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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江微雨]燒火丫鬟喜洋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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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 20:46:36
第三百四十一章 詭異的老嫗

  楊喜縱有百般狡計,怎奈何確實現在實力不如人,想逃跑也是希望渺茫。
  沒奈何,這熊銀山可是個更不在乎別人看法的主兒,都把人嚇跑了。這邊城野地的,雖然民風彪悍,可管閒事的人,貌似也不多,所以最後只得戀戀不捨還四處張望著,跟熊銀山還有花蝴蝶走了。
  一邊被兩人夾在中間向街道一頭走去,一邊還得應付花蝴蝶的騷擾,這女人對楊喜可是怨念頗深,想當初楊喜可是活生生把她最中意的一個小郎君給弄成女的了。現在看楊喜,目光不善都是往重點部位招呼,故意的滿是鄙視。
  彷彿楊喜要胸沒胸要臀沒臀,腰比水桶貌賽無鹽……醜的不該出來見人似的,看得楊喜肚裡直冒火,斜著眼睛看了花蝴蝶一眼:「唉,老女人,上次跟你說好好保養皮膚和身材的事兒,記得去實踐了木有,出來怎麼不戴帽子,瞧這皮膚,曬的跟黑炭似的嘖嘖嘖……」
  花蝴蝶現在心情愉悅,媚笑道:「呵呵呵,小丫頭你皮膚好,待會兒老娘把你皮剝下來貼我身上,到時候老娘自然年輕了,你也不用太得意啊呵呵呵……」
  楊喜一陣惡寒,原來畫皮就是這麼來的,還是要畫她的皮,媽媽的,太嚇人了,這次要是脫險,一定把這女人賣最最最低等的窯子裡,絕不帶客氣地!
  哪怕不給錢倒貼銀子!
  瞥了一眼昂首闊步的熊銀山胖頭陀,還有這廝,將來一定要想法把他兩條腿都廢了。六哥當初只廢了他一條腿,看來力度還是不夠,這傢伙居然跟壁虎的尾巴似的,斷了又重長起來了,速度還挺快,豈有此理,壞人為什麼都這麼禁折騰涅?
  而她只是被一隻鳥毛箭射了一下,居然就掉了不少功力,真沒地兒說理去!
  難道是她還不夠壞?
  其實楊喜也是被熊銀山的胖乎乎一坨的外表蒙騙了,他當初小腿被羅通削斷了,受傷也是相當不輕,雖然醫治還算及時,但是傷元氣是必然的了。至今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是會發現他有些不良於行,不然怎麼會把羅通和楊喜從心底裡恨上了呢,一直打算追去京城報復,這可是要冒生命危險的。
  楊喜十分沮喪地被帶走了,若說還有什麼值得慶幸的,就是雖然投降了,但是到底沒有受傷,多少保存了實力。
  不過說實在的,若不是楊喜在保州的時候把身上的迷藥麻藥什麼的都用光了,現在說什麼也不至於如此被動就是了。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大約一刻鐘以後,羅通臉色冰冷地回來了,結果人去桌空,找到那炸果子的店家一打聽,臉色簡直算是鐵青了,一聽夥計的描述他就知道不妙,楊喜遇上仇家了!
  剛剛羅通追著那兩條感覺有些眼熟的身影追了一陣子,終於在四通八達的小巷子裡跟丟了目標,說實話,雖然覺得這兩條人影略有些眼熟,倒也沒有想到熊銀山或者桃花菊花他們身上去,畢竟以這師徒三人當時的傷勢來說,沒有個一年半載的,休想復原。即便復原,應該也跟廢人差不多,斷不至於活蹦亂跳來搗鬼就是了。
  他就忘了,他自己當初那麼重的傷,自從楊喜找到神醫給他醫治以後,沒幾天不也活蹦亂跳的了麼!
  直到把人跟丟了,羅通心底裡才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忙折回來找楊喜,可惜人影兒皆無,想到楊喜現在的身手,羅通真想掐死自己算了。
  當即打聽了夥計熊銀山的去向,羅通二話不說追了出去,他總覺得,憑楊喜的性格,不會這麼乖乖就範,弄不好還會留下什麼痕跡方便他尋來也說不定。
  結果他還真是高估楊喜了,出了這條街,就把人追丟了,路邊的小販根本就沒見過這三個人了!
  不用說,跟剛剛追人追到巷子裡差不多,應該也是隱藏起來了,羅通臉色蒼白,一想到菊花他們的行徑,心裡甭提都難受了,片刻也不敢耽擱,奔縣衙疾奔而去。
  身為皇子皇孫,緊急時刻,自有他可以調動地方勢力的辦法,何況羅通這種身份,比現在的皇子們說話有份量多了。
  這麼多年除非是他不想動,真有需要的時候,還是有能力和辦法動用一些官府力量辦事的。
  羅通進去府衙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立刻有值班的捕快召集人手如飛本本城各個黑窩點兒而去,大家都一個目的,尋找一個胖頭陀!
  羅通也沒敢坐等,別人等得起,他可等不起,當即離開府衙,奔###人追丟了那片巷子而去。
  他總覺得此處最為可疑,熊銀山帶著楊喜,應該也是奔這個方向來了,十有八九,此地有什麼貓膩,不然也不至於在距離巷子不遠的街道盡頭消失了蹤跡。
  此處明顯是一處貧民區,巷子縱橫交錯,亂七八糟的雜物眾多堆滿了不少角落甚至過道不說,房屋牆壁也高矮破舊不等,甚至誰家小兒啼哭誰家漢子罵女人了,都清晰可聞聲聲入耳。
  因為剛剛入夜,更有那小販進進出出,明顯很多此地人以販賣一些小吃或者湯水為生。
  羅通拉住一個提著二陳湯的小販,麻利地塞給他一小塊銀子,壓低了聲音:「這位小哥,跟你打聽個事兒……」
  但凡走過必留痕跡,羅通還真不信那頭陀帶著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連著打聽了四個小販,估計是精誠所至,終於有個賣包子的小販提供了一條有用的線索。
  羅通當即向著小販指示的方位掠了過去,拐過一條矮牆,迎面便是三間還算齊整大門緊閉的三家宅院,雖然房子甚至院牆跟周圍的環境還算搭調,但是卻沒有那麼破舊,封閉性相當吧不錯了,最起碼羅通在外面看不清甚至聽不見裡面的任何動靜兒。
  看了看大門上比較隱蔽的標誌,羅通心裡有了數,同時對熊銀山把楊喜逮到這種地方,心底裡生出了殺機。
  第五個小販,在主動張口多要了一些銀子後,給羅通提供了更多的信息,就是,這三戶人家,其實是一家暗娼寮子,敲哪扇門敲幾下,都是有說頭的,若是亂敲了,裡面的人當即會覺醒。
  羅通看了看三扇門,不用小販說,他也發現了一些不同,尤其讓他眼睛一亮的是,一扇門柱子旁不起眼的角落裡,隱隱有個小東西……撿起來一看,赫然是楊喜頭上一直極小的一端簡單一朵銀蓮花的小釵子。
  因為此釵子極小且楊喜頭上不止一支,所以即便沒了一兩支,也不會太顯眼就是了。
  也不知道楊喜路上是不是也丟了一些,弄不好被人揀去也說不定。
  羅通當即不再猶豫,抬手在左邊的門上敲了五下,三輕三重,連著敲了三次,終於裡面有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啊?」
  「買衣裳料子的。」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一個老嫗有些詭異地從門縫裡往外看了看,見是一個年輕的公子,木然地道:「公子找錯地方了。」
  「是西城的張胖子介紹來的。」
  老嫗陰森的臉色終於轉晴:「哦,那請進來吧。」
  這就是羅通用一小袋金葉子換來的接頭暗號,至少目前為止還是####。
  羅通隨著老嫗進入一間不大的院子,倒還整齊,然後穿堂進入後面的中堂,提著燈籠的老嫗拍了拍手掌,回身對羅通還算溫和地道:「公子請稍坐,先喝盞香茶潤潤喉吧。」
  立刻兩個俏麗的小丫鬟捧著茶水點心魚貫而出,模樣做派,竟如豪門一般規矩井然。
  茶,羅通是斷然不敢喝的,冷著臉開門見山:「可有一位胖頭陀帶著兩個女子前來這裡,說!」
  冷氣森森的寶劍已經架到了老嫗的脖子上,兩名小丫頭更是媽呀一聲尖叫,扔了茶具扭頭就想後堂跑去。
  老嫗到底是年老成精,竟然面不改色地看了看脖子上的寶劍嘿嘿冷笑:「沒用的東西,就這麼點兒膽子,看來還欠調教啊,丟盡了我菊花堂的臉子!讓公子見笑了呵,不知老身有何伺候不周讓公子如此大動肝火啊?」
  羅通的寶劍微動,一縷血絲從老嫗脖頸上流了下來,瞇著眼睛盯著這老嫗:「我只問你,熊銀山,在那間房?」
  一看這老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羅通大感頭痛的同時也知道,今天恐怕是不能善了了。不管說不說,這老嫗的下場都差不多,這院子到這老嫗,都透著一股邪性勁兒,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善地。
  暗娼寮子,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這麼神神秘秘的,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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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 20:46:54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三朵花反目了

  羅通此時心急火燎,若是別的地方楊喜進去了,他好歹還能心裡有些譜兒,憑楊喜的聰明勁兒,怎麼也能糊弄一陣子不是。
  可這種齷齪地方,別說楊喜伶俐不伶俐了,就是想想她被人捉到這種地方來哪怕站一腳,都夠他上火的了。
  別看楊喜有時候挺沒形象貌似粗魯猥瑣,在羅大官人心裡,還是粉村街粉村街滴(楊喜:俺本來就村街,誰說俺不純俺跟誰急!)。
  忽然之間,羅大官人心目中,楊喜貌似一個弱不禁風的弱女子,被惡霸搶去了,呆一日就危險一日啊!
  此時看著眼前滿臉肌膚如橘皮偏偏還抹著厚厚一層粉的老嫗,羅六郎頓時惡向膽邊生,也不管什麼老太太不老太太的,抬手就是一手刀,向老嫗的脖頸砍了下去。
  哪知這老嫗果然不一般,一待羅通的寶劍離了她的脖子,掌風一起,頓時一個老太太打滾兒,滾了出去,這懶驢打滾兒的身法,一點兒不比楊喜的慢多少!
  羅通自從進入這個院子就沒把任何人當好人看待,看這老嫗的的身手,一點兒也不吃驚,如影隨形一劍就奔老嫗後心而去。
  叮叮!
  剛剛觸及老嫗的背心,兩隻飛鏢從後堂疾速飛了出來,正中羅通的寶劍。可惜此人低估了羅通的力道,只是把寶劍打歪了些許,寶劍仍然從老嫗的肋下挑了開去,老嫗一聲尖叫捂著腰部竄到了從後堂出來的四個大漢的身後。
  這速度和聲音,倒不像是老太太,說是老妖精倒還差不多。
  當先一個一身黑衣勁裝的大漢邁步擋在羅通身前,一擺手中的大刀粗聲道:「唉,哪條道上的朋友,這裡是賴四爺的地方,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這位公子分說清楚,不要有什麼誤會才是。」
  羅通看了看,這人雖然長的挺粗,倒是個心細的,沒有上來就動刀子。
  不過羅六郎此時哪管那麼多,冷笑:「哼,本公子不管什麼賴四賴五的,馬上把熊銀山帶來的女孩子交出來便算了,本公子既往不咎。若不然,少不得要本公子親自動手了!馬上叫你們管事的來說話!」
  羅通倒是很想不管不顧的衝進去,可一想到上次在林陽城外破廟裡,熊銀山想用楊喜要挾他未遂的事兒來,不由得有些顧忌。
  現在的熊銀山可比上次瘋狂多了,好歹上次雙方還算不得有什麼深仇大恨你死我活的。
  那領頭的漢子雖然看出來羅通功夫不弱,不過並未放在心上,打量羅通幾眼,怎麼看也就一白面書生罷了,就不信了,這小身板,渾身是鐵打得多少釘兒!
  「見我們管事也不是不行,還請這位公子先過去我們兄弟這關吧。」這大漢自然是知道熊銀山的,跟他們背後的老闆賴四爺,可是交情莫逆,豈是他們一幫手下能做主說三道四的。
  再說,熊銀山那人,除了有兩個不太著調的徒弟,人還是挺仗義的,這兩天指點了他們不少功夫。
  羅通一聽,當即不再廢話,運劍如風,當即挽起四朵劍花,迅捷無比地賞了四個大漢每人一朵。
  羅通可是打著速戰速決的心思,出手既是全力以赴,一點兒餘力沒留,根本沒打算在此地耽誤時間。
  所以這四個人,雖然也早有戒備,清一色的鬼頭大刀橫在胸前,仍然擋不住羅通的一劍,幾乎同時的,四聲慘叫清晰無比地響徹夜空十分的瘆人,一時之間四週一片寂靜,連昆蟲都不叫喚了。
  別說周圍街坊的人都聽見了,就是在第三進院子廂房角落裡的一處小房間裡的楊喜,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本來楊喜跟熊銀山走,就很不甘心,一路上雖然拖延,可是愣是沒有盼來羅大官人,甭提多沮喪了。
  平時自己渾身亂七八糟的藥物的時候,貌似每次羅大官人都能及時出現並且英勇地做替身,如今好了,自己落難了,這傢伙也不見了。
  看來老天爺說的真對,什麼時候最能指望的還是自己啊,方便快###。
  當然,為了給自己準備一手能夠絕處逢生的底牌,楊喜也沒忘記忽悠熊銀山和花蝴蝶:「唉,你們這幫損人啊,想本女俠若不是遇見韃子高手受了傷,何至於虎落平陽被犬欺啊!若不是本女俠現在跟個普通人差不多,不說拿下你們倆鳥人,就是逃跑想天下,也沒幾個人能追上本女俠啊,是不是啊熊頭陀花娘子?」
  這兩人倒是一直很戒備楊喜,也知道楊喜功夫不俗,見她一直沒有逃跑的舉動,確實有些懷疑,如今聽了,倒是覺得頗為合情合理。
  不然,沒人願意被仇家活捉吧?
  花蝴蝶心眼兒多###著楊喜倒霉,她倒是很開心,笑嘻嘻地摸了摸楊喜##的頭髮:「嘿嘿,小丫頭,待會兒你這頭長髮先給老娘吧,老娘的頭髮被你個臭丫頭禍害了,該賠給我啊。至於你的功夫麼……一點兒沒有老娘是不信的,不過顯然大不如前倒是真的了,不然你這丫頭,會這麼乖才真有鬼了呵呵呵……」
  楊喜無可奈何地點頭:「花娘子慧眼如炬啊,確實是這麼回事兒。不然憑你們兩隻,能捉住本女俠,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唉,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活該我倒霉。」
  說完楊喜倒是沒忘記神色十分的沮喪加蔫頭耷腦。此時是示弱的時候,你還活蹦亂跳的,不是自己找收拾麼。熊銀山尚可,貌似壞水兒不多,這花蝴蝶什麼迷藥春藥壯陽藥的,估計絕對少不了,楊喜可是就怕這個。
  就這樣兒,楊喜跟著兩人到了這家寮子裡,被關進一間嚴實的小屋。
  本來花蝴蝶對楊喜的頭髮一直惦記著,熊銀山倒是不管,只道:「要活的,留給我徒兒們當媳婦也成,弄死了繞不了你!更不許給弄丑了!」熊銀山可沒忘記花蝴蝶要割楊喜的頭髮為己用的話。
  楊喜囧囧。
  說實話,若不是兩方確實有些過節,熊銀山看楊喜這小丫頭還是很順眼的,讓他兩個奸猾好色的徒弟屢次吃癟,可不容易。自打上次在林陽縣捉楊喜的時候就打了給菊花娶媳婦的心思,總覺得楊喜應該能管住燕風,好歹這個徒弟也能走走正路。
  可憐天下師父心,遇上菊花桃花這等不肖徒弟,也是合該倒霉。
  花蝴蝶當即垮了臉,這什麼都不讓動,她還怎麼折磨這死丫頭啊!她的仇還怎麼報?
  花蝴蝶正跟楊喜在房裡大眼瞪小眼地運氣,在考慮是先打楊喜幾巴掌出出氣呢,還是先脫光這丫頭好好奚落奚落她呢,還是……
  花蝴蝶正攪合著一肚子的壞水兒,楊喜也正轉著眼珠兒考慮,是不是把花蝴蝶拿下剝光了打幾巴掌出出氣然後立刻逃跑(兩人也算有默契了-_-||),房門忽然開了,兩個小和尚爭先恐後的擠了進來。
  之所以說是和尚,是因為一身土黃色的僧袍,之所以說其實不是和尚,兩人一擠,頓時把頭上的僧帽給擠掉了,立刻露出裡面的髮髻來。
  此倆偽和尚,不正是那菊花桃花兩朵花麼!
  此時兩人一臉的興奮(叫個人也得興奮,終於貌似要揚眉吐氣了啊),爭先恐後地進了屋,一臉紅光地搓著手四隻賊眼盯著楊喜,尤其是燕風,簡直樂開了花兒:「呵呵呵,小娘子,這回我看你往哪兒跑,你不是挺厲害的麼?你不是很有力氣麼?你不是還有不少破迷藥麼(燕風一直對楊喜那讓他打噴嚏卻不昏迷的迷藥耿耿於懷,一般玩意兒,至於讓他在橋底下藏的好好的現身了麼!)?還有什麼,都使出來讓哥哥們瞧瞧啊哈哈呵……」
  這丫很得意,小桃花燕飛更得意,當初在桃花寺的時候,他可沒少受楊喜的罪,想起來都覺得委屈,這女子的手腳,咋就這麼重呢?
  楊喜看著倆白癡加花癡,簡直沒把兩人鄙視到地球另一側去,臉上卻怯怯地一副小女子的害怕樣兒:「你們要幹什麼?剛剛花姐姐可說了,你們倆就是個銀樣蠟槍頭,在床上你們倆不是花姐姐一個人對手,中看不中用,花姐姐還說……」
  兩朵花愕然,然後齊齊扭頭看向邊上的花蝴蝶,怒了:「你個蕩婦,多少男人也被你吸乾了,還好意思說我們兄弟,死在你手裡的男人還少麼!也就是我們兄弟的能耐見慣風月你奈何不了我們,若是一些個雛兒,哪個不是被你折磨的……」
  「你們兩個蠢貨,我花蝴蝶是那種背後說人的人麼,尤其是說男人……」花蝴蝶當即沒被一邊怯生生看好戲的楊喜氣死,更生氣的是,這燕氏兄弟還真就上當了!
  「你當然是,在我們兄弟面前少說了,這回輪到說我們了,你個賤貨,不知廉恥的婊子……」採花賊最怕被人懷疑不專業啊,貌似一般專業人士都有這毛病。
  一時之間,兩方淫詞穢語地對罵上了,顯然有些由愛生恨反目成仇的意思了。
  楊喜躲一邊角落裡咬著手帕,肚裡差點兒笑抽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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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 20:47:15
第三百四十三章 綁匪楊女俠

  其實男人被懷疑某些原始能力,本來就容易引起奮起反抗的敵視,更不用說倆年輕的採花賊了。
  更何況,花蝴蝶當初可是當著兩人的面,很不給兩人面子地勾搭男裝的楊喜來著,明顯對兩人有些不滿啊。
  而此時楊喜又是處於絕對的弱勢,若平時腳踢兩朵花拳打花蝴蝶的時候,這麼說還真不管用,現在麼……弱者的「無心」聲音,還是很容易讓人相信的。
  尤其當初男裝的楊喜可是把花蝴蝶迷的五迷三道的,倆朵花還真不敢保證這花蝴蝶會不會男女通吃,對楊喜賊心不死又想勾搭楊喜了。
  所以兩人對花蝴蝶的怨懟,也是可想而知了。
  但是光吵架,也不會少塊肉啊,楊喜偷著樂了一陣子,就沒了興致,琢磨著最好讓三人打起來才是正經!
  這三個傢伙,罵得倒是唾沫星子橫飛興致盎然,就是動口不動手,楊喜看得都替他們著急,墨跡什麼啊,拳頭說話多爽快啊。
  楊喜一著急,又加了一把火,大聲地囁嚅:「花姐姐你趕緊放倒他們倆帶我走啊,我可答應你介紹我哥哥給你了,用迷藥啊,弄昏迷他們兩個我們趁機……」
  桃花經過提醒立刻伸手進入懷裡掏東西,菊花也伸手入懷……花蝴蝶傻眼,扭頭怒瞪楊喜咬牙切齒:「臭丫頭老娘先宰了了你!」
  楊喜小生怕怕地:「哎呀,惱羞成怒了啊,不帶這樣兒不守信用的,救命啊……」
  可惜,貌似因為菊花兩兄弟進來了,外面的看守很有默契地對楊喜半真半假的呼救置若罔聞,跟沒聽見似的。
  桃花的藥粉撒過來了,菊花的也撒過來了,楊喜嚇的忙屏住呼吸順手用手帕摀住口鼻,瞪著眼前被她氣瘋了的花蝴蝶,跟看白癡一般無二。
  花蝴蝶一聞到空氣中的異味兒就醒過神兒了,忙伸手掏出一粒藥丸含到嘴裡,想罵人,卻不敢罵了,看看菊花兄弟又瞅瞅楊喜,一跺腳,哼了一聲兒扭身就跑出去了,貌似很委屈-_-|||
  現在,房間裡剩三人了,楊喜捂著嘴巴鼻子,兩朵花兒貌似對自己施放的「毒氣」已經事先做了預防,倒是不太在乎。
  但是顯然地,兩人默契還有待磨練,貌似施放的不是一種毒氣,很快菊花就覺得有些眼花了,桃花覺得渾身燥熱熱血沸騰的了。
  還是菊花經驗比較豐富,扭頭問桃花:「兄弟你剛剛用的什麼藥?」
  桃花扯著衣物回道:「難道不是迷藥麼大哥……難道你用的是春藥?」
  桃花想到這種可能性,猛然停止扯衣服睜大了桃花眼看向他菊花###。
  菊花兩眼迷離地成風車狀點點頭,然後……噗通!倒地不起。
  桃花一時傻眼,楊喜若不是不方便張嘴,早把大牙樂掉了,這倆傢伙,忒……蠢的可愛了!她現在算是知道當初羅大官人如何處置兩人了,原來敲了這倆傢伙的腦殼,讓兩人變弱智了啊,高!-_-|||
  現在,還剩桃花一個了,正臉色越來越紅潤,呼吸越來越沉重,意識越來越不受控制地盯著,房間裡唯一的異性,楊喜楊女俠。
  楊喜倒是不怕一個沒腦子完全被本能控制的傢伙,更何況好歹還有一些功夫和一身力氣在身,就是打起來也能頂一陣子的。
  但是楊喜現在可不想打草驚蛇,有老頭陀熊銀山坐鎮,她還是等羅大官人來英雄救美吧。
  所以,楊喜想也不想小刀在手,一個溜兒滾兒滾過去削了已經有些獸性大發撲上來的桃花一刀。
  啊……
  桃花倒是很給面子地叫了一聲,因為楊喜只削了他小腿上的皮肉,以小刀的鋒利,只是一瞬間有些疼痛,倒不是不能忍受的。
  所以,桃花的叫聲很講究,痛苦中透著點兒淫蕩,卻又十分的含蓄,一般心思比較正的人還真聽不出來,但是這院子裡,還真就缺少好人,所以無一例外的給曲解了。
  守衛更是互相對視一眼笑了笑,一切盡在不言中吧。
  桃花兀自不覺得腿上正血流如注,反身又來捉楊喜,也不知道菊花給用的那種藥物,現在桃花的眼睛都紅了,呼畢呼哧直喘,跟野獸無異。
  楊喜只顧地上滾,倒是沒注意所以也沒感覺如何可怕,滾回來迎著桃花又給這傢伙另一各腿來了一道口子,十分的輕快。
  以小餐刀的釬利無匹,割肉實在有些殺雞用牛刀大材小用了。
  啊哦……
  貌似桃花有些過度亢奮了,對這種刺激有些免疫,這回一聲喊叫,還不如剛剛來的像點兒樣子,剛剛那是三分淫蕩,現在飆升到七分了。
  別說門外的守衛一個個眼冒賊光想入非非了,就是楊喜也渾身雞皮的受不了了,這樣兒下去,她得被桃花雷死!
  但是原本她就沒想要桃花的小命兒,所以眼看著躺地上裝死豬的菊花近在咫尺,揮動小餐刀劃開菊花衣物的同時,另一隻手順便快速地拿起兩瓶不同的迷藥,捏碎就向撲上來的桃花撒去,自己則趁機滾到角落裡麻利地起身。
  對這兩兄弟的裝備,楊喜比任何人都熟悉,好幾次缺乏彈藥了,都是多虧捉了這倆傢伙補充的,所以哪個瓶瓶罐罐的裝什麼藥,她清楚的很。
  雖然剛剛桃花對迷藥免疫了,但是這回楊喜用了兩種,劑量也加大了,她就不信桃花對兩種都免疫。
  其實也不是什麼免疫,這倆傢伙有一種最普通的迷藥,一般嘴裡含著一種醒腦的香料,就不會被迷昏了。
  而楊喜這回扔出去的,顯然不是什麼普通的藥物了。
  果然,桃花剛撲到楊喜跟前,在楊喜眨巴著亮晶晶的小眼睛的注視下,搖晃子搖晃,又搖晃了搖晃,甩甩頭,又搖晃了搖晃……
  沒把楊喜氣死,你說你迷糊就迷糊,乾脆坐下或者躺下休息休息算了,怎麼搖晃起來沒完了啊?
  看來自己得幫幫這傢伙了,楊喜伸出雙手張開五指,在桃花眼前開始顫抖著快速地畫圈圈兒,嘴裡還不停滴嘟囔:「倒下倒下倒下倒下困了困了困了嗡嗡嗡嗡嗡……」
  估計一方面是楊喜的蒼蠅大法和菊花的特效迷藥起了作用,沒幾下子,桃花終於轟然倒地。
  「你們幹什麼,哎呦,救命啊……」
  楊喜停止嗡嗡,改變配音台詞,開始扮演受迫害的弱女子了-_-|||。
  於是,楊喜一邊把桃花和菊花身上的東西搜刮了個乾淨,一邊把這倆兄弟臉對臉捆到了一起,然後老神在在地坐下來,隔一會兒來一句:「……救命啊……」
  估計她喊的有些心不誠,或者不夠歇斯底里,反正氣場不夠強大就是了,羅通在前院愣是沒聽見,當然院子確實也不小就是了。
  反而是楊喜,喊了不知道第幾聲救命,乾淨嗓子都有些干了,正尋摸著有沒有茶水什麼的,忽然聽見幾聲有些淒厲的慘叫。
  楊喜當即就認定,羅六來了,那是一定的。
  楊喜本想立刻就出去,但是瞥見地上的睡的跟死豬似的兄弟倆,慢著,貌似這倆傢伙也是有些用處的,想了想,楊喜把捆兩人的汗巾等帶著鬆開了,重新綁好。
  這回不是臉對臉了,而是一個對著一個背部綁好,腿上沒有綁,只綁了上身,然後扯了一兩塊兩人的衣物團吧團吧撬開兩人的牙關都塞進兩人的嘴裡,用布條勒緊了不至於被吐出來。
  把兩人打扮完畢,楊喜來到房間一架的臉盆架子上,還行,裡面還有半盆清水,當即端起來潑到兩人頭上,又拿出娥眉刺隨手刺了幾個比較敏感的穴道。
  很快的,兩人幽幽轉醒了,最先醒來的是菊花,這傢伙只中了一種普通的迷藥,醒的倒是快些。
  不一刻桃花在楊喜娥眉刺強力刺激下,也醒過來了,兩人都有些茫然。
  沒等兩人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楊喜扔下兩個傢伙跑過去一腳踢開房門,撒把迷藥先,化學武器還是很好用的,省時省力環保低碳。
  然後沖外面攏著雙手成小喇叭狀兒大喊:「六哥,我在這裡,快來啊,我捉住倆壞蛋!熊銀山老匹夫你聽著,現在你徒弟在本俠女手裡,你若是敢輕舉妄動傷人,我先割下來你徒弟的一隻耳朵當樹葉撕了,然後是卸下一條胳膊,當火腿朵碎了餵狗讓你還原不上去,然後是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楊喜忽然有種感覺,原來當綁匪捉人質在手的感覺,還是很爽的,尤其還有外援的情況下。
  其實剛剛在房間裡鼓搗兩採花賊的時候,楊喜就豎著耳朵聽院子裡的動靜呢。
  羅通在前院的時候,除了那幾聲慘叫,她這裡倒是聽不見什麼動靜兒,很快羅通進入第二進院子,跟人打起來了,楊喜才能聽見一些隱約的兵器相交的聲音。
  現在,貌似應該就是在第二進院子和第三進院子之間的小花園子打著,羅六郎突進的速度還是粉快的,楊喜聽的雞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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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 20:47:32
第三百四十四章 兩朵花凋謝了

    話說熊銀山自從把楊喜『捉』回來後,正和他的一個朋友在旁邊一座大院子裡對坐飲酒,心情是非常的舒暢,彷彿憋了很久的一口悶氣,終於可以出了似的。
    就連菊花桃花兄弟跑回來,都是很豪爽地大手一揮慷他人之慨:「徒兒去吧,為師把那妖女捉回來了,你們兩個商量商量,給誰當媳婦合適。」
    兩朵花頓時樂的抓耳撓腮露出了猴相兒來,對視了一眼扭頭爭先恐後地跑向有看守把守著的廂房來了。
    這大約就是上桿子找倒霉了吧。
    結果熊銀山和賴四爺酒還沒喝上幾巡,就聽見手下來報說有人闖進來要找人,熊銀山一問來人的形貌,當即知道是羅通來了,啪地放下筷子:「哼,來得好,老夫正怕他不來呢,這回管叫他有來無回,定要一雪前恥!」
    站起身剛要拿他的武器,那幾乎碗口粗的禪杖,『綁匪』楊女俠就下贖金了,用他兩個徒弟身上的零碎威脅胖頭陀不要輕易傷害羅大官人!
    沒把熊銀山氣個昏迷不醒,瞪著眼睛直喘粗氣:「氣死我老人家了,嗷嗷……」
    一邊一直穩如泰山的那位賴四爺,一個五短身材的黑油亮的敦實漢子則嘿嘿冷笑:「我說老熊,不是兄弟說你,你是光長年歲不長心眼兒啊,咬人的狗不叫,我怎麼聽這女娃不像能幹出那等血腥之事的人呢?剛剛兄弟我也看過那小娘子了,可不像個混江湖的老辣貨色,憑兄弟我這雙閱人無數的利眼,斷不會看錯就是了,放心,你還是想想怎麼捉人並救徒弟吧,一時半會兒你徒弟不會有事兒。」
    熊銀山喘著粗氣,耳邊楊喜還在吆喝『贖金』,強壓著怒火看向黑油亮的賴四爺:「不是我信不過老賴你的眼光,這女娃,別看一副乖樣子,其實鬼的很,我倆徒弟屢次在她手裡吃過虧,還被她拾掇的挺慘。我幾次想捉她都給她溜掉了,滑溜的很。而且那姓羅的小子更是來歷不凡,一身功夫也是了得,不是我長他人的威風,單憑哥哥我一個人,還真奈何不了那姓羅的小子,今天若是想留下他們,說不得還得老弟你幫忙了。」
    黑油亮洒然而笑起身道:「老哥你這話就見外了,走,兄弟倒要見識見識這對男女。你放心,既然進了我這裡,他們就是插上翅膀也甭想出去了。」
    這黑油亮卻不見拿什麼兵器,只是操起邊上靠著桌角的,他那慣用的三尺來長锃亮的銅煙袋,隨手插到腰上,跟著熊銀山走了出去。
    楊喜喊了幾嗓子,見熊銀山沒有露頭,反而花園子那裡打鬥的更加激烈了,想也知道是羅大官人聽見她的喊聲著急了,加緊了攻勢。
    院子裡楊喜房門外的幾個守衛都給迷倒了,東倒西歪躺了一地,這次楊喜同時繳獲了桃花和菊花的家底,現在身價不同凡響,當然不會吝惜迷藥的份量下的足一些,幾個守衛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躺下了。
    所以楊喜一時不見熊銀山,自然也不會等這頭陀出來逮她,回身拎起兩朵花就往外走,趕緊的出去找羅大官人會合要緊。
    「站住,你個臭丫頭膽子倒是不小,放下我徒兒老夫沒準兒還能饒你一條小命兒!」
    楊喜把兩朵花擋在胸前,立場十分堅定地:「不放!想要你徒弟也簡單,等本女俠出了城再說,不然你要你徒弟的胳膊腿兒拿回去當念想也行,我這小刀鋒利的很。老胖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鬼主意,不就是想捉了我們嗎,告訴你,沒門兒!」
    說完楊喜想也不想就投出一小瓶不知道什麼藥,被熊銀山呼呼揮舞著禪杖,幾下子把藥粉蕩了個乾淨,失靈了。
    一直站著看戲的賴四爺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這女娃兒忒不識好歹,你認為憑你這三腳貓,今天能出去這個門?哦對了,你還有個相好的,別說一個,就是來十個,今天也都得留下。」
    黑油亮說完拍了拍手掌,頓時院牆四周出現十多條黑影兒,顯然人家這裡的防衛絕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楊喜還真不信了,熊銀山厲害她知道,她和羅大官人也不是吃素的,就是高手再不值錢,這院子裡牆頭上的傢伙,能有一個兩個厲害的就了不得了,這都是往高了估計,所以……迷藥春藥的,跟不要錢(本來也沒花錢來的)似的流水一般扔了出去。
    果然,別說一個熊銀山這種高手,就是十分之一個也沒有,雖然同樣是揮舞著兵器,人家熊銀山是風聲大作幾乎可以說水潑不進了,這十幾個人,風聲也作了,##藥粉也近身了,誰也沒耽誤誰。
    賴四爺一看見楊喜扔瓶瓶罐罐就知道不好,想衝上來阻止卻來不及了,楊喜只兩下,七八個小瓶子已經各自尋找到了它們攻擊的範圍,分佈十分均勻合理,沒有死角。
    原本站牆頭的人,霹靂普通下餃子似的掉了下來,賴四爺和熊銀山不再猶豫,同時飛身欺近,想暴起拿住楊喜,至於倆徒弟……多少也存了點兒賭一把的心思,更多的卻是對自身能耐的信心。
    楊喜早防著他們突然襲擊,扔完藥粉拖著兩人立刻拐出了月亮門:「六哥這裡,我捉了菊花他們,我們拿他們倆當擋箭牌。」
    楊喜面對面的對這倆人質下不了手,羅六郎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交給他砍價,一準兒錯不了。
    羅通倒是領會了楊喜的意圖,刷刷兩劍刺翻了眼前的兩個逼退了身邊的幾個,兩步來到楊喜身邊,看了那倆淫賊一眼,抬手就把兩人砍了,極其分外的乾脆利落。
    楊喜:「……」
    這是砍價麼,這是砍人啊!她都不敢看這倆人的慘樣兒,怕做噩夢,抬頭仰臉看羅通,介是個什麼意思啊?
    結果腰上一緊腳下一輕,居然騰雲駕霧了!
    羅通哪有那些個墨跡心思,夾起楊喜就上了最近的牆頭飛奔而去,後面熊銀山的怒吼以及雜沓追趕的腳步聲,跟沒聽見似的,一路悶頭飛奔。
    事已至此,楊喜老老實實地橫在人家肋下盡量別給人家加重負擔影響速度吧,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內院牆倒是不高,憑羅通的本事一蹴而就也不難,外院牆在這窯子裡特意的加高加固下,羅通帶著楊喜想一蹦躂就上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楊喜扭頭看看後面越追越近跟坦克似的碾過來的熊銀山,揮手甩出軟煙羅掛住牆頭:「六哥你抱緊我!」
    一個羅大官人總比兩朵花要輕吧,楊喜現在力氣還是有一些的,抓著軟煙羅沒等她動作,羅通腳點地,楊喜手上忙用力扯住,兩人一人動手一人動腳,合作默契頓時蕩上了高高的牆頭,翻身出了院子。
    一落地,立刻被一幫人包圍了,楊喜一看,完鳥,今天怎麼這麼倒霉涅?
    「羅公子,您無恙吧?」圍著他們的一幫人其中有人對羅通施禮道。
    羅通抱著驚疑不定的楊喜淡然道:「無事,這個院子裡的人,盡量都別放跑了,先圍住,馬上派人去叫城裡的駐軍派軍隊來增援,就說此地拐賣女子逼良為娼,出了人命了,速去安排。」
    那人領命帶著兩個人而去,其他人也敏捷地隱入暗處散開。
    楊喜長出了一口氣,剛想發表點兒脫險感言,腰上一緊……這回被抱著迅速翻過一堵矮牆,轉過一間民房,很快出了巷子,兩人回了客棧。
    至於後面從三扇大門的中間一扇出來的熊銀山等人,呼喝叫罵聲則越來越模糊,最後聽不見了。
    回到客棧楊喜躺床鋪上直喘氣,彷彿剛剛大殺四方一路狂奔的是她,而不是人家坐桌前淡定地喝茶的羅六郎。
    「呼!六哥你跑的真快啊,其實我以前跑的不比你慢,若是我沒受傷,我倆也不用這麼逃竄了,唉,虎落平陽啊……對了,最後那幫接應我們的是什麼人啊?」
    「官府的人,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受傷?」其實羅通多此一問,楊女俠沒受傷也要哼唧幾聲兒,受傷早嚷嚷裝柔弱了。
    不過這次楊喜還真沒心思扮嬌氣,捋捋頭髮擺手:「沒事兒,就憑這幾個三腳貓想傷本俠女,哪裡那麼容易,我們晚上要不要離開啊?」
    強龍不壓地頭蛇,別晚上有人來找場子吧。
    羅通倒了杯茶水遞給楊喜,看了看楊喜,確實活蹦亂跳沒什麼問題,放了心,很平常地道:「不用,自有軍隊收拾他們,你只管安心睡覺,他們那個賊窩,今晚定會飛灰湮滅。」
    兩朵花不是已經灰飛煙滅了麼,羅大官人當時可是眼睛都不眨地下手了。
    現在楊喜聽羅大官人說話的語氣,還是很有說服力的,此君,基本上不打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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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貌似老手

    楊喜現在因為身體的緣故,還是很喜歡睡覺的,現在有羅大官人『放哨』,倒是很安心,一夜好睡。
    至於羅通,上半夜沒有睡,開始坐窗前閉目養神,對外面街上整齊跑過的騎兵步兵,幾乎客棧的樓板都有些振動,他彷彿恍然未覺。
    至於後來的火光和喊殺聲,更是跟他沒關係似的,例是下半夜的時候開始全城搜查『逃犯』,搜查到他們住的客棧了,雖然他們住的是豪華客房,但是貌似也沒有特權,而羅通自然是不會讓人進來搜查的。
    索性出去走廊上等著,領頭的軍官雖然不認識羅通,但是同行的衙役還是見過這位身份尊貴的公子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有多貴,但是他們縣大老爺卻是畢恭畢敬,比迎接上級甚至上上級還要恭而敬之就是了。
    這些小吏平時最是會察言觀色溜鬚拍馬甚至敲詐勒索的,此時看見羅大官人背著手站走廊上看著他們,忙上去施禮一臉媚笑:「羅公子請了,剛剛那窯子裡有幾個人著實厲害,居然給他們殺出去了,這不麼,小的們奉命捏查,既然公子住這間,小的們去別間搜搜,擾了公子您休息了,罪過罪過。」
    雖然心裡卻埋怨都是羅通惹出來的一攤子,但是臉上卻半點兒也沒有帶出來。
    羅通沒什麼表情地點點頭,之所以出來看毒,也是怕這幫人不識好歹上來敲門擾了楊喜睡覺,見著衙役還算識趣兒,也就不再搭理他們,轉身回了房間,多餘一眼都懶得再看這些人。
    羅六郎出身貴冑,身份又很超然,很多事情比如說居高臨下看人,是從小就習慣了的,尤其對官場這幫人,向來不假辭色,一向也都是別人巴結他甚至都找不到門路,他何曾需要紆尊降貴過。
    衙役知道他來歷不凡,那帶兵的丘八小隊長卻不清楚,當即對羅通的態度很不滿意,冷哼著對那衙役道:「好大的架子,什麼人啊?」
    衙役忙示意噤聲,小心地瞧了瞧那扇房門,壓低了聲音對那頭目道:「哎呦爺啊,你可小點聲兒,什麼身份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們大老爺可是跟看見皇上似的就差三跪九叩啦,反正我們是惹不起就是了,走走走,下一家繼續吧!」
    見這位官差說的如此嚴重,那丘八頭子心裡雖然還有些微辭,但是卻也知道這小衙役最會見風使舵,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得罪不起,倒是看的比他們明白多了,當即也就不再廢話,繼續執行公務去了。
    羅通回房看暫時也無事了,他也是一夜未睡,明天還要趕路,而且他也估摸著,熊銀山和他的一些身手好的同黨,十有八九是逃了。一個弄不好,路上會遇上也說不定,所以現在他還是要好好養精蓄銳,確保他和楊喜能夠平安無事地到達神女山。
    現在楊喜身手打了折扣,羅通驀然覺得擔子重了許多,若是平時,憑要飯的機靈和功夫,一般人想捉她甚至傷她,卻著實不易。
    想到這裡,也沒脫衣服,此時夏季天氣也不涼,和衣上床把蓋著被子的楊喜裹吧裹吧抱到懷裡,一起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羅通被窗口射進來的陽光照的臉上直髮熱,伸出一隻手遮住臉上的日光,忽然發現自己少了一條胳膊。
    扭頭一看,原來少的那條在楊喜腦袋下面枕著,已經麻木的失去知覺了,這還不算什麼,害他沒了一條胳膊的罪魁禍首,此時正睜大了眼睛瞪著他,劈里啪啦一頓炮轟:「醒了?不經我允許你就自動自覺地上床了,你還講不講點兒禮節了,男女授受不親你咋學的?還有,你再晚醒一會兒,就把我壓死了,你那胳膊腿兒的,咋就這麼重呢?」
    羅公子想起來了,活該自己被數落,昨晚不是自己理所當然地上了床的嗎,雖然沒幹什麼想幹的事兒,可也差不多了。
    他倒是把楊喜看成他家的了,楊喜可是還把自己當成自己的呢,看某人已經睡的差不多了,胳膊腿兒的都在被子裡裹著伸不開,索性跟蟲子似的拱了拱,企圖把羅通壓她身上的胳膊和一條大腿拱一邊兒去,很沉的知道嗎。
    這事兒,反正也該起床了,楊喜的心裡覺著,好歹羅大官人也會配合一下自己鬆開懷抱放她自由了吧。
    結果,原本已經睜眼的羅六郎,忽然閉上眼睛匝緊了懷抱:「我再睡會兒,怎麼這麼困呢。」
    楊喜感覺腔子裡的空氣都要給擠沒了,偏偏連臉都被貼在人家胸前的衣物裡,怎生一個悶子了得,嚴重懷疑這廝要謀殺她!
    於是,蟲子劇烈地蠕動起來,羅通一個不小心,讓楊喜從一個被子的縫隙裡滑了出去,翻身農奴把歌唱,楊喜二話不說翻身騎了上去拳打腳踢之。
    「想換媳婦就早吱聲兒,不帶這麼折磨人的,想要捂死我啊你。」一邊擂人一邊聲討,很好的晨練,唱念做打……
    豈有此理,想熱乎一些,也不帶這麼暴力的吧,對付暴力,唯有以暴制暴了,反正俠女她現在力氣小,捶不死這傢伙就是了!
    羅通被楊喜一通拳腳『騷擾』,哪裡還裝睡的著,先讓楊喜錘了幾下相當於撓癢癢了,然後奮起反抗,一隻手快速地伸向楊喜的咯吱窩。
    「哈哈哈……別別……」楊喜最怕這個,嚇的一溜滾兒差點兒滾下床,若不是羅大官人眼疾手快,把她那已經掉下去的半個身子撈回來,今天說不得來個以頭搶地而了。
    她自己還沒如何,倒是把羅通嚇了一跳,楊喜這嫩呼呼的小臉,可搶不過硬邦邦的地板,原本一腔的旖旎心思,頓時清醒了許多,但是仍然啞著嗓音:「給我看看我舌頭是不是病了,又疼了……」
    適時地表示下自己某處有些小恙,還是很應景兒的,零距離接觸了大半夜,泥人也激起了三分性趣了,更別說一直精神高度集中生死一線的羅公子了。
    楊喜這回倒是反應很快,馬上抵住:「慢著,我以前怎麼說來著……要接近慢慢接近,然後說點兒好聽的,最後……嗚……」
    當然,羅大官人活學活用,稍微地改變了一下順序,先慢慢接近了,不是他想慢慢,而是楊喜死抵住不讓快,然後張嘴貌似要發表點兒甜言蜜語了,但是此一步貌似也可以放在最後,第三步更是因地制宜根據某人獸血沸騰地需要提前。
    所謂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活學活用大概就是如此了。
    羅大官人長了一把年紀,親過的女人也很有一些,但是還真沒有說道這麼多的,在京城的時候某次實在忍不住問楊喜:「你怎麼知道要如何親?」
    難道這要飯的被親過?不像啊,他可是從小到大都認識這丫頭了,沒看見有誰跟她來往過密啊。羅通一琢磨楊喜的性格,又想到一種可能,這要飯的因為好奇去妓院觀摩過!
    此時羅通已經知道楊喜過去的一些事情了,但是沒想到太多。
    所以楊喜一副看土包子似的看著羅六郎:「這個就是你見識少了,跟你說吧,我們原來那裡,那個什麼傳奇故事比如霍小玉傳一類的故事,都演出給大眾觀看,好多好多,別說我,就是三歲小孩都知道如何接吻好不好,這事兒說起來我其實也算權威了……」
    這不是風氣敗壞麼?羅六郎實在忍不住插言:「床第那些事兒都有?」
    楊喜倒是很想說都是真刀真槍想看什麼種族的都有,滿大街有人偷偷賣的,但是一看見羅大官人有些嚴肅的臉色,忙機靈地打住,眨巴一下眼睛:「怎麼會(沒有),反正小女子我是不知道有沒有的,俺一向很老實的不大出門,具體情況不瞭解,應該沒有吧,有的話應該也被官府抓了,道德敗壞黃賭毒麼……」
    其實楊喜這種前世老實孩子,能接觸的負面東西還真不多,現在甭提多後悔了,早知道要穿越,就應該把沒吃過沒玩過沒看過體驗過的事物,都經歷經歷,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後悔藥沒地兒買去啊。
    楊喜本想賣弄一下『學問』,結果因為怕被人懷疑幹過壞事夭折了,雖然真給她機會也不過是吹牛。
    所以,親熱一下這事兒,她除了提供一下意見,至於具體的操作,由於兩人『實力』的懸殊,一般還是人家羅大官人做主了。
    雖然沒有真的幹點兒什麼壞事兒,但是說實話楊喜現在對成親是一點兒也不期待,最好拖兩年再說……
    而越來越覺得有些口水不解近渴的羅六郎,在吃早飯的時候還不忘記提醒楊喜:「你私自跑出來這事兒麼,回去我幫你擋了。你麼,也不能太清閒了,錯了就是錯了,準備準備,從神女山下山就成親吧。」
    楊喜:我不下山還不行麼。
    自打她好歹也替人家擋回子彈,雖然有些烏龍,楊喜忽然發現自己拒絕早婚早育的底氣足多了。
    渾然忘了,當初羅通跟著大軍出征時候自己要死要活的難受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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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夜宿裴家村

    兩人吃過早飯,幾乎可以算作午飯了,楊喜又要了些點心果品並肉脯之類的帶上,兩人繼續上路,出了客棧直奔西城門而去。
    沒想到剛到東城門,還沒等出城,忽然街上馬蹄聲大作,卻有人一路追上來一路高喊:「羅公子留步……羅公子留步……」
    這誰啊這是?楊喜真想把來人掐死,人家熊銀山賴四爺還沒落網的,這幫傢伙很怕暗中窺視的人不知道哪個是羅大官人是不是啊!
    羅通皺了皺眉,撥轉馬頭回身看去,只見一位便服的中年人正帶著幾個人騎馬追來,認識,正是昨天他見過的那位縣官王挽。
    這人給羅通的印象還算不錯,雖然有些奸猾,辦事的效率還算要得,看得出來,認真做事的話,倒是個人才。
    王挽快馬來到近前,一溜滾兒下了馬,身後跟著的幾個人也隨之下了馬,隨著王挽來到近前躬身施禮:「羅公子難得經過我們小小的白城,我等苦於沒有盡盡地主之誼,還讓這位……姑娘受驚了,實在是讓王挽汗顏,今日我和周將軍特意過來給公子送行,沒想到晚了一步,這是一些土產,聊表白城上下的一點兒心意,還望公子不要見棄才是啊。」
    這廝說的倒是一派真誠,至於他身邊那位周將軍,便是城裡駐軍的將領了,羅通昨天倒是聽王挽說過,但是沒有見過面,遂點點頭,神色略緩,卻並沒有下馬,楊喜還坐他身前,圍的倒是一貫的嚴實。
    「有勞各位,這份盛情六郎自不敢忘,他日兩位來京,定然掃榻以待。至於今日麼,時辰不早,羅某尚有要事在身,只好先行離去了,各位後會有期有緣再見。」
    這兩人,一文一武,在官場上,沒有個鑽營的心思,想往上爬談何容易。尤其這種邊陲之地,一向進來容易陞遷難,如今既然羅通露出了口風,兩人心裡俱是一喜,連稱不敢。
    至於帶來的土產,他們也是有自知之明,人家貴為長公主之子,又是當今太后的外孫,別說身份,光看氣度就知道,一般的金銀之物是入不了人家的法眼的,帶的還真是土產。
    但是現在羅通也沒提這事兒,抱拳拱手縱馬出了城,兩人也沒注意這茬兒,畢竟想達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本朝的公務員,待遇可以說冠絕古今的好,所以這飯碗,說是大家擠破了頭要搶的,一點兒也不誇張。能有個機會勾搭個權貴,尤其是羅通這種真材實料的權貴,無異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
    所以其實這兩人早上早早的就來客棧等候了,但是偏偏這位羅六郎遲遲的不起床,他們也打探過了,知道羅六郎帶了個女子,貌似有些『嬌弱』,一直捂的嚴實,密密實實地捧著,跟寶貝似的,想必關係不簡單。
    找到店小二一打聽,原來是個佳人,這樣一來,人家羅六郎不起床,貌似也是情理之中了,這兩人自以為會意,派了人留守,兩人去附近的酒樓吃酒去了。
    結果,就這麼一來一往的功夫,他們也算吃的盡興了,留守的下人連滾帶爬地過來稟告,人走了。
    然後兩人也是連滾帶爬的騎了馬追了出去,後悔不迭。
    好在趕上了,這個有始有終的搭訕機會,倒是全須全尾的沒有錯過,最起碼兩人知道,過一些時日的話,尋個機會去京城拜訪羅六郎,還是會有想不到的好處的,這便夠了。
    楊喜雖然不太瞭解這些個官場上的貓膩,但是卻也知道這些人正努力地巴結著羅大官人,所以她的黑眼睛透過大氅的縫隙,一直瞄著人家那不小的『土產』包袱摸著下巴琢磨。
    土產?啥土產呢?金銀珠寶貌似都是土裡產。山珍野味也是土裡產,差別可大了。要是能收來看看就好了,她還沒收過別人的賄賂呢,可惜了的機會啊。
    出了城就是還算平坦的官道,人也不多,羅通索性放開馬匹趕路,一隻手卻摸了摸眼皮底下隆起的小腦袋:「想什麼呢,別想了,實話告訴你,那包袱其實真是土特產,他們還不會蠢到大庭廣眾的送我金銀之類的東西。」
    「啊,是哦。唉,白浪費了我這麼多心思,早說麼。」她還有理了。
    羅通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地道:「他們要是真敢這麼送銀子,看在你要攢私房錢的份兒上,我也就收了,反正事情總是要辦的,我又不怕人說閒話。」
    其實羅通還有一句沒說,收了銀子多少是小,楊喜見錢眼開心情愉悅倒是真的。
    楊喜表情訝異了,露出半個頭看向羅通:「啊,還有這種說法,難道行賄受賄這種事情不是很不光彩的麼,對名聲不好啊,你不要面子了?」
    這種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了,像羅大官人這麼拿出來說的,楊喜倒是有些理解不了了。
    羅通哂笑:「這些許小事,還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本公子是缺銀子的人麼?再說,日後他們來京城求我辦事,說不得看在今日的情分上,還是要幫一幫的,收他們點兒銀子,卻也沒什麼了不得,反而他們巴不得的。」
    其實羅通沒說的是,他們日後得的好處,大多了,些許銀錢,不值什麼。
    楊喜大約的揣摩了一下,除了有些她大約能理解一些的貓膩,估計最重要的就是,皇親國戚,就是值錢啊!要不怎麼叫貴族呢。
    似懂非懂地點頭,陽光熾熱,楊喜又縮回大氅,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打算小憩一番,現在可是木有防曬霜,還是少待太陽底下的好,要不她怎麼喜歡夜晚出行呢。
    今天出行比較晚,眼看著趕到下一處宿頭是沒指望了,兩人都做了晚上露宿的準備,當然,那是既找不到人煙,也沒有寺廟道觀一類地方的前提下。
    這種情況,倒是不太可能,藉著落日的餘輝,道邊一里多遠的地方,一片叢林後,已經是炊煙裊裊了。
    羅通在一處斜伸出去的小岔道處勒住馬匹跳下馬背,楊喜跟個大包袱似的坐馬上:「六哥我們去那裡住宿?」
    羅通點頭,拉著馬匹拐進了小徑子,扶好楊喜一路走了過去:「且在這裡將就一晚吧,明天早些出發,後天上牛應該就到神女山了。」
    本來明天晚上應該差不多到達,但是今天耽誤了一上牛,所以遲了一些,羅通已經有些懊悔了,怎麼就睡那麼沉呢,這種現象在他身上倒是發生的不多,一夜不睡也不是沒有過,但是第二天絕不會耽誤事就是了,這次倒是很讓人費解。
    難道是在要飯的身邊,人既開胃又能睡了?
    一座小山腳下的小村子,也就二十多戶人家,羅通看了看,撿了家房屋還算寬敞且多些的人家,過去敲了柴門,一個老翁接待了他們。
    山村人家,多以種田打獵為生,人也樸實,平時跟外界接觸的也不多,所以老翁姓裴,倒是很熱情好客,他家裡還有三個敦實的兒子和一個爽朗麻利的大兒媳婦,看樣子都是身子骨強健的。
    尤其屋外難得的還有個兵器架,另兩個兒子也都在擦拭刀槍,院子裡和屋內牆壁上,多有皮毛晾曬,顯然這家的勞動力十分強悍,戰利品頗多。
    顯然,家裡是那瘦弱的老翁做主,三個兒子憨憨地沖羅通笑了笑,便沒了話,各幹各妁活計。
    倒是那一身荊釵布裙模樣兒還算爽利的大兒媳婦,帶著楊喜來到一間空閒的廂房:「哎呦,小娘子一看就是千金小姐,能來我們這鄉村野地的,就是我們蓬蓽生輝了,可不要再客氣了,我們鄉下人實在,有什麼說什麼,小娘子有什麼需要,儘管說,雖然不精緻,倒還是能用的,哦,叫我虎嫂子就行了,我那口子大號就是裴虎。」
    除了上次羅通有傷,楊喜跟著一起借宿在人家裡,這是第二次了,但是還是有些不習慣,所以十分地客氣。
    這在後世,人家會不會戒備你一番都不好說,還是這時候的人樸實啊。
    「嗯,那謝謝你了虎嫂子,不用忙活了,我自己來吧……」
    虎嫂子,跟大娘虎嬸子倒是很接近。
    楊喜也是不嬌氣的,一時跟虎嫂子倒是相處融洽。
    那裡羅通則跟裴老翁坐堂屋裡喝茶聊天,瞭解了一些這裡的情況,其實主要是難得有人聽他說話的裴老翁主動交代的。
    這裡算是裴家村了,村裡一百來口子人,都姓裴,主要打獵為生,另外種些田地貼補……
    羅通和楊喜兩人,在這裡為了方便,不比客客棧不用交代兩人的關係,所以對裴氏一家人以夫妻相稱。
    這樣,兩人晚上住一間屋子,也就沒有什麼奇怪的了。
    這人生地不熟的,剛剛遇見仇家不久,羅通還真不放心楊喜離開他眼前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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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 20:48:30
第三百四十七章 無差別攻擊

    晚上楊喜朱睡了,羅通跟裴老漢並他三個兒子喝茶聊了一會兒,回到房間的時候,楊喜已經睡著了。
    自打這次受傷,楊喜還好,本來也沒什麼算計的心思。
    羅通卻感到楊喜的警惕性差了許多,精力明顯不如之前,眼耳沒過去靈敏了。
    羅通坐到粗大的木頭做的床邊藉著窗外屋內有些昏黃的燈光打量打量楊喜,這丫頭現在睡的十分熟,鼻翼輕微地忽閃著,纖長的眼睫毛在眼窩裡留下一道陰影,原本有些橢圓的臉蛋,最近因為瘦了,有些尖尖的瓜子,這倒是把楊喜樂夠嗆。
    瓜子臉,曾經是她夢寐以求的好東西。
    估計感覺熱了,楊喜一條腿搭在了被子外面,睡褲的褲腿因為有些肥大,已經翻捲到了膝蓋,露出潔白細膩纖細的小腿了,腳丫蜷縮著,跟貓爪似的。
    羅通伸手輕輕握住腳踝,想把腿給她塞進被子裡,結果倒是塞進去了,回手馬上自己又伸了出來,遂又塞,又伸,又塞……
    「呵呵……又不冷,塞什麼塞,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冷熱好不好。」楊喜實在忍不住了,噗嗤一聲兒笑了出來。
    雖然羅通進屋的時候她不是很清醒,迷迷糊糊的大概知道一些,但是羅通一拿起她的小腿她就清醒過來了,再沒感覺,她就不是倒退,是退化成豬了。
    「醒了,繼續睡吧。」羅通看楊喜醒了,索性脫掉外袍上了床,照舊把楊喜包了蠟燭包抱住,他自己也不蓋被子,就這靠在床頭想事情。
    楊喜:「……你也睡吧,也快到了,明天還要趕路呢。」她就不明白了,兩人一起睡有那麼舒服麼,又擠又容易造成血流不通暢,手腳麻木的滋味兒可不好受。
    羅通覺得他這樣靠著,楊喜靠他懷裡,可能時間長了會不舒服,索性躺了下來,側身樓著一團楊喜夾心的被子閉上眼睛養神,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楊喜披散開來的頭髮。
    楊喜尚且還有些睏倦,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閉上眼睛繼續睡,勞心勞力的事情,還是交給腦子好使的人費心吧,比如羅大官人之流。
    她麼,能吃就吃能睡就睡,還是不要那麼憂國憂民了。
    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驚醒,開始以為自己在做夢,身子一動發現身邊有些空蕩,回手一摸,木有人了?
    忙翻過身看了看,果然沒有人,窗外叮噹之聲越發清晰,這聲音楊喜熟悉的很,不是有人打架麼?這深更半夜的,誰這麼有心情?
    忙披上就在床上身邊的外袍,應該是羅大官人給放這裡的,她記得臨睡覺之前自己脫了放床邊凳子上的。小餐刀娥眉刺虎皮兜囊等東西就不用說了,原本就在枕頭底下壓著呢,忙都武裝起來。
    楊喜現在好歹也自詡江湖人士了,尤其現在還有了仇家,仇家這東西可不是一般人想有就有的,既要有能耐,還得有膽子,尤其是熊銀山這種仇家,能耐小了可不成。
    剛剛得罪完人家,心裡也是忌憚的,所以即便晚上睡覺,楊喜這些保命的東西也都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隨便找了條絲絛扎上頭髮,楊喜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就在院子裡,房頂倒是沒什麼聲音,索性推開房門,直接走了出去。
    她差不多心裡也有數了,外面定是羅大官人跟人動手了,貌似人也不多,四五個的樣子,倒是沒有堵門口的,所以惡不用試探地扔桌子扔椅子的投石問路了。
    果然,只見月光下,籬笆院子裡羅通正和熊銀山等三個人打在了一處,房門走位被羅通擋了個掩飾,讓熊銀山三人愣是不得寸進。
    正房和對面廂房裡面住著的裴氏兄弟並老爺子,也都陸續拿著刀叉衣衫不整地陸續衝了出來。
    「六哥你也不叫我一聲兒,幹嘛跟人打架啊你,客人來了,我們得好好招待招待才是。」弄的自己跟弱女子似的,來了歹人居然不告訴一聲,太瞧不起人了,好歹她可是江湖有名的楊女俠啊。
    「站那裡別過來,聽話。」羅通眼角餘光看見楊喜出來了,遂道。
    「什麼人,膽敢私闖民宅,報上名來!」房東裴氏大兒子裴大虎一抖手上的鋼叉,中氣十足地厲聲喝道。
    裴二裴三並裴老漢,也都各自亮出兵器圍了上來。
    「哼!小輩行啊,居然還找了幫手,我老熊倒是沒料到,不過,今天別說這麼幾個熊包,就是你帶著軍隊來,也給老夫留下小命兒來!」熊銀山一邊舞著他的大禪杖,一邊冷哼。
    「有本事只管來拿。」羅通倒是不喜歡廢話,言簡意賅。
    雖然此時羅通單斗三人,卻也一點兒不落下風,打的倒是攻多守少,從神女山下來,羅通的功夫越發的長進了,若加上年齡的優勢,現在羅通恐怕還要略微的比熊銀山高明上那麼一絲。
    但是那跟著熊銀山的兩個人功夫一般。當然,這是跟跟熊銀山羅通比。
    而此時兩人捨了羅通直奔裴氏父子,一照面就打了起來,兩對四,居然打了個棋逢對手,顯然跟一般人或者一般的獵戶比,兩人也算身手不弱的了,雖然不知道裴氏父子功夫如何。
    楊喜一看,本想過去幫忙,可忽然覺得不對。那天在暗窯子裡她可是見過了那熊銀山和另一個傢伙,那個什麼賴四爺,身手不比熊銀山差多少,而且兩人關係應該很鐵,即使逃跑也是一起逃了,這個她也聽羅通說了。
    而現在,可就是熊銀山一個人,那倆幫手基本可以忽略不計,那位賴四爺呢?
    楊喜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可是知道,賴四爺和熊銀山雖然被官兵圍剿,狼狽逃竄了,可還是帶著一些心腹的,至於兩人,楊喜覺得憑兩人的功夫,失散的可能性實在不大,所以……
    楊喜當即略感受了一下氣流,還好,基本上可以算是無風,伸手進入兜囊摸出一隻瓷瓶,拔開塞子,揚手就扔扔向房頂,啵的一聲,瓷瓶在房頂半空裡炸破,一股粉塵頓時瀰漫開來。
    咳咳咳……
    不到半分鐘,連續幾聲咳嗽傳來,顯然有人摸上後房頂了,剛剛在房間裡楊喜可沒發覺房頂上有人,應該也是剛剛上來。
    既然已經暴露,這些人也索性現身,頓時五個人在一個矬子的帶領下紛紛從房頂落入院子裡,還在不停的咳嗽,尤其矮壯的賴四爺,更是破口大罵:「哪個缺德玩意兒,居然敢陰我賴老四,活不耐煩了,簡直找死!」
    楊喜一看,陰的就是你防的就是你,難道還傻兮兮地等你們來殺人放火不成,沒了後顧之憂,楊喜趁著羅通沒留神,一閃身竄了出去,提前開路的是三隻裝迷藥的小罐子。
    這回賴四爺有了經驗,抬起手上的大銅煙袋就去磕三隻烏黑的瓶子,結果這瓶子質地比較特殊,楊喜捏破的力度不好掌握,所以不像剛才那只探路的瓷瓶,正好捏的將破不破的,離開掌握很快就會炸開。
    這三隻迷藥瓶子,只有更大力的打擊才會破裂。
    所以,自以為江湖經驗也算豐富也算老奸巨猾的賴四爺,被從來不覺得經驗豐富,一向覺得應該虛心學習學無止境的小奸小惡剛出江湖不久的楊女俠給算計了。
    若說這瓶子,還真不是原本兩朵花搜刮來的時候原裝的了,而是楊喜東西到手後,特意用身上原本桃花婆婆給的裝藥丸的小瓶子倒換了一番。
    桃花婆婆的東西,自然都非凡品,別看表面上桃花婆婆不像老仙子那麼講究,只比梨花老太太講究了那麼一點點。實際上這老太太深諳低調的奢華的精髓,一向生活精緻的不動聲色,屋子裡的一瓶一罐甚至院子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有來頭的,只顧過都是物盡其用,不那麼張揚奢華罷了。
    當然,楊喜在山上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桃花婆婆那裡比較舒服,不但做的衣服穿著舒服,飯菜也味道可口,別的倒是馬馬虎虎沒注意。
    下山後楊喜在楊府牟主府甚至太師府皇宮也都遛過一圈,很是開了眼界,再回到神女山,立馬看出差別了,索性最後那次出來,很是帶了些隨身可用的東西。
    這裝藥丸的小瓶,也算其中之一了。
    所以就連老江湖賴四爺也遭了道,一煙袋打破了三隻爭先恐後妁罐子。
    啵啵啵!
    連續爆豆似的三聲兒,一股異香頓時在空氣裡瀰漫開來,跟裴氏父子打的正歡的兩人距離賴四爺比較近,向裴氏父子掄大刀片的閒暇抽了抽鼻子:「咦,什麼這麼香,有些熟悉的味道……」
    「是啊大哥,好像是……」另一個也用力的嗅了嗅。
    「不好!」
    兩人倒是醒悟了,可惜有些晚,噗通噗通兩聲兒,兩人紛紛倒地。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然後是賴四爺帶著的四個手下,賴四爺抗藥性比較強,正在原地跟喝醉了似的晃悠,楊喜大喜。
    噗通噗通噗通……
    然後是裴氏父子,楊喜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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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不翼而飛

    估計這次用藥量比較超標,畢竟自己這邊的戰鬥力明顯弱於對方,所以楊喜能不下猛藥麼?
    幾乎兩朵花效果最好的迷藥都傾囊而出了。
    所以,效果十分的明顯,並且有些理想過頭了。
    不到三分鐘,裴老漢家的小院裡,除了楊喜是個豎著的,包括自己人羅六郎在內,全部躺下了。
    胖頭陀熊銀山估計應該是體重比較大的緣故,居然還比羅通晚了幾秒躺下,但是因為之前也有些迷糊,楊喜怕自己人羅大官人吃虧,趕緊的挺著小餐刀過去,把熊銀山的粗禪杖削的跟被雷劈過的枯樹枝似的,順道的也捅了熊銀山兩刀,可惜都不是要害,這廝畢竟經驗豐富身手了得,想憑楊喜現在的身手把人收拾了,至少他躺下之前還是不容易的。
    不過熊銀山雖然躺下了,楊喜可顧不上這傢伙了,過去踢了兩腳看沒什麼反應,趕緊跑到旁邊地上躺著的羅通身邊,沖提著鋼叉看著眼前景色有些愣神兒的虎嫂子急道:「嫂子趕緊的拿些涼水來,越多越好。」
    虎嫂子雖然比一般的女子膽大一些,但是也沒見過這等陣仗,此時有楊喜拿主意,忙答應一聲跑進去找水。
    楊喜把兩隻胳膊分別伸入羅通的脖子後頭和腿彎,來了個公主抱,把羅六郎輕鬆地抱進房間放床上,抬起羅大官人的上半身捏住兩腮塞進去一粒解藥,又灌了兩口茶水進去,然後把人放平,趕緊的用屋子裡的水洗了條冷手帕放羅通額頭,這樣有助於病人清醒也能減輕頭暈目眩。
    把自己人羅大官人安頓好了蓋上被子,虎嬸子已經來到門外,正欲進來請示楊喜,對這種事情,她一個鄉村女子,還真是沒經驗。
    楊喜出來一看虎嬸子的焦急的神色,安撫道:「沒事兒,待會兒大哥和老爺子就都醒了,我們先把人弄進去屋裡,哦,這是解藥,每人你給他們喂一粒,以茶水送服,然後以涼手巾覆額,趕緊的吧。」
    虎嫂子忙把水盆放到房內然後開始搬人,看得出來,這女子也是有把子力氣的,最起碼抱個人進屋還算輕鬆,兩人很快把爺兒四個放到裴老漢的房間一張大鋪上,兩人開始分頭給爺兒四個餵藥。
    結果這事兒別看楊喜干的輕鬆利落,三下五除二,因為不是『自己人』,也不用太溫柔,幾乎三兩下就給三個人吃好了藥,再看正給自己男人餵藥的虎嫂子,正滿頭汗地,藥丸倒是塞進去裴大虎的嘴裡了,可茶水就說什麼也喂不進去了。
    怎麼灌進去的,怎麼又順著裴大虎的嘴角流了出來,楊喜看了忙伸手幫忙捏住病人的兩腮,這才讓花嫂子得逞,看著自己丈夫順利地喝了茶水和藥,感激地抬頭沖罪魁禍首楊喜道:「謝謝。」
    楊喜感覺臉上有些發熱,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呵呵,不用,很快他們就醒來了,嫂子你這裡照顧著,我出去看看那些壞蛋啊。」楊喜忙溜了出去,她得守著羅大官人,還得順便看看熊銀山和賴四爺他們,不行得綁上,等羅大官人醒了再收拾他們吧。
    結果楊喜到了院子裡一看,當時臉色就變了,原本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人,現在蹤跡不見!
    楊喜一個箭步衝進她和羅通住的廂房,風一般來到床前一看,鬆了口氣,還好,羅大官人沒有被搶走,嚇死她了。
    給羅通換了涼手巾,楊喜就納了悶了,這幾個傢伙怎麼就木有了呢?自己醒來不太可能吧?被人救走了?
    一想到後一種可能,楊喜就冷汗涔涔,太可怕了,若是剛剛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有人進來把羅大官人好歹的,失節是小,小命兒丟了她可後悔一輩子,乾脆一抹脖子跟著去算了,當然,之前得先報仇。
    看來自己遇事還是不夠冷靜啊。
    楊喜心思千回百轉,後怕不已,這回寸步不敢離開了,不錯眼珠兒地盯著羅通。
    羅通的體質也是過人,加上吃解藥及時楊喜處理得法,不到兩盞茶的功夫就幽幽醒轉,睜開眼睛眩暈了一小會兒,楊喜忙問:「怎麼樣六哥,感覺好點兒沒有,還哪裡不舒服?」
    這藥的具體『療效』楊喜只是大概的知道一些,很是擔心還有什麼副作用,所以不大放心。
    這種迷藥,想必也是經過採花賊、黑店一類的地方多次『臨床』使用過的,效果那是不用說,至於其他的副作用,難道會在那些人的考慮範圍內?
    不過羅六郎的反應還不錯,眨巴眨巴眼睛很快就清醒了,只是頭還有些疼,楊喜忙過去幫忙揉著額角和相關的穴位。
    「喜兒你怎麼樣?受傷沒有?剛剛怎麼回事?賴四爺放迷藥了?」羅通皺著眉頭用目光給楊喜身體檢查,看沒什麼外傷,放了心。
    楊喜有些尷尬,但是因為站羅通頭頂,羅通倒是看不見,所以她撒起慌來也不怕被識破:「是啊,賴四那混蛋真不是東西,一點兒江湖規矩不講,居然放迷藥禍害人,幸虧喜兒我見機的早屏住了呼吸,等下次我遇見他,一定給六哥你報仇雪恨……」
    「他們人呢?你就不用罵自己了……」羅通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並且回憶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哭笑不得地阻止了楊喜在那裡胡說八道。
    楊喜手上不停,繼續按摩,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對不起啊六哥,我哪知道那玩意兒這麼厲害,應該是新產品,記得以前木有這麼好用啊……好吧好吧,不說這個,說說那幾個壞蛋吧……」
    一聽說賴四和熊銀山他們不見了,羅通也吃了一驚,馬上猜到,這些人還有幫手,跟楊喜一樣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跟楊喜吃驚的理由一樣,一想到剛剛大家都迷糊過去了,這要是有個身手稍微好一些的,想捉楊喜,楊喜豈不是就危險了!
    楊喜一看羅六郎的臉色不對,趕緊的匯報完畢情況閉嘴,以她對羅大官人的瞭解,此時此君心情應該十分的不好。所以,既然不能閃之,就只能悄無聲息之,盡量讓人家忽略自己的存在了。
    可惜,人就在眼前,想忽略也不容易,不過羅通臉上雖然難看,倒是沒有發脾氣,貌似發了用處也不大,最後只能長歎一聲:「你啊,以後做事還是要謹慎一些,別這麼毛毛躁躁的。雖然你功夫確實不錯人也聰明,可現在畢竟身上有傷,真要遇上什麼事情,尤其是再來個熊銀山這種高手,你豈不是危險了……」
    想到剛才確實危機四伏,楊喜唯唯諾諾的挺著被羅通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通,並且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話耳熟,後來沒事兒回想起來,卻原來以前他老娘長公主和他太后外婆經常對他這麼說話規勸……
    貌似遇上楊喜,羅六郎才發現,自己可能真有些年紀大了,居然也會嘮叨了。
    不過此時倒是跟他老娘他們一個心思,對楊喜逮著壞人就陰(雖然沒有錯,可也得看看方式方法啊)進行了撥亂反正,至於效果……還待以後檢驗,現在看起來認錯態度很良好就是了。
    羅通感覺完全恢復手腳也不再麻木了,活動幾下十分自如,這才和楊喜一起過去看裴老漢爺兒四個,對今天連累這一家子,羅通和楊喜十分的過意不去。
    倒是裴老漢一擺手,爽朗地道:「羅公子不用客氣,老漢我也看出來了,貴伉儷雖然年輕,但是也是實在人,剛剛來偷襲的那些個不入流的傢伙,死一個少一個,老漢雖然村野鄙夫,年輕的時候也是一腔豪氣。別說今日你們小兩口借宿到我家既是有緣,就是不認識的路人遇見這等不平事,也該仗義執言拔刀相助的,呵呵呵。」
    「對對,爹說的對……」三個兒子也附和他們老子。
    羅通和楊喜真是被裴老漢感動了,同時站起身一恭到地:「老丈心存俠義,晚輩佩服。」
    兩人也聽出來了,這老頭雖然剛開始接觸感覺有些粗放,但是這一番話,顯然不是一般的目不識丁的村野鄙夫能說出來的,所以對這老漢一家,不由得更加的刮目相看。
    折騰了小半夜,因為此事,原本只是萍水相逢的關係,如今羅通和楊喜跟這裴家倒是真的親近了起來。
    所以楊喜幫著虎嫂子開始熬粥做早餐,羅通則和裴氏父子一起先是在四周搜查了一番,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事物,回來後又聊了起來。
    剛剛兩家也算共患過難,交情自不比之前,兩下裡一交底,這才知道,老漢原本也是聞喜裴氏的一個旁支,因故帶著這一支的族人移居此處避世。
    畢竟是大族出身,知道羅通出身顯貴,倒也沒有過於驚訝,不過很快的,裴老漢看著自己的兒子,倒是起了別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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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梨花鎮的小客棧

    渡過了很是不平靜的一夜,按照羅通的意思,天一亮就趕緊的出發去神女山,早一日到達目的地,他也早一天安心。
    但是楊喜卻不太放心,一個是不知道這迷藥有沒有什麼副作用之類的,到時候路上再遇見頭陀和賴四他們,自己現在不頂事兒,羅大官人再不能老將出馬一個頂仨的話,豈不是糟糕透頂。
    還有一個就是擔心兩人走了,那幫不翼而飛的傢伙回頭再找裴家的後賬。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是萬一賴四他們撲空了找不到她和羅大官人,反而找裴家的晦氣,也不是不可能的,反正那兩個傢伙也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
    楊喜不樂意走,羅通沒奈何,只得又在裴家修養了一日,打算第二天起早動身。
    羅通楊喜和裴氏父子也算共患過難了,所以感情自不比剛認識,虎嫂子更是把家裡好吃好喝的都搬出來招待羅通楊喜兩個。
    晚飯後裴老漢把羅通留下說話,三個兒子旁聽,虎嫂子在灶間做活,楊喜則回房睡覺。她現在對睡覺情有獨鍾,每天不睡個五七八個時辰感覺不解決問題,跟之前那個夜貓子不可同日而語。
    話說裴老漢和羅通很有氣氛地喝了一盞茶,這才轉入正題:「羅公子啊,想必你也看出來了,老漢我是打算在這鄉野終老了,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也沒幾年蹦躂,可我這幾個犬子畢竟年輕,實在讓我放心不下啊。」
    其實以羅通的聰明,早就看出來裴老漢有心事,並且跟他三個兒子有關了,所以平心靜氣地道:「裴老伯不用客氣,但凡有所差遣,晚輩能做到的,六郎自當盡力。」
    這次在裴家遇襲,也算欠了人家老大的一個人情,所以羅通還是十分知情識趣的。
    老漢歎了口氣:「當初我們這一支脫離家族,各種緣故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可我總不能看著子子孫孫就這麼一直窩在這窮鄉僻壤的,所以……不知能否把我家老二和老三帶走,至於將來的安排,但憑羅公子看著他們適合做什麼,指點條出路就是。」
    羅通倒也沒有猶豫,當即點頭。看了看裴二裴三,雖然兄弟幾個乍一看都憨厚樸實,但是通過這兩日的接觸,羅通多少也瞭解到,這兄弟幾個,尤其是老二老三,卻都是心裡有數的很,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識文斷字就更不用說了。
    聞喜裴氏,歷史上出了為數不少的宰相和高官,甚至皇后,為士族之翹楚。
    「裴老伯既然想讓兩位世兄出世,羅通自當盡綿薄之力,但不知兩位世兄想做些什麼?」
    還是得問明白的好,羅六郎的名號在京城固然好用,可也不是萬能的,羅通也沒有眼高於頂自命不凡的習慣。
    裴老漢摸了摸鬍子,微笑道:「做什麼倒不重要,讓他們跟隨六公子見見世面吧,到時候他們想做什麼,就隨他們。只是既然有六公子這麼個熟人照應一二,老漢我也放心了。」
    這事兒便算是敲定了,裴玉裴林兩人,算是正式跟隨羅通出世了,至於老大裴虎,自然帶著媳婦伺候老人和帶著不足一歲的小兒繼續在這鄉野過日子。
    第二天天還未亮,羅通便起身收拾利落,包好行禮,叫起楊喜洗漱,然後和裴老漢一家吃了頓明顯在這裡算是豐盛的早飯,帶著裴氏兄弟四人四馬踏著熹微的晨光出發了。
    馬匹這種東西,在邊關地帶不可謂不是貴重之物,裴老漢一夜之間居然給籌集到了兩匹,雖然毛色一般,但是代步是沒有問題的,倒是讓羅通小小地訝異了一下。
    楊喜看裴氏兄弟不像是送客的樣子,背上背著包袱腰上懸著兵器,怎麼看怎麼像要出遠門,偷偷拉了拉羅通的衣襟看著前面帶路的兩人小聲嘀咕:「唉六哥,他們倆這是咋回事兒啊?」
    送客,太熱情了吧,看起來要長途送了,不然楊喜還真想不出這算怎麼回事兒。昨天羅通回房看楊喜睡的香,便沒有叫醒她,所以楊喜還不知道,原本兩人的小隊,現在擴大了一倍,多了倆保鏢。
    據楊喜觀察,這裴氏兄弟,多說也就是劉氏七兄弟的水準,不過此時跟他們同行,倒是很有幫助就是了。
    羅通遂把昨晚的事情對楊喜簡單說了一下,楊喜砸吧了一下滋味兒,不像收了小弟啊?看了看前面裴氏兄弟壯實的背影,十分的納悶,不知道裴老漢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但是看裴氏兄弟也不像一路不軌之人,倒也沒有在意,反正既然受人之恩,回報也是應該的,再說這兩兄弟,長的都是虎頭虎腦的,二十歲上下的年紀,一看就是人畜無害的樣子。
    當天四人急趕了一天的路,倒也平安,羅通看楊喜精神頭十足,畢竟行路中她是可以靠著羅通睡個午覺什麼的,倒也不累,所以羅通當即決定不住宿了,繼續行程。
    至於裴氏兄弟,身體更是棒的沒話說,也沒意見,所以將近半夜的時候,一行四人終於來到神女山下的梨花鎮上。
    一看到了自己地盤上,原本還有些昏昏欲睡的楊喜頓時精神了,當即指揮本來也熟門熟路的羅通:「六哥走,去聚友客棧吃點兒熱面。明早我們上山吧。」
    黑燈瞎火的,確實也不適合上山了,當即來到聚友客找,砸開店門,這個時間除非投宿,不然還真沒人願意招待客人,梨花鎮上的人,還是很牛氣的。
    睡眼惺忸的夥計小劉剛拆下門板:「誰……」
    「小劉是我,你喜兒姐姐,好久不見了啊,趕緊的給我們幾個弄點兒熱湯麵吃,明早我們上山。」
    楊喜這愛給人當姐姐,好為人姐的毛病,一時半會是改不了了。
    小劉本來一肚子牢騷,剛要抱怨幾句就被楊喜給堵回來了,揉揉眼睛一看,可不是楊喜這個惹不起的主兒麼,他們老闆可沒少花高價從楊喜手裡買野味兒,當即滿臉堆笑:「哎呦,是楊女俠啊,趕緊裡面請裡面請,前天寶姑還到鎮上買過東西呢呵呵呵……」
    開口即叫楊女俠,夥計小劉還是很機靈的,知道如何拍馬屁,尤其楊喜這種初出茅廬的菜鳥,楊喜也確實心情大好,到了梨花鎮就相當於到了神女山了,看哪兒哪兒都順眼。
    就連這小二樓的聚友小客棧,怎麼瞅著都不比京城的五星級聚賢樓大酒店還要順眼一些,至於小劉就更不用說了,跟她走的時候一樣機靈會說話兒呵呵。
    四人進入客棧找了張桌子坐下,小劉當即沏了壺熱茶被給大家倒了洗臉水,同時吩咐廚房的師父馬上開火給做些飯食來。
    這小劉別看是個小夥計,身份很不簡單,據說,客棧的胖老闆有意招贅他給自己那丑姑娘當女婿,這可是未來的客棧經理啊,幹活的哪個不得先巴結著,所以小劉說話還是管用的,很快廚房就忙活開了。
    等楊喜他們洗了手臉喝了一盞茶的功夫,熱騰騰的湯麵和一些精緻的小菜,也都陸續上桌了。
    四人這一天也只是簡單吃了一些乾糧,所以見了熱飯菜,一時食慾大振,誰也不說話紛紛掄起筷子吃了開來。
    吃晚飯楊喜趁著休息的功夫,又向夥計打聽了一番最近山上有沒有什麼事情,小劉倒是見過幾次寶姑和桂娘大牛叔下了山幾次,別的倒沒什麼異樣。
    其實楊喜也就是隨口問問,她倒是不認為神女山會有什麼異樣,這可是傳說中的聖地啊,哪個有膽子敢來造次,只是跟小劉沒事兒閒磕牙罷了。
    不過小劉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一事來,遲疑了一下便道:「楊姑娘,您這麼一問小的倒是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半夜的時候倒是來了幾個陌生人投宿,跟俺打聽山上的事情來著,據說是要上山尋找高人的。不過看那領頭的兩人,年歲可不小了,尤其還有個胖大的頭陀,看起來有些嚇人,不像要拜師的樣子啊。」
    別說楊喜,就是羅通當時就一驚,當即問夥計:「另一個是不是是個矮個子壯實的傢伙,腰裡別著桿煙袋的?」
    夥計略一回憶便點頭:「是地,還帶著七八個人呢……」
    不用說了,四人互相看了看,尤其羅通和楊喜,不由得有些擔心山上的情形,但是轉瞬羅通就把這種可能性給否定了,安慰楊喜:「量他們也沒那個膽子去梨花坡,桃花谷和蓮池谷就更不用說了,放心吧,梨花婆婆的大名,可不是一年兩年樹立起來的,他們一把年紀,不會傻到自己尋死路。」
    楊喜雖然知道三位婆婆很厲害,可還是擔心,當下也坐不住了,拉著羅通就想上山,實在有些淡定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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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女國腳

    楊喜也算是當局者迷關心則亂。
    羅六郎心裡卻能大概地推測出熊銀山來這裡所為何事了。
    所以拉住馬上就要摸黑上山的楊喜道:「別急,依我看,這些人十有八九是衝我們來的,估計他們也猜出我們要上山,所以很可能是提前到半路上埋伏起來,你這一頭撞上去,倒是正合了他們的意了。即便他們真的想上山,咱們先不說婆婆們的厲害,即便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也早已經發生了,你現在去也於事無補,所以我們還是要好好計議一番再上山。」
    看似憨厚實則精明的裴氏兄弟也點頭,覺得羅通言之有理。
    楊喜心裡一團火燒似的,實在有些穩當不下來,但是理智卻告訴她,羅大官人說的沒錯,強按著性子坐下來看著羅通:「那你說怎麼辦?不能就這麼等著明天上山吧,我等不了啊。」
    此時上山,幾人無異於靶子一般,只要敵人隱身到山路兩邊的暗處,實在是防不勝防,一向喜歡投機取巧敲人悶棍的楊喜,倒是也十分清楚現在的危險。
    幾人當即商量起來,卻也沒什麼好辦法,天亮上山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了。
    楊喜在羅通他們研究到一半的時候就坐不住了,喊小劉:「六哥你們先商量著,小劉,帶我去你們廚房!」
    小夥計答應了一聲前面帶路,心裡卻十分納悶,這位這是……要去看看他們廚房乾淨不乾淨?
    到了廚房,楊喜把人家裝調料的瓶瓶罐罐都聚合到一起,看看能用的上的,當即包起來,嘴裡還對小劉嘟囔:「都算到飯錢裡面吧,這個可以多收些銀錢,我有急用,先臨時徵用了啊。哦對了,你沒意見吧?」
    小劉苦笑,他有意見管用麼?楊女俠甭說花錢買他們的東西,就是不給錢他們也得笑臉奉上啊,別說梨花鎮沾著梨花老太太等人的光了,就是這位楊女俠的脾性,不高興了從他們飯菜裡找條小蟲子,也是幹過的。
    至今他們都在懷疑,那條蟲是楊喜自帶的!
    楊喜當即在客棧廚房刮拉了一大包調料粉末,想了想,又打發小劉去給找來一個稍微大些的葫蘆,用大釘子撲撲撲在葫蘆底下紮了一排眼兒,又把調料粉末全部裝進去,足足裝了四隻碩大的葫蘆才算完事,又要了四條麻繩,楊喜提著東西高興地跑回大堂。
    「六哥,我們走吧,我有辦法預防那幫賊子的暗算了,你看……」
    這手兒,還是受當初對付藏橋底下的菊花的啟發,只不過原本的小瓶子變成了大葫蘆,火力更加兇猛了。
    羅通無奈,也理解楊喜的心情,讓大家做好隨時跟敵人遭遇的準備,每人分了一個拴著繩子的大葫蘆,楊喜那只歸他掌管,把馬匹寄存到客棧,出了客棧直奔梨花坡而去。
    此時正是凌晨,上山的路原本就不寬裕,路邊除了深溝就是樹木,暗影重重山風低咆,甚至夜梟偶爾瘆人的嚎叫,無不讓人感覺渾身發寒,彷彿黑暗中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盯著他們似的。
    楊喜看著羅通的後背,心裡雖然惴惴,卻感覺踏實了不少,若是她一個人,說什麼也不敢這麼上山的。
    羅通在前面開路並且搖著葫蘆,讓葫蘆裡面的調料不時的灑向路邊的暗處,裴氏兄弟斷後,楊喜居中美其名曰策應,四人一路迅捷地向山上走去。
    到羅通手裡的葫蘆空了的時候,一切還算平安,這回裴玉主動走在前面搖葫蘆,羅通索性把裴龍也分派到跟裴玉一起,他和楊喜一起殿後。
    說是殿後,其實四人前後也就十幾步的距離,手裡除了兵器也都捏著拿手的暗器。基本上哪個方向有危險,都能及時救援就是了。
    裴玉的葫蘆還沒搖幾下,羅通忽然毫無預兆地一揚手,一把在山下準備好的碎石子脫手嗚咽著飛向前方不遠處的一處叢林。
    啊!啊!啊!
    頓時幾聲十分清晰的慘叫傳了出來,雖然不大,但是憑幾人的耳朵,卻也聽了個真切!
    楊喜見機緊跟著一把小刀在裴氏兄弟衝上去之前扔了過去,這回貌似人家有了免疫力了,只傳來幾聲悶哼,等大家進入樹叢用刀劍小心撥開樹枝,楊喜更是小心地點燃一張紙趕緊的甩手扔進樹叢裡照明,不敢拿在手裡片刻,很怕學了那位打著火把死此樹下的龐涓,她也不怕引起森林火災。
    藉著燃燒的紙張照明,只見三個黑衣人正躺草窩子裡呻吟,身上中沒中石子是看不出來,小刀倒是各插了幾把,小刀把上的緞帶隨著幾人的蠕動顫悠著,看起來跟假裝似的,一點兒杯具效果木有。
    若不是環境有些不配合,裴氏兄弟都能笑出聲兒了,即便不好意思笑,嘴角卻也差點兒咧到耳根,上去踩住幾人,很是識趣兒地把楊喜的小刀從這三個人身上回收了,然後擦乾淨遞給楊喜,這讓楊喜看兩人的目光溫柔了許多。
    羅通則敏銳地發現草叢還有一些痕跡,循著痕跡很快看見前面有個人影兒一瘸一拐地飛速沒入樹林中,當即從楊喜手中拿起一把小飛刀,凝神靜氣倏然出手。
    楊喜幾乎沒跳起來:「中了中了呵呵呵……」
    這台詞兒忒耳熟,回過神兒楊喜發現,這不是范進中舉時候的口號麼?
    這回羅通倒是沒有過去查看,也不用查看了,看樣子也不是熊銀山那種大BOSS,小嘍囉而已。
    裴氏兄弟也收拾了那三個人,四人繼續一路播撒調味料一邊趕路,雖然剛剛取得了一場勝利,但是眾人的心情卻並沒有多高興,老鼠拉木掀大頭在後面呢。
    尤其楊喜,心裡可真不是滋味兒,眼看要到家了,到家就有人給她做主給她當靠山了,可就這麼咫尺幾步遠的路程,居然被狙擊了!
    以前可都是她狙擊別人,現在倒過來了,這種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的日子,她是過一個時辰都覺得難熬。
    所以楊喜心情極度抑鬱,摸出所有的暗器,大部分是從兩朵花身上繳獲的,足有一包,咬著牙恨恨地摸出一把鐵蒺藜用力向前甩了出去。
    打不著人,我打幾隻蟲子解解氣不行麼!
    (蟲子:倒霉啊,俺們招誰惹誰了啊。)
    羅通開始本想勸楊喜節省點兒彈藥,可一看楊喜氣鼓鼓的小腮幫子,擰著的小眉頭,锃明瓦亮幾乎噴火的小眼睛兒(其實眼睛不小),氣勢洶洶的……
    算了,反正石頭子有的是,他多準備一些就是了。羅通索性讓楊喜隨便發洩,不然別憋個好歹的,他可是知道,這要飯的自打出世,以他遇見為起始,貌似應該就沒吃過什麼虧,這回可給鬱悶到了,可以理解。
    於是,這四個人一路走來,前面裴氏兄弟用調料開路,相當於播種了。後面楊喜用暗器壓陣,相當於施肥了,你兩下我一下,配合默契節奏感保持的極好,彷彿故意這麼配合似的。
    楊喜拎著撒了幾把暗器,火氣漸漸消了一些,還是節約著用化肥吧,打算扔完最後一把就金盆洗手。
    摸了摸,抓了幾個透骨釘,這個每次一隻手多說能拿四五隻,尤其這玩意兒在都囊裡,有時候還扎手,楊喜仔細又找了找,一共也就剩下七隻,索性都拿了出來,在手裡擺放好,掂量掂量,還成,運足了力氣甩手就揮了出去。
    最後一把,自然要扔遠點兒,不然誰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輪到她出手呢。她可是看出來了,羅大官人現在耳朵眼睛都比她的靈,好事兒是輪不到她的。
    釘子又多,所以分散開的面積也就相對大了一些,所以……
    嗷嗷!哎呦,哼……
    瞎貓還能撞上死耗子呢,何況楊喜眼睛奔兒亮,爪子伸的又長。很顯然,又中了。
    楊喜差點兒沒樂個跟頭,裴氏兄弟和羅通三道人影兒前後掠了過去,楊喜忙道:「你們上我掩護呵呵呵……」
    楊喜索性站在那裡,一邊往外掏暗器,一邊天女散花在大家周圍開始施肥,一通亂扔,沒聽見什麼動靜兒,連個水漂都沒聽見,很是喪氣,一眼看見地上裴氏兄弟扔下的調料葫蘆,氣的助跑兩步,飛起一腳惡狠狠踢飛之。
    咚!
    眼看著那只只剩了半葫蘆調料的大傢伙,帶著一根繩子的尾巴,忽忽悠悠貌似劃著香蕉曲線,直接投入前方轉彎處的叢林。
    這一腳楊喜的感覺十分良好,彷彿心中一股鬱悶之氣也一腳踢走了似的,欣賞自己的傑作,感覺憑這一腳,入選個國家男足隊應該問題不大。
    撲撲!咳咳咳……
    「六哥,前面有刺客!」
    楊喜幾乎馬上反應過來,貌似有東西被砍破的聲音傳出來,隨後就是壓抑的咳嗽聲兒。楊喜忙大喊給羅通他們示警,距離他們三人比較近。
    羅通他們三人反應也不可謂不快,立刻分出兩人直撲前面樹叢,幾手同時,這兩人也扔出去兩把石子探路。
    楊喜也沒閒著,跟著掠了過去,心裡卻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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