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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江微雨]燒火丫鬟喜洋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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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9 21:22:39
  第一百二十章 題詩桃花寺

  被菊花和桃花兄弟扛回來的確實是人,還是個美人,正是龐玉潤。
  也是合該她倒霉,大家去各自的院子休息的時候,就她非要跟人家羅琦年一起住,也就是楊喜看見菊花兄弟潛進去的那座繡樓。
  而羅琦年因為公主娘有事情找她商量,帶著貼身丫鬟就先去了前院,只留下伺候的丫頭婆子和龐玉潤一起先伺候休息,結果便宜了菊花兄弟把她當成羅琦年給抓走了。
  為著龐玉潤的閨譽著想,公主府的幾個人在羅通的叮囑下,自然掩人耳目把龐玉潤偷偷送上公主府的車裡,至於這位太師千金的小心肝需不需要安慰,就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楊喜在地窖裡又四處看了看,除了年輕的女子,沒發現別的,銀子倒是有一箱,裡面還有一些珠寶首飾,楊喜也看不上眼,要是一箱子金子或者百元大鈔,或許還能激動一下。再說,她想背點兒銀子也不容易,那羅大官人隨後也下來了,楊喜總覺得這傢伙有可能拍自己黑吃黑,特意過來看著自己的,鬱悶。
  轉了一圈兒就上去了,開豐富的官差已經開始處理善後,菊花桃花還有一些禿頭被押走了,寺廟裡就剩下那個開門的老和尚和一個小沙彌。
  可楊喜看見菊花和桃花被壓走的時候,兩人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實在感覺心裡沒底。當初劉氏兄弟眼皮子底下,菊花都跑了,如今...捅捅身邊的羅大官人:「唉唉,那些官差能看住那倆淫賊麼?不會半路又跑了吧?」
  「無妨,論起整治人的手段,這些官差可是行家,跑不了的,府裡的車子也快到了,我們也走吧。」羅通倒是不擔心。
  一個捕頭模樣的男子過來給羅通見了禮,客氣地道:「這裡多謝羅公子了,您可是幫了我們大忙,這幫傢伙忒不是東西,我們找了他們一年,也沒發現蹤跡,沒想到老巢在這裡,真是污了這佛門聖地了,在下還要還要回府衙交差,先行一步,告辭。
  「嗯,王捕頭去忙吧。」羅通擺擺手,那捕頭自去了。
  楊喜眼看著一箱銀子也被抬走了,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唉,要是金子什麼的,她說什麼也撈一塊背上,銀子...算了吧,冒回被羅大官人喝罵的風險不值當。可好處沒撈著,連聲感謝也沒有,人家都知道感謝羅大官人,其實她也是功臣啊,這幫沒眼色的傢伙!
  楊喜心裡有點小鬱悶,多好的揚名江湖的機會啊,就這麼飛了。本來她也想告訴那位捕頭一聲兒自己有份兒參加的,荷西被羅大官人拉住了,沒讓她往前湊合。
  兩人幾乎是最後離開桃花寺的,天色已經微明,東方山坳裡漸漸冒出了魚肚白,楊喜看著寺門外的剛剛趕到的兩輛牛車,睜大了眼睛:這...怎麼上來的?「他記得上山的時候,貌似都是石頭階吧,這牛也太牛了。
  羅通接過劉五遞過來的大  披上,掩蓋了乞丐裝,劉二過來跟他耳語了幾句,他點點頭沒說什麼,劉氏兄弟扶著一個渾身包裹的嚴實的人上了一輛車,羅通轉頭對楊喜道:」你也上那輛車吧,記住別多說什麼,今天發生的事情,也別對別人說起,明白?
  楊喜帶年頭:「曉得了,不就是怕某人嫁不出去砸到手裡麼,六哥你放心,喜兒不是多嘴的人,不過...你可是弄破了我的許多瓶罐而,這總得有個說法吧?」你要是問我就要求賠錢。
  結果人家沒問:「不是給你一袋子金葉子了麼,超出去十兩銀子的那部分,雖然不用你找零了,可總比那些破東爛西的值錢吧。」不但沒問,還跟他算起賬來了。
  「哼,那可不好說,不行你去問問小菊花去,看那些東西到底市價幾何?我懷疑,有些是有市無價的,根本不好買!」作為職業採花人,用的一定都是專業頂級物品,估計應該便宜不了。
  羅通根本不理她,邁步就向其中一輛牛車走去。
  楊喜那個窩火,喘了兩口粗氣,瞪了瞪眼睛,不甘心的道:「著什麼急啊,我們好不容易干了點兒為民除害的好事兒,總得留點兒紀念吧!」
  羅通忽然笑了,背著手站在牛車旁邊看她:「你倒是說說,留什麼紀念?」總不會帶個小沙彌回去吧,或者老和尚?
  楊喜仰頭翻了個白眼兒,把衣服上有些鬆懈的帶子隨便緊了緊,包袱也正了正,苗得,這破地方,也沒個照相機,不然拍照留念也行啊,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那哪兒行。
  她本身在這時代就沒什熟人,再不留個名兒,更沒人認識她了。出名要趁早,想了想,撓了撓細膩雪白的腮幫子:「要不,我在這寺廟的牆上寫上:『俠女楊過到此一遊,捉淫賊若干,甲子年丙丁月戊己日』如何啊?」
  羅通轉身就要上車,楊喜忙喊:「好吧好吧,我吟詩一首總行了吧,真是的~劉二哥,筆墨伺候!」
  「跟你說羅六哥,我這是一寫上,從此桃花寺算成了千古名剎定能名揚大宋了,就跟黃鶴樓被一首白雲千載空悠悠,忽悠出名了一樣。」楊喜一邊吹牛,一邊琢磨寫什麼詩,一時之間,忽然發現腦子裡的是不大夠用,沒什麼應景的。
  很快劉二從車上拿出筆墨來,公主府的車子,設備都是好的,別說筆墨,就是炭爐茶壺點心小酒都是有的,楊喜接過來,走到那片粉白的寺廟牆壁前面,本來不是很想留紀念的她,忽然覺得,不圖圖鴉,有些對不住這還算光溜的粉牆了。
  這個時代這叫名士行徑,叫風雅。現代,那叫不愛護公物,破壞風景文物啊。
  楊喜舉著筆想了半天沒想出一個詞兒來,胳膊都舉酸了,拔掉落在腮邊的幾縷頭髮塞回耳後,哎呦,這可如何是好,羅大官人已經來到她背後了,現在騎虎難下,不寫也不行了,真是...自找沒趣兒啊。
  「會做詩麼?實在不行,做首打油詩吧。
  「江山一籠統,井上一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就照這個列子來一首吧。」羅通淡淡的說,聽不出什麼情緒。
  楊喜卻吧嗒出來點兒譏笑的味道來,索性還不信邪了,非要整出一首好詩來,把手上的筆墨塞給羅通:」你等下,我轉轉,七步成詩,我走兩步再說。「這詩看來也得移動著作。
  楊喜沿著粉牆溜躂著看了看四周的景色,沒靈感。又看了看這小廟,有點兒破。可惜了個好聽的廟名兒啊,還桃花,她看是犯了桃花了...慢著,靈感來了。
  楊喜滿臉興奮,幾步跑了回來:」有了有了,我說你寫啊,字寫大點兒黑點兒顯眼點兒,是受七言詩啊,名字就叫做『題桃花寺』寫上寫上。」
  羅通直覺不會是什麼好詩,把筆墨遞給楊喜:「還是你親手留下墨寶吧...你會寫字吧?」
  貌似當年可是不認識字來著,還是他給看的信。
  楊喜根本沒去接筆墨,「當然認識字了,小楷會寫,這不是寫牆上要寫大字麼,這個你來吧, 我寫了,讓人一看就是女子寫的,容易讓人想入非非,找賊。
  羅通忽然覺得有些無力,他已經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詩了,無限後悔,想撤,被楊喜一把拉住了,笑得十分諂媚:「你趕緊寫,不然我送你一條短褲,讓你在七弟他們面前丟臉,剛剛在寺廟裡你可對我不禮貌來著,女孩子的衣服,能讓人抓的麼,簡直有辱斯文,斯文掃地。」
  羅通還真不懼她,挑了眉頭睥睨楊喜,:「你威脅我!」世上還沒幾個人敢威脅他羅通的。
  楊喜小的小白牙簡直要露出十六顆了,嚴重超標,嘴角差點兒咧到耳根:「不,我不是威脅你,我是恐嚇你嚇唬你,你快寫,不然我喊非禮,哼,看見我衣服多亂沒有,你衣服多破沒有,鐵的證據,正好我去追開封府的捕快,連你跟菊花他們一起捕了算了,讓你從此名譽也掃地。你信不信,別看你是王孫公子,捨得一臉皮敢把你送到衙門裡,寫不寫,我喊了啊,我可真喊了...」
  羅通忽然發現,自己的直覺還是保持了一貫的正確,這要飯的,千萬莫靠近了,不然別說身上的銅板銀子甚至金子,就是臉皮也別想要了。
  遂冷起臉拿起筆,刷刷刷「題桃花寺」四個行草打字躍然牆上。
  楊喜也不跟他客氣,看看字,勉強能認識,貌似寫的不錯,可別被這傢伙糊弄了就好,真要是寫了「黑白狗詩」,那不是自己笑話自己麼。所以楊喜還是很認真的觀摩了一番。
  確認無疑,清了清嗓子,「咳咳,聽著啊...去年今日此門中...桃花和尚相映紅...菊花不知何處去...和尚依舊在牢中。句號別忘了,加上加上...你發什麼呆啊,快寫!」
  這是楊喜記得的為數不多的小學課本古詩之一。少加改編,貌似也能用用,而且大家都會覺得眼熟,一副千古名詩的樣子。
  楊喜有些得意,看著抖著手寫字的羅通:「對了,那菊花和桃花淫賊,坐牢是一定的了吧,會不會被砍頭?不然我這最後一句就有些不準確了。」
  羅通不支聲兒,楊喜聳了聳肩,盯著羅通有些不穩的胳膊,「你是不是手臂發麻偶爾失靈啊,那可是腦血栓前兆,自己當心啊,年紀輕輕的少吃點好的,多吃點兒...」
  「行了,走吧。」羅通長這麼大,從沒覺得寫字這麼累過,累心。
  楊喜看了一眼,一指下面:「落款落款,俠女楊過,年月日,遊俠天下途經此路遇不平遂拔刀相助。都寫上,不然不知道誰做的啊。」
  羅通覺得,丟人的事,應該適可而止吧,收起筆墨要走。
  楊喜忙拉住,有些遲疑不確定的看著羅通有些鐵青的臉色:「你是不是想署上你自己的名字啊?我可以忍痛的...」
  「不必!」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兩個字,羅通這輩子沒這麼崩潰過,把筆墨往楊喜手裡一塞,連墨汁濺到手上都沒注意,轉身就走。
  楊喜一邊拿著筆沒奈何的加上自己的落款,一邊搖頭感歎:「唉,多好的成名機會啊,是你不懂得珍惜,等你後悔的時候你就會說了:『曾經,有一個真正的成名機會擺在我面前,兒我沒有珍惜,等失去的時候我才追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兒莫過於此。如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那是不可能滴。」
  嘀嘀咕咕,楊喜落了款,俠女楊過,改成了小龍女楊過,想著當初在武安城被追殺的時候,自己用了這個名字,就如果有那個黑衣人誰的還記得這個名字的話,不小心還來到了桃花寺,定會勾起痛苦的回憶的。
  從此她江湖上的馬甲,算是正式得到承認了。
  楊喜坐上牛車,從山的另一條比較緩的坡路上下了山,車裡倒是很舒適,就是對著一張不怎麼舒適的冷臉。
  龐玉潤雖然臉色有些冷冰冰的,但是倒還算是鎮定,也沒哭哭啼啼掉眼淚什麼的,這倒是讓楊喜有幾分敬佩了,想著同是女孩子,自己是不是該找點兒話兒安慰安慰她啊,結果沒等她說什麼,冷美人終於開口了:「哼!那該死的小賊為什麼沒去把你捉了呢!難道是看本姑娘貌美,豈有此理,我非讓爹爹找開封府把那幾個傢伙千刀萬剮了不可!」
  咬牙切齒的說完,龐玉潤的臉色幾乎可以說是猙獰了。
  楊喜那一腔同情心頓時灰飛煙滅,涼涼地道:「鑒於龐姑娘驚天地泣鬼神的美貌和智慧,個人建議你先毀容,在裝白癡,省的歹人打你的注意,忠言逆耳利於行,龐姑娘可酌情採納之」。
  龐玉潤被噎得半天沒出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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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9 21:23:03
第一百二十一章 選兒媳婦

  楊喜回到公主府,雖然天已經有些亮了,但是昨晚因為睡得晚,今天在羅綺年的安排下,大家倒也沒有起得太早,但是基本上也都清醒了,女孩子並丫頭們在聊天梳妝,一時之間個院子暗香浮動,說不出的旖旎。
  楊喜那身衣服,實在不大像樣,穿得亂七八糟不說,經過大半天的折騰,也都皺皺巴巴了
  羅通看著這樣兒回去內院也不像話,索性把大氅扔給楊喜遮醜,楊喜接過來看了看,不錯,皮毛的,暖和又值錢,歸她了。
  話說五年前被她禍害的那件狐裘大氅,羅通不要了,被楊喜當成褥子用了,還是很保暖的
  至於龐玉潤,則從另外的通道回了羅綺年的院子,幸虧沒有別人同住,也不會走漏了風聲,倒是羅綺年倒了霉了,被龐千金哭了一身鼻涕眼淚
  在自己家裡出了這檔事兒,羅綺年也覺得很過意不去,帶著丫鬟聞言軟語的安慰著龐玉潤,索性沒有發生不可挽回的損失,不然真不好跟龐家交代。按照羅綺年的想法,這龐姑娘
  定然是受了驚嚇不淺,所以需要安慰的。
  哪知龐玉潤墨跡半天,擠出幾滴眼淚,末了向羅綺年告狀:「嗚嗚,五姐姐,同樣是被捉去的女孩子,六哥哥讓那個楊喜到處走,還陪她寫詩,卻只讓那幫粗人看著人家,連看都不讓看看一眼,嗚~五姐姐,玉潤委屈死了,嗚~」
  羅綺年也想嗚嗚兩聲兒,可惜畢竟大上幾歲,還是主人,只好一臉溫柔的好話說盡,最後是丫鬟進來通告開飯了,龐玉潤這才放開羅綺年,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一夜沒睡好,確實也有些倦了,簡單吃了早飯,就在羅綺年這裡睡下。
  羅綺年安排貼身的錦屏守著,她自己還得去招呼客人,今天不但昨天的姑娘們要招待,還有不少夫人媳婦的過來玩,尤其她四個姐姐,更是有三個拖家帶口的要來,若不是昨天特殊,早都過來鬧騰了。
  但是對於龐玉潤說的那個楊喜兒也被捉了,她倒是好奇的緊,那倆賊人奔著她來倒是能理解,畢竟她曾經設計擺了那淫賊一道,想要報復也在情理之中,可那楊喜兒跟自己又不在一起,怎麼也被捉了呢?
  揣著滿腹疑問,先去給娘請安,順便想問問弟弟昨天晚上的事情,當然是想背著人問問,家裡有些事情,他娘並不插手,不知道反而好些。
  結果她跟她娘親說話的功夫,她那位弟弟,默不作聲的彷彿幾天沒吃飯似的吃了早飯,然後擦擦嘴,站起來打了一聲兒招呼就走了,根本沒給羅綺年說話的機會,讓羅綺年乾瞪眼兒沒辦法。
  看向正在喝茶的娘,卻見老太太老神在在的穩當得很,走過去站到老太太身後給輕輕地揉捏肩膀,實在忍不住道:「娘,六弟他這是怎麼回事兒,今天姐姐們可過來,他現在到底有個准主意沒有,不會到時候真要我們給做主了吧?」
  老公主笑了笑:「他說了,我們定,但是要成親麼,最早明年冬天或後年,這次你不會為難了,到時你幾位姐姐過來,一起看看再說。有瓊娘珠玉在前,人確實不好定,也不怪六郎一直沒看入眼的。昨晚思來想去的,我看啊,還是潘貴妃的妹子不錯,溫柔大方,外柔內剛,家世也沒什麼好挑剔的。雖然容貌氣質上比瓊娘,略遜一籌,可四角齊全的女孩子,也不是那麼好遇的。至於楊府的那幾位姑娘麼,唉,她們家裡的女孩子太過強勢了,不夠細緻,我們這等人家,女孩子還是少出頭的好,能持家伺候好男人給羅家留個後,就算她有德行了。其他的能耐,多了未必是好事,尤其來時舞刀弄槍的。
  羅綺年忽然想起那位還在自己房裡睡覺的龐玉潤來,貌似對自己弟弟挺中意的,隧道:「母親您的眼光自然是不會錯的,那位龐家的如何?容貌性情也還過得去吧?」
  老公主輕抿了一口茶水,合上碗蓋遞給小丫鬟:「那孩子,打眼兒一瞧著,倒也是個不錯的,性情活潑容貌倒也端正,可惜家教差了些,她姐姐龐妃就不說了,就說她自己吧,眼神太過跳脫,不夠穩重。六郎你也是知道的,沒什麼耐心,還是找個性格柔順一些的好,這容貌上我們勉強不了,性格上還是有餘地的,想來想去,還是那潘紫嫣吧。你今天再多留意留意,晚上我和你姐姐們商量商量,早些定了為娘也安心。
  娘倆又聊了幾句,羅綺年就回到後宅,今天事多,她也不敢多做停留,想必這個時候,各院住著的女孩子們也都該吃完早飯了,她們可是主客,原本安排的各個消遣也該上場了。
  至於外面接待來客的,自有管家人等今天名義上是給羅綺年做壽,其實暗地裡的目的,在羅府也算是公開的秘密了,就是來的客人中,有的府第也是有幾分猜測的,不過既然來了,自然也是有意思的,羅綺年心裡暗笑,當然也不能怠慢了各位嬌客。
  楊喜回到院子裡,八姑娘和九姑娘早上起來就聽說楊喜不見了,但是斗篷一應東西還在,楊府的女孩子沒有弱女子,相必楊喜出去練功也說不定,也沒太著急,直到楊喜回來,雖然斗篷明顯不是自己的,但是人倒是精神頭兒十足,兩隻眼睛賊光閃閃,八姑娘看著換衣服的楊喜皺了皺眉,「一大清早的幹什麼去了,這東西哪兒來的?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說完指了指楊喜那奇怪的包裹。
  楊喜早就想好了說辭,:「八姑啊,喜兒早上出去練功去了,正好碰見羅六哥院子裡的丫鬟,給我送來了梨花山上婆婆給我的一些補藥,還有這斗篷也是,婆婆們惦記我,喜兒也想她們···過完年來春了喜兒打算回去看看老人家們···」
  本來是扯謊,可說來說去,真是想山上的老太太們了,唉,也不知道梨花婆婆的飲食結構改善了一些沒有,桃花婆婆是不是還是沒事兒總裁製衣裳刺繡,老仙子還是不是那麼愛裝仙子的款兒,裝不下去了就暴跳如雷···
  一時之間,楊喜的情緒居然有些低落,昨晚一晚沒睡,知道人家辦著所謂壽宴就是挑媳婦,索性不去了,梳洗好了換了衣裳索性對八姑九姑道:「八姑九姑,喜兒就不去玩了,你們去吧,昨晚沒睡好,有些睏倦,我就在這裡休息吧,等吃午飯的時候再過去。」想必羅五姑娘也能知道自己的情況,也不會挑自己,至於別人,她倒也不在乎。
  八姑九姑還沒說什麼,楊墨菊蹦了過來,有些不放心的說,:「怎麼啦,喜兒你不舒服?」
  趙玉敏剛剛出恭回來,一聽也湊過來:「豁牙你生病了啊,不會吧,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啊,你可是不生病的啊?」
  這事兒弄得,還大發了,就是想偷偷懶兒,居然變成生病了,忙擺手:「你們快別說了,看我的樣子,像是會生病的人麼?就是昨晚冷不丁的換地方,睡不踏實,現在還有些睏倦,我在休息休息,你們去熱鬧吧,不用管我,我看園子裡扎的唱戲歌舞的山樓倒是挺漂亮的,你們去瞧瞧吧。」
  大家見楊喜確實沒事兒,也放了心,趙玉敏眼珠兒轉了轉,對八姑娘九姑娘道:「那些戲啊歌舞啊的,敏兒都看膩歪了,我在這裡跟喜兒一起睡個覺懶吧,到時候吃午飯一起過去,把姑姑九姑姑給我表姐說一聲吧。'
  事情就這麼定了,大家吃過早飯收拾利落,自有管事的丫鬟婆子過來帶大家去園子裡遊玩兒,趙玉敏也打發自己貼身伺候的一個叫春陽的丫頭,跟去給表姐羅綺年說一聲兒,她們晚些過去,免得擔心。
  送走大家,趙玉敏一轉臉就變了個人,搓著手興奮的道:「喜兒,我們去那裡玩兒?要不去我那裡,看看有什麼好東西,你喜歡就送給你。」
  楊喜歪在榻上打算迷瞪一會兒,這屋子溫暖如春的,軟榻也舒服,正好補眠,眼睛都沒睜開道:「不去,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我想睡一會兒,你要是真對我好,就挑你那值錢的,送我一個吧,我要睡覺。」說完果然閉上了眼睛。
  趙玉敏急了,過來拉她:「別啊別啊,好師妹,這天氣多好啊,我們出去溜躂溜躂,我對這府裡最熟悉了,好幾處好玩的地方你都不知道,我帶你去瞅瞅吧?哦,我姑姑有兩隻小巴狗兒,可好玩了,我們去逗逗狗?還有表哥養了一隻豹子,看起來十分兇猛,要不要瞧瞧?還有還有,表哥有個紅顏知己今天要來唱曲兒,要不要去聽聽···」
  楊喜眼睛繼續閉著不為所動。
  趙玉敏繼續努力:「還有還有啊,暖房裡不少花兒都開了呢,跟春天一樣啊,還有啊,姑姑家裡的酒窖藏酒很豐富哦,家裡釀的幾種酒也很出名,我爹想喝也不給很多哦,我們去偷偷嘗嘗吧···」
  楊喜睜開眼睛了:「哦,那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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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9 21:23:41
  第一百二十二章 美男唱歌

  小毛驢寶馬寄養在管馬廄的昌叔那裡,就跟自己的孩子送到托兒所那裡差不多,楊喜十分的不放心。
  剛開始的時候,因為在內廚房物資比較方便,經常給昌叔偷渡一些酒菜之類的,尤其昌叔好喝幾口。
  如今,楊喜進了內院成了楊府名義上的姑娘了,別的還好些,畢竟生活待遇甚至工資都有所提高,唯有照顧小寶不太方便了,這個讓楊喜有些頭疼。
  如今趙玉敏一提出來去酒窖瞅瞅,順便順點兒好就嘗嘗,不由的勾起了楊喜的心思。楊府內廚房有她大娘看管,有時候下手實在不太方便,東西少的太明顯,別人是要跟著吃掛落的,他大娘面子上也不好看。這公主府??就不一樣了,嘿嘿。
  楊喜越想越覺得可行,先探探路踩踩盤子也是當務之急,多開發幾家這樣的,以後別說小寶的吃喝,就是自己也能滋潤點兒,公主府還不是最理想的肥羊,像龐太師潘太師家裡,那才叫····不行了,口水快流下來了。
  楊喜也不迷瞪了,一翻身坐了起來,招呼門外的一個小丫頭:「那個叫什麼,你進來給我梳梳頭髮,梳個正式點兒的髮型,還有,穿衣服。
  公主府的下人也是訓練有素,很快門外進來兩個伶俐的小丫頭,隨後進來幾個端著洗漱用品的丫頭,開始伺候楊喜。
  楊喜本身那水平,梳著兩條辮子或扎個馬尾,最多用簪子隨便挽個髻子,每次還不能保證形狀一樣。
  穿衣服也是比較簡單適於活動的樣式,跟這裡小姐姑娘出門那種比較正式的衣衫裙褲的沒法比較,尤其帶子也多,領子上的腋窩裡的腰帶上的,不一而足,看著就鬧騰,也幸虧身邊一直有丫頭伺候,倒也沒有嚴重出紕漏。
  原本在山上的時候,日子簡單,三個山頭就她一個女孩子,上到老太太們下到寶姑桂娘玉落她們,那她當小孩子似的照顧,基本上這種細緻的活計,都被包辦了,所以她鍛煉的機會不多。
  這邊幾個丫頭開始伺候楊喜梳妝,趙玉敏一看楊喜來了興趣了,大喜:」你收拾那麼細緻做什麼,活動不方便啊,像我這樣不是挺好嗎。
  趙玉敏一身銀紅色的鑲毛邊長褙子,下面是銀色繡著百蝶的百褶裙,外面罩著披風,頭上也只用一支鳳銜珠的金釵挽著,烏黑的髮髻之中點綴著幾粒粉色的珍珠,臉龐也比幾年前豐潤白皙了不少,整個人簡單大方不失嫵媚,確確實實是個大美人了。
  楊喜打量了她幾眼,忽然笑道:「你這樣倒是簡單了,我得隆重點兒,不然咱幹壞事兒被發現了,
  我假裝也是出來找你的,咱倆偶遇,你被捉住沒事兒,我被捉住可不行,我們楊府,丟不起那個人啊。
  趙玉敏想起楊喜把她一個人丟房頂上的事情來,撅著嘴道:「你的意思,我們家丟人沒啥了?我們家臉皮厚了?」
  楊喜忙道:「怎麼會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就是丟點兒面子,也沒丟到別處去,也是丟到自己家門口了,我不行啊,我的意思是,沒人敢把你怎麼樣啊,捉住就捉住了,還得好說好商量的把你給恭送了,我呢,就不行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是屁話。
  別說王子,就是有幾個銀子的奸商犯法,也是不會與庶民同罪的。
  所以跟趙玉敏一起活動,也是有好處的,不過得有個前提:「我跟你一起去溜躂也行,不過出事兒了你要護著我,要是把我供出來了,我以後再也不搭理你,不但不搭理你,下次回山上的時候,我還要給桃花婆婆說說,說你在外面都不照顧師妹我,沒人味兒。」
  趙玉敏不耐煩了,拖著腮幫子一邊看丫鬟們忙活一邊道:「行了行了,有事兒包在我身上還不行嗎,絕對不會連累你,行了吧!」
  楊喜滿意的點頭,伸手抬胳膊讓丫鬟給套衣服繫帶子:「這還差不多,哎,其實喜兒是十分可憐的,在這京城舉目無親的,也就師姐你一個親人了,你要是不照顧我,還有誰有本事照顧我呢,可憐啊···」
  「哎呀,喜兒你別說了,你放心,有師姐在,整個京城你不說可以橫著走了吧,最起碼沒人敢欺負你,安心,缺甚少甚誰不長眼睛的給你氣受了,儘管來找師姐吧。」趙玉敏忽然發現自己很有責任有義務要照顧弱小,尤其還是一起學過藝的發小,這種被嚴重需要的感覺,震···美妙啊!
  楊喜坐在那裡丫鬟給梳理頭髮戴髮簪(真髮簪)兩條很秀氣的眉毛耷拉著,貌似很楚楚的用仰望的目光看著趙玉敏直點頭:「嗯哪,師姐,以後我就靠你了,可是,你平時出來少,誰欺負我了,我去哪裡找你啊?」
  趙玉敏忽然發現這個師妹原來是個小可憐,一槍豪氣干雲,伸手從身上摸出一塊玉珮遞給楊喜,「諾,這個,一般高級點兒的衙門,應該都認識這個,你拿這個求救就管用。」前提是,得是京城裡面,下面就未必認得了。
  楊喜差點兒樂飛了,一點兒沒客氣的接過那塊百玉珮,看了看,一面是二龍戲珠,另一面則是個篆字,她也不認得,不過既然趙玉敏拿出來的東西,自然就是皇家的東西,東西本身倒是沒什麼,這背後的象徵意義就不同了,用袖子擦了擦,楊喜口水差點兒流出來,一點兒沒客氣的揣起來:「謝謝師姐了,喜兒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不用給你回禮了吧。」
  趙玉敏無所謂的:「不用,我什麼東西沒見過,你那點兒東西,自己留著零花吧。不過你可記得找我來玩兒啊,不然我隨時收回那玉珮,還有,不要讓人看見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用啊,切記。
  楊喜點點頭:」放心吧,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麼,一半兒小事兒也難不倒我。不過要是餓肚皮餓得很了,那就說不得只好拿著東西換東西吃了。「
  很快楊喜穿戴完畢,對著銅鏡看了看,不錯,還是很端莊賢淑的,披上斗篷,也沒用丫鬟跟隨,倒是趙玉敏的兩個丫鬟,其實也就是宮女,春陽春風,非要跟著不可,兩人都是瞭解自家主子的脾氣的,是個不省心的主兒,雖然每次都會被甩掉,可這態度要認真謹慎,每次出來都跟得很緊。
  趙玉敏也習慣了,帶著兩個丫頭,和一起四個人在公主府開始逛了起來,倒也不用找帶路的,他犄角旮旯的都熟悉,越是不著調的地方,她知道的越多。很多時候,她都是藉著出宮來公主府看姑姑的名義,行出來玩之實。公主府也是他來的最多的地方。
  公主府比楊府還要寬敞一些,跟許多富貴人家一樣,從府外卞河引了活水進來,,形成幾個池塘,最後再穿府而過。
  不同於楊府的軒敞大氣,公主府更加的富麗精緻,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假山,雖然水面都接了薄冰,但是規模不差。
  公主府原本姑娘多,未出閣之前每人都有一處園子,現在都出嫁了,雖然平時沒人住,但是都維護的很好,平時女兒過來娘家省親,都還是住在原本的園子裡。
  五個女兒,老五羅綺年因為丈夫病死,也沒有留下孩子,變回了娘家常住,另外四個姐姐,一個隨著放外地做官的丈夫,另外三個倒是都住在京城,也是時常回來看看的,免得老娘跟那個平時不怎麼著家的弟弟寂寞。
  而昨天那些女孩們主的,則是一處專門給來的女客居住的宅院群落。
  兩人一路溜溜躂達,趙玉敏帶是個不錯的嚮導,每一處給楊喜指點名字由來用途。
  倆人今天的目的是酒窖,據趙玉敏說,公主府的酒窖在京城也是有名的,不比大內的規模小多少,幾種名酒更是千金不換,也是平時腹內饋贈賓朋送禮的佳品,當然都是關係非同一般的親戚朋友,一般人寧可送財務也不給酒的。
  酒窖連著作坊,因為一般人家都是冬至之前已經造酒完畢,所以現在作坊也沒什麼人。
  倒是跟作坊緊連著不遠處的藏酒窖,不但屋舍高大井然,門庭也是以厚實的原木製作,倒是很有一些原始氣息,跟別處的富麗精緻完全不同。
  不過兩人更高進入那大院子,就被一陣歌聲驚著了,是個男子的聲音,因為這裡的圍牆和門戶厚實,不走進了還真聽不真切,只聽唱到:」···杯中自有天上月,腹內更牽萬種情。一生大醉能幾回,何不豪飲到天明···」
  聲音倒是十分清越明朗,曲調悠然傷感,彷彿發自肺腑煩人感慨歎息,很是動人。
  楊喜一聽來了精神,聽這歌聲,怎麼也得是位俊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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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弄個廚子好過年

  楊喜和趙玉敏聽見歌聲,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看見對方眼睛裡的興奮,也同時幾乎能看見對方眼睛裡的小星星,就倆字,美男!
  幾乎同時的,兩人都加快了腳步,一窩蜂的跑進大門,噗通一聲推開門,連剛要出門的看門老頭叫都沒聽見,弄的趙玉敏的兩個貼身丫頭互相看了一眼,幾乎馬上追了上去,她們主子,這是又要發瘋了,得看住了,可別惹了什麼禍啊,到時候吃虧倒霉的可是她們兩個啊。
  楊喜和趙玉敏風一般的進入藏酒的院子,結果一看那位唱歌的「俊男」,兩人差點氣吐血。
  什麼美男啊,原來就是一個灰撲撲的胖和尚,最可氣的是,這和尚不但喝酒,坐在一塊石頭上,擺的普世也是十分豪放,四腳朝天,一手拿著個酒葫蘆,一邊喝著,一邊唱著,好不快活。
  不過兩人仔細一看,發現其實這和尚唱的喝的一點兒也不快活,貌似挺悲天憫人的,帶著點悲傷的氣氛。
  楊喜還沒覺得如何,趙玉敏不樂意了,過去踢了踢那和尚的腿:「唉,和尚,這是什麼地方,豈是你大聲喧嘩的,還喝酒,幹什麼的?」
  誰知那和尚根本跟沒聽見似的,繼續喝酒唱歌,趙玉敏一看這傢伙貌似瘋癲了,提高了嗓門兒:「這裡誰管事兒,怎麼回事兒這是,人呢?」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老遠就跑了過來,聽見趙玉敏喊,忙答應著一溜煙兒過來:「小娘子找羅九有事兒麼,小的在,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趙玉敏看他那個點頭哈腰的那個諂媚樣子十分不待見,皺著眉頭:「這怎麼回事兒,怎麼跑出來個和尚大呼小叫的?像什麼話啊這!」本來以為是個翩翩佳公子什麼的,可見了人倒好,原來是個夯貨,瞧這模樣兒,還是個光頭!
  其實楊喜認真打量起來,這和尚長的還算不錯的,就是胖了點兒,加上光頭,感覺有點兒不太協調。
  那羅九一聽忙解釋忙笑著解:「哎呀姑娘個啊,這個可不是一般人,這和尚是相國寺做素齋的第一把好手兒,我們府裡也是費了一番口舌才把他請了過來,為五姑娘這兩天做素菜的,管家都交代了,讓他隨便喝酒,別的只要不太過分都隨他去,這部麼,我們這也是遵照管家的意思,剛剛給他灌了一葫蘆的酒,這傢伙就在這裡喝上了,我們怎麼勸也不走,沒辦法只好隨他去了。」
  趙玉敏一聽,皺著眉頭看了看那和尚:「就他,喝成這樣兒了,還能幹活兒麼,耽誤了做菜,這酒可就白喝了啊。」趙玉敏怎麼瞅這和尚怎麼礙眼。
  楊喜卻看的有趣兒,難道這和尚也是個身懷做菜絕技的,跟人家詩仙李白似的,要喝了酒才能做菜。
  果然,那羅九看趙玉敏不高興了,公主府的主子,就沒有簡單的,再說這趙玉敏雖然沒人的時候愛幹那不是人的事情,可人前在那些有眼色的奴才的眼裡,可也是滿身貴氣,說話更是帶著高高在上的主子的款兒的,遂更加賠了小心地解釋:「姑娘別看這禿頭確實憊懶,但是喝酒據說從來不誤事的,反倒做的菜更好一些。反倒是不給喝夠了,他就不正經給做事兒,這也是老規矩了,誰家請了都這樣兒,沒辦法啊。」
  楊喜一看趙玉敏確實看這個和尚鬧心,這對美男期待落空了也夠人鬱悶的,遂給羅九找台階:「算了,人有奇異的本事,必然有特殊的脾性,我們還看不看你姑姑家的好酒啊,走哪個門兒啊?」
  楊喜當著人不好意思說,你是打算走大門啊,還是打算從旁門左道的潛入啊。
  兩人顯然淘氣搗蛋這種事情上是心有靈犀的,趙玉敏撇開這事兒,轉臉更加嚴肅地盯著羅九:「我這妹子第一次來府裡,我要帶著她四處看看,把酒窖打開讓我們瞅瞅吧,對了,你可能沒有見過本姑娘吧,公主是我姑姑,其他的你也不必知道了,趕緊的前頭帶路。」
  羅九雖然知道這是貴人,可畢竟沒得到主子的指示,有些猶豫:「那個。。姑娘啊,這事兒羅九一個小小的管事也做不了主啊,您也知道公主和六公子對酒窖很關照,我們這做下人的。。。。。。」
  趙玉敏把眼睛一瞪:「我們就看看,還能給你看少了幾罈酒不曾!趕緊前頭帶路,惹急了本公主,一腳把你踢出府去,少廢話,趕緊的!」
  畢竟是個小姑娘,威懾力不夠,羅九還在敷衍地猶豫,楊喜一看也不樂意了,這公主府的看酒窖的怎麼這麼小氣,她們還沒打算怎麼樣的,就是看看都這麼磨磨唧唧的,當下跟趙玉敏使了個眼色,趙玉敏冷著臉吩咐兩個丫頭:「春陽春風,給我看住這老傢伙,要是看不住,你們倆今天甭想找到我了就。」
  春陽春風顯然經常被威脅,最怕的就是失去趙玉敏的影子,既然主子說了,不會失蹤,兩人二話不說,上去一人一條胳膊把羅九給架住了:「主子,您快去快回啊。」
  趙玉敏讚許地點了點頭,伸出手去:「鑰匙!」
  羅九苦著臉把鑰匙遞了過去,趙玉敏得意洋洋地接住,一看又跑出來兩個家丁:「告訴你手下,別亂動彈,我們姐妹可都是功夫高強的,要是惹急了我們,把酒窖裡的酒都給放了,哼,看你吃不了兜著走!」
  總之,趙玉敏有楊喜做同夥,膽氣更加的足了,原本也是有膽子,可惜總是玩兒不快活,楊喜就不同了,兩人在山上的時候,每次玩起來都有花樣兒,兩人那個快活啊。
  基本上,自從趙玉敏回了京城以後,就把跟楊喜在山上三天兩頭吵嘴打架的事情給忽略了,尤其吵嘴打架十次有九次是她輸,滿腦子都是楊喜的優點。
  兩人大搖大擺的佔領了公主府酒窖,那個酒和尚還靠在那裡喝酒唱歌,趙玉敏對此人的能力深表懷疑,一邊走一邊對楊喜道:「就這樣兒,還能做菜,眼看中午開始上菜了,不會耽誤事兒吧。」
  她話音兒剛落,那和尚最後一個「兮」字唱完,打了個酒嗝,猛然之間一躍而起,晃晃悠悠的向門口走去,還嘟囔著:「幹活去。。做菜去。。吃,吃死你們一群肥豬!朱門酒肉臭,路有。。」
  楊喜和趙玉敏同時無語了,不過楊喜越想越覺得這和尚有些眼熟,貌似在。。沒錯,就是相國寺見過,那次跟姐姐楊排風出來溜躂,在相國寺見過,那次貌似也喝醉了。
  忽然想起昨晚吃的美味素菜來,楊喜心裡一動,這和尚本事確實了得,要是能讓喜歡茹素的梨花婆婆她們也能經常吃到他做的菜。
  楊喜忽然心裡壓抑不住地激動了,跟著趙玉敏草草地看了一眼規模頗大的酒窖,心不在焉地拿了一瓶酒放到袖子裡準備回去送給昌叔的,其他的只聽見趙玉敏一路介紹,倒也沒有太專心,只是記了記門窗的位置,和裡面各種酒類的擺放方位以及酒窖的大致格局,弄不好以後真會過來也說不定,但是當務之急是,怎麼把那和尚給弄去神女山服役。
  這事兒可有點兒棘手,眼看不到一個月過年了,最好趕在過年前把他送去,當然還要心甘情願的,不然不幹活光喝酒也是白搭,那這個年,婆婆最起碼能吃的好點兒了。
  老人家麼,不好穿不好玩兒的,營養好點兒總是沒錯的,楊喜越想這事兒越覺得應該馬上著手去做,可從哪裡開始著手呢?
  心不在焉的跟趙玉敏從酒窖出來,趙玉敏也覺察出來楊喜不對勁兒了:「怎麼啦,不高興了,要不再拿兩瓶酒?還是不好玩兒,我下面帶你去看豹子去!」
  楊喜忙擺手:「不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師姐,你知道羅六哥住哪裡不,我找他有點兒事情,很急。你帶我過去把。」
  趙玉敏打量打量楊喜,有些意味深長了:「不記得你認識我表哥啊,你。。該不會像那些女人似的,看上我表哥了吧,我跟你說,雖然我表哥挺嚴肅沒什麼意思個人,可每年出去踏青或者在哪裡被一些女孩子們看見,還是很受歡迎的,那個龐玉潤就喜歡他,還有啊。。。」
  楊喜忙擺手:「行了行了,我有正經事兒,以前我在山上的時候,他去過幾回拜訪過梨花婆婆,我們認識的,我真有事情,不是隨便發花癡去了。
  這男人跟女人,就是不一樣啊,楊喜不得不感歎,若羅大官人是個女子,跟自己認識甚至一起回了京城這件事情,一定會給趙玉敏說說,畢竟趙玉敏也是在神女山呆過的,可從那次趙玉敏女扮男裝跟著羅大官人去楊府跟大公子見面的時候,楊喜就知道,人家羅大官人,根本沒跟趙玉敏這小女子多說一個字,所以趙玉敏也不知道楊喜來了京城了。
  趙玉敏看楊喜一臉鄭重,貌似真有國家大事的樣子,收起嬉笑:「真有事兒啊?能不能告訴我一聲兒?」好奇死了,豁牙能有什麼正經事兒。
  楊喜搖頭:「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唉,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可是婆婆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要是犯了錯,或者不聽話被她知道了,到時候等著吃苦頭吧,尤其是老仙子,多麼暴力啊,反正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就是三位婆婆的一點兒私事罷了,你趕緊帶我去吧,不然待會兒吃完了午飯,我們也該回府了。」
  豁牙雖然沒什麼正經事兒,但是還是挺知道好歹的,最起碼保密功夫不錯,她們一起幹的壞事兒,從來沒洩密過,所以趙玉敏也沒勉強她,對三位婆婆,她也是從心眼兒裡敬畏的,遂讓兩個丫頭放了那看酒窖的羅九,還不忘訓斥了羅九一句:「以後再看見本姑娘,識相點兒,不然你等著回家吃自己去吧!」
  紈褲惡霸女本色盡顯無疑,看楊喜看她的眼光有些怪異,離遠了點兒嬉笑著解釋:「嘻嘻,我就喜歡這種嚇唬人的感覺,唉,在宮裡你不知道,跟死人住的地方似的,言行舉止,被一群婆子內監看的死死的,你說話聲音大了一點點兒,馬上有人跳出來說你,你就是多吃了點兒什麼,也馬上有人出來阻止你,說對腸胃不好了,要上火了,要傷脾啦傷肝了傷屁股了,煩死了!」
  楊喜倒是看過電影『羅馬假日』多少能想像出來一點兒趙玉敏的處境,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可這種事情,誰也沒有辦法,出身,是任何人也無法選擇的。
  別說出身了,就是想生死也無法選擇,比如她。
  趙玉敏輕車熟路,很快帶著楊喜到了羅通居住的清音閣,是一處前面臨水背靠一大片林子的宅院,這裡的下人也卻都是認識趙玉敏的,一見她來了就都施禮請安,趙玉敏叫住一個小廝:「你們公子在不在?」
  小廝道:「公子剛剛歇下,讓我們不要進去打擾的。」
  趙玉敏噗嗤就笑了出來:「哈哈,一群人給他忙活,他倒是跑去偷懶睡覺,太不像話了,你趕緊通報一聲兒,就是他敏兒表妹並。。。喜兒妹妹來看他了,趕緊起來見客。」
  楊喜渾身寒了一下,表妹、妹妹這詞兒,忒不咋地兒了,還行,沒說出來接客。
  小廝略一猶豫,趙玉敏火了,剛剛一個看酒罈子的管事就不給她面子,如今一個小廝也這麼吞吞吐吐的,登時橫眉立目:「還不快去!」
  貌似趙玉敏也是有那麼點兒王霸之氣的,小廝嚇了一跳,忙一路飛奔著奔中間的正房去了。
  楊喜倒也沒注意到趙玉敏的虎軀如何一震把小廝震走了,她正皺著眉頭一路苦思,如何讓這羅大官人心甘情願地把那廚子給弄去神女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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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餐刀換廚子

  清音閣是棟兩層的閣樓,飛簷斗拱的十分絢麗,園中各色花木,雖然入冬,卻也有幾色是青翠的,襯著朱紅色的飛簷,很是古雅富麗。
  院子裡的丫頭婆子甚至小廝,也都是一臉木訥,該幹什麼幹什麼,絕對沒有人偷窺來客或者表示一丁點兒的好奇,讓楊喜忽然覺得,這羅大官人,莫不是個御下極嚴的鐵腕傢伙?
  哪知很快那進去通稟的小廝出來了,插手施禮:「兩位小娘子請隨我來吧。」
  看樣子這是人家大官人同意接見她們了,楊喜不禁想到。
  哪知道一進去一樓正廳,卻只見一個衣著不俗模樣兒瑞麗的女子,一眼瞧見趙玉敏,忙笑著起身相迎:「哎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貴客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了,快裡面請。」
  趙玉敏回頭給楊喜介紹:「這是表哥這裡的管事若凌姑娘,哦,這是我師妹楊喜,姐姐叫她喜兒就行了。」
  其實叫豁牙她也不反對,就是感覺有點兒丟臉的說,還是她自己留著叫吧。
  這位若凌姑娘粉面含春,粉色的掐牙褙子湖藍的長裙俏麗之極,十分熱情地上來拉住兩人的手:「什麼管事不管事的,都是下人罷了,叫我若凌就好了,姐姐兩個字若凌可擔待不起,快請坐快請坐,來人,上茶。
  楊喜瞧著,這若凌言談爽利眼波流轉之間七竅玲瓏,也是個人精,隨著趙玉敏叫了聲若凌姐姐,便坐了。
  趙玉敏知道楊喜著急,遂單刀直入:「姐姐我們找表哥有點兒要緊的事情,麻煩給通稟一聲兒吧,待會兒我們還要去五姐姐的園子裡吃飯,不好耽擱太久。」趙玉敏也是見過這位若凌姑娘幾次,沒說過幾句話,對這等玲瓏正經人,她也不知道說什麼,索性直來直去。
  若凌若一思索,打量兩人一眼,主要眼光還是放到了趙玉敏身上,笑了笑:「不瞞小娘子,公子今天早上回來的晚,別人不知道小娘子你還不知道麼,公子的話,向來說一不二的,別說我們下人,就是公主老人家。。總之,這事兒還是別讓若凌為難吧?」
  ND,比閻王爺都難見啊,楊喜看了看,也不知道是這位若凌姑娘有意為難,還是真格這位羅大官人真跟閻王爺似的輕易不容易見到,貌似那傢伙也是四處亂跑吧,不然怎麼去了好幾次梨花坡?
  所以,估計前者可能性大,閻王其實好見,奈何小鬼兒難纏。
  趙玉敏從來被人拒絕的次數少的可憐,尤其這麼當面赤裸裸的,虎軀一震就要發作,被楊喜搶先阻止了:「咳咳,師姐,既然不方便就算了,你不是說順路要找若凌姐姐聊聊天麼,你久聞若凌姐姐貌美如花溫柔賢惠持家有方心思細膩忠心護主,若凌姐姐的名氣已經飛越公主府直奔汴梁城,眼看要出城了,來的時候你不是說好好好跟若凌姐姐親近親近麼,學學怎麼當淑女來著?」
  向來,自打穿越挨餓後,溜鬚拍馬楊喜從來不覺得肉麻,丟臉從來不覺得難堪,說謊話從來不用打草稿。
  說完給有幾分發愣的趙玉敏使了個眼色,然後笑吟吟地看著那位若凌。
  說實話,若凌自詡也是見過世面的,原本也是一直伺候公主的小丫頭,被抬舉了過來伺候原先的羅大官人之妻瓊娘,也就存了收入屋裡的意思,這身份自然非同一般,迎來送往也是見過世面的,但是活了二十幾個年頭,就沒遇上哪家姑娘如此赤裸裸地猛烈用馬屁襲擊她,效果自然不同下人的吹捧(下人也沒這麼厚臉皮的)一下子居然鬧了個紅頭漲臉,不知道這位第一次見面的喜兒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楊喜臉色不變,莫說紅一下,就是粉一絲都沒有。而趙玉敏跟她也是心有靈犀,回過味兒來猛點頭:「是啊是啊,敏兒正要跟若凌姐姐討教一下。。刺繡呢。。這死豁牙也不給她點兒思想準備,太突然了,想她英明神武文武全才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公主殿下,哪裡需要跟人討教,臨時都不知道討教什麼了。
  楊喜一看趙玉敏開始胡說八道了,也附和:「是啊是啊,師姐你好好向若凌姐姐討教吧,喜兒出去透透氣,我看這院子的景致真不賴,我出去瞅瞅,你們聊著啊,你們聊。」
  別人胡說八道會被打出去,趙玉敏沒事兒。楊喜說完站起身就走,若凌剛想站起來說什麼,被趙玉敏拉住了:「哎呀,若凌姐姐你放心,我師妹很乖的,她看看就回來了,別管她,我們聊我們的,坐下坐下。。嗷嗷,死豁牙害死她了,她跟這位若凌根本木有共同語言啊。
  楊喜趁機溜了出去,出去也不能不小心,一院子各個關鍵崗位站著丫頭小廝的,也不能不把人家當人把。
  假裝看風景溜躂溜躂地圍著閣樓轉圈子,無意中轉到一座假山石的後門,左右瞅瞅,沒人,這還是個死角,嗖嗖嗖,三兩下上了假山頂上,看也不看凌空躍起,手上的阮煙羅直奔一角飛簷而去,如一隻小蜘蛛似的,順著飛起的阮煙羅上了一樓飛簷,翻身輕盈地跳入二樓欄杆內。
  樓上倒是真的一點兒聲息皆無,一排排窗子,都關的緊緊的。唯一讓楊喜不放心的是,因為穿了大斗篷,跳起來難免帶了風聲,不知道 。。
  「什麼人!」果然,閣子裡傳來平淡如水的詢問,倒也沒什麼驚奇的意味兒。
  楊喜左右看了看,沒看見有門兒,壓低了聲音:「那啥。。。是我,我是喜兒,六哥俺找您有要事商量,開門啊。」難道沒門,開窗戶也行啊。
  果然,楊喜眼前的窗戶吱呀一聲打開了,羅通一身白綾子便服散著頭髮瞇著眼睛看著楊喜:「大清早的,又跑出來幹什麼?趴人窗戶上癮了?」
  楊喜尷尬地笑了笑:「不是啊,你這裡不是門禁森嚴麼,我進來不太方便,男女有別。」
  「知道男女有別還來,有事兒趕緊說。」
  楊喜揣度著,下一句應該是,說完趕緊走,不耐煩之情溢於言表,一時原本就沒想好的說辭兒,更加大腦堵,吭吭哧哧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羅通也不跟她客氣,退後一步就要關窗戶,楊喜忙用手支住,另一手一按窗台翻身跳了進去,NND,就當羅大官人是女銀好了,咱女女就沒別了,回手就把窗戶給關上了,臉上笑的那個諂媚,簡直跟羅通他老娘的那只哈巴狗差不多,就差一隻尾巴搖一搖了。
  羅通一看人都進來了,索性也不再搭理她,這人也不用人搭理,自己會搭理自己,轉身來到屋子中間的一座巨大的雕花紫檀臥榻上,旁若無人地靠了上去閉上眼睛假寐,上面鋪著紅毯錦被,豪華舒適之極。
  楊喜當然要自己搭理自己,清了清嗓子,在錦榻之間溜了兩趟,還是沒想出說辭,唉,自己資本太單薄了,沒什麼跟人家講條件的啊。再說,這是自己的孝心,自己不希望送了別人的人情,她覺得,直接說說吧,沒準兒羅通就能把這事兒給辦了,當年這廝就是把自己當人情送了上山,他自己卻跑了。
  這傢伙,絕對不是什麼講究忠孝仁義的人。
  看著自己的小花靴在猩紅色牡丹花的地毯上,倒是顯得挺好看。。有了,楊喜彎腰伸手從靴子裡抽出匕首來,很是捨不得,唉,可沒辦法,除了寶劍,估計這廝就看上這個了吧,實在不行,等找個機會再偷回來算了。
  以後有難處,還能反覆使用。
  楊喜邁步湊了上去:「六哥啊,我來其實是想,眼看要過年了,送你點兒禮物,唉,喜兒在這京城舉目無親孤苦伶仃可憐兮兮的,就你這麼一個熟人啊,實在表達不出來我心裡的孺慕之情了,這是我貼(腳)身帶著的一件心愛之物,送給你還希望你不要嫌棄才是,別看它小,還是很鋒利的,叫那個什麼。。。流光!
  原本楊喜嘟嘟囔囔一直沒動靜的羅通,聽到最後『流光』兩個字,猛然睜開了黝黑湛然的雙目,坐直了身子,看著楊喜手上的東西,臉色難看。
  楊喜一看有門兒,忙遞過去,沒想到人家沒接,而是挑著眉頭冷聲道:「你怎麼又這個東西?梨花婆婆給你的?」
  楊喜忽然省起,在這小餐刀身上,羅大官人丟過臉,自己要說是撿到的,估計這廝能氣個小發昏,眼珠一轉有了:「是啊是啊,婆婆給的,還交代我,千萬保管好了,我這不是看六哥不是別人麼,所以送你吧,拿著啊,咱倆誰跟誰啊,別客氣別客氣。」
  羅通真伸手了,不過看楊喜有些過分熱切的神色,手愣是停在半空:「你想要什麼,別說送我不求回報的假話,我不信!」淫賊都要被搶劫,賊窩都要刮地三尺的人,會大方地送人東西?
  他不要可不行,楊喜很上桿子地一把把小餐刀塞給羅通,小心肝兒有點兒滴血的說,臉上卻十分嚴肅正直:「六哥說的什麼話,喜兒是那種付出就要求回報的人麼,你也太小看喜兒了。這不是過年麼,喜兒身無長物,送您點兒東西意思意思,您要是實在不喜歡,就算了,好心沒好報。」
  羅通拿起流光打量,入手沉甸甸的,抽出來看了看上面雪亮隱隱有紅色紋理流動的刀身,寒氣森然,十年前開始,他就在找這個東西,若是幾年前找到了,也許他真就殺了那人了,可現在。。劍是好劍,可卻是物是人非了,心底那點兒波瀾,卻起不來浪花。
  把流光倏然入鞘,抬手看了看楊喜:「說吧,你想幹嘛,東西我收了,你要是沒事兒可以走了,現在不說,可別後悔。」
  說,當然要說,不然她費了牛勁跑上來幹什麼,搓了搓手:「嘿嘿。。」
  「有話直接說,別嘿嘿。」這行為動作,怎麼看起來這麼油滑呢,一點兒沒個姑娘家的樣子。
  楊喜僵硬了一下,喵的,還挺事兒,我又不是你女兒,你管我,但是還是裝模作樣地整了整身上的斗篷:「事情是這樣的,我看府上請的那位相國寺的廚子好像叫做什麼惠書的,手藝不錯,我想請六哥幫忙,能不能在過年之前,把那傢伙弄神女山上,給婆婆們燒火做飯去啊。」
  羅通一臉怪異,好一會兒才道:「就這事兒?」他還以為這要飯的又看上什麼東西或者又要去哪裡寫詩了呢,要是後者,他寧肯不要這流光,也不跟她扯了。
  楊喜點頭:「就這事兒啊,我跟你說,可要那和尚心甘情願的去做飯,別到了山上偷奸耍滑不務正業,喝酒唱歌每天爛醉如泥的,你看這事兒。。。到底能行不啊?」
  羅通面色十分古怪,但是還是點頭:「行,能行,倒也不難。」不知道這要飯的每天都轉些什麼心思,除了吃喝,貪財好。。。倒也沒到好色的地步,看起來也沒什麼正經事兒,不但沒什麼正經事兒,反倒都是一些。。。算了,反正也不關他的事兒,也不用他操心。
  楊喜看羅大官人答應的爽快,有些不放心:「時間一定要在過年之前啊,過期了可不行,還有。。。」
  羅通擺手:「無妨,小事兒,雖然時間緊了點兒,倒也趕得及,還有事沒有?」
  楊喜實在不放心,還有就是讓婆婆給我捎個信兒回來,要是這傢伙去了,婆婆不滿意,你得給我退貨。
  羅通已經不耐煩了:「行了,你回去等信兒吧。」說完直接躺榻上閉上眼睛不再理會楊喜,光著腳的大腳丫去勾回來被子蓋上,手上卻仍然拿著那把流光。
  楊喜戀戀不捨地又看了一眼那小餐刀,先白白了,等過了年,我再回來接你啊,先在這裡忍忍吧,一狠心,抬腳就奔樓梯口走去。
  於是,若凌姑娘瞠目結舌中,楊喜從她和趙玉敏坐著的屏風後面轉了出來,嘻嘻一笑:「不好意思啊姐姐,剛剛迷路了,好不容易回來了,這院子,太大了。
  本來就坐的渾身不自在的趙玉敏,差點兒被楊喜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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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龐家小白兔

  從公主府回來已經幾天了,楊喜每天除了給楊墨菊修補混天凌,就是陪小惡霸楊宗英上文化課,或者晚上沒事兒的時候去後宅內廚房看看姐姐和大娘。
  年關將近,家家戶戶都開始掃塵收拾屋子製作點心殺雞宰羊的準備過年,楊府上上下下,也都有了事情做。
  大夫人和劉夫人要管家,自然事情更多,年節採購親友禮尚往來,事情繁雜,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頭身邊的大丫頭惜月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大夫人更不用說了,楊喜倒是見了不少平日裡沒怎麼見過的各色人等,賬房的門房的管莊子的,真正見識了楊府的龐大。
  尤其賬房楊利生,一手算盤打的出神入化,一筆小楷字寫的更是跟印刷體似的,看到楊喜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因為忙碌,所以大夫人和丫頭們也沒太注意楊喜的行蹤,楊喜倒是自在了很多。
  要是跟前幾天似的,大夫人院子裡的上上下下都拿她當個小姐伺候著,還真不自在。
  這天晚上楊喜去了後馬廄看小寶,最近她怎麼瞅著小寶都有長肥了的趨勢,看來得定時溜溜,生命在於運動,不動就要肥啊。
  剛到了馬廄摸摸小寶,昌叔從裡面拿著一斗豆子出來了,笑的一臉菊花:「呦,喜兒姑娘來了,我這裡正要給小驢兒加料呢。
  楊喜笑笑:「多謝昌叔照顧小寶,我看它都胖了呢,您看,是不是該每天溜溜啊。
  昌叔砸吧砸吧嘴兒,順手把豆子倒進料槽:「哎呀,這溜倒是應該的,可我這裡牲口多,大多數都是經常要用的,人手又不是很足,所以比較難辦啊。
  楊府的很多馬匹,分成幾個馬廄,這西郊門這個,大多是日常用牛馬棚子,其他幾位夫人公子的好馬,都另有人精心照顧,幾乎算是每匹馬都有一兩個專用人員了,當然也有專用的馬廄。
  楊喜這小毛驢,能看出來不凡的,真不多,楊喜也沒提過這事兒,自然是呆在人家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麻煩別人,所以一直在這個普通的馬廄裡呆著,索性她經常溜須昌叔,照顧的很不錯就是了。
  至於溜驢,確實有點兒強人所難了。
  楊喜暗自尋思,看來也得想點辦法了,待會兒先帶著小寶去內廚房邊上的林子裡溜躂溜躂把,轉臉對楊昌道:「昌叔,那天拿回來的酒味道還行吧?」
  一聽到這個,楊昌的一張長馬臉,立刻笑成猩猩臉:「哈哈,謝謝姑娘了,說起那酒啊,嘖嘖,咱私底下說句良心話,只怕比我們府裡的味道還要醇厚清冽一籌,早聽說過公主府釀酒作坊一絕,真是見識了,果然名不虛傳啊,嘖嘖。。」
  楊昌那悠然神往的眼神兒,彷彿還在回味兒,一副資深酒鬼嘴臉盡顯無疑。
  喜歡就好啊,楊喜心裡高興,當即許諾:「下次有了機會,喜兒再給昌叔弄兩瓶,這次匆忙,拿回來的少,沒想到倒是勾起了您老的酒性了呵呵。。。」
  楊昌一聽,忙一恭到底:「那感情好,先謝謝姑娘了,那個。。。嘿嘿。」
  楊喜一看楊昌這個神色,欲言又止的,貌似有話啊,當即道:「有什麼事情您說吧,我們這關係,還有什麼不好開口的,您甭客氣。」
  楊昌有幾分尷尬地道:「唉,衝著姑娘這番心意,你要是信得過,以後我安排人盡量抽工夫給你溜溜這小毛驢算了,唉,你可別看不起昌叔,為了這口酒,你昌叔這老臉就不要了也罷。」
  楊喜噗嗤一聲兒就笑了出來,感情以前的禮不夠重啊,沒打動得了這酒鬼,當即喜笑顏開:「行了昌叔,你辦事我放心,年前說什麼再給您老弄兩瓶酒回來就是了,但是可不一定跟上次一樣的啊,當時也沒注意,順手拿了兩瓶,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
  楊昌樂的臉更長了:「成 成,只要是公主府出品,必屬好酒,喜兒姑娘您以後有事兒儘管吩咐就是了。」
  楊昌,就這麼被楊喜用美酒給收買了,從此眼裡就剩一頭小毛驢,滿馬廄的牲畜,都不如小寶來的精貴可愛了。
  楊喜高高興興地牽著小寶出了馬廄,去小樹林裡溜躂,雖然以後有人給溜,可自己也不能坐等,還是要跟小寶增進感情的,不然被人家溜出感情了,自己可就白忙活了。
  當然,那酒,,唉,看來得想辦法了,或者哪天偷偷去趟公主府酒窖瞧瞧?
  楊喜一路想事情,一路來到了內廚房後面不遠處的山坡樹林子,開始牽著小寶遛彎。
  這楊府樹林,都是一些果樹,此時都落了葉子,顯得林子有些蕭瑟。而林子的西側,則一道圍牆隔住了另一戶人家,也是林子。
  楊喜之前已經聽人說了,隔壁是龐太師府,雖然一牆之隔,但是住人的地方,可隔了老遠,跟兩個村子差不多。
  楊喜牽著小寶,無意識的順著圍牆溜躂起來,抬頭看了看,比自己高出去很多,一時生出好奇心,以前站在遠處看過裡面,只覺得亭台樓閣隔了老遠,如今這麼近,不知道看看什麼景色,想到就做,讓小寶站好,她自己則爬上驢背,然後縱身上了牆頭。
  翻身坐在了牆頭上,結果十分失望,發現還不如站在遠處望望呢,眼前就是一片林子,跟楊府差不多,貌似能大點兒吧,十分的失望。
  坐那裡呆呆的看了幾分鐘,覺得無趣兒,正打算下來,忽然牆下不遠處有動靜,十分的細微,若不是楊喜耳力好,還真聽不到。
  楊喜側耳凝神,很快鎖定了目標,難道是野雞?或者野兔?這是楊喜首先冒出來的念頭,瞧瞧距離也不遠,倏然離了牆頭,落地又掠了出去,直奔那目標,娥眉刺卻已經從頭上抽出來貼在臂後隨時準備出擊了。
  結果到了近前,之間一大塊石頭旁邊一團兒白茸茸,樂壞了,這個是野兔麼,二話不說探抓一把抓了過來。
  「哎呦~~」一聲兒痛呼幾乎也同時響起。
  楊喜愣了一下,這兔子,還知道呼痛?兔子精?
  想罷更用力了,一下子拖了出來,結果發現這兔子太大了點兒,白毛後面,跟著一個豬一般大的身體,還穿著皮毛衣裳,而自己手上抓的居然是皮毛帽子,白毛的。
  楊喜這個洩氣,愣是抓住『兔子』沒撒手:「說,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你是誰?」竟敢裝兔子!
  那人一邊咧嘴哎喲一邊雙手揪著帽子坐了起來,因為楊喜抓住帽子的同時,連著裡面的頭髮一起抓住了,為了減輕疼痛,不得不把腦袋靠近楊喜,皺著一張小臉:「你你你是誰?竟敢抓本公子的頭,你不要命了把!」
  咦,是個男孩子,楊喜把手腕一翻,哎呀,還真是。。。小兔子啊!
  只見一雙水汪汪的兔子眼兒,白嫩嫩的小臉蛋,怎生一個小白兔般可愛的娃兒啊。
  楊喜馬上鬆手,滿臉笑容:「呵呵,小弟弟啊,弄疼了你吧,來來,姐姐給你揉揉,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多大了?」
  過分的熱情,嚇的小兔子直往後縮,只顧著跟楊喜較勁,半天沒出聲兒,楊喜急了,一把拽了過來:「叫什麼名字?多大了?說!」
  這回管用了,這小傢伙吃硬不吃軟,在楊喜凶狠的眼神兒下,期期艾艾地道:「我我。。叫龐圖,字字圖之,十十十二了。。」
  原來真是兔子啊。。什麼,居然十二了!
  楊喜難以置信地看了看:「你真十二了?」怎麼一張小臉這麼幼齒呢,照她看來,也就小學低年級水平把。
  龐圖有些害怕地點頭,忽然想起什麼,有了幾分底氣:「這是我家,你是誰?」這個丫鬟挺眼生啊,難道是新來的,真沒規矩,居然敢抓本公子的頭髮!
  嗚~~連個新來的丫鬟都欺負他。
  楊喜沒搭理她,摸著下巴打量小兔子,還是不相信他居然十二了,遂道:「你站起來走兩步我看看,快點兒。」溜溜看看,臉幼齒,看看身高倒是能靠點兒譜吧。
  哪知小兔子不合作了,忽然意識到了自己主人翁的身份,正了正帽子,拉拉衣服,仍舊坐地上,根本不理楊喜:「哼,你是新來的吧,真沒禮貌,不知道跟本公子說話要客客氣氣的麼?」
  楊喜不耐煩了,這小傢伙真墨跡,她待會兒還要回去,索性站起身,一把提起兔子,結果嚇了一跳,真   是只大兔子啊!
  居然足足比自己高了半個頭去!
  身上衣服也是很華貴,外面是皮長袍,刺繡也是精緻,就是渾身沾了不少的草屑、枯樹葉什麼的有點兒破壞形象。
  但是還算高挑的身材,配上一張粉嫩嫩的小臉蛋,還有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嘴,這不是童年時代的小悟空麼!
  嗷嗷,楊喜忽然發現生活又開始美好了,遂露出自認為無比親切的笑容:「記住啊,小弟弟,我叫楊喜,以後看見我,要叫喜兒姐姐,來,先叫兩聲兒聽聽。」
  結果,也不知道是她笑容太嚇人還是長的太不入小白兔的法眼了,龐圖聽完楊喜的話,扭頭就跑,一溜煙兒不見了蹤影,中間還摔了兩個跟頭,簡直是連滾帶爬了。
  楊喜鬱悶,咋回事兒涅?難道自己長的很像狼外婆?
  不會吧,還沒到年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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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9 21:26:01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正式挖老和尚牆角

  過了兩天,楊喜把楊墨菊的混天凌終於給修補好了,這個可費了她不少的力氣和好東西。
  想那混天綾本是精鋼精工製作,普通的絲線自然是沒法修補的,偏生楊喜手上卻是有從老仙子那裡搗鼓來的一卷製作防彈肚兜的細線,論堅韌程度,比之混天綾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材料倒是不缺的。
  可這拿針線的夥計,可不是楊喜的強項,而跟來伺候她的冰兒又是個小不點兒,楊喜也沒敢指望她,所以一針一線,好不辛苦,總算給鼓搗出來,還給了楊墨菊。
  楊墨菊倒是高興異常,笑的滿面春風,楊喜偷偷摸了摸手上被針扎的那些小眼眼,唉,也算是值了吧,誰讓是自己造的孽呢。
  不過。。。當這個楊府的姑娘,要是就混個好吃好喝好伺候,還真賠了!
  楊喜心裡打著她的小算盤,少不得打算晚上出去公主府逛逛,還有小悟空那裡,都要過年了,不知道相國寺裡面是個什麼光景,據說每年過了年,相國寺和御街一帶,都會舉辦燈會遊園會之類的,聽說熱鬧非常,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貧民百姓,都會出來遊樂。而各類花燈曲藝雜耍甚至小商小販,更是不一而足。
  到時候自然是要出來逛逛的,可現在麼。。先去看看小悟空,給他帶點兒點心果子什麼的,然後回來順便去公主府逛逛,弄兩瓶酒孝敬昌叔,再看看她的小餐刀能不能拿回來,反正羅大官人說了,那廚子已經被人送上了路。
  ⊙﹏⊙B汗,當然已經加急送去了神女山,想追回來也是來不及了,而不是真的給送上了死路。
  楊喜主意打定,晚上特意去了趟內廚房,挑可口美味的點心果子,挑了幾樣兒,用油紙包了,小心揣好,然後跟大娘聊了幾句,姐姐楊排風據說跟楊安去搬點兒什麼東西,得過一會兒才回來,楊喜也沒有等她,自顧回了她乾娘大夫人這裡,藏好東西,早早的歇下,就等著半夜起來活動了。
  半夜子時楊喜幽幽醒來,沒動,眼睛都沒有睜開,凝神聽了聽動靜,隔壁冰兒的呼吸聲隱隱傳來,至於院子裡,也沒什麼其他的聲音,楊喜放了心。
  悄悄起床換了衣服,帶上隨身常用的幾樣防身武器,面罩眼罩都戴上,悄悄出了門,現在開門開窗的,基本上已經技巧嫻熟,不會讓木質的門窗發出一點兒聲音了。
  很順利地出了楊府,這條道也算走了幾次了,毫不猶豫的奔相國寺的方向而去,同事摸了摸懷裡的吃的,嗯,還行,可別給弄變形了,不然要影響味道的,都是今天新作的點心。
  很快來到相國寺,這次有了經驗,楊喜依稀辨別出了方向,路過那座賬房,照樣還是亮著燈,掃了一眼四周的房頂,還行,這次沒有什麼賊人了。
  楊喜很快到了小悟空住的院子,按照上次兩人約定的暗號,輕輕在窗戶上敲了三下,過了幾秒鐘,又敲了兩下,這還是楊喜想出來的餿主意,三長兩短。
  果然,裡面窸窸窣窣的有了動靜,很快門被輕輕打開一條不大的縫隙,楊喜眼看那雙月光下的眼睛,就認出了小悟空,二話不說就從門縫裡擠了進去。
  擠到半截,忽然想起懷裡吃的東西,僵住,小悟空還以為她卡住了,忙把門開打了點兒讓她進去,楊喜鬆了口氣,迅速地閃身進了屋裡,一邊掏東西一邊問小悟空:「怎麼樣,最近還好吧?喏,給你帶了點兒吃的,你不是說你有點吃不習慣寺廟裡的伙食麼。」
  是吃不習慣,相國寺這等大寺廟,有錢又有勢,自然不會吃的差,就是因為吃的太好了,在山上清淡慣了的小悟空,冷不丁來了有些不習慣,上次兩人聊天,被楊喜詢問,說了出來,楊喜雖然惦記,卻也知道,由儉入奢易,沒幾天他也就習慣了,沒聽說過苦日子過上癮吃不了好的人。
  果然,這次再端詳小悟空,這廝,明顯胖了點兒,不敢點燈,兩人藉著月光坐窗前的几案前面,吃點心喝茶聊天。
  對楊喜來看他,小悟空自然是高興的,小時候雖然害怕楊喜,可同齡人太少,別說說話的,就是欺負他的,也就楊喜了,何況楊喜確實挺關心他,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想著他,他也不是個不知好歹的。
  更加讓人不能拒絕的是,無論幹什麼,楊喜都有花樣,就說吃個雞蛋吧,楊喜煎炒烹炸做點心,玩出幾十個花樣兒,一下子把曾經被老和尚扔到梨花坡幾天的小悟空給征服了,更不用說,偷偷帶他燒烤,偷偷去捉魚,去游泳,去打獵,去。。。
  總之,在小悟空貧瘠的物質和精神生活裡,楊喜那就是幸福快樂的代名詞了,看見楊喜,抑制不住的眉開眼笑,越發顯得小光頭有型,眉眼兒清雋。
  楊喜一邊同小悟空聊天,一邊指點他吃東西:「來來,吃這個,這個千層糕味道不錯的,很鬆軟,這個這個,炸薯果也很好吃,快吃,你再不吃,我可要吃光了。
  一邊謙讓小悟空,她自己也沒閒著,也撿小碎塊扔自己嘴裡吃著。
  小悟空嘴角含笑,吃的倒是不多:「你吃吧,寺裡點心也不少,我現在也習慣了,說起來,我們相國寺的素齋也是有名的,伙食自然不差,我都有些習慣了,你吃吧。」
  楊喜抬頭看看,忽然停住兩腮的蠕動,盯著小悟空左看右看,看的小悟空直發毛:「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說著又給楊喜斟了杯熱茶:「喝點兒,這茶還是不錯的。」
  楊喜喝了一口順下嘴裡的食物,眼睛仍然盯著小悟空,心裡卻哀號,嗷嗷,這小和尚太好看了,咋弄的啊,不行,的鼓搗他還俗,還俗。
  尤其嘴角笑瞇瞇的跟人輕聲說話的時候,簡直,迷死個人啊。
  所以根本沒聽見小悟空說什麼,愣眉愣眼兒的一味盯著小悟空瞧著,手上無意識的把一塊塊點心送進自己嘴裡。
  看的小悟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咳咳。。喜兒姐姐啊」
  楊喜開腔了:「我記得你比我大吧,我看,還是叫我喜兒妹妹吧。。」說完渾身一寒,喵的,自己怎麼怎麼噁心呢,還妹妹妹妹的,受不鳥了。
  小悟空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啊?不是你一直讓我叫的來著麼?」當年非逼著人叫喜兒姐姐,不叫就摸光頭,掐臉蛋。
  楊喜忙擺手:「忘了當年吧,那時候我年紀小不懂事,現在不是長大了麼,那啥,記得你比我年紀大就對了,所以啊,還是妹妹吧。。」說完妹妹倆字,渾身還是寒,功力不夠啊,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忍著點兒,不噁心咋勾搭小悟空還俗涅。
  小悟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但是還沒完全昏聵:「其實。。我覺得應該叫你女施主的吧。。」
  話音兒沒落被楊喜強力打斷:「閉嘴,什麼施主施主的,太生分了,你要是叫我施主,我馬上喊你師父,說你犯了那什麼戒律,讓你馬上 被相國寺退學!所以聽我的,以後看見我,叫我喜兒妹妹把。」
  雖然還是寒著點兒,可貌似寒著寒著就習慣了,被美男寒一下,沒啥。
  小悟空還有些猶豫,叫姐姐吧,以前也是什麼都是楊喜說了算,他還沒覺得什麼,可他也畢竟不是傻子,雖然有點兒不太開竅,可這妹妹。。怎麼總覺得味道不對呢?
  楊喜繼續給他做主:「行了,這是小事兒,我說了算,記住了啊,妹妹咳咳。。悟空啊,你看看你們的寺廟裡,一天都是那麼點兒事情,除了唸經做功課,就是一些瑣事,我告訴你,這京城老繁華了,沒事兒你也出去逛逛,那人啊那個多啊,那東西啊,那個眼花繚亂啊,那美女。。男女老幼啊,形形色色啊,反正吧,你沒事兒多出去溜躂溜躂,看風土人情,增長些見聞,對你修行也是有好處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小悟空點頭:「方丈也說了,出家修行,俗世也是一種歷練,可我現在心智不夠堅定,我師父說了,還是過今年再出去看看。
  這老和尚,總是跟她作對!
  楊喜眼珠兒轉了轉:「嗯,你師父說的也有理,你師父也是為你好,想你將來當個出色的和尚,可我總覺得吧,憑你的聰明才智,應該能做更多的事情啊,光呆在寺廟裡,能普度多少眾生啊,還不如出去看看,沒準兒能發現外面的天地,更有利於你施展才華呢?
  小悟空雖然從小在寺廟裡,倒是倒是飽讀詩書,寺廟裡的和尚,可都是識字的,更不乏飽學之士,小悟空也是極其聰明,不說過目不忘,卻也相去不遠,年紀又輕,用老和尚的話說,又是心智不堅,難免偶爾有個什麼想法。
  所以楊喜話,倒是說中了他某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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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沒用的女人

  楊喜跟小悟空年紀都不大,尤其小悟空,難得有個熟人不拘禮說說心裡話兒,兩人倒是聊得很開心。

  而楊喜,對著個眉清目秀的小光頭,也樂的合不攏嘴兒,覺得自己的眼光不錯,從小這娃就可愛,長大了果然沒長歪了,還是帥哥一枚,嘎嘎。

  從相國寺戀戀不捨地出來,已經快兩個多時辰後的事情了,看看天色,尚早,還是順路去公主府酒窖看看吧,鑒於清音閣羅大關人的危險性,暫緩,等過些日子好好準備,專程“拜訪”吧。
  楊喜打定了主意,很快到了公主府,來過兩次,住過一天一宿,大致的地形倒也摸清楚了,別的地方也不去,直奔酒窖而去。

  躡足潛蹤,一路無事,除了那個小老頭兒和羅大官人,估計公主府能發現她的人也不多,相信自己小心點兒精神集中的話,這兩人也未必就拿的住她,唉,高手真寂寞啊。

  楊喜裝模作樣兒的,差點兒仰天感嘆一下,為了防止被雷劈,沒有仰天長嘆。

  順利地來到酒窖的院子,也不能跟上次跟著趙玉敏似的,再走大門了,但那天也踩好了盤子,翻牆進去,結果人一落地。

  汪汪~ 汪汪汪~

  差點兒把楊喜的小心肝兒嚇出來,忙一縱身上了最近的房簷翻身上了屋頂,一溜煙兒的跑房坡另一側去了,隱到了黑暗處,摸著砰砰亂跳的小心臟,哎喲媽呀,這酒窖什麼時候出來狗了啊,上次還沒有呢?

  喘了兩口氣,聽見門房打更的出來兩個人,出來看了看,沒發現什麼,見那兩隻狗還在汪汪叫個不停,訓斥了那兩隻狗幾句,又進屋去睡了。

  楊喜聽了都替這兩隻看家狗冤枉。

  不過看來,要不殺了吃狗肉,下次只能帶點兒好吃的賄賂賄賂兩隻傢伙了,沒事兒亂叫什麼啊,姑娘她像賊人麼,真是的,狗眼看人低!

  楊喜見小悟空的時候,自然沒有蒙面戴眼罩的,出來就武裝上了,如今雖然也知道公主府戒備挺嚴,但是只要不被抓住,她倒也不怕被人認認出來。

  輕輕從房屋的一側翹開窗戶,很輕易的翻進了酒窖,除了地上的大屋子,就是地下一層,都是放酒的,但是地下的要年頭久一些,很多也都用了精緻的小瓶裝了,酒好,拿著也方便。

  楊喜來過一次,很快找到地方,也不用看,隨手拿了兩小瓶揣了起來,按照原路出了酒窖,這回也是從沒有狗的一側出了院子。

  不過狗到底比人敏銳,楊喜一出來酒窖,還是照例狂吠,彷彿世界末日似的,恨得楊喜牙根兒都癢癢。

  不過想想自己來的次數少到沒什麼,要是來的多了,真得想點兒辦法,不然酒少的明顯了,那看守酒窖的弄不好也要受罰,連累了別人,就不太好了。

  順利地出了酒窖,本想直接出了公主府回家算了,可看看,貌似今天行動挺順利啊,心情也嗨..要不要一鼓作氣,乘著小悟空的春風,去關照一下羅大官人的生意呢?

  也就猶豫了幾秒鐘,楊喜馬上轉了個方向,直奔位於酒窖東南方向的清音閣而去,先去看看吧,有機會就下手,沒機會就當沒來,風緊就扯呼。



  要說公主府,戒備最嚴密的就是公主和小姐們居住的院子,那幾處距離也近,也是護衛們巡邏看管最緊張的地方。

  相反的,作為公主府的唯一男人羅大官人,因為府裡上下護院侍衛之類的也是知道自家公子武藝不凡,雖然不知道具體不凡到什麼地步,但是因為有劉氏兄弟身邊伺候著,自家公子又是個愛清靜不喜喧鬧的,平時便被嚴令不得隨意靠近,所以對那裡的戒備,相對鬆懈了不少。

  楊喜一路還奇怪,怎麼沒碰到什麼人呢,連個巡邏的都沒遇見,就是酒窖那哩,還路過了兩三撥人呢。

  不過沒人更好,她趕路倒是速度快了些,不用注意路況了。

  很快到了清音閣,在遠處一棵樹後面看了看,沒什麼動靜,除了門廊簷下掛著的燈籠,各個房間的燈也都熄了。

  楊喜琢磨了一番,這麼貿然進去也不好,萬一老頭子和羅大官人都在,自己豈不是要倒霉,可都來到這哩,自然不能不進去看看。

  想了想,最後一咬牙,先試試吧,上房頂走一圈溜溜,看看動靜再說。

  本來也想過投石問路,可想到羅大官人連同那劉氏兄弟,都在外面跑過,這點兒小伎倆,還是別班門弄斧了,弄不好人家早早的警覺了,假裝沒聽見,等著自己自投羅網,就不是投石問路,成了打草驚蛇了。

  楊喜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猶豫,兔起鶻落幾個縱躍,悄無聲息地上了清音閣,先上了一樓,在欄杆那裡貓著腰跑了過去,然後潛伏,等了兩分鐘,沒動靜,伸手拔出髮簪,在窗戶上開始捅眼兒,然後趴窗戶上往裡面看。

  卻發現原來屋子裡也是亮著燈的,但是因為火苗比較小,又罩著燈罩,不明顯,被外面的月亮一反,看不大出來罷了。

  借著十分微弱的燈光,倒也能看清裡面的大致情形,但是因為眼兒小,視野有限,只得又通了幾個眼兒,很快把房間裡面的情形摸了清楚。

  但是讓楊喜覺得有些奇怪的是,雖然看不大清楚床榻上的情形,可總覺得,房間應該沒人,這種感覺很奇怪,沒憑沒據的,就生出了這種感覺。

  再繼續觀察了一番,恍然發現自己為什麼感覺沒人了,衣服!

  無論白天的臥榻上還是衣架子甚至屏風上,都沒看見衣物,一片清潔溜溜,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楊喜鬆了一口氣,沒人好啊,沒人沒是非啊。

  既然沒人,那她就不用客氣了,伸手進去靴子裡抽小匕首沒抽到,差點兒打自己一八掌,自己來幹什麼來了,不就是來找她隨身小刀來了麼,真是習慣了啊。

  那小刀鋒利,沒它真是不習慣,沒奈何,只能用峨嵋刺,不如小刀薄,費了半天勁兒,總算把窗戶鼓搗開了,輕輕跳了進去,又回手關好。謹慎起見,還是四處打量了一番,確定了真是沒人後,這才放了心。

  也不能多耽擱,忙四處開始尋找她的小餐刀,結果找了半天,就差鑽床底下看看了,愣是沒發現!

  楊喜心裡沒底了,會不會被羅大官人給帶走了呢?

  真要是那樣兒可就麻煩了,以後自己想弄回來,機會實在小的可憐了。

  楊喜又是地毯式地搜索了一番,還是沒找到,甚至房間一角的馬桶裡都看了看,也沒有,最後無力地站在房屋中間,做最後的掙扎,看看自己有沒有落下哪裡沒搜到的,結果發現沒有。

  這屋子雖然大,但是倒也沒有箱箱櫃櫃一類的東西,書案條几,甚至一排書架,都是坦蕩的近乎空蕩,更不用說臥榻和床榻了,就是床榻裡面,楊喜也是搜了兩遍,甚至被子枕頭都摸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可以(藏匿)的東西。

  最後實在沒辦法,又不甘心,只得彎腰,趴到地毯上,看了看床底,裡面倒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她自己也不信羅大官人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要來偷東西,所以有些沮喪地直起腰,正打算就此算了,以後再尋找機會,還是走吧,耽擱久了就危險了。

  可剛來到窗戶跟前,就透過窗紗,朦朧地看見院子裡一盞燈籠悠游走近,然後樓門開了,有人說話,聽聲音,是個女子,還是男子。

  但是有一個聲音她是聽出來了,不正是羅大官人麼!

  楊喜耳朵聽著有人上樓了,木質樓梯的聲音十分清楚地傳了上來,想開窗戶,卻有些來不及了,四下一看,也沒什麼藏身的地方,無奈只得一彎身鑽進了床底下。

  先待會兒看看吧,得著機會再走。

  她剛剛隱藏好,人就上了樓了,步伐穩健,不疾不徐,聯想平時的舉止,大概十有八九就是羅大官人了,楊喜大氣兒都不敢出,好在是躺著,倒也沒有那麼難受。

  來人在臥榻那裡停留了一陣子,聽聲音,貌似脫了衣物,然後聽見樓梯傳來更加沉重的腳步聲,很快上了樓:“公子,熱水來了。”

  “嗯,放那裡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過一刻鐘過來把水抬走即可。”

  “是。”

  然後是兩個人下樓的腳步聲,楊喜聽著聲音,貌似有輕微的水聲,聽剛才的意思,貌似有人給羅大官人送來了浴桶一類的東西,反正落地挺沉重的。

  果然,很快聽到了嘩拉嘩啦的水聲,聽意思,絕對不是洗臉就是了。

  楊喜轉著眼珠子,怎麼辦?
  現在要是不想辦法走掉,等人家過來睡覺了,還睡到自己頭頂上,憑著羅大官人的狗耳朵,被發現的機率還是挺大的。

  楊喜向床外蹭了蹭,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出去,可她剛剛一動彈,就聽有人上樓的腳步聲,忙定住不動。

  那人剛走到樓梯口,就聽羅大官人平靜的聲音:“我不是說了麼,一刻鐘以後上來。”

  頓了一頓,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若凌是來看看,公子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公子忙了一天又一晚上的,若凌想著公子一定是乏了,若凌給公子鬆鬆筋骨如何?”

  不用說楊喜也知道是誰了,原來就是那天那位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院子管事,那位若凌姑娘啊,哈哈,貌似這女人有想法啊。

  羅大官人的聲音沒什麼變化,還是跟一潭死水似的:“這裡不用你伺候,我有需要自然會說,你下去吧。對了,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上樓來,記住。”

  這次聲音沒了幾秒鐘,那若凌的聲音再次傳來,但是明顯情緒不怎麼高亢了:“若凌記得了,公子有事儘管吩咐若凌,若凌就在樓下守著。”

  貌似等了等,見羅大官人這裡沒什麼聲音,若凌的腳步聲才逐漸消失,而這裡的水聲,還是那個不緊不慢的節奏,讓楊喜繃著的心弦,總算鬆了下來。

  可這香豔的一幕沒有看到,還是有幾分失望,唉,聽聲音,羅大官人興致不高啊,難道真像傳說中的,家花不如野花香?

  楊喜本想著,真要是能有點兒什麼什麼門事件,她也可以趁著兩人不注意溜走的,現在倒好,門事件沒發生,豬腳之一還在洗澡。

  聽著那不緊不慢的水聲,楊喜心裡有氣,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洗那麼乾淨仔細幹什麼啊?洗了也就洗了,你倒是幹點兒正經事兒啊,比如找個下人丫鬟小妾什麼的,履行點兒義務啊。

  大晚上的,長夜漫漫,活動活動多好,有利於建設和諧家庭啊,這回好,人家美人兒幽怨地走了,得多麼欲求不滿啊。



  更更重要的是,你不忙活忙活,我怎麼離開這床底啊,嗚呼哀哉啊!


  楊喜心裡著急,又不敢動彈,一會兒恨羅大官人不爭氣不知道荒淫無度,一會兒又埋怨若凌沒用,你一個女人家,看上個男人就上啊,還請示,請示個屁啊,什麼好事兒一請示就沒意思了。

  本來羅大官人那樣兒,就有可能那啥冷淡,你再不熱乎點兒,現在好了吧,雞飛蛋打了吧。

  楊喜心裡嘀嘀咕咕的,隨著水聲兒,慢慢有節奏的探出半個腦袋來,屋裡的燈光明顯已經亮了不少。

  慢著,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看見她要找的東西了。

  只見她那小寶貝餐刀,正靜靜地躺在斜對面的書案上!

  她可是明明記得她剛進來的時候,書案上很光溜,除了筆墨紙硯,沒什麼東西啊?

  不用問了,一定是羅大官人剛剛拿回來放上去的了。

  楊喜原本有些死灰了的心思,一下子復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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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9 21:26:47
第一百二十八章 狗仔不是那麼好當的

  對於美男入浴圖,楊喜也不是不垂涎的,可惜,偌大的(房子),唯一的一扇屏風擋住了視線,她的方位,是看不到什麼養眼的景色的。

  跟著人家潑水的節奏,楊喜跟條蟲子似的從床底下弓出了半個身子,正打算打個小滾兒直接無聲無息地滾到那書案下面,不行抽刀破窗走人算了。

  當然,為了掩蓋事實,還得抄起不遠處書案上做鎮紙用的白玉臥牛,怎麼也得打扮的跟小賊入室行竊差不多吧,不然單獨偷一個小餐刀,太顯眼了些。

  更加重要的是,時機把握好了,羅大官人沒穿衣服,應該也不好意思出來攆她,當然,真要跳出來追,看在人家搏出位演出的份兒上,她也就硬著頭皮勉強忍了,嘿嘿。

  楊喜的小算盤打得挺如意,反正怎麼看她都不像會賠本的樣子,正要滾出去,忽然腳步聲傳來,跟著一個女子的聲音:“公子,公主讓人送來宵夜,奴婢給您送上去了。”

  還是那個若凌,這次羅大官人倒是沒有拒絕,略一沉吟就同意了:“嗯,放案上即可。”

  腳步聲繼續接近,楊喜一看,再縮回去,說什麼也不幹了,好不容易挪出來了,索性就著腳步聲兒匍匐前進。爬到了那張臥榻旁邊,藏到了靠背的一側,反正無論樓梯口還是屏風後面出來人,都看不見她就是了。

  藏好了,一抬頭,看見眼前耷拉下來的幾件衣物,想了想,伸手摸了上去,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好東西,待會兒不拿白玉臥牛了,拿點兒金銀什麼實在的硬通貨吧,也好銷贓。

  腳步聲很快上了樓,在樓梯口略作停留,很快輕巧地走到了臥榻旁邊的條几上,放下了東西,停留了幾秒鐘,腳步聲又響起,該是離開了。

  二樓地上都舖著厚地毯,人走在上面,聲音很輕微,但是楊喜的耳力,自然聽的十分清楚,從羅大官人衣服的暗袋裡掏出一只小荷包,捏了捏,不是銀子就是金子,歸她了,揣好東西,靜等著那若凌離開,她也該離開了。

  此地為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羅大官人的聲音:“這裡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若凌仍舊走,然後停了下來,無限嬌媚的聲音,幾乎滴的出洗澡水來:“公子爺..”

  楊喜本來支起半個身子呼的一下就趴下了,沒辦法,那若凌火力太猛了,老遠的愣是晃了了她一下子,渾身汗毛直豎。

  羅大官人也不知道如何了,楊喜心裡暗想著,是不是直接被電暈倒在澡桶子裡不省人事了?

  但是一直沒聲音,只有極其細小的窸窣聲兒,然後就沒動靜了,氣氛十分的詭異。

  大約有十秒鐘的寂靜,那位若凌又道:“讓奴婢伺候公子沐浴吧?”

  仍舊是那麼的柔情似洗澡水。

  然後又是寂靜。

  楊喜受不了了,決定瞅瞅,這羅大官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行不行你倒是給個痛快啊,或者,真的暈過去了?不能人事了?那小心肝兒也太脆弱了吧!

  楊喜慢慢嘆出身子,瞪著兩隻桃紅色的眼睛,打算窺一眼皇家的事兒。

  結果忽然發現房間的燈光有些過於明亮,不是,那白生生的是蝦米東西?

  等看清楚了,忙兩手捂嘴兒,眼睛瞪的空前廣大,不錯眼珠的瞅著那屏風入口處,一具白生生俏生生活生生的,那啥體!

  暫時稱為宋體吧。

  宋體的腳下,是一件攤在地上的黑絲絨斗篷,然後別無他物,乖乖喀隆冬的,原來這位若凌美人兒中空著進來的!

  楊喜心跳加速熱血沸騰,狗仔地很想知道,這個時候,羅大官人是個什麼表情,色迷迷的?冷冰冰的?思想者的?或者,其實他有點兒近視,以為人家穿了肉色衣服進來的?

  楊喜想了想,屋裡至少兩個沒穿衣服的,估計追她,難度又增加了,索性膽子更大了。

  提氣躡足,眼睛盯著屏風的方向,兩步來到書案那裡,風一般撈起小餐刀二話不說先塞靴子桶裡,心裡總算踏實了,這靴子就是小餐刀的最終歸宿啊。

  猶豫了一下,這麼香豔的事兒,不看看,太對不起自己了,繼續躡足。想想,站著目標太大,索性又趴下了,怎麼也得跟若凌弄點兒層次感,不然一個水平面上,容易暴露她這打醬油看熱鬧的。

  楊喜跟隻貓似的四腳著地摸了過去,直到若凌形狀還算優美的小腿後面,自己估摸著,一抬頭,就能看見不該看的。

  沒抬頭,但是也看見若凌美人兒小腿皮膚上的雞皮疙瘩了,貌似有點兒冷了,心道,該,讓你隨便露點。
  調整了一下角度,屏息探頭向屏風裡面望去,結果大出她的意料。

  只見羅大官人散著頭髮都垂到了浴桶外面,人坐在水氣氤氲的木桶裡面,臉上表情安詳地閉著眼睛,貌似在養神。

  美男坐浴圖,還是挺好看的,就是眼前美人有點兒礙眼,楊喜不得不與之共享。

  沉默了一會兒,美男終於吱聲兒了:“不想讓人看見,還是穿上吧,馬上有人上來收拾東西了。”

  聲音還是那麼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有點兒老氣橫秋的意思。

  若凌終於忍不住了,聲音哀婉黯然:“公子就那麼看若凌不入眼,好歹若凌也是從小伺候公子的,我們也曾經..”

  還有曾經!楊喜眼睛倏然睜大,有內幕!

  “過去的就過去了,休要再提,要是你有看中的人,或者想出府,都由得你,我這話早說過,怎麼,真要等人上來。”

  閉目養神的羅大官人還是那個腔調,彷彿眼前不是個此果果的美人兒,而是一個企圖勾搭他的老媽子。

  若凌沒聲音,楊喜忍不住抬頭想看看她的表情,探出頭去一仰臉,啪嗒啪嗒,兩點水掉到了她額頭上,把她嚇了一跳,定睛一瞅才看清楚,美人兒催淚對蟊賊,哭了。

  唉,可憐見兒的啊。楊喜都替她心酸,都到這地步了,男人連眼皮都不撩,做女人做到這個程度,還有什麼趣味兒,你索性一頭投了眼前的洗澡桶子自盡算了,運氣好抓住了重點,沒準兒能置之死地而後生也說不定,還這麼矜持,要命啊。

  楊喜真想一腳踢宋體屁股上,助她一腳之力。

  不知道是兩人心有靈犀還是怎地,若凌忽然動了,縱身撲了上去,楊喜張大了嘴成O型,真..要自盡了!

  她是替宋體著急,可這麼餓虎撲羊,也太不溫柔了?羅大官人能就範?然後羞答答地說你強迫了他?不像!

  女銀啊,還是溫柔含蓄點兒好哇,你就不會先好好展示展示本錢,跳一段艷舞,唱兩句情歌十八摸什麼的,等氣氛旖旎了,他也沸騰了你再撲啊。

  唉,楊喜心裡直嘆氣,這宋體,太欠調教了。

  楊喜睜大眼睛看結果,真是怪哉,自己窩邊草,不吃白不吃啊,還要通房的主動,這羅大官人心靈身處咋想的涅?

  在宋體忽然撲向羅大官人的時候,某入定的老僧忽然睜開了如電的黑眸,在宋體一片白汪汪的世界裡十分的耀眼,嚇的楊喜一縮脖子,馬上意識到,完鳥!

  她不動還好些,一動,就像青蛙、鯊魚或者某些動物,專門捕食運動的生物,你不動,它發現不了,剛剛楊喜下意識地一動,馬上意識到不好。


  二話不說,從地上倏然彈起,奔著窗戶就撲了過去,嗚~人家撲洗澡桶裡的美男,她可倒好,要撲窗戶。

  楊喜剛到了窗戶跟前,就聽見宋體尖叫的聲音,忙裡偷閒,跳起來踹窗戶打算破窗而出的同時,往後瞧了一眼。

  唉呦媽呀~

  又一個宋體,披著袍子的宋體,追上來了!

  楊喜覺得自己的速度夠快的了,但是後面那位剛剛打扮上的宋體,已經近在咫尺了,破窗,是來不極了,索性在窗戶棱子上踩了一腳,折回來彈向另一個方向,直奔樓梯口掠去。

  楊喜反應也算快的,速度更不用說,又是措不及防,任誰看她剛剛的架勢,都是要破窗的,所以羅大官人一愣的功夫,她已經落到了樓梯口。

  於是;在女宋體尖叫聲中,楊喜順著樓梯木頭扶手就滑了下了樓梯,直達一樓,再也不敢回頭了,一個縱躍到了門前,開門就跑了。

  楊喜感覺從下了山,還沒這麼拼命過,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直到出了公主府,來到一處陌生的房坡上,回頭看了看,沒人,這才擦擦不存在的冷汗,忒危險了。

  現在,她是直接回楊府,還是溜一圈觀察觀察有沒有尾巴再回去涅?

  羅通在樓上一下子沒逮到楊喜,看著她閃電般消失的身形下了樓,也沒追,推開窗戶,眼看著楊喜跟夜裡出來覓食的小靈貓似的很快沒入了夜色,關上窗戶,冷喝了一聲:“別叫了,穿上衣服出去!”

  一樓也傳來劉四兒的聲音:“公子,發生什麼事兒了?”

  羅通淡然道:“沒事兒,跑出來一隻老鼠,若凌姑娘給嚇到了。”

  還是要飯的老鼠。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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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9 21:27:14
第一百二十九章 楊三姐兒逃跑

  楊喜站房坡上緩了緩神兒,看看天色,決定繞個小圈子(再回)府,看看後面到底有沒有尾巴,她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下了房子,進入一條小巷子,悄悄拔下一支峨嵋刺握到手裡,走了幾十米,猛然間又上了牆頭兒,跑了幾步突然之間回手就是一下子。

  嘶喇~

  一聲裂帛聲響起,背後一人的袖子被楊喜給劃破了,若不是他反應夠快經驗夠豐富,這條胳膊,就被楊喜當窗戶似的給捅了個眼兒了。

  楊喜立刻躍開幾步,借著月光看向身後那個不高的略顯瘦削的身影,不是那位劉四兒兄弟們的師父麼。

  其實楊喜就是稍微有那麼點兒感覺,倒也並沒有確定後面有人,試探著忽然來了那麼一下子,沒想到卻矇對了。

  不過她可是一點兒不輕鬆,這人靠近了,自己居然沒法發現,太詭異了,太..比自己能高明點兒?心裡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全神戒備。

  宇文慧也十分驚訝,沒想到,這小賊還真有兩下子,自己這歛息潛蹤的功夫,真沒遇上過幾個對手,這小傢伙倒是不能小覷。

  想到這哩,老頭兒沉聲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從公主府跑出來,當我們都是死人啊,你若是沒個好說辭,今天就跟我走一趟吧。

  呀,口氣還挺硬,楊喜看出來了,這老頭兒也沒認出自己來,這倒是不錯,索性粗著嗓子:“小老頭兒,我就不跟你走,有本事抓住我算你能耐,嘎嘎。

  最後一個嘎子還沒落地,楊喜撒腿就跑,一路躥房越脊,跟宇文慧一前一後,百米賽跑似的,在居民區就折騰開了。

  楊喜的心思,繞著楊府的位置,跑幾圈,爭取把小老頭甩掉,瞅機會回家,不然跑遠了迷路了還是個麻煩事兒。

  可沒想到小老頭奸詐狡猾的很,加上對京城環境也熟悉,楊喜幾次眼看要擺脫了這尾巴,愣是又被他從斜刺裡給追上了,十分的憋氣。

  這樣下去可不行,楊喜急了,額頭上也冒了汗了,心裡暗罵,這臭老頭兒,沒有五十也有六十了吧,還跑這麼快,你平時補鈣沒有,老年人容易缺鈣,你跑這麼快,摔著可容易骨折!

  抹了一把汗,抬頭忽然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個人影在晃動..慢著,是兩條人影兒在晃動。

  楊喜二話不說追了上去,如果她對帥鍋的敏銳嗅覺沒出問題的話,此兩人,應該是那神奇的菊花桃花兄弟二人組!

  這兩人太神奇了,這才進去牢裡幾天,居然又出來了,被保釋了?

  楊喜也顧不得抱怨老天爺不懲罰壞人了,一邊跑一邊離著老遠就喊:“久聞菊花桃花兩位大哥的大名,兄弟久仰久仰啊,小弟是同行,採花賊是也!兄弟綽號楊花,兩位大哥快幫幫忙打發了後面這小老頭兒吧,拜託,事成之後必有重謝,啊不,有酬謝!

  咱也不能空口說白話,楊喜從懷裡摸出了兩粒銀珠子,隨手扔給了小桃花,然後咻地一下從兩人身邊跑過去了。

  “這是預付定金,事成之後到城西桃花寺找小弟,先走一步,下次‘採花’帶著小弟啊,後會有期。”

  楊喜採花兩字咬得特別重,果然,後面緊追不放嫉惡如仇的宇文慧聽了,二話不說,兩個鐵蛋子扔向菊花桃花兄弟,轉眼三人打了起來。

  楊喜可沒敢看熱鬧,剛剛把上次從菊花那裡繳獲的銀彈子給了桃花兩粒,倒也不用花自己的錢,不心疼,趕緊的回家吧,再不抓緊時間,天都快亮了,夫人可都起床練功了。

  等她回到了大夫人的院子,剛剛進門脫了衣服躺下,院子大夫人房間就有了動靜,伺候的丫頭出來打熱水去了。

  楊喜長出了一口氣,這一晚上的,可真折騰,下次去看悟空,可千萬別順路去公主府了,好歹今天收穫不錯,等下午尋個機會,把那兩瓶酒給昌叔送去吧,這可是她冒著被狗咬的危險弄來的,小寶啊,為了你這寶驢,姑娘我可是煞費了苦心了啊。

  楊喜瞇瞪了不到一個小時,也起床了,沒睡夠,不過沒問題,打算早上陪二公子小惡霸去上文化課去,她可以趁機打瞌睡補覺。而且七夫人也特別領她的情,楊喜去了,小惡霸是沒的搗蛋了,被逼無奈不敢溜號,不然楊喜睡覺之餘發現了,一條小樹枝下去,招呼到小惡霸屁股上,小傢伙就是一哆嗦,當時挺疼,回家一點兒痕跡也沒有,神奇的緊。



  只要楊喜想偷懶或者無聊,就陪小惡霸上課去,下午也一樣,反正小惡霸不是她對手,隨便拿個什麼東西,陪他玩一會兒,也是挺有意思的。

  當時,小惡霸最怕的卻不是楊喜,而是楊排風,某天下午練功場上練武,楊排風一條打棍子,雖然沒什麼章法,卻抽的楊大公子和二公子如秋風裡的落葉一般,直接掃出了演武場。

  沒別的,楊排風天生力氣大,年齡也長足了,比之楊氏兄弟,強了不止一等,人又很是嗜好體育精神,絕不帶中途退場的,愣是把兩兄弟逼得徹底遁走,她追不上了才算完事。

  並且會很是意猶未盡的看了看眾人,看的大家都搖頭,她才悻悻地退場。

  大夫人和老太君都讚嘆:“天生虎將!”

  楊喜心底嘀咕:“天生虎妞!”

  反正自從打過一次之後,再也沒人敢挑戰楊排風了,人家雖然沒有正式跟誰學過多少招式,但是看了幾年夫人們練功,已經有打遍楊府小輩兒無敵手的架勢了。

  所以眾人退而求其次,把那股不服氣的勁頭,都用到了楊喜身上。

  別看楊喜曾經打敗了小惡霸楊墨菊她們,甚至青婆婆也是較量過的,但是不知道是大家看她長的不夠氣勢,還是她不夠壓場面的緣故,每個人看她都有點兒心癢癢的,想挑釁一下試試手。

  楊喜也看出來了。

  心情不那麼嗨的時候,倒是願意去練武場跟大家鬧騰一番,心情好了跟楊秋菊墨菊她們一起做做女紅玩玩女孩子的遊戲,還是很愜意的,誰稀得去塵灰泡土的掄槍弄棒啊。

  反正現在楊喜已經想好了解決練功的問題,那就是隔三差五的去相國寺轉轉,隔七差八的去趟公主府酒窖,偶爾還能實戰一番,比乾巴巴自己在那裡練習效果好多了。

  人的潛力,不在有壓力的情況下,如何能爆發啊,比如,自己打不過那七弟他師父那老頭兒,可以借一下別人的力量啊,像菊花兄弟那種壞蛋,楊喜十分得意,咱這叫四兩撥千金,哈哈。

  不過今天不知怎麼,估計也是平時大家對楊喜歪門邪道贏了他們,或者作弄他們的怨氣積攢到一定程度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要在沉默中滅亡。

  先是楊宗英下課了,熱情洋溢拉帶拽地把楊喜拉去七夫人的院子裡吃午飯,楊喜無奈,打發了人回去告訴了大夫人一聲兒,免得他乾娘等她吃飯,然後去了七夫人院子。

  要說大夫人對楊喜,真是比親閨女還要上心,吃穿用度甚至飲食起居,都親自關照甚至查看,也就是晚上一眼沒照看到,讓楊喜給跑出去惹事兒去了,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七夫人幾天沒看見楊喜,見她來了眉開眼笑,顯然,楊喜發現七夫人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會來,讓楊喜看著小惡霸一陣狐疑,這廝不是說他娘如何如何想她,十分的期待自己過去吃頓飯麼,這是怎麼說的?

  不過楊喜也沒表現出來,大不了是小惡霸的惡作劇罷了,沒啥,她一個大人,身懷絕世之武功,還怕了這小屁孩兒不成。

  想到絕世武功,楊喜有想到了那菊花桃花兄弟,那可真是一對打不死的小強,得跟七弟他們說一聲兒,有個防備,這倆壞種沒準兒什麼時候又跑去公主府鬧騰,或者跑去哪裡禍害人家大姑娘小媳婦的,怎麼得讓開封府把兩人逮去看住了啊,或者下次抓住,直接咔嚓了算了,省得再詐屍。

  楊喜滿面微笑的吃完午飯,帶著小惡霸辭別了七夫人,直接去了大夫人處。

  結果讓她感覺很不對頭的是,今天人來的真齊全啊。

  楊琪楊英楊秋菊楊墨菊楊霜菊,甚至楊宗保還有她姐姐楊排風,都在大夫人院子裡說話,一個個的,居然都是謹慎利落的劍袖騎裝,男子也就罷了,就是女孩子們,也都是一副武生打扮,身子都穿了皮甲。

  楊喜感覺這氣氛很不對勁兒,拉住年紀比較小也比較沒有心眼兒的楊霜菊偷偷問道:“告訴三姐,今天這是有什麼活動啊,怎麼大家都穿的這麼正式,誰成親?”

  哪知楊霜菊別看年紀小,卻也不傻,一撇嘴:“大家不讓告訴你,其實我也不清楚,我還想知道怎麼回事兒呢,哼,有什麼事情不讓我知道,等我待會兒非去告訴奶奶不可,她們都欺負人!”

  楊喜直點頭:“對,欺負人,真欺負人,欺負小孩兒,我們走,不跟他們玩兒!”

  楊喜直覺,這陣仗,不像好事兒,總覺得一隻耳朵今天直發熱,難道是誰背後說她?或者背後算計她?

  所以攛掇著楊霜菊,咱不裡他們,讓他們沒咒唸,拉著楊霜菊就走。

  果然不出楊喜所料,她們剛要出門,楊墨菊和楊秋菊呼啦一下跑了過來,兩人雙雙把人攔住,臉上笑的有些不自然:“三姐姐要去哪裡啊?哦,還有霜菊啊,我們一起待會而去校場吧,今天說好要一起練練馬上功夫的,是吧三姐姐,我昨天吃晚飯的時候都跟你說好了的,你同意了啊,不帶反悔的!”

  楊霜菊也一個勁兒點頭:“對對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許畏戰臨陣退縮。



  楊喜一轉眼兒明白了,原來這是要集體暴動,暴動的對象貌似就是自己啊,可自己咋得罪了她們兩個..不對,是她們一群呢?

  楊喜抬頭一看大家,果然一個個都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笑得十分詭異,貌似貓看老鼠的眼神兒,那隻老鼠,就是楊喜。

  楊喜脾氣也上來了,把她當小老鼠了是吧,好啊,她還真就不信了,這麼多人,偏偏找她當老鼠,看來這些日子一個個閒的鬧心,心癢癢皮癢癢都想找點兒不自在了。

  楊喜看著大家,忽然笑了:“誰說話不算數了,算,俺楊三姐〈感覺著名字這麼耳熟涅?〉從來說一不二頂天立地一諾千金上馬殺敵下馬殺雞,走走走,這就走!

  大家一副如釋重負的都鬆了口氣,貌似很怕楊喜不樂意去的樣子,魚貫而出。

  剛剛走到院子哩,楊喜忽然道:“你們先去啊,我換身兒衣服,弄套盔甲穿上,你們先去先去,我去找娘借身盔甲,待會去校場一定殺的你們連滾帶爬找不到東西南北,你們先去先去。”

  說完直接跑進他乾娘的屋子去了,心眼兒比較多的楊秋菊忙示意楊墨菊跟上。

  楊墨菊跟尾巴似的,忙也跟進去屋子裡了,結果轉眼就出來了,哭喪著臉:“姑姑,臭丫頭跑了,嗚~~”

  楊喜在屋子後面仰天長笑:“哈哈,小樣兒的,跟我鬥,再穿越一回再說吧,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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