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劇烈的咳嗽自于若水的口中爆出的瞬間,羅德終於放下隱憂不止的恐懼。
拉起躺在沙灘上的她,他緊緊的抱在懷裏,用力拍打她的背脊。
同樣急喘不止的他,為了安撫受到驚嚇的心靈,也為了穩定她的呼吸頻率,拚命的壓抑慌懼的情緒,在她的耳畔輕聲呢喃。
直到確定她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之後,他溫文的態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雙眼異常鮮紅,以及十分憤怒的責備。
「你在做什麼?誰允許你到這裏來的?查理呢?為什麼讓你離開城堡?難道你不知道這麼做很危險嗎?點燃炸藥這種危險的工作,你怎麼會以為自己能夠勝任?」
「羅德……」因為待在海裏缺氧太久,她仍然感到氣喘不止。
「為什麼你總是喜歡做一些讓人憤怒的事?為什麼你總是在挑戰我的耐性?為什麼你總是將我的命令擺在一旁?為什麼你就不能當個乖順的女人,好好的做女人該做的事,這麼激怒我很有趣嗎?」他抓著她的肩膀,不住的用力搖晃。
歷經三個月的思念,沒想到會在如此心驚膽跳的情況下見到她。
這個可怕的女人,她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危險?她是不是對任何事都毫無畏懼,只要想做就去做,就算將人惹毛了也不在意,就算他對她充滿憂心也不在乎,她能不能不要這麼不像個女人?
「什……什麼叫做……什麼叫做女人該做的事?」儘管咳個不停,她還是忍不住開口。
「敷面、製作華麗的禮服、跳舞、喝茶、宴會……什麼都好,但絕對不是不聽我的命令跑到這裏來。老天!一個女人竟然擅自決定點燃軍艦上的炸藥?!」羅德氣壞了,愈是面對她,愈無法理解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強悍、獨立自主又難以招架的女人,她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恐懼?
雖然身子仍然很難受,但是于若水眉一挑,笑著調侃道:「原來我的模樣十分嚇人,醜到需要敷面?」
「你的模樣一點也不嚇人,你一點也不醜,我的意思是……」
「原來在你的心中,我是個沒大腦的笨女人,整日只想著要如何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好吸引你的注意力?宴會?難道我只能過玩樂的日子?除了玩和享受之外,沒有資格與你一起面對考驗和試煉。跳舞?喝茶?對你來說,我的作用只有如此?哈!」
「該死!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一點也不需要只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老天!你想真的把我惹火才高興嗎,看我急躁不安,你很得意?你知道當我聽到士兵傳達負責點燃前方炸藥的人是你時,有多恐慌嗎?你非得讓我對你的安危焦慮不安才滿意?你為什麼就是不懂得乖乖的待在安全的地方?」瞧他在一得知消息後立刻趕到前方來,就知道他對她有多擔憂。
騎馬需要半天的時間,他卻只花了數刻,不顧一切,只想阻止她的荒唐行為,難道她不能理解他對她有多麼在意?
再次用力的搖晃她的肩膀,又矛盾的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羅德又氣又急又慌又憂心,想要狠狠的懲戒她一番,又渴望狠狠的吻上她,他已經被她折騰得快要失去理智了。
老天!原來她是這麼的想念和他抬槓、將他惹毛的有趣日子,雖然他看起來快要氣炸了,可是啊……她卻莫名的感到好愉快。
「羅德,我只是擔心你。」感受到厚實的胸膛,耳畔傳來沉穩的心跳聲,于若水滿足又安心的歎了口氣,緊緊的環抱他。「你答應我很快就會回來,可是你慢了……我收到你被襲擊的消息,我們都以為你下落不明,我很擔心……我無法管這麼多,當我聽到你發生危險時,理智和冷靜全都消失了,只知道我很想你,我想見到你,想馬上親眼見到你平安無事,想知道你是安全的……原諒我違反了該待在城堡內等你的誓言,我寧可與你一塊承受危險,也不願意獨自待在城堡內乾著急,等著你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既然想知道我的情況,那麼在你來到這裏,確定我平安後,就該乖乖的待在原處,而不是逞強的加入危險的事情……」一想到方才的情景,當他看到軍艦爆炸的那一刻,漫天驚人的大火和震撼天地的巨吼聲傳遍時,他的心被提得好高,在滿是碎片的大海中找不到她的身影,隨即潛入海底漫無目的的尋找,當他終於看到沉在海底、再也沒有動作的她時,她可知道他有多麼的恐懼和不安?
如果不是他幸運,又怎麼能夠在僅有海面微弱火花足以照耀視線的漆黑海底看到她?
如果當時他沒有趕過來,沒有毫不猶豫的下水,朝她的方向遊去,是不是永遠再也見不到她了?
一想到自己如果錯失了機會,一想到她有可能從此離他而去,羅德忍不住更加收緊擁抱她的雙臂。
「羅德,我寧可與你並肩作戰,也不願做個只會等待的無用女人。」
她其實一點也不像自己所說的是個無用的女人,她有聰穎的頭腦,懂得和他一樣為撒倫島著想,讓他感受到她愛這裏的一切,為了這裏的安全而擔憂。
「喔!真糟。」于若水突然大歎一聲。
「怎麼了?」
「呃……不,沒什麼重要的事。」方才急著逃命都來不及了,所以連這個世界唯一一個最便利的打火機都已經沉入海底,再也找不回來了……算了,反正那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東西。
「所以……你沒事了?」羅德不知道想到什麼,一臉怪異。
「對。」
「很好,那麼我有事。」
「什麼?」她心生疑惑,因為看到他奇怪的表情。
他打量著眼前的女人,臉部線條很僵硬,「能夠請問你身上穿的到底是什麼嗎?」他指著她身上的奇怪打扮。
挑起眉頭,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穿著。
一條短褲,一件合身但輕薄的無袖棉衣,它們都是簡單的設計,在這個時代沒有女人會這麼穿,因為太暴露了,但是對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她來說,這種打扮習以為常,有時當作內搭衣,其實很方便又舒服。
「這是……」
「誰允許你這麼穿的?只有副官留下來與你一塊,難道你剛才就這麼穿著靠在他的身上?」羅德眯起眼,仿佛想要殺人。
「呃……我是在軍艦邊才脫的,行不行,要是穿著厚重的華服,根本不能泅水,你不知道想要泅水,身上的服裝愈便利愈好嗎?」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她白了他一眼。
老天!在那危急時刻,她哪有心思去想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
「下次不准你做這樣的打扮出現在任何人的眼前。」她的身材、她的曲線都被其他人看光了。
「是的,老爺。」于若水忍不住低喃,「真是一隻大沙豬!」
「你說什麼?」她又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
「我說,我知道了。」她故作無辜的沖著他笑了笑。
「不過……」羅德看著她,眼神變得有些火熱。
「嗯?」
「我允許你在我們兩人獨處時做這種捫扮。」他說得理所當然。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這個貪心的男人,只想讓自己一飽眼福就對了。
用力咳了聲,于若水轉移話題,「後方的軍艦都炸了嗎?情況如何?」
他回過神來,「嗯,看來你的計畫奏效了,壟斷後頭軍艦的出路後,前面的軍艦也動彈不得,我估計所有的軍艦都會沉沒。」
「一個不留?沒有生還者嗎?」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軍艦上的軍隊似乎不多,他們應該都是船員,我猜他們本來的打算是以軍艦上的火炮攻擊撒倫島。」
「你是說登陸的軍隊很少,所有的軍艦原本的計畫是將撒倫島包圍?」
「現在看來他們無法實現這個計畫。」
「也許他們還會再派其他軍艦過來。」于若水挑了挑眉頭。
羅德低下頭,看著她,「也許會,所以一切計畫仍然需要進行。」不只加派人員在各處巡邏,還有撒倫島的軍艦也已經準備就緒。
「那麼現在呢?」他還是得繼續待在這裏?
「現在先回去,至少我得把你帶回去。」讓她留在這裏,他會更加擔心,誰知道她又會做出什麼驚人的創舉。
「回去?」回到城堡?很好。
她松了一口氣,他終於平安的與她一塊回去,她終於不用擔心他的安危,終於可以放心了。
當他擁著她,回到軍隊的駐留處時,她突然想起了某件事。
「對了,羅德,你在城堡後方的山洞內找到我,是嗎?」摟著他的頸子,她故作冷靜,沒事一般的輕聲詢問。
「你怎麼知道?」
「是不是?」
羅德遲疑了一會兒,「沒錯,那裏沒有任何人能夠到達,除非有人指引,所以我才會好奇,你到底是如何上去的?」
「現在你一點也不懷疑我了嗎?」她輕聲的問。
「你在說笑嗎?」都到這種時候,他還會懷疑她?就算現在她宣稱自己意圖不軌,所有認識她的撒倫島子民都不會相信。
只是……她到底是從哪里來的?這仍然是個未知的疑問。
但是羅德不在乎了,無論她為何出現在那裏,無論她是不是傳聞中上帝派來洗滌他惡魔血液的天使,就算她是地獄使者,全都無所謂了。
因為他要她,不管她是什麼身分,他就是要她。
「呵……隨口問問而已,何必大驚小怪?」于若水滿意的微笑,「那麼……帶我去那裏看看好嗎?」
「哪裡?」
「發現我的地方。」她只是想要瞧瞧那裏,僅此而已,因為已經決定永遠待在這裏,待在有他的世界。
※※※
在回城堡的路途上,羅德與于若水共騎一匹馬。
跟隨兩人的軍隊不時可以聽到他們敬愛的公爵大人發出愉快的笑聲,而且始終露出溫柔的神情。
在大家的心中,對於他們兩人的行為已經有了一項認知,那就是也許不久的將來邁倫多家族將有一場盛大的婚禮,他們的公爵大人將擁有眾所期盼的公爵夫人。
羅德並不急著馬上與于若水返回城堡,因為他有個重要的地方需要帶她一塊前往,那就是他的親人長眠的地方。
他的這項舉動更加證實了眾人的想法,再也沒有任何人比于若水更適合成為公爵夫人,因為公爵已經藉由這個行為向他們昭告了她對他的重要性。
接近城堡之際,羅德帶著于若水出現在市集,他突如其來的出現,以及雖然有些僵硬,但看得出來努力的想與人民親近的態度,印證了傳言,公爵已經原諒人民的自私,他依然愛著撒倫島的子民。
在人民熱情的邀請下,也看在她渴望同時祈求的面容下,羅德勉強住在大家特別為他們準備的一間房內,房間雖然稱不上華麗,但是乾淨、溫暖,而所有的軍隊接受命令,先行回到城堡。
熱情的人民,喜極而泣的子民,在這天晚上,羅德看到了曾經憎恨他的人眼中充滿對他的歉意與敬愛,同時也看到所有的人再也沒有隔閡,和樂融融的相處,歡喜的接受他的情形。
如果要說還有什麼事讓他仍然感到不滿意的,就是那個正和其他婦人愉快閒聊的女人,他的女人若水。
在營火熊熊燃燒的氣氛中,羅德的視線緊緊鎖在於若水的身上,不知道站在她身邊的女人正和她說些什麼,他看到她揚起愉快的笑容,同時喜悅的與對方交談。
他現在能有這種愉快的心情,都是因為她啊!
如果她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也許直到現在他依然無法自在的站在人民之間,他會持續的對大家感到憤恨,他仍然相信大家將他當作惡魔之子,誰也無法敞開他的心胸,他會繼續孤僻乖張、難以相處……而這些轉變,都是因為她!
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于若水轉頭,與深情凝望自己的男人四目相接,她沖著他揚起嬌媚的微笑。
心口窒了窒,羅德莫名的感到口乾舌燥。
單單她這麼一個簡單的眼神,這麼一抹單純的微笑,他竟然感覺十分滿足,他……
羅德突然站起身,離開座位,當著眾人的面,毫不猶豫的走向她。
于若水疑惑的偏著頭,面帶微笑的等著他來到自己的眼前。
當她正要出聲詢問他時,他竟然順從自己的渴望,將她抱了起來,低下頭,深深的吻住她嫣紅迷人的唇瓣。
霎時,歡欣鼓舞的喧鬧聲響不絕於耳,男女老少皆圍在一旁。
于若水感覺好糗,可是沒有阻止羅德如此開放的行為,因為她知道,如果之前他的心靈還有那麼一丁點因為人民的關係而受傷,這次已經完全癒合了,不久的將來他會恢復為眾人熟悉的那個愛笑熱情的羅德公爵。
激情的擁吻並沒有讓羅德稍稍的感到滿足,當他離開她的唇瓣後,毫不在意的揚起微笑,有禮的看向眾人,「你們介意我們先離開嗎?」
于若水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充滿愉快與戲謔,他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種輕鬆自在的神情了。
眾人先是驚愕的瞪大眼,接著再次大聲歡呼,同時有志一同的搖頭。
現在不只是糗死了,如果可以,于若水希望直接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他這麼說,大家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真是太令人尷尬了。
她第一次做縮頭烏龜,躲在羅德的懷中,沒有勇氣面對所有的人,當她被笑得十分愉快的羅德抱著移動時,始終不敢拾起頭。
耳邊的熱門聲音逐漸遠去,四周變得安靜,她發現已經回到大家為他們準備的房裏。
「羅德,你真的很過分,竟然敢當著大家的面……」
不讓她說完抱怨的話,他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同時封住了她的嘴巴。
有好多抱怨的話想要說,她本來也想和他說關於他今天對待人民的態度有多麼的不同與令人高興,可是他一碰觸她、一吻住她,她發現自己的腦袋變成空白一片。
「羅德……」于若水的雙手插進他的發裏,將他拉近自己,她的唇瓣任由他吸吮。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責備他了,因為現在的她只渴望能感受他,以消解這幾個月來對他的憂心和不安。
激情的深吻無論如何也無法滿足他,羅德的紅色眸子跳躍著狂熱的欲火,眷戀的品嘗她的唇瓣,大掌撫著她緋紅的臉蛋,所有的舉動都充滿愛戀和柔倩。
「若水……」他在她的耳邊低喃,輕緩的撫摸她柔軟的身軀,「待在我的身邊:水遠都不要離開……永遠……」
他無法想像,如果有一天她離開他,他會變成如何?他更不能想像,如果他的身邊沒有她,是否會有再次敞開心胸對人微笑的一天?
「羅德,我……」不會走。于若水在下一秒噤聲,只能逸出呻吟,因為他正吮咬著她的頸子,她敏感的身子無力的顫抖,緩緩的弓起,渴望緊緊的擁抱他,讓他完全融入她的骨血裏。
他祖糙的大掌十分溫柔,在碰觸她的肌膚時,陣陣的戰慄感令她不住的哆嗦,她撫著他的背脊,在慌忙急躁中拉扯著他的衣服,渴望讓兩人的肌膚親密的接觸。
當她如願的感受到赤裸的胸膛時,同樣被他溫柔的挑撫著。
他的唇吻上她的胸口,挑起狂野的激情,她急急的喘息,隨著他的唇瓣所到之處,就像灼燙的大火幾乎要將她焚燒殆盡。
心底的欲望逐漸蘇醒,她的雙手撫上他的胸膛,緩緩的抬起頭,學著他對待她的行為,輕輕的吮吻、齧咬他的身子。
急促的呻吟聲在他的喉嚨滾動,羅德眼底的火苗愈發激烈,拉起她,讓她坐在他的身上,然後扯下她身上的束縛,捧起她的臀部,將她沉沉的下壓,與他的身子緊密貼近,瞬間的結合令兩人不住的逸出充實滿足的歎息聲。
火燙的欲望蔓延了彼此的身心,激烈的擺動一次又一次的讓兩人更加緊密結合,激情浪蕩的矯喘與粗啞急促的嘶吟聲形成一首激烈的曲目,令人聽得銷魂忘我。
沉淪在快感的愛欲中,熾烈的火花令人心跳加速,于若水抱著他的肩頭,在擺動之間,愛戀不已的與他親吻。
感受他的氣味,感受他的滋味,感受緊緊包覆他的快感,隨著激烈的動作,將兩人的欲望推上高峰,幾乎窒息。
他的雙手揉撫著她飽滿的胸口,他的唇瓣不舍離去的吮吻著她,她的氣味充斥在他的鼻息間,她的滋味美好得令他發狂。
他擁著她,讓兩人的身子更加貼合,然後讓她再次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忘我的訴說愛語,深深的進入她的體內,讓兩人充滿彼此,佔有彼此。
停歇不了的激情更加狂野,他每次的擺動都令她感到無法忍受的渴望,口中呼喊著他的名字,流露出無助的哀求,雙手催促似的緊緊扣著他的臀部。
她的雙腿緊緊纏繞在他的腰間,神情痛苦,陷入激情的渴求得到滿足,不斷的呻吟,隨著他疾速的抽送,在他愈顯激烈的衝刺中,她感覺身子緊繃,再也無法壓抑,令人窒息的白熱光芒瞬間在她的眼中燃起。
隨著她激烈的嬌吟,羅德再次感受到激情的侵襲,以及無可自拔的迷人快感……
※※※
于若水終於與羅德一塊回到城堡,但是並沒有前往城堡後方的山洞,因為根本沒有時間煩惱這個問題,另一件麻煩的事情正等著他們。
「對不起,我沒有聽清楚,查理,你剛才說什麼?」她的表情有些呆滯。除了剛來到撒倫島時有過驚愕的表情,這一次又在眾人的面前表現出來。
羅德同樣眉頭深鎖,面色難看,似乎也對這名客人的來訪感到意外。
「桑絲麗小姐已經來這裏半個月了,她急著要見爵爺。」查理面色沉重的看著羅德。
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回到城堡,于若水原本宣告她累得再也提不起勁做任何事,打算好好的睡一覺,沒個三天三夜絕對不醒來,可是現在她連放鬆心情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又來了一個大麻煩。
桑絲麗?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在場愁容滿面的眾人,舉起手,「請問一下,誰是桑絲麗?」
為什麼大家的臉色變得這麼詭異?尤其是看她的表情,好像……為她感到憂心?
羅德帶領的精衛隊回到城堡後,在外執行其他任務的三名親信也陸續的回到城堡裏,連一向最喜歡自在的生活,不受城堡教條管束的斐森,都難得的不需要羅德特別警告,就自動自發的滾回來報了聲平安。
其實不是向羅德報平安,身為邁倫多家族的忠心親信,他們回來的最主要原因是為了向于若水報不安,因為感受到她將他們當作親人看待,擔憂著他們的安全,所以……咳,還有,他們原本也是為了回來看戲的,因為面對她時,羅德的態度實在太有趣了,所以……
誰知道這一次他們回來後,不只沒有辦法看戲,還得跟著一塊擔心眼前的情況。
「查理?」得不到自動自發的解答,于若水點名。
查理猶豫著,不知道如何開門。
她轉頭,「斐森?」
斐森一臉苦笑,搖搖頭。
「雅伯特?」
雅伯特的表情更妙了,先是看了看神情不悅的羅德,又困擾著不知要如何回答,最後乾脆直接裝傻,假裝沒聽到。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的問題有這麼難回答嗎?為什麼大家都避談,不願意給她一個解釋?
「多倫斯……如果你敢給我落跑,信不信我一定會狠狠的踹你一腳?」
站起身,正打算偷偷的離開氣氛沉重的大廳的多倫斯,不禁懊惱自己的腳步為什麼不快一點,竟然被她逮個正著,不得不面對她的逼問。
一臉無奈的轉身,他再次坐回自己的座位。
眾人的表情正在告訴她,情況有些不對勁,于若水眯起眼,走到羅德的眼前,蹲下身,直視著他的眼睛,讓他連逃避、閃躲的機會都沒有。
「告訴我,誰是桑絲麗?」
「她是一個女人……一個不算是女人的女人……」羅德面有難色的解釋。
「不算女人的女人?」什麼鬼?她充滿疑惑。
「她哪是女人?因為多了一對奶子,少了下面的東西,就被稱為女人?那我們這些人算什麼?不男不女?」多倫斯嗤之以鼻。
「以她的個性來說,生得像女人真的是可惜了。」雅伯特有感而發的點點頭,十分認同多倫斯的話。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別忘了,就算她再怎麼不男不女,還是咱們公爵的未婚妻。」斐森意味深長的說,投下一顆震撼彈。
于若水呆了呆,以為自己聽錯了,過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耶?你剛才說什麼?未婚妻?」
什……什麼鬼?
羅德的未婚妻?
那……那她是什麼,她脖子上戴的黑鑽石項鏈又是怎麼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