」

  正需要用電話,電話鈴聲卻一直響個不停。高禹嘴裡一邊喃喃詛咒,一邊焦慮地在電話旁邊走來踱去。

  電話鈴聲一停,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抄起話筒撥號。

 


  成家。

  成雋站在成菱房門前,抬手輕敲了敲。

  「誰?」成菱在裡頭問道。

  「我啦。」成雋回答。

  幾秒鐘過後,合緊的房門輕開了一道縫,一張瘦了一大圈的蒼白容顏出現在門縫裡。

  瞧見成菱這模樣,成雋忍不住心痛。「我想跟你談談。」

  成菱定定看了弟弟一會兒,然後點點頭退開身子。

  成雋推開門走進她房間。看見一隻行李箱攤開,擱在她的床鋪上,旁邊散落幾迭未整理好的衣物。成雋瞄著成菱,她正坐回床沿,繼續方才被打斷的工作。

  「高禹回來了。」

  此話一出,只見原本平靜迭著衣服的雙手顫了一下。成菱頭垂低,臉蛋被長髮掩閉,沒法窺見她的表情。

  「我原本很氣,這幾天陸續看到報紙報導他跟紫星的新聞,一發現是他打電話來,我頭一個反應就是想掛他電話。不過我同時也罵了他幾句,等我罵完,他才跟我解釋整個事情的經過。」

  成雋將高禹說的話完整說出,成菱聽完只有一個反應,就是繼續折她手上的衣服,一聲不吭地。

  她聽得一清二楚,高禹說的版本跟紫星經紀人說的完全不一樣。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在乎到底誰對誰錯了。經過這一個禮拜來的心理掙扎,她太累了,她已經不再期待真相,她只想要平靜。

  「你怎麼不問我他為什麼要說這些?」

  成菱輕輕搖頭,無力地說:「我好累。」

  成雋看著成菱憔悴的臉,猶豫好半晌才又繼續把話說完——

  「他說,你回台灣這段時間他寫了好多封Mail給你,可是你一直沒回他信。」說到這,成雋恍然大悟。「我這才想到!你前一陣子說要出去玩,原來是出國找高禹去了。」

  成菱點點頭。

  「幹麼這麼隱密?!」看著成菱無動於衷的表情,成雋忍不住責備。「出國去找他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從出去到回來這麼久,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你這樣老把事情悶在心裡,要我們旁邊的人怎麼幫你?」

  聽見最後一句話,成菱放下一直拿在手裡當擋箭牌的衣服,她抬起頭來看著成雋,眼眸裡滿佈傷痛。

  「我不想要任何人的幫忙,我只想要平靜,我只想重新找回那個還不認識高禹的成菱,過我以前的生活。」

  成雋難以理解成菱的想法。

  「你不是喜歡他嗎?現在他回來了,也澄清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了不是嗎?」

  「但下回呢?」成菱衝口而出。成雋搖搖頭表示不懂。

  「以他的個性,這樣的情況鐵定還會發生一次、兩次、無數次。你不是我,沒有經歷過從天堂狠狠摔落地面的感覺,你當然可以說得很輕鬆。但是我不行,我只要一想到這種事極有可能一再發生,我……」

  成菱猛吸口氣,抑住欲奪眶的眼淚。看著姊姊憔悴的臉,成雋隱隱約約懂了。

  她還是愛著高禹的;不但愛他,而且懂他。就是懂他,才得以確信相同的事會一再發生。成菱是對的,就成雋所知,高禹太重視朋友了,所以時常會為朋友兩肋插刀,而重義氣、重感情,也正是他的優點所在。

  「我知道,他不可能為我改變的。我要就是接受他,不把它當一回事;要不就是離開他,重新找回生活的秩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唉!」成雋歎口氣。兩個都是他喜歡的人,而兩個人也都彼此喜歡著,難道就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方式,可以折衷取之?

  「你們的事情我不多說了,反正也沒有我置喙的餘地。我只是想完成答應高禹的事情,他希望能當面跟你把話說開,他不想帶著誤會過一輩子。」

  「幫我把這些話帶給他,雖然我沒辦法再跟他見面,但至少我可以給他事情的真相……」

  成菱複述一遍她從紫星經紀人嘴裡聽來的版本,成雋聽了詫異萬分,因為這跟高禹說的根本就不一樣。

  「這是紫星經紀人跟我說的版本,替我照實告訴他。還有另外一件事,他說的那些Mail,我並沒有收到。可能是電子信箱出了什麼問題,信寄丟了吧?打從希臘回來,我就沒再收到他任何信了。」

  意思也就是,她並非惡意躲避,一切全是老天爺的安排。

  成雋點點頭,答應幫她把話帶到。

  「對了,你收拾行李幹麼?你想去哪裡?」

  成菱聳聳肩。「去一個安靜的地方住一陣子。」

  「工作呢?你出版社那邊能讓你請那麼多天假嗎?」想起成菱一貫的個性,他一頓,訕訕地搔搔頭。「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很囉嗦,但我只是關心你……」

  「我知道,出版社那邊的工作我辭了。」瞧見成雋驚詫的表情,成菱苦澀一笑。「高禹是遠行的特約攝影師,我管的又是資料庫,你知道的……」

  成菱做了一個莫可奈何的表情,讓成雋見了更是難過。

  「你們這樣讓我覺得好內疚,我忍不住會想,如果我當初沒答應讓你跟我一塊去高禹家,或許今天就不會出現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不,你錯了,我並不後悔認識高禹。」雖然嘴巴說不想再跟他有關係,但一想起她與高禹之間相處的細節,成菱心頭除了酸澀之外,其實還藏有無數的甜蜜。「你也知道我的個性,如果當初沒有認識他,我想我這一輩子,大概不會明白什麼叫做愛情。」

  她的說法緩解了成雋心頭的罪惡感。至少,跟他感情最好的姊姊沒因此怪罪他。「既然你都這麼想了——對了,等會兒你搭什麼車?我送你。」

  「不用了。」成菱直覺回答,不過一見弟弟認真的表情,她不再堅持。「好吧。今天晚上10:56的火車,我預備搭夜車到台東玩個幾天,大概一、兩個禮拜吧。」

  台東!有必要跑那麼遠嗎?成雋腦裡的警鐘噹噹作響。

  「ㄟ,等等,你該不會一去不回,學電視上某某人做傻事……」

  「我不是這種人。」成菱保證。成雋歎口氣,接受她的說法。

  「那媽那邊呢?你打算怎麼告訴她?你前一陣子突然說要出去玩,她當著你的面是沒多說什麼,可是私底下卻偷偷念了好久。」

  「等到了台東,我再打電話跟她說。」

  聰明,懂得先斬後奏。

  「看來你都安排好了,好吧,我們幾點到火車站去?」

  「九點半吧,等爸媽去睡就可以出門了。」

  成雋點點頭,牢牢將成菱出發行程等等牢記在心,10:56的火車,距離現在只剩兩個多小時。

  走出成菱房門時成雋心裡一邊盤算著。兩個多小時,不知道夠不夠讓遠住在八里的高禹,趕到火車站見姊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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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9 23:39:3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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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方便成雋聯絡,高禹和他通完電話隨即趕赴淡水,他準備再去申辦一個門號使用。舊有的電話老是被外來電話占線,不但成雋打不進來,他也難逮到機會打出去,有了新門號之後就方便多了。

  為了申請一支門號,高禹得上演一出恍若唐僧西天取經般的行動劇。他躲過駐守在門口眾多記者的跟蹤,及時在渡船啟程之前趕上,當船到了淡水,又得面臨另一批記者的圍堵。現今台灣媒體追八卦的瘋狂程度,高禹今天總算見識到了。大批人馬像追犯人似的緊跟在高禹身後,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了好久的時間,他才終於如願進入一家通訊行,完成心願。

  八點半,成雋打電話給高禹時,他正在暗房洗相片,他按下接聽鍵後,便將手機夾在下顎處,一邊瞇著眼睛檢查成品,一邊講話。

  「什麼?!小菱她要去台東!」突如其來的報訊教他太驚訝,原本拎在手上的相紙差一點掉進顯影劑裡。高禹趕忙放下手裡的鑷子,專心一意地拿著手機跟成雋說話。

  「你沒告訴她事情的經過嗎?」

  「一字不漏全都說了。」成雋在電話裡說道。

  「那我不懂她為什麼還那麼氣我,難道我跟她的感情,還沒辦法突破這一點小誤會?」

  「我姊才沒你想的那麼小氣!」成雋將成菱的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高禹聽,聽完之後,高禹恨不得衝去紫星的經紀公司,一刀殺了她的經紀人。

  他幫忙挽救了紫星的聲譽,結果這男人竟還背地裡捅他一刀,離間他跟成菱之間的感情!

  「你先別氣,要報仇,時間多得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姊要躲去台東這件事。她搭10:56的火車,大概九點半從我家出發。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同意我姊的決定,放棄她,讓她重新找回平靜。一個是衝去火車站,想辦法將她留下來你想怎麼做?」

  怎麼做?這還需要問嗎?

  「當然是追她回來!」高禹果決地回答。

  


  台北火車站。

  「這裡就夠了,我可以自己走去月台。」剪票口前,成菱轉身望著成雋說道。

  「好吧。ㄟ,等等,你答應我的噢!萬一情緒低落,一定要打電話給我,你絕對不可以偷偷做什麼傻事。」

  望著弟弟認真的表情,成菱再次允諾。「我答應你。」

  和弟弟揮揮手,成菱一個人拎著行李穿越剪票口。成菱身影一從眼前消失,成雋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高禹。

  他來不來得及啊?

  接了成雋的報訊電話後,高禹並沒有馬上出發。他仍繼續待在暗房沖洗照片,直到全部結束——不,他堅持做完的目的並非認真於工作,這會兒正被他妥善收在牛皮紙袋的照片,跟他的工作一點關係都沒有,而是因為那些都是他在米克諾斯幫成菱拍的照片。

  一開始高禹還猶豫該不該丟下工作馬上趕到台北火車站,畢竟他現在出門得花上許多時間跟記者玩捉迷藏。不過一見到成品,他立刻明白非將它們完成不可,所以又花了不少時間在沖印上。眼見時間越來越逼近,心急如焚的高禹忍不住催促司機再開快一點,司機含糊地應著。無法可想下,高禹只好打開牛皮紙袋,將照片拿出來細看,以便轉移注意力。

  一共有七張照片,照片裡的成菱多麼美、多麼嫵媚。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每一張都是傑作。她光滑的肌膚、欲言又止的神態、微笑的眼波唇角,彷彿看的人伸手一抓,就能輕易將她拉出相紙外。

  這境界,是一種攝影者與被攝影者心意完全結合的狀態。注視著相片,高禹再次被畫面傳達出來的感情感動。這就是高禹帶照片來的目的。看見這些照片,成菱鐵定能感覺出他心意的——他那麼地愛她,有照片為證!

  感覺車速突然慢了下來,高禹焦急地左右查探。

  「拜託!司機先生,請再開快一點。我女朋友坐10:56的火車,現在剩下不到三十分鐘,離火車站還有那麼長一段……」

  「我也想快啊!可是沒有辦法,你沒看前面車子都擠成一團。」司機莫可奈何地嘟囔,高禹有眼睛,當然知道司機說的是真的。但是——

  X的!台北人是怎麼搞的?晚上十點半還不趕快上床睡覺,整條馬路上竟然都是車啊!

  高禹心裡迭聲詛咒著,這個時候,塞在他褲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喂,小雋,對。我還沒到,我也急啊!可是前面好像塞住了,車速越來越慢……」

  話還沒講完,突然計程車完全停住,高禹嚇得連忙大叫。「不會吧!真的停下來了!」

  司機先生連忙下車查看,幾秒鐘後他探頭進來對高禹表示:「我看這情形大概是出車禍了,不知道還會塞多久噢,你如果想趕上火車,可能得下來用跑的過去噢!」

  「不用找了!」事不宜遲,高禹二話不說,馬上塞了一千塊現鈔給司機,便跳下車開始邁步狂奔。

  車子剛好停在承德路一段接長安西路路口,搭車大概五分鐘就可到火車站門口。這段路看似近,但跑起來全然不是這回事,但為了所愛的人,高禹拚了!

  衝過一個紅綠燈,高禹一手拎著牛皮紙袋,一手掏出手機撥給成雋。

  「小雋,你去幫我買張月台票,就在剪票口等我,不要亂跑,我馬上到。」

  10:40、10:45……眼看剩下十一分鐘火車就要開了,但高禹還不見蹤影。成雋手拿著月台票,在剪票口焦急地踱著步。糟糕糟糕,高禹有可能來不及。

  「小雋!」

  突然一個聲音大喊,成雋驚喜地轉過頭去,只見一個男人發了狂似的往他的方向衝來。

  「月台票。」

  「我幫你拿給站務員!」

  成雋急忙說道,高禹腳步不停地朝他揮手,待成雋向站務員解釋情況時,他老早邁開步伐衝往月台信道。

  「她在第二月台!不要跑錯!」成雋在後頭大喊。

  


  蹬下月台,高禹手按著胸口,一邊呼著大氣,一邊前前後後張望。

  老天,這班列車總共有八節長。現在已經10:50了,哪來得及一節一節車廂找人!

  他突生一計,連忙從牛皮紙袋裡抓出一張成菱的照片,一手拿高它,一手圍在嘴巴旁邊大喊。

  「各位乘客,請幫我左右看看你身邊的人,有沒有人跟她長得很像?她名字叫成菱,是我的女朋友。我因為做了一些事情惹她生氣,現在她就要搭這班列車到台東去了。拜託拜託,有看見她的人請麻煩跟我揮手做個動作。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還沒跟她說,你們一個小動作對我非常的重要!拜託拜託!」

  高禹一邊揮著手上的照片,一邊沿著月台前前後後跑著。車裡的乘客見到他的舉動,無不紛紛湊到車廂出入口聽他在喊什麼。10:54。廣播開始催促未上車的旅客趕快上車,但高禹還是沒有發現成菱的身影。

  「有有有,我剛剛有看到這個女生!」一個乘客探頭出來大喊,高禹連忙奔向她。

  「她在哪裡?」

  「不知道捏,我剛看見她是在等車的時候,在月台上。」

  吼——

  高禹抱頭嘶吼,這算什麼鬼通報,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拜託拜託,有看見照片裡的人請麻煩跟我揮手做個動作,她是我女朋友,名字叫成菱……」

  10:55。月台上出現急促的嗚鈴聲,心急似火的高禹已經準備衝上列車一塊到台東去,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見有人叫他。

  「高禹。」

  他倏地轉過身去。

  只見身穿白色棉衫長褲、手裡拎著行李的成菱,就站在一個車廂遠的距離,對他微微笑著。

  「成菱!」

  正當高禹呼喊出聲,月台上嗚鈴聲止息,火車喀喀砰地往前一顛後,開始向前行。兩人佇立在驀地安靜下來的月台,瞧著她身影,高禹激動地幾乎落下淚來。

  「我以為我會來不及!」高禹粗喘著氣,慢慢朝成菱方向走去。

  「你剛說有話想告訴我。」

  「對,我有話想告訴你。」高禹在她面前兩步遠處停下,伸長手朝她遞出手裡的牛皮紙袋。

  成菱放下手裡的行李,沉默地接到手中。七張照片,她緩慢地一張一張細看,然後她抬起頭來,寶貝似的將它們摟在胸前。

  「你拍得很漂亮。」

  高禹點頭。如饑似渴地盯著她變得憔悴的容顏,忽然間一顆眼淚溢出眼眶,他連忙伸出手將它擦去。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四下無人的月台非常安靜,高禹低語的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清楚地傳進成菱耳朵。

  「當從紫星經紀人那裡聽到你已經搭機回台灣,那時候我就已經後悔了,你那麼開心地跑來希臘找我,而我回報你的,卻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緋聞。我可以想像你回國之後見到報導的感覺,你一定會覺得被背叛、被欺騙。但那不是真的,我跟紫星從來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我也不曉得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只是估計錯誤,錯信了別人。我一直以為紫星經紀人有把事情始末告訴你,卻沒想到他竟在背後捅我一刀,害你這麼傷心。」

  成菱垂下頭摩挲著相紙背面,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小時前還當著弟弟的面發誓她不再見高禹,但剛才隔著車窗瞧見他焦急慌亂搜尋她的模樣,卻又馬上心軟。

  原來她的堅強不過是偽裝,當他俊挺身影出現在眼前,她便頹然融化,只能舉雙手投降。

  「而你跟小雋說的,他也全都告訴我了。我懂你的顧慮,若今天你不提,我可能也會一輩子照這情況下去,一次一次為朋友兩肋插刀,一次一次錯信朋友,再一次一次傷你的心……但我在這裡跟你保證,我以後不會了。」

  高禹突然朝成菱邁近一步,成菱一怔,她沒料到可以從他口裡聽到這種允諾。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一定告訴你,只要你不同意,我就不做,不管那是多好的朋友、多深的交情。只要你覺得我做了會傷害到你,我一概拒絕。」

  「你不會覺得太委屈?我沒出現之一則!你一向自由自在……」成菱抿著小嘴,一時間厘不清漫過心頭的感覺是什麼。

  「被你愛著的我,才叫自由自在。」

  高禹執起成菱的手,湊近嘴邊印上一吻。「我喜歡心頭有你的感覺。知道嗎?跟你在一起之後,我才明白為何人們會那麼渴望得到一個『永遠』的承諾。就像我從你身上感覺到的,那麼的穩定、安心。每天工作,想的就是晚上有話題可以跟你分享,然後你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我不再畏懼承諾,因為我知道,不管我飛得再高、再遠,這世上一定會有人在等候我,有顆心惦記著我,有雙眼睛在乎我的一舉一動……我想,如果這種感情意味著『永遠』,那麼我就敢說出口了。」

  他看著成菱,幾乎是耍賴著硬將她摟進懷裡。「不管!我就是不准、不許你用愛把我養刁了以後,再告訴我你要離開我,不再愛我!」

  高禹孩子氣的口氣逗笑成菱,她抬起頭朝他輕輕一睨。「你真的確定這是你想要的?把我容納進你的世界,開始將我的顧慮喜好與情緒一併考慮?」

  「我確定。」高禹萬分確定地點著頭。

  成菱深深吸進一口氣。「那好吧。」

  「YA!」

  高禹抱緊成菱開心大叫,然後低頭用力在她臉上啄吻幾記後,他迫不及待車著她奔出月台。

  遠遠見到成雋在剪票口處焦急地踱步,兩人相視一笑,然後高禹拉開嗓門大喊。

  「小雋!我們回來了!」

  「哇!終於!」

  成雋開心地朝他倆用力揮手。「真的是太好了!」

  成菱將車票遞給站務員,再走出剪票口,守在外頭的成雋張開雙手將他倆緊緊抱著。

  「你們都不曉得我在這裡等得多痛苦,好在現在雨過天晴,什麼事都沒了!」

  說到最後一句,他突然撐開身子,看看高禹跟成菱,確定地說道:「我說的沒錯吧!問題都解決了!」

  「一點都沒錯!」高禹搔搔成雋頭髮,然後一手牽起成菱,朝她溫柔地笑著。

  「就算將來再出現其它問題,我也有信心我們會一起度過。因為我知道我們屬於彼此,我們的心永遠在一起。」

  是啊,就是這樣。不管外頭再大風雨,只要兩人的心在一起……

  「嗯。」成菱朝他嫣然一笑。


  【全書完】


  編注.幾年後,成雋這個毛頭小子長大了,搞起曖昧來可不輸高禹,採花八月《你的多情大動人》,讓你知道他的愛情手段不簡單,遇上的愛情對手更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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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9 23:39:57 |只看該作者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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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鏘鏘鏘,終於寫到十二星座中最樂觀天真、號稱「最理想情人」的金星射手服「最ㄍㄥ第一名」的金星魔羯。

  不容易啊!尤其是金魔羯女。對我這個日雙子月獅子的人來說,揣測金射手是可能的(只要把理智關掉,每天開心地沖沖沖就可以了),但要揣測個性固執又謹慎的金魔羯女,噢,那種滋味就像從夏威夷突然搬到北極,將熱情完全凍住——沒錯,就是這種感覺。金魔羯女不是沒有熱情,地只是將熊熊熱火隱藏在萬年冰山之下,只待有情人發現。

  關於金魔羯女——

  她有著過人的耐力、堅強的意志、嚴格的時間觀念跟責任感。不過感情性格上屬於比較內向憂鬱,有著保守消極的特性。金魔羯女外表或許有些嚴厲,不過這只是用來掩飾她內心脆弱的方法之一。就像我剛才寫的,金魔羯女是一塊包著熊熊烈火的萬年寒冰。

  金魔羯女還有一個特色就是非常喜歡理性思考。在做任何事之前,她會先前前後後仔細徹底思考分析,直到確定將來的確會照著她所想要的方向發展,否則地打死也不動。當然,打死也不動不代表她心裡不會掙扎、不會動心。雖然她外表看來總是那麼心平氣和,做事方式又總是那麼有條有理、一絲不苟,好似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破壞內心的平靜。但這種印象其實是錯的,她其實非常渴望被愛。總是掩飾被愛的需要、壓抑情緒的原因只有一個,她害怕失去理智與冷靜,會渝落成為示弱的一方。

  金魔羯女對愛情的態度非常保守,但她的保守和金星處女又不太一樣,金星處女是感情潔癖(不容許欺騙);而金魔羯女是踏實主義(不容許曖昧)。她太有責任感了,每次一談戀愛,就會不受控制地想到將來、想到家庭、想到婚姻關係。這種責任感不但是對自已負責,也是對男方負責。她會希望維持一種單一的、平和的感情關係。不過或許是因為這種責任感使然,常會有人覺得金魔羯女佔有慾強,其實說穿了,她只不過是沒有安全感,才會那麼渴望確定。

  金魔羯女的情人必須與她家人關係良好,要當金魔羯女的情人,不只要愛她,也要關心她的家人。還是同樣一句,她太有責任感了。家庭對金魔羯女來說是非常重要的部分,她對她的家族犧牲奉獻到寧願沒有情人,也不願背棄家人。所以說,要愛她,就得先學會什麼叫做「愛屋及烏」。

  關於金射手男——

  這是一個喜歡自由、無拘無束及變化的星座,金射手男生性樂觀、熱情,是個完全的享樂主義派。金射手男的特色就是陽剛的氣息、寬大體貼的精神,還有幽默、率真,感覺就像個活潑的大男孩,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跟玩樂點子,所以金射手男人緣通常非常好。他外向、健談、喜歡新的經驗服嘗試,尤其是旅行。

  但是戀上這麼熱情無敵的男子也是有缺點的,因為他太顯眼了,所以身邊總是有許多人圍繞著。要喜歡他,女生先得確定自己到底想要和他建立什麼樣的關係。其實「關係」這兩個字對金射手男也算是一種負擔,關係時常會讓金射手男聯想到「束縛」兩個字。要吸引他,密密實實地掌控他是不行的,他會因此跑得更遠。但是他卻會因為好奇而接近一個人,只要對方能保持她的神秘感,同時又能給予他自由,或許就能佔據金射手男大半的心。(注意我在這兒用的詞了沒?佔據,不是掌握噢!佔據是他主動把你擺進他心裡,而掌握卻是女方自己伸手緊緊握住。)

  金射手男喜歡智能高的女生,也就是他喜歡、涉獵的東西,對方要能夠懂得。他不太能接受一個無法與他搭上話的女生;不管她外表生得多麼美艷。要,就要懂得加何用腦袋裡裝的東西去吸引他,這樣的關係會比外表吸引力、或者牢牢掌控他更加長久。

  金射手男還有一個特色,就是對家庭觀念不怎麼重視(除非他太陽是魔羯、處女或金牛、巨蟹)。他不會因為家庭或年紀的壓力而結婚生子,但不代表他不會結婚,重點是要他自願。當他願意把對方的意願同時擺進他生命裡考量,對他來說,差不多就是一種將來的承諾了。而一旦被金射手男認定你就是他所愛,他一定會投於你熱烈、純潔的愛情——金射手男的愛情是非常純粹的,如果他喜歡你,會直接表明,極少受到家庭、年紀、金錢甚至同儕的影響。他的愛非常溫暖、大方、真誠,雖然他講話有時太過宜率(好的壞的都會直接講),但就別太介意他這一點了,因為直率本就是他的天性之一。

  下一回要介紹的是什麼樣的配對呢?下回再見分曉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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