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明日的晨曦
龍族的內戰很快就驚動了整個幽羅爾茲大陸負面訊息在各個國家中傳遞開來,這使得原本維持種族間平衡的最後一條線終也崩潰此時如果北方的精靈國也來插手,事情只會越鬧越大一切都依照『審判之日』的劇本走。同時,這也將代表人類勢力的影響在幽羅爾茲大陸上逐漸式微在半年前西方的沙漠王國被一群幼龍摧毀後,殘存的人們紛紛退出幽羅爾茲大陸移民到別的大陸上,就如同十年前尼摩安龍受到人類壓迫,退出尼摩安大陸一樣。將來幽羅爾茲大陸的情勢極有可能出現三國鼎立的狀況,龍族將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精靈國國王率領的十萬大軍已經抵達和龍族分界點的中立國邦洛族首都『聖多塔』,在沒有武力威脅的前提之下,任何國家的軍隊都可以直接穿越這些地帶。邦洛族是幽羅爾茲大陸的少數民族之一,牠們長相比較像直立的蜥蜴,卻不怎麼好戰,在兩大勢力中間過著自己的生活。由此地再經過一個森林後就可以直達龍都北方了,在牠們抵達之前,內戰早已開始。
下午四點,天色漸暗,雙方的第三波衝突越演越烈,導火線是尼摩安龍的砲手誤攻西城區的醫院,導致數百名幽羅爾茲龍的傷患冤死,雖然米魯奇斯等龍極力搶救,卻因為人力物資缺乏使救援任務受到阻礙,加上一個小時內的激烈城市槍戰,傷者只有越來越多。幽羅爾茲龍的反擊迫使莎菈必須讓軍隊提早攻入南城區與北城區,她顯然不知道自己手下幾個小時前誤攻了醫院。對方在靠近中央柱旁的建築上部署密集的狙擊火力,使牠們無法直接突破,繞路過去反而可以減少更多傷亡。
一名拿著加長型狙擊步槍的幽羅爾茲龍,將槍口對準窗外地面上,身體隱藏在陰暗的區域,暗中狙殺落單的尼摩安龍,開槍,退出彈頭,再重新將槍頭架好。忽然,門被一隻尼摩安龍踹開,牠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放開狙擊槍,掏出腰間的電漿手槍,朝著門連開數槍。尼摩安龍當場被擊斃,但是牠沒料到牠身後還有另一隻尼摩安龍,已經從後面的門溜進來,當牠發覺到時,一團鮮血已經噴到窗旁的牆壁上。
「莎菈,對方在城市個處都部署相當多的狙擊手。」一名傳話的尼摩安龍說,牠和莎菈在一個剛剛架設完成的防衛線後面,敵方正用火力強大的電漿砲猛烈轟炸牠們。「這樣下去我軍根本沒辦法前進。」
「我知道,圖罧,同樣的事不用一直像我稟報。」莎菈不耐煩地將電磁槍伸出沙包外,瞄準敵人的砲擊陣地射擊。「我已經派一些龍去肅清附近這一帶的建築物了,等到牠們回報,我們就衝出防禦網。」
「指揮官,敵人藏在砲台後面,我們無法準確瞄準牠們。」趴在牠身旁的一隻龍舉著槍說。一發電漿砲飛向牠們左前方的陣地,直接命中目標,在陣地上的龍無一能倖免,血肉橫飛到數公尺外,其中一塊斷裂的大腿就掉落在莎菈和圖罧的中間。
「喔……天啊……是弗萊斯少尉。」圖罧瞄了那隻血淋淋的深綠色大腿,一旁還粘著一條斷裂的腸子,牠轉頭遮住雙眼說。「我方陣亡的數量又要增加了。」
「保持冷靜,圖罧。」莎菈嚴肅地說,一邊繼續開槍「沒有死亡就不叫做戰爭。」
「對了,剛才負責北線作戰的小隊回報,牠們已經肅清東北方的城區,現在正朝向『中央之街』進攻。」
「嗯……蕾菈她也在那裡嗎?」
在大街上的另外一頭,是幽羅爾茲龍建造的臨時砲擊陣地,不論是威力還是防衛性都比尼摩安龍設置的防衛線穩固數十倍,目前戰勢是一面倒的情況。
「指揮官,姆洛斯將軍傳來急電,告知北方防線失守了,請求派出增援。」幽羅爾茲龍的傳話員也正在和薩飛對話。
「第三隊和第四隊去吧。」薩飛的判斷相當快速,牠手上的那把巨劍再配上牠的雙翼,實在是氣勢凌人「這裡留下第七隊死守就好了。」
「那指揮官你呢?」
「我留在這裡。」薩飛堅定地說「我有預感,那傢伙一定就再那堆沙包後面。」
蕾菈跟著尼摩安龍的分兵北上,目的是她的家就在北城區中,想要回家的慾望在她心中產生一股衝動,逼得她不顧將軍的反對,冒身獨自闖入尚未掌控的區域,跨越垂直將龍都劃分成東西兩邊的中央之街『提亞瑪特大道』。提雅瑪特大道相當寬敞,路寬有數百公尺以上,直通中央之柱外圍的建築物,中央還設有一些小商店的分隔島,這個據點在戰爭時反而成為具有相當守備戰力的戰略位置,幽羅爾茲龍自然不會浪費這麼好的地形優勢,沿著分隔島部署大量的機槍陣地,隨時都有槍手警戒,一有動靜馬上集中火力。
而蕾菈和蘇菲的家就位在提亞瑪特大道位西側的街區內,隔著長長的大馬路遠望自己房子二樓上窗邊的枯萎盆栽,蕾菈是第一次了解什麼叫做有家歸不得,但她毅然決定冒險一試。正好此時也是太陽落下的時辰,視線不是很清楚,且守備在分隔島上的幽羅爾茲龍在打瞌睡,讓蕾菈得已穿越萬難,把光劍咬再嘴上,墊起腳尖一步一步越過分隔島,和打瞌睡的龍擦身而過,最後總算抵達對岸,似乎都沒又任何龍發現她的存在。回到自己家門前,推開鐵門,一進去就看到道路兩旁美麗的花圃,一切都和半年前一樣,花園中的花花草草都很整齊美觀,草皮上一片綠意盎然。雖然擺在室內的花已經枯萎了,外頭卻沒有改變,肯定之前有龍幫她和蘇菲在離家後整理她們家的花園,但會是誰呢?蕾菈一邊左右盼望自己家的花園,一邊走向門口。
「我都照妳的要求做好了,除了定期澆水以外,還幫你修剪花草。」蕾菈的後方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她朝正面一看,發現是幽羅爾茲龍的大將方德里,牠背靠在蕾菈房屋的正門上,對著她說。「只不過妳沒有留給我鑰匙,所以裡面的我便無能為力。」
「方德里……我……」蕾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牠們應該是敵人才對。
「答應別人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否則有危我的原則。我知道現在你我的處境,我想你也不會希望參與這場戰爭吧?」方德里繼續說,起身走離,和蕾菈擦身而過「妳回去告訴莎菈,當明天的第一道晨光照射到中央柱時,我們就會發動總攻擊。我已經在我們守衛的茶壺內下了藥,牠們現在應該都還在沉睡中,妳可以安然回去。另外北方傳來精靈國入侵龍族境內的急訊,你們最好也要防備一下,免得被從背後捅一刀。」
「等一下,方德里!」蕾菈叫住牠,看來壓抑已久的情緒總算要一湧而出了。「既然我們雙方都反對這場戰爭,為什麼還要堅持下去?從早上到現在已經犧牲了多少同類你們又知道嗎?」當她抬起頭來後,雙眼淚水已經流滿顏面了。
方德里停下腳步,轉頭說,語氣反而比蕾菈更激動「我們都是渺小的,尤其是在龐大的團體之中,更顯得無助。『一個人的意見』並不代表所有龍的意見,這就是所謂的主流民意吧?以前我總是認為只要脫離人類的魔掌就可以真正得到自由,現在必須改觀了。」方德里說完,快步離去,很像是擔心被同伴發現牠和蕾菈混在一起。
蕾菈發呆了一陣子,然後低頭小聲地自言自語「明天早晨……嗎?為什麼要告訴我?笨蛋……」
太陽就在蕾菈的疑惑之中漸漸下沉,直到完全消失在天際,黑夜取代龍都。晚間七點,雙方的交戰已經緩和,因為夜色的關係,使得幽羅爾茲龍的砲擊無法準確瞄準對方。莎菈和殘存的南方尼摩安軍聚集到龍都的學院中,這個學院正是半年前由納休設計後完工的建築物,在受到剛才的砲擊後已經殘破不堪,整個西面的樓層倒塌,剩餘的東面和中央球區也都被炸的面目全非,外頭來留著下午時會戰後的殘局,屍體和血從外頭遍佈到內頭,為了清空建築物內殘留的敵人,兩方的軍隊又在學院內發生零星小會戰。
莎菈手邊的得意戰情傳訊員『圖罧』正帶領著五隻龍的小隊搜索學院內部,黑暗的走道上氣份尤其詭異,不時聽見老鼠和壁虎的叫聲更是嚇的牠隊員魂飛魄散,在精神力的維持之下,突破死亡的恐懼,牠們將中央球的二樓和三樓清空,確認此地安全無誤後,再通報莎菈,便繼續往樓上搜索。第四樓和第五樓是雙層圖書館,納休等龍曾經為了找尋和古代兵器有關的書籍去過一次,廣大的空間非常適合容納四五百隻龍。
圖罧和牠的隊員放低腳步通過圖書館外昏暗的走道,龍的視力即使是在夜間無燈光下也可以辨識前方的物體。來到圖書館門前,發現裡面有什麼東西在走動,把頭貼近門上偷聽,更可以聽到吵雜的音量從裡面發出,透過雜音牠預估裡面至少有三四百龍以上,如果單憑牠和牠的隊員衝進去可能寡不敵眾,但是牠們又好像正在忙什麼東西,並不是在戒備,所以圖罧決定試試看。
牠一腳踹開大門,舉著尼摩安龍最強的武器、突襲隊專屬的『魔沖機砲』和另外四名隊員殺進圖書館。發現圖書館內部被改裝成臨時急救所,大批的幽羅爾茲龍醫護人員正在為傷患進行急救,牠們把閱讀桌當成病床,帶來簡單的急救機器,為早上戰爭時傷亡的同伴處裡,可能是因為東城區的醫院已爆滿,不得已的情況下牠們只能將大量的患者帶來學院,卻對尼摩安龍佔領這個軍事區的事情毫不知情。牠們注視著帶著槍枝衝進來的五隻尼摩安龍,全都開始慌亂不安,因為牠們的身邊根本就沒有可以反擊的武器,只有受傷的病人和醫療器材。
「通通不要動!想活命的話立刻停止手邊的事情舉起雙手!」圖罧大吼,將魔沖機砲舉起,巨大的槍身和恐怖的大口徑槍頭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嚇的所有正在治療病患的醫生和助手連忙用止血貼布蓋住處理到一半的傷口。
「我說不要動!」圖罧再一次大吼,這次更大聲,還對著天花板開了幾槍。此時,一隻幼龍的哭聲忽然打破尷尬的場面,牠躺在二樓的是早上剛從一隻幽羅爾茲母龍體內接生出來的早產兒,淒憐的哭聲撼動全場,大家的身體就像全都僵住不聽使喚。
「你要怎樣隨便你……」米魯奇斯也在場,牠背上綁著一面奇怪的旗子,從二樓走下來說。「殺了我們也好,我們全都是手無吋鐵的龍,如果你對的起自己的良心的話,我也沒有意見阻止你。現在,我要繼續治療這些生命垂危的同伴。」
「你……」圖罧啞口無言地望著米魯奇斯走到牠面前。
「動手啊!」米魯奇斯激動地抓住圖罧的槍頭大吼「就像你們早上那樣奪走這些病患的求生權力啊!」
「早上那是誤會。」圖罧平靜地說,把米魯奇斯的手甩開,放下魔沖機砲「莎菈絕對不會下令攻擊醫院,這點我很清楚。」
「那你說,不是你們會是誰?」米魯奇斯問,牠越說越氣,快要到爆發的地步「難不成想以一句『誤會』就敷衍過去嗎?有多少孩子在那場攻擊中喪生你又知道?你又知道樓上的那隻幼龍為什麼要哭嗎?牠的母親在生產過後被你們的砲彈給炸死了知不知道?」牠開始動手推圖罧,圖罧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推到在地。
「喂!不要太過分了!」一名圖罧的隊員舉槍對準米魯奇斯,卻被圖罧起身後阻止。
「停手吧,我們有錯在先。」圖罧對自己的隊員說,然後轉頭對著全場的龍說。「在戰場上,不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能輕易放過敵人,但是以我的觀點來看,只有『有武器』的人才叫做敵人,這次就當做補償早上的事件,我答應不會把五樓的秘密說出去。」
「說真的?」米魯奇斯存疑地問。
「我是名戰情員,說出口的事情沒有一句是假的。」圖罧說「幫我跟那隻幼龍說聲道歉。」
「可是……長官。」一名隊員說。
「收工了,肅清的任務到此結束,有事情一切責任我來承擔。」圖罧拉著沉重的魔沖機砲往門口走離,牠的四名隊員一看,也只好順從長官的命令。米魯奇斯目送牠們離去,所有醫護人員此時才安下心來繼續為傷患進行治療。
不久安卓卡也出現了,牠從米魯奇斯的後方走來,在米魯奇斯的背後說「早上的醫院砲擊絕對不是牠們幹的,以我心術的等級能夠準確讀出來。這肯定是龍神王的庇祐。」
「是嗎?」米魯奇斯無力地回答,似乎很累了,牠用斜眼望著安卓卡道「想不到幽羅爾茲大陸的情勢比我們家鄉還要複雜,你說對吧?」
「這只有在這土生土長的龍才能了解。」安卓卡走向左邊的龍屍區,拿起龍聖典,繼續為戰爭中的往生者祈福,一邊心不在焉地和米魯奇斯聊天。「第一天的死亡數字,對方和我們加起來至少超過一千隻,這是龍都有史以來最慘的情況。全龍都的龍隻,大的和小的,公的和母的,加起來最多也只有一萬頭,還要扣掉沒有參加這場戰爭的……總而言之,和六年前的大屠殺相比僅是大巫見小巫。」
「六年前的……你是說精靈國和人類結盟的那國際性事件嗎?」米魯奇斯問「當時訊息傳遞還不是很發達,所以在依斯塔利亞大陸的我們對這件事情是一知半解,且當時我國正處於革命軍時期,所以並不是很了解其他大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時民間估計光是被殺害的龍隻就多達二十五萬條,數量高過全龍都百分之八十的龍數,這還只是民間統計,實際上的數字肯定比這還要多上一到三成」安卓卡將手放在一隻血淋淋的龍屍雙眼上,輕輕摸過去,好讓牠的眼睛閉上得到安息「當時我們教會整天忙到手軟,從河中打撈上岸的龍屍在教堂的廣場上堆得像山一樣高,因為來不及處理只能任其腐爛,發出的臭味籠罩龍都的天空四五個月之久,而我的全家也在當時遇害,我是倖存者之一……只因為敵人沒有膽量對神聖的教堂下手。」
米魯奇斯沉默下來,仔細聽牠說話。安卓卡安撫著一隻垂死的龍,牠全身上下都插滿管子,正用恐懼不已的眼神望著牠,因為喉嚨被敵人割斷也說不出半句話,安卓卡說。「我們只是希望,能盡量避免讓同樣的事件再次發生,記取六年前那場大屠殺的悲劇,只是沒想到還是發生了,但沒想到這次竟是同類自相殘殺。」說到這裡,在牠手下的那隻龍嚥下最後一口氣,心臟停止跳動,也終於得到解脫,一名醫護人員趕來查看牠的狀況。「任何生命在瀕死之際皆充滿恐懼與不安,唯有神才能撫平牠們的心。」
「我盡力了,即使還是免不了死亡。」米魯奇斯走過安卓卡身旁,走向一名病患的病床前說「至少救回了四成。看開點吧!既然你以前經歷過那種慘劇,對生死這件事情應該看的開才對,我們當醫生的幾乎每天都得面對死亡,久而久之便麻痺了。」
「不,雖然我的職業是撫平往生者以及牠們的家屬,但卻從來都沒有撫平自己過,說起來也很諷刺吧?」安卓卡翻開龍盛典,走向擺在樓梯下的屍體,此時牠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於是問米魯奇斯「對了,你今天有沒有看到那隻年輕龍?我很擔心牠。」
「你是說昨晚出現在教堂的那條帶著一把怪劍的水藍色龍嗎?」米魯奇斯一邊為病患清理身體,一邊問。
「對,牠拿著的那把武器正是龍盛典內記載的古代兵器,『聖龍劍』的反向型態『異血龍刃』。」
「『異血龍刃』?難怪我就覺得牠的那把劍似乎會給人帶來強烈的怨恨感。」
「如果再讓牠繼續拿著那種負面物質太久的話,那位年輕龍遲早也會陷入和薩飛一樣的下場,牠尋求我的救助,只是我卻無能為力。」
「我沒見到牠,牠好像獨自行動,沒有出現在軍隊中。」米魯奇斯繼續說,並將點滴掛好,拿點新鮮的肉和水給那隻受傷的龍吃。
「……這樣啊。」安卓卡失望地說,差點分心了。「期望牠能找到真正的自己。那你從剛才一直背在背上的那面旗子又是怎麼回事?那應該是『西林拉姆瑪特聯盟』的旗幟吧?」
「喔,你說這個嗎?」米魯奇斯抓住那面旗子,將它正面拉開,出現一隻稜型龍的圖樣。「算是我無言的訴願吧!」
當圖書館一樓正持續忙碌的同時,二樓卻顯得安靜許多,這裡被設定成病患的休息區,在接受過治療後確定無大礙的傷者會被送到這裡,便可以安穩地渡過這不平靜的漫漫長夜,不用在為自己生命的安全操心,好好地睡一覺。躺在藏書櫃下的一隻龍,是隻尼摩安龍,牠左肩包著一片長長的紗布,中彈的腹部也經過處理,旁邊的龍大部份都睡著了,只有牠獨自醒著思考某些事物,有的龍正在暗中啜泣,為未來擔憂。還有另一隻龍醒著,是放在窗旁育嬰盒內一隻出生不到一天的幼龍,正望著窗外的月亮,這對牠來說是出世以來第一個見到的東西。在渾圓的月亮之下,有個黑色的影子站立在高塔上俯瞰龍都,牠的雙眼內充滿紅色的血絲,背上背著一把巨大的武器,像是一把雙刃的劍,源源不絕的邪氣自黑色的劍鋒上擴散到空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