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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八月血 -【剛龍破神錄】(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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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22:50:08
第三部 正義與瘋狂之間

在威因與拜龍相鬥的同一時刻,邦吉斯國境內的索那公國官邸,也發生了一件沒有公開的大事:
「蕾拉副團長、不好了!」
「什麼事情急成這樣?」
蕾拉正準備要更衣,卻被夏爾冒失的奪門而入,而顯得有些慍怒。
「聖劍破邪和神鎧霸天…」
「你說什麼!?」
蕾拉聽了急急忙忙跟夏爾趕到了官邸的內室,平日那是她辦公的場所。但是裘斯達的兩件遺物也收在這裡…蕾拉和蘭瑟洛都曾嘗試過要使用這兩件神兵,以增加己方的戰力,但是後來卻都做罷了…蕾拉穿起霸天,覺得只是尋常鎧甲;執起破邪更覺得鋒芒盡失…蘭瑟洛更不用說,破邪不適合他的斬道之外,霸天還會嚴重的排擠他、放出逆效果的咒文妨礙他戰鬥…這時他才知道了這套神器是「活」的,而且是一馬不跨兩鞍的忠貞不二…破邪帶著頹氣,似乎是仍為主人的殞落而哀傷著…
然而,當另一個具有主人資格的「他」─威因下意識的呼喚它們之際,就像蘭德呼喚了神劍破燄一般,破邪和霸天浮到了半空中,發出了強烈的鳴動!蕾拉只見到了那最後一眼:
「轟隆!」
刺眼的白光散去之際,兩件神兵已不知所蹤!
「爸爸…你究竟要去哪裡?」

「轟隆!」
之後…威因決定了再也不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竟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痛楚,連灼燒的感覺都是那樣的不真實…當然,他失敗了。威因和蘭德都有默默守護著他們的「某人」,藉著精靈力場潰散的同時造出那一道「門」…可以超越空間的門扉,將他們送往安全的地方。
終於,過了不知多久,威因醒了,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眼前只有白皚皚的…一望無際的山谷,不像是地獄的入口,而是威因所熟悉的…凱奧斯愛蘭德的嚴冬。
「我沒死?荒唐!為什麼這樣作弄我?」威因恨恨的鎚著鬆軟的雪地,對著山間咆哮著:
「為什麼!!!!」
憤恨與不解充塞著威因的胸口,卻沒有能讓他宣洩這一切的地方!委屈的淚水已經隨著他麻木的心而枯竭,威因終於決定了順從他所揣測的「天意」:
「報仇!!我要報仇!!我父拳神拜龍之恨、以及殺戮的罪業,一切由我來承擔!但是、只要威因.萊迪斯還活著一天,曾經背叛我們的人,就要隨時做好下地獄的準備!我會讓你們為這樁慘劇付出最大的代價!!」

威因真的能走上一條英雄之路嗎?命運的安排不像是試練,而是愚弄…然而在坎坷的路上,他才有著驚人的成長…但是過度的成熟,讓威因失去了義無反顧的天真,一個英雄所該具備的赤子之心…他明白了正邪只有一線之隔的道理,他將會把他所得到的,用在什麼樣的地方呢?

第一話 復仇的業火

「拳神拜龍與愛徒賽帝爾相鬥而亡」,這樣的悲劇飛快的在凱奧斯愛蘭德上傳了開來…之後又是呼嘯而過的半年,這之間戰火並沒有停,焚燃著黑暗大陸…然而,新的問題,也不斷的接踵而至啊…
「你、你們想幹什麼?」
「小姑娘,陪大爺們樂一樂吧?我們可是堂堂的邦吉斯將士喔。今晚我保證,你小費就多的讓妳一生無虞…」
「不要!!」
「你們!放開我姊姊!」
那個不滿十五歲的少年撲倒了醉醺醺的邦吉斯兵,並且將他按在地上揍了兩拳!
「臭小鬼,你找死!」
另一個士兵將他一把揪起,但是就在準備將他修理一頓的同時,自己卻飛了出去撞在牆上!

「你、你是誰!?」
眾人圍住了那個插手的人!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破爛風衣,腰間卻不搭調的插著一把醒目而華貴的劍…不算高大的身材,散發著精悍的氣息,雖然戴著面具,卻也遮不住眼裡透出的兇光!
「隊、隊長!傑多…死了!」
那個人正要扶起被打飛的士兵,卻發現他已氣絕…
「你…!」
這一瞬間,劍拔弩張的氣息將那對姊弟嚇得魂不附體!所有的人上上下下十二個都抽了劍!

「勇敢的少年,請把你姊姊的眼睛遮起來。」
「啊?」少年雖不明其意,卻照做了。
「啪!」「啪!」
不待邦吉斯軍出手,那個戴著面具的劍客已經揮出兩個剛霸無輪的「奔狼嘯天破」,一口氣打碎了兩顆頭顱!接下來,他抽了劍…
「嚓、嚓、嚓、嚓、」
閃空破、兇劍落、嘯星崩、奔雷突,四招八人!
最後,他收劍回鞘的同時,空出的那隻手順道一記「纏蟒殺」,第十一人。

全部的戰鬥在十秒內分出勝負!剩下的那個人嚇得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小便失禁的樣子和方才的盛氣凌人可說大相逕庭…
「留你一個活口…滾回去把話說清楚!今天的一切是流浪劍客閃電風暴所為,這幾天我還會在這一帶監視著你們,尋仇不要找錯對相!如果這對姊弟遭到任何報復,這座侖特紐城裡的所有駐軍,就會在一夜間變成屍體。」
「啊…啊啊…啊…」
少年嚇得腿都軟了,然而此刻,他明白絕對不能放開手…他的姊姊是無法承受這種地獄一般的景象的。

就和當年的蘭德一樣,威因莫名其妙的活了下來,然而他並不高興。除了霸殺天地的驚人力量,實際上他已一無所有…不論是實質上的勢力,或是精神上的信念,一切一切都已瓦解殆盡…雖然他阻止了拜龍瘋狂的屠殺無辜的平民,但是他下定了決心,不會饒過任何一個出賣過狂戰士的人!在報仇之前,他不願再費心想任何事…

「水龍。」
數個月來,酒館的老闆只聽過威因說這句話。在這個侖特紐的小鎮內,威因每晚都會來泡到天亮,除了一杯接一杯喝著這便宜的烈酒之外,什麼都沒做。有趣的是,他幾乎不曾醉過…每回時間到了都是直挺挺的走出去,直到這一天:
「操你媽的!還沒長毛的小鬼!你帶著這麼屌的劍來喝酒,還不遮起來,分明是跟大爺挑釁!」那個又胖又壯的醉漢,指著威因腰間的「皇劍」罵道。
威因連看他一眼都不看,更把他氣得七竅生煙!
「喂!老子跟你講話聽見沒?現在陪罪還來的及!把那把屌劍交給老子拿去當鋪換酒錢!」
壯漢伸手過來要搶威因劍的同時,那條臂膀被威因牢牢抓住,而且被彎到了不可思議的角度!
「啊…啊啊啊啊…!!好、好痛…放、放手啊…!」
威因身形一扭,醉漢整個人被摔飛,砸壞了一張桌子!有的酒客看了無不駭然,威因的動作不但小,而且還沒用到第二隻手。

「惹毛了老子,你就該死。」
這是老闆聽到威因所說的第二句話…威因緩緩的走向了櫃檯,摸了摸口袋,似乎是沒有閒錢賠那張桌子了,威因掏出了「葳蓮瑪斯之輝」往桌上一放!
「對不起啊,老闆。我只有這個了…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座城了,謝謝你半年來都讓我從打烊坐到天亮…這是一點心意,當然,還包括那張桌子。」
「客、客倌!您這樣為難我啊!我這小店七天的營業額,也找不開這種大錢啊!」老闆當然看得懂那是什麼,只是嚇了一跳。看威因的行頭,簡直猜不出他如此的腰纏萬貫…
「不用找了。」
威因說了掉頭便要走,卻又被老闆攔下來:
「客倌…那對你而言,該是重要的東西或是紀念吧?請你拿回去!今天的份就算我請的。」
「我不須要痛苦的回憶。」
威因仍是答得言簡易賅,但是老闆又開了口:
「那是不對的!客倌,來這店裡買醉的人都有不想面對的東西,可是將來回頭來看,說不定不是這麼一回事啊!我只是不希望您一時負氣的決定,造成了將來的後悔而已…」
那老闆似乎是看盡了酒店裡的眾生相,而能從威因一個簡單的動作中看出他的煩惱大概是屬於哪一型的,不過…
「你敢教訓老子?哼!」
威因似乎被一語中的而惱羞成怒,用著他僅剩的一隻眼睛狠狠盯著老闆,嚇得他連退三步!
「有錢不賺,蠢蛋。收下的話,就不用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做這種沒賺頭的生意了…」威因說完戴上了面具走出了店門,嘴上雖不服輸,卻還是拿回了那玩意。

果不其然,威因一出門就被侖特紐軍團團圍住!這回可不是十一二人,而是一百人!但是每個人的手都發著抖,沒人敢接近威因身旁的十公尺內…
「閃電風暴!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帶隊的人用顫抖的聲音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先把尿溼的褲子換一換,再來跟老子說這種屁話吧!」
威因簡直欣喜若狂,原本還有的一念之仁,卻因為獵物自己上門而瓦解殆盡!以侖特紐的軍隊素質而言,不過是一百隻蟑螂…只是因為它是邦吉斯的加盟國,才沒人敢輕攖其鋒。
「軍隊可不能光是狗仗人勢啊,不然只夠拿來欺負老百姓喲。」
威因一邊扭著身子,一邊帶動著可怕的氣旋!

「颼─轟!」
裘斯達的極劍聖技─霸天殞星斬,對解放聖劍魂的威因而言,已不再是難如登天的技倆。一瞬間便有三十餘人喪生在這奔馳而過的罡風之下,甚至把包圍他的人牆開了個大洞!然而惡夢還沒告終,騰空而起的威因並沒有趁這機會逃走!他衝向了還在包圍狀態下的另一邊…
「啪啪啪啪啪啪!」
威因絕倫的身法製造出了雷頌那斯分身,瞬間一分為八!衝殺著本來就有些鬆散的敵陣,即使不用劍聖十訣,單純的點、砍、劈,或是拳腳,也都以驚人的速度一擊葬一人!威因就這麼一路衝殺到王城,他冷笑了一聲,做了一個決定。
(哼哼哼,侖特紐王…你敢放狗咬我?雖然再等幾天老子一樣要殺你,不過你既然急著想見閻王,我就提早送你一程!)
這麼想道的同時,他輕易的突破守衛,殺進了皇宮裡!

過了幾天,侖特紐發生的事傳到了奇庫休的耳中:
「不明的敵襲!?你說一夜間全滅?」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庫雷魯堂兄呢?」
奇庫休指的是侖特紐王,屬於他們邦吉斯皇室的一支…
「一家上下全部遭到慘殺。」
「這…」
「奇怪的是,敵軍究竟有什麼樣的目的完全看不出來!沒有佔領,也沒有搶走東西…不、關於這點很奇怪,王城和軍營的倉庫被打開,所有的軍用物資和食糧,全部凌亂的散佈在街道上!一時之間沒什麼人敢撿,不過再過了一天就全都不見了。」
然而,知道真相的侖特紐國民並沒有一人回答邦吉斯的訊問。當他們把威因當成單純的殺人狂之際,許多三餐不繼的人卻都收到了威因的「大禮」!流浪劍客閃電風暴,因為「侖特紐血城事件」,就這樣成了在黑暗大陸急速崛起的傳說…

話說這個時刻,索那軍寄於邦吉斯籬下也已有半年了。
蕾拉看著桌上寄來的信件,終於出現了一封屬名「亞德」的信!拿起來還有點重量。她懷著興奮緊張的心情拆開了信封,希望卻又在一瞬間歸零了…裡面是鈔票。被退回的訂金,她一個月的薪水…蕾拉究竟拿這些去買什麼呢?
亞德是邦吉斯境內最紅的情報販子,蒐集大小消息近乎從無漏網之魚,大到軍隊的動向,小到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兩個失蹤人口。

親愛的蕾拉小姐:
很遺憾,竭盡在下之所能,仍無法提供閣下須要的援助。劍聖裘斯達之末徒─令弟威因.萊迪斯,不論身在何方都應該是響亮的人物,就算隱藏身份,也該有驚人功績。但五年來,並沒有符合這般要件的大人物,依敝人入行十五年之經驗,此話雖不中聽,但是令弟可能已兇多吉少。謹對無法提供閣下所須的情報,致上最大的歉意,茲退還所有費用。

亞德

(威因…你到底在哪裡?你不是那種會放著一切不管躲起來的人,為什麼半點消息都沒有?)
蕾拉難過的趴在桌上沉思著,距離那一個耳光已經三年半了。現在的她…後悔了…從難以諒解產生出的恨意、絕裂,到逃避去思考威因的一切…終於,等到她重新能面對傷痛的時候,她發現了自己找不出恨威因的理由,即使道義上該這麼做…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有蘭瑟洛相伴,她仍是會有些無助的徬徨感受。尤其在沒有人拿的定主意、或是他們的決斷得到了與預期完全相反的結果時,她好希望自己不是坐在這樣的位子上…索那炎之騎士團副團長…她寄望有幾個人和她一同承擔,而不是明明自己的心中充滿疑惑、害怕,卻不能讓這樣的心情影響部下。

「蕾拉,奇庫休陛下交付了新的任務…咦?」
蘭瑟洛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她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
「妳怎麼了?」
「啊?不、沒有…」
蘭瑟洛一反常態的露出了有點調皮的神情,「刷」一聲掃起了桌上的信!
「喂、你…」
蕾拉顯然是有點慌張,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說…
「妳原諒他了嗎?」蘭瑟洛只問了這麼一句。
「本來想找個機會跟你好好談的,但是…」
「不打緊的。如果妳不計較的話,我也會支持妳的決定…」
「真的?」
「那當然!」
蘭瑟洛淺淺一笑,蕾拉又給了他一個深吻…彷彿之前的一些小誤會,都在這一刻冰釋了。蘭瑟洛陶醉在她散發出的淡淡香氣之中,忘情的享受著這個吻的同時,卻也不自覺的…雙手在她身上緩緩游移著…
「你不可以這樣呢…」蕾拉有些羞赧的移開了他的雙手:
「我們的約定還沒到兌現的時候喲…」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沒關係的,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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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光之創世紀

帝都雷魯賽蘭:
「陛下,『光之創世紀』的準備已經就緒,就等您前往靈魂井…」
「是嗎?好的很,我們走吧!蓋勒古。」
「陛下,這麼做真的妥當嗎?」
「嗯?」
「誠然,利用靈魂井蓄積的能量,打通四次元的精靈界與三次元的現世,可以讓我們的『魂戰士部隊』及『重鎧神兵』進入量產,魔劍團長平均能力大幅提升,就等於回到您一千二百年前,封印住精靈界前的狀態;可是,這也代表著我們的宿敵會一一的覺醒!英雄王巴迪,還有魔煞族悍將傑菲洛…甚至黑暗大陸中,也會開始出現『高等祭司』和『魂戰士』!」

「正是這樣我們才更需要壓倒性的戰力。蓋勒古,這一回我們一定要將所有恩怨徹底了斷。數百年來,精靈界都是在封閉的狀態,巴迪那傢伙還是不斷的出現在世間…兩百年前,我差點死在龍刀聖帝汶的手中,到後來不得不避戰拖過時間…但是換個角度來看,帝汶或是神龍騎士團,雖然是差點顛覆歷史的角色,最後卻還是因為人數上的懸殊差異而告終…一兩個難纏的敵手並不足為懼!這一次的西征,拿下久攻不下的凱奧斯愛蘭德,將全瓦雷斯納入我父─真主克達斯德洛夫的神威之下,朕可是志在必得啊!哈哈哈哈哈。」

話說拜亞境內,格蘭特朗軍正奉邦吉斯王之命,將物資和北方的戰況情報送到南方。由於目前的局勢,索那的滅國、雅特拉斯的積弱不振,扭轉了整個大陸聯軍的主控權。漸漸的,後來居上的邦吉斯握有了主導權。但奇庫休的心中,不過也是想將聯軍納為自己的囊中物,能侵吞的便洗劫、能利用的便壓搾、這樣而已…
「隆隆隆…」
「地、地鳴!」蕾拉感覺到了她的座騎開始不安起來!
「轟!!」
這一刻,所有的人,不光是格蘭特朗軍、全瓦雷斯的人…統統呆住了!他們都看到了那道壯觀的衝天爆光!即使在遙遠的帝都雷魯賽蘭,那道衝入雲霄的炫麗光芒…都震懾著每個人的魂魄,彷彿時間就這樣停在這一刻一般!

(那是…打開精靈界的門扉啊!)
有著驚人的秘密出身的蕾拉一眼就看懂了那是什麼!她的心頭感到惶惶不安,然而…
「副團長,您怎麼了?我們要繼續前進嗎?團長現在應該在城裡等著…」
提醒蕾拉的,是如今庫蘭巴爾特騎士團中的第二把交椅,也就是當年老是痛揍威因的夏爾。
「啊…好的!我們走吧,那個東西是什麼,應該過不久就會明白了!我們就暫時不要去擔心…」
蕾拉說著,帶隊進了佛雷爾城。

「蘭瑟洛卿、蕾拉卿,路上辛苦了。」
狄克佛雷爾王雖然心中對邦吉斯沒有半分好感,卻還是對曾站在自己陣線上的索那軍禮遇有加,已在大廳中設宴為他們洗塵。接待他們的除了狄克王夫婦外,還有他們的女兒─奧克絲萊德公主。
「這女孩呀,一聽到是你們,就興奮的一定要參加這場飯局呢。平常我們跟別的皇宮貴族餐敘,她都只會躲起來練劍。」愛佛莉娜王妃笑著說道。
「媽!妳別這種時候糗我嘛!」奧克絲萊德嘟著嘴說道。
「哈哈哈、這女孩當年就是劍聖迷,五年前的英雄會,她還吵著要我帶她去侖丁城呢。談起當年裘斯達卿和魯西迪卿的那一戰,還真是驚天動地…」
狄克王說道,他們聊著裘斯達過往的事蹟,不禁讓蕾拉有些黯然。愛佛莉娜王妃似乎有些察覺到了,偷偷扯了扯狄克王的衣袖,使了個眼色要他轉移話題。
「啊、對了,今晚貴國代表也會在境內待上一天對吧?您們平日會做劍術的操練嗎?包括今天…」
「啊、有的,有什麼事嗎?」
「能否讓小女前去觀摩觀摩呢?這嗜劍成癡的小女孩,總是批評國內沒有上乘劍法,令諸位將軍們大感難堪。所以也想讓她見見世面,或許兩位強悍的功夫,可以讓她學學謙虛…」
「爸!你又來了…」
「哈哈哈哈…」

「那麼,我真的可以過去嗎?蘭瑟洛團長…」
白了狄克王一眼後,奧克絲萊德馬上又轉變成興奮的態度問道。
「當然,公主殿下的光臨是敝國的榮幸。必要的話,蕾拉也可以陪公主過過招呢。」
「謝、謝謝你們!那我這就去準備…」

傍晚時分,在佛雷爾城的近郊,索那軍的駐紮地內傳來了交劍的聲音。不過只是尋常的練習,而不是發生了交戰。因此,也沒有此起彼落的慘叫聲…
「鏘!」
其中一名騎士的劍飛了出去!他用心虛的眼神看了看蘭瑟洛。
「懷疑啊?」
聽了蘭瑟洛冷冷說了一句,他便在一旁做起了伏地挺身…

「呵…」奧克絲萊德打了一個哈欠:
(這真的是當年稱霸索那大陸的炎之騎士團?這…只是一般尋常劍法嘛!)
她把下顎頂在劍柄上發呆,差點便要沉沉睡去。
「公主似乎很無聊?」
這時,蕾拉不經意的出現在她背後,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嚇了一跳!
「蕾拉小姐,為什麼我看到的都只是這些尋常的招法呢?和令尊的劍聖十訣簡直天差共地啊!」
「呵…那是因為家父的劍法是只傳給被選中的人啊。不過公主如果想見識的話,我可以和妳切搓一下哦。」
「咦?現在嗎?太好了!」奧克斯萊德眼中閃出了興奮的光芒!
「蘭瑟洛,也讓大家休息一下吧。今天練到這裡也差不多了呢,接下來由我指導著公主練練吧。」
「啊?好的。全體集合!在一旁列隊坐定!」

一切就緒後,公主行過了劍禮:「那麼,還請副團長手下留情…」
「彼此彼此。」蕾拉回了禮後,擺出了戰鬥姿勢!
「鏘!」
奧克斯萊德挺劍而上,被蕾拉一劍撥開!她卻沒有失去平衡而倒下,反而一扭腰,還能繼續進招攻擊!
「鏘!」「鏘!」「鏘!」「鏘!」
一劍接一劍,蕾拉發現公主不但進退得宜,連追擊防守都做的紮實而穩固!因此蕾拉也決定開始使用更強的招式!一招「奔雷突」,讓奧克絲萊德心頭一凜,然而卻被她一劍輕易的架開了!這不禁讓蕾拉大吃一驚…
(公主那招好像…千斤墜?不,碰巧的吧?)
因此,蕾拉再進了一招「嘯星崩」!奧克絲萊德身形一偏,躲過這一擊後,又從詭異無倫的角度攻擊過來,讓蕾拉不得不撤招後退一步!

「好機會!!」
公主抓到了這樣的契機,竟駕輕就熟的一躍而起,在空中運劍如飛!蕾拉這回真的看清楚了!
「怎麼可能!?那是破劍舞!」
即便是心中掩不住驚愕,蕾拉卻還是不減半分冷靜。她明白破劍舞所織的劍網,在看似最兇險的方位,其實是個天窗!因此她朝著那個方位奔去,但是!
奧克斯萊德竟朝著她的行進路線筆直刺過來!彷彿早看穿了她要做什麼…
「啊?啊?我、我的手…停不下來了!」
公主本想點到為止,卻發現收不了招!直到這一刻,才想起了「他」的告誡:
「明白嗎?除非妳有非置對手於死地的原因不可,否則不要使用這樣的招式跟人比劃。」
公主並不是故意的,但是似乎是太遲了。蕾拉的錯愕…已是不知怎麼反應的表情!

「蕾拉!危險!」
蘭瑟洛及時一把將她撲倒,公主的劍就這樣筆直戳進了堅固的岩磐路面!整支劍…所有人嚇得愣在當場!這樣尷尬的場面維持了幾秒,公主才嚇得掉下了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這招的威力有這麼強大…」
然而,蕾拉的表情上卻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只是急切而興奮的靠了上來,抓住了她的肩膀!
「公、公主!請問這個劍法,是誰教妳的?」
「咦?」
看著蕾拉急切的眼神,奧克斯萊德的心中只有一堆問號。但是她還是照著說了:
「這是…半年前旅居此地的一名流浪劍客教給我的…」
「流浪劍客?他、他叫什麼名字,公主知道嗎?」
「啊…他叫威因。威因.萊迪斯!」

蕾拉的表情,從急切變得喜出望外!
「太、太好了!果然是威因!那麼公主,威因現在人在哪裡?可以讓我見他嗎?」
「蕾拉小姐…認識威因?」
這時,奧克絲萊德的隨扈為公主的人事不知,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公主…您真的不知道威因是誰?」
「連、連你也知道他的來歷?我一直以為他只是普通的流浪劍客而已!」
「威因.萊迪斯,是劍聖裘斯達的關門弟子!被奧丁二世親自授勳而入團的…索那騎士團史上最年輕團員,同時也是蕾拉副團長的義弟呀!」
「義弟!?」
「是、是的!請務必讓我見見威因!他現在人在哪?」
「威因…人已經不在拜亞了…」
「啊?」

蕾拉仍在啜泣著,在沒人看到的小房間,只有他們三人。蘭瑟洛替她講出了威因為什麼被逐出索那的原因…
因此,奧克絲萊德也說起了半年前的那段奇遇:
「那一陣子,我官邸的後院垃圾桶常常被偷翻…因為我們官邸是戒備森嚴的,人要闖進來一定會引起大騷動,因此我以為是後山裡的浣熊。我很好奇的想抓一隻來逗著玩,於是有一夜便埋伏在後院,並且在垃圾桶中放了比較好的剩菜,想不到…

她的記憶回到了當天的景象:
威因快速的翻過圍牆,利用庭院裡樹上的枝條做踏腳點,避過了一個個守衛的視線。對他而言,這比把守衛全殺到在血泊中,再大方走進來要費事多了。但他的目的並不在復仇,威因來到這個地方,不過是為了解決民生問題。
(真不錯呢…雖然是朱門酒肉臭,不過在臭掉之前還有一點最起碼的利用價值…或許我該對這家人的浪費心存感激?)
威因撿起了垃圾桶中近乎只啃過一兩口的牛排往嘴裡送,這時的奧克絲萊德覺得又是驚愕又是嘔心!在她的印象中,用餐應該要搭配著美好的氣氛,撿垃圾吃的人對她而言就像野獸一樣…更重要的是,她等的是可愛的浣熊,結果卻等到了一個人…有著這樣的身手,能瞞過這麼多警衛的視線,公主覺得他不可能光是為了吃垃圾而來的。但是,如果這人真的有著她想像中的身手的話,現在的奧克絲萊德也不太可能是他的對手…
(怎麼辦?搬救兵嗎?)
公主心中這樣想著,然而威因卻先一步發現了她!他轉過來看著公主的方向,奧克絲萊德一緊張,只有先發制人!但在她衝向威因的同時,威因一個千斤墜就將她的配劍打斷,並且還將她打得跌坐在地!
威因趕緊伸手接住了那截被打飛的劍刃,以免敲在地上又發出引人注目的聲音。奧克絲萊德驚懼的看著威因,但是威因卻不若預期中的將劍抵上她頸子,只是微微鞠了躬做道歉狀:
「對不起…讓妳受驚了,我沒有惡意的…」
公主這才看清楚了,威因只是個年紀和她相若的少年!而且還有著相當俊俏的容貌,只是…

「第一次見到威因時真的嚇了一跳,他的眼神深隧的讓人看不清,卻隱約透露著一種不可言喻的悲傷…彷彿遭遇了重大變故一般…」
公主說著,又將話題拉回了過去:
「公主!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守衛聽到了威因敲斷公主配劍的聲響,便趕了過來。
「喂、妳…」威因被奧克絲萊德輕輕推到了一旁。
「你先藏一下,不要出聲…」公主輕聲說完後,才跟守衛講道:
「沒什麼…浣熊被嚇跑了,只是沿途撞到了花盆…」
「啊,真可惜呢。枉費公主徹夜守候…」
待公主支開了守衛,威因才從一角走出來:
「原來您是拜亞的公主殿下,方才真是失禮了…」
威因再度鞠了個躬,讓奧克絲萊德有些受不了:
「真不像是流浪漢會說的話,不用跟我『您』、『殿下』什麼的,你在這等一下吧。」
她轉身進了屋裡,不久後帶了一個竹籃子出來:
「廚房裡的東西也要放過兩天才會丟在後院,這些你拿去吃吧。以後我不會鎖後院的小門,餓了就自己進去拿。每天啃垃圾,不怕拉肚子嗎?」
「謝、謝謝妳,公主…」
威因錯愕的接過籃子後,翻牆跳出了官邸。雖然公主給他的第一印象有些稚氣未脫,甚至語氣中也有幾分任性,但是卻意外的有著不錯的心腸…

「之後幾天,威因似乎沒有再來撿垃圾了。但我卻意外的在官邸附近的小山丘遇到他,平日我都會在那兒練劍的…」
「啪!」
奧克斯萊德身旁的大石塊被一劍斬開!把公主嚇得瞪大了雙眼…
「公主,剛剛妳那一劍,這樣子揮會更好哦。」威因淺淺一笑走了出來。
「你是前幾天的那個…算了、不重要了,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只是沒名氣的流浪劍客…」
「胡說,流浪劍客都像你這麼厲害嗎?算了,不願說出來歷,名字可以告訴我吧?不管真名假名,我總該知道閣下怎麼稱呼…」
「威因。我叫威因.萊迪斯…」
威因不知為何自己下意識的報了真名給她,不過他想,自己也沒什麼名氣,應該不會恰巧被她聽過吧?

「所以後來,威因將劍聖十訣教給了公主?」蕾拉問道。
「不、他只針對我已經練就的基本動作,挑出他認為『我可以在短時間內學起來』的東西教我。直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自己練的…就是名滿天下的『劍聖十訣』…但也因為他只教我學得快的招式,所以我心裡明白,威因並不會久留…」
「那麼,威因後來又是怎麼離開拜亞的呢?」
「不知道…東西也沒教完就莫名其妙把我撇下了。」
公主落寞的說道,卻是撒了一個謊。

真正的那一天…她看見了威因渾身是血,卻沒有一滴是自己的。他的身旁躺滿了屍體…過境拜亞的邦吉斯軍…他看著發抖的奧克斯萊德:
「明白了嗎?公主…妳還不曾用劍幹過這種事吧?是啊…劍在還沒染紅之前,只有飄逸之美…美的讓人不自覺的去追求它的極致…但是妳已經看到了,這便是我的真面目。所以我毀了妳心中的美夢…對劍的幻想…我必須走了。和妳一起練劍的這段時光,真的很快樂…」
威因擠出了一個淒涼的笑容,和臉上的血漬相當不搭調。如果是冷笑的話,說不定還適合些…
「威因!你等等!這事我壓得下來的!將你的才幹用在更好的地方吧!我們拜亞缺的,正是你這樣的人才啊!我可以幫你引見父王…」
威因嘆了一口氣,像是失望:
「為什麼…我以為妳是不會講這種話的…連妳也想…將我當成戰爭工具?」
奧克絲萊德驀地一驚,才察覺自己找錯了藉口!即使她很難說出真正的緣由,卻明白…遲了可能就沒機會了,所以…
「不是的!你誤會我了!我真正想說的是…我喜歡你!我想要你一直在我身邊!」
(喜、喜歡!?)
威因的臉從失望變成錯愕,但是沒多久又回到了落寞:
「對不起…公主並不知道我的過去…和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但是…我很感激妳會這麼說…謝謝妳…」
威因掉頭就跑,他怕公主看到自己掉了淚。只有那一陣子…威因短暫的有著回到從前的錯覺,但在仇恨的糾葛與殺戮間,他下了最後決定…包括公主也不知道,如今崛起在大陸的傳說「黑劍聖閃電風暴」,就是她半年前遇到的這個人…

第三話 暗躍的陰影

「逮到你了,皇民軍的走狗…」
「哼哼哼、是誰逮到誰還難說得很。知道我為什麼引你出來嗎?亞爾巴德團長…」
席洛冷笑了兩聲。
「引誘?你在說什麼鬼話?就憑你一個人?」
「多說無益,把腰間那傢伙交給我吧。你私藏的…索那奧丁王的鎮國至寶──火神劍!」
「哼,你消息挺靈通的嘛。你要搶我的寶貝去幹什麼?」
「因為神劍安迪巴魯斯落入了蘭德.拉馬克的手中。這些年來,我費盡心思的怖署與忍耐,竟然就這樣成了泡影…都是因為他,才會害我變成流落街頭的老鼠;不過落在你手中的火神劍卻是命運對我的恩賜,哈哈、真是天無絕人之路,眼前能幫助我報這個仇的,就只有和安迪巴魯斯對等存在的『神劍』啊!」
「果然…陛下用了你這賣主求榮的垃圾是不對的。原來打從召募皇民軍的開始,你就一直覬覦著『地底聖殿』…」
「賣主求榮?哼!老子只是選擇離成功比較近的路走罷了。倒是你,明明在庫蘭巴爾特攻防戰撿到了寶,卻沒有乖乖交給你的主子?我看你的心中根本也是在窺伺著造反的時機…」
「剩下的你到地獄再說吧,動手!!」
亞爾巴德見到席洛不懷好意的挑釁著他,怒火攻心之下,手一揮,要追補他的一行人便一擁而上!但…

「履行召喚者的祈願…從光明的青空中,炸射出照亮大地的落雷…雷神歐丁!!」
但見空中劈下一道落雷,將搶攻而上的隊伍炸得一片狼籍!只有技高一籌的亞爾巴德不但漂亮的閃過這一記突襲,還抓準了席洛的方位追了上去!
「哪裡跑?藏了這麼驚人的功力,不會就只做隻夾尾狼吧?」
亞爾巴德怒罵著拔劍上前,兇悍凌厲的火神劍甫一出鞘,便拖曳著炫麗的尾燄,彷彿可以焚盡世間一切的烈火就這樣捲向了席洛!雖然席洛奮力的挺劍相抗,卻因為手中的尋常兵刃不敵神劍鋒銳而被劈為寸碎!然而,就在劍碎的一瞬間,席洛將暴雷咒貫進了劍刃之中,使得在半空中四散的劍碎發出了奪目的電光,讓亞爾巴德一時之間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秒,卻被席洛逮住了這千載難逢的契機!
搶身上前的席洛一手按住了亞爾巴德,紫色的電光便在他的身上奔竄開來,教他瞬間便站得僵直!
「影縛術!?好傢伙!就是賽蘭的高等祭司,也只有幾個人使得出來的、你…」
「哼哼哼哼,人總要扮豬才吃得到老虎,你說對吧?雖然攻擊距離受限於我的天賦,就只能這樣挨在對方的身子上用,算是還沒有完成的『缺陷魔法』;不過這三分鐘內,你鐵定是只能任我宰割了。」
席洛不慌不忙的從亞爾巴德的手中扭下了火神劍,再對他詭異的笑了笑。
「等等、不要殺我!我們可以不用為敵的!至少…火神劍的事只有我倆知道之外,我可以保證你能在我的地盤上大方行走…不!我甚至可以送你逃出賽蘭的勢力範圍…」
「哦,真意外。我以為你們這種靈魂井生出的玩偶,隨時準備著為了迂腐的教條送命…看來,殺掉你這『品管不良』卻稀有的貨色著實是有點可惜啊,我看…哼哼哼,放你一馬好了,我拿了火神劍,可開心的很…」
「真、真的?謝…謝謝你!席洛…」
「嚓!」
「我騙你的。」
席洛冷笑著劃過了亞爾巴德的頸子,滿意的看著到手的神兵,舔著染上劍鋒的鮮血…這一刻,灰濛濛的天際再度畫過了一道閃電,映照著席洛陰森的臉旁。
(蘭德…賽門…帶種的別亂跑,老子馬上要讓你們付出代價!跟我作對,決不會有第二個下場…)

雨還是沒有停。此時,血之翼的成員們正編成倒v字型的飛行隊伍朝北方奔馳著。
「老大,看後面!是賽蘭的飛兵隊!」
凱亞嚷道的同時,賽門也回過頭望見了自遠方逼近而來的…密密麻麻的黑點…
「媽的,真是窮追不捨、這種天氣也出擊…蘭德,我看我們…喂?喂!」
不待賽門與他商議,蘭德已扭過了頭朝飛兵隊奔馳而去!當他一個急速攀升到對手上空時,竟然鬆了手拋開輕航翼,縱身一躍而下!
「呀──!!」
密不透風的劍光交織而下,是裘斯達的大劍聖技.狂雨落劍打!在這凌厲的攻勢之下,對手的輕航翼就像被捲入風暴而折翼的小鳥一般,一隻接一隻的筆直墜入海中!而蘭德則是看準了其中他故意放過的那一架,一劍劈下了駕駛兵,而將他的輕航翼據為己有!
接著,他又像迴力鏢一般拐了個大彎,重新從後方咬住了對手,準備進行第二波的攻擊!然而,就在這一刻,敵方變換了隊形,將蘭德當成中心,以一個球面的包圍方式團團圍住了他!
(搞什麼?這種距離既無法揮劍也無法進行魔法攻擊,這樣包圍老子,是在打什麼主意?)
就在蘭德感到狐疑的時刻,對方的飛兵竟然一架接著一架,轟隆轟隆的爆成一團團的爆光!
(媽的!不要命了!居然是要特攻?糟、糟糕了!!)
在空中化散的火團讓蘭德失去了平衡,而筆直的朝海面墜落下去!這驚險的一幕就這樣盡收大家的眼底…
「蘭德!!」
在賽門驚叫的同時,蘭德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扭正了機體,在海面上低空滑翔了十餘公尺,才又攀升起來,朝夥伴們的方位飛去。然而,等待蘭德的並不是勝利的歡呼,他才歸隊就遭到賽門的劈頭痛罵:
「媽的!一個人逞英雄幹嘛?你很行是不是?要是你有了三長兩短,今後大家要仰賴誰的領導?」
「把你的狗嘴閉緊。再敢跟老子嘰歪一句,俺就先劈了你。」
蘭德冷冷的瞪了賽門一眼,距離他上回開口的三天以來,他就只說過這句話。賽門看著他眼中只閃過一瞬間的寒光,不禁感到不寒而慄…自安迪巴魯斯覺醒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明顯的感受到了,蘭德的氣勢與技藝有了驚人的進境與成長。或許在這些時日當中,他已逐漸的從那樣的悲劇中平復過來,對他而言,險惡的日子還是會一天接著一天的襲來,讓他沒有多餘的心力感到痛心…但是,在強打精神的振作之中,還是可以看出他變得六神無主的行徑,就像剛剛那樣,做出令人冷汗直冒的事情…

「好啦好啦、兩個人都不要再吵了…」凱亞出來打了圓場:
「老大,這種天候實在是要飛不下去了,下面有艘船,看起來是發生過船難的…好像已經漂流了一段時日,不如我們就在上面休息一下,如何?」
蘭德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凱亞便開始在隊中飛舞,做出全機下降的指示。這一刻,他們龐大的隊伍仍是保留了一部份在半空中盤旋,因為那樣的一艘船並沒有辦法擠下這麼多人,只能讓停留在空中的夥伴們輪番的與甲板上的人交替輪休。幾個分隊的隊長也正好趁著這個時機,協調著下一步的行動…
「既然格蘭特朗已經淪陷的話,我們便得走庫蘭巴爾特本土,橫度索那大陸後,再經由西瓦島作跳板,抵達黑暗大陸…」
「那樣的話,可能要比原定計畫再多耗上半年…因為沿路上可能都有重兵配置,我們不能一直這樣大剌剌的飛過去,在太醒目的地方還是得用走的…」
「那不是重點。因為我們以為原來的路線走得通,所以之前已經把民生用品耗得差不多了…」
「再搶不就有了嗎?」
「不要對民間造成無謂的困擾,不然今後我們到哪裡都會站不住腳。要知道現在在索那大陸上的平民,多半是來不及撤退而被強迫投降的。也就是,如果我們不去動他們的話,就能跟他們站在同一立場,辦起事來會方便許多…但是,話說回來,如果要搶賽蘭的話,可能已經變難了,因為現在的我們出名的很…」
在眾人七嘴八舌討論著的當口,蘭德還是一語不發的坐在角落烤火。

終於,過了一天之後,灰暗的天空透出了幾線金光,一行人便再度踏上征途…沒有多久,他們便跨越了歐丁海峽,抵達了索那大陸的南端。
(真是令人懷念的地方…算一算也有個三年了吧?扣掉但是我不醒人事的那兩年,一切就像發生在昨天…依佛萊特攻防戰之後,大家都好嗎?大哥、還有威因…除了裘斯達老師戰死的消息透過賽蘭軍傳遍瓦雷斯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只有等見了面才知道了…)
蘭德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荒野打量著,雖然夥伴的安危一直讓他掛記在心上,現在他的處境卻可能更危險…然而,一行人才剛登陸,稍作歇息的時刻,便看到自遠方逼近的賽蘭補給隊!
「怪了?為什麼衝著我們的方向來?難道不怕我們打劫嗎?」
「先不要動手!丁恩,你看對方的人有做出停戰手勢!」
賽門示意要大家稍安勿躁,等著對方緩緩的接近。終於,對方的隊伍在蘭德一夥的面前停了下來,然而令眾人感到好奇的一點是,運送物資的不是一般的小卒,反而是清一色的女魔導士。而且他們所穿戴的制服與斗蓬,似乎較一般階級的兵士要華麗的多,顯然像是親衛隊。

「雖然這樣的開場白有些冒昧…請問你們是血之翼遊擊騎士團的成員吧?誰是首領呢?」
蘭德緩緩的站到了眾人之前,打量著眼前這群「美麗的敵人」;他還是沒有想懂對方的來意,只能淡淡的說道:
「我是蘭德.拉馬克。有何貴幹?我們不該是敵對的嗎?」
「在下是賽蘭魔導公主親衛隊隊長威侖諾,直屬於蕾娜公主的麾下。今次前來,是想給予貴隊一點物資上的協助…」
「協助!?為什麼?」
「實不相瞞,也希望這秘密只在我們之間…公主自從索那陷落後,一直被陛下軟禁在賽德彼特堡,並且受到嚴密的看管;由於公主準備要離開賽蘭,所以現在的她非常需要一個機會…」
「我明白了。你們公主了解血之翼所走的路線可能會與看管她的駐軍發生交戰,就能替她製造脫逃的機會,是嗎?」
威侖諾吃了一驚,她的心中不禁對蘭德的機智感到大為嘆服。然而蘭德卻接著說道:
「不過,既然妳們公主有意反叛賽蘭的話,我想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她願意帶著部下和我們一起行動嗎?我們可以特地到賽德彼特堡接應她…合作的話,成功的機率會大很多呢。」
「好意心領了,蘭德殿下。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公主已經被『架空』了。她手邊差遣得動的人,包括我們在內,可能只有一百人上下…我想我們對你們而言,應該助益不大…」
「一百人!?」蘭德聽了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那你們公主也未免太大膽了吧?這樣子要逃出賽蘭,勝算幾乎是零!我不介意多帶你們一小票人的…」
「不、這…我想…」威侖諾開始變得有點推卻:
「公主已經有交待好,她這麼做並不是想與貴隊結盟…而且,她認為貴隊未必信得過賽蘭一方的人…」
蘭德聽出了言下之意,而苦笑了兩聲說道:
「哼哼、不用拐個彎講話。應該是她信不過我們吧?認為我們沒本事逃出索那大陸,而想讓我們被全滅的時間拖久一點,好替她當餌,引開看門狗的注意力…也對,畢竟我們這種不多不少的人數是最糟糕的;想逃亡時太醒目,需要戰鬥時人又太少…」
「不是的,蘭德殿下,公主她…」
威侖諾有些著急的想替蕾娜辯護,蘭德卻顯得不太在意:
「沒關係,不願意相信我們也無妨。人在很多時刻本來就是是在交相利的前提下才慢慢培養出信任的,就算是沒有辦法成為友伴,也算是有個緣份在。雖然聽起來我們像是被利用的一方,不過我們還算拿到了一些起碼的好處;現在的我們是相當需要這些東西的。你就替我跟你們公主謝過了,經過賽德彼特堡的時候,我會特地玩點花樣答謝她的大禮,就替我祝她一路平安了…」
「真是感激您,蘭德殿下…也祝貴隊連戰皆捷,在下告退了。」
威侖諾鞠了個躬,便與部下轉身離去。
「老大,你當真嗎?他們可以信任嗎?」
「至少他們並沒有要求我們付出什麼做為交換條件,聽起來不像是陷阱。如果擔心的話,將補給貨物中的食物都試過毒再吃,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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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 公主、出奔

經過一個月來的跋涉綠血之翼已然悄悄的接近了賽德彼特堡,也就是昔日的伊佛萊特王都:
「情報弄到手了嗎?凱亞。」
「是的目前的賽德彼特堡一帶就駐紮著三個魔劍團的賽蘭兵,人數約達七萬上下;團長則有兩人分別是第三團的班賽爾及第六團的亞西達…」
「怎麼會只有兩個頭頭?不是三個團嗎?」
「呃、關於這個,第七團的亞爾巴德在一個月前遭到狙擊身亡…」
「你說什麼?這大陸上除了我們還有其他與賽蘭敵對的遊擊組織?而且…他們居然也有能和團長匹敵的人物在…」
「話說回來,這任務還是比想像中要難搞啊。」
「蘭德太勉強的話我們就繞路吧。反正我們什麼承諾都沒做,能夠減低損傷的話,還是不要輕攖其鋒為妙…」
「沒關係的。就算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還是會來追我們…我反倒是想走一趟賽德彼特堡,雖然危險,有些消息我相信只有那裡打聽的到。不過,你們怕危險可以不要跟來,我只需要一百人跟著就夠了。剩下的人就從城郊旁的瓦德拉森林突破…」
「拿你沒辦法,我陪你去一趟吧。」
賽門搖了搖頭,並不是不信任蘭德的實力,但總是對他的膽大有些放不下心…

這一晚,蘭德和賽門進了城裡。對蘭德而言,再熟悉不過的地方,卻是不太好的回憶──他和凱恩一起被「幹掉」的那個城門下…如今憶起古萊斯特的強橫,還是令他有些不寒而慄…
「蘭德殿下。」
蘭德被喚住他的女聲嚇了一跳,而從可怕的回憶中被拉回現世。轉頭過去,披著斗蓬的威侖諾正用遮住了一半的臉看著他。
「威侖諾!?為什麼知道我今天進城?」
「嗯,公主身邊也有眼線的,隨時在注意你們的行進路線…不過,我們追查貴隊的行蹤並沒有惡意,請你要相信我們。」
「不用太客氣,上回真是謝謝你們的物資。既然知道了我們會來,想必妳們公主也做好準備了,對嗎?」
「是的,公主正是要我在臨行前來跟您們道謝的。還有,這是她的一點心意…」
威侖諾說著拿了一個紙袋給蘭德。
「這是…?」
「你們可能會派得上用場的軍事情報。賽蘭軍目前在索那大陸的兵力配置、動態、以及新兵器的機密…」
「好極了,真是個體貼的公主,」蘭德笑著接過了紙袋後,與便與威侖諾別過:
「等日落我們就會動手,就請她好好把握住機會了,保重!」
「您也保重。」

「哼哼哼…啦啦啦…」
此時此刻,駐守在城中的魔劍團長班賽爾正愉快的哼著歌,努力的在銅鏡前檢視自己筆挺的禮服。
「轟!!」
城內傳來的驚爆聲撼動著窗戶,班賽爾稍稍皺了一下眉頭,卻也不為所動。
「團長!出現了!!血之翼的成員…殺進賽德彼特堡來了!」
「有沒有搞錯?就他們那點人還敢主動挑釁?去去去、把垃圾給我掃乾淨!」
「這…團長、您不去嗎!?亞西達將軍已經率領著部下趕過去了呢!」
「有那傢伙就夠了!媽的、這種關頭才來壞我好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說動蕾娜和我共進晚餐的啊。」
班賽爾一邊說著,一邊對著鏡子抹好油頭,並噴了一點古龍水,對戰事幾乎是不屑一顧的態度:
「哈哈哈哈,你看我這身打扮夠帥氣吧?今晚一定要展現我最大的男性魅力,教她為我傾倒…」
「是…」
部下有些無力的答道。縱使無法茍同班賽爾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身為他的下屬,並不能對聽不進任何建言的他說些什麼,只能沉默的退下。

話說,衣衫筆挺的班賽爾懷著興奮的心情來到了餐廳,蕾娜已經就座等著他了。然而她卻意外的沒有光鮮的裝扮,只是穿著平日所愛穿的輕裝,甚至還配著劍,似乎告誡著想接近她的人「不許亂來」;但是班賽爾並不介意,也不設防,或許是對自己充滿自信,也或許是貪戀美色的心不惜付出任何代價;畢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對他而言帶刺的玫瑰才更能挑起心中的「戰意」──情場如戰場,征服芳心的快感就像坐擁江山一般飄飄然…
「真想不到妳願意赴這場約呢。」
「因為約我的人,是古萊斯特陛下手邊第一的悍將呀。」
「哈哈哈、想不到公主人長得漂亮,嘴巴也甜。不過…在『光之創世紀』之後,魔導士們的立場也會為難吧?將『魂戰士死神部隊』大批投注在戰場上的話,是不是就沒有使用魔導士的必要性了呢?」
「所以,將要失勢的我…才需要班賽爾閣下的呵護,對吧?」
「哈哈哈哈!真是聰明而討人歡心!話都不用講開就明瞭呢。蕾娜,好好跟著我一定不會受到任何委屈。妳看窗外…在夜中還那般耀眼的…光之創世紀,代表了陛下即將成就的霸業…等我收拾了在外頭四處逃竄的『血之翼』,就能跟著本隊進軍凱奧斯愛蘭德了。」兩人說著走到了窗邊,互相敬著酒。

「閉上眼睛…」
「咦?」
「呵呵呵。閣下不會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吧?如果我不好好迷住您的話,在東征西討間您被別人勾引走了,要我怎麼承受這損失呀?」
蕾娜的笑容越來越迷人,讓班賽爾臉上一陣酒熱,當然他也照做了…然而…
「噗!」
「唔、妳…!」
班賽爾等到的不是深情的一吻,而是一記紮實的「絕命閃空霸王墜」!他張開眼睛,只見蕾娜冷酷的瞪著他:
「班賽爾…你好像把我當成笨蛋?你好像不知道,我早已探聽出了爺爺是你殺的?怪就怪你的貪心,美色和性命是不該同時覬覦的…你該殺了我杜絕後患,卻笨到給我機會復仇…給我機會把你拿來驗證背叛賽蘭的決心…」
「妳、妳…」
班賽爾突然發現他掙扎不動!因為蕾娜的劍中加了產生異常狀態的咒文「特卜蘭」,打在他體內,攪亂了他的魔法循環…
「呀─!!」
蕾娜暴吼著抽回了劍,追了一記閃空破!班賽爾曾在裘賽斯一劍下死裡逃生,這回卻真的用盡了好運…因為蕾娜將他的頭顱整個劈碎,一擊斃命!劍中的兇悍與她的美豔似乎完全背道而馳…接著,她奪門而出,衝下了樓梯!

「公主?您…哇呀!」
「嚓!」「嚓!」
班賽爾的手下一個一個被蕾娜擊殺!落劍奇準,速度絕倫!眾人在錯愕之中,已讓蕾娜突破了包圍。這一刻,威侖諾帶著守護蕾娜的侍衛隊匆匆趕了回來,恰好碰上了正要往外逃的蕾娜!
「公主!正要稟報您,血之翼照著預定在今天進城,也在方才展開行動了!」
「好的很,辛苦妳們了!謝謝妳們這些年為我所付出的一切…那麼,我要走了。」
蕾娜淒涼的笑了笑後,便別過頭去準備上路。
「公主、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將大家帶來,便是要隨著公主…」
「不、不行!妳們跟我這麼久,我衷心感激妳們!不過我現在要走的是一條不歸路,我不要妳們一起牽連在內!妳們幫我聯繫血之翼的事情還沒讓任何人知道,叛將下的士兵若立刻表明立場,是不會受到嚴刑的!不過…也希望看在這幾年的情份上,你們先讓我逃兩天再開始追!下次見面,可能就是敵人了…大家要好好保重…」
「不是的!公主!我們一從靈魂井出生,就註定是公主的隨從,要跟隨公主到任何地方去!請帶我們走,否則就請公主看著我們全體自盡後再離去!」
「大家…」
這一刻,城裡的兵士追了上來!威侖諾不由分說便轟了一記魔導電漿砲,將對手炸得粉身碎骨!
「快!傳令下去!!公主的親衛隊造反了…啊!!」
只見蕾娜的部下紛紛加入了戰局,打得驚天動地!而威侖諾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朝著蕾娜笑道:
「這樣可以吧?公主。現在我們也是叛軍了,您不讓我們跟隨的話,我們一樣要死…」
「妳們…!!唉、真是的!」
蕾娜雖然責備著威侖諾的魯莽,心下卻是感動萬分。即使眼前只有茫然的未來,有著鍾愛的部下跟著,至少這條路上不會是孤單一個人…

第五話 決戰之鐘塔

「轟!」「轟!」
這時,駭人的地鳴不是來自戰鬥中的爆炸,而是跺地時發出的聲響!有如千斤墜地般的驚人,畢竟那是賽蘭研發的究極兵器──重鎧神兵!
「那、那是什麼!?」
蘭德與賽門頭一回見到重鎧神兵,都不禁為它所展現的強大戰鬥力感到大駭!雖然看似笨重,舞在手上的千斤巨斧卻是靈活異常,帶著割面生痛的風刃朝眾人襲來!雖然只有兩台,橫衝直撞的作戰方式,卻是立刻在血之翼的突擊隊中造成相當大的恐慌…
「幹、不快解決它的話,弟兄們馬上要撐不住了啊!」
急於星火的時刻,蘭德屏氣凝神,集中的意念變成了奔竄開來的奪目烈燄!蘭德接過神劍破燄,便是一招剛霸強橫的「絕命嘯星破」!
「啪!鏹、鏹、鏹、鏹、鏹、鏹、鏹!!」
劍刃打在厚實的裝甲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響,卻沒有奏效!

「蘭德!牽制它是沒用的!把它砸爛!!」
「幹!我也知道啊!可是這幾劍跟劈在城牆上沒有兩樣…」
蘭德一邊抱怨一邊變招,捲起了排山倒海的風暴!
「颼──轟!!」
隨著他的「霸天殞星斬」,厚重的神兵也被吹飛倒地,而且少了一隻手和一顆頭!但是…受到了這般重創,它還是緩緩的站了起來,並用另一手執起了巨斧…
「我、我的天!那到底是什麼怪物?」
「發什麼呆?小心!!」
賽門將蘭德用力撲倒,蘭德才沒有被直擊而過的魔導電漿砲轟個正著!兩人不約而同的朝著偷襲他們的方向望去,看清楚了屋頂上的人影…
「哈哈哈!兩位,好久不見啦!」
「席洛!?」
「畜牲!為何偏偏在這時出現…」
「你們把我整得這麼慘,我怎麼能就這樣算了呢?尤其…該是我的寶貝,現在卻穿在你的身上,讓我看了就不禁要大動肝火啊,蘭德…」
席洛緩緩抽出了「火神劍」,帶著兇光的鋒芒,似乎訴說了這不是一把尋常兵刃…

「怎麼辦?蘭德…」
「賽門,上次我太大意,才會讓這王八逃掉…但是,那一回也讓我感受出了他的王八是裝出來的!你可能對付不來這種小人,我引開他、你帶著大家撤退!我們生事也已經兩個小時,夠那可愛的公主開溜了吧?眼前這兩台大傢伙至少已經宰了我們六七個弟兄,和他們周旋不來!快到瓦德拉森林與本隊會合!」
「好、我明白了,那你要留神點…」
「放心,老子有一百條命可以用啊。」
蘭德咧嘴一笑,便飛身上了屋簷,卻不是欺身而上、反而朝著城牆的方向逃去!
「席洛!帶種的跟我來!」
蘭德看準了席洛眼中只有他身上的劍和鎧,以及對自己的恨意;便以自身為餌,要把這危險的炸彈帶到安全的地方引爆…
「孬種,不要跑!」
果不其然,席洛追殺了上來,舞著手中的火神劍!過去不曾將他放在眼中的蘭德,心中卻也泛起了一絲寒意!眼前的…心中只剩復仇執念的席洛,宛如一頭兇悍的餓狼,迫不及待的要撕裂他!從前的席洛雖然一直有著驚人的潛力,卻常因為貪念與膽怯,讓游疑的心緒混亂掉自己的招意;現在那種超越生死的瘋狂戰意,反而讓他的氣燄甚至壓過了蘭德!爭鬥並不是簡單的靠著技高一籌而取勝,一膽二力三功夫;其實最重要的因素,是「本心」啊!
「轟!!」
火神劍掃出的暴炎咒讓登牆而上的蘭德跌了個踉蹌!然而他還是奮力起身,避過下一擊,持續著飛簷走壁的逃竄!蘭德的心中只想到了一個地方,來對付眼前的這條瘋狗…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之後,他自通風窗一躍而下!
「媽的!是你自己說的,男人的劍不該比老二還軟!帶著神兵利器,居然不敢跟老子一決勝負?」
席洛一邊罵著一邊追了進去,眼前卻只看到了複雜的詭異的陳設,蘭德的人已不知所蹤…

粗大的鐵鍊、轉軸、齒輪、正在馬不停蹄的運作著,顯然…這是城裡的「鐘塔」。
「跟老子玩桌迷藏?」
席洛雖然焦躁的罵著,卻不敢掉以輕心;果不其然,飛竄而下的劍光差點就要打他個措手不及!
(嘖、沒打中!)
這一進招逼得蘭德非現身不可!他攀著鐵鍊自席洛面前飛盪而過,落在一個大齒輪上!這一刻,席洛搶上一步,「嚓」的劃過了蘭德的左臂,讓他嚇了一大跳!雖然劇痛難當,蘭德卻沒有喊疼的心情,還以一記重劈之後,再度跳上了另一條鎖鍊盪開!
「我操你媽的!別在老子面前耍猴戲!」
席洛轟出了一記暴雷咒,炸得蘭德自鎖鍊上墮下,卻又在另一個大齒輪上站定:
「來呀,瘋狗。」
蘭德對他比了個中指,像鬥獸般的挑釁著。
「看你囂張到何時!!」
席洛倒也不含糊,跳到蘭德的下方,將冰系魔法貫進了齒輪的轉軸之中!
(不妙!!)
這一瞬間,蘭德明白了席洛的用意而大感驚慌!被「凍地咒」擊中的轉軸變得鬆脆異常!就在快要承受不住齒輪本身的重量之際,席洛在上面補了一劍!
「啊?啊啊啊啊啊!!!」
蘭德飛快的墮下,摔在支承的鋼架之上,甚至不小心把劍跌脫了手!只見席洛跟著一躍而下,就要將他一劍穿心!
(糟、糟糕!會完蛋!!)
就在蘭德下意識的想要幹些什麼的時刻,意念在他眼前幻化成了聚攏的光團,朝席洛激射而去!而在席洛眼裡看來,蘭德的身影在那一瞬間化身成為了…
「死神達克奈斯!?剛剛那是…冥王彈!!」
席洛雖然飛身奮力避開了這一擊,炸在他頭頂上的「冥王彈」卻炸斷了另一個大齒輪,狠狠得朝席洛砸下!叩咚一聲,將他敲得眼冒金星!席洛感到眼前一黑,就要摔落之際,勉強攀住了身旁的鎖鍊,在半空搖盪著;但──
「結束了,寶貝。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蘭德再度使出了方才在命懸一髮間悟出的絕技,一發冥王彈狠狠削斷了席洛攀住的鎖鍊!
「啊──」
「啪!喀喀喀喀喀喀喀…」
緊接著驚恐的叫喊,便是一連串的碎骨聲!蘭德算得很準,席洛的正下方正好是兩個齒輪的交接之處!所以,他就這樣被無情的絞碎在機械元件的狹縫裡…諷刺的是這一刻,洪亮的鐘聲也跟著響了起來,代表著新的一天的來;到對席洛而言卻是喪鐘…但是,該敲上二十四聲的鐘響卻只敲了三回,顯然這大鐘給蘭德這樣大鬧一場後,便要花上一番功夫維修了…

「他奶奶的雜碎,這下你有十條命也不夠死啦。惡有惡報,你活該倒楣…」
蘭德沿著一個個偌大的機件小心翼翼的攀下,而在另一個齒輪的接縫中抽回了神劍破燄。他的心中不禁有些嘖嘖稱奇,眼前直徑有兩個人身高般的大齒輪,竟然因為卡到這樣一把劍,而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方才的故障似乎便是因為這個緣故,待他抽回破燄之後,鐘塔就像吃蛋噎著一般,在短暫的停頓之後,補敲了剩下的二十一下…

(你那柄好料的我就一併接收吧,掉到哪裡去了?我看看…唔!)
探頭窺伺的同時,蘭德突然又飛快的把腦袋縮了回來!並且躲在軸承的一角,小心翼翼的瞄著鐘塔的底端…另一批新到的敵兵…
「好劍!剛剛才從上面落下來的…這是叛將席洛從亞爾巴德那裡奪走的火神劍,對吧?庫蘭巴爾特的鎮國之寶…」
趕到鐘塔裡的魔劍團長亞西達緩緩的端詳著它炫麗的劍身,滿意的笑著。
(什、什麼!?原來剛才我打落的那把…就是奧丁陛下的配劍?是怎麼流到席洛手上的?)蘭德不禁暗驚:
(怪不得我覺得席洛的殺氣變得異常強悍!其實我的心裡所恐懼的…有一半是那把劍?雖然它是世間至剛至強之物,但是火的戾氣卻要靠著用劍者的修養來制壓,否則就會被這樣一把兇劍反噬…就像席洛變得這般喪心病狂…)

「記住,你們幾個回去一人跟我領賞五萬賽蘭大鈔,不准把火神劍的事講出去!」
「將軍,您打算…?」
「哼哼哼,你們也都是明眼人。我對陛下絕無二心,但是陛下的身旁總是有些亂源,沒有一點自保之道,只怕這個位子坐不穩啊。不過,好好聽我的話,保證你們跟著吃香喝辣、飛黃騰達…」
「是!!謝謝將軍!」

(可惡!那傢伙要走了!如果那真是陛下的遺物,不趁此時奪回來的話,今後只怕那把劍要繼續對我們不利…)
想到這裡,蘭德握緊了安迪巴魯斯,準備飛身而下將寶劍奪回!但是,這一刻他卻突然感到兩腿一軟!
(蘭德、不可以追!)
(什、什麼!?神鎧滅日在跟我說話!?不、這聲音是…傑菲洛!?)
(沒錯。因為「某種原因」,我們之間的連結被打通了,所以你聽得見我說的話。這稍後再解釋,聽我一句忠告,再踏出一步,你到現在的努力便會化為烏有。)
(你說這是什麼意思?我連帝拉克都打得贏呀!何況,他手上只有一把神劍,我卻還多一副神鎧…)
(別太仗恃神兵之力,否則你只會得到跟被你幹掉的那傢伙相同的下場…你的腿軟了,知道那是為什麼嗎?)
(嗯?)
(火神劍庫蘭巴爾特…是魔法紀元前便存在的東西。雖然相較於你手中的「破燄」是次一等的存在,但是它卻能造成傷者長達四五天的異常狀態!被它劃到的人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戰鬥力會降到一半左右!所以你現在所能發揮的力量,連那群人的一半都撂不倒…)
(可惡!難道就眼睜睜的…)
(將來不愁沒機會奪回來,不要衝動、快點離開這座鐘塔!他們一定是聽到了鐘聲的異常才趕來這裡的,在他們發現以前,從剛才的窗口溜出去。)
(好…我明白了!)
蘭德悻悻的閃躲著開始搜查鐘塔的追兵,然而這一刻的他,卻也發現了傑菲洛的建議並沒有錯!這一小段路他可爬得相當吃力…好在來到窗口時,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賽門!?」
「搞定了!先上來再說!」
賽門將他拉上了輕航翼後,便朝漆黑的夜空飛去,遁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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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話 覺醒的神劍魂

光之創世紀展開之後威因的身體也發生了異變!
他的「聖劍魂」突然莫名其妙的炸射開來,卻是燒灼著他!
「哇喔!他、他媽的!怎麼回事?我、我…」
威因痛得在地上打滾褋終於昏厥了過去!
過了不知多久,他被一種奇妙的感覺喚醒卻覺得自己仍在夢境之中…
「威因…」
「唔…」
「威因…」
聲音越來越越響亮,那不是威因所陌生的…而是他記憶中的…
第一次帶領著他擊退古萊斯特。第二次,在他徬徨時點醒他要阻止拜龍。
對威因說來那是一種溫暖的存在…令他安心的聲音…

威因終於嚇醒了過來,週圍卻都是陌生的景象!不,腳下、四週…一片漆黑!只有不斷扭動的光芒。聲音,就從遙遠的彼方傳來…
「這是哪裡?」
「威因,這裡是瓦雷斯與真.克達斯德洛夫精靈界之間的夾縫…」
「真.克達斯德洛夫精靈界?」
「是的。邪神克達斯德洛夫所開創的宇宙…包圍著瓦雷斯…也因此,鞏固著賽蘭一千六百年的神權世界…」
「那不重要,你究竟是誰?帶我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嘻…你認為我是誰,我就可以是誰,瞧仔細了!」
扭曲的光芒集結在威因面前炸了開來!「轟」的一聲,光芒散去之際,出現了他再熟悉不過的人影!

「老師!?」
不待威因說完,眼前的裘斯達竟一個「絕命閃空霸王墜」,一劍捅進了他心窩!
「唔!!不、不是老師…用劍的快與猛…完全在他之上…」
威因的意識逐漸模糊,最後卻又醒在同一個地方!
「我…胸口沒傷?」
「威因…在這裡,你會感到死亡的痛楚與臨死的恐懼,卻不會有死亡的事實發生!不過,如果想逃出這地方,你就得擊敗我…」
那個裘斯達對威因說道。語氣、神態,可以看得出是冒牌,但卻有幾分神似…莫名的熟悉感覺…
「去你的,」威因冷笑道:「管你是誰,只要不是真的老師,我就不會手下留情!」
威因抽了劍便衝上去!
「呀!!」
威因憑著他先前覺醒的聖劍魂,已悟出了他始終學不了的兩招極劍聖技──百人碎擊亂劍殺和霸天殞星斬!因此,他立刻使上了雷頌那斯六分身,衝向那個裘斯達!裘斯達不疾不徐的接了五招,卻被第六擊一劍穿心!因為威因故意改變了攻擊節奏來誤導他。
「哈哈哈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剛剛還沒喊動手就偷襲我,可得給你點教訓呢。」
當他砍倒了裘斯達之際,那個冒牌貨化為一團金光飛散。之後,又再度聚集在一起,變成了另一個身影──他,穿著一襲黑色長袍,罩衫之下有著映照著詭異光芒的鎧甲!最特殊的是他的背上,背了一把超過他身高的銀色大刀!
「威因,果然小看你是不對的。多餘的試驗就省了,你有資格直接跟這個人挑戰!」
「這回你又在扮誰?」
「這人是魔法紀元一千四百年左右的一個傳奇,瓦雷斯史上最強的…龍刀聖.帝汶!」
「等等、你在耍我!我有什麼義務一直陪你玩呀?」
威因將劍拋到一旁,一屁股坐下:
「我是不會死,不過我不想出去的話,你也拿我沒輒吧?反正我也沒啥活下去的意義,你叫我跟你過招,又能幹什麼呢?」
「那你不想報仇了嗎?」
「什麼?」
「我說,你想讓為你死去的人統統白死嗎?」
這樣引導威因,顯然有些偏頗。不過請將總是不如激將,不難看出這人也是不太計較方法的…
「可惡…」
威因咬著牙執起了劍,帝汶卻在一瞬間就揮刀斬過了他頸子!讓他意識再度一白…
「被殺頭的滋味可怕吧?你的防備做得太差了,有危機進入戰鬥時就要警戒。」
「去你的!囉嗦!」
威因一個奔雷突直取對手,卻被帝汶跨一步閃開,然後一記「翔龍破真空」──這回被腰斬…帝汶手創的「龍翔流斬道」配合著他手裡的「剛龍霸斬刀」,連拳劍雙絕的威因都變得極難下手,幾乎每戰必敗!
「不要帶不必要的情緒,現在的你只是沒碰上真正厲害的敵手,否則對手光用激怒就能擊敗你…」
(好!劍不行,我就用拳!)
威因重施故計,先照著方才的路徑出招,卻是假動作!然而閃過帝汶橫劈的他,正要做跟步衝鎚擊倒帝汶時,帝汶卻做了「不可能的變招」──轉劈為突!一刀刺穿了威因…
「花招打不倒我喲。勸你小聰明少用一點…」
「操你媽的!根本是耍我!真實世界之中,有再大的蠻力也不可能那樣改變招路!武術也該符合最基本的慣性吧?」
「呵呵。如果你早生兩百年的話,在你罵『操你媽』時,人已經見閻王了。知道嗎?現在你知道自己不會死,所以你的心一直在『嘗試』,命只有一條,真實對陣時,你會輕易衝向對手嗎?」

「簡直胡扯!這樣的怪物怎麼沒有跑去打倒古萊斯特?」
威因在連續丟掉十八條命後,頹然躺下、喘氣調息…
「那是因為,帝汶變成這麼強後只活了五年,威因。」
「咦?」
「你休息夠再打吧。我不急著一直挫你銳氣,把剛剛的東西好好想清楚…」
帝汶也一屁股坐下,只是威因每瞧他一眼,他就給威因一個輕蔑的冷笑,讓他很不舒服…但他心理大致明白了這人的用意,要激自己將帝汶打倒…

這個世界是沒有時間的流動的,停止在人的思維深處,對真實世界的人而言,可能只是極短的一瞬間。因此,威因不用擔心這時的他被仇家尋上而被幹掉。接下來不知多長的日子,威因只是不斷想著如何擊潰帝汶,卻還是一次接一次失手…但是他的戰鬥方式卻越來越純熟!除了腦子會累以外,威因發現自己的身體並不會疲勞。因此之間除了短暫的休憩與思考,他從不曾停手,不斷的戰鬥著。幾乎一天的練習,就相當於他在現世間練上十天的份量!所以威因在不知不覺中飛快的成長著,數個月就這樣過去了…

終於,這一天:
帝汶變了一把六合大槍給威因,那是他要的。然後,帝汶一記「風神龍魂閃」直取威因!沒想到威因要槍不是用來扎他,卻扎在地上!像撐竿跳一樣筆直的飛過去!
「又跟我耍花招!學不到教訓嗎?」
帝汶又開始詭異的變招,要剁下威因的頭!想不到威因在半空中使了「雷頌那斯」變成了兩人!兩個威因同時伸出了「氣燄劍」,一個使「絕命龍牙突」、一個使「翔龍破真空」,斬倒了帝汶!然而被斬倒的帝汶卻突然消失,變成了無數的「拜拉索提分身」,繞著威因打圈子!是遠勝於「百人碎擊亂劍殺」的「狂龍霸刀陣」!但是威因一動也不動,讓帝汶有些猶豫著不敢出招…

「怕啦?沒種…」
換威因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他故意激著帝汶。終於!按捺不住的帝汶自他頭頂使了「龍神落」!
「不躲?不、不、…是假的!?」
帝汶刺中威因時,才發現了這個事實。威因在他頭頂!
「嚓!」
結束了。威因的「龍神落」使得較帝汶更漂亮、更剛猛,真正給了帝汶致命一擊!讓他的身形再度化成了一團金光…終於…威因已經忘掉花了多久,至少有半年吧?
「恭喜你,威因。通過了考驗的同時,你也練就了世間最強悍的密傳『龍翔流斬道』!」
待帝汶也瓦解殆盡之際,第三次出現的身形,也是給著他一種強烈的「陌生中帶著熟悉的感覺」…威因明白了,因為他身上穿著「神鎧霸天」啊。
「我明白了,你是…英雄王巴迪,是吧?」
威因這次感覺出了他沒有在扮演誰,靈魂與軀體是同一個調子…這是他的「真身」!
「呵呵…那個名字太盛大了啊。威因,叫我『好兄弟』就可以了。」
「好兄弟?那怎麼行?你不是我和老師的先祖嗎?」
「呵…沒的事。應該說歷代的『萊迪斯劍聖』都是我的『再造改良品』,我們之間其實沒有實質的輩份關係…」

「那麼,我之所以突然能和你溝通了,是因為…」
「是的,因為古萊斯特開啟了『光之創世紀』,讓你的身體發生了這樣的異變…威因,你還記得曾在諾瓦對陣的『死神部隊』吧?你瞭解他們的秘密嗎?」
「嗯?」
「他們是『魂戰士』!也就是,他們體內存在著一個像我這樣的『精靈』,成為精靈的人,就算生前不具魔導士的天份,也能在你們所居住的現世界使用快速而強大的魔法!因為我們精靈活在高於你們世界的次元之中。但是,我們精靈可以在你們的世界使用強大的魔法,卻要透過戰士的軀體才能表現在你們的世界之中!也就是我們具有高過你們的力量,但是你們卻是我們的『門扉』,讓我們能和你們的世界溝通…最簡單的例子便是賽蘭王古萊斯特。只是他的『守護靈』是高過我們存在的『邪神』啊…」

「從今而後,我將和你併肩作戰。威因,你自身不但擁有帝汶以上的實力,還有我一千六百年來的智慧,及所有萊迪斯戰士的戰鬥經驗!更重要的是,我擁有祭司級的魔導力。你雖然覺醒成為『劍聖』,但你的魔導士天份卻遠不及戰士天份,這是我能夠幫你補足的盲點…」
「喂喂、你說的是很動聽,可是…那表示我今後必須聽你擺佈,是嗎?」
「正好相反。你對我有優勢操控權,也就是你可以強制性的使用我的力量,但是我不能對你的身體動手腳。因為那就如同打在自己身上一樣…我會勸你不要做傻事,但你要硬幹的話,我可擋不下你呢。」
「那好,也就是你不會阻止我報仇,對吧?」
威因最在意的還是這件事。潛意識中,他在幹自己覺得說不過去、卻非幹不可的事。他總覺得英雄王巴迪是「正義的一方」,說不定不會允許他做這樣的事…
「我只能說,你的個人行為留給歷史去評鑑吧。我雖然是你的夥伴,但你的恩怨我並沒有置喙的餘地。或許,說得自私一點,我也是在借重你的力量;所以在這個前提下,我最關心的是我的目地有沒有達成。但是,我希望你要記在心中,你對裘斯達做過什麼承諾,以及…記住你自己逃出賽蘭,是抱著什麼樣的初衷。」
「我明白了,接下來呢?」
「我要問你最後一件事…因為力量並不是一切,關於這件事,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還可以慢慢想其他辦法。威因,之前的比鬥之中,你已經對帝汶的強悍了然於胸…而在事實上,你的力量也已經壓過他了;但是,那是在『這裡』…在這個精靈界的狹縫之中…如果就這麼回到現世,你的身體將會無法發揮你意念中的『真實力量』,所以我必須讓你做這個抉擇。假如…我可以讓你的力量可以提升到『聖劍魂』的兩倍以上,可是代價是…就像帝汶一般,你的餘生只剩五年,你願意嗎?」
「你說的是?」
「威因,歷代的…姓氏中帶著『萊迪斯』的劍聖們,一共有五個人接受了這項契約──我所研究出來的一種破壞性的魔導力使用方法。做法相當簡單,我只要讓你體內的靈力循環改變成『某種形式』,你就能隨時發揮出身體負荷極限兩倍以上的戰鬥力。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你的『聖劍魂』會進一步變成白色,也就是一直存在傳說中的『神劍魂』…」
「但是,這樣的改變是永久性的。說明白點,『神劍魂』根本就是一種異常狀態!你喝過狂靈水應該就能明白,它帶給肉體的損害是什麼。身體崩壞的痛楚可以用『咒靈術』來麻痺;遺憾的是,肉身的崩毀太過快速,即使能消極的做些延長壽命的補救之道,至今我還是沒有研究出任何一種魔法,能夠趕得及治癒這樣的異常狀態!幾代下來的超劍聖都是一閃即逝的傳說,因為劍魂燒盡之際,也就是劍聖殞命之時…」

「重點是,我必須在五年內把整個賽蘭掀翻,對吧?有趣的賭注,我接受。」
看著威因斬釘截鐵的堅定表情,巴迪不禁感到淡淡的心疼。雖然威因會這麼決定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巴迪卻明白,那是因為威因感到自己一無所有,而暗地將這樣一個可以預料到的可怕結局當成超脫…但是巴迪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威因點了點頭:
「那麼,把身子背向我。結束之後,你也會回到原來的世界;之後的事我們再慢慢談,我隨時能對你的『心』說話,現在的你也能隨時聽到了…」
威因照辦的同時,巴迪抽出了聖劍破邪,飛快的在威因背上戳了九下!威因只感到背上一陣燒灼,眼前的一切再度開始變得模糊…然後,他又回到了那棵樹下…之前他打滾到樹旁暈了過去,睜開雙眼時卻還是那個雲淡風清的下午…然而這之間,他卻經歷了長達半年的時光旅行…
(我感覺…怪怪的…)
威因突然覺得,包著繃帶的右眼一片黑。
(黑?我的右眼明明看不見,該是白的才對吧?)
威因急急忙忙拆下了繃帶!
「我…看得見了?為什麼…」
(威因,現在吃驚早了點喔。到湖邊看看如何?)
巴迪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
「湖邊?」
威因湊近了那平靜的,沒有半點波紋的湖畔,他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這張臉是…老師?我的右眼變成血紅色…和老師一樣的…劍聖之瞳!」
(是的,威因…這就是藏在你體內的「秘密」──你原本的面貌,以及你和裘斯達的雙生關係…接下來,我要帶你取回萊迪斯一族的秘密武器…只屬於「龍刀聖」的「剛龍騎兵」…)

第七話 兇悍背後的徬徨

這一天,邦吉斯境內正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長年單身的邦吉斯王親──約克公爵,終於找到了理想的對相,而步入了禮堂。在戰事頻仍的年代之中,這似乎是除了打勝仗以外唯一讓人會心一笑的消息;就連寄居在邦吉斯籬下的索那王族及機要官員都參與了這場盛宴。
「願風神賽法將幸運與祝福加諸在兩位的身上,我謹在此…」
主持婚禮的祭司念著冗長的台詞之際,蘭瑟洛含情脈脈的看著蕾拉說道:
「呵呵,真希望有一天…我和蕾拉也能在眾人的祝福之下,在炎之戰神庫蘭巴爾特之前,宣誓屬於我們的承諾…」
「討厭!講那麼大聲、那一天還早啦!」
蕾拉有些羞赧的打了他一下。
「放心,我們一定能等得到…結束這場戰爭…」
雖然講得有點心虛,蘭瑟洛的心中還是這樣的寄望著。不只是他,全瓦雷斯的人都是這麼期待的吧?但是──

「啪!」
「啊呀!」
在這一瞬間,在場的賓客不約而同的發出了驚呼!雕飾華麗的窗戶碎裂的下一瞬間,約克公爵的頭顱被一支長達一點五公尺的長箭貫穿!紅中帶白的液體濺了新娘一臉、瞬間將誓言的殿堂化為死別的煉獄…
「呀啊──親愛的!!!」
「啪!」
就在新娘發出絕望的驚呼之際,第二支箭將她穿胸而過!
「閃電風暴!!是閃電風暴來襲了啊!」
眾人早已耳聞「杜蒙貝魯血城事件」之中的駭人傳說──憑一己之力屠城的兇悍劍客,因此發生了「針對邦吉斯皇親」的復仇事件,便很容易的讓人產生這樣的聯想…
「大家小心!統統不要妄動!!」
魯西迪檢視了兩人的屍體,以及那兩枝大得不尋常的箭:
「響箭!?這是…狂戰士的兵器!對我們發動攻擊的,難道是…」

「哈哈哈哈,黃泉路上不寂寞,你活該、狗雜碎!」
此時此刻,自五百公尺之外狙擊兩人的威因一邊冷笑著,而將比他身高還要長的大弓背回了背上,並且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名冊,咬破了手指,用自己的血將約克的名字畫去…
「你!!在那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巡邏的哨兵隊發現了威因,正要大喊「來人」之際,威因卻快了一步!
「鏘!」
威因抽出了森寒懾人的大砍刀,闖步上前,使的是拜龍所授的「夜戰八方劈掛刀」!刀鋒本身並沒有格外的鋒銳,甚至只像是一片大鐵片,卻因為威因的勁道與速度,在揮動時不但能輕鬆斃敵,還能將對手的佩劍一併削斷!然而,就在威因殺得正興起之際,魯西迪為了擒兇而追了上來:

「不要跑、站住!!」
(擋到老子報仇,就要你陪葬!反正一樣是邦吉斯的狗群、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殺紅了眼的威因看準了衝上來的魯西迪,便是一刀劈去!
「鏘!!」
魯西迪反應過人,橫劍一攔便將威因的大刀硬生生震開!這一刻,虎口發麻的威因不禁暗暗感到驚愕!然而,後發先至的魯西迪已經一劍刺來、劃過了他的胸口!
「嚓!」
飛濺而出的鮮血,讓威因的錯愕又變成了湧上心頭的驚慌!要不是他退開了這關鍵的一步,可能小命已經沒了!然而、那股強大的壓迫感帶給威因的恐懼只有一瞬間,惱怒很快的蓋過了他的心頭:
「操你媽的、有兩下子嘛!」
威因再度揮動了戰刀的同時,魯西迪一個挑劍,竟然將剛霸無倫的刀勢給阻了下來!而兩股互不相讓的強橫力道硬拼之下,兩人的兵器成了首當其衝的受害者,「鏘」的一聲,在半空中化為了雪白的破片…
兩人又是錯愕的各退一步,然而,這回換威因抓到了新的攻擊契機!他將手中的刀柄奮力投向魯西迪,魯西迪嚇得頭一偏,閃過了這招奇襲的同時,威因的闖步衝鎚卻已飆到了他的眼前!
「糟、糟糕了!!」
魯西迪勉強用手中剩下的半截劍捅向威因,由於劍形已不完整,激射而出的「絕命嘯星破」也失去了它該有的猛悍!但是這一擊不無小補的打在威因身上,卻大大減低了那一拳的力道!因此,本來註定該被打得腦漿迸裂的魯西迪,只被打翻了六七個跟頭,砸在一旁的大樹上!
「真可惜,有這種身手,卻要助紂為虐…」
威因並沒有留手的打算。他明白眼前的魯西迪絕非等閒,如果不趁機取他性命,明天躺在地上的很有可能會是他自己。但是,就在威因準備痛下殺手的這一刻,慢了幾步的蘭瑟洛和蕾拉也趕了上來!

(媽的,狹路相逢、又是你們!)
雖然是漆黑的夜裡,威因很快的便認出了來人是誰。不過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刻同他們算帳,只是飛快的抽起了弓,「颼」的一聲,朝蘭瑟洛激射而去!蘭瑟洛眉間一涼,飛撲落地!威因便趁著蕾拉跟著分神的契機扭頭便跑…
「蘭瑟洛!!」
「別管我、擒住他!」
蕾拉聞言一邊飛奔上前,一邊擊出了魔導電漿砲,「轟」的一聲炸在威因的身旁,卻給他輕鬆閃掉了!然而,被爆光照亮的一切,讓蕾拉在一瞬間看見了威因的背影…她怔了一下,一種說不上的熟悉感覺湧上了心頭!卻也因為這個空隙讓威因溜了去。
「為什麼不追?蕾拉…」
重整身形趕來的蘭瑟洛看著發呆的蕾拉,有些不解的問道。在他身旁的魯西迪卻罵了一句:
「笨蛋!你居然會問這種蠢問題!你希望自己的情人送命嗎?那傢伙方才根本就把你輕鬆撂倒了,何況是蕾拉上校!如果剛才繼續跟他拼下去,就是連我也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你…)
蘭瑟洛又被魯西迪說成這般,心底不禁大為光火!但也莫可奈何。倒是蕾拉支支吾吾說出了她停下腳步的理由:
「我…不、我沒辦法解釋剛才一瞬間的感覺…但…大概是我多心了。」
蕾拉感到一股惡寒湧上心頭,不知為何,方才在她心底浮起的那一幕,是她敬愛的義父──萬人景仰的劍聖裘斯達,換上了一張窮兇惡極的面孔瞪著她…

或許唯有一次接一次的重複著千篇一律的制裁,才能讓威因浮動的心緒短暫的沉澱下來,繼而酣然入夢;但是…
「克蕾雅!?」
威因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她…栩栩如生的…就像是還活在世間一般的克蕾雅。威因心急的踏上前一步想要摟住她,深怕眼前的一切是幻境,克蕾雅會再度拋下他離去…然而,克蕾雅卻退了一步,用著有些冷淡,甚至帶著責備的眼神看著威因。
「為什麼不跟我說話?妳不知道我是多麼…」
說到這裡,威因看到克蕾雅掉了淚,對著他搖了搖頭…威因終於明白了那是什麼意思,兩年的朝夕相處,就算不開口,威因也能了解她的一舉一動意味著什麼:
「為、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是為了妳、還有父親…才讓自己的雙手沾滿血腥的!妳不應該是犧牲者啊!那、那對妳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
威因替自己辯解道的同時,克蕾雅的身影漸漸的模糊了,他只聽到了像是從遠方傳來的一句話:
「哥哥…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的嗎?」

「嚇!!」
威因的身子抖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借住的廢墟…
「吁、吁、吁、」
雖然一切都是夢境,對威因而言卻一點都不陌生…
「他媽的,又開始做同樣的夢了…」
威因咬著牙,自言自語的罵道:
「我不管、邦吉斯的畜牲們全都得死!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我、克蕾雅,就算我不報妳的仇,死去的弟兄還有上百上千個啊!」
(威因…那只是你的潛意識對你自身的苛責。那個女孩並沒有真的來到你身邊,如果有的話,我是可以感覺得出來的。在瓦雷斯世間喪生的人們,通常會被震盪到完全不同的空間,甚至失去原先的人格與記憶,而成為全新的存在…)
「嗯?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只是建議…威因,你既然將對那女孩的眷顧化為心中的幻影,表示你還留著她希望你擁有的…最底限的良知。極力的替自己不願意做、卻又天天在做的事情找尋合理化的藉口,你終於會被自己割成兩個不同的存在;那對你的決斷力及人格,都會造成重大的創傷…)
「我不會這樣一直下去…但是別在一切的恩怨終結之前企圖說服我,好兄弟。」
(隨你,我也不想浪費時間。不過,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不能替你定義什麼是善、什麼是惡;誠如你心中長久以來的迷惑。我相信你不會認為復仇是『惡』,因為選擇報復的人,往往也曾被出賣、被背叛;同樣的,明明傷害了別人的性命,卻只想辯稱『死在自己手下的人都是惡人』,也沒有資格稱得上『善』。所謂的神與魔,往往同時存在人的心中…)
(你的復仇並不合理,但我也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批評你。因為今天我若是個與你有相同經歷的人,我或許會做出更殘酷的事;殺戮與戰爭本身就是荒唐,被殺的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與理想,也都有為他的死而落淚的人。我所寄望的…與你一同奮戰的目的,不光是萊迪斯一族的『宿命』如此般的簡單,更不是我與克達斯德洛夫之間私怨的延續;我只是認為:世間該達到一種『合理的平衡』,讓絕大部份的人都活在安定與快樂的水平之上,這對世間的繁榮及人類的存續都是必要的!不為任何理由,只因為我熱愛這塊大地;即使我的誕生只是個諷刺的存在…被利用的殺人機器、不存在過去的魔劍戰士…正因為如此,我想擺脫被人預設的命運,更相信人有權利追尋幸福與快樂,而不是天天面對絕望與恐懼…)

「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信得過我?將破邪與霸天交付給我、告知神龍谷的存在、只因為我才擁有這樣的力量嗎?你一點都不怕我成為另一個古萊斯特?還是…你打算在事成之後再將我幹掉?老實說、我的心中其實很害怕…我迷惘自己明天會變成什麼樣子、你一點都不會明白…被兩個自己撕裂的痛苦…直到現在我還在這些陰影中掙扎著,我像是一個『只擁有威因過去的人』,但是我感受不出原本的自己…」
(不,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看得懂…曾經死得冤枉的人們的悲憤,都曾流過你的心中。你本身並不是個壞心的人,雖然你的心中有擺脫不掉的怨恨,但你是經歷過悲愴的人,所以我才能相信你不會將力量拿來爭奪自己的利益,而去踐踏別人的生命!因為你的潛意識存在著『自己身為被迫害者』的恐懼,那對你而言便是一道無形的制約。當然,你也可以那麼想;你可以不信任我…但老實告訴你,威因。以你今天所擁有的力量,我是贏不了你的…)
「好兄弟…英雄王的稱號,果真不是浪得虛名…跟你比起來,我或許只有建立秩序的力量,卻沒有經營世界的胸襟…」
(不用自暴自棄。我曾經說過,歷代的萊迪斯,都是『我』的延續…我們對同一件事的打算與見解,很可能都會是相同;只在於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經歷,那就是幸與不幸。就如同裘斯達一生平步青雲,你卻充滿變故;但嚴格說來,你倆是『面對不同遭遇的同一個人』,如果你走的是他的路,你也會是個萬人景仰的英雄…然而,我這麼說,並沒有標榜什麼。我並不景仰檯面上的『功績』,也不規定你必需成為『英雄』;那不過是個無聊的稱號,我只是能預測『如今的你擁有這樣的幫助後,會走上什麼樣的路』,那和我的目標是一致的;所以我才會跟你一同奮戰。但是…更重要的是,我想讓你知道你並不孤獨,威因。)
威因聞言先是一怔,接著居然「哇」的掩面哭起來!巴迪只是任他掉淚,他明白他說中了威因心中真正的痛。其實威因的憤怒,很大一部份是來自他死去的至親都是世間少數能夠了解他、接納他的人;一再的被奪走「知心」的感受,讓威因對人更失去信任!經歷孤獨與沮喪,才會逼著他扭曲自我…巴迪確信,當下的他或許不能登時立刻扭轉威因的想法;所以就算他想勸威因什麼,也多用著保留的語氣及用詞。但是,只要他一直陪著威因,終有一天能將威因帶回「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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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話 綠色汪洋中的巨獸

在雅特拉斯的邊境地帶有著人類所不敢靠近的一片森林…被稱為「死亡的綠色汪洋」的這座原始森林,有著雅特拉斯一點五倍的面積、終年不會散去的迷霧、以及數不盡的傳說…最重要的是這片汪洋的深處態有著一個瓦雷斯史上始終沒有明確記載,卻幾度近乎扭轉歷史的一個小小國度!他們正是瓦雷斯史上第一位超劍聖──賽可隆.萊迪斯所造出的一項秘密武器…名字中也帶著「萊迪斯」的一群悍將。

「愛斯坦長老您找我?」
「雷歐,你來了啊?」
那個叫做愛斯坦的長者墅有著七八十歲蒼老的容顏,卻沒人知道他已經活過了兩百年…
「你…有看到東北方的那道光芒吧?」
「是的。似乎是在東北方極遠之地熊熔熄煻,骱骰骯髦但能量卻強大的連這裡都看得見…」
「你說對了,雷歐。那一定是賽蘭王古萊斯特所做的…你或許體會不出來,那道光…衝散了我們所居住的世界和精靈界之間的那道牆啊。今後即將要發生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了呢…」
「您的意思是?」
「雷歐,你身為神龍四將軍之首,龍刀聖帝汶嫡系之後,可知道自己的任務?」
「是的!」
「你們…包括我這封閉了百多年的老骨頭,即將要走出這片汪洋了啊。新的神龍王一定會藉這個機會君臨於世間的…雷歐,引導他來到這個地方…如果他帶著『剛龍霸斬刀』…那個人…你要奉他為君,為他效忠…他將會教你龍翔流斬道中,失傳的那一部份…」
「是!」
叫雷歐的人離去之後,走出了這座座落在溪谷中的古城。

「雷歐,你怎麼這麼早?巡邏的時間不是還沒到嗎?」
「魯娜,從今以後我們要加大巡邏範圍了,直到邊境為止,必須多出兩小時…」
「咦?為什麼?」
「愛斯坦長老說,陛下即將『降生』了。我們要接他來這個地方…」
「真的嗎!?」
「快出發吧!把龍牽出來!」
只聽「嘎」的一聲吼嘯,那個叫魯娜的少女牽出了雷歐的座騎,竟是一隻比一般馬要大上一點五倍的怪獸!靠著兩隻強而有力的後腿奔馳、有著銳利而能撕開獵物的前爪、精悍的眼神和滿口的獠牙、還有全身上下…披著彷彿神兵利器都無法穿透的鱗甲!那就是如今只存在瓦雷斯的這座森林…遠古傳說中的幻獸─「龍」!
曾經在降魔戰爭中漫天飛舞的這種猛獸,原產於北賽蘭大陸,由於兇暴殘忍、無法與一般人溝通,而在賽蘭魔劍團的征討下漸漸被屠殺殆盡…但是卻有一個聰明人學會了如何和這些龍成為戰友,他──賽可隆.萊迪斯,神龍王一世,將這股強大的戰力帶到了這裡,並且創立了「神龍騎士團」。有趣的是,神龍谷的第一批人,也是賽蘭的一支叛軍!當年獨立成一支部隊的「魔導團」,成員全是女性。賽可隆當初帶了六個強悍的部下來到神龍谷,也因此這國度裡只有七種血源,其中又以有著賽可隆血統的戰士,有著最高強的戰鬥力,因此除了靈魂井每百年送出的一個「純種萊迪斯」之外,萊迪斯之血還以這樣的形式,在神龍谷流傳著…

雷歐、魯娜兩人帶著二十個隨從,在充滿迷霧的森林中奔馳著:
「傑克最近會回來一趟吧?」
魯娜問道,其實他們並非真的「與世隔絕」的。年輕一輩的人會在監視下送出森林外歷練,甚至是受教育…只是除了要嚴守神龍谷的秘密,使用偽造的身份之外,也不准帶外邊的人回來成親。除非那個人願意終身待在神龍谷,成為他們的一份子…魯娜所提的傑克,是雷歐的弟弟,差了他足足十二歲的頑皮小子…
「嘿、也對。那頑皮鬼回來可要天翻地覆了…真是令人傷腦筋的小子,他…」
「等等、雷歐!前面有人…」
魯娜打斷了他的話,雷歐頓了一下跳下龍背,趴在地上用耳朵聽著地面發出的震動…
「不是走錯路的獵戶,對方有兩百七十三人!魯娜,我們走!」

「這裡就是傳說中的『死亡的綠色汪洋』嗎?好靜呀…」
蕾拉自言自語的說道。
「不過,到處都是詭異的迷霧,真教人有些不舒服。」
蘭瑟洛說著,他們才剛離開雅特拉斯境內。雖然如今和雅特拉斯間的氣氛有些尷尬,但是他們還是遵守著聯軍的公約,將北方的物資運往戰事告急的南方,現在才在回程路上。其實如今的大陸聯軍,也不過是內部分裂成數個小團體的大團體,可說結構相當鬆散…顯然當年裘斯達的夢想表面上實現,實際上卻越來越遙遠了…
「咦?前面有人…全軍待命!」
蘭瑟洛看到雷歐,區區二十多人,卻是不懷好意的橫在眼前!打扮是完全的陌生,包括他們的座騎,看起來都相當駭人…
「閣下是聯軍哪支部隊的?為何要截斷我們去路?有什麼指教嗎?」

「請你們循著原路退出這片森林,這是侵犯領地的行為。」
雷歐冷冷宣告道!
「領地?這座森林是有主權歸屬的嗎?我可沒聽說過。我們為了避開戰禍才借道的!快讓路!」
蘭瑟洛原本就有些心高氣傲,看著雷歐跩起來,自然也就跟著不客氣了…
「等等、蘭瑟洛!我們應該可以好好談談的,貴國是…?」
「對不起,關於敝國的任何事是不對外公開的!請妳見諒。如果不照著做,在下唯有動武解決!」
「你真的有腦袋嗎?你說你們…不到三十人的隨從,要和我們兩百多人動手?全軍強行突破!阻礙我們,就稍微教訓他們一下!」
蘭瑟洛越聽越沒耐性,這一戰已箭在弦上!

「真遺憾…魯娜,我的處理程序並沒有疏失吧?」
「是的。」
「那麼…要幹了喔。雖然是第一回,但是不許留下活口,知道吧?」
「是!」
看著開始緩緩前進的格蘭特朗軍,雷歐喊道:
「龍燄砲射擊開始!」
「嘎吼!!」
只見一頭頭的龍開始張開血盆大口,放射出詭異的光彈!
「轟隆!」「轟隆!」
炸射開的爆光將兩人嚇了一大跳!只是一頭高兩公尺高的龍,射出的「龍燄砲」居然能跟當年諾瓦所製造出的,長七公尺的魔光砲威力匹敵!
龍燄砲射到一個段落後,龍背上的兵士一個個翻飛而起,朝格蘭特朗軍殺過去!而且他們的座騎也紛紛衝上前加入戰局!相較於一般人只把牲畜當交通工具,神龍谷的「龍」是具有驚人戰鬥能力的!而飛竄在他們之間的士兵,更令人不寒而慄!每個人都具有「黃劍燄」的實力,相當於當年的威因和蘭德那樣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他們和「死神」一樣,是魂戰士!

「不得了!蘭瑟洛,用『刀中劍』!」
「我明白了!」
這一刻,蕾拉和藍瑟洛朝著雷歐發動了兇猛的攻勢,教雷歐看得有點吃驚:
(這兩個人是沒那麼好對付的!)
他暗忖的同時朝魯娜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要魯娜支開蕾拉!
「颼!」
魯娜一個翻身朝蘭瑟洛劈去,蕾拉揮劍替他擋下了!這一擊卻讓雷歐抓了空隙,閃進兩人間的縫隙,出刀逼退蘭瑟洛!兩人一搭一唱,默契完全不輸給蕾拉和蘭瑟洛!因此,竟架開了他們引以為傲的合招攻擊!
「一人打一個!魯娜,好好纏住她!別讓她干擾我!」
「好的!」
魯娜一邊回答,一邊還有餘裕和蕾拉週旋。她的身手和速度顯然略勝蕾拉一籌,但是也沒佔到絕對的上風。因此她的第一目標,仍然只是壓制著蕾拉…雷歐則與蘭瑟洛鬥得不分軒輊!此刻的蘭瑟洛已經具有了「亞劍聖」的實力,速度和功力都不遜於雷歐,雷歐閃過那要命的一擊,稍稍頓了一下:
「那是『燕尾閃』對吧?你用的是…大陸流斬道?」
「你知道的蠻清楚的嘛,我看你的刀也是斬刀呢。可是為什麼感覺不出斬道的影子?」
「哼。『無法』才是斬道的最高境界,從剛剛那句話,就明白你的冒牌爛斬道不過流於形式和招法…」

「你…!」
蘭瑟洛聞言不禁大光火!但雷歐這樣說,是因為斬道的本家便是「龍翔流」,帝汶之前並沒人發展這個概念…
「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厲害,你只是被爛功夫拖累了。為了保險,我只問你一次:你是否姓『萊迪斯』?」
蕾拉聽到這句話,一閃神,被魯娜劈了一劍跌坐在地!
「蕾拉!!」
「等等、魯娜,先不要動手。反正對手已經全滅了,把話問完再殺比較保險…」
「全滅?你說什麼鬼…話…」
蘭瑟洛正開口罵道的同時,卻用目光掃視了一下四週!他們…確實全滅了!格蘭特朗兩百七十個精銳,在十五分鐘內被殺得不剩一人…眼前的這批人…根本是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鬼!
「等等!他不姓萊迪斯!但是你們要找的人我認識!」蕾拉喊道。
「哦?那妳倒說說看,他是誰?現在人在哪?」
「我的…義弟…目前下落不明…」
「搞了半天妳根本在耍我。」
雷歐冷冷說道,舉起了刀子。

「等等、雷歐!萬一這女人說的是真的話,我們做這種事不就大不敬了?」
魯娜及時阻止了他!
「妳真多疑。好,反正女的也不會反抗了。我先殺男的,女的帶回去慢慢問…不過,敢騙我們的話,就丟去餵龍。」
雷歐緩緩做出了拔刀的架勢,那是龍翔流斬道中的「翔龍破真空」!蘭瑟洛也做了準備,要和他一決雌雄…
「哇喔!!」
「呀──!」
兩人衝向彼此的同時,白光一閃,出現了另人意料外的戰果──倆敗俱傷!!彼此都被砍倒在地!雷歐胸口被劃傷,蘭瑟洛則是左肩被劈開…
「雷歐!!」
魯娜衝上去查看他的傷勢,蕾拉卻趁機炸了一記暴雷咒!轟天的爆光,讓她藉機背起了蘭瑟洛逃逸無蹤!
(剛剛那女的…早料到了?裝受傷?)
魯娜心中不禁贊歎蕾拉的機靈,雷歐因為過大的衝擊力昏了過去,並沒有下達追擊的命令。而魯娜雖然有第二順位的領導權,卻因為蕾拉方才的話有些投鼠忌器,但…
「魯娜將軍,不追嗎?」
「算了。趕緊把雷歐帶回長老那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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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話 神龍君臨大地

「請、請你們付錢!」
「說什麼鬼話!大爺們天天在前線替你們這些死老百姓擋箭殺敵,還不能讓俺們賒個帳?」
惡形惡狀的兵士搶過蘋果啃了一口,並且盛氣凌人的踢翻了果農的攤子!
「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狼狽的果農,那群惡黨們又是一陣訕笑與喧嘩。但他們並不知道,這陣要命的笑聲,吵醒了好夢方甜的死神…
「又來了,為什麼一天到晚發生這種事?」
這是個灑著金光的下午,溫柔的輕風和婉轉的鳥語該是能讓人將殺戮暫時拋在腦後的…來到契貝城的威因懶洋洋的結束了樹下的一頓好夢,緩緩的起身,來到糾紛現場,然而…
「等一下啊,你們這群專找老百姓麻煩的混帳。」
這一刻,那稚嫩的,還沒變聲的語調,竟然操著老成的口吻;走到邦吉斯軍面前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你說什麼!?小鬼…」
「操你媽的!把耳屎挖乾淨!你爺爺說話從來沒有義務重複第二遍!」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只有隊長在怔了一會兒後,冷冷的問道:
「小鬼,我只趁你還能說話的時候問你一次,為什麼要卯上我們?」
「只是你們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教人看了不痛快,想把你們每個人的劍都拔出來塞進你他媽的屁眼,讓你們一輩子得痔瘡,坐不下來…」
「你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把你砍成兩半你也沒得報官,因為我們就是官!明白了嗎?臭小鬼!」
「別嗆你兩句就吹鬍子瞪眼的呀,要囂張也要撇尿照照自己的豬臉…」
那看似老成的孩子搔了搔頭,接著「呸」一口痰吐在對方的臉上!
「你──我操!!」

「我實在很難相信我看見了什麼…但是,不救救那膽子長毛的小弟,恐怕又要…」
威因嘆了一口氣,緩緩踏了一步上前,想不到這一瞬間,那孩子已飛快的欺身上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
「雷頌那斯分身!?」
就在威因看傻眼的同時,孩子抽起了背在背上的…那用麻布包裹著的兵器,內勁一發、「啪」的一聲,麻布便化為寸碎!是把帶著鞘的斬刀!
「啪!」「啪!」「啪!」「啊!」
在短短的一瞬間,那孩子就把三四個邦吉斯兵打得在地上爬!要是他斬刀出鞘,恐怕要屍橫遍野…
「這個小弟…居然有這麼厲害!?而且…他用的是…龍翔流斬道!」
(哈哈哈,真是巧。威因,我們才上路便遇到嚮導…好好瞧著,這就是龍騎士的真正力量哦!)

「幹掉他!大家再上!」
「不自量力!像你們這種貨色再來一百個也沒用,你們的對手可是世間最強小學生──傑克大爺啊!」
那個叫傑克的孩子,原來便是龍神將雷歐那令人傷透腦筋的弟弟,只見他腳一蹬地便躍上了屋簷、對著邦吉斯的將官們比著中指挑釁著。事實上,他本來就是頑童的年紀,但是戲謔之中卻又帶著一點放浪不羈的老成,這讓威因不禁感到大為懷念;眼前的傑克,像極了他的摯友蘭德…
「啪!」「啪!」
傑克再度揮動帶鞘的刀,將兩個正要攀上屋簷的兵士打了下去!其中一個還跌在糞池裡,讓他看得開懷大笑!
「啊哈哈哈哈、怎麼?沒有身手好一點的嗎?回去多練練再來吧!」
「媽的!!」
小隊長看著自己隊上顏面掃地,不禁大為光火,伸手便扭過了一個正要躲避這場亂鬥的婦人!
「哇!!」
「再動一下,我就砍了她!」
傑克看著他使出卑鄙的手段,臉色一沉,嘴裡說的竟是:
「砍呀,不要不敢動手。反正這種事你們天天在幹吧?不過,在你的劍揮下去之前,我保證你會先完蛋…原本我只想修理你們,最好不要逼我殺人…」
這一刻,傑克擺出了準備抽刀的架勢,一瞬間變得魄力十足!反而是隊長,看著眼前彷彿即將出閘的猛虎,抵在婦人頸上的劍抖個不停…
「怎麼?快要尿褲子了吧?給你一個機會,劍丟了把鞘插進自己屁股再磕頭叫爺爺,俺就放你一馬…」
「囉、囉唆!要出手就快!大爺從不跟人討饒!!」
「好,冥頑不靈。你他媽自找的,不要怪我…」

「那孩子…想用『翔龍破真空』?但是,如果不希望傷害人質的話,就必須加上個『透勁』…那麼難,他辦得到嗎?」
威因靜靜的看著傑克,以及…他明白在傑克出招的一瞬間,他也必須動手。
「呀──!!」
傑克大喊一聲的同時,眼看就要出招!但是,自背後泛起的涼意卻攪亂了他有如止水般的心!原本倒臥在他後方的裝昏士兵,正狠狠的朝他一劍劈下!
(糟、糟糕了!!)
「啪!」「啪!」
就在電光石火之間,威脅著傑克的兩個人都被劇烈的衝擊波吹飛、登時便粉身碎骨!威因使出了相同的招法替他解了危…
「雷歐大哥!?不、這、這…剛才的『翔龍破真空』,根本遠遠超過了大哥辦得到的境界…」
傑克用著睜得不能在大的雙眼看向了威因。
「小弟,你的表現實在是非常精彩,但是剛剛卻差點丟了性命…戰場之中是不能太天真的,就算你不想殺他們,他們可是非常執著要宰了你。記住!留情不出手、出手不留情…」
「你、你究竟是誰?」
傑克傻傻的望著威因,不知為何,他在威因的面孔上感受出了一種熟悉的威嚴──完全說不上來的一種王者之尊…這一刻,巴迪開了口問道:
(孩子…你相當面善…龍刀聖帝汶,是你的什麼人?)
「我、我是…龍刀聖嫡傳一家的次男…帝汶爺的玄孫…」
傑克結結巴巴的說著,或許是因為某種血緣的牽引,他竟能聽得見巴迪的聲音!

(好極了。你叫傑克對吧?聽過嗎?神龍王的傳說…)
「是、龍王賽菲斯…每一到兩百年之間會君臨世間一次,並且來到神龍谷,統御神龍騎士團…自玄祖父過世以來,神龍谷一直處在虛位狀態…隱居在死亡森林之中…我雖然離家求學,但是也被命令隱藏龍騎士的實力…及『密傳』…龍翔流斬道…」
(那麼,輔佐神龍王的精靈是?)
「劍聖巴迪.萊迪斯,魔法紀元元年的『英雄王』…」
(很好,傑克,那麼你知道我是誰了。帶我們回『家』吧!你們應該明瞭自己身為人臣的義務,你眼前的這少年─威因.萊迪斯,乃是即將君臨神龍谷的神龍王七世。你們必須奉他為王,並且與他共甘苦、同進退,當神龍王降生之時,就代表神龍騎士團即將走出這片森林,龍燄砲即將焚燃充滿罪惡的大地…)
「您是…神龍王陛下?」
傑克的語調漸漸的抖了起來,一半是震驚,另一半則是興奮;因為他打娘胎起都不曾感受過這股萬人之上的皇者氣度,這一瞬間,甚至讓傑克不太敢正視著威因…

這一晚,兩人在契貝城的小酒館用餐。透過巴迪的協助與詢問,傑克努力的向威因介紹著神龍谷的一切,以做為他君臨世間的準備;傑克把威因當成「神龍王」的短暫時光大概只有一個下午吧?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世間最強小學生」,對威因的態度沒兩下就變成像看待老友般的…熱絡中帶著輕慢。
「飲料來點什麼呢?」
「給我一杯『水龍』,這小弟一杯…傑克,你想要葡萄汁還是蘋果汁?」
「不,我也要水龍!」
「喝酒!?」
威因嚇了一跳,基本上,水龍是酒精度高達六成的烈酒,他實在有點不敢置信眼前的傑克會有這種嗜好──那種該對零嘴及果汁充滿期待的年紀…
「開玩笑,手裡沒酒怎麼跟陛下乾杯呀?俺可是…」
「好啦好啦,不用再強調了,『世間最強小學生』是吧?你今天已經說了第七遍啦。」
威因苦笑著搶了他的台詞。
「說得好!敬陛下!」
酒保還沒放下托盤,傑克已一掌掃過了兩個酒杯!一手抓起自己的,再順道將另一個杯子彈到威因的手中!技巧之嫻熟,充滿了江湖氣…
「哈哈哈、好!乾!」
威因起先是愣了一下,卻隨即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兩人出了餐館,傑克又熱絡的將威因帶到一個小巷之中,說是要帶他去看「餘興節目」…
「這種地方會有什麼好瞧的?」
威因一頭霧水的在傑克的慫恿下,站上了堆在路旁的木箱,再把腦袋湊近冒出蒸氣的窗口…這一刻威因可傻住了!臉上一陣酒熱的他,彷彿頭上也要跟著冒起一陣蒸氣…
「哈哈哈哈、男人要會縱情酒色呀。有酒無色,酒不過只是澆愁的道具;就算沒女人抱,看看貴妃出浴也稱得上痛快…」
傑克將頭擠進了窗戶的另一角,露出了色瞇瞇的眼神:
「哈哈哈哈、這間浴池可是城裡顧客品質最高的唷。這可是俺在契貝城念了四年屁書的最大『研究心得』…陛下!您瞧那邊那個!好棒的奶子!臉蛋也夠標緻、光瞧幾眼就亂爽的…喔喔喔、我快受不了了…」
「喂喂、你居然帶我來看這種東西!」
威因有些羞赧的移開了目光,這讓傑克大感吃驚:
「陛下?您怎麼搞的?難不成…您是…處男!?」
傑克一個不小心把最後兩個字喊得太大聲,讓兩人的行跡曝了光!
「瞧那邊!!」
「呀啊!!色情狂!!」
「嘩啦!」
潑出窗口的一盆水,讓兩人都跌了個踉蹌!說時遲,那時快,老闆娘和浴場的工作人員已經拿著掃把棍棒追了出來:
「大夥們、抄傢伙!打扁那兩個淫賊!!」
兩人嚇得落荒而逃!即使有著不凡的身手,威因卻感到他們為了一個非常不名譽的理由逃跑──比起打不過強敵還要令人羞愧;但顯然傑克可不這麼想…

「哈啾!!」
冷風襲來,威因一邊擰著外套,一邊打噴嚏,傑克則在一旁升著火:
「幹!很衰耶!那姊姊平均三週才出現一次,卻不能多瞧幾眼…」
「都是你啦、小笨蛋!帶我去瞧那什麼香豔刺激的鏡頭…」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陛下、這真是破天荒呀,即將成為堂堂的一國之君,到了二十幾歲還沒破身…」
「喂!這有這麼好笑嗎?」
威因可有點惱了,倒是他也發現了,心中的「好兄弟」也忍俊不住的笑個不停…
「不沾女色的話,人格會不健全喲。陛下有所不知啊,當年的帝汶爺的後宮蓋得多大…」
「不要跟我說『他要靠翻牌子決定要睡哪個老婆』,那種故事我聽很多了,昏君可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錯啦,陛下。帝汶爺的寢宮不隔間的,三百張床一字排開!他都從第一張床開始『奮戰』,在哪張床上不支而射,那晚就睡哪張床;明兒再從那張床繼續跑下去…」
(傑克,你這鬼靈精,)巴迪搖了搖頭苦笑著:
(那本「臥龍後宮秘史」我…不,帝汶應該藏得很好,你從哪挖出來的?)
「書房牆角的暗磚哪。我發現那個秘櫃時興奮得很呢,本來我要用來偷藏春宮小說的。哈,我說呀,我還記得帝汶爺的最高記錄是一晚跑了三十四張床,對吧?巴迪老爺…」
「真是有其祖必有其孫,帝汶除了這個『毛病』,應該是相當完美的一個霸主。」
威因搖了搖頭嘆道。
(嘿,那可不見得。理想與玩樂對他而言是兩回事,這就是我覺得那傢伙最了不起的地方。帝汶幾乎從不因為貪玩而誤事,更不曾為了正事而放不下心去玩!就某種角度而言,他讓神龍谷的「強種政策」落實的很完美…重要的是,我覺得傑克並沒說錯喲。威因,你如果為了那樣的過去,就在潛意識中抗拒女性的溫柔,是會損失很多東西的呢。)
巴迪指的是他愛慕過蕾拉又被拒絕的事。
「哼、少囉嗦,談這個我要翻臉了哦。」
(哈哈哈、隨你,不談就不談。)
「什麼事呀?我也要聽!」傑克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小孩子不要問!」
「嗚嗚嗚…好兇喔…」傑克裝了個可憐的神情嘲諷道:
「小孩是我,可是童子雞卻長在陛下身上呀。」
「你…!!好好好、這回我可要把你打成肉餅,接招!!」
威因出其不意一個「展拍」把傑克掀翻,卻是在玩,而不是真打…傑克的態度雖然這般放浪不羈,卻讓威因無比懷念…他和蘭德,真的太像了啊。

接著,就這麼過了一個月,兩人結伴著走過大城小鎮、森林沼澤,威因終於在傑克的帶領下來到了這片樹海。然而他卻是走了與前往神龍谷王城不同的方向…他花了近乎三天的時間,爬上了一座稱為「龍斬峰」的峭壁,只因為他必須先取得的那件「成為龍王的信物」…山頂上呼嘯的寒風幾乎要把人颳落下去,這座詭異的峭壁上幾乎不生一株草,正是因為「它」難擋的銳氣啊…
「剛龍霸斬刀…」
威因看著那把在精靈界中取了他無數次性命的寶刀,就這樣立於磐岩之上,即使已經過了兩百年,透著森寒的刀身仍是散發著降伏萬物的鋒芒…
「喀!」
威因握住了刀柄一使力,狠狠將它抽離岩磐!
「好重呢…當年的帝汶真的使得動這玩意?」
(哼哼哼…威因,我不得不承認之前有點作弊…在精靈界中它是『沒有重量卻有威力』的。不過對狂戰士的你而言,你能將它發揮出在我之上的戰力,這是無庸置疑的吧?)
「好,那我帶著它下去囉。」
威因竟然「鏹」一聲抽出了刀,然後一腳把刀鞘踢下山崖!

(威因!你幹什麼?)
「虧你看不出我要幹什麼?我可不想再花三天下山呢,一分鐘夠了吧?」
這時,威因竟縱身躍出懸崖!只是翻了個身後,他面向峭壁,狠狠一招「龍嘯九天」劈了下去!刀身劈進了峭壁中,一路剖開了堅硬的磐石,卻也減低了威因下墜的速度!而威因的功力之強,竟能一劈到底,神準的停在山腳邊!
(好聰明的小子…我居然沒想到…)巴迪不禁贊歎著。
「哇~陛下、您別嚇我啊!您究竟上去幹嘛?」
傑克被這驚天動地的一劈嚇得幾乎要魂飛魄散,久久不能自己…
「喏,就是為了這玩意呀。傳說中的剛龍霸斬刀…」
威因笑著將刀借給了傑克瞧個仔細,然而,傑克才接過了手,馬上被刀的重量壓得倒了下去!
「嘿、小心、小心、」
威因一把扶住了傑克,也趕緊扶正了刀身。
「我的天!這…這刀掉在地上的話,恐怕會沉到地底吧?不過,我從小就被大人告誡『不准接近龍斬峰』,因為那是傳說中帝汶爺坐化的聖地呢。想不到,那地方還留了這樣一柄大傢伙…」
「好,我們上路吧。」
威因用一捲破布做成了背帶,將刀背在背上之後,朝著神龍城的方向行進。然而就在這一刻,一隻兇猛的野龍阻斷了他的路!
「嘎吼!!」
「陛下,您先退開!我來趕跑這頭無禮的畜牲!野龍是很兇暴的…」
傑克駕輕就熟的抽出刀,要威嚇那頭野龍。對他們這些神龍騎士而言,馴龍不但是他們特殊的天賦,還是他們成長過程中時常要接受的考驗與訓練。通常,一個龍騎士要在馴服第一頭龍的時候,才會被授與佩刀,並且得到學習「斬道」的資格。但是這樣的動作,在威因面前顯然是多此一舉…
(停──)
威因將手掌舉到龍的面前,那頭龍竟倏地愣住!接著變得溫馴…強大的思念波是巴迪發出的。只見那頭野龍的眼神不再露出敵意與兇光,更從喉嚨深處發出了馴服的低鳴…
「呼嚕~」
「哈哈哈、好孩子,就是這樣。傑克,一起上來吧!」
「啊…是!!」

走了不知多久的路程,威因終於被巡邏中的雷歐和魯娜攔下!
「傑克!?喂!你怎麼可以帶外人回到神龍谷?那人究竟是誰?」
「大哥!這…」
不待傑克說完,在場所有的龍,竟都應聲坐下,並且同樣的發出了臣服般的鳴叫!
「怎、怎麼回事?」
就在雷歐這麼質疑著的同時,巴迪的聲音在他們每一人的心中響了起來!
(你就是傑克的哥哥…龍神將之首.雷歐是嗎?也就是…你是目前神龍谷的虛位元首?那麼…你聽著…狂龍出海…)
巴迪沒頭沒腦的說起的這樣一句話,想不到,雷歐像是有所頓悟般的應道:
「烈燄滔天!」
(兇斬十道…)
「風雷紫電!」
(神鎧聖劍…)
「破邪霸天!」
(降伏大地…)
「君臨世間!!…所有人聽令、快跪下!!」
雷歐在這段詩詞中,確認了來者的身份,心中又是訝異又是興奮!
「雷歐!?」
「神龍王陛下…降生了!就在大家眼前啊!!帝汶爺所寫下的『龍王詞』是不可能有外人背得出來的!除了輔佐歷代神龍王的…巴迪陛下之外!」

「哦哦──這感覺不會錯…巴迪陛下…真的是您…」
雷歐帶著威因進到城裡之後,愛斯坦一見到他,就激動的握住他的雙手:
「當年帝汶爺東征西討時,我還只是個跟在他身邊的小鬼…現在都變成沒用的老骨頭了,我一直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您了…嗚嗚嗚…」
(也對,兩百年了呢。即使對我無盡的生命來說只是一段短暫的時光,對你們而言卻不知是幾個改朝換代呢。唉,歲月催人老…你這個重擔扛了兩百年,真是難為你了,愛斯坦…)

感動的相會之後,愛斯坦一邊教著威因宮廷中的繁文縟節,身邊的女侍一邊替他換掉那一身破爛的衣服。威因顯然是有些不習慣…除了在庫蘭巴爾特的一些正式場合,他不曾做過這般宮廷貴族般的打扮。這時,神龍谷的四個龍神將:雷歐、魯娜、萊爾、迪哈德,正列隊站在一旁,準備稍後要舉行的戴冠式,然而──
「你這調皮鬼!才回來就幹這種事!這回一定要好好修理你!」
只聽得外頭一陣騷動,傑克奪門而入,溜到雷歐身後:
「哇~老哥、借躲一下啦~不然老媽要宰掉我了!」
「傑克!?喂!你怎麼可以隨便闖進這種地方?快出去!」
「沒關係的,雷歐,就讓傑克躲到令堂氣消吧。哈哈…我還以為充滿肅殺之氣的神龍谷看不到這種家常的場面呢。」
「呼、呼、陛下,您要救救我!下道命令叫老媽不要一天到晚追著要修理我啊…」
「給我禮貌一點!傑克!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雷歐畢竟是神龍谷的代理領導人,從小便家教嚴明,因此對弟弟的放浪行徑感到很不痛快。相較於舉止端正的雷歐,傑克雖然常常闖禍遭到父母的責罰,他的放浪卻也是因為他身為么兒,比起雷歐受到了更多的嬌寵所致。
「呵呵呵、不要緊的。我和傑克一路結伴回來,也算是『熟朋友』了,對我是不需要什麼繁文縟節的。對了,他也是你們龍神將的一員嗎?」
「不,這孩子還在拜亞邊境求學。依照谷裡的規定,他的年紀還沒有隨隊爭戰的資格…」
「太可惜了吧?他的功夫這麼好,是你教的嗎?雷歐。」
「是的…」
「我很喜歡這小弟呢。那麼…我想收他做名份上的貼身隨從,可以吧?這樣的話,他就可以跟著你們一起學龍翔流斬道…」
「這…感謝陛下隆恩!傑克,還不快謝過陛下!」
「這、微臣傑克謝過陛下!哈、太好了!跟在陛下身邊,俺就有人罩了!如果老媽再賞我板子,就變成了不給陛下面子呢!」
「哼哼,我明白了喲。你這個怕娘不怕陛下的小鬼,下次告訴令堂,你說我是『童什麼什麼』、『處什麼』的,再去偷看你被打屁股,一定相當過癮…」
「唉喲!我說陛下、這千萬使不得啦!微臣…不、草民今後不敢造次了…」
「哈哈哈哈、瞧你怕成這樣的。想不到一個娘居然比一隊的邦吉斯軍還要可怕呢。」
「陛下、您別笑我啊。女人喲,結婚前是水做的,不哄不疼眼淚就掉個沒完…老公騙到手後馬上變成了鐵打的,成天就會拿丈夫和小孩出氣…」
「傑克!你再隨口胡說,我就替媽媽修理你!等會兒出去馬上帶著刀在院子等我!我保證讓你今天練個沒完…」
「唉唉唉、真是禍從口出啊…可是人家只是講實話嘛。」
傑克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溜到了威因身後,讓雷歐氣得七竅生煙!因為他不敢瞪向傑克,除非他想讓自己兇狠的目光落在威因身上…
威因看著沒神經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傑克,回到了家裡立刻變回了一個平凡的小鬼,不禁啞然失笑。然而…威因「笑」了!雖然才來到這裡沒有多久,神龍谷的一切,彷彿有著「家」帶給他的窩心感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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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話 迷走之戰場

話說貝蘭堡城郊,索那軍正與來襲的賽蘭部隊發生例行的交戰:
「為什麼我們老是在幹這種事?魯西迪那傢伙,根本只把我們當成次等傭兵…」
「別抱怨了,蘭瑟洛,專心打吧!」
「轟!」「轟!」
「啐、重鎧神兵,又是這些傢伙…」
兩人雖然已經不再恐懼於眼前難纏的敵手,那卻只是一種司空見慣;講得難聽些,是不斷的失敗所造成的麻木。截至目前為止,蕾拉和蘭瑟洛並沒有想出具體的解決方案,而只能降低對手傷害己方的程度…
「夏爾!你回城裡跟魯西迪司令求援!」
蘭瑟洛像是耐心用完般的罵著。
「咦!?可是、司令早已吩咐要我們擋下這些敵兵…因為城裡的人手多半被派到休尼亞士去了,現在裡頭的人只夠守城…」
「不要跟我囉哩八唆的!!再沒有援護,這場仗根本別想打下去!」
蘭瑟洛一邊分神罵著,一邊揮著斬刀,雖然他的「燕尾閃」依舊漂亮,卻已不難看出蘊含在刀意之中的那幾分焦躁。
「唔…是。」
夏爾雖然支吾的應道,蕾拉卻很清楚的看到他瞪了蘭瑟洛一眼!用那帶著不滿與不屑的眼神…之後,他便轉身策馬而去。
(說得輕鬆,一天到晚只會喊「撤退」,還搞得我們堂堂神燄騎士團寄人籬下,你算什麼總團長?就會把問題丟給別人…)
夏爾心裡一邊臭罵著,一邊遠離戰場。蕾拉看了心頭不禁百感交集,不僅是現實中不斷遭遇的困境,就連自己身邊該是共患難的戰友,也漸漸有了嫌隙…或許正是這樣的大環境考驗著他們的團結,然而在不斷的挫敗之中,彼此間的信任卻又顯得那麼不堪一擊…

「轟!!」
就在這一刻,戰場中濤天的爆光引發了新的震撼!不倒的重鎧神兵,竟然被硬生生的炸個四分五裂!因此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將驚訝的目光移到蕾拉的身上──隊上魔導力最強的她…
「不、我…我還沒出手啊?」
蕾拉的雙眼可瞪得比隊友們還大,然而她看得懂眼前的凌厲攻勢是怎麼發出來的──「魔導潰散砲」!就是讓兩種屬性相反的魔法攻擊撞在一起,而發生巨大的能量反應。基本上是風系對雷系,以及火系對冰系;但是這麼做有個先決條件:就是兩種魔法源必須「同調」,才能發揮出最驚人的效果!被定義為「成功」的魔導潰散砲,至少該要具有原先十倍以上的攻擊力!也就是最好是同一人發出的。但是這卻是近乎天才才辦得到的事!兩手同時使用不同屬性的魔法,就如同一手畫圓一手畫方,還要同時畫完般的困難。但是有一種例外,就是「雙生魔導士」,歷史上便有幾個這樣的記載。蕾拉之所以明白這個招式,便是因為她年幼時曾經與蕾娜一同做過這樣的修練,但是事實在他們眼前明朗了──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個天才…

「還在持續著嗎?漫無止境的歲月與爭鬥…直到前些時日,異常的魔導力波動才將我從玄冰之中喚醒…眼前的一切對我而言應該都已經陌生了吧?但是…」
有著美豔外貌的女子自言自語的說著沒人聽得懂的話,火紅色的裝扮搭配著鑲著金邊的黑色束腰,身上則零星的點綴著金飾及寶石,可以看出是個尊貴的魔導士,卻不像是入時的裝扮…她那有如碧玉一般的雙眸則有著幾分空洞與呆滯,讓人覺得就這麼大剌剌走進敵陣的她像是個遊魂…
「小心!!那裡…危險啊!!」
蕾拉大喊的同時,敵兵已經抽劍對她揮劈而去,然而──
「咻──轟!轟!轟咚!!」
在一瞬間飛射而出的魔導電漿砲吹散了一擁而上的死神部隊!被捲進這道風暴的敵兵都失去了發出最後一聲慘叫的權利,而變成了躺在地上的一灘爛肉…
(我的天!!她到底是誰?速度又那麼快、下手又那麼重…就是賽蘭的高等祭司,也很少有這般厲害的角色存在…)

「鏘!」「咚!」
只見那少婦飛身而過,揮動手中的長矛,重鎧神兵的一條斷臂便騰空飛起!
(還能動?)
她回頭打量了一會兒重整身形的重鎧兵,二話不說又是一記「魔導潰散砲」,捲起了另一陣同樣驚人的衝天爆光!然而這一瞬間,卻也讓對手衝進了魔導士料理不來的距離!但是腳步靈活的她不但穩健的閃過了一次接一次致命的施襲,還能不斷以手中的長矛還以疾刺、招招奪命!顯然她和蕾拉與凱恩相同,是同時具有格鬥天賦的「魔導戰士」!
只見少婦在閃、轉、挪、騰之間,慢慢的突破了敵人的包圍;反而將所有的對手捲進了她的陷阱──她飛快的繞著敵人打圈子,用詭異的身法與速度朝著圓心扎槍!看得目瞪口呆的蘭瑟洛與蕾拉都不知道,這是龍翔流斬道的最終奧義──狂龍霸刀陣!化刀為槍,還是不失半分凌厲與威猛!三兩下便將八九個難纏的死神葬送殆盡…但是,招成之際,少女的動作卻開始顯得凌亂、甚至就這麼「砰」一聲倒在地上!
(糟、糟糕了…我還「醒」得不完全嗎?萬一在敵陣中睡去的話…)
在短暫的爭扎後,少婦便失去了意識;剩下的六七個敵兵眼見機不可失,便一步搶上要致她於死地!然而蕾拉快了一步,凌空罩下的破劍舞攪亂了他們的動作,甚至又收拾了兩三人,逼得見到瞄頭不對的四個敵兵調頭跑去!
「想跑?把我們整得這麼慘,該把小命留下來賠啊!」
蘭瑟洛冷笑著,揮刀收拾了剩下的幾個敵手。

戰事結束的傍晚顯得格外蕭索,夕陽掩映著空中的殘雲,還有幾聲不堪入耳的鳥鳴,那是等待著啄食屍體的禿鷹。獲勝的格蘭特朗軍,可說是因為方才的那個美豔少婦而扭轉戰局的;撇開勝利不談,他們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究竟還要死多少人?)
蕾拉沉悶的掃視著戰場,此刻的他們正忙著將陣亡將士的屍身處理妥當,以免遭到啄食。然而所謂的「處理」,充其量也只是挖個連野狗都扒得開的淺坑,這就是戰爭的悲哀。他們能做的,只有替死者祝禱,再摘下胸前的兵籍名牌,做為遺物轉交給家屬…
「蘭瑟洛少將及蕾拉上校!團長及陛下有請,麻煩即刻動身前往蓋亞城!」
這一刻,趕來通報的小卒在忙亂的人群中找到了他們,而代為傳答了這個訊息。
「我明白了。走吧,蕾拉。」
蘭瑟洛的心中頗不痛快,一天下來的疲憊正該得到抒解,卻立刻碰上新的任務…
「等等、那小姐該怎麼辦?」
「請人送回行館吧。迪諾陛下那邊還有空出一棟房子…」

就這樣,兩人安頓好了一切之後,便策馬趕往貝蘭堡的鄰城蓋亞。這一晚,奇庫休和魯西迪設宴款待了兩人,在席間魯西迪便開口提出了他的計畫:
「英雄會?」
「是的。離上一場比賽已經四年了,這一次我們要讓邦吉斯擁有實質上的聯軍領導權,這樣我們手邊的資源才好應用。因此,我需要你們索那作為名義上的號召國,尤其我希望能由蕾拉上校寫這封召書!因為妳身為劍聖裘斯達的養女,即便令尊已然身故,他的名聲對黑暗大陸諸國,應該還是具有相當大的影響力…」
蕾拉和蘭瑟洛其實心裡明白,邦吉斯邀他們流亡政府加盟,便是存在這一個重要因素。不然以格蘭特朗及庫蘭巴爾特的殘兵敗將,索那神燄騎士團的實力和水準經過了賽蘭第四次南征後,其實已大不如從前…

「那麼,請妳儘快擬好召集書,我會叫萊吉克火速送往南方各國。原則上我們就定在兩個月後舉行比賽…」
魯西迪這麼說道,他身旁的副官,竟是狂戰士殘存下來唯一的一名悍將──萊吉克.艾羅!邦吉斯陷害了他們,導致巴賽卡一族自相殘殺而全滅,剩下的大概只有十餘人…萊吉克卻接受了魯西迪的招降,是世間沒有永遠的敵人?還是他靜待的報仇的時機?魯西迪並不顧慮後者,因為萊吉克一隊只有十餘人外,他的功夫也在魯西迪之下,要暗算誰似乎都不是那麼容易。即使怎麼看都是引狼入室的做法,魯西迪卻不以為意…

這頓酒宴結束之後,兩人又披星戴月的趕回了貝蘭堡。然而蕾拉卻在城門的地方和蘭瑟洛別過,因為她的心頭掛記著那個魔導士,因此決定過去先看一趟,便要求蘭瑟洛先返回他們的住處。
「賽蓮娜…你真的好美…」
昏暗的月光下,那個叫賽蓮娜的女孩只看得清那雙眸子…燃燒著渴望眼神的雙眼,尤其是那隻紅色的右眼…
他的手開始解開賽蓮娜的衣物,她有點不習慣的制止了他,但是卻又敵不過他瞬間轉為失望的可憐眼神…
「不行嗎?大家都拋下我了啊…求求妳,不要拒絕我…」
她的心中只是不忍,在昏天暗地之中,賽蓮娜將自己的初夜給了他…如果「他」需要這樣的安慰,她是義無反顧的。然而…

「什麼!?您這是什麼意思?」
賽蓮娜驚愕的看著跪在她眼前的「他」──堂堂的一國之君!
「對不起,賽蓮娜,我糊塗了…我發誓會做任何事補償妳,但是這種事…是法理不容、不能公開的啊!」
「我明白了,對您而言,龍刀聖、還有神龍王的威信才是一切吧?您怕自己的名譽掃地的話,將我滅口不就得了嗎?」賽蓮娜哭喊著!
「妳不要這樣說,我、我…」
「給我記住!龍刀聖帝汶!一輩子記住你幹的醜事…你竟然對自己的養女始亂終棄!」
賽蓮娜含著淚恨恨罵道,跳出了窗外,騎著飛龍離去!
「賽蓮娜!妳要去哪裡?回來啊!」

慢慢的,這些光景變成一片花白。賽蓮娜醒了過來,看見蕾拉用毛巾拭著她額頭的汗珠…
「醒了嗎?妳沒事就好了。流這麼多汗,是不是發燒了?」
賽蓮娜緩緩的坐起來,她認出了蕾拉在她昏闕的那一刻飛身上來救她的人。
「是妳救了我吧?謝謝妳。」
賽蓮娜說道,語氣卻有些冷冰冰的。
「妳從哪裡來的呢?看起來哪邊的人都不像,又為什麼會捲入那場戰鬥?」
「我一眼就認出了他們是賽蘭兵…我只是拿他們來試刀,看看我的功力有沒有退化。」
(試刀…)
蕾拉聽了不禁一股涼意襲上心頭,也許她救回來的是個可怕的角色。
「沒錯,也許妳聽了很難相信,我在西方的安底魯山脈中沉眠了兩百年…可能是某種精靈波動喚醒了我。諷刺的是,我的同伴早已不存在這世間了,所以我也不知我活在世間還能幹嘛…」
(我的天…兩百年?)
蕾拉的心中暗暗驚訝著,但是她也知道了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也就是,賽蘭在兩百年前就是妳們的敵對國?如果沒有成功的殲滅賽蘭,是你同伴的遺憾的話,妳願不願意就跟著我們陣營呢?」
「說話真是單刀直入。你們很缺人吧?貴國又是?」
「索那軍。庫蘭巴爾特與格蘭特朗聯盟,在妳的時代應該已存在了吧?」
「索那?隔了兩百年,戰場又再次回到了凱奧斯愛蘭德啊…是命運的安排嗎?」

就當蕾拉努力的說服著賽蓮娜的同時,蘭瑟洛回到了他們暫時落腳的官邸,卻…
「有沒有搞錯!?他們打哪來的?」
蘭瑟洛衝了進去!官邸上上下下居然正在跟賽蘭的魔劍戰士混戰著!
(陛下、公主…完蛋了!)
蘭瑟洛心頭浮上不祥的預感!這時,在附近的迪諾王也帶兵趕了過來,由於潛入這城裡的人並不多,三兩下就平定了這場紛亂!
「蘭瑟洛!奧丁小陛下和公主…都沒事吧?」
「糟糕了,找不到!」
這時,帶著傷的夏爾從兩人居住的房間緩緩爬了出來…
「團長…對不起…陛下和公主…被抓了!」
「夏爾!振作一點!快、叫魔導士來替他治傷!」

第十一話 名為忠臣的霸王

邦吉斯所淪陷的東岸,已然併入了賽蘭的版圖,而成了賽蘭渡海西征的一個重要跳版。而這塊地暫時被歸屬到了該隱州的管轄之下,在這塊七萬多平方公尺的根據地上,駐有六十萬的賽蘭步兵團,以及三座固若金湯的城池。最重要的卻是三座城中所駐守的三個重裝師,包括三十台的「重鎧神兵」及為數近乎三萬的「魂戰士死神部隊」…
然而這一夜卻是個令人徬徨不安的夜,索那的神燄騎士團不得不去侵犯這樣的一股勢力,而且迫在眉睫,甚至連風聲都還沒走漏開來!

奧丁三世及伊莉西亞公主現在正被關在亞斯塔城中,對成功俘虜兩人的魔劍團長亞西達來說,他可是立了個大功,即便年幼的奧丁王加上今日頹廢的神燄騎士團已然不成氣候…然而,賽蘭卻萬萬沒料到,邦吉斯大陸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掌握在一股神密勢力之中,那就是威因即位之後,在幕後飛快崛起的神龍谷…

「啪!」
雷歐的翔龍破真空斬殺了一名賽蘭兵!
「很好,沒有毀損到這傢伙的衣物。」
威因脫下了被斬殺的魔劍兵的制服,在月光下端詳了一會兒。
「陛下,您確定不要我陪您去嗎?」
「不了,雷歐。這是我的私事,不該動用神龍谷的力量去解決。十二小時後你在北方的塔雷歐奇山腳邊接應我。」
「是!」
雷歐行了個禮,便騎著飛龍離去。威因此時已換好了衣服,正戴上半罩式的頭盔。
(好熟悉的感覺…或許吧?我註定就是魔劍戰士…冷血的殺人狂。)
威因沒有感慨很久,便朝亞斯塔旁的碉堡走去。這一路上他並沒受到任何阻擾,因為他的身上有著無法抹滅的烙印…魔劍戰士的身份,同時也是最好的通行證。囚室的一角,瑟縮著飽受驚嚇的伊莉西亞公主,和極力安撫她,卻是故做鎮定的小奧丁王。直到腳步聲漸漸的接近…打開管理囚室的門…
「嗚…哥哥…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別胡說!他們只是換班!在那之前,團長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雖然嘴邊是這麼講,但他明白那扇門一旦打開,絕不會有好事情…

「怎麼啦?換班的時刻不是還沒到嗎?」獄卒托著腮幫子,懶洋洋的問道。
「不是的。亞西達團長想見一見他的兩位客人…」
「那麼,命令呢?這麼重大的場合,不會只有你一人戒護吧?」
「呃…哈哈…你也知道的嘛,行政腐化…喔不、是『效率革新』,一些繁文縟節就省了吧。戒護的話,湊你老兄一個也就夠了嘛!」
「喂!別開玩笑!出了差池我可要掉腦袋的呢!」
(你再囉嗦…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掉腦袋!)
威因壓著怒火暗罵道。他只是想利用獄卒,將兩人帶到比較好發難的地方,可以減低脫走的困難度:
「那麼老兄,你也應該知道對團長交待的命令有所怠慢,是什麼下場吧?」
「這…」
獄卒看了威因板起臉,也似乎有點心慌了,那可是不爭的事實。
「好吧、好吧、」他懶洋洋的起了身,取來鑰匙開了門。
「喂!你們兩個,團長要見你們!」
「別怕、妹妹,我們一定回的來的!」小奧丁輕聲對伊莉西亞說道。

獄卒替兩人上了手銬後,便跟在威因後方戒護。這一路上他可說有些忐忑不安,畢竟戒護的是重要人犯。然而他開始發現了不對勁,威因帶的路竟出了碉堡的側門,只差一道高牆便是營區外了。這一帶所佈署的崗哨,也明顯較其他地方薄弱不少…
「喂!你搞什麼鬼?團長的辦公室不是往這個方向的吧?你再走下去要出營區啦!」
「喔?是嗎?也就是,這戲演不下去嘍!陛下,請將公主的眼睛遮起來。」
「妹妹!不要看!」
小奧丁在這一瞬間明白了那是什麼意思,便將伊莉西亞的頭抱入懷中!
「啪!」
威因的一記劈拳,將獄卒打成了兩截!
「造、造反了!」
週遭並不是沒有其他的哨兵存在,只是威因選了人最少的地方下手!因此不但開始有哨兵向威因這裡靠攏,代表「出狀況」的信號彈也很快的在營區上方炸開!

「想阻我?」
威因一邊說道一邊翻了個身子,那是為了加強衝擊波的力道而做出的動作!
「就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
威因腰間的劍出鞘的同時,「轟」的一聲發出了衝擊波擠壓空氣所發出的音爆,衝上來的兩個士兵便被炸了個血肉糢糊!小奧丁呆立在現場,他從沒見過這般凌厲的劍技!他所知道,一般劍手的「衝擊波」,多半只是用來擾敵的前置動作…不待他細想,威因硬生生拽斷兩人的手銬,將伊莉西亞用左手抱起,並示意小奧丁摟住他的腰!
「陛下,好好的抓緊我哦!」
「你、你要怎麼逃?難不成你想越過那座高牆?」
「答對了。」
威因一邊說道,一邊用空出來的腳捲起了兩名士兵所留下的刀劍,接著彈腿一踢,兩柄劍居然飛射而去,一高一低的刺進了牆中!
「賽蘭的碉堡,也不過是座糞土之牆。」
威因笑了笑,抓著兩人,竟「以劍為梯」的縱身越過了那道牆!碉堡外是一片密林,這條路也是威因故意選的。因為要分心於照顧二人,他必須有效的利用地形作戰!

「小心你前面!」
小奧丁大叫道!威因的四週竟然出現了約四至五名的死神部隊,以相同的速度追著威因,漸漸的圍困住他。
「不愧是賽蘭的精英,腳程和身手都是一流,不過要困住我,還差一百人!」
威因在踏過枝頭的同時,一記「雷電火風劈山鎚」打在樹上,枝葉竟像箭雨般的向四方爆射而去!
而威因趁亂躍上了樹頂,彷彿凌空翱翔般的鳥瞰整片樹海!小奧丁則嚇得兩腿發軟…
(這、這根本不是常人的跳躍力和敏捷度…!)
「嘖,還有一隻追上來…」
威因為他的奇襲擾敵沒有百分之百的讓他脫困,而感到微微的不悅,因此運劍如飛,轉守為攻!
「你這招是…副團長的破劍舞!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說呢?」
威因在打趣之間,已經一個翻身,劈了那個忙著防禦劍網的魂戰士!
自威因抱起伊莉西亞後,都不曾再使用任何衝擊波或魔法劍,因為他明白年幼的伊莉西亞不懂得以障壁魔法護身。然而,只靠著技術性的打擊戰,要應付那群追兵是挺吃力的。不知越過幾個樹梢後,威因抱著兩人落了地。
「很好,就是這裡。我做了記號才不致於迷路…」
威因所說的「記號」,是他偷埋在地裡的一顆「龍魂水晶」──從剛龍霸斬刀上拆下來的,他可以感應出那玩意的確切位置。

「妹妹呢?妹妹怎麼了?」
小奧丁此時才發現,伊莉西亞一直默不作聲,便緊張的問道。
「放心,我用咒文讓她睡了。剛剛的畫面對她來講,應該是相當震撼的。」
「是嗎?好…現在我要先謝謝你救了我和妹妹,可是…你究竟是什麼人?過去我在騎士團中,從未見過身手像你這樣好的成員…」
「嗯,我不是索那的人。」威因淡淡答道。
「不是?那麼是團長委託你來救我的嗎?」
「不,依蘭瑟洛的作風,陛下被俘虜的事應該還未張揚開來。而且現在他們應該正在討論解決之道…所以我現在必須想辦法讓他們知道,陛下和公主已被我救出來,通知他們前來接您回去…」威因指了指山腳的方向。

小奧丁此時發現,他們不知不覺翻過了一個山頭,現在他們在半山腰的密林中,隱約可以望見山腳下…森林的盡頭便是蓋亞的邊境,也包括了索那的行館,所以那些景像對小奧丁而言並不陌生。其實威因騎著飛龍的話,不須多久的時間就能將兩人送還。但是他不願因此讓神龍谷的行動明朗化,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等、我搞糊塗了!你說你不是索那的人,也不受任何人所託…更重要的是,我被抓的消息你知道的比誰都快!你救我究竟為了什麼目的?」
小奧丁雖然不覺得自己「落入了另一人的手中」,卻不得不提防著威因,在他的疑惑明朗之前…
「那麼,我說我從前是令兄的下屬,後來遭到索那除籍,這樣的回答陛下可以接受嗎?」
「什麼?哥哥身旁的人?那你的名字是…」
「以下關於身世的問題,我不會再回答。還請陛下不要再追問…」
威因冷冷的說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眼前的問題,我之所以在這裡落腳的原因,是因為我勘察過山腳的兵力。因此沒有把握像剛剛一般帶著您和公主突圍,必須先讓陛下的騎士團進入邊境,我才能送您過去。」

威因看了看伊莉西亞髮上的緞帶,問道:
「這頭髮是誰幫小公主綁的?」
「嗯…是蕾拉副團長。」
「好的很,借用一下吧!」
威因將那鍛帶拆了下來,並且取出了預藏的一柄長矛。他小心的將一張紙及緞帶綁在矛上後,深深吸了一口氣:
「距離和落點都算過了,風向的誤差應該在估計之內…」
「喂、你要幹嘛?」
「吒!」
威因將長矛擲出,這回又教小奧丁看得目瞪口呆…那矛筆直的飛向山腳邊燈火最通明的地方,也就是他的官邸!那邊離這裡可是有數公里之遠…

「以目前駐紮在蓋亞的兵力,和賽蘭交鋒是沒有勝算的。我們只能靠潛入作戰救出陛下及公主…」蘭瑟洛面色凝重的說道。
「那太困難了!我們連陛下現在被關在哪座碉堡都不知道,何不考慮向邦吉斯借兵?」
「別開玩笑了,蕾拉。你也知道奇庫休陛下不會為了別家的一個人犧牲自家的一票人!何況我們本身就寄在邦吉斯籬下,拿他們的裝備和薪俸,要是陛下被處決而導致庫蘭巴爾特亡國,邦吉斯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收編我們了嗎?」
(這種事…爸爸,我到底該如何是好?)
蕾拉心中焦急萬分,想起了要是裘斯達仍在世,應該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都是我的疏忽,我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窗外突然「轟」一聲,強烈的震爆將窗戶也震了個粉碎!
「敵襲!?」
正在密會的眾人慌張的衝出迎敵之際,只見插在庭院中央的一柄長矛!蘭瑟洛狐疑的將矛拔起,看見了綁在上面的那封信。
「蕾拉,妳看…」
讀完信後,蘭瑟洛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這…」
蕾拉取來了火把,在夜空下看清了凌亂的字跡…威因為了怕被蕾拉認出筆跡,故意用左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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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22:54:13
請立刻集結蓋亞的兵力,於三小時後準時前往塔雷歐奇山腳處,與邊境賽蘭軍進行佯攻作戰,以掩護敝人送還公主及陛下。敬告!這絕不是陷阱,若不前來,後果請自行負責。
===
「這會是真的嗎?奧丁陛下被劫走還不到一天,就有人接到消息跑去劫囚了?」迪諾王對這樣突來的訊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蕾拉注意到了長矛上的另一件事物:那條紫色的緞帶…
「這是公主的髮飾,我替她綁上的!」
「等等、縱是這樣,也還不能證明這究竟是不是騙局!」
雖然嘴邊這麼說,迪諾王卻還是不得不想到信末那句恐嚇意味十足的話──若不前來,後果請自行負責…
「大、大消息!」
這一刻,夏爾上氣不接下氣的衝進行館:
「亞、亞斯塔的賽蘭軍營發生了戰事!聽說在數小時前,邊境一帶開始有了不尋常的調度!」
「什麼!?」
「馬上召集蓋亞的所有部隊!」
蘭瑟洛眼中閃出了光芒。

這時,威因起了一小堆火。入夜的半山腰挺冷的,醒來的伊莉西亞偎著小奧丁直打哆嗦。威因掰下了烤好的雞腿遞給小奧丁,小奧丁又將它遞給了伊莉西亞。威因淡淡的笑了,掰下了另一條雞腿給他。
火光將威因的輪廓映照得一清二楚,卻因為他戴著半罩式的軍盔,小奧丁始終沒有辦法看見他的臉。他明白,威因過去在索那所發生的事,應該是他心中最不願去碰觸的一個角落,然而他還是試著和他攀談了起來:
「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回索那嗎?」
「非常抱歉,那是不可能的事。」
「每個人都會犯錯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遭到除籍,你不願說,我也不會追問,然而再怎麼懊惱,已經造成的過去是不可能救得回來的,但是…」
小奧丁話鋒一轉:
「你聽過威因.萊迪斯這個人嗎?」
威因聽了嚇了一大跳,卻還是故作鎮定的回答道:
「是,他是劍聖裘斯達.雷德費爾的關門弟子。五年前,庫蘭巴爾特攻防戰後失蹤,從此下落不明…」
威因始終不敢說的太明白,這麼做會將小奧丁將他們倆聯想在一起,進而導出「他就是威因」的正確答案。

「那麼…你對他有什麼樣的評價?」
「陛下說呢?」
威因故意把問題丟回給小奧丁。
「他是個懦夫,」小奧丁略帶激動的講道:
「我八歲即位的時候,劍聖裘斯達已經不在這個世間了。他…還有威因的事,我都是從副團長那兒聽來的…」
「威因是裘斯達最看重的弟子,甚至可以說是他所欽點的接班人。我一直聽說,威因聰明絕頂、天賦過人,甚至曾在十六歲那年救過爺爺立了大功,而受勳成為索那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炎之騎士…」
「副團長每提起這件事便很傷心,而不願再多說下去…所以這部份我只聽過傳聞…聽說他在庫蘭巴爾特攻防戰鑄成了大錯,才害死了劍聖裘斯達,因此他受不了眾人的苛責而選擇黯然離去…」
「可是,我卻不是這麼想!裘斯達一定是為了救威因而捨身!在他的心中,如果不是認定威因是個能夠繼承他、甚至超越他的人的話,他絕不會燃盡自己的生命守護他…」
「所以,威因就算不能見容於索那,他也有義務為了這個世界繼續奮戰不懈…可是這幾年來,卻半點他的音訊都沒有!他從不知道,副團長這幾年找他找得心焦如焚…」
(真的嗎?)威因聽得心頭也有些激動,可是…

「走吧,時間到了哦。」
他故意結束了話題:「公主,再睡一覺怎樣?」
「嗯…」
巴迪再度用咒文讓小公主沉沉睡去,她實在太小了。剛剛的談話,完全沒有讓她插嘴的餘地…
「抓緊了,陛下。等一下我很難顧及你們兩人,因為這山腳下的伏兵也都是『死神』,我是無法長久和他們週旋的,能越快突圍對我越有利!」
「死神部隊?」小奧丁不禁有些害怕。
「不要擔心,我們到達預定地後只要纏鬥五分鐘,你們團長就會前來。」
威因說完,一個跨步飛出了灌木叢,往山腳下的沼澤地直奔!

「那邊!可疑的人影出現了!」
「不會錯!被劫走的庫蘭巴爾特王在他手上!」
「宰了他!」
威因看見沼澤地中燃起的黃劍燄,便知道這一場硬仗已免不了了…
「鏘!」
威因將破劍舞略做變招,成了一道固若金湯的劍罩,將擋駕的三人硬生生架開!
「去死!」
寒光一閃,威因的劍又順勢劃開了一人的喉頭!但是背門一空,卻也給捅了一劍!
「狗娘養的,敢陰我?」
威因咒罵著,用腳彈起了一柄劍,順勢插穿了暗算者的腦袋!
(可惡,要是換作平常…一記「風神龍魂閃」就能捲走這票雜碎!)
威因心中盤算的同時,他又被劃了第二劍,鮮血噴在小奧丁臉上!
(對了,威因!用血劍!血劍是邪技,應該不會造成魔力衝擊!)
巴迪靈機一動,提醒他道。「血劍」正是蘭德「罡風血火劍」中的一環,巴迪曾在數千年前,與傑菲洛的對陣中學起了這技倆,也傳給了歷代的萊迪斯。甚至有一部份,融合在「龍翔流斬道」之中。
「啪!」
一道奪命的紅光炸射而出,那個死纏不休的傢伙便應聲炸開!
「啪!」「啪!」「啪!」
威因的血劍實在凌厲無比,轉瞬間又手刃了三、四人!連死神部隊這樣的強悍對手都被一擊斃命!
「看到那邊的衝突了嗎?蘭瑟洛!」
蕾拉指著沼澤地中閃爍的劍光,他們已照約定發動了佯攻,引開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沒錯,時候終於到了!我們走!」
(不論你是誰…求求你,要撐下去!)
蕾拉在心中默禱著,而這時,威因為了保護兩人,已被劃得遍體鱗傷,一反往昔的剽悍…

「到此為止了,我再不全力反擊,會先失血過多而死…」
威因邊喘氣邊放下了兩人。
「我幫你!平日我也有接受戰鬥訓練的!」
「別開玩笑了,陛下。你沒幾下就會被這些人撕成碎片…」
威因一邊殺著圍堵過來的士兵一邊說道。
「事到如今,我非留下來擋他們不可,所以陛下,剩下的兩公里,你必須自己走完!」
「咦!?」
這無疑是叫小奧丁送死!
「聽好,陛下…我會發出我最強的一擊掩護你和公主!你只要照著我指定的方向直奔而去,絕對沒有人可以傷及陛下,但是…」
「但是?」
「途中絕不可以回頭或拐彎,否則陛下會被我的絕技誤殺!」
小奧丁聽了心頭又是一涼,但是眼前卻別無選擇。威因說完抽起了腰間的皇家寶劍:
(賦予劍鋒無比的戰意…放射仲裁邪惡的烈燄,火神庫蘭巴!)
巴迪將召喚魔法套用在劍上,這樣子可以短暫的讓劍鋒擁有施法者的戰力,卻交由另一人來應用!
此時劍未出鞘,已綻放了炫麗的光芒!威因將劍交給了小奧丁:
「這把劍可以揮出十記『爆炎劍』,我的絕技化散後,陛下就用它來自保,直到蘭瑟洛團長趕到為止…」

「我明白了,可是你呢?」
「快點!」
威因幾乎要罵了出來!同時,又劈下了兩顆腦袋!
小奧丁嚇了一跳,卻隨即篤定的點了點頭,抱起伊莉西亞面向威因指定的方向。公主像是做了惡夢般的直冒冷汗…
「陛下,保重了。」
威因做出了架勢,劍刃上又聚集了耀眼的光芒!
「等等!你要應承我,一定要活下來!我馬上會帶人回來救你!」
威因笑了笑:
「遵旨。最後斗膽問陛下一句:我看起來…像懦夫嗎?」
雖然是很不搭調的一個問題,小奧丁卻不假思索喊道:
「不!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武者!所以你一定要回來,和我一起為瓦雷斯奮戰!」

「謝謝你,陛下。」
威因說完大喝道:「跑!」
小奧丁跨步飛奔的同時,威因順勢擊出了「音速颶風」!那是龍翔流斬道的奧義之一,和拜龍教他的龍騰風相當類似,威力卻遠遠在龍騰風之上,可說是瓦雷斯世間最犀利的風刃!割面生痛的氣旋,不禁讓小奧丁心驚膽戰。然而已沒有退路,此時唯一能做的只有─跑!
「你們這些混球混蛋把我整得這麼慘…」
威因冷笑著盯著那群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對手看:
「老子宰了你們!!」
威因喝道的同時,白色的神劍魂炸射了開來!同時,所有的人見到了幻覺!眼前的威因變成了一隻龍──傳說中的龍王賽菲斯!

小奧丁抱著妹妹不斷的向前狂奔,一路上,這道銳不可當的風刃已斬殺了八九人!然而從身旁的風壓,可感受到它已在逐漸減弱,而終於潰散…
「嘩」的一聲,音速颶風終於化為一縷青煙而飛散!
「這小子沒有援護了,大家上!」
「別小看我!」
小奧丁大吼一聲,放下伊莉西亞便抽劍劈出!
「轟磅!」
震耳欲聾的聲音撕開了夜空,圍攻而上的三人在一瞬間便被燒成了焦炭!
「我的天…太強了…」
火柱竄過的地方,甚至發生了空間扭曲,看得小奧丁目瞪口呆…
「在那邊!」
耳畔響起了熟悉的聲音,讓小奧丁不禁大喜過望!
「陛下!!」蕾拉從樹林裡衝出來抱緊了他們倆:
「太好了、陛下沒事…啊!血…流了這麼多血!我替你療傷!」
「不、不是我的血!」小奧丁這一刻才猛然回過神來:
「快點!搭救我的人正在前方兩公里處苦戰!跟我回去救他!」
「太危險了!陛下!和公主先回去吧,我和蘭瑟洛去就夠了!」
「不行!這是我對他的承諾,我一定要跟你們去!」
小奧丁斬釘截鐵的說道。蘭瑟洛和蕾拉對看了一眼,便說:
「明白了。夏爾!你先護送公主回去,其他人跟我來!」
「是!」

然而,當蕾拉一行人趕到威因適才大開殺戒的地方時,只剩下遍地屍體,四週一片死寂──
「人呢?喂──!」小奧丁大聲喊著,卻沒有人回應。
「幾乎沒有纏鬥的跡象,每個人都被一擊斃命…好厲害…」
「看起來不太像一個人做的,四面八方都有攻擊痕跡…他們看到了威因發出龍燄砲的那個方向,被炸出了一大片焦土。」
「也對,如果他沒有更強的高手接應的話,應該也不會貿然一人留下來禦敵…」

「怎麼會這樣…」
小奧丁一臉失落,被蕾拉瞧了出來:
「陛下…那個救你的少年對你很好?」
「嗯…」
(還能再見到你嗎?)
小奧丁呆呆的望著威因給他的劍,上面還殘存著魔力剛散掉的餘溫…然而這一刻,他卻發覺蕾拉搭在他肩上的手顫抖了起來!
「陛、陛下、這把劍是…你是從哪裡拿來的?」
「嗯?是他給我的。看來他也是皇族呢,妳看上面這條緞帶…那個大哥心中也有喜歡的人吧?他相信著這條緞帶能帶給他幸運…」
「我…不是把它丟了嗎?」
蕾拉顫抖著拆下那條秀氣的黃色緞帶,掉進了當年的回憶:

「咦?大姊…這個妳不要了嗎?」
威因疼惜的從垃圾桶中撿起那條緞帶。
「嗯。因為蘭瑟洛送給我新的髮飾,你瞧,好不好看?」
「呃、當…當然。」

「咦!?這是副團長的?這麼說…副團長認識那個大哥?」
「這…這把皇家劍是…奧丁二世陛下賜給威因的劍…」
「妳說什麼?」
所有事情的始末,終於在小奧丁的腦中串聯起來!破劍舞、驚人的身手、以及他和雷馮的關係…
(所以…你被除籍…就是因為我所說的那件事?)
(陛下…我像個懦夫嗎?)
還有那個怪問題,小奧丁終於知道他為何這樣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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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22:55:01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4 22:55 編輯

第十二話 一千六百年的悲戀

威因正騎在他的愛騎──「燄星」之上。
那是一隻體型較一般飛龍大上一倍的「飛龍王」燄星本來就是一頭相當兇暴的龍,谷裡的人雖傷透腦筋卻不願放棄這隻有著大好條件的龍王,將之野放或屠殺。當然高傲的牠只是在等牠真正的主人…所以威因並沒有費什麼力氣,就將牠馴服了。
比起「輕航翼」飛龍全速行進的速度更驚人。而且要說輕航翼是「低空武力」的話,飛龍就是真正的「高空武力」。只是弊能駕馭牠們的只有「龍騎士」,就連當年的古萊斯特也在最後放棄了馴服牠們的想法。然而,生出能親近龍的「龍騎士」的做法,卻被手創神龍谷的神龍王一世賽可隆想出來了。聽起來相當荒謬,卻極其簡單。那就是他與妃子行房之前先喝一大碗龍血,生下來的孩子便會被飛龍視為夥伴…而且這麼做只需要一次,龍騎士的後代便一直會是龍騎士。
如今,威因有了這樣的交通工具,才讓他能輕易的掌握整個凱奧斯愛蘭德上流傳的情報,並且快速往返於各地之間。
這一路上,他感到有些無聊,便趁機和巴迪聊了起來:

「好兄弟,比起老師不曾和你接觸,你所經歷過的降魔戰爭…應該是全貌吧?」
(嗯。你想知道什麼?)
「這可能有些難以啟齒…我知道被背叛的感覺並不好受,可是沒有裘賽斯師祖的話,也不會有老師和我…」
(哼…)巴迪微微發出了像是不屑的聲音,那是他最不想提起的過去。但是,他有義務讓威因知道…
(那是一段長達一千六百年的心痛…雖然說是那傢伙的一念之差造成的,但是就某些角度來看,換了我,我說不定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許,無止盡的良心折磨,已經超過了他該背負的罪。但是…威因,口袋裡那東西叫什麼,你明白吧?)
「你說…葳蓮瑪斯之輝?」
(是的。女戰神葳蓮瑪斯,全名是梅琳亞.葳蓮瑪斯,她是賽蘭王古萊斯特的「生母」。)
「你說什麼!?」
(現在驚訝還太早。梅琳亞原先和裘賽斯是一對已經有婚約的愛侶…他們兩人都是紀元前的傑出祭司,但是殘酷的命運降臨在他們身上,梅琳亞成為了邪神克達斯德洛夫「選中的人」…)
(梅琳亞的特異體質和高強的魔導力,可以成為所謂的「搖籃」,也就是替高次元精靈或神祇產下「神子」…所謂的神子,可說是神在世間的「代言人」…不、正確的說,是一個完全適合讓高次元神與現世溝通的「軀體」。用魂戰士的觀點來解說就能輕易了解了,相信你也明白。)
(魂戰士也有等級之分,不論是神龍谷的龍騎士,或賽蘭死神兵,都是較低品級的魂戰士…因為「寄宿精靈」和「戰士」間沒有明顯關係。但是威因,你就是一個近乎於古萊斯特的「超高品級魂戰士」,因為你我根本是以相同的基因打造的!所以我們可以產生相當完美的融合,比方說,你可以隨時和我溝通,一般魂戰士是辦不到的。古萊斯特和克達斯德洛夫之間正是這樣的存在,甚至古萊斯特的「人格」,是克達斯德洛夫切下自己意識的片段所創造,因此他對克達斯德洛夫是絕對的忠誠…)
(所以,克達斯德洛夫就找上了這全瓦雷斯唯一的一人…唯一能替他產下神子的一人…不、是兩人。祂挾持了裘賽斯逼梅琳亞就範…)
「可是…好兄弟,你這麼說就太奇怪了!裘賽斯應該在梅琳亞產下古萊斯特後,就會失去利用價值而被殺了呀!」
(很正確的想法,但你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風險。)
「風險?」
(全瓦雷斯只有梅琳亞一人能替克達斯德洛夫生下代言人,那麼古萊斯特萬一死了呢?如果連那「搖籃」也失去了,克達斯德洛夫將再也無法在瓦雷斯世間作祟…所以,梅琳亞是克達斯德洛夫控制瓦雷斯的關鍵!因為我們「萊迪斯」的存在,古萊斯特曾數度受到重創!所以他必須要有這樣的顧慮。而且重點是,威因你可能不知道…梅琳亞如今還活著。)
「活著!?」
(是的。她較魔煞族之首「賽坦王」更早被禁錮在「靈魂井」的最深處…也因此,古萊斯特也是從靈魂井產生的「始祖魔劍戰士」──一出生就是成年姿態,也具有克達斯德洛夫的所有智慧和知識!在賽坦王被禁錮之前,也就是降魔戰爭時代的魔劍戰士,甚至你知道的…連侵襲世間的魔煞族、及賽坦王,全是葳蓮瑪斯所造!包括我在內。他們的能力都遠遠超過今日的魔劍戰士,但有一個重大缺陷…)
「會出現不聽話的人,就像你一樣,對吧?」
(沒錯。所以發生了我差點顛覆將要成立的賽蘭政權的事…被埋沒在正史中的「英雄王事件」…)
(因為梅琳亞「活著」,才能替克達斯德洛夫產子…梅琳亞是有辦法自盡的。為了這個原因,裘賽斯成了一種必要的存在。因此克達斯德洛夫招降了他,並賜給他永恆的生命及強大的戰鬥能力,為的是要讓他成為一種長久的威脅…對彼此都是…裘賽斯對賽蘭的忠誠,源於對梅琳亞的思念;而梅琳亞的求生意志,也是來自對裘賽斯的牽掛…)
(威因…那是場悲戀…如果他們都有為大局犧牲的覺悟,而斬斷對彼此的羈絆的話,事情不會演變到今天的局面。但是…愛本來就是自私的。正因為心中能夠全心全意的對一個人好,才能產生安全感、歸屬感,甚至昇華為超人的執著,締造不可思議的奇蹟…)
(遺憾的是…執著是傻的啊。奇蹟的背後也可能會帶來毀滅,裘賽斯一直活在「要不要活下去」的矛盾中,甚至到自己無法定奪的地步,因此前些年,他養育了「最有理由殺掉他」的裘斯達,想從迷惑中解脫啊…)
「既然知道師祖有這樣的苦衷,你是在大局上無法茍同他的做為,但是私底下…你能同情他的處境,是吧?好兄弟…」
(錯了…威因,我恨他。並不只為了所謂的大義,或是他背叛我倆間的友情及信賴…一個人的錯誤,常常是很多人的心碎…裘賽斯在我面前…殺了我即將臨盆的愛妻…)
威因驀地一驚!他問錯話了…
「對不起…好兄弟…我不該問到這個的。」
(不,沒關係的。都是一千六百年前的事了…喏,威因,前方就是雅特拉斯了哦。)巴迪將話題轉了開來。
「明白了。」

雅特拉斯境內,希留城:
「父王,您在煩惱什麼?」
古瑞迪恩王子鮮少看見希留王如此愁眉不展的樣子。
「英雄會…已經四年了,邦吉斯.貝魯來函,要求要在下個月選出新的大陸聯軍主導國。」
「什麼?」
王子一聽便知道了其中涵義。以現在的聯軍勢力而言,邦吉斯雖然最鬆散,平均素質也最參差,可是除了人數上的優勢外,邦吉斯的附屬國中便有相當多的精英:蘭瑟洛和蕾拉便是一例,甚至還有直屬奇庫休王的悍將魯西迪。在這樣的前提下舉辦英雄會來決定領導權,邦吉斯當然會獲得壓倒性的勝利。
而選在此時,邦吉斯的目的無非只是想藉機併吞整個凱奧斯愛蘭德的勢力,以求自己的發展。從它吞併索那軍做為自己實質上的傭兵,便可知道奇庫休的心中並不是真的想打垮賽蘭,而只是想不斷膨脹自己的私利罷了。
「我們手下能代表出賽的人並不多…就連狄克佛雷爾王那邊也沒什麼人才。當年和我們併肩作戰的索那,也早就瓦解變質了…」
「父王…」

就在這時,大廳突然吵了起來,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你、你幹什麼?」
「來人!攔下他!」
清脆的碎劍聲響遍迴廊,還有士兵被打倒在地所發出的慘叫!似乎是有人闖進了皇宮,希留父子倆急急忙忙的下樓走進廳內:
「發生什麼事了?」
似乎是不用多問什麼,從滿地斷槍斷劍、狼狽不堪的士兵,以及站在廳中的陌生人,大概便猜出怎麼回事了。
「想必您便是希留陛下?」
問話的人戴著看來有幾分駭人的銀色面具,以及全身上下一襲黑色的勁裝。
「太失禮了,你是誰?為何不通報便闖進來?」
希留雖知道來人身手不凡,甚至有可能在瞬間取他性命,卻還是不失半分沉穩冷靜。
「正是因為在下報了名號,您的侍衛才誓死不讓在下求見,所以只好用點強了。但是希望您諒解在下沒有惡意,您的士兵並沒有任何一人被我重創…」
「那麼,閣下究竟是誰?有何貴幹?」
「在下…流浪劍客閃電風暴,想來跟陛下談談即將舉辦的英雄會。」

「閃電風暴!?」
兩人一聽臉色大變,古瑞迪恩立即閃到希留王前方做拔劍狀,厲聲說道:
「連續殘殺邦吉斯王室的人便是你?我們雅特拉斯可和你無冤無仇,你尋仇不要搞錯對象!」
「王子殿下,請您先別衝動。敝人一向恩怨分明,自然不會濫殺無辜,此回更非為了尋仇而來,可以請兩位先支開左右嗎?我有要緊的事想跟希留陛下商量…」
「你們都下去。」
希留王感受到威因並沒惡意,便這麼命令道。
「父王!」
「不要緊,如果他真是傳說中的『黑劍聖』,那麼多少人都保護不了我們。我倒是相當好奇,為何這樣一個孤高的獨行俠要來到我們雅特拉斯?而且不是為了殺人而來…」
威因確認所有士兵都退下之後,伸手揭下了面罩,希留王父子倆都如預料中的…瞪直了雙眼!

「裘、裘斯達卿!?你還活著?」希留王半晌才擠出了這句話!
「錯了,陛下。在下威因.萊迪斯,是劍聖裘斯達的關門弟子…」
「你、你就是威因?當年裘斯達總將你掛在嘴邊,但是你和你的老師…長得實在太像了!」
「因為我是老師的孿生弟弟…」
威因將自己的身世及真相,以及近幾年的遭遇娓娓說了出來。
「真不敢相信…不、你的遭遇實在令人感到同情…」
「嗯。如今我已耳聞英雄會的事情,所以在下此行的目的,便是想代表神龍谷和陛下結盟。當今聯軍中的清流,唯有雅特拉斯及拜亞兩大國,我建議我們脫離聯軍的勢力,重組『大陸新聯軍』…」
「新聯軍!?這樣好嗎?接下來呢?」
「當然就是藉由此次英雄會,接收所有的聯軍勢力。」
兩人對威因此言皆大感意外!應該說,聽來是個不太可行的計劃!
「我有全盤的考量,但是希望陛下能聯合拜亞協助我們神龍谷,這是一個挺大的賭注,然而我有百分之兩百的勝算,請陛下不用擔心…」
威因眼裡閃出了寒光,接著托出了他的全盤策略。兩人聽得冷汗直冒,但是最後卻都點了頭…
(裘斯達…你知不知道你教出了一個不得了的徒弟?重要的是,他還具備了你所沒有的狠心…可是…這就是他徹底超越你的地方!)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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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22:55:47
第十三話 染血的英雄會

七年了,就這樣……曾經是萬人景仰的劍聖裘斯達與天才少年魯西迪上演一場精彩決鬥的舞台,在人們心目中,這是一個別具意義的地方;但侖丁城對威因而言,有著太多悲傷的回憶……他手刃義父--拳神拜龍的地方。諷刺的是,拜龍的瘋狂隨著血流到了威因身上,至今還棲息在威因的靈魂深處……縱使他明白,他必須阻止這樣的悲劇繼續發生,他卻不明白自己是解放痛苦的角色,還是悲劇的製造者?因為他的計畫,是免不了要掀起腥風血雨的……
各國強豪紛紛聚集到了這座從毀滅中再度搭建起來的城。三年前,萊吉克用兩顆憤怒精靈將這座城夷為平地;同時,原本親賽蘭的侖丁政權及武力也完全的遭到波及和殲滅,由聯軍接收的侖丁,自然又成了邦吉斯的囊中物……奇庫休王再度挑了一支皇族來接收侖丁。
當年裘斯達和魯西迪交鋒過的競技場仍屹立著,經過了密集的修繕後,即將再度展開這場鬧熱的盛會。各國的隨行軍隊必須在侖丁城外待命,城內除了主辦國的軍隊,就只有與會的各國機要、選手,以及上限五十名的近衛軍,可以來到市中心的競技場:

英雄會的序幕即將展開,到場的各地公國王侯皆就了定位。
奇庫休王得意的坐在他的寶座上,在看台上最好的位置,彷彿睥睨一切於他的霸業之下。而希留王和狄克佛雷爾王就坐在他正對面……
「哼哼哼、希留啊,如今已沒有裘斯達罩著你,我就看你要如何繼續坐大?」
奇庫休挑釁的笑著,卻意外的看見對面兩人鎮定的神情。
大會司儀宣讀道:
「本屆英雄會即將在侖丁國原址展開,與會國共十七國,請各國王侯共同宣誓,將服從競賽結果所產生之新領袖……」
奇庫休並沒有用心聽著冗長的致詞,只是想著即將到手的霸業,然而這段致詞卻在一個驚天動地的結尾帶上了高潮:
「與會國雅特拉斯公國、及拜亞公國、以今日聯軍腐敗之實,決定共同籌組『大陸新聯軍』,並以新身份向舊制挑戰,並宣稱將援引當年劍聖裘斯達之先例,僅派代表選手一名,如鬥敗任何一場,即自請淘汰棄權……」

「什麼!?」
邦吉斯眾人乍聽此言不禁大愕!如今劍聖拳神已相繼仙逝,究竟誰還能有這般以一擋百的豪氣?如果這名代表沒有兩把刷子,這樣的聲請無異是未開戰便棄權!
(希留陛下做的是什麼打算?究竟還有誰能讓他這般自信滿滿?難不成……他請來了傳說中的黑劍聖閃電風暴?)
蕾拉心中則這麼想道,這是一個可能性很高的假設。但她的心中似乎更在意著另一件事:
(威因會不會來?我相信他一定也聽到這個消息了……)

「那麼,請第一場次選手出場預備,代表邦吉斯貝魯的渥佛特.基爾德,及代表新聯軍的賽帝爾.紐.岡薩雷茲。」
「什麼!?代表新聯軍的是……拳神拜龍之徒賽帝爾?他……他不是死了嗎?」
眾人尚在驚呼之際,威因已穿著嶄新的道服和面罩走進了賽場。
(是、是他!?)
蕾拉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影,賽帝爾正是上回以響箭偷襲約克公爵的人!意思是……他真的就是傳說中的閃電風暴嗎?如果就動機來講,這樣的推論實在是再合理不過了……

「對禮--比賽開始!」
仲裁會這麼宣佈著,揭開了這一場比賽的序幕,渥佛特也跟著擺出了戰鬥架勢;但是,賽帝爾卻開口說了出人意表的話:
「遺書有寫好嗎?」
「你說什麼!?」
「我說,要不要留一點時間給你交待遺言?我可以等的。」
「混帳!!這麼囂張!」
氣上心頭的渥佛特執劍前劈,但見威因一個閃身,左手像靈蛇上樹般纏住了渥佛特的手,硬生生的絞碎了他的整條臂骨!是拳神五形中的蛇形拳!
「啊!!」
不待渥佛特慘叫,威因「轟咚」一個強震腳,一記「猛虎硬爬山」將渥佛特狂轟而出!震腳的力道不但令全場碎石奔騰,還直透座上每人的五臟六腑,令人心頭為之一震!
「咚!」
渥佛特被轟進了牆中,一動也不動,待讀秒過十後,醫護人員進場,卻發現……
「擊……擊斃!!」

「什麼?」
邦吉斯的席間頓時一片嘩然!
「嗯?競賽規章有規定『禁止擊斃對手』嗎?不過你們可以現在規定,那麼下一場比賽起,我就改將對手打成全殘。不過對一個戰士而言,那是大過死亡的屈辱吧?」
威因用著冷酷而有力的內勁傳音,將這死亡宣告傳遍了場中。
「媽的!賽帝爾!你這傢伙!」
「且慢」奇庫休突然冷笑了兩聲: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朕接受這樣的挑戰!對方只有一個人,不論他有多強,如果我們在此刻提出質疑,豈不盡失泱泱大國的風範?避戰絕不是將成霸業者該有的作為……」
「陛下,我不認為應該這樣做,」魯西迪低聲的叫住了奇庫休:
「難道您都不管參賽選手的死活嗎?上回約克公爵夫婦被慘殺於婚禮之中,就是賽帝爾下的殺手啊!我在追補他的過程中試過他的身手,所以明白賽帝爾的強悍!既然他表明手下不留情的話,在我之前,相信是沒有人打得過他了……」
「真不像是你會說的話,魯西迪。這對朕的手下而言,不也是一種考驗和篩選嗎?不過,你大可放心,朕身旁想重用的人等會兒就從名單上撤下來,之間的空檔,就先排索那軍的選手上場吧……哼哼哼……」
(媽的,又要送賓客去當砲灰?你撤下來的恐怕只有邦吉斯皇親吧?)
魯西迪心中雖然暗罵著,不過他也沒有多加干涉這個抉擇。畢竟他的心中其實更關心著等一下要怎麼打倒賽帝爾,如果就這個角度出發的話,眼前如果多幾場比賽,給他作參考似乎也是有益的……
(不管了,蕾拉小姐……妳們運氣實在不太好,自己多多保重吧。)
魯西迪嘆了一口氣,當初神燄騎士團投靠他們的時候,他的心中多少還有一點期待,可是到了今天,魯西迪看了索那一年下來的表現,只覺得失望透頂。講得難聽些,堂堂的索那軍對他而言,也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

這一刻,奇庫休又對著正對面的希留王開了口:
「希留……你真是膽大妄為!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安著什麼心來的,不過,憑我邦吉斯泱泱大國,絕對不缺人幹掉你們唯一的一張王牌,不過……」
「你最好搞清楚!你們新聯軍的與會將帥才區區五十來人,而你們帶來的軍隊駐紮在離這至少五公里外的城郊!而我侖丁城內就有現成的三萬駐軍,如果你們沒有必勝的把握,到賽帝爾被殺掉為止,他殺了幾個人,我就要你們賠幾條命!
「也就是說,如果賽帝爾卿能夠獲得全勝的話,所有敝國代表便可全身而退嗎?」
希留王不干示弱的反問道。
「沒錯,不過你最好別抱那種不可能的期待。」

「這傢傢……根本是來報仇的!」
夏爾低聲說道。
「一點都不奇怪,狂戰士的滅族可說是邦吉斯引起的。所以藉著英雄會,他可以明正言順的殘殺他的仇人……」
蘭瑟洛並不訝異於賽帝爾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訝異的是賽帝爾剛才一擊的功力,不像是靠著『狂靈水』發出來的!而且賽帝爾的名中,也貫上了岡薩雷茲的姓氏……
(難道……現在的賽帝爾,已是真正的狂戰士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蘭瑟洛思考到一半的時候,仲裁會在奇庫休的同意之下做出了宣判:
「第一場次……判新聯軍代表獲勝!請第二場次代表入場……」
「簡直荒謬!!奇庫休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要這樣比下去,屍體都抬不完啦!就算打得完這場比賽,接著恐怕要打到場外去啊!」
「夏爾,我們必需有這個覺悟。既然希留陛下一行人已經做出了獨立宣告,我們很可能已經站在不同的立場。你該明白,當年爸爸來到黑暗大陸時,邦吉斯軍也是被打到低頭為止的……」
就在蕾拉簡短的說這段話的同時,第二場比賽也分出了勝負--
「啪!」
威因一個飛燕蹴,將對手的腦袋踩進了牆中!接著、沉默、第三場開始:
「嚓!」
威因執起了六合大槍,使了「崩挑槍」將對手自股間硬生生向上劈成兩半!再接著,第四場……
「啊!!」
在對手的慘叫聲中,威因的「夜戰八方劈掛刀」讓他的上下半身分了家,而且在一瞬間便相隔五十公尺……
開始、慘叫、結束、開始、慘叫、結束……一次又一次的輪迴、一次又一次的震憾、這場比賽走得行雲流水,對場內所有的觀眾而言,卻像不會醒的夢饜,教人不敢直視一眼……

「怪、怪物!」
「那種人誰打得贏啊?奇庫休陛下怎麼能亂做那種承諾呢?」
聯軍的代表們一個接著一個遭到慘殺,甚至在「比賽開始」的宣告之後,還來不及做出棄權的手勢,就葬身在威因的暴拳之下!眼前的淒慘光景……競技場的選手門宛如是地獄的入口,一旦踏進去就會被生吞活剝……
「第九場次,邦吉斯代表萊吉克.愛羅!」
這一刻,原本絕望的氣氛才暫時緩和下來。聯軍第一個一等一的高手登場了……然而這卻是悲劇的延續啊。繼拳神拜龍和賽帝爾自相殘殺的悲劇……場上的兩人,是昔日肝膽相照的好友……萊吉克進場的那一刻,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反而是數不清的尷尬……他並不想多作解釋,其實……
「萊吉克,你是認真的嗎?效忠於邦吉斯這件事……」
「我能說是假的嗎?」萊吉克冷笑了兩聲,淡淡的答道。
「也對,我好像問了個不太聰明的問題。但是,為什麼你要做出這種事?就算你要找尋新的歸宿,也不該認當初利用我們的畜牲當主子……」
「賽帝爾,世間沒有永遠的仇家,背叛更不需要理由……我不知道你還活著,但是既然已各事其主,我們唯有讓悲劇延續……」
「這就是你的答案?」
「對!」
萊吉克才喊道,以一個「飛燕蹴」踢向賽帝爾,卻被他一個飛身後旋踢反擊命中!
「啪!」
萊吉克被這一腳掃在地上,踢得頭暈目旋,還滑了一小段距離!但威因並沒有急著追打他,只是緩緩的一步步上前:
「哼、令人失望的重逢……除了你待在不該出現的地方之外,一年下來,你只有這種程度的進步?」
萊吉克雖然慢慢的起了身,重新擺出戰鬥姿勢,卻掩不住開始變得驚愕的眼神:
(好強的霸氣!他真的是賽帝爾?為什麼他會變得這般厲害?剛剛那一腳……簡直像是師父踢的!一年之前,他的實力不過跟我不相上下,難道……)
想到這裡,萊吉克突然明白了一切!
(對、對!剛剛從選手名冊上看見,他的姓氏裡帶了「岡薩雷茲」!所以……是師父在臨終前,用「灌血」的密傳將一切都交給他了?現在的賽帝爾是……新的「拳神」呀!)
這是多麼令萊吉克感到振奮的一個消息──代表著巴賽卡希望的「拳神」得到了傳承!但此刻他的心緒卻是無比複雜……萊吉克好希望這一切發生的早些,因為他很可能會在還沒來得及解釋一切之前,就死在威因的拳頭下。
(算了。如果真的是我沒等到這個時機的話,能死在巴賽卡的新血之下,我也心滿意足了……就把這場仗好好的打完;畢竟我倆也從沒打出一個結果,從見面的那一天起……)
威因看著萊吉克閃爍不定的眼神,似乎是看出了什麼……他突然的想要賭賭看,是不是像他心中所猜想的一般;因此威因再度先發制人!近身一個「挑打頂肘」,便讓萊吉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摔飛出去!但是落地的萊吉克穩住了身形,一串「奔狼拳」再朝威因打去!只見威因運掌如飛,以蛇形拳「大蟒纏身」接招、化勁、再扣住萊吉克的右臂,一個「展拍」將他打翻在地!然而,萊吉克雖然身形碩大,身手卻毫不含糊;他雖被摔飛了幾個跟頭,卻還像魚翻身般的試圖起身;但就在這一刻──
「糟了!」
萊吉克發現威因衝了上來,強橫霸道的「雷電火風劈山鎚」便狠狠捅進了他的心窩!這驚天動地的一拳打得有如排山倒海,可是……

「唔--!」
萊吉克本以為要一命嗚呼,卻發現了那異樣的感覺……威因偷偷湊到他耳邊說了:
「滿嘴的違心之論……但是你的拳頭從來不會說謊。一直以來你都是條漢子,剛剛的交手之中我覺得你並沒有腐化,所以我想看看……拳神拜龍驕傲的入室弟子等一下會幹出什麼。現在,『重傷』的你,可以坐到奇庫休附近了吧?負責醫療的魔導士恰好在那……」
威因收拳之際,萊吉克便頹然而倒,他轉頭朝醫護班強調了一句:
「嘿、我沒殺他!醫護人員可別當成屍體處理哦。」
「嘖、連萊吉克都輸得這麼快……看來賽帝爾的實力還要在我的預料之上。」
魯西迪不疑有他,吩咐週遭的魔導士替萊吉克治傷。他只道威因是看在過去情份而饒萊吉克一條命……

打到第十場次是夏爾,威因「啪」的一拳把他打昏過去,卻也沒取他性命。
「那一拳……不像出招……反而像是尋常毆打?」
小奧丁說道。他並不知道威因只是突發其想的想在眾目睽睽下還他一拳……夏爾在軍校可不只揍他一次。
「第十一場次,索那代表蘭瑟洛.雷亞特!」
全場響起了如雷的歡呼,因為大家彷彿看到了逆轉的契機!所有的人都暗忖賽帝爾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會是索那小劍聖的對手;更何況如今的蘭瑟洛是「亞劍聖」。然而卻沒有人知道,兩年前蘭瑟洛便已敗過一仗……
「蕾拉,等著我收拾那殺人狂吧。」蘭瑟洛輕吻了蕾拉的額頭:
「三年前一敗的恥辱,我今天一定要討回來!」
蘭瑟洛說完,信心滿滿的躍進場內。
(雪恥……?)
蕾拉聽了不禁愕然,難道……蘭瑟洛只把眼前這場比賽,侷限在個人榮辱的小格局中嗎?她不明白、她也不曾介懷蘭瑟洛在三年前敗過那一場的事,但是顯然的,他本人相當在意……
「那少年真是越看越眼熟呢。雖然瞧不到他的臉……」
這一刻,蕾拉身旁響起了另一個聲音--習慣沉默的魔導士賽蓮娜。
「在哪看過?」蕾拉問道。
「兩百年前……雖然現在還沒跟我預期的扯上關係,但是出手之狠……真的太像了……」

威因看著蘭瑟洛,什麼也沒說,還把大槍踢到一旁去。
「你不用兵器?」
「兩年前,我光靠拳頭就能把你打得屁滾尿流;意思是說,今天的我只須要靠指頭……」威因故意挑釁的說給全場聽。
「你……」
蘭瑟洛聞言不禁勃然大怒,抽刀直上!
「乓!」
威因一個外擺腿將蘭瑟洛的刀狠狠拍開,讓他稍微失去重心的同時,戳指如電,在他的肩甲下方戳了一個洞!這是龍牙拳中的「強點龍牙碎」!
蘭瑟洛不禁大駭,如果威因有心的話,這一擊應該可以將他重創!但威因顯然是撤了招……
「你幹什麼?」
「來呀。大陸流斬道應該有七個刀訣四個招吧?我等你選到自認打得過我的功夫,再來贏你也不遲……」
「可惡!你敢戲弄我!」蘭瑟洛再度挺招而上!

在兩人交鋒的時刻,賽蓮娜緩緩說道:
「妳的情人真的很沉不住氣,他中計了。」
「中計!?」
「那少年在臨陣教徒……場中一定坐著某個人,在研究著蘭瑟洛的刀法……所以,那個叫賽帝爾的將蘭瑟洛的招套得很徹底、很清楚之外,蕾拉,妳並沒看懂……」
「賽帝爾真正出手應該更快、更強、他卻為了『授招』的緣故,將自己動作也放慢了……」
「妳……別胡說!蘭瑟洛很強悍的!怎麼可能賽帝爾全然讓他,還把他逼得佔不到上風?」
「妳錯了。妳的男友太執著於『劍魂的顏色』了。講句不客氣的話,武道中也有取巧、也有借招打招、但是蘭瑟洛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認知。在兩百年前,他根本會輸給很多功力不若他的人!你們將『以魂稱聖』當做口頭禪吧?在我眼裡,現在很多人要炸出劍燄劍魂,不過是炫耀自己實力罷了……」
「講最根本的『心』;蘭瑟洛太傲!妳沒看出賽帝爾兩句話就激得他亂衝亂打嗎?現在的他,根本全身是空隙呢!」

「呀--!」
終於,蘭瑟洛使出了他的最強奧義--「燕尾閃」!然而威因雙手撐地,一個翻身兩腳一夾,竟將揮到一半的刀「剪」得寸碎!
蘭瑟洛嚇得倒退兩步!威因則是冷笑了一聲:
「傳家寶掏空了對吧?也就是,我可以打了哦…打爛你的混帳臉!」
他用著蘭德的口頭禪調侃著驚慌失措的蘭瑟洛,然後--
「吼!!」
這一瞬間,威因的頭髮突然變得一片殷紅!雖然戴著面具,也看得懂他已進入了戰鬥型態!他欺上身子,一招「奔狼嘯天破」,和一年前一般的挑、打、捅、點、蹴,蘭瑟洛再度筆直飛了出去!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威因又衝了上去!

「不要!!」
蕾拉大喊著,然而她無法像一年前那般亂入決鬥,只能眼睜睜看著這驚險的一幕,但…威因並不如預期中的痛下殺手!
蘭瑟洛跌坐在地,嚇得魂不附體…威因的雙指貫手停在他右眼前一公分。威因本來有點想討回一隻眼睛,卻…
「滾吧。」
丟下兩個字,威因頭也不回的走回定位。蘭瑟洛回過神時,才發現擊倒的讀秒已經結束了。但是就算他還爬得起來,也不會是賽帝爾的對手…
「你…為什麼…沒有下殺手?你應該很想宰掉我才對…」
蘭瑟洛有些沮喪的問道。
「呸、你恐懼的眼神令人倒盡胃口!尿褲子的獵物,吃了還嫌騷味重…我剛剛也沒真的下重手,自己走回去吧。只因為死在你骯髒刀下的克蕾雅,在臨終的時候還做了個奇怪的要求…叫我不能替她報這個仇…你該感謝她那包容天地的純真,我不殺你。但是我也明白,對你這只在意虛榮的廢物而言,讓全世界的人知道『格蘭特朗的小劍聖,也只是因為困在一粒砂般的小世界中,沒得跟更厲害的對手比較,才能擁有這樣的虛假名號』,掀開你的真面目,帶給你的屈辱必定會折磨你一生一世…這就是我對你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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