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117|回覆: 12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 艾玫 ]【逃婚狐精】[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榮譽會員勳章 數位硬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1-10-15 19:00:5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命定這事兒,她信,也不信。

都披上霞帔,準備嫁給狐族第一高手了,


卻心虛地臨陣脫逃。為啥?

還不是為了紅絲線另一端的男人!

雖然他只是個凡夫,看起來又一無是處,

但既然兩「人」命中注定是夫妻姻緣,

就姑且試試看吧……嗯,感覺……滿不錯的,

只不過,麻煩也緊接著來──

她那個法力高強的未婚夫追來了!

這下可怎麼好?!啊?!不只他,還有什麼收狐鬼道長……
 
已有 1 人評分SOGO幣 收起 理由
lovebaby99 + 9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

總評分: SOGO幣 + 9   查看全部評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榮譽會員勳章 數位硬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1-10-15 19:01:3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

  宋紹興元年,岷山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轉瞬間變得烏雲密佈,緊接著是傾盆大雨。在山中迷失方向的劉慶,見到路邊一座破廟就慌慌張張地躲了進去。

  「這岷山真大,好似永遠走不盡,不知何時才到的了眉州!」他歎了口氣理理身上濕透的衣裳,正要脫下換上乾淨的衣裳時,一個身穿霞帔的女子也進了廟。

  她的臉色略顯蒼白,額上滲著的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一雙澄澈的眼眸充滿哀求之意。

  「姑娘,有壞人在追你嗎?」他直覺想到她是被逼婚逃出的可憐女子。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緊張地朝後看了一眼,再匆匆地尋找可躲藏之處。

  「可惡,這供桌居然毀了,叫我何處藏身!」她抱怨了-聲,略蹙蛾眉地喃喃自語:「要是用了法術就會被發現,該如何是好?」

  「姑娘,你躲在我身後吧,如果追兵至此我會掩護你的。」他義憤填膺地提議。見到一個弱女子被人相逼,如不出手相助算什麼英雄好漢!

  說時遲那時快,有兩道身影快步地朝廟門走來,她趕緊蹲下,讓他的身子將她完全掩住。

  「有見到一個新娘子嗎?」兩個面相凶狠的男子走進廟裡向他問道。

  「沒有!」他斬釘截鐵地回答,一邊直挺挺地站著,深怕稍一移動就讓她行蹤畢露了!

  「真的沒有嗎?」他們又問了-次,準備在廟裡大肆搜索-番。

  「確實沒有!」他趕緊想了個借口:「兩位大哥,這廟如此小,若有人躲著,在下早就報明瞭,豈敢欺騙兩位?」

  「說的也是,這裡也沒嗅到妖氣,白蓮應該不在這裡。」

  「是呀,說不定她已經騰雲駕霧飛走了,咱們到別處搜搜去。」

  兩名男子交換過意見後就轉身離開。總算鬆了口氣的他,用衣袖擦擦額上的冷汗。「姑娘,幸好他們被在下……」才一回頭,就發現她已經拿起他包袱中的餅吃著。「姑娘,你怎麼可以吃我的餅呢?」

  「我肚子餓啊!」她毫不在意地回答後又是一大口咬下。「這餅進了水不好吃,不過勉強還可以湊合。」

  「你……」他的男子氣魄已經完全消失了。「我剛剛可救了你呢!」

  「真吝嗇,不過是塊餅嘛!下了山還你就是。」她揚起眉毛,剛才楚楚可憐的神情早就消失無蹤。

  「你……罷了,不同你計較。你現在打算怎麼著?要逃到哪裡去?」好男不跟女鬥,他決定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逃到哪裡去呀……」她突然抬頭對著他別有深意地微笑。「你是開封的劉慶嗎?」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他愣了一下。

  「我自有辦法。」她滿不在乎地說道。「以後我就跟著你了。」

  「胡扯,妳我孤男寡女怎好一同旅行?萬一讓人誤會我誘你逃婚……」

  「放心,讓我跟著對你有好處,不會讓你添麻煩的。」她神秘地笑笑。「我是狐狸。」

  「狐……妳是狐狸精!」他倒吸一口冷氣,這兩天是怎麼回事,好久不見的楊椿娶了狐狸精,眼前這個逃婚的新娘居然也是狐狸精!

  「叫狐狸精多難聽啊,我姓白,單名一個蓮字?」她相當悠閒地將手中的餅吃完。「如果你讓我跟著的話,我可以給你榮華富貴。」

  「榮華富貴?」他想到楊椿的豪宅了?「像楊椿那樣嗎?」

  「唷,你認識我妹夫啊!」她得意地揚起眉毛。「也難怪了,省元楊椿之名誰人不曉,多虧了我指點他下葬的風水,否則他現在還是眉州城外一介窮樵夫!」

  「真的嗎?」他懷疑地看著眼前這女子,她對楊椿果然瞭若指掌。

  「我騙你做啥?要不是他拋棄了世俗的名利,早就當上丞相啦!」

  「丞相……那我可以當丞相嗎?」楊椿可以,他應該也有希望吧!

  「你……」她朝他的五官打量一番,「你只有考運沒有官運,連個縣令也做不成。我只能讓你賺錢。」

  「罷了,反正世局紛亂,當官也不見得快活;就賺些小錢安安穩穩過日子也不錯!」他只好這樣安慰自己了,

  「你這樣想最好……對了,咱們要離岷山遠些,否則會被找到的。」她低著頭思量一下。「出了岷山山境再作打算吧!」

  「離岷山遠些,可我是來投靠我堂兄……」想到自己孑然一身逃難至此也是落人話柄。「罷了,就同你去吧!看你愛到哪兒就到哪兒。」

  「說的好!」她抬頭望望外面的天空。「天氣已經恢復晴朗了,咱們下山去!」

  他們離開了破廟,朝著未知的前途並肩而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榮譽會員勳章 數位硬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1-10-15 19:02: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

  一個月後--

  「你們聽說了嗎?最近鎮上來了個劉相公,家財萬貫呢!」英德鎮的酒肆裡有一個頭戴方巾的人說道。

  「你說的是劉慶劉相公吧,我知道。」另一個人咳了幾聲後將音量降到最低。「現在跟你們說的事兒可不能說出去。」

  「說!」眾人開始起哄。

  「咳咳,那個劉慶啊,其實是當今天子的兄弟,因為爭奪權位失利才隱姓埋名來到這鎮上。」那人神秘地說著。

  「原來如此!」眾人同聲驚歎,躲在一旁偽裝成聽眾的劉慶也跟著讚歎、沒想到自己被當成王公貴族,他臉上露出一派得意的神色。

  這事情應該說給白蓮聽,看她怎麼回答,

  想到她說他連縣令都當不成就有些懊惱,他匆匆走回劉府。

  *****

  「爺回來了!」

  當小廝通報後他徑入書房,白蓮正聚精會神地坐在書桌前提著毛筆作畫,他也不打擾她,就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她。

  過了半晌,當她將最後一筆描上時終於抬頭;「相公,你回來啦!」

  「娘子畫些什麼?」他好奇地將紙拿起,一幅活生生的水墨蓮花出現在眼前,那盛開的花朵彷彿飄出了濃郁的馨香。

  「娘子畫的真好!」他忍不住讚歎。

  「別朝我臉上貼金。」她放下毛筆自嘲地說著。「好久沒機會待在屋裡了,隨手畫個幾筆解解悶!」

  「娘子怎不出去走走?」他不解地問道。

  「噯,傻相公,這兒可是人間,不比我白狐村哪!」她臉上綻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若我成天出門閒晃,你的面子要往哪兒擺?」

  人類的女子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是呀,他居然忘了這點:「娘子真細心。」他不禁開口誇獎她。

  「相公今天敢情是吃錯藥了,淨朝我灌迷湯?」她將他手中的畫拿了回來。「蓮呀蓮,你楚楚可憐,怎我爹也給我取名叫『蓮』?」她將畫放到桌上後開口問他:「相公,你覺得我是不是該換個名好?」

  「不用了,這名字適合你。」他走近她身邊用手扶著她的肩膀。「娘子長得貌美如花,我見猶憐!」

  「劉慶,你今天真怪。」

  她將他的手輕輕從肩上移開,他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黯淡的光輝,隨即又恢復開朗的神色。「對了,今兒個聽到件趣事,說給你聽?」

  「說。」她逕自坐在椅子上,一點也沒瞧出他有什麼不對勁。

  「剛剛我到酒肆去,聽人說我是當今聖上的兄弟……」他得意洋洋地論述著,

  「哈哈!」聽到這裡她就笑了,「這些人敢情不懂面相,王公貴族哪是這般面目!」她給他個當頭棒喝,他立刻沉默下來。

  她.....未免太坦率了。

  見到興致勃勃的他突然收住話頭,就知道他在生氣了,她連忙轉移話題。「相公,過幾天是端陽節了……」

  「端陽……娘子應該沒見過賽龍舟,我帶你去?」他立刻提議。

  「去看龍舟賽啊……」她原本要說人類真無聊,沒事划船把自己累得半死,但是現在不該再掃他的興了、「也好,成天悶在這書房裡也累。」

  得到她同意的他眼中瞬間泛出了喜悅的光芒,一直都想做點兒事情讓她高興。

  「娘子可曾吃過粽子?」他又興味盎然地詢問。

  「沒……」她搖搖頭,家裡沒人會做,白狐村裡也沒賣。

  太好了,終於又有表現的機會。他趕緊喚來下人:「去準備材料,綁幾顆粽子給你們主母嘗嘗!」

  「是!」

  下人聽完吩咐後就下去了,她見到他臉上的得意神色也跟著微笑,「粽子真有這麼好吃?」

  「有!我老家的粽子……」想到這裡他大叫一聲,「糟了,這裡是南方!」

  「相公,有得吃就好了,還要挑剔?」她噗哧一笑,兩頰透出玫瑰般的潤紅。

  他今天到底在慇勤什麼?

  「不成不成,我得去吩咐材料。」他走到書桌前拿張紙,寫好材料後趕緊衝出書房,在下人離家前將紙交過去。「照這材料買,缺一不可!」

  「是!」下人接過紙後就出門了,他這才放心地走回書房。

  「相公,不必為我大費周章。」她推測他的心意。「榮華富貴是我答應給你的,你不必報恩。」

  「我不是在報答你!」-片苦心被她解釋成報恩,他真感到洩氣!

  「那也不必討我歡心,我不會收回法術的。」

  他們一到英德鎮,就用點石成金之術換取銀兩,自然沒多久就成了巨富。

  「我……你……」他真氣極了,為什麼她要把他的意思扭曲?「要收回法術就收回啊,我才不在意!」

  他大聲吼完後,「砰」的一聲摔上書房的門,逕自跑回自己的臥室。

  被他的舉動震懾在原地的她楞了一下,嘴邊隨即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

  他在生什麼氣?

  該不會……對她動心了?

  「劉慶,你真是笨!」

  她喃喃自語地問著自己,又將右掌攤開看著自己手上的姻緣線。「就算你是我命定的相公又如何?這世上沒人能娶我,我要逍遙自在過一輩子。」

  想到這裡,她又走回書桌前拿起自己畫的蓮花圖,情不自禁又搖了搖頭、「蓮呀蓮,我只畫了你一朵,你會不會寂寞?」

  書房裡的空氣並沒有給她答覆。

  「你又不像我,孑然一身也能活……就給你畫個伴吧!」

  打定主意後她又重拾墨筆,在祇張的空白處多畫一朵蓮花。

  *****

  憤怒過後是無力的沮喪湧上心頭,跑回房問的劉慶用手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柱。

  天殺的!他怎麼能對她有所期待?

  遑論人孤之分了,她可是法術高強的狐狸呀!只是凡夫俗子的他說什麼也配不上她,何況只是答應讓她跟著,並沒有得到她願意終生相伴的承諾。

  原本就只是場買賣,就算彼此以相公娘子相稱,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這樣想就對了,劉慶。他對自己說道,但心還是忍不住揪了一下。

  初遇時他感到她驕橫無禮,但當真正朝夕相處一個月後,才發現她刁蠻的只有嘴,心裡善良的很!再加上她的多才多藝與滿腹經綸,在凡間真的無人能出其右了!

  這樣的她看不上他,應該。

  想到自己剛剛在她面前發洩怒氣就覺得不安,她該不會一氣之下離開了吧!

  想到這點他就憂心忡忡地衝向她的房間,在房門前激烈地敲了幾下。

  沒人。

  「不在?」他心又揪了一下,連忙加重手勁更用力地敲著。

  還是沒人。

  真的走了,他絕望地在門前跪了下來,早該想到她這麼傲哪裡禁得起吼。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相公,你怎麼跪在我房門前呢?」正當他心灰意冷時她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他連忙回頭。

  真的是白蓮。

  「相公,你擋著我的路了。」她手上拿著那幅蓮花圖要進房間掛起。

  他霍然起身,情不自禁地摟住她的腰,用手確認她的存在。

  「相公?你在做什麼?」她吃了一驚,趕緊將他的手撥開。

  他失望地縮手退了幾步,臉上霎時間閃出笑意。「我以為……你回岷山了。」

  「我不會回去的。」

  回去就得嫁到黑狐村,她才不要。

  「.....那就好。」他鬆了口氣。

  「相公,你何必擔心?」她又露出美麗的微笑,「就算我真的回去,這家產還是你的,一分一毫也不會少!」她以為他在擔心錢的事。

  「我才不管這家產!」憤怒又佔據了他的心房。「我要的是……」話還沒說完他就倒抽一口冷氣,真的能對她坦白心中的情意嗎?

  「要什麼?如果要做官的話,我無能為力。」她的口吻略帶抱歉。

  「我要……我要你當我的妻子。」低下頭後他誠實地將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

  她沒有回答,一陣夜風從身後吹來,將她手上的蓮花圖邊緣輕輕揚起。

  「瞧,我又將這蓮花圖添了幾筆!」她趕緊將話題轉移到蓮花圖上,將它舉起藉由房間透出的微弱燭光可以看個大略。

  「妳又加了一朵?」他欣賞了一會兒後開口問道。

  「是呀,這花又不像我,自己孤伶伶站在池中,怪可憐的。」她將畫捲起,「相公,回去睡吧,已經很晚了。」她不著痕跡地趕他。

  從她的言語就知道她的意思,他歎了口氣。「娘子既然知道花不願獨開,怎不知人亦不願獨身?」

  「我不是人,我是狐狸。」她自嘲地說著,又將畫收在懷中,「相公……你還是快回去吧!」

  「……我走了。」他垂頭喪氣地走回自己的房間,沿路都在譴責自己今夜的衝動。

  他怎會不小心表白了呢?

  要相處的日子還很久……以後該怎麼辦呢?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才走進房間,關上房門後發現自己心跳加速。

  他怎能可以要求她做他的妻子?當初講的不是這樣啊!

  「劉慶,你自作多情。」她自言自語責怪他,但心湖卻漾起一股異樣的溫暖。

  被人愛的感覺……其實也不錯。

  想了一會兒後她靠近牆壁,又重新將手上的蓮花圖打開。這圖應該掛在哪個位子好呢?她東北西北後決定將它懸掛在對床的牆壁上,這樣每天一早醒來就能看見。

  她將畫掛好後躺上床鋪,側著身子靜靜地欣賞自己筆下的蓮花。

  --娘子既然知道花不願獨開,怎不知人亦不願獨身?

  劉慶的話迴盪在她腦海中,其實她……

  有時也怕寂寞。

  *****

  第二天

  「相公,你怎麼見著我就躲呢?」白蓮笑嘻嘻地跟劉慶打招呼。

  「……沒有。」他眉宇間儘是失意。

  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早就該想到的呀,但是偏偏又會心痛,

  「相公,我知道你昨天在說笑,所以沒放在心上。」見到他憂鬱的神色,就知道他將昨夜的事情懸上心頭了,她微笑著想化解這份尷尬。

  「是呀,我是說笑的。」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附和她的話,失落也不停地襲上心頭。  也許……順其自然比較好。

  「那就好了!」她也鬆了口氣,昨天晚上她盯著蓮花圖猛看,思緒亂七八槽不知飄到何方,等到清醒時才發現天色已經大白。

  什麼情啊愛的就是麻煩。她才不想管咧!

  「那我出去了。」他看見她臉上的笑容就感到更挫敗,喚過馬車後就頭也不回地登上。

  「爺,今兒個要到哪裡?」車伕問道。

  「你就駕車吧,隨馬兒愛往哪走就往哪走。」他只想趕快離開。

  「是。」車伕聽了吩咐後就將鞭子一揮,駕著馬車朝城郊而去。

  迎著撩人的清風,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她昨夜手拿蓮花圖的神態。

  好一句「我不是人,是狐狸」呀!把他跟她明顯區隔開。

  或許狐狸真的沒有感情,可是楊椿跟白菱的例子就在眼前。

  她不是白菱的姊姊嗎?

  同一家子的姊妹應該差不了多少,總有一天他必定能感動她。

  「停車!」他大喊一聲。

  「爺?」車伕趕緊勒住韁繩。

  「你先回府,我想在這附近走走。」他要想個能感動她的好方法。

  「是!」等他下車後車伕就將車掉頭。

  他沿著河畔靜靜思索。

  到底應該怎麼做?

  *****

  真煩。白蓮將毛筆丟在桌上,今天心裡亂糟槽的,什麼都畫不出來。

  將案頭上的書抽出一本翻了幾頁,又心煩氣躁地將它丟到一邊。「不管了,乾脆出去走走。」

  已經好久沒施展法術了,她走出書房要準備飛上天時,突然見到庭院裡忙成一團。

  「有什麼事情嗎?」她問下人。

  「夫人,奴才們忙著包粽子呢!」

  「包粽子?好像很好玩。」她興致勃勃地跑到下人身邊看他們包粽子,兩三下就是一個形狀完美的粽子上了竹竿。

  看了一會兒她心裡就癢了起來,這玩意似乎挺有趣的。

  「我也來幫忙!」她拿過一片粽葉,學著下人的樣子開始包粽子。

  過了一刻鐘--

  「這葉兒真不聽話,我翻東來它跑西,真難做!」她跟手上的粽子奮鬥著,不知不覺中已經香汗淋漓。

  一個粽子也沒綁出來,她真洩氣極了。

  「夫人,這等事兒就交給奴才們吧,您還是……」

  「別吵!」她的鬥志被激發出來了,一定要綁出一個粽子才甘心!

  又過了一刻鐘--

  「好了!」她終於將一個狀似四角錐的粽子做了出來,正要將它綁上竹竿時手一滑,粽子裡面的材料灑了一地!

  「可惡!」她盯著地面上的材料狠狠地咒罵一聲,這粽子真是太不聽話了。

  「遠遠就聽見娘子在喊可惡了,到底是誰可惡?」

  劉慶將一把野花藏在身後靠了過來,下人們趕緊行禮。「爺!」

  「先退下。」他命令後下人們隨即離開庭院,只見到她嘟著嘴,臉上夾帶不悅的神色。

  「娘子怎麼了?是誰惹你心煩?」

  她不發一言指指散落一地的棕材。

  「這些下人真是膽大包天,居然要你幫忙包棕子!」他直覺想到是下人冒犯了她:「我把他們叫來處罰一頓,給娘子消消氣!」

  「不是不是,是我自個兒要玩的,」她趕緊替下人解釋。「手太拙了,怎麼包也不像樣兒,還連米都灑了!」

  原來她是在生自己的氣,他鬆了口氣。「娘子,這等事情交給下人辦就好了,你就坐在房中等人服侍。」

  「說的也是。」她自嘲地說著,

  「娘子,這給你。」他想到藏在身後的野花了,趕緊將它遞到她手上。

  「相公何時成了採花大盜?」她接過花後稍稍嘲弄了一下,又將花湊近鼻間,「真香!我拿去書房。」

  「書房已經有朵白蓮花了,恐怕這花難以匹敵。」他柔情蜜意地說道。

  「相公,你是不是生病了?」她故意嘲諷他,手還朝他額上貼去。「近日來常聽你捧我,不怕我飛上天去?」

  「你就當我病人膏盲了吧!」沒想到她又將他的心意曲解,真令人沮喪!

  「醫術我也略有涉獵,要不要我給你看看?」她故做認真地說道。

  「娘子……」他無奈地搖頭,「這是心病,恐怕無人能治。」

  說完後他就快步奔向自己的房間,用力將門摔上。

  聰明如她怎會聽不出話中的暗示?

  只怕是.....故意裝傻。

  「對了,就這麼辦!」他突然大叫一聲!

  想到一個試探她心意的方法了。

  「劉慶,你又在自作多情了。」留在原處的她將手上的花又湊近鼻前嗅了一下,「自古多情空餘恨,情愛不過像花香-般轉眼即逝,何必強求?」

  她喃喃自語地說著,跟離去的劉慶說,也跟自己說。

  她……是白蓮,自由自在的白蓮,絕對不能被這短暫的情愛所羈絆。

  想到這裡她又轉身走進書房,將花插在瓶中靜靜享受它散發的甜香。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榮譽會員勳章 數位硬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1-10-15 19:02: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

  晚膳時大廳裡一片沉默,匆匆吃了幾口後劉慶就站起身來。「我要出去了。」

  「天色已晚,相公哪兒去?」白蓮關心地問道。

  「青樓!」

  他沒好氣地回她這句,她先是楞了一下,隨即綻出一個諒解的笑容。「那就去吧!」

  自己跟他沒有夫妻之實,他有需要也是應該的。

  她立刻轉身準備拿些黃金讓他盡情地玩。

  「白蓮!」他原本只是想激激她,哪知道她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我在下人面前說要去青樓,這是對你的嚴重羞辱,你怎不罵我?」他失去理智地大聲吼道。

  她沒有理會他的怒意,從房中拿出幾條黃金。「去玩,玩得盡興些!」她鼓勵他。

  「白蓮!」他真的快要崩潰了、「哪有為人妻子如你這般拿著黃金要丈夫出外尋歡,還要他玩得盡興些!」

  她挑挑眉毛沒有回應他的憤怒,臉上還是帶著自然的微笑;「我本來就不像別的女人。」她用眼神暗示他自己是狐狸。

  「妳.....我走了!」

  憤恨地丟下這句話後他轉身就走,上了馬車對車伕大聲命令道:「咱們去翠香樓!」

  翠香樓是英德鎮上最大的妓院。

  他故意朝廳裡喊,希望她能聽見,但廳中的她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而微笑地對他揮手道別。

  「今天晚上不回來了!」他挑釁般說道,她依舊不做任何反應,臉上還是自然的微笑。

  「走!」他真的失望透頂了,咬緊牙關別過頭髮號施令。

  「是!」車伕揮動馬鞭,車子朝前動了起來,他心中只有滿滿的挫折感。

  她真的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

  「想對我用激將法?」

  當他離開劉府大門後她微笑著離開大廳,抬頭望向天空。

  一彎月牙斜向西方,其上帶點微微的紅光。

  「今天初三,過兩天就是端陽。」她自言自語地說著,心裡有股莫名的惆悵。「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發現自己將劉慶的一片心意放在腳下踐踏。

  就算不愛他,也不該輕賤他啊!

  「對了,我忘了他是正常的男人,應該給他娶個妾,這樣他就不會對我……」打定主意後她走進書房,坐在桌前研墨提筆準備作畫。

  給他娶妾後他就不會來煩她了,對她的迷戀只是基於男人的需要吧!

  想到這裡她不自覺地歎了口氣,又將手中的毛筆放下。

  被他煩……其實挺快樂的。

  「不管了!反正過幾天我就請媒婆物色個千嬌百媚的佳人,讓他解解飢渴!」

  她重新提起筆來在紙上恣意塗鴉,讓那片白紙染上一大片黑色的墨汁……

  *****

  翠香樓

  「您就是劉慶劉相公?」妓女燕燕舉著酒杯問劉慶,臉上儘是諂媚的笑。

  他沉著一張臉不願搭理她,只是一股腦兒喝著酒。

  「劉大爺,您回答我一句嘛!」燕燕將手撫上他的胸膛,輕聲細語地撒嬌。

  「別煩我。」他厭惡地將她的手揮開,又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爺,您就甭裝了,來青樓的人哪個不急色?」她將他的手牽到自己高聳的胸部,讓他隔著一層薄紗撫摸。「爺,將手放在這兒可好?」她又嬌滴滴地詢問。

  他很快地將手抽回。「不好。」

  「喲,今兒個來了個正人君子呵,爺要不要我到英德鎮上四處宣傳哪?」被拒絕的她已經快要翻臉了,但想到他豐厚的家財就勉強忍住氣。

  「儘管說去。」他又斟了一杯酒狠狠灌下。

  他又不是來嫖妓,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為了要氣白蓮。

  「爺,瞧您這般模樣,敢情是跟家中的母老虎鬧翻了?」她畢竟閱人無數,可以看出他在賭氣。

  他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爺,我可是您的紅粉知己呀!」她又將手放上他的大腿,開始逗弄他的敏感部位。「既然要氣,就作的徹底些……今晚留下來吧!」

  「留下來……」他咬著下唇思索一下,白蓮的笑容又浮現在眼前。「你叫我玩得盡興些,我就痛痛快快玩給你看!」

  喃喃自語說道後,他喚來翠香樓的鴇母。「方嬤嬤,燕燕我包了,你開個數目。」  

  「一天一百兩紋銀!」鴇母高興地說道。

  「一百兩呀,簡單。」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塊金條。「你說這可以包多久?」

  「爺,燕燕是您的人啦!」兩個女人見到他的黃金就眼紅了,燕燕立刻坐到他大腿上奉承。

  「好了,以後燕燕姑娘就是劉爺的人,您愛包多久就包多久。」鴇母開開心心地走了,順手將房門拽上。  

  「爺,那咱們……」燕燕嬌聲呢喃著。

  只見劉慶不停地灌酒,直到無力地趴向桌上。

  「這男人……算了,我也樂得輕鬆。」生氣的燕燕在心裡將他罵了一頓後自己倒向床鋪,隨即沉沉入睡。

  夜.....漸漸深了。

  *****

  翌晨,劉府

  「你家爺以後真的要住在翠香樓?」

  白蓮問著一臉疲倦的車伕,他點點頭。「是的,夫人。」

  「嗯,我知道了……下去休息吧!」她揮手示意,車伕隨即行禮退下。

  她微微一笑,劉慶真的.....不會再來煩她了。

  此時心裡冒起一股淡淡的惆悵,她好像沒有想像中樂得輕鬆快樂,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失落。

  「算了,他高興便是,反正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她自言自語說完後就走向書房,淡雅的花香傳入鼻中。

  是他摘來的花。

  以後……他不會再幫她摘花了吧!

  沒關係,她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她是自由自在的白蓮,什麼事情都不能羈絆她。

  可是……心裡的遺憾從何而來?

  只是不習慣?

  畢竟一個朝夕相處的人突然從眼前消失,誰都會不習慣吧!就算那人不是劉慶,她也一定會不習慣……

  「對了,就是這樣。」她想到說服自己的理由後就坐到書桌前,昨夜被墨漬浸透的紙在案上展開。

  她昨天居然畫出這種東西?不可思議。

  「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是白蓮啊!」她在心裡責備自己,不應該讓感情束縛。

  天下除了她自己以外,誰都不能擁有她的心。

  *****

  翠香樓

  「爺,您今兒個還是一股腦兒猛灌黃湯啊?」

  燕燕拉著劉慶的胳膊撒嬌道,他嫌惡地將她的手揮開。「別煩我!」

  「爺,您真是的。」燕燕白了他一眼。「哪個來青樓的人像您這般正經八百,若要喝酒就往酒肆裡去!」

  「要妳多嘴。」

  到酒肆裡就沒有效果了。今晨他故意叫車伕回稟白蓮自己要住在翠香樓、車伕還沒回來,他只有眼巴巴地等待消息。

  「爺,您家的車伕說要見您呵!」鴇母在門外叫道。

  「進來。」他揮手示意,車伕進來附在他耳畔輕聲說了白蓮的意思。

  「知道了,她只有說知道了?」他吃驚地睜大眼睛。

  「是,爺。」車伕必恭必敬地報告。

  憤怒瞬間爬上他的心頭,他氣得站起身來將桌子一把推翻。

  「白蓮,你欺人太甚!」他狂吼道。

  「爺莫生氣,氣壞了我會心疼。」燕燕隨即伸出手來撫撫劉慶的胸膛。

  「滾開!」他將燕燕摔到一旁去:「你回去,跟白蓮說我要住遍鎮上所有青樓再回劉府!」他將視線轉向車伕凶狠地命令。

  「是!」車伕戰戰兢兢地退下,他也毫不留戀地轉身準備離開。

  「爺,您怎說走就走?」燕燕扯住他的衣袖想要挽留,這種火山孝子怎能讓他跑了?

  「放手!」他將燕燕一把揮開。

  「爺,莫非您是瞎了,我這般標緻您也看不上眼?」燕燕不服氣地喊著。

  「妳?」他指著她哈哈大笑。「你的姿色不及我娘子一半,還敢說自己標緻?」

  燕燕被這句話嚇到了。「你娘子……該不會是數年前在東京失蹤的白菱吧!」

  「不是,是她大姊白蓮!」他得意地說完後心又揪了一下,白蓮從頭到尾都不曾是他的娘子。

  「白蓮……白蓮……」燕燕喃喃自語地說著,暗自記下這名字。

  「我走了!」他將頭一轉,走向人潮洶湧的大街上。

  「您是劉慶劉大爺嗎?」

  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他楞了-下後回頭。「在下正是劉慶,您是哪位?」

  「劉大爺,找您好久了!」一個年輕的男子一邊擦汗-邊說道。「小的準備開布莊,苦於資金無從籌措,聽說大爺家財萬貫,不知是否可以向您調個頭寸?」

  他吃了一驚,這人居然在街上跟他借錢?「兄台,此處恐怕不便說話,咱們換個地方?」

  「行行行!」那人一副懇切的模樣讓他放心。「那去酒肆吧!」

  *****

  「原來是這麼回事!」劉慶聽完那人的說明後點點頭。

  「若爺有意接手,小的就當您的夥計。明日端陽休市一天,後天即可開張!」

  「我知道了。」他掏出衣袖中所有金條。「先把這些拿去吧,順便打點開市事宜。」

  「爺?」那人睜大眼睛看著他手上閃閃發亮的金條,不知不覺嚥了口口水。

  「拿去吧,後天我要風風光光的開市,叫人都知道這家布莊!」

  「小的知道了。」那人取過金條後又向他點頭。「後天再見!」

  「嗯,你走吧!」

  等那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時,他才猛然想到;「糟了,會不會被騙了?」

  他站起身來本想追去詳細盤問一番,一轉念又重新坐下。「不打緊,反正白蓮多的是黃金,只怕幾輩子都吃喝不盡!」

  悶悶地喝了幾巡酒後,一股衝動讓他決定返家。

  不曉得白蓮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惦記著他?

  「哼,自作多情。」他低聲責備自己一聲後又開始胡思亂想,說不定白蓮現在正衷心企盼他回家呢!  

  「還是回去看看好……」主意打定後他就起身付過酒錢,腳步朝熟悉的路徑踏去。

  *****

  劉府

  劉慶說要住遍鎮上所有青樓的話語已經在劉府傳遍,下人們都拿這件事當成笑話在討論。

  「沒想到爺跟夫人這麼……」守門的僕人正跟另一個僕人說笑時突然聽到敲門聲,打開後看到站在眼前的赫然是劉慶。

  「爺?您回來了?」僕人們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

  「嘖,瞧你們的表情像是見了鬼。」劉慶哼了一聲,邁開大步走進家門。「你們主母呢?」

  「在書房呢!」僕人戰戰兢兢地回答。

  「喔,知道了。」他逕自走向書房。「娘子,我回來了。」他打開門高聲喊著。

  正在案前提筆沉思的白蓮嚇了一跳,趕緊抬頭望他。

  「這麼早?」她力持鎮定,心裡卻湧起一股甜意。

  「你嫌我太早回來了是吧!」

  再一次證實她對他一點也不在乎!

  他氣沖沖地握住拳頭朝牆上揍去,無意間翻倒了插在瓶中的花。

  「相公,你在幹什麼!」

  她趕緊衝過去撿拾掉落在地上的花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白蓮,你只顧著這花,不問我怎麼樣?」他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我今天玩遍了鎮上所有的妓女!」

  「喔。」她繼續撿拾著花瓣。「那玩得可高興?」

  「白蓮!」

  他將她的右手腕用力抓起,另一手摟住她的腰,讓彼此身體緊緊相貼。

  「劉慶!」她使盡全力將他推開。「你發瘋了嗎?」他此刻的狂暴讓她恐懼。

  「你說的沒錯,我瘋了!」

  他又在狂熱中摟緊她的纖腰,在她抬頭想出聲阻止時用吻封住她的嘴。

  一個令人窒息的長吻後她將他推開。「劉慶,你不要惹我生氣。」

  「惹你生氣怎麼樣?殺了我啊!」他的理智已經完全消失了。「反正我已經生不如死,你乾脆殺了我!」

  「看來你該冷靜一下。」

  她立刻對他施展冰心咒,他「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劉慶,你真的很傻。」

  她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發現他眼角閃著微微的淚光;「你哭了?呆子,為我哭多麼不值得呀!」她蹲下身子為他拭去淚水,又輕輕地歎了口氣、「不只是你,誰都沒辦法得到我的心,你就死心吧!」

  說完後她又回頭望了他一眼,隨即轉身離開書房。

  已經發展到這地步了,以後的日子還過得下去嗎?不過沒關係,她可是有法術的狐狸,可以隨時終止他的衝動。

  「一定要趕快替他娶個妾。」

  她喃喃自語地說道,又將視線投向天空。

  黃昏了。

  *****

  「唔,我怎麼睡在這裡?」

  到了半夜劉慶才渾渾噩噩地醒來,他起身撫著自己的後腦勺自言自語地問著。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娘子?」

  他模模糊糊有個印象了,自己好像在跟白蓮爭吵然後就……

  心裡猛然跳了一下;想起來了,他強吻了她。

  「糟了,娘子一定很生氣!」他譴責自己的衝動,趕緊跑出書房來到她的房門前·

  「應該在吧!」他伸出手準備敲門,又緊張地縮回手。

  該怎麼開口跟她道歉呢?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鼓起勇氣敲敲房門。

  「誰?」房裡傳來白蓮傭懶的詢問聲。

  「娘子,是我。」他戰戰兢兢地開口。

  她瞬間清醒地在床上坐起,心頭如小鹿亂撞。

  他該不會是來求歡的吧?

  「已經很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她相當不客氣。

  「娘子,你莫怕,我是來談正經事的。」

  聽到她防衛式的口吻就知道她在害怕。居然被她當作禽獸了,都怪自己一時衝動。

  「有什麼事就站在門外說吧!」她還是不願放鬆。

  「娘子,敢情你怕我這個凡人?」他故意用激將法。

  這句話提醒了她。對呀,他又沒有法術,大不了就用一樣的招式把他弄昏。想到這裡她就走到門前將房門打開。「進來吧!」

  當她將門打開的剎那他差點又要擁抱上去了,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後才恢復平靜。

  跟著她走進房間,他朝四周打量一下。「我還不曾來過娘子的閨房呢!」

  「說吧,有什麼事。」她沒心情聽他閒聊,雙手環抱在胸前說著。

  「娘子,我……」該不該道歉呢?可能當作忘了比較好:「我今天在鎮上遇著一個人,準備跟他一起開布莊。」他聊起這件事。

  「喔?」她挑挑眉毛,「錢已經夠多了,用不著出去做生意吧?」

  「娘子,我怎麼能老是靠你點石成金呢?也該找些事兒做,以免飽暖思淫慾啊!」他自嘲地說著。

  「說的也是。」她點點頭。「相公真是上進。」

  「上進有什麼用啊,你又不會愛我……」聽了這句話後他喃喃自語。

  「相公,你說什麼?」她注意到了,

  「沒……我想到明兒個是端陽,咱們約好要去看賽龍舟。己他趕緊找一個借口。

  「是有這麼回事。」她想了起來。

  此時一陣困意龔上她的眼皮,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呵欠。

  「娘子,明天再來接你。」

  他見狀立刻起身,雖然很想留下來,但她一定不會答應。

  「好,相公快些回去休息吧!」

  她送他走出房門後伸手準備關門,卻被他一把拉住。

  「相公?」她有些意識不清了,傭懶的神情更叫他心癢。

  他低頭想狠狠地在她櫻唇上烙下痕跡,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衝動後放手,「沒事了,明天過來。」

  「嗯。」她將門關上後就立刻回到床上沉沉入睡。

  「白蓮,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麼做的。」他歎了口氣,「求你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愛上我!」

  他站在房門外對著房裡說,但早巳入睡的她根本聽不見。

  天上幾點疏落的星子發著微光,已經深夜了。

  *****

  翠香樓

  「白蓮?」道人摸摸鬍鬚·「這個名字我聽過,」

  「道長,這種名字到處都是,您當然聽過」。燕燕斟了杯酒遞給道人。「道長,我敬你。」

  「慢著。」道人在腦中盤旋出了往事。「我想到白蓮是誰了。」道人眼中閃出了憤怒。「是當初在東京與我作對的狐狸精。」

  「狐狸精?」燕燕一個不小心打翻了酒杯。「道長的意思是,劉慶娶了個狐狸精?」她嘴唇下停顫抖,「天哪!我招惹狐狸精的相公了,怎麼能活?」

  「別嚷嚷!」道人將手指放在唇前示意。「等我去劉府一探究竟便知分曉。」

  「道長說的是,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燕燕又斟了杯酒,「道長請喝。」

  道人瞬間站起身來。「不成,我現在就得過去看看。」

  「道長?」燕燕不解地望著他。

  「明兒個是端陽,陽氣最旺,什麼妖魔鬼怪的法力都會最弱。我得趁著這當口解決那妖孽。」他依稀記得白蓮的法力高強。

  「祝道長馬到成功!」燕燕舉杯祝賀道。「敢問道長尊號?」

  「我是雲真。」道人喝過酒後就離開翠香樓。

  「白蓮呀白蓮,當年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羞辱,我要一點一滴跟你要回來!」

  想到當年原本要一舉殺了楊椿與白菱,讓蔡京順利重獲皇帝寵幸,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白蓮,讓所有的計畫都成了泡影。

  不只如此,這件事害他被逐出太師府,也受到同道恥笑,他從此放縱自己不守戒律。

  這仇恨是怎樣也淡忘不了的。

  「如果真的是你--白蓮,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雲真握緊拳頭,加速向劉府邁近。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榮譽會員勳章 數位硬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1-10-15 19:03:1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

  五月五日,劉府

  「相公,你不是要帶我去看龍舟賽嗎?」白蓮敲敲劉慶的房門,依舊沉浸於夢鄉的他瞬間驚醒。

  昨夜他翻來覆去一夜無眠,直至天色大白才恍惚入睡。

  「喔。」

  他趕緊翻身下床,將衣服穿整齊後才打開房門。

  「相公,日上三竿啦!」她微笑用手指指天空示意,臉上的表情相當自然。

  她已經把昨天的事情忘記了嗎?他有些失望,但勉強露出笑容。「太陽已經把我的屁股曬紅了,待會兒就可以吃。」

  「相公。」她邊笑邊瞪了他一眼。「說什麼傻話?」

  「真的呀,妳要不要吃吃看?」他作勢欲將衣服的下擺掀起,她立刻用雙手摀著眼睛退了幾步喊道:「不要臉!」

  昨夜他狂暴的動作又再一次映入她腦海,這讓她十分恐懼。

  「娘子,我跟你說笑的。」見到她的動作就知道她在害怕,他趕緊過去拉下她擋在眼前的雙手。

  「喔。」她鬆口氣後將他的手揮開,自然的笑靨又重回雙頰。「咱們先去用午飯吧!下人們早準備好了。」

  「好。」他點點頭跟著她走進大廳,只見桌上擺了滿盤的粽子。

  「娘子,嘗嘗鮮吧。」

  他順手從盤中取過一粒粽子就要替她撥開粽葉,她趕緊回絕。「別了,我自個兒來。」

  她不希望跟他有任何親暱的動作,以免一發不可收拾。

  「這樣啊……也好。」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彷彿一個要不到糖的孩子。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的她馬上取過一個粽子撥開放到嘴裡。「嗯,真好吃。」她津津有味地品嚐手上的粽子。

  「我就跟你說吧!」

  沮喪一下子就被他拋在腦後了,他也拿起粽子陪她吃。

  「這味道還是跟我老家的粽子差了些,畢竟這兒是南方!」他咬了一口後搖頭評論。

  東京已經變成金國的領土,他只能在夢中回憶。

  「相公,能吃到這粽子我已經很滿足了。」知道他在緬懷故土,她立刻阻斷他的思緒。

  東京……只要稍微施展法術就能飛去。

  然而河山依舊在,故國容顏改,情何以堪?

  「瞧我多沒用,吃個粽子居然會流淚。」他自嘲地說著,一邊用衣袖拭去眼邊的淚水。

  思鄉的情緒一發就不可收拾啊!如果當初沒有離開東京……

  「嗯,好吃。下回我要吃南方粽。」她拿著手上的粽子說道,不露痕跡地轉移話題。

  「南方粽,我想吃吃成都府路那兒的粽子。」他的思緒果然被她轉開。「下回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說到這裡他突然發現她臉色一沉。「娘子?」他不解地問道。  

  「不能去成都府路。」她聲音低沉地叮嚀。「如果去了……我就會被抓回去。」她沒有忘記自己是逃出來的。

  「說的也是。」他忘了她逃婚。「既然娘子擔心,我就不去了。」

  「相公,真是對不住。」她低頭向他道歉。

  「不會。」他展開爽朗的笑容,只要她能留在他身邊,吃不到成都府路的粽子又怎樣?

  「我吃飽了。」

  她放下手上的粽子說道,其實她也很想念白狐村,只是不能回去。

  「才一粒?這樣不成,待會兒可要走長路。」他從盤上撿出一顆最大的粽子剝了葉,半強迫式的送到她手上。「娘子,多吃些!」

  「不了,真吃不下。」她推開粽子後衝出大廳,淚水奪眶而出。

  為什麼爹偏偏要她出嫁呢?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就不必離開白狐村,也不會遇到劉慶……

  攤開手掌看著上頭的姻緣線,他跟她早該在宣和年間就相遇了,只是她故意躲開。誰知道因緣巧合,逃婚之際居然在破廟碰著了他。

  月下老人真會作弄人!

  淚水沿著她的臉頰滴落到衣襟,她吃了一驚。「糟糕,可別讓相公瞧見我在哭。」

  她匆匆忙忙跑到井邊打起-桶水想要洗把臉,無意間發現水面映著的臉孔印堂發黑。

  「今天有禍事?」她屈指一算,臉上浮現一個得意的笑容。「笨道士,你真以為我會輸你?」

  這件事情轉移了她的鄉愁,她開始策畫該怎麼對付雲真。

  *****

  白蓮重新回到大廳上,在那兒等她的劉慶急忙走近她身邊。「娘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相公,我今天不想坐馬車。」她神秘地眨眨眼睛,要是沒機會讓雲真見到她,這個遊戲就玩不起來了。「咱們用走的可好?」

  「這樣啊……就照娘子的意思。」不明其中奧妙的他立刻點頭答應,準備牽她的手走出大門。

  「曖,相公。」她稍稍閃了一下躲過他的手。「我自己可以走。」還是不要太親近的好。

  他點點頭,臉上的神色淨是失落。「那就走吧!」

  一走出大門她就東張西望找尋雲真的蹤影。「這臭道士躲在哪兒?」她喃喃自語。

  「娘子,你說什麼?」

  「沒.....咱們走吧!」

  她嘴上這樣說,但腳步還是沒有離開大門口,一定要看到雲真才行!

  一個穿著道袍的人突然出現在暗處,她眼中立刻閃過得意的神色。「相公,你要記得我的名字叫白蓮!」她故意大聲嚷嚷。

  「娘子,我當然記得你叫白蓮啊!」他不解地望著她。

  「相公,我到過東京啊!蔡太師府我去過!」她又補充喊道。

  「娘子?」他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咱們快些走吧!」

  「好。」目的達成了!她志得意滿地跟著劉慶準備離開大門口。

  躲在一旁的雲真早巳氣得說不出話來,看到他們走上街時趕緊衝出來。「站住!」

  他們隨即停住腳步回頭,白蓮的臉上帶絲輕蔑的微笑。「道長有何貴幹?」她的口吻充滿嘲諷。

  雲真楞了一下,她的身上嗅不出半點妖氣,但她的話說明了她就是狐狸精白蓮!

  「道長您……」劉慶一頭霧水地詢問,雲真瞬間將視線投射到他身上。

  身上也無半點妖氣,怪哉!

  「道長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咱們夫妻就失陪了。」

  她將手挽上劉慶的臂彎,受寵若驚的他很高興地接受了,邁開腳步準備離開。

  「慢著,你這臭狐狸!」雲真不假思索大喊出聲。

  「你分明就是大鬧太師府的狐狸精白蓮,為什麼身上沒有半點妖氣?」他百思不得其解。

  聽到這句話,劉慶倒吸了口冷氣,趕緊摟住她的肩膀,調勻過氣息對雲真大喊:「臭道士,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娘子清清白白,哪裡是你說的什麼狐狸精!」

  她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他不是明明知道她是狐狸精的嗎?通常在這種時候凡人都會盡力撇清關係才對。為啥他還要維護她?

  「公子受蠱惑已深,自然不相信貧道說的話。」雲真憤恨地說著,不知道自蓮是用了什麼法術。

  這段對話引起了路人的興趣,他們紛紛圍過來看熱鬧,一邊對白蓮指指點點。

  正合她的意!她泛起一絲不屑的微笑對路人說道:「各位爺們,這道長說我是狐狸精,是不是該要他提點證據?」

  「是呀,道長,你有什麼證據?」旁觀的路人開口問道。

  「證據……」雲真咬緊下唇思索,突然靈光一閃。「對了,黑狗能認出妖精,請各位牽出條黑狗來嗅嗅這女人的氣味,若是狐精狗兒必定會上前嚙咬!」

  「不行!」劉慶連忙出聲阻止,又將她摟得更緊了。「我娘子明明就是人,何必用什麼黑狗試探!」他怕她受到傷害。

  她又嚇了一跳,他幹嘛這樣維護她?

  「這位相公,你要阻止貧道為本鎮除妖嗎?」雲真口氣嚴肅地說道。他以為自己嗅不出白蓮身上的妖氣是因為剛去妓院,法鼻被胭脂味掩過的緣故。只要牽狗來就沒問題了。

  「是呀,相公,這誤會不解釋清楚,我以後要怎麼作人哪!」她可憐兮兮地說著,眼眶中還奮力擠出幾點眼淚。「就讓他試試吧,反正我問心無愧。」

  握了一下懸在脖上的玉珮,她可有十足的把握!

  「不行,一個好端端的人幹什麼要受試驗,你們這些人閒著沒事做嗎?」劉慶遷怒到路人身上。

  「相公!」看他激動模樣真會壞了她的好事。「要是不澄清這誤會,你要我怎麼立足於鎮上?」

  「住不下去咱們就走!又不是沒流浪過。」

  他才不在乎顛沛流離的生活,只要她能平安就好。

  「黑狗來了!」

  就在爭論之際有人大聲喊道,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發聲處。

  「白蓮,我看你怎麼逃。」雲真得意地說著。

  「各位爺們!」白蓮以可憐兮兮的聲音說道。「小女子有一事與各位相商。」

  「快說快說!」現在已經群情沸騰了!

  「這位道長說我是狐狸精,若我不是呢?」她的視線朝雲真臉上望去,眸中瞬間閃過得意的光芒。

  「你當然是!」雲真憤怒回吼。

  「她當然不是!」劉慶拚命護衛,又緊緊握住她的手。

  他心裡已經打定主意,當黑狗靠近時他要帶她轉身逃跑!

  「相公。」她不悅地將他的手揮開,繼續楚楚可憐地說:「各位爺們,若我不是狐狸精,這位道長是不是平白無故損人清白?」

  「是!」有個路人回應了,眾人立刻報以熱烈的附和。

  「那小女子可否要求,若我真是狐精,就任黑狗咬死;若我不是狐精,就要這道長……」她又將視線掃到雲真臉上。「跪在地上學狗爬英德鎮一圈,向我賠罪!」

  「好。」雲真答應得很爽快,反正他有絕對會贏的信心。「這可是你說的,這位相公聽到了吧!」他看了劉慶一眼。

  「娘子!」劉慶急急想要阻止這場賭局。

  「噯,相公,你閃邊去。」她出聲趕劉慶後又將眼光投向眾人。「各位都聽見了?可否做個人證?」

  「當然,若你並非狐精,大伙會為你討回公道。」眾人的情緒更高漲了!

  「一言為定!」她說完後撥開人群,逕自走向黑狗。

  「娘子,妳等等啊!」

  劉慶立刻撲過去想阻止他,卻被人架開。「這位相公,你就在-旁看吧!」

  街道的另一旁隨即傳來激烈的狗吠聲,他無力地閉上眼睛,完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這讓他更感到心疼。

  「這位相公,你過去吧!」

  架著他胳膊的人放手了,他立刻撥開人群含著淚水沖了過去。

  「娘子啊!」

  會看到她被狗咬得遍體鱗傷的摸樣吧!到了街的另一端時,他跪著不忍睜開眼睛。

  「相公,你做啥跟我下跪?」

  白蓮的聲音突然響起,讓他吃了一驚。

  懷著一股不安與憧憬,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白蓮正在撫弄那只黑狗的頭,臉上的微笑相當燦爛。

  「相公,這狗兒真乖,你要不要摸摸?」

  「呃……」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實。

  「既然這位娘子不是狐精,請道長實踐約定。」一個路人開口說了,其他人立刻附議。「是呀是呀,假道士,快跪在地上!」

  不敢相信這件事的雲真還兀自站著發呆時,就被眾人押著跪下。

  「爬,爬遍英德鎮,跟這位娘子道歉!」

  旁觀的群眾開始鼓噪了,雲真抬頭凶狠地瞪了白蓮一眼。

  「哎喲,我好怕喔!這道長的眼神好像要殺了我似的。」她故意裝著嗲聲說道。

  「臭道士,你有錯在先還敢瞪人,快點爬!」

  眾人的拳腳毫不留情地落在雲真身上,他只好咬著牙在地上爬。

  「白蓮,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他在心裡不停地咒罵,一邊忍著手肘在地上摩擦的疼痛。

  「可以了!」她只想讓雲真丟臉而已,沒要讓他受太多苦。「既然我的清白已經獲得證實,得饒人處且饒人!」她腥腥作態為雲真說話。

  「這位娘子說的有理!」有個路人過去將雲真一把揪起。「臭道上,你聽見沒有!你誣賴這位娘子,她現在還幫你說話,你慚不慚愧啊!」

  「臭狐狸,你究竟用了什麼臭妖術,居然連黑狗都敗在你手下!」雲真還是相當不服氣。

  她並沒有正面回應雲真的話,只有將視線投向眾人。「各位爺們,怎麼這道長還說我是狐狸呢?你們說應該怎麼辦?」她的口氣帶點撒嬌。

  「臭道士,你立刻滾出咱們英德鎮,要是日後再讓我瞧見你,必定打的你滿地找牙!」揪著雲真衣領的人將他一把摔在地上後說著,又是一片喝采聲。

  「臭道士,過來給這位娘子磕三個響頭,再滾出英德鎮!」又有人提議了?

  「臭道土,你還在發什麼楞?快些過去!」

  雲真再度被揪了起來,一徑被提到白蓮跟前跪下。「磕頭賠罪!」

  無可奈何下的雲真只有照做了,他一邊磕頭腦中一邊動念報復,突然想起衣袖裡藏了把匕首。

  「對了,等人群散盡後就用這把匕首……」

  打定主意後,雲真故意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直到看得厭煩的路人一一散去。「這道士磕頭磕上了癮,不好看!」

  「道長,你起來吧!」知道雲真是冤枉的劉慶忍不住開口了,雖然他也氣雲真剛才差點置白蓮於死地,但是見到他這付模樣就覺得同情。

  雲真停下動作朝四周打量一下,人群差不多散盡了。

  可以準備動手了。

  他又朝著劉慶磕頭;「多謝這位相公為貧道說情!」

  「道長不用客氣,快些起來。」劉慶伸手將雲真扶起後,轉身對白蓮說:「娘子,這樣可以了吧!」

  「可以了!」

  只要讓雲真學狗爬就已經滿足她的計畫了,她根本沒要他磕頭賠罪。

  「道長,我跟娘子離開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含血噴人。」劉慶向雲真說完後又將視線投向白蓮。「娘子,咱們去看龍舟賽吧!大概快結束了。」

  「好。」她點點頭走到劉慶身邊,望也不望雲真一眼。

  「道長就此告別,還請珍重。」

  劉慶客氣地說道,又想挽起白蓮的手臂,卻被她推開了。「我自己能走。」

  「哦。」

  他們並肩走了幾步,劉慶突然感到背後閃來一道寒光,他立即轉身,只見雲真手持匕首朝白蓮刺來。

  「娘子!」來不及阻止的他趕緊移動身子護在她的背後。

  「相公?」她吃了一驚。

  一回頭就見到雲真錯愕的面孔。

  「娘子,我替你擋著了……」他一邊說身子一邊軟綿綿地倒下,她這才發現一把匕首深深刺進他的胸口,紅色的鮮血從他嘴裡滲出。

  「相公啊!」她悲呼一聲跪了下來,將劉慶的頭放在大腿上。「你醒醒呀!」  ·

  他緩緩睜開眼睛,勉強地揚起嘴角微笑道:「真好,你沒事。」

  「可你有事啊!」她恨恨地抬頭瞪了雲真一眼,又有路人過來圍觀了。

  「娘子……我這條命……就給了你……請你記得……曾經有個叫做劉慶的人.....」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疲倦已經襲上他的眼皮,他不自覺地合起眼睛。

  「相公,你別說傻話,我可是白蓮啊!」雖然有人圍觀,她還是不顧一切準備施展法術。

  「起!」她用手指著他的傷處,但那把匕首卻依舊插在那兒。

  法術失靈了!

  「糟,今天是端陽。」她這時才想起來在這一天法力會降到最弱,只有小法術可以生效。

  「救命啊!來人啊!」

  她絕望地喊著,枕在她大腿上的劉慶臉上依舊帶著笑意,脈搏卻逐漸消失……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榮譽會員勳章 數位硬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1-10-15 19:03:4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

  劉府

  白蓮憂心忡忡地望著躺在床上的劉慶,雖然他胸口的匕首已經取下了,但深深的傷口還是叫人怵目驚心。

  「那個臭道士太狠了,居然……」她的鼻上一酸,眼淚撲簌而下。

  因為雲真用力過猛,那把匕首竟連柄都沒入,刀刃直達肺腑。

  原本在平時這樣的傷口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只要輕輕念動咒語就可以復原,但今天卻是端陽,只有皮肉之傷可以用法術治癒。

  只要撐過子時就好,過了子時她的法力就會恢復……

  正在冥想之際突然聽到敲門聲。「進來。」她說道。

  「夫人,那個道人已經跑了……」小廝低頭向她報告。

  「知道了。」她揮揮手示意小廝退下,又將視線放到劉慶身上,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救活他。

  報復雲真……就算了吧!

  歉意湧上她的心頭,要不是她要捉弄雲真,事情怎會落到這步田地?

  他一點錯也沒有,反而成了犧牲者。

  「相公,都是我害了你。」

  她越想越難過,晶瑩的淚水從眶中墜下,一滴一滴落到他緊合的眼皮上。

  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無用,連他的性命都保不住。

  又瞧了一次他的臉,他臉上還是滿足的笑意,一點也沒有因為死亡的迫近而稍褪顏色。

  為什麼他要替她犧牲呢?他大可以閃到一旁看她被刀刃貫穿,然而他卻替她挨了這致命的刀傷,

  是什麼力量讓他這麼做?

  「這……就是愛嗎?」

  猛然想到這點的她心頭震了一下,她一直以為男人只是為了解決生理上的飢渴才談情說愛。

  劉慶對她……不也是這樣嗎?只是跟她想上床所以才百般示好。

  將他這一個月來的總總行徑在腦中回想一下,好像不只是這樣……

  「唔.....」

  他呻吟著,她趕緊問道:「相公?」

  「唔……」又是一聲無力的呻吟,他相當努力地將眼皮撐開。

  眨了幾下眼睛,才看清眼前的白蓮,立刻向她伸手。「娘子?」

  「是,我在。」她點點頭。「相公,你現在覺得如何?」傷的那麼重還能睜開眼睛,希望沒有大礙了。

  「我……輕飄飄的,好像要飛起來。」

  他像夢囈般說著,這句話讓她大吃一驚,「什麼輕飄飄的感覺?」

  「就像……娘子當初帶我飛來英德鎮時候的感覺啊!」他滿臉笑容,思緒飛到初遇時分,「說真的,那時候我……很討厭你。」

  「討厭我?」這就是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是呀……我覺得你……好驕傲,很讓人討厭……原本打算有了錢後就要娶三妻四妾,理都不要理你。」

  說到這裡他的胸口又疼了起來,他臉上的表情變得相當痛苦,手也朝胸前探去。

  「疼嗎?疼就不要開口了。」

  他說話要用力,這樣會震到傷口。

  「不行,我一定要說……恐怕過了今夜就沒有機會……」他的手按著傷口,在其上撫了一會兒,「傷得很重呢!真的活不成啦!」他自嘲地說。

  「別胡說!」她用手按著他的手激動地喊著;「你會痊癒的,只要過了子時.....」

  「咳,子時。」他嘴邊泛出一絲苦笑。「閻王要人三更死,豈能留人到五更?」

  「不准說了。」她厲聲命令道。

  「嗯,不說了。」他止住話頭,又以深情款款的眼光注視著她。「娘子,有個問題……請你給我一個明白的答覆。」

  「說。」她點點頭應允著。

  「好……」他停了一下才鼓起勇氣重新開口。「娘子……愛不愛我?」

  這個問題讓她瞠目結舌。說愛的話是騙自己,說不愛的話又傷害他。

  他胸口上的傷在燭光下看來多駭人,那是為了她受的呀。

  她想到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但又答應過要給明白的答覆……

  他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見到那錯綜複雜的表情就知道她難以答覆了。

  「就當作在哄小孩……就說一次吧,說你愛我……」他要求道。

  「我.....」  她沉吟了一下。「我.....我.....」培養了一會兒情緒,還是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口。

  「當作騙我的也不行嗎?」他嘴邊又泛出一絲苦笑。「沒關係,就甭說了。」他又將眼皮逐漸合上,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我這條命……給了你,請你記得.....

  「下准說!」她想到他在街上說的話了,原來他現在是迴光反照,「我不要你的命,你收回去!」

  「娘子……記得我就好……請記得有個叫做劉慶的人……」他並沒有理會她的話,自顧自地說下去。「只要能讓你記得我……死了也……」

  「不會,你不會死的!有我在啊!」她勉強綻出一個笑容,「別忘了我是白狐村第一高手白蓮,一定可以救活你的。」

  「嗯。」

  他沒有正面回應她的話。心裡明白她如果能救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就跟你說嘛!」看到他的反應她就心生安慰,默默祈禱子時趕快到來+「相公,今天沒有看到龍舟賽真可惜,明年你一定要帶我……」

  她轉移話題想要讓氣氛輕鬆一點,他聽著聽著卻發現傳入耳際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慢慢地耳邊聽到的只有嗡嗡作響,思緒呈現一片空白……

  「……相公,你說好不好?」

  她將視線轉向他臉上詢問,他卻-點反應也沒有。

  「相公?」

  她趕緊推推他的身子,那緊合的眼皮卻沒有動靜。

  「劉慶,你醒來,快些給我醒來!」

  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讓她近乎崩潰。「快些醒來,不然我就要回岷山了,劉慶!」她猛力搖晃他的身子,但他依舊沒有反應。

  「快些起來,你不是要我當你的娘子嗎?你不是要我愛你嗎?」

  她繼續喊著,但他絲毫沒有動靜。

  「劉慶,你要真愛我就睜開眼睛!你憑什麼把我孤獨地扔在這世上,醒醒啊!」她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第一次發現自己不能失去他。

  他還是一動也不動,氣息已漸漸微弱。

  「劉慶,你醒來呀,我對你……」最心痛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情感。「我也愛你啊,求你醒來,我們夫唱婦隨,一輩子都不分開!」

  將內心的渴望說出後她嚇了一跳,然而他還是沒有回答。

  她終於忍不住伏在他胸前痛哭失聲。

  *****

  亥時

  已經哭了多久呢?她沒有印象了,只知道鬼差還沒有來。

  只要劉慶的魂魄還在,她就有機會能救他。

  子時……究竟還有多久到來?

  「劉慶!」從遙遠的空中傳來了-聲陰森的呼喚。

  不好!鬼差來了!她趕緊用棉被遮住他的身子,自己端坐在床前。

  希望能瞞過他們的耳目。她雙手合十向上天祝禱,只要能撐到子時就好。

  「劉慶!」聲音越來越接近了,接著竄入耳朵的是鐵鏈在地上拖曳的聲音。

  鬼差已經到了,她深呼一口氣面對門口準備迎接。

  一陣淒涼的風吹過,房中燭光轉為黯淡,一會兒一雙鬼差飄了過來。「劉慶!走吧!」

  「劉慶不在這裡。」她語氣嚴肅地向鬼差說道。

  「你看的見咱們?」鬼差吃了一驚,朝她身上打量一番。「怪哉,你又不是精怪,怎麼瞧得見咱們?」

  「兩位鬼爺,世上有陰陽眼的人多的是,可不只我呢!」

  她掩嘴噗哧一笑,兩個鬼差對這媚態看傻了眼。「姑娘,妳前世莫非是狐狸精?」

  「兩位鬼爺,前世的事小女子哪裡曉得?倒是兩位爺面目猙獰,叫小女子看了心驚肉跳呀!」她故意揉了揉胸口,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既然劉慶不在這兒,咱們就告辭了。」鬼差說完後身影逐漸淡去,等房中的燭光再度恢復光明時她鬆了口氣。

  總算騙過了。

  她將被子掀開,在他胸上的傷口撫著,口中喃喃念著咒語,想試試自己的法力是否已經陝復。

  過了片刻他的傷口還是一樣駭人。她歎了口氣。

  又是一陣慘慘的陰風吹入房間,瞬間刮熄了房中的燭火。

  「臭女人,你竟敢騙咱們!」兩個鬼差在劉府周圍繞了一圈還是沒見著劉慶,靈機一動又飛回這個房間看看。「劉慶果然在這裡!」

  不能讓他被帶走。她咬定銀牙站起身來,抽出頭上的髮簪化為劍,就要上前拚命。

  兩個鬼差看到她眼中發出的青光,才發現她是狐狸精。「臭狐狸,你是怎麼瞞天過海偽裝成人類的!」

  「不關你的事,看我的劍!」

  她一劍就向鬼差劈去,他們迅速閃開。「怎麼最近的狐狸越來越凶悍,個個都要搶魂。」

  「是呀,前些年那個叫白菱的……」

  「少囉唆!」

  她持劍猛出招式朝他們直砍。雖然現在法力不足,但她還有劍可以對付。

  「她比較厲害。」兩個鬼差連躲數劍後嘖嘖稱奇,口吻中夾帶恫嚇地說:「狐狸,快些住手,妨害吾等拘魂乃是觸犯天條,你可知曉?」

  「觸犯天條就觸把天條,看招!」

  她才不理會他們呢!只要能讓劉慶活著就好。

  「狐狸,你不怕五雷轟頂嗎?」他們又加重了恐嚇。

  「以我命換他命,我心足矣!」她的口氣斬釘截鐵。

  「好一隻深情的狐狸!」鬼差呵呵笑了起來。「姑娘,跟你說一句實在話,其實今日劉慶命不該絕。」

  「什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生死簿上記載劉慶死期未到,不料今日遭遇大劫,咱們是要帶他到枉死城度過這段日子。」

  「枉死城?」她回頭看了躺在床上的他一眼,他要到枉死城?

  「枉死城就像人間,只是少了貪官污吏,說起來真是極樂世界!」鬼差說完又呵呵大笑。「不過瞧姑娘這般深情,就不帶他去了。」

  「真的?」她傻傻地望著眼前的兩個鬼差。

  「當然是真的,不去枉死城也不會被發現,還望兩位日後珍重,切勿洩密!」

  「多謝兩位鬼爺!」她跪倒在地上拚命磕頭,總算保住他的命了!

  兩個鬼差的身影又消失了,房中回復-片明亮。

  「子時了,動手吧!」隱隱約約又聽到鬼差的叮囑聲,她趕緊起身回到床前,用手撫著他的傷口。

  他的傷口一點一點癒合了,胸上的肌膚一絲未損。慢慢地他的心跳也恢復了,房中又傳來他微弱的呼吸聲。

  「相公!」她又伏在他胸前放聲大哭,不過這一次是喜極而泣。

  她再也不要離開他的胸膛了!

  *****

  清晨,當天色還灰濛濛時,劉慶在朦朧中醒來,他眨了幾下眼睛,發現伏在他胸前的白蓮。

  「娘子?」

  他起身想將她喚醒,她的手卻依戀地攀在他胸膛上不忍離開。

  「這樣睡不安穩的,還是讓娘子上床安歇。」打定主意後他將她的手從胸前移開,發現自己衣襟上滿是淚漬。

  她.....為他哭了?

  他欣慰地笑了一下,下床去將她的身子抱上床榻。

  「娘子安歇吧!」他附在她耳畔叮囑道。她昨夜一定哭了很久,一定很累了。

  他正要為她蓋上被子時手突然被拉住,她口中低聲呢喃著:「相公,你別走!」

  「好,我不走。」他依言坐回床沿,心裡揣測她的夢境。

  該不會夢到他死了吧?昨夜他完全意識模糊,只知道她在吶喊,但不知吶喊些什麼。

  又用手探探胸前,傷口早就痊癒了,肌膚依舊完好如初。

  「真不愧是白狐村第一高手。」他忍不住讚歎道,自己哪配得上她?

  要她愛他簡直是癡心妄想。

  低下頭仔細瞧她甜蜜的睡相,或許過了這一夜就沒有機會靠她這麼近了。

  她櫻唇微綻,嫣紅的唇瓣像是等待摘取的花朵……

  他情不自禁地將身子伏下準備摘取這朵花,理智卻喊住了他。「不行!」他趕緊別過頭去,快些離開房間才是上策!

  他的身子移動一下,躺在床上的她立刻有感覺,伸手握住他的手。「相公,別走!」她在低呼著。

  「娘子?」她是真有知覺還是纏綿夢境中?

  他決定試探一下,就俏悄將唇貼近她的唇瓣。

  她微微睜開眼睛,雙手環著他的頸項,再獻上一個溫柔的長吻。

  「娘子?」他被她的舉動嚇著了,當雙唇分開的剎那就坐了起來。

  她也跟著起身抱住他,眼中閃出了淚光。「相公,抱我。」

  「什麼?」他將她輕輕推開,看進她眼眸深處。

  她是睡著還是醒著?「娘子,你再說-次。」

  「相公,抱我。」

  她又主動將他抱緊了,他無奈地搖頭苦笑。「娘子,你清醒點!」他不願趁她意識昏迷時與她結合。

  「我很清醒。」她的口吻相當堅定。

  「可是.....」

  為什麼一夜之間她的態度會改變這麼多?他遲疑著不敢動手。

  她開始寬衣解帶,將自己身上衣物除盡後又向他說了-次。「抱我。」

  他用手朝自己臉上捏了-下,疼痛的感覺告訴他這不是夢境。

  「娘子,你真的願意委身於我?」他還是不能確定。

  她沒有回答,只有面帶嬌羞地點點頭。

  他欣喜若狂,脫去衣服後將床前的帷帳放下。

  他們四目交接,眼眸深處藏著相同的慾望,終於忍不住在彼此嘴中汲取甘泉。在她還來不及弓起身子前,他的手輕輕扶上她的香臀,讓他深深埋入她的體內。

  帳中一片旖旎春色,屋外的天空漸漸罩滿綺麗的朝霞。

  *****

  激情過後,他們互相倚靠著在床上坐起,順便掀開了帷帳。

  「娘子,以後就搬到這房裡來吧!」他提議道。

  「好。」她點頭答應,隨即用手指著床前的牆壁。「我要將蓮花圖掛在那兒!」

  「一切照娘子的意思。」

  「唷!」她又將頭倒向他懷中。「這麼聽話?小心我欺負你。」

  「我喜歡讓你欺負。」他用食指朝她小巧的鼻樑上逗了一下。「不過還是我欺負你的時候多。」

  「相公!」她將他推了一下,雙頰霎時飛起兩朵紅雲。

  「羞什麼。」他真要讚歎她的改變了。今天之前她還是難以捉摸的雲彩,現在卻依偎在他懷中。

  一樁疑問突然從他心頭湧起,「娘子,我想問你件事。」

  「說。」她將手指放上他的胸膛,用指尖摩擦著。

  「娘子原來要嫁的相公是什麼樣的人?」

  聽到這句話她楞了-下,手指離開他的胸膛。「為什麼要問這問題?」

  「因為我想知道.....」

  他的虛榮心開始作祟,想弄清楚他是從誰手中贏得她的芳心。

  「喔。」從他得意的神色就曉得他心裡在打什麼算盤了。「他啊,是狐狸,而且是咱們狐族第一高手!」她照實說了出來。

  「狐族第一高手?」他不解地問道:「難道還有比你強的狐狸?」

  「哼,要不是我稍微粗心些,在鬥法時輸了他幾場,這第一高手哪裡輪到他做!」她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忿忿不平說道。

  「是這樣的嗎?」他有點懷疑,想到她逃婚那天的驚惶失措就知道不只這樣。

  「好啦!」她噘起小嘴。「他比我稍微厲害了那麼一點點。」她伸出右手用拇指跟食指此了個小小的距離。「只有這麼一點點。」

  「真的嗎?」他又張開雙臂將她摟在懷中。「那你為什麼不嫁給他?而要選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凡人呢?」

  「因為你是……」說到這裡她及時收住了話頭,不能說出命定相公的事情。

  「我是什麼?」他的唇附到她耳邊輕聲問道。

  「是……劉慶。」她很小聲地回答。

  「原來如此,真感謝我爹娘給我取了個好名字!」

  「是呀!」她順著他的話頭說下去,成功地避免掉一場解釋。

  「不過……」他又附在她耳畔輕聲說道:「我要跟你算算帳。」

  「什麼?」她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看著他。

  「妳欠我.....一個月。」

  他伸出食指示意後又將她推到床上。

  「討厭啦!」

  她咯咯地笑著,正當他準備伏下身子時突然聽到門外僕人叫喚:「爺!」

  「大清早的什麼事情啊!」他覺得相當不耐煩。

  「爺,有個人拿帖子來,說今天布莊開市,要您趕快過去哪!」

  「相公,去吧!」她在床上坐起後勸道。

  「可是……還早嘛!不管他們了。」他將她抱在懷中。「等咱們忙完就一道過去。」

  「劉慶!」

  她呼喊一聲後帷帳又放了下來,窗外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

  *****

  布莊

  「這劉爺怎麼還不來!」一個男人擔心地望了望太陽。「吉時將至,要是遲了就糟了!」

  「不管了,先把鞭炮掛起來。」另一個男人將鞭炮懸上了竹竿,準備吉時一到就燃放。

  「吉時已至!」有個道上高喊著,那男人拿著香就要點燃引信。

  「劉爺!」

  劉慶的身影終於從街道彼端出現了,他的身邊跟著的是白蓮。

  「終於來了,真是貴人多忘事呀!」那男人說完後將鞭炮引燃,劈哩啪啦的響聲將英德鎮的早晨點綴得分外熱鬧。

  「抱歉,我來遲了……咦,怎麼會有道士?」劉慶走進店裡,一見到有道上就直覺護住白蓮。

  「劉爺,這道長是來幫忙看時辰的。」昨天雲真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雲,大街小巷都已傳遞。「您放心,他絕對不像那雲真……」說到這裡那人吃驚地望著他。「啊,我怎這麼糊塗,劉爺昨天受了重傷……」

  「受了重傷?」他故做糊塗地眨眨眼。「有這回事嗎?」傷口已經被白蓮治癒了,為了怕謠言四起只有裝傻。

  「咦,您不是……」那人看來相當疑惑。

  「這位爺,我相公昨天同我賞龍舟賽去了,沒見到他受傷啊!」明白他意思的她趕緊附和著。

  「這……難不成我作夢了?」那人搔搔頭困惑著。

  「那今天店裡就交給兄台了。」劉慶牽著白蓮的手準備離開。

  「爺,請稍等……」那人開口留他。

  「怎麼?」他回過頭。

  「昨天……受傷的真的不是您?」那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沒有回答,牽著她的手一起離開布莊。

  「相公,你真是調皮。」走到街上時她不免說了他一句。

  「皮?我皮得過你嗎?」他吐了吐舌頭。「想到昨天黑狗的事,我還會渾身發抖呢!」

  「還說呢,你昨天差點拆了我的台。」她嫣然一笑。「要不是有把握,我怎敢用性命作賭注?」

  「說的也是。」他點點頭後又是不解。「可你怎麼做到的?」

  「噯,簡單極了。」她從脖上拉出一塊玉珮。「就是這渾天玉。」

  「渾天玉?」

  「是呀,這寶貝可好用,可以掩住妖氣呢!」她臉上充滿得意的神色。「全狐族只有我白蓮發現這玩意兒。」  

  「喔。」難怪那天那兩個來找她的狐狸沒嗅到她的妖氣。

  「既然如此,娘子為何不在岷山附近住下,偏要千里迢迢來這英德鎮?」這件事一直讓他覺得納悶。

  「因為如果在附近的話……」她瞬間將音量降低。「一定會被黑曜找到。」

  「什麼?」他沒聽清楚。

  「沒事。」她用一個微笑將答案敷衍過去。「相公,你問了我這麼多,現在可否換我問你?」

  「娘子請說。」

  「昨天晚上你說本來很討厭我,那為什麼你後來會愛上我呢?」

  昨夜他說到這裡胸口正疼了起來,她才沒有追問下去。

  「這個問題太難了。」他懶得回答,畢竟感情的事情難以用言語表達清楚。

  「真是。」她嘟著嘴,早知道昨天晚上就非問到答案不可。

  「真是?那娘子說,今天為什麼願意委身於我?」這也是他心中不解的疑問。

  「你沒聽見我昨天說的話?」她疑惑地看著他。

  「沒。」他已經意識昏迷了,哪裡知道她在說什麼。

  「喔,那就不用說了。」那些肉麻的話她實在無法再說出口。

  「娘子,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沒有。」既然他沒聽見就算了。

  「我不信,你昨天晚上說了什麼?」他亟欲想知道。

  「好話不說第二次。」她將手擺在兩頰邊,對他邊吐舌頭邊做鬼臉。

  「你唷,這裡可是大街呢!」

  他見到四周好奇的眼光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呃.....快回府吧!」

  趕快回到家裡比較妥當!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榮譽會員勳章 數位硬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1-10-15 19:04:1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

  又過了兩個月--

  「娘子,你這麼早就要出門啦?」躺在床上的劉慶揉揉惺忪的睡眼問道,此時窗外的天空才剛轉為深沉的藍色。

  「有事。」白蓮也不多說,梳妝完畢後就匆匆離開房間。

  最近一個月她總是每天一大早就推說有事出門去,到了傍晚才回來,也不詳細說明究竟到哪兒去,又做了些什麼事。

  實在可疑。

  她應該不會作什麼壞事吧!他這樣安慰自己,也起身換裝準備出門。

  *****

  「劉夫人好!」

  白蓮一下馬車就有幾名老婦人出來迎接,她臉上漾滿笑容。「趙大嬸好、錢大嫂好.....」

  「劉夫人甭客氣,這樣一個個點名就天黑啦!」那群老婦人笑著說道。

  「說的也是,咱們就開始吧!」她跟著她們走進屋裡。

  這是位於英德鎮外南山腳下的一棟小木房,鎮裡的女人通常聚集在這裡幹活。

  「我瞧劉夫人近來容光煥發,難不成有什麼好事?」一名老婦人開口問道,她支支吾吾地閃避話題。「真?我自己可沒感覺!」

  容光煥發的原因她當然心知肚明,因為她有喜了。

  可這事沒什麼好說嘴的,只要讓劉慶知道就行了。

  明天就是他的生日,她打算等到那時候再跟他說。

  「劉夫人家中奴僕成群還要來學廚藝,真是賢慧!」另一名老婦人帶她來到廚房時說著,她只有回以靦腆的笑容。

  在白狐村時她總是翹著二郎腿等白荷燒飯,自己從沒碰過菜刀。

  太懶了!她心虛地低頭切菜。

  為劉慶的生日她想準備些不一樣的禮物,而一道可口的佳餚就是不錯的選擇。

  但是怕他發現,因此不能在家中的廚房練習,只好每天趕著大早來到這兒。

  要是這次能成功就好。她喃喃自語地說完後就將切細的菜丟進鍋裡,順手灑上一把鹽。

  炒菜起鍋,她將盤子遞給站在身邊的女孩。「孫姑娘,你嘗嘗。」

  那女孩挾了一片菜葉放進嘴裡後臉色丕然大變。

  「又失敗了!」她歎了口氣,用筷子挾一口菜放進嘴裡。

  鹹死了!她立刻捧了一杯水急急飲下。

  只剩一天下,她真的能做出-道好菜為他祝壽嗎?

  相當懷疑,連她自己都沒信心了。

  *****

  在店裡的劉慶翻開帳簿撥弄著算盤,似乎有筆帳目下對。「小吳,過來一下。」他回過頭叫店裡的夥計。

  「爺有何事吩咐?」夥計必恭必敬地問道。

  「前幾天是不是有-批貨該進來了?怎不見蹤影?」他十分疑惑。

  「爺,那批貨要經過南山,所以就遲了。」夥計語帶玄機地說著。

  「經過南山為何會遲?莫非是賣家悔約了?」

  「不,爺……」夥計湊近他耳邊小聲說道:「南山上鬧妖怪了。」

  「妖怪?」這件事他可沒聽說過。

  「是呀,南山上出現一個美艷絕倫的狐狸精,遇到她的漢子莫不被吸盡精髓,不死也半條命去了。」夥計言之鑿鑿地說。

  「真的嗎?」他嘴邊泛起微笑。「我不信。」他家的狐狸就恪守婦道。

  「爺,這等事情寧可信其有。」夥計搖搖頭。「現在大家遇到南山就繞道而行,不敢輕易過山了呢!」

  「喔。」那大概就是真的了。「那妖怪什麼時候開始作祟的?」他好奇地追問。

  「實際的時間我也不清楚,大概一個多月前吧。」

  「一個多月?」他端起放在桌邊的杯子啜飲。

  「正呀,那狐狸的名字也很好聽,叫做什麼……」夥計咬著下唇思索一會兒猛擊掌。「想起來了,叫做白蓮。」

  聽到這個名字他吃了一驚,手上的水懷翻落桌上灑了一帳簿。

  「爺啊,您真不小心。」夥計連忙拿過抹布拭淨桌面,「聽著名字就被勾魂了?」

  「沒,我手滑了一下。」臉上雖然勉強裝著笑意,心裡的疑雲卻已升起。

  南山上的狐狸精--叫做白蓮?

  「你怎知她叫做白蓮?」他不著痕跡地詢問夥計,好像自己從沒聽過這名字。

  「爺,這可是她自個兒說的。她每遇著男子就會說,她是英德鎮上的白蓮。」夥計沒注意到劉慶臉上陰沉的表情。「說也好笑,若那白蓮住在鎮上,怎麼不曾見過她?」

  「狐狸嘛!總愛胡亂托名的。」他趕緊疏開眉中的陰霾朗聲回答道。

  真的是她?

  不過依她的聰明才智應該不會笨到自報姓名,恐怕是別的妖怪冒她的名。

  嗯,一定是這樣。他低聲安慰自己。

  「爺,您在喃喃自語些什麼?」夥計察覺他的異樣。

  「沒……只是想去會會這位『白蓮』,見她究竟什麼模樣。」怎能說出心中的疑惑呢?

  「爺,您還是甭去吧!萬一要是失了性命可就慘了!」夥計調侃說道:「小的記得您家中還有-位如花似玉的嬌妻,若是……」

  「上好的綢緞來一匹!」生意上門了,他們趕緊起身招呼,但是他的心中還是充滿懷疑。

  南山上的白蓮是他所認識的白蓮嗎?

  想到她那咄咄逼人的個性,自報姓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越想越難過,他低聲向夥計吩咐:「我先回家去,這兒就交給你了。」

  「爺,您怎了?」夥計不曉得他的心事。

  「我心頭有些疼,想回去躺著。」他隨意找了個理由,不過心真的揪成一團了。  

  他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走出店門外的他原本想衝到南山看看,但念頭一轉又忍了下來。

  先問問她吧!

  懷著重重心事的他連馬車都懶得叫了,以沉重的步伐踏上歸途。

  ***** 

  又失敗了!白蓮恨恨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又將杯中的水大口灌下。

  已經沒人願意試吃她作的菜了,這讓她的自信心大受打擊。

  眼見劉慶的生日就在明天,現在該怎麼辦呢?

  她洩氣地坐在椅子上。

  「劉夫人,您要不要換個方式給您相公祝壽?」身旁有位看不過去的老婦人走了過來。

  「李大媽,現在還有什麼法子?」她望向窗外逐漸轉黑的天空,該回去了!

  「刺條壽字手絹給他。」

  「壽字手絹?」她搖搖頭。「不成,我不會。」

  「很簡單的,讓老身來教您。」老婦人親切地將她帶到一邊。

  黑夜漸漸爬上了天幕,留在屋內的眾人點燃蠟燭後各自奮鬥。

  完成了!她驕傲地舉起手中的壽字手絹看著。「做好了。」

  「劉夫人真是蕙質蘭心。」

  「多謝誇獎。」沉浸在得意的氣氛中一會兒,她就急急起身。「我得快些回去,免得相公擔憂。」

  「送劉夫人!」

  「不用了。」等不及坐上馬車的她,在離開眾人視線後念動咒語,朝英德鎮的家中飛去。

  ****

  還沒回來。劉慶朝著門外探望好幾遭,又派家中的小廝出去尋找。

  白蓮還是沒回來。

  究竟到哪去了?該不會窩在哪個男人的臂彎中……

  「畜生!」他朝自己臉上打了一下,怎能懷疑她的貞潔呢?

  又朝門外探了兩眼,小廝回來了。

  「爺,鎮上沒人見到夫人。」小廝回報著。

  白蓮果然不在英德鎮。

  「退下吧!」他揮揮衣袖示意,又陷入另一波的胡思亂想。

  若她是凡間的女子還可以能解釋成回娘家探親,但逃婚的她根本不能回去。

  除了英德鎮和岷山,她應該無處可去,除非是去尋樂子……

  「我怎會這麼下流!」他又摑了自己一巴掌,早就在心裡認定南山上的白蓮是他的娘子,所以才會不停地將她套下去。

  卑鄙至極。他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夫人回來了!」

  聽到門口傳來的回報他真高興極了,趕緊出門迎接。

  「娘子,我等.....」

  他立刻收住話頭,疑問還沒有得到澄清,不能表現得太親熱。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她將壽宇手絹藏在自己衣袖中,準備明天天亮後再拿給他。

  「不打緊。」他勉強裝出個笑容,又朝她的盈盈笑臉看去。

  她這陣子居然更加容光煥發了?

  「采陽補陰」!他心頭突然冒出這四個字,又是一陣醋意翻騰。

  「相公,你身體不舒服嗎?」打從一進門就見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用手試探他額頭上的溫度。「沒有發燒呀!」

  「沒……娘子用過晚膳了嗎?」他扶著她的肩膀走進屋裡後問道。

  「沒,相公呢?J

  「等著你呢!」

  「對不起。」歉意充滿她的心頭,難怪今夜的劉慶看起來不太對勁,原來是餓了。

  「別道歉,咱們用膳去。」

  到了餐桌上他一改平日談笑風生的模樣,只有不斷地用眼角餘光朝她打量。在燭光掩映下,她看起來更加風情萬種,媚態在流盼之間展露無遺。

  「我吃飽了。」他站起身來衝向屋後,想讓清涼的夜風吹整自己的思緒。

  察覺情狀有異的她跟著來到屋後悄悄接近他。「相公?」她關心地問道。

  「沒事,只是吃不下。」他不知道該不該直截了當開口問她。

  「是嗎?」見他陰鬱的神色就知道他在說謊。「相公,若你有心事不妨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忙。」

  「這.....」這事的確只有她能解惑,但他卻不知從何問起。

  「莫非相公怪我今天回來遲了?」這是她想到的答案。

  「不怪,不怪。」他勉強裝出笑容阻止她的自責。「與這無關。」

  「喔?」她想不到還有什麼事情會讓他煩心。「莫非是店裡的事情?」

  「也算。」南山的事情跟店裡有關。「最近有批貨遲了。」

  「原來是這點小事。」她鬆了口氣,他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只要能交貨不就好了?」

  「我……」他低頭思索-下後鼓超勇氣抬頭,嘴邊又裝出一個笑容。「其實我是想問娘子這一個月來都到哪兒去了。」

  「有事。」今天還不是說的時候,明天她自然會說。

  想到這裡她又將手放進衣袖摸了一下壽字手絹,有點得意地笑著。

  「有事呀!」他強忍心中的憤怒問道:「娘子該不會到南山去了?」問完後他期待得到否定的答案。

  「相公,你跟蹤我?」她嚇了一跳,自己的行蹤不是很隱密嗎?怎麼還會被他發現?

  聽到這句話他心都冷了,果然是她。

  「娘子,我不消跟蹤你。」

  他轉過身去不願面對她的臉,原來她真的做那勾引男人的賤事。

  「怎?那是誰在嚼舌根?」她還以為自己掩飾得相當好呢!連家裡的奴僕都不知道她去哪裡。

  「嚼舌根?」「下賤」這兩個字從他心頭冒起,但他勉強壓抑下去。「你應該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相公此言差矣!那句話說的是作壞事,我又不是去作壞事。」她完全不清楚狀況。

  「好一句不是作壞事。」他轉過身重新面對她。「白蓮,我今天總算看清你了。」憤怒的情緒已經佔據他的腦海。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感到事有蹊蹺的她向後退了一步,雙方呈現緊張的對峙。

  「我說這話什麼意思!」他已經口不擇言了。「白蓮,你真賤。」

  「劉慶,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她上前抓住他的衣袖。「你憑什麼罵我賤!」

  委屈和憤怒一下子爆發出來,她強忍住亟欲出眶的淚水不讓它落下。

  「你真想裝傻到底?好,我就明白告訴你。這一個月來你白蓮的大名傳遍南山附近,讓男人聞之喪膽!」他將她的手嫌惡地從衣袖上甩開:「我忘了你是狐狸,慾海難填,一個相公哪裡能滿足你!」

  「劉慶!你……你……」她抬起無力的手指著他向後退了幾步,眼中滿是失落。

  「我怎麼?講到你的心坎裡嗎?」他從鼻中哼了一聲。「你現在就可以回南山去,下用守在我身邊了。」他終於爽快地發洩完心中的窩囊氣。

  她跪倒在地上,腦中一遍又一遍將他所說的事情前後連貫起來。

  南山?白蓮?男人?

  事情的經過已經在她心中築起一個粗略的架構。

  她站起身來。「你的意思是有一個白蓮在南山上魅惑男人?」

  「正是!」既然她已經間接承認了就不消多說,他又背過身去。

  她明白了,他以為那是她作的。

  沒想到他對她這麼沒信心,她歎了口氣,直直走到他的面前,掏出衣袖中的手絹丟在他臉上。「拿去,本來明天要送你的。」她的語氣充滿了失望。

  「送我的?」他將手絹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上面繡滿了「壽」字。

  推算一下日期,明天是他的生日。

  「老實跟你說好了,這一個月來我都在南山下學作菜,想明兒個給你祝壽用。」她以極其冷淡的口氣說道。

  「什麼?」那麼在山上蠱惑男人的就不是她了?

  他趕緊握住她的手想要道歉,卻被她一把揮開。「我走了。」

  「娘子,你要到哪裡去?」他著急地問道。

  「照你說的,南山。」說完後她縱身就要飛離。

  「不,那不是妳,妳不可以去!」他趕緊將她抱住。「是我瞎說,我跟你道歉!」

  失望透頂的她根本不願聽他道歉。「放手。」她厲聲命令道。

  「不行,我不讓你去。」對方既然冒她的名就一定有預謀。「敵暗我明,這樣太危險了!」

  「我的死活與你無關,放手。」冷漠地說完後,她正準備念定身咒,卻感到腹部一陣疼痛。

  怎麼回事?

  「你的死活當然與我有關,你是我的娘子啊!」沒有察覺她臉上的異樣,他依舊緊緊地環抱她的纖腰,深怕一鬆手她就會飛去南山。

  「我是你的娘子,哈哈,你還記得嘛!」眼中強抑許久的淚水終於滑下雙頰,他剛才的話已經深深傷害了她。「為什麼懷疑我?為什麼?」真是不可原諒!

  「娘子,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他急急想為自己辯解。

  「住口,我不想聽了。」她念動定身咒將他定在原地,又將他的雙手撥開。  「我現在去南山收拾假白蓮,以後……」

  又是一陣痙攣從腹部傳來,她咬著銀牙勉強忍住。「以後也不會在你面前出現……」她抱著肚子重新起身準備前注南山會會假白蓮。

  「娘子,我不該懷疑你的,你想怎麼報復我都可以,千萬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他知道她在嘔氣。

  「住口,我可是白狐村第一高手,還要你這凡夫多嘴!」為了自己的名譽她定要放手一搏!

  「娘子,我愛你啊!」被定住的他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她的憤怒,趕緊將這句話喊出口。

  「愛我?」用言語傷害她就是愛她的表現嗎?她又笑又哭地指責他。「愛不能存在懷疑之中的,劉慶!」

  「我說過了,那是……」天大的誤會啊!

  「今天我給你繡了手絹所以你相信我,改天呢?如果不是你生日又有人說我,你是不是又要懷疑我了?」

  他真的說不出話來了,她悲傷地搖頭。「劉慶,我對你……」又是一陣劇痛阻止了她的發言。

  糟糕,肚子怎麼越來越疼了?

  她抱著肚子蹲了下來,額上冒出斗大的汗珠。

  「娘子,快些解開我的定身咒啊!」見她蒼白的臉色發覺不對勁了,他急忙喊著。

  第一次感到自己無用之至,一個小小的定身咒就將他困住了。

  她感到千萬支針在腹上紮著,好難過,

  大概是今天的震怒動了胎氣!

  推想到這點的她倒吸一口冷氣,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娘子,快些解開我的……」

  「嗯。」她勉強站起身來準備解開他的定身咒,手還來不及指向他,就被腹中傳來的痙攣鎮住。

  好痛,她忍不住昏了過去。

  「娘子!」當她昏厥時法術也失靈了,他趕緊將她抱進房中歇息。

  從她股間流出一大片暗紅的血液。

  *****

  「唔……」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的白蓮發出痛苦的喘息聲,劉慶趕緊關心地問道。「娘子,你還好嗎?」

  「我……」她用手撫了一下腹部,原本應該有新生命在其中孕育的震動卻消失了。「孩子沒了。」她盡量以平淡的口氣說道。

  「什麼?」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孩子沒了?」從沒聽過她有孩子了呀!

  「相公,我有喜了。」

  她歎了口氣,原本想在他生日當天給他一個驚喜才忍到現在沒說出口。「可是孩子……沒了。」她強忍著眶中盈盈欲墜的淚,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天啊!」他狠狠地朝自己臉上摑了一巴掌。「我作了什麼,天啊!」

  如果不是他懷疑她,怎會讓事情到如此地步?

  自責填滿他的心房,他感到-陣鬱悶的疼痛感。

  「相公!不是你的錯!」在他還沒刮自己第二下耳光時她起身握住他的手。「是我自己不好,懷了身孕還不注意些,才會……」她的眼淚終於滑下雙頰。

  「不是,都是那冒你之名的傢伙害的。」他將雙拳緊握。「若是被我找到,非將她碎屍萬段不可。」

  要不是那假白蓮,哪有今天的風波!

  「對,將她碎屍萬段!」說到假冒的白蓮,她的心火就冒起了。「我現在就找她算帳去。」她翻身準備下床,又是一陣昏厥感襲來。

  「娘子,你剛小產,就多休息吧!」他心疼地將她扶上床躺平。

  「我……真是沒用。」她咬緊下唇開始沒來由的哭泣。

  討厭的宿命,身為雌性就是要傳宗接代。

  「別哭別哭,我在這兒陪你呢!」他坐在床沿為她輕拭淚水,現在除了靜靜陪她以外也不知道該作什麼了。

  這件事讓他相當難過,畢竟他差一點兒就要當父親了。

  一對相同心碎的父母守著凝重的沉默,那失去的生命怎麼樣也喚不回了。

  蠟燭的焰越燒越微弱,直到光芒逐漸消失……

  「娘子,你睡著了嗎?」不願起身點燃蠟燭的他低聲問道。

  「還沒……」哪有辦法睡著呢?

  「那孩子福分太大了,咱們不配擁有他。」他的唇循著黑暗中她瞳中發出的光芒附上她的櫻唇。「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還有機會嗎?」她又忍不住哭泣了。

  「當然有!」他坐到她的身邊。「把身子養好,以後你要幾個孩子都沒問題。」

  「討厭。」她將頭依偎在他懷中,並肩躺在床上。「真的要幾個孩子都可以?」

  「當然。」他很爽快地回答。

  「嗯。」她將棉被蓋在身上翻過身去,他也跟著閉上眼睛。

  輾轉難眠,隱約又聽見她啜泣的聲音。

  心.....好痛。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榮譽會員勳章 數位硬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1-10-15 19:04:4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

  晨曦從窗隙射入房間,驚醒了劉慶,對於昨夜是在何時入睡他已沒有印象,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蓮,滿臉憔悴的淚痕讓他見了就心疼。

  不能讓她再煩心了,他要去為她揪出那個冒牌貨!

  可是.....該怎麼作呢?

  到道觀裡求符菉不曉得有沒有用?

  想到道士就想到上回的雲真,真是不能相信。

  「算了,到街上去轉轉,說不定可以碰上什麼高人。」抱著這個想法的他又回頭望了她一眼,溫柔地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娘子,妳安心地睡吧!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冒你名的混帳。」他在她耳畔輕聲說道,在睡夢中的她聽見似的微微點頭,臉上還綻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唔.....」

  她突然轉身踢掉了被子,他趕緊為她重新蓋好。

  「娘子,我走了。」

  再一次輕吻後他轉身離去,不知情的她依舊沉浸於夢鄉。

  走到街上時他依然毫無頭緒,街道邊的道觀和佛寺似乎都不值得相信,他晃呀晃地無意間撞上一個人。

  「阿彌陀佛!」

  那人高喊一聲使他吃了-驚,原來是個遊方和尚。

  「大師,在下失禮了。」

  他雙手合十向和尚行了個禮,和尚也迅速回禮。「善哉、善哉。」

  他朝那和尚上下打量一番,從那雄偉岸然的面貌及身上一股逼人的英氣就知道絕非常人。

  「敢問大師……」他吞吞吐吐地不好意思直接提出要求。「不知大師……」

  「施主但說無妨。」那和尚平淡的語氣中透出一股威嚴。

  「是這樣的……不知大師是否聽聞南山上狐妖作祟之事?」

  「白蓮嗎?貧僧聽說了。」那和尚揚揚眉毛,語氣依舊平淡。

  「那麼……」他為什麼不去斬妖除魔呢?「敢問大師,您為何不前去降服妖孽?」

  「聽施主口氣似乎受了狐祟。」那和尚也在打量他,卻嗅不出他身上有任何一絲妖氣。

  「不是直接受了狐祟。」其中道理哪能與外人言?「但也受害。」他歎了口氣。

  「要除那只狐妖不消貧僧動手。」那和尚眼中射出炯炯光芒。他早巳到過南山察看情勢,知道「白蓮」法力不強。「若是施主願往南山一行,貧僧有件法寶可借施主一用。」

  「真的!」那太好了!他趕緊雙手合十又向和尚道謝。「多謝大師了。」

  「施主不必客氣。」那和尚從袈裟中掏出一串佛珠。「請施主戴著,若是遇著狐妖就朝它丟去,此妖可除。」  

  「多謝大師!」他接過佛珠又憂心忡忡地問道:「這對狐狸都有影響嗎?」

  「或多或少,端見修行。」那和尚說完就轉過身去。「貧僧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

  「送大師!」他朝那和尚的背影行禮後又急急叫道:「還未請教大師法號。」

  「貧僧慧清,落腳眉州妙覺寺,善哉、善哉。」  

  「來日必去妙覺寺.....」

  他的話還沒說完,慧清的身影就已經在街上消失。

  「腳程還真快!」他讚歎一聲後將佛珠掛在脖子上,「假白蓮,我來了!」

  *****

  南山

  「這些凡人一個比一個孬,居然不敢過南山了!」一個面目英俊但眉宇間鎖著沉鬱的男子低聲說道。

  「哥哥,這也怪不得他們,誰不怕狐狸呢?」一個穿著淡紫色衣裳的女子站在他身邊溫柔回應。

  「紫薇,就是苦了妳。」那男子嘴角露出一絲詭譎的微笑。「就不相信白蓮不現身。」

  「是……呀。」女子輕輕歎了口氣,以極其依戀的眼光望著身旁的男子。

  就在此時山徑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有人來了。」他們同時深呼一口氣。

  「哥哥,我去看看。」女子縱身飛出,一瞧來人後立刻飛回。「哥哥,是劉慶。」

  「劉慶!」男子從鼻裡哼了一口氣。「是那個帶走白蓮的男人嗎?」

  「是,」女子肯定地點頭。

  「哈哈哈!」男子仰天大笑。「來的正好!我正愁沒機會殺他呢!」

  「哥哥,你要殺他?不消你動手,我去就行了。」

  當女子向外走去時背後傳來一聲陰沉的呼喚:「紫姑娘請留步。」

  「道長有何高見?」男子轉過頭去望了雲真一眼。

  「貧道以為.....」

  雲真將心中的計畫說出來後男子哈哈大笑。「果然高見,就這麼辦!」

  *****

  「怎麼走了這許久山路也沒瞧見一個人影,莫非我走錯路了?」

  劉慶在南山山區中頂著頭上炙熱的陽光踽踽獨行,一路上揮汗不已。「先歇會兒,等下在……」打定主意後他在樹蔭處席地而坐,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身影。

  「兄台,這南山……」

  他抬頭想要跟來人寒暄,那人眸中閃過一絲陰鬱,隨即恢復了光彩。「敢問您是開封的劉慶嗎?」

  「是呀!」他吃了-驚,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居然知道他的名號?

  「妹夫安好,我是白蓮的哥哥黑曜。」黑曜勉強裝出笑容,但心裡已將他千刀萬剮。

  「原來是大舅子。」毫不起疑的他站起身來。「請到寒舍一訪,順便與我娘子敘舊吧!」他熱情邀請道。

  「不急,還請妹夫先到寒舍一坐,就在這不遠處。」黑曜指指一座豪宅,「舍妹要您費心了,」黑曜的口氣帶股陰沉。

  「豈敢,倒是我讓令妹費心了,」他恭恭敬敬地回禮。

  「請隨我來。」黑曜威脅地對劉慶說道。

  這讓他心裡一跳,用手握住脖上的佛珠。

  「妹夫還不快走?」黑曜走過來想要抓住他時突然被一陣光芒震懾;「糟糕!他居然帶了寶貝!」他喃喃自語道。

  得先除去那串佛珠才行。

  黑曜轉定念頭後說道:「妹夫莫非是懷疑我,才在脖上掛串佛珠?」他臉上堆滿笑容。「狐狸怕佛器的呢!」

  「是這樣啊!」反正也不見得能遇到假白蓮,大舅子卻得罪不起。「我知道了。」

  劉慶將脖上的佛珠除下擺在樹蔭下。「待會兒再來取。」

  「那就請了。」黑曜一改剛才的氣勢客氣地請劉慶先走,等到佛珠的光再也看不見時才朝他頸後猛然一擊,他瞬間頹倒在地。

  「白蓮,不信你不跟我回去,哈哈!」

  黑曜瘋狂地笑著,笑聲驚動了山林中的飛鳥,讓它們嚇得四處竄飛。

  *****

  在房中沉睡許久的白蓮在日上三竿後才悠然醒來,一睜開眼就沒見著劉慶。

  「相公到哪兒去了?」

  滿腹狐疑的她撐著疲憊的身子勉強起身喚來家中的丫鬟。「你家爺哪兒去了?」

  「啟稟夫人,奴才不知。」

  「嗯,下去吧!」她揮揮手要丫鬟退下,心想他大概做生意去了。

  走出庭院,眼前突然晃出一條紫色的人影。「白蓮姊姊……不,嫂嫂,好久不見了。」

  「紫薇!」她吃驚地叫了一聲。「你怎會來英德鎮?」她朝左右張望一下。「黑曜沒有來嗎?」

  「嫂嫂休要心急,待會兒你就會見到哥哥了。」紫薇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的光芒後又笑笑。「我是奉命來告訴嫂嫂,劉慶在哥哥手中。」

  「什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相公在黑曜手中?」

  「是呀,哥哥原本想見嫂嫂才出此下策,怎知來的是劉慶!」

  「下策……妳!」她狠狠地刮了紫薇一巴掌。「就是你冒我的名在南山蠱惑男人的,是不是!」她一下子推出結論。

  「不愧是嫂嫂。」紫蔽撫撫發紅的面頰又露出微笑。「的確是我。」

  「混帳!」她氣得就要一掌劈下結束紫薇的生命,但一轉念又停手改下緊身咒。

  「嫂嫂,你想用我要脅哥哥嗎?那是沒用的。」紫薇眸中出現淡淡哀愁。「他只在乎妳。」

  「胡說!你從小跟他一起長大,就算不是親兄妹也該有感情,他怎能……」說著說著她突然嚇了一跳。「他居然要你去作蠱惑男人的下賤事?」

  「嫂嫂,聰明如你應該看得出來。」紫薇的口氣還是很平淡。「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你這只笨狐狸!」她忍不住罵出口,「你愛上他了吧!」

  「是,我愛他,但是他愛你。」紫薇的眼中淚光閃動。「只要他高興……」

  「你……」她歎了口氣,用手一指解了紫薇的緊身咒。「回去吧,我會上南山的。」

  「是。」紫薇行過禮後迅速離去,一道淡紫色的身影消失在天際。

  「黑曜會對相公怎麼作?」

  雖然敵暗我明,但是憂心忡忡的她還是決定立刻去救劉慶。

  「相公,我來了。」

  她縱身一躍也飛上天際,迅速朝南山前行,

  *****

  南山

  「是這裡。」瞧見一棟充滿妖氣的宅子就知道是黑曜的住所。白蓮戰戰兢兢地朝那兒前進。

  「不能明著來只能暗著去。」

  打定主意的她躲在一旁觀望,直到看見宅中有個婢女出門後立刻緊緊盯著,等到一個轉彎處就將她擊昏。

  「得罪了。」她將婢女的衣服換上,低著頭重回宅子,沒有任何人察覺異樣。

  在左躲右閃之際她匆匆地觀察地形,將逃走的路徑計畫好,就開始尋找劉慶被囚禁的地方。

  「把那個丫鬟給我叫過來!」

  眼尖的黑曜立刻注意到有個鬼鬼祟祟的婢女,她連忙低著頭用啞嗓子咳了兩聲。「爺莫怪,奴才今天病了,頭昏腦脹。」

  「下去。」

  黑曜一心期待白蓮到來,對於這等小事沒有放在心上。

  總算逃過一劫!她撫撫胸口,鬆了口氣進入庭院。

  沒看見劉慶。一定是被關在屋裡的某處了!

  「你在找什麼?」

  紫薇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她趕緊行禮。「沒有。」

  「那就下去。」紫薇也沒有起疑心,自顧自地離開了。

  劉慶到底在哪裡?這樣漫無目的地搜尋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她決定放手一搏。

  抽出發上的簪子悄聲念完咒語,簪子立刻變成一把銳利的匕首。

  「成了。」她將匕首藏在懷中躲到暗處,趁著四下無人之際抓了一個小廝。「妳.....」

  「別動、」她將匕首架在小廝的脖子上,「說,今日你家主子抓來的相公被關在何處?」

  「你是白蓮姑娘?」小廝問道。

  「休要多問,否則你小命難保。」她將匕首朝他脖上劃了一刀,現在的她心急如焚啊!

  「我說,劉慶相公被關在……」小廝詳細地跟她報告劉慶所在之處。

  「得罪了。」

  弄清楚地方後她對他施了迷魂咒,為怕走漏風聲只有這麼做了。

  *****

  依著小廝指示來到地牢的她,見到奄奄一息的劉慶,就是一陣心疼。

  「相公,我來了。」

  她不加思索就念了咒語打開牢門,立刻衝向他身邊,「相公,你醒醒呀!」

  無論她如何叫喚他依然動也不動,彷彿陷入了深沉的熟睡中。

  「相公!相公!」知道事有蹊蹺的她連忙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沒呼吸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黑曜殺了劉慶?可是看樣子又不像……

  一陣笑聲從牢外傳來,緊接著是黑曜的嗓音:「真不愧是白蓮!」

  「黑曜!」她趕緊站起身來。「你對他作了什麼?」

  「我對他作了什麼?」黑曜的眸中眨出奇異的光輝。「有沒有聽過離魂大法?」

  所謂離魂大法就是將三魂七魄喚離軀殼囚禁,只要十二個時辰,失魂者就會死亡。

  「離魂大法……」她低頭想了一會兒就厲聲責備。「快把魂魄還給他。」

  「還他?」黑曜又放聲大笑。「白蓮,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取他的魂魄?」

  「你……」她當然知道。「有什麼條件你就說吧。」她將音量降低問著。

  「跟我回去。」黑曜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對她說道。

  「可以。」現在最重要的是拯救劉慶,只要能救活他什麼條件都成。反正跟黑曜回去她一樣可以逃出來。

  「你答應的真爽快。」黑曜的語氣充滿了嫉妒。

  「廢話少說,快把他的魂魄還回來。」她才沒空跟黑曜討價還價。

  「我的條件還沒說完。」黑曜的眸中又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趕快說。」眼見劉慶的生命一點一點消逝中,她實在著急。

  「過來。」黑曜向她招招手,她只好走過去。才一靠近就被他大手一把攫住,櫻唇被掠奪地吻著。  

  不--能--生--氣。她趕緊叮嚀自己,要不是劉慶有生命危險,她-定會殺了黑曜!

  「好,這只是訂金。」黑曜吻了一陣後放開她。「為了確保你日後不會再離開我,我弄來一樣好東西。」

  「好東西?」

  看他滿臉詭異的笑就覺得有詐,但她還是勉強笑了一下。「是什麼呢?」

  「這個。」黑曜從衣袖中掏出一紙黃色的符菉。「你應該認得這是什麼。」

  她仔細看了一眼符咒上的文字,吃驚地睜大眼睛。「你怎麼會有張天師的除妖符?」

  「就知道你聰明,一眼就瞧得出來。」黑曜得意地將符菉在她眼前晃動。「想必妳也知道它的作用。」

  她憤恨地看著黑曜,這符菉的功用就是毀去妖精的道行,只要一紙就能生效。

  「怎?願不願意為你的『相公』飲下這符咒呢?」黑曜故意加重語氣說道。

  「讓我考慮一下。」如果喝了就會喪失全身的法力,她必須找到其他方法解救劉慶。

  「考慮?你還要考慮?」黑曜拿著符咒背過身子。「紫薇,你說劉慶失魂已經過了幾個時辰?」

  「十一個時辰了,哥哥。」紫薇恭恭敬敬地回答。

  「什麼!」只要再一個時辰劉慶就會回天乏術。而在這個時辰裡她真能找到其他解救他的方法?

  「白蓮,你怎麼說?」黑曜可是自信滿滿。

  如果她喝,他就能帶她走;如果她不喝,劉慶就會死,對黑曜來說沒什麼不同  。

  「我喝。」她輕抬明眸以堅定的眼神看著黑曜。

  「確定了?」黑曜突然覺得有點遺憾,喝下這符水的白蓮會變的相當平凡。

  可是....,不管了。

  「拿來吧。」她已經下定決心,絕下能讓劉慶為她而死。

  「這可是你說的。」-

  黑曜取過一碗水,將手中的符咒放入,等它完全化盡時捧到她手上。「喝吧。」

  她盯著手中的碗楞了一會兒,閉上眼睛將它一口氣飲下。當符水滑下喉嚨的瞬間,她感到全身一股痙攣的痛苦,五內猶如火焚。

  「啊!」一聲慘叫,她終於支撐不住朝地面倒去,碗也摔在地上。

  「白蓮!」黑曜吃了一驚,趕緊將她的身子托住。

  她昏厥了。

  「公子,貧道的方法還不錯吧!」

  躲在暗處看情勢變化的雲真這時晃了出來。

  「是啊,真是不錯。」黑曜回頭報以殘忍的笑容。「紫薇,替我謝謝道長。」

  「是!」

  紫薇迅速將劍抽離劍鞘,朝雲真背後就是-刺。

  「你……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狐狸。」

  雲真說完這句話就頹然倒下,鮮血在地板上逐漸擴散。

  「我是替我娘子報仇。」黑曜冰冷地說完這句話,又將視線轉向昏厥中的白蓮。「要是知道這麼痛苦的話就不讓你喝了。」

  他懺悔地將她抱起,緩緩朝房間的方向移動。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榮譽會員勳章 數位硬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1-10-15 19:05:1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

  --黑曜哥哥,你怎麼又輸了呢?

  --黑曜哥哥,你要爭氣些,別讓我贏你了。

  --黑曜哥哥,如果你能成為狐族的第一高手,我就會愛上你!

  黑曜深情款款地凝望昏迷中的白蓮,往事一點一滴浮上心頭·他湊近她的臉,感受她勻稱的呼吸。

  應該沒事了。他松下口氣,突然又聽到她痛苦的呻吟。

  「還疼嗎?」他在她耳畔輕聲問道,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都是雲真那臭道士害的,不過他已經替她報仇了。

  又更靠近瞧她的睡臉,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撩起環在她脖上的髮絲,溫柔地將唇貼上她白晰的頸子。

  她在-瞬間驚醒。「相公?」當看清楚眼前的是黑曜時,她狠狠地將他推開。「黑曜,你無恥!」

  「你總算醒了。」他臉上帶著充滿歉意的笑容。

  「少囉唆!》雖然覺得頭暈目眩她還是勉強起身。「我相公呢?」

  「你不關心自己的身體,一醒來就只知道問劉慶?」醋意在他心底攪動著。

  「我相公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她一心掛念劉慶的安危。「你讓他還魂了嗎?」

  「沒。」他聳聳肩膀。

  「黑曜,你這卑鄙的傢伙!」一股怒氣衝上她的心房,眼淚也在眶中搖搖欲墜。要不是為了救劉慶她何必毀去自己的道行?

  現在一切都完了,

  她絕望地將頭撞向床柱想殉死,卻被黑曜一把抓住,「你要作什麼?」

  「放開我,我要與我相公共赴黃泉。」她拚命地想要掙脫黑曜的手,卻沒有力氣,一轉念就朝他手上咬去。

  「劉慶還沒死。」

  黑曜將手輕輕一揮她就倒回床上,她隨即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著他。「你說什麼?不是超過十二個時辰了?」

  「剛剛那是騙你的,其實才過了六個時辰而已。」

  不忍見她痛苦的他說出了實話,她鬆了口氣。「還好。」

  「你不怨我說謊嗎?」他懷疑地看著她滿足的笑臉。

  「只要相公沒事就好……」

  她只在意劉慶的安危,對於自己被騙的事倒不在意了。

  這種淡泊讓他心生嫉妒:「我記得你最討厭受騙了,今兒個居然不同我計較?」他故意激她。

  「我怎麼同你計較?」自己的法力已經完全消失了。「"我已經照你的話作了,把我相公的魂魄拿來。」解決這件事情才是當務之急。

  「好。」他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就將繫在腰間的小瓶子交給她。「劉慶的魂魄在裡面。」

  「嗯,帶我去……」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竟身穿霞帔。「你……你對我作了什麼?」她將雙手護在胸前驚叫出聲。

  「放心,那是紫薇給你換上的。」

  他嘴邊漾出一絲保證的微笑,聽入她心頭卻是-陣悲傷。

  她.....真的要被帶走了。

  「走吧,帶我去我相公那兒。」她低著頭不讓自己落寞的神情被發現。

  「跟我來。」他大步邁向地牢,緊追在後的她心中充滿哀愁。

  *****

  冰冷的地牢中劉慶緊閉雙眼,完全沒有意識到周圍的變化。原本想立刻打開瓶子的她想了一下又將手縮回。「黑曜,送他回英德鎮。」不能讓他在這荒郊野外還魂。

  「這……」反正劉慶不是黑曜關心的重點。「就照妳的吩咐。」博得白蓮的歡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然後……」她很小聲地說道:「我也要回英德鎮。」

  「什麼?」黑曜的怒火一下子爆發出來。「不行,你答應要跟我回去的。」

  「我當然記得這件事,可是……」她低下頭來低聲說道:「總要讓我向他說清楚後再走,省得日後囉唆。」眼淚已經從眶中墜下了。

  「好吧!」黑曜將雙手環抱在胸前;「你準備待到什麼時候?」

  「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回去?」她心痛地說出這句話。

  「不成,太久了。」黑曜相當不悅地搖搖頭。

  「黑曜,我……」原本想哀求的她一下子收住話頭,「這是最後一夜了,以後我就同你夫唱婦隨,永不變卦。」她低頭說出違心之論。

  「去。」

  黑曜思索一會兒,不置可否地將衣袖一揮,他們隨即回到英德鎮上。

  *****

  劉府

  白蓮湊近昏迷中的劉慶朝他口中渡了一口氣,他緩緩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讓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娘子?」他問道。

  「相公,你終於醒了。」她語氣虛弱地說道,臉上擠出-個勉強的微笑。

  「真好,你沒事吧!」他的記憶只停留在去收拾冒牌貨那裡。「瞧我多沒用,想幫你反而讓你更忙,真是……」

  「別說了。」她將手指放在他嘴唇上點了一下,「說太多話會耗損元神。」

  他的魂魄才剛回體,真氣還沒有恢復。

  「嗯。」雖然不明白她說的意思,他還是點頭保持安靜。

  「相公,這裡有一碗粥,我餵你喝下吧!」

  她走到桌邊端碗,此時藉著房中的燭火,他才看清了她的樣兒。「娘子,你怎麼穿著霞帔?」

  那是他們初遇時她穿的衣裳呀。

  「沒事,只是想穿。」她不想太早透露自己要離開的事情。「相公,我扶你起來!」

  「別……」他拒絕她的扶持,自己掙扎地從床上坐起。「我自己來就好。」

  「相公,不打緊,就讓我來吧。」

  這是最後一夜了,她希望能多留點回憶。

  「娘子,你今天真的有些詭異。」他直言不諱地將心中的懷疑說出口,從沒見過她這般溫柔。

  「是嗎?或許我今兒個發燒了。」她自嘲地說著,真正的原因在天亮後就會揭曉。

  現在真的不想說。

  「相公,把嘴張開。」她用湯匙舀了一口粥就要送進他嘴裡。

  「娘子,別把我當作孩子了。」他搖搖頭拒絕她的餵食。「讓我自個兒來。」他伸手準備接過碗。

  「好。」

  她將碗遞給他,兩隻眼睛依戀地盯在他的臉上不忍離去。

  「娘子?」被她這樣注視使他受寵若驚。「怎?沒瞧過我嗎?」

  「不……」她趕緊別過頭,不讓他見到她眼中的淚水。

  相處的時光要結束了,她從沒想過自己真的要從他身邊離開。

  除了回憶之外,他們之間還能留下什麼?

  他一直悄悄觀察著她。為什麼她今天的舉動如此反常?

  原本想開口問又怕惹她傷心,他也只有裝聾作啞當作沒發現她的異樣。

  「哎呀!」他喊了一聲。

  一個不小心打翻了粥,她趕緊掏出手絹為他拭淨衣裳。

  「這麼大個人了,喝個粥也會有事。」她面帶微笑地譴責他後又站起身來。「我去給你拿套乾淨的衣裳。」

  「免了,衣裳能穿就好,何必計較是否乾淨?」他打趣地說著,想打破今夜的尷尬氣氛。

  「噯,懶相公。」

  她用食指朝他額上點了一下,一陣苦味又從心頭竄出。

  今夜一別就再無相見之日。

  他察覺到她眼中的盈盈淚光了,到底怎麼回事?「娘子,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有。」她隨即搖頭否認,臉上又擠出一個笑容。「相公莫要多疑,還是趕緊睡了好。」

  她要哄他入睡,這樣走的時候才不會太心疼。

  「睡?我才剛醒來你就叫我睡,莫非要將我養肥後送上供桌?」

  他以一句輕鬆的話語想打破此刻的詭譎氣氛,知道她如果想說自然會說,不需要逼供。

  「死相。」她嬌嗔-句,將頭順勢倒向他懷中。

  最後一次緊緊相依了,她閉上眼睛感受心中的悸動。

  他伸出雙臂環抱她的肩膀,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震動。

  她哭了。

  「娘子,你哭什麼?」他著急地問道,又將她抱的更緊了。

  她無言以對,只有讓淚水不停地從眼眶奔流而出。

  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再也不能如此相守。

  「叩、叩叩、錓」從街上傳來了梆子聲,更夫喊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三更了。」她自言自語地說著,再將頭更深地埋入他的胸膛。

  今夜.....要過盡了。

  「娘子?」

  他順著她的動作將她摟的更緊,靜靜的房中除了彼此的心跳聲外什麼聲響也沒有。

  寂靜中蠟燭突然爆出一個喜花,瞬間聽到屋外狂風大作。

  「白蓮,可以走了吧!」風中夾雜著黑曜的呼喚。

  她迅速抽離他的懷抱走下床鋪。「還沒天亮呀!」

  「娘子?」他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了,急忙翻身下床準備一探究竟。

  「他已經醒了,你沒必要留在這裡。」黑曜的聲音帶著嫉妒。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她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就「砰」一聲打開。

  「我已經給你太多時間了,白蓮。」站在門口的黑曜臉色陰沉地說著,眼光狠狠地盯著她身後的劉慶。「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你到底是誰?」劉慶一個大步擋在她面前。他推測眼前的男子就是讓她今夜反常的原因。「你不是我娘子的哥哥嗎?」

  「白蓮,你還沒告訴他嗎?」黑曜目光炯炯盯著他。「告訴你,我是白蓮的丈夫。」

  「胡說,我才是.....」

  他話還沒說完衣袖就被身後的她扯住:「相公,別再說了。」她相當緊張,深怕黑曜又要做出什麼不利劉慶的事情。

  「為什麼不能說?」他從沒見過她這麼害怕的模樣,回頭不解地問道。

  「劉慶,我已經把白蓮借給你太久了,從現在開始你要把她徹底忘掉,聽到沒有?」黑曜厲聲命令,伸手就要捉他身後的白蓮。

  「白蓮又不是東西,怎好借來借去?既然她已是我娘子就無還你之理,快滾。」他直挺挺地擋著她。

  「白蓮,過來!」黑曜懶得跟劉慶舌戰,語氣低沉地命令道。

  「娘子莫怕,一切事情都有我給你擋著。」他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她猶豫地退了幾步,真的不想走啊!

  「白蓮,你忘了對我的承諾嗎?」

  黑曜語中帶著強烈的恐嚇,她才想起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與他對抗。

  「沒有。」她恭順地回答道。

  「那就過來!」黑曜已經顯得相當不耐煩了。

  「娘子,你答應了他什麼事?」

  劉慶相當緊張,直覺地想到那件事絕對與他有關。

  「蠢夫,她用自己換你的命,這下你知道了吧!」黑曜從鼻中哼了一聲。

  「娘子!」他趕緊衝到她身邊用力搖晃她的肩膀。「他說的是真的嗎?」

  她輕抬明眸凝望他疑惑的表情,眼中滿是盈盈閃動的淚光。

  為了不讓他傷心,她決定保持沉默。

  「娘子,我不會讓他帶走你的,你別怕。」他趕緊將她摟在懷中保護。

  「住手!」黑曜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點,情緒如火山就要爆發。「白蓮,給我過來!」

  黑曜是得罪不起的!她趕緊推了他一把,從他懷中輕輕掙脫。「相公,咱們緣分已盡,你忘了我吧!」

  「胡說,這種事情怎能說忘就忘!」他讀到她語氣中深藏的無奈,又環住她的肩膀。「聽著,你是我劉慶這輩子唯一的妻,誰都不能拆散咱們。」

  他說的話一字一字說進她心坎裡,她也好想回應他的擁抱啊!

  但是黑曜在場。

  「相公,你好傻。我本是岷山上的狐狸,夫妻一場只是兒戲,你何必在意?」咬定銀牙說出殘忍的話語,她必須斬斷他的情絲。

  「我就是要在意,我就是不讓你走!」

  從她僵硬的口吻就知道那不是肺腑之言,他將她緊緊摟住不願放手。

  如果可能的話她也不想走呀!她終於忍不住在他懷中低聲啜泣。

  「夠了!」黑曜陰沉地說著,一揮衣袖緊擁的他們就被分開。「我沒空聽你們話別,走!」

  他又一揮衣袖將白蓮捲到身邊,將她擁入懷中飛向天空。

  「娘子啊!」急急追出門外的劉慶什麼也沒抓住,只有望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榮譽會員勳章 數位硬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1-10-15 19:05:4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

  黑狐村

  「你究竟要哭到什麼時候?」

  黑曜將白蓮帶進新房後她就一直低頭哭泣,對他絲毫不搭理。

  「別哭了,這樣我會心疼的。」他伸手想碰觸她的肩膀卻被她側身閃過。

  「白蓮!不要惹我生氣。」他在她耳畔低聲恐嚇道。

  「你生氣呀,大不了殺了我。」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勇敢地回嘴?

  「你……」原來她剛剛的順從是裝出來的。「你就一心惦記那個蠢夫?」

  「不許你這般說他,他是我的相公。」她對他的憤怒視若無睹,反正他已經沒有可以威脅她的事情。

  「他是你的相公,那我是什麼?」他強迫自己忍住心中的怒意,把伸起預備摑她的手硬是縮下。

  「你是黑曜,我的哥哥。」

  「我是你父親的義子,但不表示我是你哥哥。」他又將手伸向她的肩膀,在她閃躲之前攀了上去。「而現在,我是你的相公。」

  「不是!」她將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移開。「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

  「是也好,不是也好,總之你嫁給我了。」他臉上漾起一股神秘的微笑,「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他翻身將她的嬌軀緊緊抱住躺上床鋪。

  「住手!」她奮力掙脫他的擁抱,急急翻身下床。「你如果碰我,我就死給你看。」

  「死?哈哈。」他跟著坐了起來。「哪個鬼差敢來這兒抓你?」

  「狂妄之至。」她取過桌上的茶潑了他一臉。

  「看來你是真愛那劉慶。」他用衣袖拭乾自己臉上的水漬,嘴角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我不喜歡用強。看來只有等你忘了那蠢夫,願意終身陪伴我時,我再跟你圓房了。」

  「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她斬釘截鐵地說。

  「是嗎?」他走向房門回頭望了她一眼、「劉慶只是個凡人,壽命最多也只有百年。百年之後會有什麼變化恐怕難以預料。」

  「我對他的愛不會改變,無論他是死是活。」她信誓旦旦地對他說。

  「好大的口氣,就讓我拭目以待。」他又是一陣狂笑,「我等著你愛上我。」

  「你作夢!」

  她又端起一杯茶水準備向他臉上潑去,卻被他略帶恨意的眼神驚懾住,「作啥這樣看我?」

  「記得嗎?你曾經對我說過,如果我能成為狐族第一高手就會愛上我?」他的眼中泛出了回憶的微光。

  「我……那是說著玩的。」她低下頭囁嚅回道,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說著玩的,哈哈,你是說著玩的。」

  他轉身走出房間猛然關上門,「砰」的一聲驚斷了她的思緒。

  她知道錯了。

  「哥哥?」紫薇聽到黑曜用力摔門的聲音擔心地靠了過來。

  「沒事。」他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沒想到多年來我的努力對她來說只是一句玩笑話。」

  「玩笑話?」紫薇不解地問道。

  「嗯,只是說著玩的。」悲哀從他的胸口湧上眼眶,他趕緊用衣袖遮著眼睛。「我累了,改天再說。」

  「是。」紫薇識相地退下。

  走進房裡他歎了口氣,原來她……

  只是說著玩的,

  *****

  英德鎮

  「爺,您為什麼要走?」家裡的丫鬟問著劉慶,他只有無奈地苦笑。「我要去找你們主母。」

  「夫人嗎?」

  「是。」他點點頭,自從前夜她被黑曜劫去後他一直魂不守舍,打定主意要四處流浪尋她。

  「爺,那也用不著散盡家財……」

  「這趟旅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或許這輩子都回不來了。」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還是散盡了好,反正金錢乃身外之物,來來去去又有何妨?」

  「爺說的話真深,奴才聽不懂。」

  「用不著懂……去倉房領些銀兩走吧!」

  除了一個簡單的行囊和旅費外,他將家中所有的金銀財寶分散給人?

  又恢復原來的窮樣兒了,他無奈地自嘲。

  該到哪兒尋白蓮去呢?

  他雇了一輛馬車,在一個月內踏遍附近的州縣,卻毫無頭緒。

  「這位爺,前面就是岷山山境,在下不送了。」馬車伕收過他的銀兩將馬車掉頭。

  岷山……好深刻的記億。他第一次就是在這裡遇見白蓮的啊!

  「說不定又回來這裡了.....」

  抱了一線渺小的希望,他走進遼闊的岷山山區。

  「白蓮!白蓮娘子呀!」他放開喉嚨一路呼喊著,迴盪在耳邊的只有山谷的回音。「白蓮!你聽見了嗎?」他不放棄地繼續喊道,希望這聲音能傳到她的耳際。

  幾隻飛鳥被他的聲音驚嚇地騰空而起,聲嘶力竭的他倚靠著樹稍作休息後,又張開喉嚨大喊:「白蓮!白蓮娘子!」

  一陣大雷雨忽地落下,捨不得找地方躲雨的他還是不停地呼喊苦「白蓮、白蓮」。在轟隆轟隆的雷聲下,他的呼喚根本毫無作用,但他仍不願放棄。

  只要能讓她聽見一聲就好。

  「白……蓮……」他繼續有氣無力地呼喚著,一個不小心就滑落到了山澗中。

  好冷,從來不知道山上的氣溫這麼低。他從山澗裡爬起,抖抖濕透的衣裳,重新放開喉嚨大喊:「白蓮!白蓮娘子!」

  連回音也沒有,他歎了口氣。

  或許她不在岷山吧!否則哪裡會對他的呼喊置之不理?

  豆大的雨點嘩啦嘩啦地從天上落下拍擊他的身體,他再一次無力地大喊。「白蓮!」

  聲音浩浩蕩蕩地傳人了白狐村。

  「爹,您聽見沒有?」在廳上的白荷問著父親:「有人在叫大姊的名字耶。」

  「聽見了。」白父屈指算算後皺著眉頭。「劉慶上山來找蓮兒。」

  「那該怎麼辦?」白荷憂心忡忡地問道。「總不能放他在山裡亂闖,要是碰上了什麼精怪可就沒命了。」

  「荷兒,少管閒事。」白父一徑閉目養神去了。

  「爹!」白荷撒嬌似地拉拉他的衣袖。「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就讓孩兒去看看吧。」

  「去。」白父揮揮衣袖,白荷高興地領命離開。

  *****

  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雨停後他望著夕照,該是黃昏時分了。

  山的黑夜來得特別快,今夜他該住什麼地方呢?

  上回他在偶然間遇到了楊椿才幸運地過了一宿,那麼這次應該到哪去?

  邊走邊想之際他的腳被樹籐絆住,狠狠地跌了一跤。

  「劉慶,你太不小心了吧!」白荷一直在旁邊觀察他。

  「娘子?」他抬頭朝著發聲處望去,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是錯覺?他喃喃自語,是太想白蓮才會以為聽到她的聲音。

  「真好玩。」白荷惡作劇的興致又發作了。「劉慶,你不用找我了,因為我已經死了。」她模仿白蓮的聲音說道。

  「娘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麼會死?你不是法力高強嗎?」

  「我呀,沒有你就活不成,所以就死了。」白荷一邊裝著一邊壓抑心中想笑的衝動。「我好寂寞,你快來鬼門關陪我!」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應諾了這個要求,一頭就往樹上撞去。

  「哎呀!」沒想到他真的尋死了,白荷趕緊跳了出來。「劉慶!」

  「娘子……我來陪你了。」眼簾已經被紅色的鮮血遮蔽的他看著白荷安慰地笑著,整個身軀猛然倒在地上。

  「糟了糟了……這呆子。」白荷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左看右看發現不遠處有座破廟。「就帶他去廟裡療傷吧!這呆子。」她真的要被氣昏了。

  當白荷將劉慶拖進破廟後不久,一雙男女也跟著進來,她抬頭一看。「菱妹,妹夫!」

  「二姊好。」他們向她點頭示意,又將視線轉向昏迷中的劉慶。

  「果然是劉兄。」楊椿向白菱說道。

  「是呀,沒想到原來是他跟大姊……」白菱的眼中閃出了光芒。

  「你們瞞了我什麼?」白荷直覺聽出他們話中有深意。

  「二姊,這位相公是故人。」楊椿必恭必敬地回答道;「大姊出嫁前夕來到岷山,不料就這麼碰上了。」

  「呵,原來你們認得他。」白荷臉上堆起了笑意「這傢伙是個多情種子?」

  「恐怕不是。」楊椿的語氣變得相當嚴肅。

  「唔?」白荷的好奇心更強烈了。「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著?」

  「讓劉兄見大姊一面。」楊椿語氣堅定地說。

  「不成,黑曜大哥的脾氣倔得很,要是他一去鐵定沒命。」白荷搖搖頭拒絕這個提議。

  「二姊,你希望大姊幸福嗎?」白菱以溫柔的口吻問道。

  「我當然希望。」

  「那就一起幫忙吧!」白菱微笑道,「讓大姊跟劉兄見一面,才能確定她究竟愛誰。」

  「這……可是大姊法力高強,若她不愛黑曜大哥早就回家了,怎麼會……」

  「二姊,你可別忘記大姊結婚當天就逃了。」楊椿又在旁邊幫腔。

  「說的也是……那大姊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到黑狐村去呢?」白荷用力搖晃昏迷中的劉慶。「喂喂,你趕快醒來。」

  「二姊!」他們過來阻止她的粗魯動作,深怕劉慶會昏迷更久了!

  *****

  「娘子.....」

  昏迷一陣後劉慶終於醒來,他握住眼前白荷的手就拚命呼喚。

  「劉慶,我不是你的娘子白蓮,你別認錯了。」白荷甩開他的手解釋道:「我是妳的小姨子白荷。」

  「失禮失禮……那白蓮到哪裡去了?是不是躲著不肯見我?」他撫著額頭,腦中的思緒依舊一片混沌。  

  「我大姊在黑狐村,你就是喊破喉嚨她也聽不見。」白荷歎了口氣。「現在把你跟我大姊的事情說給咱們聽吧!」

  「咱們?」這時他才發現站在白荷身後的楊椿和白菱。「楊兄!」他急忙起身想行禮卻被白荷阻止了。

  「要敘舊等會兒再說,先回答我的問題。」她對那段故事比較有興趣。

  他點點頭,開始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向他們說明,從破廟的巧遇、英德鎮的風波和冒名頂替的狐精,到黑曜將白蓮帶走,全部鉅細靡遺地說出來。

  白荷不知不覺地掉下淚來。「沒想到黑曜大哥這麼卑鄙,大姊真是太可憐了!」

  「大姊!」在一旁聽著的白菱也忍不住掉下淚來。

  「別哭別哭,現在最要緊的是共商對策,該怎麼救出大姊。」楊椿說明自己的計畫:「爹那關由我跟白菱去闖,然後由二姊帶劉兄到黑狐村去尋大姊。」

  「但我的法力沒黑曜大哥強呀!」白荷憂心忡忡地說道。

  「二姊,別忘了大姊在那兒,你跟她聯手應該沒問題。」楊椿冷靜地將眼前的情境分析給她聽。

  「說的也是,大姊跟黑曜大哥原本就旗鼓相當,我又較那紫薇強上許多,應該會贏。」

  「那就分頭進行!」他們都站了起來擊掌助勢。「明天白狐村見!」說完後楊椿眼白菱晃出廟門,身影瞬間消失。

  「咱們走吧!」白荷對著朝向門外發楞的劉慶說道。

  「走……到哪裡去?」劉慶茫然地問道,他已經流浪了許久。

  「咱們去尋親。」白荷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不,應該說是去要回大姊。」

  「白蓮……」他將心中的疑惑說出口。「不知怎麼著,我總覺得她很怕那個黑曜,跟他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你認識的白蓮跟我認識的是同一個嗎?」白荷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是真的!」他憶起那一夜她恭敬的口氣。「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呀!」

  「好啦,別想這麼多,咱們過去看看便知分曉。」白荷聳聳肩,帶著劉慶踏上前往黑狐村的路。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 11:40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