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幻想園的馬
兩人潛進了當時距離自己身邊比較近的左側閘門。
這裡雖然也是一間廚房但與其說是餐廳廚房,它倒還比較像是一間咖啡屋的調理場。除了比剛才那間廚房還要來得狹小以外設置在這裡的調理機械也是以小型為主。
建築物開始產生些微的震動,看來敵軍的槍擊行動依舊是持續不停的樣子。
但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對傑特來說他最害怕的事情是敵軍對這棟建築物展開突擊行動。如果這裡突然冒出一大群敵人士兵的話,以目前兩人的體能狀況而言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
「先坐下來吧。」由於這間調理場內連一張椅子也沒有,傑特只好請拉斐爾先坐在牆角下。
「你在做什麼?」
「學習當一個小偷。」
「現在已經沒有那種時間了。」
「我知道酺酹酸酵,語誨誥認但這麼做是有必要的。」傑特找到了幾瓶礦泉水,並將其中一瓶遞給拉斐爾。「對我們來說,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水份。」
背靠在牆上的拉斐爾用雙手捧住水瓶並開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從她嘴邊所流下采的清水還將她的衣服沾濕了一大片。
傑特也一口氣喝掉了半瓶左右的礦泉水。然而他覺得這些水幾乎都沒有流到自己的胃裡,似乎在中途就已經被身體給完全吸收了。
「這副模樣如果被王家的侍從長看到的話,」在深深吸進了一口氣之後,拉斐爾才開始說起話來。「他的痙攣一定又會開始發作起來了。」
剛從食器清潔機那裡拿了兩隻玻璃杯回來的傑特則這麼問著:「他是一個對禮儀很噦嗦的人嗎?」
「嗯,我時常會因為這一類的事情而挨罵。但因為我總是能夠在需要優雅舉止的時空裡做出最優雅舉動的關係,所以我也很少將他的話聽進去。」
「我當然相信你說的話。但很遺憾的是,我似乎從來沒有親眼見識過你在那種『需要優雅舉止的時空』裡面的樣子耶。」傑特一面說話,一面檢視著牆上並排成一列的飲料注入口。
「閉嘴,我不論什麼時候都是非常優雅的。」
「是嗎?」
「你如果還有任何意見,我馬上就會將你大卸八塊。」
「你這麼做,我會很為難的。」傑特不敢再提出反駁了。
傑特將一隻玻璃杯放進一處上面印有『葡萄風味·濃縮糖水』亞維文字的飲料注入口中,馬上就有一道液體持續朝玻璃杯內墜落了下來。
他先試一下這杯液體的味道。不愧是『葡萄風味·濃縮糖水』,除了鼻子可以聞到葡萄的香味,舌頭上也殘留著一股黏黏澀澀的感覺,而它的甜味相信連螞蟻也應該不會有意見。
這杯液體是由葡萄原汁、碳酸水、以及酒精所組成的。如果是平常的傑特,相信他一定會只喝一口以後就不想再喝了。但是現在的它喝起來卻是這麼的美味。
於是他將另外一隻玻璃杯也注滿了濃縮糖水,並將它通到了拉斐爾的手上。「喝吧。」
拉斐爾先喝了一口。「如果不是現在這種時候的話,我會覺得要自己喝這種飲料是一種侮辱。」
「對我們來說,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糖份。」
「我明白。」只見拉斐爾一口氣將這黏呼呼的液體全部喝掉,最後還用礦泉水將舌頭上殘留的味道漱洗干浮。
「我們走吧。」傑特向拉斐爾伸出了他的手。
「我已經不需要再向你借肩膀了,因為糖份已經開始產生作用了。」
然而,拉斐爾光要站直起來就非常的辛苦,最後她不得不用手扶著牆壁來支撐自己的身體。
「就算是亞維人,我想新陳代謝速度也不至於會那麼快吧。你可別太勉強啊。」傑特一面說著,一面將拉斐爾的手臂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嗯……」
由於傑特的喉嚨還是很渴,於是他一面喝著手中的礦泉水,一面開始踏出了步伐。
附近傳來了一陣爆炸的聲音,連通往走廊的那道閘門都被震歪了。
調理場外面的咖啡屋已經是空無一人,別說是人類了,就連一隻機械動物也看不見。幸好這裡不會有誰突然跑過來對自己說話,這倒還算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他們從咖啡屋的正門走出來,眼前出現了一條寬廣的石造道路。
傑特先幫拉斐爾拿著她的槍,然後再將礦泉水遞到她的手上。
當拉斐爾喝完最後一口以後,便搖晃著手上的瓶子並向傑特露出詢問的表情。
傑特將自己的頭往旁邊撇了過去。
拉斐爾便將那只瓶子隨手丟到了道路上,而那只由有機合成樹脂所製成的瓶子則發出了被捨棄的聲音並在地面上開始滾動起來。
「這副模樣如果被那位侍從先生看到的話……」
「那他可就不只是痙攣發作而已了喔。」拉斐爾瞇起了跟睛,不過她的心情看起來還蠻愉快的。
一匹馬從前方朝兩人的位置走了過來。
「隨地亂丟垃圾可是不對的行為喔。」那匹馬對兩人如此說著。
「對不起。」傑特下意識的說了聲道歉。
「你們累了嗎?」那匹馬轉過了身,並和傑特他們一起步行起來。
「嗯,我們非常累。」傑特坦率的說。
「要我載你們一程嗎?」
「我們可以坐上去嗎?」傑特吃驚的看著這匹額頭上有一顆星型標記的馬問道。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工作。」
「真是太感謝了。不過我們除了很累以外,還很趕時間。」
「那我會跑快一點。」
「真是太感謝了。」
於是傑特先讓公主坐上馬背,並把手上的槍還給她。隨後他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
「你們這兩個孩子還真重啊。其實你們應該早就已經是大人了吧?」馬開始抱怨了起來。
「我們是一直煩惱自己太胖的小孩子啊。」
「雖然我曾經載過兩個比你們年紀更小的孩子,但這可是我第一次同時載兩個這麼大的小孩呢?」
「你載不動嗎?」
「不會啊,我還不至於載不動。」
「是嗎,太好了。就麻煩你載我們到出口去吧。」
「不先跟你們的爸爸媽媽說一聲可以嗎?」
「我們兩個人的爸爸,現在可都在家裡面等我們回家喔。」雖然不知道帝都拉克法卡爾或是海德伯國距離這裡有幾百光年,但傑特這句話卻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那麼,我要開始跑了喔。」馬開始拔腿奔跑了起來。
在馬背上的拉斐爾抱住了馬頭,而傑特則是緊握著韁繩。由於馬的奔跑速度和人類全力衝刺時的速度差不多,所以兩人一下子就越過了一段相當長的距離。
雖然先前傑特所在的地方是一棟寬度很長的建築物,但如今兩人已經可以看見那棟建築物的盡頭了。
拉斐爾持槍的那隻手突然向外伸了出去。
有人從建築物的角落出現了。
大約有十名左右的敵軍士兵正在那裡持槍警戒,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兩人竟然會騎著馬跑出來。
拉斐爾的槍口很快就射出了數道肉眼看不見的光線。
那匹馬也在一瞬間通過了建築物之間的狹窄縫隙,而另外一棟同樣造型的建築物則出現在兩人的右手邊。
「能不能再跑快一點啊?!」傑特向馬詢問著。
「我自己是沒問題,但你們可是會很危險的。」
「我們也沒問題。」
「是嗎?如果覺得危險的話,請跟我說一聲喔。」
那匹馬開始提高了它的速度。如果以時速計算的話,現在的速度應該有每小時五百威斯達諸左右。
看來確實是很危險。畢竟和坐在地面車或是浮揚車上不一樣,馬背上的震動可是相當驚人的。
傑特用雙腳拚命的踩著馬鏢,努力讓自己的身體不被甩到道路上。
「傑特,向後臥倒!」拉斐爾突然下達了這樣的指示。
於是傑特只好握緊手上的韁繩並向後臥倒了下來。這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一道光線從自己的下頜上掠了過去。
在眼前上下顛倒的光景中,傑特看到敵軍已經朝著自己的所在位置開始進行射擊。他們將自己的下半身藏匿於建築物的背後,並端著槍朝這裡胡亂掃射了起來。
「哇啊——」傑特發覺自己的胸口已經緊繃了起來。在這種除了抓緊手上的物體以外就無能為力的狀況下,自己內心的恐怖感也只有加倍的份。
拉斐爾的凝擊光槍削掉了建築物的一角,也擊中了敵軍的士兵。
兩人隨後又經過了好幾棟建築物。由於敵人的攻勢已經都被拉斐爾壓制下來的關係,傑特這時候才辛苦的將自己的身體恢復成原來的坐姿。
道路旁邊出現了一座半球型的遊樂設施。
而那匹馬在通過那座半球形的建築物以後,突然右轉並準備朝另外一條道路奔馳過去。
「不能走這裡!」傑特開始慌了。
因為他看到右邊這條路上也有敵人。雖然敵軍與兩人之間有一段距離,但傑特並不認為槍的射程連這一段距離也無法克服。
「為什麼?這裡是近路呀!」馬提出了反駁。
「總而言之,快跑就對啦!」
當傑特和馬還在進行爭論的時候,他們也已經通過半球形建築物的另一面了。
前方出現了一處像是廣場的地方,中央有一座噴水池,周圍則環繞著各式各樣的遊樂設施。
右邊則是一條直線街道,街道兩旁還矗立著許多桃色珊瑚造的三層樓建築物。敵軍就在那條道路的遠方排成一列,並一齊朝兩人開槍射擊了過來。
而拉斐爾也立刻對敵軍加以反擊。
連傑特也伸出自己的右手——看來光是沒有把槍不小心丟在路上這一點,對我而言就已經是非常大的貢獻了——並扣下了槍上的扳機。
雖然他在一瞬間就明白自己只將射擊當作應酬的想法很要不得,不過數量眾多的敵人已經開始朝馬這裡射出了稠密的彈幕。
所幸子彈都沒有直接命中馬的身體,但也在馬的四周開出了數朵小型爆炸的火花。硝煙的味道開始瀰漫在空氣中,而石塊的碎片也擊中了馬腿好幾次。
「跑起來很不順耶,你們到底做了些什麼呢?」那匹馬提出了一個最基本的疑問。
「請再快一點!」當傑特的射擊告一段落之後,便大聲叫喊了起來。
「要再快一點是嗎?那麼,我要開始快跑了喔,」說完這句話以後,那匹馬就更加提高了它的速度,同時朝前方迅速疾衝了過去。
就這樣,它在毫髮無傷的情況下已經跑過了三分之二個廣場的距離。
「傑特!」拉斐爾的警告聲又響了起來:「右後方,屋頂上!」
傑特立刻伸手抓住了馬鞍後方,上半身則朝左邊傾斜過去。
拉斐爾也立刻朝後方再度射擊起來。
一發子彈也在同時飛了過來。
這發子彈捺過了傑特的袖子,除了在袖子上劃出一條裂口外,也讓傑特的手臂出現了一道紅腫的傷痕。
「嗚!」傑特咬緊牙關忍耐著疼痛。
「敵人也從後面過來了!」
聽到拉斐爾這句話的傑特轉頭朝後面一看,沒想到連敵軍的士兵也騎在馬上並在後方緊跟著兩人。看來這些士兵應該也是倣傚傑特他們的做法,跑去找還在路上閒逛的馬並要求它們載自己過來才對。自前尾隨在後的馬一共有三匹。
「他們就交給你了,我這裡忙不過來。」拉斐爾說。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
那些倉促成軍的騎兵看來並沒有受過多少相關的訓練。為了不讓自己從馬上摔下來而臨時採用的抓緊馬身井進行射擊的攻勢,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效果。然而他們也逐漸拉近了與傑特之間的距離。
當然,傑特也同樣沒受過相關的訓練。以他目前這種不自然的姿勢而言,是絕對不可能持槍對後方的敵人展開攻擊的。
於是傑特先將槍夾在自己的腋下,然後再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光源彈匣。
「拉斐爾,你先把眼睛閉上!」說完這句話之後,傑特就投出了光源彈匣。由於身體的姿勢一直不怎麼安定,那個光源彈匣落下的位置離敵人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在光源彈匣即將落在地面上的前一刻,傑特閉上自己的眼皮並回頭朝向前方。
一陣閃光從後方放射出來。
當傑特再度張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有兩名敵人從馬上摔落下去,並搶著雙眼在地面上翻滾了起來。
「我不是說過,不可以隨地亂丟垃圾嗎?」那匹馬開始向傑特說教了。
「我可是一個壞孩子啊,」
背上還騎著匹敵人的那匹馬也因而緩下了腳步。
「出口就在那裡了。」那匹馬說。
前方出現了十幾個並排在一起的玻璃門,而且每道門都是開啟的。
「我只能載你們到這裡為止了。」馬停下了腳步。
「謝謝你!」傑特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走吧,傑特廣拉斐爾開始奔跑起來,看來這回糖份終於開始對她產生作用了。
「希望以後還有機會……」當馬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枚破碎彈突然擊中了它的腹部。只見爆炸的硝煙在馬鞍上籠罩昔,電線的火花也跟著冒了出來。
「看來,我大概是已經故障了……」那匹馬的腳開始癱軟下去。
「對不起!」傑特不禁將拳頭緊握在自己的胸前。
「快一點!」拉斐爾一槍解決了最後一個還留在馬上的臨時騎兵。
「啊,我知道了!」傑特連忙朝出口的方向衝了過去。
這裡是一座稍具規模的室內大廳,內部有各式各樣的商店,牆上還釘著幾幅幻想園的觀光地圖。在大廳的正前方則有十座已經停止功能的自動扶梯,當然這裡也是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傑特開始在出口的旁邊搜尋著某樣東西。
「你在幹什麼?」已經跑到自動扶梯上的拉斐爾,以焦急的語氣對傑特問道。
「請再等我五秒鐘。」
雖然傑特無法確定這裡有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但他還是找到了。
在印有「緊急專用阻斷門」文字的標示下面有四個方形的操作鈕,而在這些操作鈕的旁邊則寫著「擅自啟動將以刑法上的罪行論處」以及一排說明文字。可能是因為不讓小孩子能夠輕易啟動阻斷門的緣故,在操作上需要一些稍微複雜的程序。
傑特按照說明依序按下了第三、第一、以及第二個操作鈕。當按鈕被壓下去之後就會發出亮光,而三個鈕都按下去以後,它們就開始同時閃爍起來。
「警告!在毫無必要的狀況下啟動阻斷門,園方將追究民事以及刑事上的責任。再重申一次,請先確定您所面臨的狀況……」
雖然機械語音向傑特如此警告著,但他卻完全充耳不合,事實上現在也沒有那種靜心聆聽的時間了。為了完成最後的程序,他用手掌同時將那三個按鈕一齊壓了下去。
「危險!阻斷門即將關閉,請立刻從門邊離開!危險!阻斷門……」
位於傑特身後的玻璃門一齊關閉了起來。一堵鋼鐵製的厚重閘門也從傑特的頭上開始緩緩落下,並發出了「嗡嗡」的聲響。
「可以了,走吧!」傑特連忙衝上扶梯並來到拉斐爾的身邊。
這是一條相當長的扶梯。如果以建築物的階梯數量來計算的話,可能得要爬五層樓才能把整個扶梯走完。
兩人一口氣爬上扶梯的頂端,他們的肩膀也開始隨著呼吸上下起伏了起來。
「沒問題吧?」傑特很關心拉斐爾的狀況。
「嗯。」雖然她的臉色非常蒼白,但似乎還有露出微笑的餘力。
「我們回到市區裡去吧,還得要再躲一陣子。帝國一定會馬上回來收復這裡的。」
兩人終於從空無一人的出口逃了出來。
恆星早就已經下山了,出口的外面是一條略有斜度的坡道,地面上還殘存著一線微弱的光線。
在這條坡道的盡頭,橫亙著另外一條寬度跟廣場差不多大小的道路,而那條道路則分別朝著左右延伸了出去。
然而,從道路左右兩側還不是很遠的地方突然出現了數輛浮揚車,同時也阻斷了兩人的逃生路線。傑特也在下一瞬間喚起了自己先前看過同類型車輛的回憶。
「是警察!」當傑特轉過身來之後,數名從車上眺下來的警察身影也映入了他的跟簾中。
「不准動!」警察們端起槍來牽制兩人的行動。
拉斐爾的右手也有了動作。
「不可以!」傑特抓住了拉斐爾的手腕。
「為什麼?!你想在這裡束手就擒嗎?」
「沒錯!」
對方以前後包抄的姿態將兩人團團圍住,位於前排的警察還用浮揚車來作為他們的護盾。
完全沒有任何的勝算。
「與其被敵人遣捕,」傑特試圖要說服拉斐爾。「被領民的警察帶走不是比較好嗎?」
「可是如果我們被引渡到敵軍手上的話,又該怎麼辦?」
「那也是我們到那個時候才要去想的事。現在如果開戰起來,我們一定會當插死在這裡。」
拉斐爾雖然緊緊的咬住下唇,但她最後還是放下了手上的槍。
一名男子從正中央的警車裡走了出來。他的皮膚是褐色的,嘴上還叼著一根香煙。
「我是魯努·比格市警局的恩特留亞警部。」這名褐色皮膚的男子開口了。「關於五天前所發生的浮揚車強盜案件,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向兩位請教。」
「我們會被逮捕嗎?!」傑特一面朝警部投以嚴厲的眼神,一面如此說道。
「啊,原來你會說克拉斯維爾語啊?」恩特留亞的表情突然緩和了下來。「那真是太好了,畢竟我在學校所學的亞維語也全都還給老師了。你既然會說克拉斯維爾語,我也就輕鬆了。那麼我就來回答你的問題吧,我們並不會逮捕你們,只是要兩位跟我去一趟警局而已。畢竟我也不知道你們是誰,所以拘票也就無從寫起。但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我似乎也可以將兩位認定為毀損器物、非法持有武器的現行犯並當場徑行逮捕的樣子。」
「我們主張這是一種正當防衛。」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但被你們殺掉的人可是數也數不完的。不過我認為,跟我們去一趟警局對兩位的人身安全才比較有保障。」
「我們真的不會被逮捕嗎?」,傑特又重新確認丁一遭。
「是的,我不會逮捕你們。所以,我才連手銬或是拘束服都沒有帶在身上。」
「關於毀損器物或是非法持有武器的罪名呢?」
「這個嘛,老實告訴你吧。碰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我們會根據和帝國之間的某些協定,看上面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不過最後的決定權可都是在法院,而且我也明白你們的特辣情況。總而言之,我現在是不會逮捕兩位的,明白了嗎?」
傑特慢慢的點子—下頭。
「很好,能夠請兩位丟下手上的槍嗎?」恩特留亞平靜的說道。
傑特將自己的槍丟到地上,連僅存的一個光源彈匣也丟了出來。
但拉斐爾並投有捨棄凝集光槍的意思。
「那邊那位亞維人小姐也是一樣。」
「沒問題的,拉斐爾。」傑特在她的耳邊悄聲說著。
「我就相信你的判斷吧。」拉斐爾向傑特說出這句話之後,才將手上的槍放在地面上。
恩特容亞露出了鬆一口氣的表情,並轉身叫他的部下過來沒收武器之後,才面向兩人繼續說道:「很——好,將兩手交握在後腦勺上並走到我這裡來。只要你們願意配合,我們也不會有任何粗暴的舉動。」
傑特照著那位警部的指示行動了。雖然拉斐爾仍然是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但她還是將自己的雙手交疊在頭的後方。
「你太嫩了啊,警部!」從同一輛警車裡突然走出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身穿一套褐綠色的制服,而且還是一名「人類統合體」的軍官。
「你騙了我們!」傑特連忙朝那名已經將槍枝撿起來的警察方向衝了過去。
「等一下!你們誤會了!」恩特留亞大喊著。「靜下心來,聽我的說明!」
傑特的動作當場僵住了。
「他是負責來協助我們的凱特憲兵上尉。」恩特留亞開始滔滔不絕的說明起來。「你們聽好,我們並沒有協助佔領軍,而且這裡的最高負責人就是我,所以只要聽我的話就不會有問題了!」
「怎麼可以!」凱特舉起他的槍朝兩人比了一比。「問題可大的很,你根本沒有仔細檢查這兩人的武裝是否已經解除,不是嗎,你憑什麼相信他們?」
「你是恩特留亞警部吧?」拉斐爾開口了。「雖然不知道地上人是否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我以亞維人的名譽發誓,我的身上已沒有任何武器。」
「是的,我當然相信你的話。」恩特留亞用不是很流暢的亞維語回答著。
「我才不信!」凱特那頭金髮此時已經散亂不堪了起來。「喂,亞維人!想讓我相信你,你就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光,並裸著身體躺在那裡!我要來好好的檢查你!」
傑特向前跨出了一步,並將拉斐爾擋在自己的背後。「這種事情誰辦得到啊?如果你再繼續用這種愚蠢的方式侮辱她……」
「給我滾開,你這個混賬奴隸!」凱特突然開槍了。
「嗚哇!」傑特感覺到自己的左肩傳來一陣灼熱感,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搖晃了起來。
「傑特——」拉斐爾連忙托住了傑特的身體。
幸運的是,由於凱特的槍支也是一把凝集光槍的關係,傷口並沒有太大的出血現象。但激烈的疼痛還是將豆大的汗珠不斷從傑特的體內逼出來,他也在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你這傢伙——!」拉斐爾以宛如恆星表面突然掀起一陣大爆炸的規模發出了她的全力怒吼。「我絕對不原諒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