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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阿香]瑪瑙女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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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8 10:15:17
  第八章

  熟悉的是這張臉容,斯文的線條依舊,卻平添了一抹冷戾深沉。

  而陌生的,則是他看著自己的眼神。

  “果然。”岳明桑慢條斯理的開口。

  “什……什麼果然?”高瑪瑙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試著裝出趾高氣揚的模樣,殊不知反而彰顯出她的慌張和狼狽。

  她打算要正襟危坐,可是腳才踏上地面,便想起自己並沒有穿上鞋子,羞惱之餘,更理直氣壯的挺直背脊。

  “果然,你……”金絲邊眼鏡後的雙眼閃動著異樣的光芒,“我們以前認識?”

  “廢話!你裝什麼無辜……”高瑪瑙陡然閉上嘴。

  沒錯,就某方面而言,他的確是無辜的。

  “Agate小姐?”他的聲調不冷不熱,就只是個稱謂。“林先生方才是這樣介紹你的名字,難道我喊錯了?”

  “沒有。”她微慍的承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被外人得知自己是林家千金,更由於五年前被嶽門的勢利作風傷得太深,體無完膚,所以對外只簡單的報上自己的英文名字。

  “Agate就Agate,隨便你怎麼喊。”頗下自在的,高瑪瑙撇了撇唇,努力壓抑心痛的感覺,不願多看他一眼。“借過一下。”

  她要走了……不,更正,她要逃了。

  “等等。”岳明桑及時拉住她,指著地上的鞋子。“你忘記了。”

  喝!她因為羞惱而臉頰泛紅。

  “我沒忘。”高瑪瑙打死不承認,試著甩開他的掌握,想要拿鞋子。

  “坐好。”他勾住她的腰肢,在她還來不及驚呼之際,讓她坐下,然後曲膝跪下,大掌略微用力的壓住她的大腿。

  “呃……”她呼吸一窒,低頭瞪著他握住她的腳踝,幫她套上鞋子。

  原本應該是謙卑的動作,由他做來,卻是十足的威嚴,親昵性也十足……

  奮力甩掉惱人的思緒,她打算一穿好鞋子就開溜。

  “再等等。”第二次攔下她,岳明桑不肯放人。“我們以前認識吧?”

  “不認識。”

  “是嗎?”他看著她,慢慢的伸手抱著她。

  咦?抱著她?

  高瑪瑙嚇了一跳,為時已晚的開始掙扎,可是凹凸有致的身軀被鋼條般的手臂束緊,讓她看起來猶如蜘蛛網上的小蟲般可笑。

  不過,小蟲也有小蟲的做法。

  “放開我!”像是在對付林天河,她抬起腳,用力的踩在他的皮鞋上,還刻意旋轉大半圈。

  岳明桑不只是手臂像鋼條,連神經也是,不但沒有如她所願的痛得放聲尖叫,抱住她的力道還絲毫未減,甚至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看著我。”

  “看著鬼啦!”她恨恨的低語,真心希望自己能夠把他當成鬼魂來看待,一個應該死於過去的鬼魂。

  “看著我。”他嚴厲的開口,力道適中的拉住她的發絲,並沒有弄痛她,只是強迫低著腦袋的她抬起臉,再也無法躲避他炯然的視線。

  高瑪瑙用力的閉上眼睛,堅持不看他。

  “你想玩硬的是嗎?”他冷笑一聲。

  她心下一涼,臉龐被蠻橫的力道強行抬高,唇瓣被重重的蹂躪。

  再度睜開媚眼的同時,她賞了他一記耳光,卻無法真正震撼到他,她依然被困在他的懷裏,動彈不得。

  兩人四目相接,互相對峙,互不退讓,兩股火花在爆竄,唇舌卻牢牢的黏在一起,宛若一體。

  “小妹?”林天河的呼喊聲遠遠的傳了過來,“小妹……我親愛的小妹,你在哪里?”

  著魔似的膠著狀態被打破,趁著他的注意力稍微轉移時,高瑪瑙奮力推開他,轉過身子,沒命似的逃走。

  該死!岳明桑不怒反笑,修長的軀體很快的站定,接著嘗到一絲鮮血的腥甜,緩慢的伸出舌頭,舔舐血絲。

  很有趣,真的是非常有趣……而這不過是個開始。

  ***

  林天河沒想到自己急巴巴找回來的美人會當場變身為母老虎,在場的男士羡慕他與高瑪瑙同進同出,只有他才知道她的火氣有多大。

  “啊……咿……嗚……”他再度咬牙切齒,“我說小妹,你現在又是在生什麼氣?”

  “我沒有。”才怪,她正怒氣衝天,既氣岳明桑對她毛手毛腳,也氣自己芳心竊喜。

  天啊!天底下有這種“被人吃了豆腐,還反過來希望他多咬一口”的荒謬事嗎?

  有,而且偏偏是她自己在犯賤。

  “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林天河低聲下氣的請求著,“別這麼用力拉著我、捏著我的手,好不好?”

  “啊?”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遷怒他人,懊悔的撫揉他的手臂。“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得了吧!”林天河忍耐著手臂上傳來的疼痛,翻個白眼,“你一點誠意都沒有!你是故意的。”

  “錯。”高瑪瑙跟他杠上了,很樂意以這種無聊打屁方式消磨時間,不然離宴會結束似乎還久得很。“我是有意的。”

  “刻意的。”

  “蓄意的。”

  “有意沒意的。”

  跟他鬥得不亦樂乎,她張口欲言,卻莫名的打個冷顫,偷偷的覷了一眼,又急忙調回視線。

  是岳明桑!他也進入屋內了,還東張西望。

  “你在看什麼?”林天河好奇的想模仿她回頭的動作。

  高瑪瑙拉了他一把,順理成章的要求,“音樂開始演奏了,陪我跳舞,快點。”

  她在那裏……岳明桑並沒有被翩然起舞的人群弄花了視線,一下子就瞧見她與她的男伴狀似親密的跳著舞,眼底瞬間閃過燦亮的火花。

  當他正欲採取一些行動時,他的女伴可麗兒.嶽款款的走了過來。

  “明桑,”她笑得溫柔甜美,口氣是自家人才有的熱絡,“你剛剛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你。”

  “我到外頭透透氣。”他低頭對著她說話時,自然的稍微收斂起深沉狠戾。

  一旁的人們看了,不禁咋舌。

  等一下,方才那位小姐是怎麼自我介紹的?可麗兒.嶽?難道她是岳明桑的妻子?

  霎時,耳語向四面八方傳了開來。

  不少人兀自懊惱著方才瞧輕了可麗兒.嶽,沒有好好的招呼,亟欲彌補的湧了上來。

  “岳先生,岳夫人,恭喜。”

  “岳夫人是哪里人?馬來西亞?真是好地方,那裏的環境……”

  “這是我的名片,敝姓程,如果有需要效勞的地方……”

  可麗兒.嶽出身豪門,已經很習慣這種場面,落落大方的微笑。

  岳明桑皺起劍眉,周遭的傢伙們立刻閉上嘴,他眯起眼眸,眾人怕怕的往後退了幾步,不敢輕易的招惹斯文卻冷佞的他。

  高瑪瑙在舞池裏跳舞,不時偷瞄岳明桑。

  她看見他低下頭,跟女伴說話;他挺身而出,護衛女伴;他呵護著臂彎裏的女伴,卻又抬起頭,眼神淩厲的掃視四周,似乎在找人……

  喝!不會吧?他在找的人是她嗎?

  那又怎麼樣?

  她抬高螓首,露出挑釁的表情。

  他傲他的,難道她就會比輸他?

  媚眼一轉,高瑪瑙刻意貼近林天河的耳朵。

  是啦!輸人不輸陣,怎樣?

  岳明桑解讀她得意炫耀的神情,加深冷笑,低垂著頭,欺近女伴。

  “啊……咿……嗚……”最後一次,這真的是最後一次,林天河覺得自己受夠了,要翻臉了。“高瑪瑙,你最好……”

  “怎樣?”

  面對兇惡的美人,他的氣勢消失了,很沒骨氣的軟化態度,“哈哈……我是說,放輕鬆一點,你長得很美,別老是臭著一張臉。”也別老是虐待他的腳,嗚嗚……

  看著古怪的高瑪瑙,林天河只能摸摸鼻子,自認倒楣。

  唉,有誰可以來告訴他,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

  綿綿細雨下個不停,感覺悶悶濕濕的。

  所幸林氏企業的寬敞辦公室裏空調設備完善,幾位元顯然是領導階級的菁英分子正在談論公事,桌上的咖啡僅僅被人隨意啜飲兩口,便放到涼。

  林氏企業近年來有意斥資於南海某座小島上興建海上型的東方迪士尼樂園,歡迎各方共襄盛舉,最近有意投資者一一登門拜訪,今天也不例外,前來拜訪的人正是岳明桑。

  “嶽門願意出資一半。”審視過所有相關的檔後,岳明桑做出驚人的承諾。

  一半?那至少上兆元。

  在座的眾人聽了,面面相覷好一會兒。

  林天河第一個回過神來,提出質疑,“岳先生不是在開玩笑?”

  “沒人敢這樣當面懷疑我。”岳明桑皮笑肉不笑,目光炯炯。

  他也許是在場最年輕的主事者,卻也是氣勢最迫人的。

  一年前,才有傳聞,新加坡的老字型大小新星企業元老,仗著自己年長,在岳明桑的面前冷嘲熱諷,大致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之類的話語,岳明桑當時也不吭聲,只是不到三個月,眾人眼睜睜的看著新星企業毫無預警的倒閉。

  “岳先生有什麼條件?”

  天底下絕對沒有白吃的午餐,林家兄弟隱約聞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不算條件,只是一個附加性質的小要求。”開門便見山,是嗎?岳明桑也乾脆得很,“Agate,高瑪瑙,把她給我。”

  “什麼?”林家兄弟齊聲大吼,保護的意味顯而易見。

  岳明桑覺得相當刺眼,“怎麼?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有問題嗎?”

  “你是怎麼知道小妹的?”林天河十分詫異,也因為他口氣中的輕蔑而火大。

  “噢,小妹?原來你們都是這樣稱呼她的。”岳明桑諷笑一聲,“在床上打滾時比較有禁忌的快感,是吧?”真是一群好“哥哥”啊!

  他誤解了,且不斷的想像這些男人都曾經撫摸過那嬌媚的身子……陰鬱不悅的無名火燒得更旺。

  “你這傢伙!”一名個性比較衝動的林家兄弟拿起咖啡杯,用咖啡潑他。“滾!”

  “開玩笑,我們怎麼可能把她交給你?”

  “我想我們的談判破裂了,岳先生。”林天河更是按鈕通知警衛室,叫人過來將這位貴客‘請’走。“滾回你的新加坡!”

  “我想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岳明桑抬起手,爬梳濕漉漉的發絲,被咖啡弄得一頭一臉,卻不顯一絲狼狽。“敬酒不吃吃罰酒。”然後起身,昂首離去。

  ***

  連續熬了兩個晚上,為某家日文出版社校對、修潤兩份原稿,高瑪瑙累得窩在被子裏呼呼大睡。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且響個不停。

  一隻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抓起小巧的手機,又縮回去。

  “喂,我是瑪瑙……媽?”她勉強恢復一絲清醒。

  “小妹,你在忙嗎?”就像全天下的媽媽一樣,林母的聲音溫柔又慈藹,“晚上有沒有空過來吃飯?”

  當晚,高瑪瑙回到林家。

  林家人住在陽明山上的祖產別墅裏,平常人多聲眾,一人一嘴,吵得要命,今晚卻很反常,冷冷清清的,除了幾個打點生活的僕傭外,只有林母一個人出來招呼她。

  “大哥他們呢?”高瑪瑙頗為不習慣,以往只要她一到家,林家兄弟都像傾巢而出的蜜蜂,繞在她身邊,尤其是林天河……他們都不在家嗎?

  “應該還在公司裏加班吧!”林母歎了口氣,“你今晚留下來陪陪我,最近也不知道是發生什麼大事,每個人都又緊張又忙碌,尤其是天河,整個人累到瘦了好大一圈。”

  是嗎?

  高瑪瑙留下來陪著林母一起等門,聊啊聊著,眼睛便不知不覺的閉上,陷入香甜的夢鄉裏。

  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聽到交談聲,隱隱約約的,一動,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客廳裏,而是在為她準備的臥房的大床上。

  赤著雙腳,她踩著輕悄的腳步,尋找聲音的來源。

  起居室的門留有一條縫隙,她的手搭在門把上,還來不及推開,便因為聽見裏頭的說話聲而頓住。

  “公司的外部資金周轉不靈?”林母輕聲喊道,就算是再不懂商業上的事,也能明白兒子們所說的事情的嚴重性。“怎麼會?你們不是都很順當平穩的在做生意?還是……還是你們得罪了什麼人?”

  “沒有……”

  “對呀!媽,那才不叫‘得罪人’好嗎?明明是那傢伙的錯。”

  “天河,不要說了,這麼大聲……”有人警覺的東張西望,直到確定一切都無異樣,才壓低了聲量,“小妹在隔壁睡覺,吵醒她就不好了。”

  “這跟小妹有什麼關係?”林母也警覺起來,“說啊!你們別轉頭……天河,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得不得罪人來著?”

  “媽的!你這個大嘴巴……”

  面對其他兄弟恨恨的咒?,林天河自知失言,抱著頭,不敢出聲抗議。

  “沒事啦!媽。”

  林家兄弟努力的打哈哈,企圖掩飾真相,可是很快的就因為林母難得板起的威嚴臉孔而閉上嘴巴,不敢再出聲。

  “呃……媽,如果你真的想知道……”

  話說那天談判破裂,岳明桑起身離去,翌日起,林氏企業面臨一連串的突發狀況。

  看中的南海小島使用權被某人以雙倍的高價優先標走,海外上市基金指數狂跌,不實的小道消息四處流竄,尤其是林氏就要被嶽門合併的流言,導致小股東們不停的來電關切。

  太多的狀況,仿佛雨後春筍冒出頭,讓人疲於奔命,也令人擔心,許多因為謠言而紛紛拋售的股份,在林氏本身還來不及回流收購之前,旋即被某位不具名的海外金主買走,想要追查,卻沒有任何線索。

  “我們公司的股份被買走了百分之五十一。”林家的大哥歎口氣,“公司算是已經落入別人的手中。”

  換句話說,他們這些林氏的老闆已經變成他人砧板上的魚肉,隨時都得等著菜刀剁下來。

  “媽,做最壞的打算,我們也許連這棟別墅都得賣了,重新來過、從零開始……你介意嗎?”林家大哥安撫的說。

  林母快要崩潰了,拼命的搖頭,“可是……這是你們爺爺、爸爸努力拼起來的事業……我不懂,你們說的那位岳先生,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那傢伙他媽的在肖想小抹!”林天河從不在母親面前爆粗口,如今卻破例了。“大哥,你知道嗎?姓嶽的今天居然還打電話到我那裏,叫秘書留言給我,說現在還來得及,三天內,凱頓大飯店,把人打包得漂漂亮亮的送來……我真想找人做掉他!”

  這種口氣,這種要求……他真想比中指。

  “就這麼辦。”另一個臉色極差的林家兄弟附和。

  “不好吧?為了那種人犯下殺人罪,可不值得。”

  “怎麼會不值得?我們出點錢,找人一槍……”

  “夠了。”林母心悸的喝止孩子們愈來愈誇張的討論,“你們不要嚇媽媽,嗚……”

  “媽。”眾人立即停止討論,趕緊安撫老人家。

  沒有人注意到開了一條縫隙的門外,一道身影來了又去。

  ***

  天空依舊烏雲密佈,隨時都有可能下滂沱大雨。

  電視的氣象新聞說近來有一道新的鋒面,民眾出門最好多帶一件保暖衣物。

  可是,有人穿得一點都不保暖。

  “哇噢……”口哨聲響起。

  擦身而過,一路上,人人都回頭看著那位“霹靂嬌娃”,眼睛大吃霜淇淋。

  高瑪瑙選了兩件式的迷你衣褲,黑亮皮面,只做重點式打扮,長筒靴長及膝下,相互呼應般,臉上的妝又濃又香豔,媚眼輕輕一轉,撩人至極。

  她直接走到凱頓大飯店的櫃檯前,“通知岳明桑,高瑪瑙報到。”

  “啊?對不起,小姐,你……”驚豔於她的嫵媚,震懾于她的女王陛下架式,櫃檯經理一時之間愣住。

  “我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通知岳明桑,他現在不想見我,交易就拉倒。”高瑪瑙逕自下命令,沒人知道的是她的虛張聲勢底下,是一觸即碎的脆弱。“去呀!”

  櫃檯經理連忙撥打內線電話,說了幾句話,然後如釋重負的比個手勢,“十五樓,總統套房。這邊請,電梯可直達十五樓。”

  “哼!”她不斷的深呼吸,不斷的為自己強行建設心理,設法保持抬高下巴、昂首闊步的姿勢,不然很可能會轉身落跑。

  當的一聲,電梯的金屬門扉應聲開啟。

  高瑪瑙以壯烈犧牲的心態走出電梯,一腳踩上柔軟的真絲地毯,華麗的巴羅克佈置,考究的排場自不在話下。

  正前方的牆上掛著一幅手工織錦壁畫,色彩斑斕的叢林,金睛老虎正棲息其中,但仍警覺的豎起頸後毛髮,專注的看著前方,仿佛在留意著每個可能的入侵者。

  “你喜歡這幅畫?”一隻手掌毫無預警的從後方碰觸她裸露的頸子。

  “啊!”驚喘一聲,高瑪瑙全身戰慄。

  勾住她的腰肢,輕輕轉動身子,炯炯有神的雙眼從頭到腳的後巡她。

  啊!這個男人,這個懷抱……

  “你……這麼大的房間,就你跟岳夫人兩個人住?”高瑪瑙很不自在的別開頭,隨便找個話題打破沉默,可是話一說出口,才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外遇者”、“小三”,“狐狸精”……

  “可麗兒?她只不過順道跟我一起回來探望娘家的親戚,已經先回新加坡了。”

  所以岳明桑才敢大大方方的偷腥?

  “你不怕有個萬一?”

  “萬一別人知道我們的事?這算是恐嚇嗎?”岳明桑嗤笑一聲,臉龐逼近她,“萬一別人知道我們的事……你認為真正的受害者會是誰?”

  高瑪瑙倒抽一口氣,“你好自私……”

  這熟悉卻又陌生得教自己無法不為之悸慟的男人啊!

  她有自知之明,他們再度相逢,就算不是他用這種威逼的手法強迫她前來,她遲早也會情不自禁的投懷送抱,即便只能看見他這種冷酷絕情的臉孔。

  真的,與其說他自私,其實她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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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8 10:15:55
  第九章

  “岳……”高瑪瑙忍不住輕輕喊著,伸手想要碰他。

  岳明桑偏頭閃過她這溫存的小動作,還一把推開她。

  “看來你是真的準備好了,那就脫吧!”

  狼狽的她尚未重新站定,修長的身軀已經在沙發上坐下。

  芳心一橫,她將雙手搭上胸前的暗扣,提出要求,“你先取消你的行動。在商言商,我要看到那些針對林氏企業的打擊行動停止,否則……”雙手離開胸前,“免談!”

  “你倒是很會‘做生意’。”他直瞅著她,說著像讚美又像嘲弄的話。“遠比你那些‘兄長’要出色得多。”

  “快點。”沉著氣,高瑪瑙十分堅持。

  “遵命!”他拿起桌上的手機,迅速按幾個鈕。“取消收購林氏企業的行動。”然後在她的面前晃動手機。

  “你……”她深呼吸,“你最好說話算話。”

  即使已經成為他人砧板上的魚肉,她依然無法收斂傲氣,雙手叉腰,姿態婀娜又強悍。

  “那你就只能相信我。”岳明桑不甘示弱,手指重新按在手機上,表明他隨時可以反悔。“脫!”雙眼陡然變得深暗。

  “你這人……”高瑪瑙困難的吞咽口水,微顫的指尖解開胸前的暗扣,脫掉上衣,緊接著脫下褲子。

  太美了……岳明桑貪婪的看著她光裸的嬌軀,正如他等待的夜晚夢裏,狂野極致的想像。

  他不是修行的僧侶,岳門事業龐大,應酬廣繁,玩過的環肥燕瘦多到數不清,總覺得只是胖一點或瘦一點的女人身體來來去去,但是高瑪瑙不一樣,這才是活色生香的真正震撼啊!

  “過來。”他一手端著斟滿美酒的高腳杯,一手朝她勾了勾,好像在命令寵物。

  高瑪瑙忍下這種被物化的羞憤,可是香豔的臉龐仍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絕望,仿佛即將被槍決……

  岳明桑冷哼一聲。和他在一起是怎樣?比死還不如嗎?

  好像看透她的心緒,他要她與自己面對面,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冷不防的分開她的雙腿,趁她驚喘並忙著將雙手搭上他的肩頭保持平衡時,啜飲一口酒,再抬起她的下巴,攫住她的唇瓣。

  酒很烈,卻怎麼也烈不過男女糾纏的親吻,他將一部分的酒哺喂到她的嘴裏,卻有更多的汁液沿著他們的口舌滑落,酒香四溢,淌流在他的衣襟與她的裸身上。

  “唔……”氣息微微紊亂,纏綿的吻著,修長的男性指尖惡意的從她震顫的鎖骨沾染酒紅,抹上她渾圓的酥胸,性感的點綴著,再低頭啜吮。

  “嗯……”她逸出嬌喘。

  “把身子抬高一點……對了,就是這樣。”他好整以暇的品嘗著她的一隻酥胸,大手則覆蓋另一隻,指尖重重一擰。

  “啊!”如果不是受控於他的嘴與手,她早就全身酥軟的掛在他的身上,但她服從他的命令,腰肢往上抬起。

  他的一手大膽的探向她的雙腿之間,直接又性感的揉弄那顆敏感的核心,長指倏地挺入她的體內,展開模擬男歡女愛的律動。

  高瑪瑙當下的反應是繼續呻吟,如果沒有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勝利光芒的話。

  不,就算是投降,她也不想如此迅速且沒有尊嚴的投降。

  她硬生生的咬住下唇,吞下呻吟,強忍著在體內不斷堆積、盤旋的快感,挑釁的直視他的雙眼。

  面對如此倔強的她,岳明桑的眼底閃過不情願的激賞。如果不是她如此的倔強,所展現出來的美與光芒也不會這麼的吸引著自己。而征服她,更是一場吸引他的戰爭。

  於是他放棄強硬的做法,長指在她體內的律動變慢,甚至停了下來,改以拇指持續揉弄她的敏感核心。

  她或許可以抵擋他的強悍,卻對他的柔情有些手足無措。沒多久,她不知不覺的發出第一聲歡愉的呻吟。

  就是這樣!他逗弄著她的酥胸,不再視這對美麗的渾圓是必須征服的目標,反而當成珍寶一般輕撚慢揉,輪流挑逗兩朵嫩紅,再俯首含入嘴裏,刺激得她不斷達到小小的高潮,在他的懷裏化為一汪春水。

  “等等,我……”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採取這種柔情攻勢?

  高瑪瑙的感官仿佛被一把悶火燃燒著,燒得她理智全無,忘我主動的傾身向他,以肢體語言跟他索求更多。

  “你想要我嗎?”面對如此激情的她,岳明桑反而顯得愈來愈冷靜從容,慢慢的將長指撤出她的體內。

  “想……”

  “有多想要?想要到願意採取主動嗎?”他的嘴離開她的酥胸,再次詢問。

  “有……”體內的欲望不斷的化成尖銳的聲音叫喊著,她以欲求難耐的眼光哀求著他繼續給予。

  “那就自己來吧!”岳明桑收回雙手,放在身側,支撐自己,看著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她。“自己過來要我,滿足你自己。”

  “唔……”她不要!一部分的她在心中羞恥的大喊著,被這個男人以威迫的手段前來就已經夠令人氣悶了,還要她自己……總之,這太過分了。

  但是……媚眼含淚的看著一臉堅定的男人,她知道這是沒得商量的事。他就是要求她的臣服,而且是從身體到心靈,乃至於理智,全面的臣服。

  儘管有些遲疑,她依照慢慢的按照他的要求,強迫自己移動嬌軀,對準他的欲望長矛,一點一點的往下坐。

  在快感迅速傳遍全身的同時,她流下了心酸的淚水……

  ***

  “嗯……嶽……”被擁抱著、被交纏著,高瑪瑙已經在岳明桑一遍又一遍的索求下,累得只能香汗淋漓的趴在他的身上,螓首棲息在他的肩頭上,化為春水的嬌軀任憑仍未盡興的他擺佈。

  不夠,還不夠,永遠都不夠……

  岳明桑沒有過度歡愛的疲憊,動作反而愈來愈激烈,理性無法控制。

  這是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時不曾有過的現象,也許這就是開水與烈酒的不同,高瑪瑙是那麼的香醇濃烈,一旦沾染,便無法回頭,無法回歸平淡,也無法戒掉。

  就算是二度品嘗也一樣。

  “唔……”她終於在過多的歡愉中累極了,毫無預警的閉上雙眼,昏睡過去。

  但是他仍在她的體內,不肯放過她。

  ***

  記憶中,他總是這樣一遍又一遍的索求著她。

  記憶中,她也總是這樣奔放熱烈的回應著他。

  記憶中,他喜歡她的紅唇貼在自己的耳邊,聆聽一連串嬌媚承歡的呢喃。

  記憶中,她喜歡事後趴睡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他的手指插入秀髮間,聞著那股天然清甜的花香。

  記憶中……

  ***

  因為受到槍擊,子彈擦過他的太陽穴,導致喪失某部分記憶。

  但是,沒人想過他竟然會再度恢復記憶。

  五年前,他出院,傷勢完全康復,岳父重新展開栽培他為岳門接班人的未完成訓練,日復一日,月又一月,年過一年,他徹底學會岳父那種“笑畫虎”的本領,足以在商場上各家強敵的環視下從容的周旋,並漸漸的憶起他與高瑪瑙那段年少輕狂的情愛……

  不過僅僅是憶起,沒有心動,高瑪瑙之於他,就像是一場白日夢中的女主角,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或許是他的這顆心已經被岳父調教得冷然的關係,岳明桑對這段記憶完全不為所動,甚至數度拋諸腦後,直到來到臺灣,與她意外的重逢,記憶開始變得鮮活,產生某股奇特的衝動,改變意念,決定重新與她接觸,進而以強取豪奪的手段逼迫她臣服於自己。

  如今強取豪奪的目標也達成了,望著她佈滿青紫吻痕的嬌軀,他思考著下一步的決定。

  高瑪?強撐著精神,張開眼睛,看見他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坐著睡著了?

  一時好奇心起,她用被單裹住身子,躡手躡腳的走向沙發,往前一傾。

  “啊……”尖叫音效卡住,她的咽喉被掐住,媚眼瞠大,驚恐的看著他。

  “是你?!”眨了眨眼,他緩緩的收回手。

  “咳咳咳……”差點以為自己的一條小命就要這樣玩完了。高瑪瑙激動得臉頰泛紅、眼眶濕潤。

  岳明桑發現自己一向無感冷然的心起了些微波動,不禁有些困惑。是因為她泛紅的臉蛋,還是濕潤的眼眶的關係?

  “很難過?”他端詳著她順不過氣來的表情,再度伸出大手,輕輕拍撫她的裸背。

  “咳……你在做什麼?”她立刻扭動身子,邊咳嗽邊避開他的手,警戒的瞪著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滿臉陰霾的瞪著自己的手,好像那是別人的。

  兩人形成對峙的僵局,卻被一陣相當明顯的咕嚕聲打破,他揚起眉頭,她則是面露尷尬,反射動作的拉緊裹在身上的被單,好像把自己包得再緊密一點,肚子就不會咕嚕亂叫。

  “你……有什麼好看的?沒看過人家餓肚子嗎?”高瑪瑙先下手為強,兇惡的嚷嚷。

  岳明桑不但沒被她嚇到,反而好想笑,嘴角微微抽動,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頓時提高警覺,連退三步,“你在笑?!很……很畸形耶!”

  本來她是想說“很恐怖”的,可是發現他邊笑還邊瞅著自己,當下決定把這句準備好的形容詞稍微修飾一點……儘管“畸形”也沒比“恐怖”好到哪里。

  對了!

  “我可以走了嗎?交易已經銀貨兩訖了吧?”她理所當然的詢問,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

  看著她的背影,他的眼眸驟然深暗,猶如暴風雨來襲的天空,不悅的開口,“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

  她為什麼不像那些為自己暖床的女人,死賴活賴的巴在他的身上,反而事後一副急於撇清的模樣?

  “耶?”嗅聞到一絲煙硝味,高瑪瑙轉身,語帶警告的說:“你想耍賴?我們的交易已經銀貨兩訖了,不是嗎?別忘了,在商言商。”

  “無奸不成商。”岳明桑不怒反笑,圓滑的提醒她,“我有說這樣就算銀貨兩訖了嗎?”

  “你想說話不算話?”她渾身一凜。該死!完全沒想到他會吃幹抹淨後就說話不算話的可能性,她是否太輕敵了?

  “不,我只是就事論事。在我認為,我還沒對你的身體感到饜足前,交易都不算是真正結束。記住,我才是有權喊停的人,而不是你!女人,你太高估自己了。”他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她愀然變色,卻又咬著唇,敢怒不敢言,征服她的快感排山倒海一般的襲來。

  征服其他女人算得了什麼?要看見女王陛下臣服在自己的褲腳下,才會有實實在在的快感。

  他再度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過來。

  “唔……”高瑪瑙的雙手緊握成拳,僵立在當場,明白只要自己走過去,或做出任何一個回應他的小動作,就真的輸給他了。

  “過來。”他施捨似的發號施令,雙眼裏的風暴也因為她的再三遲疑而迅速凝聚,露出肅殺的神情。

  她不禁心神寒凜,打個冷顫。

  怎麼能忘了眼前的岳明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嶽,而是以林氏企業來威脅她就範的男人?他是岳門的負責人,所以就算她撒嬌也好,撒潑也罷,他都不可能會包容、呵護、愛憐自己……

  看著一臉頹然的她,他蹙起眉頭。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是應該火力十足的回嗆自己?怎麼反而是氣餒無力呢?

  自己不是更好笑嗎?他玩手段,說重話,不就是要將她征服得乖乖的嗎?那麼為什麼她真的乖乖的,他反而不高興?

  “過來。”岳明桑近乎咆哮,一把抓住變得異常乖順的高瑪瑙。

  真的,他沒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

  岳明桑要高瑪瑙馬上收拾幾件衣服,搬來飯店與他同住……

  她乖乖照辦。

  他在床上,竭盡所能的提出露骨、難堪的要求……

  她乖乖照辦。

  他要她脫光光,到街上裸奔……

  “夠了!”他勃然大怒,一把拍開她意欲脫光衣服的手。

  她果然還是乖乖照辦,現在他毫不懷疑這一點。

  乖乖照辦,乖乖照辦,乖乖照辦……他已經受夠了她的乖乖照辦!那一點都不像他曾經認識的驕傲的女王陛下,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根本就是個灰姑娘。

  “你還有什麼吩咐?岳先生。”

  而且那雙媚眼再也不曾主動看向他……岳明桑必須強行抬高她的臉,手指稍微施壓,但是她一聲痛哼都沒有,空洞的視線透過他,在半空中遊移。

  “看著我!”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氣怒,聲調無法冷然,而是充滿火爆。“該死的你,看著我!”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勃然大怒。

  高瑪瑙看著他,不過那雙媚眼裏也已經沒有了他。

  口服心不服,這就是她消極反抗他的方式。

  她要讓岳明桑明白,她的身體或許是乖乖照辦的臣服於他,不過精神上一點都沒有,金錢與權力能夠買下她的身體與行動,卻買不起她的每一寸傲骨。

  這女人!岳明桑幾天來的怒氣指數始終無法降下來。她這種“不合作運動”還要持續多久?可別真的把他的耐性全數磨光,他翻臉才會很好看是吧?

  “你需要我服務些什麼?”她偏偏對他的怒氣視若無睹,連聲音也是平板空洞的,還顯得有氣無力,好像已經很累了,卻又不得不勉強打起精神來應付他。

  他岳明桑豈是個容人“應付”的對象?

  可是……可是就因為是她……

  “吃飯。”

  對,他需要飽餐一頓,緩和些許怒氣。

  ***

  飯店內的異國風餐廳有口皆碑,遠近聞名。

  “本月大廚拿手菜是地中海海鮮。”服務生送上功能表,盡職的解說。

  岳明桑心浮氣躁的用力翻動菜單,瞪了對面一臉木然的女人一眼,“你想吃什麼?”

  “隨便。”高瑪瑙不冷不熱的回答。

  他的額頭暴出青筋,教看見的人捏了把冷汗。

  媚眼微微一瞬,她有些擔心他,可惜他不夠冷靜,沒有發現。

  菜單才剛被收走,岳明桑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站起身,走出餐廳接聽。

  “Hello?”

  終於!

  “呼……”她馬上一改那副死氣沉沉的鬱卒模樣。

  她是不知道他整天繃著一張臉累不累,但是她裝酷裝得可累了,好不容易逮到他不在的時候,才能偷偷的恢復本色,好好的鬆口氣。

  “謝謝。”她對送前湯的服務生淡然一笑。

  服務生立即著迷得耳根泛紅,慢慢的退下。

  由於他們前來用餐的時間晚了些,用餐完畢的客人準備離去,一對摟摟抱抱的男女在經過她的座位旁時停下腳步。

  “高瑪瑙?”那個男人猶疑的開口。

  舀湯的動作微微頓住,高瑪瑙表情僵硬的抬起頭。

  “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人呢!你是高瑪瑙吧?”男人追問。

  她盯著有些癡肥,不過還算英俊的男人,勾起了往昔的印象。

  “陸仁賈?”沒錯,就是那個曾經想追她,又自以為是的男人嘛!

  “你們認識嗎?”陸仁賈的女伴一點都不高興,不滿他打量高瑪瑙的好色目光,用力拉他一把。“陸仁賈,她是誰?”擺明瞭敵視嬌媚的高瑪瑙。

  “她是以前的同事……對了,你還跟那個小男生在一起嗎?”陸仁賈看著她身上簡單卻高價的衣著打扮,“我看不像吧?”

  高瑪瑙沉默以對,他的答案對也不對,小男生已經是個大男人,而且不是吳下阿蒙……而且陸仁賈以為他是誰啊?她何必跟他報備?

  “果然!”陸仁賈自以為是的誤會了,認定當年的小情侶肯定是分手了,而她利用女人的本錢釣凱子,才能夠穿金戴銀,坐在這種高級餐廳裏吃香喝辣。

  抱著這種歧視人的想法,他又假惺惺的說了些噓寒問暖的話,但是都得不到高瑪瑙的回應。

  “對了,給你一張我的名片。”最後,陸仁賈幸悻然的打開鍍金的名片盒,施捨似的取出一張名片,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高瑪瑙危險的眯起媚眼,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在第一時間發飆,這也許得感謝在這段時間與岳明桑相處,磨練出來的動心忍性,要不然她早就把湯潑到陸仁賈的臉上。

  她沒有仔細的看名片上那些“長”字輩頭銜,成功企業副理長、副監事長、副理事長……反正再怎麼“長”,也不關她的事。

  這傢伙還不打算走人嗎?她的肚子可要餓扁了,那張名片還比不上眼前這碗快要涼掉的湯來得重要。

  陸仁賈就是還不打算走人,“你在等人?嘖,看起來你這幾年混得也不錯,是認識是哪個金主,還帶你來這裏‘出場’?”

  看著比印象中更加動人出色的高瑪瑙,陸仁賈就是不甘心自己沒能把上她,語氣不自覺的比女人更加尖酸刻薄。

  這就叫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什麼意思?”胃口被破壞了,高瑪瑙慢慢的轉頭,瞪著他。

  現在的她對任何影射性的字眼都敏感得很,更不用說陸仁賈身邊的女人,一副恍然大悟的鄙夷表情。

  感受到她驚人的氣勢,陸仁賈呼吸一窒,不認輸的加重語氣,“什麼……什麼意思?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就好。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以後你如果有困難,可以來找我……”

  “陸仁賈,你敢?有了我之後,你還想找這只狐狸精?”女人氣惱不已,先是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又撲向高瑪瑙,“你這賤……”

  高瑪瑙迅速閃開,椅子倒在地上。

  女人撲了個空,狼狽之餘,哇哇大叫。

  “發生什麼事了?”服務生的領班趕了過來,理不清這一團混亂。

  陸仁賈惡人先告狀,伸手指向高瑪瑙,“是她,她突然找我們的麻煩。”

  找麻煩?領班怕影響其他客人,決定先把高瑪瑙請出餐廳。

  “小姐,對不起,為了維持本餐廳的用餐秩序,請你……”

  “請她如何?”岳明桑去而複返,剛好看見這一幕。“誰在找我的女人麻煩?”他的手親昵的圈住她的腰肢,佔有意味十足。

  高瑪瑙的呼吸變得沉滯。心虛呵!她不必回頭,就知道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著自己,透徹得無所遁逃。

  “岳先生。”領班嚇了一跳。他當然認得住在總統套房的貴客,這麼說來,這位被指責的小姐是……他見風轉舵,哈腰鞠躬,“真是對不起,我們的服務不周,驚嚇到您的朋友。”

  什麼?陸仁賈提高警覺,小心的看著岳明桑。

  陸仁賈的女伴還搞不清楚狀況,只想叫囂著占上風,“明明就是那個賤女人……”

  “閉嘴。”如果還想要活命的話。高瑪瑙感覺身後男人的怒氣指數正火速飆高,連帶讓她的情緒波動,也打破了這陣子以來的“不合作運動”僵局。“走開。”希望還不會太遲。

  可惜,太遲了。

  “成功企業?”猙獰的勾起嘴角,岳明桑傾身越過高瑪瑙的身側,拿起桌上的名片。“陸仁賈?”瞄向他。“原來是你。”

  “啊哈……哈哈……”搓著雙手,陸仁賈連自己的女伴也不敢多看一眼。真是,倒楣被牽連到就完了,對方看起來並不好惹。“我是。先生貴姓?”

  “岳明桑。”他盯著對方,一宇一宇的說,存心要看對方的反應。“岳門的負責人。”

  “喔!岳門……你是那個岳明桑?!”陸仁賈的手才伸到一半,就嚇得差點抽筋。“新加坡的岳明桑?!”遇到黑煞星啦!

  岳明桑冷冷一笑,“你懷疑嗎?我給你一張我的名片……”

  這下陸仁賈不只抽筋,還差點休克,“不不不,對不起,岳先生,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們要走了。”他總算還保有最後一絲自救的本能,趕緊抓著目瞪口呆的女伴落跑。

  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岳明桑打算把陸仁賈的名片收進口袋。

  高瑪瑙立刻伸出手,半途攔截。

  “為什麼?”稍微收攏攬著她的腰肢的手,加重他問題的分量,“名片……”

  “是給我的,不關你的事,沒必要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去找人算帳……”她忽然一凜,想起方才不對勁的地方。

  原來是你……等一下!

  “你認得他?”她迅速轉身,直勾勾的瞪著他。不對,應該這麼說……“你記得陸仁賈?”

  呼吸陡然一窒,岳明桑難得的無法思考,面對她的推測、領悟,以及隨之而來的蓬勃生氣,還有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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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8 10:17:08
  第十章

  老虎不發威,真的容易被人當成病貓……

  尤其還是一隻母老虎。

  “你明明就記得五年前……我們的事……所有的事?”高瑪瑙愈是逼問,媚眼愈是發亮,怒火愈是高張。

  岳明桑驚歎著自己渴望欣賞的“景色”,一掃她原先的死氣沉沉,瞬間怒火沖天。

  “是。”他為她“生”氣蓬勃的模樣著了迷,一時不察,還應得極其自然。

  “該死!”

  聽到她咬牙切齒的聲音,他才明白自己犯下了什麼樣的錯誤,恍然大悟之餘,他更加決定要弄垮那家成功企業,順便找人幹掉姓陸的男人不可。

  “全部的事?從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在一起同居的,你怎麼帶我回新加坡的嶽門……直到我離開?全部?”高瑪瑙又問。

  “是……”他真想否認,或是撇開頭,不做任何回應,不過本能的知道,如果不應答,後果恐怕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全部?”她執意要個清楚明白的答案。

  “全部。”岳明桑抿著嘴。

  “很好……”深吸一口氣,她猛地仰起頭,放聲尖叫,“呀……”

  全場的人嚇到,對她行注目禮。

  可是她才不管,一口氣的爆發出來,然後氣喘吁吁的避開他的手,轉過身子,大步離開餐廳。

  “瑪瑙!”岳明桑從來沒想過一個穿高跟鞋的女人還能健步如飛,好不容易在飯店大門口勉強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臂,“你沒有必要為了那個姓陸的可惡……”

  她擺脫他的箝制,狠狠的摑了他一巴掌,表情兇惡,“這是你欠我的!你才是那個可惡的傢伙!”

  “你敢?!”他臉色鐵青,握住她的手腕。“你敢打我?!”

  “哈……我敢?!”高瑪瑙諷刺的大笑,也不掙脫他的掌握,只是以受傷的口吻控訴道:“我還有什麼好不敢的?我已經受過傷、流過產,也曾經被你的爸爸當成垃圾一樣趕走,回到臺灣後,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恢復清醒,重新繼續人生……我已經活生生的死過一回了,還有什麼事是不敢的?為什麼?原本我已經要忘記你了,你為什麼又要出現在我的面前?為什麼讓我再度想望跟你永遠在一起?為什麼我會那麼放不開你?我根本不該理會你對我的家人的威脅,離你愈遠愈好……”

  “等一下,”岳明桑勉強抓住她滔滔不絕的話尾重點,“家人?誰是你的家人?”

  “你管誰是我的家人!”她歇斯底里的咆哮,奮力將他推到一旁,大步走出飯店。

  她受夠了!她不玩了!她受夠了……

  ***

  離開飯店後,高瑪瑙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回到位在陽明山上的林家。

  “噢,小妹。”林母看見一身華服,卻狼狽、憔悴的她,像是察覺什麼,慈愛的並沒有多問,只是輕輕的擁抱著她,並用眼神制止其他林家人蠢蠢欲動的發問企圖。

  高瑪瑙在房間裏哭了整整一天,又睡了整整一天。

  第三天一大早,她張開雙眼,在床上一直躺到中午,才起床梳洗,整理儀容。

  走到起居室,她赫然發現林家兄弟全都窩在這裏,或坐或立,都有一雙睡眠不足的熊貓眼。

  “小妹?!”林天河第一個跳起來,沖到她的面前。“你……沒事吧?”

  她淡淡的搖頭。

  “我們前幾天都聯絡不上你,你是到哪里度假了?”他更加小心的發問。

  事實上,從岳明桑突然停止一切收購林氏企業的動作後,就顯得事有蹊蹺,近來更有指證歷歷的風聲,岳明桑和一名美豔神秘的小姐同進同出,還同住……

  一加一等於二,不會吧?

  正當林家兄弟慷慨激昂,想要衝去找人算帳,高瑪瑙卻主動的現身,回來了。

  也許一加一還可以不等於二……他們全都這樣希望。

  “小妹,”另一名林家兄弟按捺下住,直截了當的問:“你沒做什麼傻事吧?”

  林家人的態度從一開始就很清楚,情願承受金錢上的重大損失,也絕不會送上自己的家人,做別人砧板上的肉。

  高瑪瑙自嘲的揚起嘴角,她是自願跑去當別人砧板上的肉,動機不同,結果卻沒什麼兩樣。

  “不,我不會再做什麼傻事。”她刻意輕快的說,“我可以在這裏多住幾天嗎?會不會太麻煩你們?”

  是的,她需要一個完全不同、吵吵鬧鬧的環境……

  “當然可以。”

  林家人齊聲爆出熱烈的歡呼聲,爭先恐後的沖過來,用力的擁抱她。

  “拜託,你說的這是什麼客套話?你是我們的小妹耶!”

  “你早該跟我們一起住了,我們是一家人耶!”

  “太好了,小妹,哥哥們以後一定會加倍疼愛你,呵呵呵……”

  “走開!該換我抱抱小妹了,我要給她一個愛的擁抱。”

  “才怪!該我了……”

  幾不可見的,高瑪瑙笑了。

  是的,這就是她目前需要的,一個完全不同的吵鬧環境,幫忙她忘掉某些事、某些回憶、某個人……

  ***

  住在林家裏,高瑪瑙任由家人盡情的將她的生活安排得滿滿的,一會兒踏青賞花,一會兒吃飯逛街,即使是留在家裏,也總有幾個人陪在左右,享受溫暖的親情。

  這一天,林母為了買贈予他人的壽禮,拉著她一起逛百貨公司。

  “來幫我瞧瞧,你覺得我送這只玉鐲子給陳家老奶奶如何?哎,還是這條墜子好看?”自顧自的說完話,林母這才注意到身旁的女兒毫無動靜。“瑪瑙?小妹,你在聽嗎?”

  “啊?嗯,嗯……什麼都好,都很好。”猛然回過神來,高瑪瑙努力擠出燦爛的笑容。“有,我在聽。媽決定就好,媽的眼光不會錯的。”根本就是不知所云。

  “你喲……”林母歎口氣,並不想戳破女兒強撐的笑容。

  怎麼能怪瑪瑙呢?林母是林家唯一得知所有事情來龍去脈的人。瑪瑙在母女私下談天時全盤托出,聽得她好為女兒心疼。

  “你還愛著他吧?小妹。”

  “愛嗎?或許吧!”高瑪瑙露出苦笑,“因為我真的無法恨他……頂多是怨,怨他莫名其妙的忘了我,還誤解我被人包養,也怨自己怎麼那麼不爭氣,明明知道他有老婆了,還想跟他在一起……媽,我該怎麼做才不會繼續愛他、怨他……想他?”

  該怎麼做?林母無法給她一個明確的回答。愛呵,這是沒有肯定答案的事情。

  不過她努力想法子找事情給女兒做,避免她陷入鑽牛角尖的思緒裏。

  “來,小妹,媽媽買件衣服給你。你好好的打扮一下,晚上陪媽去給陳家老奶奶拜?。”

  林母希望女兒能夠參加更多的社交活動,也許會過上一個適合她的好男人,就會把有關岳明桑的那段過往徹底忘懷。

  “好。”高瑪瑙也不好違背林母的好意,頷首同意。

  反正她也需要一些跟人打交道的活動,藉以轉移鑽牛角尖的思緒。

  ***

  陳家為了給高?九十的陳老奶奶慶祝,不惜斥資包下高級飯店的場地,嘉賓如潮。

  “好熱鬧,小妹,去跟陳先生跳支舞吧!”林母笑吟吟的催促被動的女兒。

  衣冠楚楚的男人伸出手,邀她跳舞。

  有何不可?仍是一襲復古風的窄腰旗袍,高瑪瑙和陳勝弘滑入舞池,在慵懶的抒情曲調中翩然起舞,看似完美和諧。

  “真是郎才女貌啊!”

  無意間聽見有人如此讚歎,她一點也不這麼覺得。事實上,她有些心不在焉,只想著這支舞跳完後又該怎麼辦?

  “原來你就是林家曾經走失的千金小姐,你真美。”陳勝弘讚美。

  “謝謝。”她無趣的回應。廢話!她當然知道自己很美。但是更知道自己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很優秀、很出色,可是不是岳明桑,就一切免談。

  啊!想起那雙深深注視自己的眼眸,高瑪瑙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沒了色彩,像是黑白的,讓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日新月異,職業都不只三百六十五行,疾病一定也是,否則又該如何解釋她的“岳明桑症”?

  “這裏好吵,我們到外頭去走走?”陳勝弘徵求她的意見。

  聳聳肩膀,高瑪瑙其實很高興對方給了她這麼一個理由,能夠暫時離開宴會現場。

  也許她今晚不該來這裏,林母替她找物件的動作太過明顯,她有點消受不了。

  庭院的格局不大,整潔的草坪映照著月光星輝,室內的現場演奏樂音流泄出來,氣氛好浪漫、好羅曼蒂克。

  “請。”陳勝弘很紳士,想扶著她走路。

  她一下子就避開了,不想跟這個男人,或者該說岳明桑以外的其他男人,這麼親密。

  不行,她得趕緊治好“岳明桑症”才可以。

  高瑪瑙面對陳勝弘,用力擠出微笑……呃,似乎有點失敗,不過沒關係,美人就算是皺成苦瓜臉,也會有人說成“西施捧心”,別擔心。

  “高小姐……”陳勝弘卻像是受到她微笑的鼓勵,定定的看著她,並緩緩的俯身,湊近她的臉。

  “惡!”異口同聲,靜謐的月光下,兩道身影慢慢的合在一起,又倏地分開,用力轉身,往一旁做出嘔吐的樣子。

  什麼?高瑪瑙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她耶!有人居然敢嫌棄她這個女王陛下?他是不要命了?這是怎麼回事?

  陳勝弘臉色鐵青,比她的還要難看,痛苦萬分的表情不像是作假。“我……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能和你……那是背叛了我最愛的人,我真的不能……”

  喔!原來如此。

  將心比心,她立即原諒了陳勝弘先前的失態。“你有愛人了?為什麼不帶著她來見你的爸媽?這樣你的爸媽就不會……”

  “我不能……”陳勝弘很是悲慘的低語,“在陳家的觀念裏,門不當戶不對也就算了,她還是個帶了五個小孩的單親媽媽……而且還大我十二歲。”

  哇塞!高瑪瑙不說話了。外在條件要不利到這種地步,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東方和西方的觀念畢竟有差,就算門戶不是問題,五個小孩的單親媽媽不是問題,可是女大男小,相差十二歲……什麼問題都來了。

  “那又如何?”為他同情,也為他不服氣,她想到自己,移情作用之下,更是振振有詞,“你是真的愛她吧?別跟我說你這樣就要跟她分手……還沒分手吧?如果真的愛她的話,就再把她追回來。”

  “是她主動要求分手的。”

  “所以你連追人也省了?”

  “我想你說的很對,”陳勝弘的臉龐開始發亮,沮喪慢慢的消失中,“我應該再試試看的,至少我該問她一聲,為什麼要求分手?畢竟我們相處得那麼好。”

  也許是……高瑪瑙很想提醒他,說不定是他的父母在搞鬼,按照自己過來人的經驗,不過終究隱忍下來,她不認識陳勝弘的父母,所以不予置評。但是想當年就連看起來那麼仁慈和藹的岳父都是一隻偽善的狼了,還會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真的謝謝你,高小姐。”他再一次誠懇的道謝,不過這回不再勾摟著她的手臂,而是要跟她握手,“你提醒了我。”

  一種新的友誼,無關男女,已經在兩人之間產生。

  “叫我瑪瑙,”她笑說,伸手與他互握,爽朗且帶點大姐頭作風,“我的朋友都這樣叫我。”


  “瑪瑙。”陳勝弘也笑開了臉,接著情不自禁的對她訴說自己愛人的種種。

  高瑪瑙盡職的當個好聽眾,聽到精采處,還忍不住笑了出來。

  忽然,她一陣輕顫,知道有人接近他們,而且正瞪著他們。

  那種熟悉的感覺……不,不可能,不會是他!

  “瑪瑙,”陳勝弘停下原先的話題,低聲的問:“你認識後面的那位元先生嗎?”

  不認識!她真想如此大叫,但是發不出任何否認的聲音,隱約察覺自己在點頭,然後慢慢的轉身。

  儘管知道這是事實,一雙媚眼仍是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男人。

  “你……怎麼會在這裏?”

  ***

  岳明桑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上次返回新加坡前,他不就賭氣似的告訴自己,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瑪瑙美歸美,媚歸媚,但又不是全球的女人都死光了,非要一個女王陛下不可?

  他開始心煩意亂的找女人,反正不管走到哪里,多的是女人投懷送抱。

  不行,這個沒有瑪瑙媚,那個聲音沒有瑪瑙好聽,其他女人更沒有瑪瑙的特色……

  東挑西選一大圈之後,他赫然發現,竟然還是非要瑪瑙不可,頓時氣到快要吐血。

  “去找她吧!你明明還愛她,跟她嘔什麼氣?”岳霞芳注視著小弟的眼神不復過往的戒備敵意,而是關懷。

  其他的岳家人也一致同意,輕輕頷首。

  “我沒有嘔氣。”岳明桑一口否認。

  唉,真是口是心非。嶽霞芳無奈的搖搖頭。

  從小她就看著他長大,並故意扮黑臉,阻止他與冷血的父親親近,深怕他會被調教成同樣的無情殘忍……所幸看來並沒有,著實令人鬆口氣。

  而且她也很看好他在臺灣意外的與高瑪瑙重逢,也許還能再續前緣……這真的是緣分哪!

  她當年能做的不多,只能扮黑臉,故意趕走她,以保她的安全。當她被父親派出去的人馬傷害,流浪街頭之際,她通知她的朋友,將她帶回臺灣。

  她當年能做的真的不夠多,一直覺得很對不起當年的高瑪瑙。

  “小四……”嶽霞芳想要勸他。

  “我說我沒有嘔氣!”岳明桑的拳頭用力擊向桌面,氣勢驚人。

  嶽霞芳不為所動,端詳他的臉孔,“算了吧!小四。真的,別再跟她嘔氣了。”他的臉上明明寫滿了掙扎,顯而易見。“你與她之前至少錯過了五年……人生還有多少個五年可以錯過?”

  岳明桑完全不動搖。

  “更何況,她完全不知道當年的情況,爸爸的陰謀,你意外的失憶……不知者不罪吧?”嶽霞芳繼續勸說。

  他動搖中。

  “而且你又對她做了些什麼事?站在她的角度設想,她能下怨你、怪你馮?”

  他持續動搖中。

  “這些理由,還不夠你去找她嗎?好吧!至少你欠她一個道歉,誰教你不先查清楚,原來她真的是林家當年走失的小女兒,你還誤把人家的兄長當成姘頭……男子漢敢做敢當,勇於承認錯誤。”嶽霞芳下了結論。

  ***

  “對不起。”好吧!嶽霞芳最後所給的理由相當具有說服力,有力得讓他馬上又動身回到臺灣來找她。“我是回來跟你說對不起的。”

  “對不起什麼?”高瑪瑙看他一身風塵僕僕,一雙眼圈深黑……難道他也跟自己一樣,不曾好睡?她堅定的壓下對他的心疼。

  陳勝弘識趣的悄悄離去,不想打擾他們。

  岳明桑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恢復記憶卻沒有告訴你;對不起,我爸爸當年派人傷害了你;對不起,我誤會林家兄弟是你的……”嗯,也許說到這裏就好,因為她的嬌容已經愈來愈不好看。

  “很好,原來你欠我這麼多聲‘對不起’。現在這樣就想全數勾消?天底下沒有這種便宜事!”她轉身就走。

  他抓住她的手臂,輕輕一拉,俯首堵住她的紅唇。

  好啊!別以為這樣就算贏了。

  她的一雙媚眼閃閃發亮,用力吮吻他的嘴,舌尖勾著舌尖,牙齒蹭著牙齒,不服輸的掐握他的手臂,嬌軀摩擦著他修長的身子。

  就算不能反客為主,至少也該平分秋色。

  “小妹,你怎麼這麼久沒……啊!”林母驚呼一聲,看著他們糾纏成連體嬰的姿態。“你……你……”

  “該死!”高瑪瑙奮力掙脫他的箝制。“媽,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些又愛又怨又想的……她可不可以現在全都不算數?

  顯然是不可以。

  一點關係都沒有?岳明桑發狠的將她扣在自己的身邊,勉強和顏悅色的開口,“林怕母?你好,我是岳明桑。”

  “啊?”林母依然張大嘴巴,反射動作的點了下頭。

  等等,這個年輕人就是岳明桑嗎?

  她驚疑不定,來回打量他幾眼。

  “請你……先放開小妹,好嗎?”

  “不,我就是想將她鎖在我的身邊。”他毫不拐彎抹角的回答。

  母女倆一怔,高瑪瑙甚至暫停動作。

  “為什麼?”林母是旁觀者清,愈看愈覺得岳明桑並不像瑪瑙所說的冷血無情,若真要她說,他像是把滿腔熱血全數壓抑在那刻意戴上的冷酷面具下,而瑪瑙則是那個能逼得他脫下面具的人。

  “是啊!為什麼?”高瑪瑙有點聰明反被聰明誤,或者該說是當局者迷。“喂,我先警告你,你再也威脅不了我什麼,你如果敢……”

  “你以為我敢些什麼?”岳明桑沒想到她是聰明外表,笨腦袋,不過三言兩語,便挑釁得他只想咆哮,或狠狠的吻她。

  “唔……”他突襲的攻勢好猛烈,她差點招架不住,他甚至不要臉的把她的嬌軀按向他的腹下,貼合感受著他的渴望。

  “你以為我不敢些什麼?啊?不敢跟你求婚?還是你不敢答應我的結婚?”他反問她。

  她的確是他人生中的“不敢”的美麗意外。如果這場意外是無法避免的,那麼至少他要將她牢牢的握在掌心,省得又去變成別的男人的意外。

  “求婚?”高瑪瑙意外之餘,猛然冒火,“誰不敢答應你的求婚啦?”她用力點了下腦袋,“看見了沒?我當然點頭敢嫁,只是你好膽敢娶嗎?”

  這不要臉的男人,他不是已經有了可麗兒.岳那麼溫柔可愛的妻子?何苦又來捉弄她?

  “小妹。”

  高瑪瑙聽見母親的驚呼聲,為什麼?她眨動突然變得模糊的眼睛,還來不及轉頭,便被岳明桑中途攔阻。

  他幹嘛一副嚇壞的樣子?好像她哪里被碰壞,還是摔到來著?現在才來關心她,不嫌太晚了嗎?

  “走開。”她毫無預警的推開他,也不理會母親的呼喚,一心一意只想逃離他。

  “等等!”經過幾番拉扯,他終於搶先一步,攔下淚流滿面的她。“你哭什麼?我在向你求婚,你不肯答應就算了,但是你哭什麼?”

  她哭,他很緊張,也很受傷。被他求婚,有這麼恐怖嗎?

  “我哭什麼?”高瑪瑙上氣不接下氣,雙眼泛紅的瞪著他,“很好,我嫁給你,那麼她呢?她怎麼辦?現代也不可能像古代一樣三妻四妾,你是不知道嗎?”就算可以,她也絕不可能忍受。

  “我當然知道。”岳明桑愈聽愈糊塗,也愈不高興。“說重點。”

  他就是非逼得她心碎不可?

  “可麗兒.嶽。”

  “然後呢?”

  “什麼然後呢?”她氣苦的拔高聲音,“她怎麼辦?”

  “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怎麼辦?他誤解了問題的重點。“日後你就會慢慢的知道了。”

  他真的想要三妻四妾?

  高瑪瑙一陣心寒,雙手握拳,“不可能!我不可能會跟她相處很好。”

  岳明桑抿唇思考,終於、開始、總算發現了一個盲點。

  “怎樣?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你敢否認可麗兒.岳不是嫁到岳門的夫人嗎?”她依舊頑強,怒瞪著他,不斷的以咄咄逼人的態度來掩飾被羞辱的心痛。

  “可麗兒的確是岳門的夫人。”他終於確定了問題所在,“她是大夫人,她嫁的是我的大哥岳予桂,不是我。”

  “嗄?她什麼?”她錯愕不已。

  “她是岳予桂的夫人,不是我的妻子,是嫂子。”岳明桑如法炮製,怒氣衝天的質問,“你聽清楚了嗎?”

  “你說謊!”高瑪瑙面紅耳赤,大聲嚷嚷,“你沒有告訴過我。”

  “看!”他掏出皮夾,拿出身分證。“配偶欄是空白的。而且什麼叫‘你沒有告訴過我’?你有來問過我嗎?”誰不會咄咄逼人?他的嗓門比她還要大,“說啊!你有沒有問過我?沒問過我,怎麼可以自以為是的判了我的罪?你說啊!”

  “我……”自知理虧,她努力的維持著她的女王架式,情急的開口,“我……喂,我是女人耶!”

  “這算什麼藉口?”他臉頰的肌肉嚴重的抽搐中。“我是男人。”

  “我知道……不是,我是說,你大男人就不要跟我這小女人計較……”

  “小女人?”岳明桑咬牙切齒,緊緊扣住她的腰肢,毫不客氣的沖著她那張美美的臉孔大吼,“親愛的女王陛下,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如果你真的是個小女人,五年前我早該忘了你。如果你真的是個小女人,哪來的膽子賞我耳光?如果你真的是個小女人,我他媽的愛你愛得那麼辛苦做什麼?”

  哇!多麼強烈的……愛語,讓高瑪瑙的脾氣也沖了起來,“辛苦?那又怎麼樣?你以為我愛你就愛得不辛苦嗎?”

  “嘩……”

  四面八方的喧嘩聲音,讓怒目相視的兩人回過神來。

  先前一路追逐,他們從室外跑回室內,爭執的聲音甚至更加激烈響亮,眾人都眼睜睜的免費看了場好戲,直到現在。

  一票紳士名媛當場八卦起來,比菜市場的小販還要嘈雜。

  “原來他們愛得這麼苦情啊!”

  “人真是不可貌相,他明明是一臉酷相,原來被她欺負得那麼慘……”

  “不過先生,小姐生你的氣也有道理,明明就有誤會在先,你也沒說清楚。”有人當場熱心的提供自己的見解。

  “可是他剛剛不是為自己辯解了?她從來沒問過他那些問題,所以也不能怪他囉!”馬上有人反駁。

  “真好玩。”還有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真好玩?哈哈哈……岳明桑和高瑪瑙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兩張臉有默契的忽紅忽白,末了更刷下一層厚厚的鐵青色。

  快跑!什麼岳門領導人?什麼女王陛下?一起落荒而逃去也。

  “這兩個孩子……”林母笑得最開懷,笑出了淚水,也為女兒笑出了過往辛酸。

  拿出手帕,她頻頻拭淚,大方的接受與會人士紛紛提前道恭喜的祝賀聲。

  她想,應該可以開始準備嫁女兒了。

——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1-10-18 10:17:46
  尾聲

  我的志願  ×年×班  嶽玲鈺

  我的志願是要跟媽媽一樣當“女王比下”,然後假給爸爸,和媽媽一樣跟爸爸吵架、尖叫,又親過來親過去。

  弟弟的志願跟我不一樣,他想趕快長大,可以取媽媽,因為他說誰取了“女王比下”,就會是“女王比下”的老公,比當國王還要更麗害。那我說很好,我們長大後,一個就可以假給爸爸,一個就可以取媽媽了。

  可是上次我們到臺灣外婆家時,跟外婆說我們兩人的我的志願,外婆和就就們都哈哈大笑,說那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就就們還說了爸爸媽媽要結昏的時候的好多事情,有一些聽起來怪怪的,可是還是很好笑,所以我和弟弟也就笑得好大聲,只有媽媽臉紅紅的,臭臭的,不說話,爸爸臉綠綠的,臭臭的,也不說話,外婆說爸爸媽媽是在害休,可是我一點都不覺他們是在害休。

  我有問過爸爸媽媽,要怎麼才能當上“女王比下”?他們說不知道,我想來想去,還是只有假給爸爸這個方法,才能完成我的志願。

  ***

  老師評語一:錯字請訂正十遍。“女王比下”→“女王陛下”,“假給爸爸”→“嫁給爸爸”,“取媽媽”→“娶媽媽”,“麗害”→“厲害”,“就就們”→“舅舅們”,“結昏”→“結婚”,“害休”→“害羞”……

  老師評語二:因為血緣關係,父母和子女是不可能通婚的,老師在上“公民與道德”的課時,一定會好好的講解。

  老師評語三:而且“女王陛下”的工作不是跟你的老公……不,不是跟你的爸爸吵架、尖叫,還有親過來親過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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