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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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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月鼠】重生之百將圖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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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8 21:24:23
第五卷 諸侯爭霸

第五百九十章 悠揚的號角,最後的屏障

  「天毒!」

  冷卓聞言一愣,天毒是啥毒,冷卓沒有開口,而是靜待蠶娘的下文。

  「天毒就是無解之毒,我家的昭兒是先天毒體,體內一滴血,可毒萬物,甚至連靈力也著上毒性,日積月累,體內之毒越發的濃,一但運用起靈力來,毒力就會湧入四肢百骸,再也難受約束!」

  「可會死?」冷卓自然是知曉毒靈體的,但那都是後天之毒,靠一些特殊的秘法,以讓自己的身體,血液蘊含有毒,沒想到這位堪比南宮玉狐的靚麗少女居然是天下第一毒人。

  「怎麼死,天毒之體,本身就對毒性有抵抗性,不過卻會變得醜陋無比!」

  呃,冷卓終於懂了,對於女人來說,死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變得奇醜無比,尤其是一個國色天香的少女,更是害怕這種改變。

  「那我這祛毒丹,有何效用!」冷卓也是疑惑不解,祛毒丹不過是祛除體內百毒之效,中毒的人吃了,可解毒,沒中毒的人吃了,也可以祛除體內的毒素,但是這先天毒人吃了,話說有吃的必要麼?

  「你這祛毒丹自然解不了昭兒體內的毒,不過卻能幫助昭兒將一些雜毒化開,並且抑制體內的毒素亂竄,說起來,昭兒這些年,可全憑我用靈力控制,這才沒讓毒靈力四下竄走,但我總不能一直呆在昭兒身旁,有你這祛毒丹,倒是省卻了不少麻煩跟功夫!」

  蠶娘說著,卻又是道:「我跟昭兒相依為命,在這天龍帝國,不敢說實力在前五之數,但是等閒還沒人看在我的眼中,只要你肯供給我母女兩人這兩種丹丸,在心情尚可的情況下,我可以幫你一些忙。」

  不虧是天靈巔峰的強者啊,瞧瞧這話說的多漂亮,好像跟冷卓上趕著求她們,她們才答應似的,但是冷卓可能拒絕麼,雖說兩和丹藥價格不菲,但本身成本並不算昂貴,自己隔個十天半拉月煉製一爐,就夠用了。

  這種高手,能用上的地方不多,但是如果能用得上,卻絕對是張底牌,沒人會嫌棄自己底牌多,冷卓點了點頭:「那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丹藥我都已經給了費老,你們想要就朝著費老索要吧!夜也深了,就不多打擾了!」

  冷卓沒有多呆,雖說離開時,冷卓看向桑小昭的目光有點戀戀不捨,但是這麼一個天毒之體的妞,就是一個毒壇子,雖說漂亮的很,但誰知道會不會死人。

  …………

  夜,靜悄悄的,只有一些蟲子猶在低鳴,天空中,皓月當空,一抹銀光灑落千家萬戶。

  海浪拍打著海灘捲起一片片浪花,東西蓬萊島上,東御門的二十餘個弟子被幾個士兵帶領著,在西蓬萊鎮上住了下來。

  而在水營碼頭,那沖天的篝火中,雄連城卻是面色陰霾,身後幾個心腹安靜的站立其後:「櫻花家族那群豬,是怎麼辦事的,要不是恰好我在這邊執勤,正好碰上,大事休矣!」

  雄連城在雄家只是一旁支的三子,為人過於陰沉,心機太重,所以不為人所喜,在家族順位繼承人中,排名十分靠後,基本上是無望繼承雄家的。

  「主子,要不要將其滅口!」

  「滅口,就憑你們!」雄連城一點都不客氣的譏諷道:「馬上派出人去,去找到那些扶桑人,告訴他們,不能在拖延了,明晚,最遲明日黎明前一定要行動,我會讓我的人開一條口子,至於其他的,讓他們自己看著辦,還有,我的人身上會繫紅領巾在脖上,讓他們都給我小心著點!」

  「知道了,九少爺,我這就著人去辦!」

  蓬萊列島百餘海裡外,櫻花家族的大艦隊好似一個巨大的紡錘形,在海面上好似一隻大海龜在移動。

  櫻花家族的七桅巨船之上,寬闊的大廳內,櫻花家族的四大金甲武士,兩個賓幕大臣,坐在椅子上,而若干銀甲武士,忍士頭領則跪坐幾排,聆聽櫻明志的指揮。

  此刻的櫻明志正睡的正酣,就被人弄起,心情很不爽,此刻卻是打著哈氣,強忍著睏意,對著雄家的傳信使者道:「究竟是何等要事,一定要在此刻將人喚醒。」

  「回櫻花大名,事出有因,還望見諒,昨晚之前,有一條船抵達蓬萊島,此船乃是東御門的船隻,上面乘坐二十多御門弟子,他們在昨日跟貴軍外出的先鋒碰面,可能猜測到會有大軍東來,此事幸好被我家九少爺遇到,暫且攔下,但是我家九少爺也不過只是一水營巡弋將軍,怕是封鎖不住多久,所以希望貴軍能在今日晚就展開行動,我家少爺會提前做好接應,他的人會在胸前佩戴紅巾!

  櫻明志本來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但聽到可能事敗,頓時清醒了過來:「如果真是如此,卻是不能在拖延,你回去告訴你家九少爺,今日入夜之後,我大軍即至!」

  又是一個烈日當空,碧空萬里無雲的好天氣,蓬萊列島東,珍珠島,這是一個長短不過兩百步的島,島上叢林密佈.正中有一座凸起數十米高的山,島上本身不適合居住,但是因為珍珠島處於蓬萊列島東面凸出部,卻是最前哨。

  在這山頂端,就地取材,利用火山岩搭建起的為塔高達七八丈,燈塔內派駐有一隊哨兵駐守,從為塔頂端的平台,足以俯瞰周邊數海里內的風吹草動,視野十分開闊。

  不過此刻,十人駐紮的燈塔,卻連一個哨都沒有,而遠處一艘船飛快的進入燈塔的視野範圍,並朝著燈塔而來,擦著燈塔北面兩百多米划過,而在另一側,十數個這忍士卻是跳躍下水,在海水中一路潛行向珍珠島。

  而大船卻繼續前進,卻是不時的將人丟入海中,這樣一條船卻是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隨著日過正中,似乎這時間就過的飛快,很快海面就已經晚霞霞光萬丈,火燒雲遮映西天,而此刻在海東方,一支龐大的船隊終於出現在海平面上。

  「這一刻,終於要來了!」望著那遠處的島群,櫻明志也是大口的呼吸了幾口氣,這將是一場豪賭,贏了,他將問鼎天皇,敗了,櫻花家族十年積累付之東流.甚至可能從此一蹶不振,但是他就是一個賭徒,所以他要賭上這全部。

  「希望櫻泉千鳥已抵達了指定的方位,櫻木道、櫻井正一,你二人率領本部兵馬給我拿下東西蓬萊東部的漁村、大鎮,並從陸路衝擊蓬萊水軍大營!」

  「是,家主!」

  「櫻衛部二,你率水軍主力,橫插直入,攻入蓬萊水營,吸引帝國水軍,並搗亂水道,萬務不要被對方走離!」

  「是,家主!」

  「此戰,依舊片甲不留,不留活口!」

  帝國五五六年,八月六日,東夷扶桑國百萬石大名櫻花家統帥水軍五萬伍仟之眾,突襲帝國青揚兩州外海屏障,蓬萊列島。

  這一日,宣告東夷人正式將觸手探入帝國,並開啟了東夷大一統進程的重要戰役終於發動。

  蓬萊列島東側,分佈有燈塔二十餘座,但在扶桑水軍殺入時,卻無一發出警戒天火,上千艘大戰船幾乎是大搖大擺的壓上蓬萊列島東部。

  「快看,好多的船!」

  此刻的東蓬萊島岸邊的漁村正是炊煙裊裊之際,孩童猶在村內追逐玩耍,村內的狗聞著飯香大聲犬吠著,一夥少年在碼頭上看到遠處海面上那遮天的帆,都停下了跑動,目光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碼頭上,打漁回來的男人們正收羅著漁網,清理甲板,聞言也是朝著東面望去,那蔽天的火燒雲下方,可不是如說的那般,遮天蔽日的船帆競逐,直奔著他們這的漁村而來。

  不過雖看到這無數的海船,卻沒有人驚慌失措的逃跑,因為這蓬萊列島可駐紮有帝國大水軍,平日裡連海盜都不敢露面,或許這是哪一家大海商的海船隊,雖說這等規模的海船隊十分罕見,但也並非沒有。

  眼看著那無數的船隻已朝著碼頭衝來,碼頭上的孩童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揮舞著雙手大聲的叫喊著,只不過他們的歡迎卻是歡迎錯了對象。

  大船紛紛停在距離海面幾十米的海上,一艘艘的船衝入水中,快速的划動,奔向碼頭,隔著老遠,大船甲板上的床弩已開始了瞄準,粗大的弩箭朝著那碼頭上的漁民以及揮手的少年射去。

  噗,當第一朵血花在這個黃昏中綻放,一場屠殺開始了,快船在七八個著甲士兵的划動下,速度奇快,衝上海灘之上,頓時抽出腰間兵器,好似一群馬蜂一樣,衝向了漁村。

  而海面上,大隊船隊繼續沿著海岸前進,直奔東西蓬萊島之間的蓬萊水營南口。

  嗚嗚嗚,悠揚的警號聲終於在風聲中蕩起,傳遍了整個蓬萊水軍大營,敵軍來襲,無數正在吃飯這的士兵開始還以為聽錯了,但隨著那聲音越來越近,越發的急促,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動作。

  敵襲!自從蓬萊水軍建立以來,整整五百餘年,這一次遭遇了敵襲,而敵人卻是來自東方那個一直被帝國握在鼓掌之間的東夷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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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一瀉千里,蓬萊淪陷

  蓬萊西角,這裡是蓬萊水道陸地屏障,就好似一顆虎牙彎曲的羊角一樣,讓水口圍成了一個瓶口,而在上面,卻建有蓬萊灣外口最大的防禦水寨。

  整個防禦水寨,就好似一條巨蟒,從頭一直延伸到水灣裡,而想要進入水灣的船隻不可避免的要受到這長達五六里的陸上防禦的攻擊,而水口狹窄,窄處不足兩百米,寬處也只有兩三里,可以說所有的船隻都在岸防的打擊範圍之內。

  就憑這一防禦水寨,就算是來上多少敵船,想要攻入蓬萊水灣內部也不是那麼輕鬆的,然而就是這樣一座重要的屏障,卻是率先失陷,甚至連一發石彈都沒發射。

  西角水寨,分成三大部分,為西角、水道、水寨,西角主要為那一片凸出海面的半島,半島不算大,寬不過一里,卻是狹長,好似蠍子螯,在水陸分割處以木柵為欄,建成了西角大寨。

  而這西角大寨內設置有一個大投石車陣地,佈置有投石車五十輛,巨弩塔,十二座,加上木柵牆頭上的箭塔,又可佈置一些飛弩,防禦力量不弱,更有一營水兵駐守,雖說水兵訓練日疲,但是操作投石車,弩箭卻還是懂得。

  而這些投石車、弩箭平日裡就是瞄準了水道之上,甚至連方向都不需要調整,只要安裝,發射就成,又不需要近身戰鬥,所以扶桑人雖來的匆忙慌亂,但是扶桑人也不一定能討得好處去。

  然而事情壞就壞在有內應上,雄連城可是一個陰險無比的小人,腹黑的很,在得到了雄家信使的回信,雄連城就開始做了佈置,其實要做的也很簡單,讓心腹手下在晚飯的飯食中加了些煉藥師特製的無敵巴豆。

  雖說櫻花家的艦隊來的稍微早了一點,營中的士兵幾乎連飯都沒有吃一半,悠揚的號角聲就已經響起,所有的人頓時丟下了飯盆,撿起兵器,就奔著寨牆,陣地奔去。

  但是這一劇烈的運動,猛跑,灌下一肚子的涼氣,頓時腹中的巴豆起了作用。

  噗的一聲,一個屁放出,那肚子就好似找到了宣洩口,噗噗的放個不停,而這放屁好像還有傳染性,沒多一刻的功夫,營中兩三百號都開始噗噗的,頓時臭氣熏天,而緊隨著,就是肚中一陣翻天蹈海。

  那些士兵頓時夾緊了雙腿,臉憋成紫茄子色,有的人乾脆的就直接脫了褲子,噗通噗通的拉了下來,而有的,褲子還沒解開,就拉進了褲兜子裡。

  整個營地,沒拉肚子的,就只剩下雄連城麾下的那些人,這些人都是唯雄連城馬首是瞻的,眼看著巴豆效果起了作用,雄連城一邊讓人堵住大寨內門,一邊對著身邊的人開始下了刀子。

  營寨內幾乎就是一邊倒的屠殺,而外面,櫻花家的大艦隊也終於抵達了西角外,一艘艘的快船搭乘著忍士兵甲朝著西角大寨撲去。

  大寨上的防禦非但沒有發射一支箭矢,甚至還主動丟下繩索,拉著櫻花家士兵進了寨子,負責這一路衝鋒的卻是櫻衛部二所率的一路主力,櫻花家的兵甲殺入寨中後,根本就沒動刀子,但四周這味道卻是讓人噁心無比。

  「雄少爺,多謝相助,我櫻花家是不會忘記朋友的!」

  雄連城卻依舊是面色陰鶩,卻是沒有多領情,而是道:「等一會,我會帶著人朝著後方撤退,你的人就在後方緊追不捨,我會讓你們到達水寨,之後就全看你們自己的了!」

  櫻衛部二點了點頭:「好吧,就這麼辦,多有得罪之處,還望雄少爺見諒!」

  不多時,隨著兩方商談清楚,雄連城便帶著人衝出了水寨,沿著水道旁的小堡奔去,這水道防線本身狹長,貼著水道修築,由大小土堡組成,每一個土堡就是一處投石車,弩車陣地,大的有十餘架,小的只有四五架,土堡借助地勢修築,高低錯落,卻是形成了一條全方位覆蓋的火力網。

  但是在周全的防禦也有弱點,如果是從水道突入,這些土堡就是所有戰船的大殺器,但是如果從西角走陸路,就變得異常薄弱起來。

  之前提過,水軍這邊承平日久,各處防禦都只部署了日常的警備人手,而東御門帶來的消息也被攔截了下來,自然也沒有多加防備,而這急匆匆之間,水灣內的水軍根本就亂作一團,兵馬根本就派不上來。

  而西角水寨在裡應外合之下,不足兩刻鐘就陷落,這些水道邊的土堡,根本就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就被雄連城帶著人裹挾著,朝著後方逃竄,畢竟逃跑這玩意也是傳染的,何況雄連城後面,還追著一大票,黑壓壓的士兵,哪裡是他們幾十個人就能阻擋的。

  畏懼之下,水道之上大小三十二堡先後陷落,演變成兩千多人狂奔而逃,後方兩三千扶桑人緊追在後,而水道之上,櫻花家的艦隊則是排成一排,幾乎沒有受到攻擊的一路而前。

  至於水道上的幾條鐵索,更是連拉起來都沒拉起,完全的沒有發揮出攔截的作用。

  而雄連城已帶著人來到了水口防禦最後的屏障,水寨,這水寨關口乃是建在水道最狹窄處,直接橫在水道之上,就好似水上長城一般,而這裡佈置的兵馬可要多的多。

  「快打開大門,放我們進去!」雄連城帶著人在下方大聲的叫喊,而城上的守將卻是非常猶豫,因為遠處扶桑人已快追上了隊伍的尾巴,這一開寨門,很可能會連扶桑人也一併放進來。

  但是不開,下面可不是幾百人,而是兩千多人。

  「大人,還是將門打開吧,放兄弟們進來!」就在守將猶豫時,一個副將上前進言道。

  「可是那些東夷人尾隨而至,如果打開寨門,到時候……」

  「大人,咱們水寨裡可就一千五百兵,而看樣子對方可有幾千上萬,這一會,援兵還沒來,咱們這點兵能頂得住,還不如放進來一批,然而放棄一部分,這樣既能充實守兵,又能防止被扶桑人趁勢而入!而且咱們這不開門,萬一這幫傢伙衝擊寨牆,我們怎麼辦!」

  「好,就按你說的辦!」那守將沉吟了一下,點頭道,這水寨寨牆可不比城池的城牆,如果下面那群傢伙真衝擊寨牆,翻牆而上,他還能下令屠殺自己人不成。

  寨門被打開,潰兵如潮水一般的湧入,守將的打算很好,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這水軍中,可還有櫻花家族的內應,這寨門一開,卻是根本就無法關閉,而他想要聚攏潰兵來充實兵力的想法更是一廂情願。

  如果他痛下殺手,並果決一些,讓潰兵倚寨而戰,利用寨牆上的弩箭,或許還能阻截住東夷人,但是水軍多年未有大戰,上下將領都是熬資歷熬出來的,或者家中有背景被派來,平素連海盜都少有清剿,這樣的將領你能指望他做出什麼英明的決斷。

  正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蓬萊水軍這個紙老虎看著強大,實際上早就外強中乾,上下都腐爛透了,下面的兵馬被這潰兵一衝,非但自己沒站住腳,反而被帶著跑了,別說關閉家門了,連守軍士兵都沒剩下幾個,直接被追隨而來的東夷人奪佔了重要的寨門。

  並以此為缺口,衝上了寨牆,朝著水上寨牆清理了過去,自從五百年前,天龍帝國皇帝統帥大軍征討東夷以來,東夷就四分五裂,而帝國對東夷扶桑的策略就是扶壓平衡,扶持小大名,打壓那些大大名,從中搞平衡,讓扶桑內部內亂不斷,內耗不止,這樣帝國就少了一個敵人。

  帝國的目標卻是達到了,但五百年的大名混戰,卻是讓扶桑上下出了無數精銳兵甲,而比起扶桑,因為承平的大海而腐朽的帝國水軍如何能敵得過身經百戰的扶桑戰士。

  一沖即潰,一瀉千里。

  這座號稱帝國東南屏障,青揚兩州東海第一防線的蓬萊列島卻在扶桑人的攻擊下,快速的瓦解,隨著櫻花家的艦隊衝過水寨水門,進入水灣之中,這座五百年的水軍要塞,宣告了淪陷的開始。

  西蓬萊鎮上,東御門的一干弟子已衝出了鎮中,看著那混亂的水灣,木塵等人卻只能咬牙切齒,對蓬萊水軍的無能感到陣陣的無力。

  一頭暴風烏鴉從天而降,風然從上面跳下來,兩一旁的木塵等人連忙上前,問道:「師弟,情況如何!」

  風然苦笑搖頭,道:「師兄,還是趕緊上船,離開這裡吧,這蓬萊水軍好生讓人失望,那號稱天羅地網,無人可以攻破的水口防線已經全線崩潰了,如今東夷人的艦隊已衝入了水灣之中,水軍完全失了章法,混亂無比,這一會東夷人已殺了進來,我估計不要兩三刻,就要被他們打過來!」

  「哎,還是帝國第二大水軍,居然如此不堪,虧得我們還提前帶來消息,現在看來那些將領根本就沒將我們的話當回事!」

  「別說了,現在去碼頭,東夷人此番大舉東來,不可能只是為了奪占蓬萊列島,我想在佔據這裡之後,他們很快就會侵擾內陸,咱們得快將消息帶出去,免得在被打個措手不及!」

  就在蓬萊列島逐步失陷之際,南宮府,冷卓卻在下人的引領之下進了南宮府的會客廳,當然冷卓此番前來,可不是空著手來的,光是抬著聘禮的壯漢就足足帶了三百。

  冷卓這次過來,意思在明顯不過,那就是來南宮府上求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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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上門提親,傳世之寶


  南宮家會客廳,冷卓在客廳之中喝著女侍送上來的上好龍井,茶蓋撥弄著茶碗中那仿若海中蛟龍樣的茶葉,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

  南宮玉狐這一次可是打算給冷卓幾分好看,光這三日就將冷卓三次擋在了門外,甚至連送去的禮物都給退了回來,對此,冷卓只能訕訕一笑,因為說到底,這事是他的錯,好似從帝京南下之後,期間只來往過兩封信,便沒了其他聯絡,兩人之間的關係雖沒公開,卻是有了肌膚之親,如此不聞不問的,擱了好脾氣的也得埋怨幾句。

  冷卓這一次本還打算先跟南宮玉狐見個面,先溝通一二,然後上了門來提親,但南宮玉狐突然使起了性子,卻讓冷卓哭笑不得的同時,也知道這南宮玉狐心中還是有他的,否則也沒必要這般了。

  冷卓回去想了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讓人備了聘禮,反正早晚也要走這一遭,那就宣接將意思說的明白嘍,以他如今的地位,跟也能跟南宮家相較,但究竟成不成的,冷卓還是沒底,畢竟四大世家積蘊深厚,冷卓這暴發戶人家怎麼看,還不得而知。

  冷卓心中想著心事,後廳卻是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南宮家當代的家主南宮烈,南富烈年正當時,不過長的卻是魁梧,面白如玉,雙目炯炯有神,而且身上自有一股世家家長的氣勢。

  冷卓從座位上站起身,不過目光卻是掃了一眼南宮烈身後的三人,本要行禮的冷卓卻是呆了一下,因為那魁梧男子的身後,居然又走出三個富貴不可言的人,身上同樣貴氣逼人,冷卓之前可沒見過南富烈,按理,為首那人應該是,但如果不是呢,這一進門就鬧出一個大烏龍來,那可臉面無光。

  好在冷卓這一下遲疑,那率先進來的南宮烈卻是開了口,道:「平安小侯爺大駕光臨鄙府,我南宮家可是蓬篳生輝啊!」

  對方一開口,冷卓自然沒了遲疑,連忙上前兩步,彎腰行了個大禮,對著南宮烈道:「冷卓拜見南宮伯父!」

  「呵呵,小侯爺應該不認識這三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揚州城城主唐陽明,這位是揚州府巡撫王繼業,這位呢,是揚州府督衙巡政謝寶璋!」

  冷卓再次上前,以晚輩禮見禮,心中更是暗道,這三人分別姓唐、王、謝,估計就是這整揚州城數一數二的揚州三大家了,冷卓的鑒寶樓天寶齋所在寶樹大街據說就是以謝家先祖的名字命名的。

  而在這揚州府,唐王謝三家底蘊深厚,只不過改朝換代,大傷了元氣,這才被南宮家凌駕之上,就算是南宮家在揚州也是採取跟三家結交的方式融入其中,而並非一味的打壓。

  「平安小侯爺此番上門可是有什麼要事相商,居然帶了如此多的禮!」南宮烈這卻是有些明知故問了。

  冷卓屁股還沒坐回位置上,卻又站了起來,抱拳回話道:「伯父,此番上門,卻是請求伯父能將玉狐下嫁於我,卻這些東西卻是提親的聘禮!」

  冷卓說著卻是掃向一旁居然坐下的唐謝王三家家主,丫呸的,小爺提親,你們還不該幹嘛幹嘛去,看什麼熱鬧。

  「提親?」南宮烈目光灼灼的看向冷卓,臉上卻是看不出什麼顏色的道:「婚姻大事,豈是如此兒戲,居然不知會一聲,就上門來提親的,這也就罷了,你家家長呢,這可不怎麼合乎規矩啊!」

  「再說,平安小侯爺可是迎娶了三門親了吧,我家玉狐如果嫁過去,可是什麼地位,雖說我南宮家不比衛國公家權貴,卻也是帝國排的上號的世家大族,玉狐乃我獨女,焉有給人當小的道理!」

  南宮烈這般說,卻是明顯的不答應這門親了,當然了理由千千萬,南宮烈拿出的只是冠冕堂皇的兩條,說到底,南宮烈從骨子裡也沒將冷家放在眼中,海州雄家那百年家族,富甲揚州,南宮烈心中都有些鄙薄,何況冷家這兩年才有些起色的暴發戶。

  冷卓被南宮烈說的卻是臉上一陣火燒,雖說他也有想過南宮烈不會同意,但卻沒想到對方拒絕的如此乾脆,出門就吃閉門羹啊,最近可能是太過一帆風順了。

  「南宮家主這般說可就不近人情了,怎麼說平安小侯爺也是我朝開國以來最為年輕的侯爺,而且小小年紀便功勞赫赫,卻是少年英雄,再說跟你家玉狐還有同窗情誼,而且你也不說過,玉狐的婚事要她自己做主的,萬一玉狐有意,你這話豈不是說的太絕了!」

  南宮烈看向王繼業,這王繼業年歲在諸人中最長,雖說王家不比南宮家,但好歹輩分在,說這話倒也不算過分,南宮烈聞言,卻是目光不解的望向王繼業,道:「那王家主的意思是!」

  「平安小侯爺提著重禮而來,這禮中包含著小侯爺一番心意,再者提親乃是喜事,哪有連禮都不看一眼,便斷然拒絕的!」

  南宮烈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也好,我倒是想看看最近風聲鵲起的平安侯家下了多少功夫想迎娶我家玉狐!」

  冷卓看著這幾個老傢伙,暗罵一聲都不是好東西,那王家老頭這般說,看似幫冷卓解圍,卻是在等著看冷卓的笑話,冷家什麼人家,算起來,從冷無敵從平民變成侯爵也就三十多年的功夫,而在三年前,冷家不說一貧如洗,也差不了多少,一個暴發戶,除卻有兩個錢之外,還能拿出什麼上得了檯面的物件。

  而在座的四個家主,哪一個不是傳承千年的老牌家族,錢這東西再多人家也看不上眼,重的是底蘊,而這底蘊是啥,最表面也最直接的就是傳家寶,隨便拿出一件,那都是價值連城,錢根本就買不來的東西,傳家之寶,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而且都有歷史時間底蘊的,一個家族有幾分底蘊,直接一些,就看那家族有多少的傳家寶貝,名氣大小就成。

  「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一個侍女快步的跑進後花園中的一處繡樓小院,而院子中,南宮玉狐正跟唐家小姐,唐嘉陽在樹下舞劍,聞聽侍女大聲叫喊,南宮玉狐不由地皺起柳眉。

  「什麼事情,居然這般慌慌張張!」南宮玉狐停下手中的劍,頗有點不悅的道。

  「大小姐…,小…」

  「喝口茶,喘勻了氣說!」

  那侍女聞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連呼了幾口氣,這才勻了勻氣息,道:「大小姐,前廳傳來的消息,平安侯爺帶著聘禮上門,向著老爺提親了!」

  「什麼!」南宮玉狐聽完,頓時有些驚訝的閉不上嘴,那個傢伙好生的莽撞,怎麼不事先跟自己說一下再說,這下子可糟糕了。

  「平安侯,莫非就是當初那個給姐姐送百花丹、養顏丹的那人,我在家中也有過耳聞,好像他們家最近可是日漸的富貴,不過想要娶玉狐姐姐,那個人可還差的遠呢!」

  「你啊,就不能少烏鴉嘴兩句!」南宮玉狐雖是氣冷卓,但聽唐嘉陽這般說,還是捏了下唐嘉陽的臉頰。

  「你來時,可有聽到裡面說話?」

  「春杏姐姐倒是聽了兩句,不過老爺好像給拒絕了,至於……」

  南宮玉狐還沒聽完,就丟下手中的劍,腳下一躍,飛出老遠,竟是直接奔向前廳,唐嘉陽愣了一下,便一臉的笑意的緊隨跟上:「玉狐姐姐,等等我啊!」

  「東海出產,一丈七尺七彩珊瑚屏風一尊!」

  「龍珠玉玲瓏兩顆!」

  「兩尺三寸田黃石松一株!」

  「前朝王盧月之手本真跡,揚州歌一本!」

  「…………」

  南宮家的管家此刻就跟個大公雞一樣,嗓子都快尖了,一雙眼睛更是不夠使喚,能當上南宮家的管家,那眼界自然是開闊的,南宮家的寶貝也是不少,尋常的物件哪裡能人得他的眼,但此刻,他卻目不轉睛,生怕一眨眼,這眼前的物件就沒了。

  別說這老管家了,連同在座的四人也都是是面面相覷,目中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七彩珊瑚屏風,一丈七尺,由神匠魯公明親自過手,耗費三年,以一顆罕見的七彩珊糊雕刻而成,這東西,夜晚中能散發七色彩光,放入七色彩雲,堪稱魯公明傳世之作!」

  「玉石有珠,指甲之大就已無價,前朝時,大唐曾獲西域獲贈兩顆拳頭之大的玉珠,後被宮廷大匠打造出兩顆龍珠玉玲瓏,放置在殿前龍圖的龍爪之上,這兩顆莫非就是那龍珠玉玲瓏!」

  「石中有皇,名為田黃,一克就價值百金,多雕為璽印,個頭越大,價值越高,但至今聽聞最大的一塊也就是皇宮之中那傳國玉璽,長寬一尺二寸,高七寸三分,沒想到居然有人使田黃雕刻蒼松,敗家,敗家啊!」

  「這王盧月可乃是我王家七世祖,前朝書畫大家,更是詩句一絕,這揚州歌在我家中尚有記載,但早已隨本家失傳,怎麼會在這?」

  看著幾個老傢伙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恨不能站起身撲過來,將東西拿在手中,仔細的把玩一番,驗驗真假,但是卻礙於顏面無法上前,只能跟貓抓了心一樣,心癢難耐。

  南宮烈在這古物上,鑽研不深,但是不代表他不識貨,他南宮家也有一些傳家的寶貝,不過他這家主也只能是瞧瞧,看看,摸摸,卻不能據為己有,因為那是南宮家的家傳寶。

  而冷卓拿出的這些壓頭禮物,卻是一件件都堪做傳家之寶的好東西,前面說了,可用來傳家的那都是獨一無二的驚世之作,根本就不是錢能夠衡量的,就拿那七彩屏風來說,材料七彩珊瑚本身就價值連城,尤其還是那麼大的珊糊,價值更無法估算,而且還是神匠開鑿,從前朝到本朝,可稱之為神匠的也就三個而已。

  「哇,好漂亮!」就在幾個老傢伙大眼瞪小眼之際,一個身影從後廳衝了出來,蹦跳著就衝到了那七彩珊瑚屏風前,張著小口,探手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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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驚天要聞,新皇登基


  唐嘉陽突然衝出,張著合不攏的櫻桃小口,溫柔如玉的小手撫在七彩珊瑚屏風之上,這舉動可算是將一旁的四家家主給驚的站起。

  「嘉陽,還不快過來,這裡可是你胡鬧的地方!」唐陽明怎麼會不認得自己的寶貝孫女,這丫頭自小就表現出過人天賦,所以一向被唐家上下寵著,沒想到居然如此的不知輕重,這要是將那七彩珊瑚屏風碰了,摔了,讓他拿什麼去賠。

  唐家在前朝可算是富貴不可言,但如今的唐家卻不是當年唐家的支脈,而本家早就隨著天龍帝國的崛起而破落,僅存的本家後人都陪著李唐埋葬在遺忘三城,而唐家的家財或是流散,或成了宮廷收藏,如今的唐家雖也頗有底蘊,卻遠不比前朝。

  唐嘉陽被唐陽明這一喝斥,頓時一陣子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啥著淚珠,那叫一個楚楚憐人:「爺爺,人家只是摸摸,又壞不了!」

  「哼,你這丫頭砸了多少家中的臻物,還要我一一給你數落出來,這要是讓你給弄壞了,爺爺可就只能將你賠給人家了!」

  唐陽明這話一出口,頓時連同南宮烈、王繼業、謝寶璋全都瞥過眼望向唐陽明,像他們這種地位的人,說話那可都是經過三思的,而唐陽明這話裡看似在責備自家的孫女,但是最後那句,卻不得不叫人浮想聯翩。

  為什麼,別的不說,只一件七彩珊瑚屏風就足以讓他們千願萬肯的將家中女兒嫁過去,在他們眼中,女兒值幾個錢,何況冷卓這一出手就是七件傳世之寶,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老狐狸啊,唐家可以說是嫁女兒發家致富的,前朝時,七朝貴妃,三皇后出自唐家,造就了唐家的鼎盛,到了今朝,唐家也有十數人入宮成了妃嬪,不過礙於唐家的出身,倒是沒有再出現唐家後宮,而駕崩的老皇帝卻有一個唐家的貴妃,並誕有六皇子司徒浩這一皇位繼承人。

  且不說唐陽明有了嫁女的心思,連王家也是頗為心思大動,不為其他,只為那王家那一件在家譜中也有記載的揚州歌獨本,這一件東西對於王家的可不僅僅只是一件傳世之作了,還關乎王家的先祖,要知道他們這一支王家不是本家,而如果能得到這件七世祖之物,卻足讓他們這一支王家為王家正統。

  謝家老頭看向冷卓的目光,也是有些變化,冷卓拿出的這些東西可都是前朝宮廷,甚至是大世家中之物,不過五百多年前的戰亂導致這些東西都失落民間,如果拿出一兩件,還可解釋為冷家偶然所得,但一出手就是七件,那就不是偶爾得來的,聯想這位可是攻破了襄陽城的消息,謝家老頭頓時有了明悟。

  襄陽十大家,可也都是了不得的老牌家族,顯然,這十大家的傳家之寶大部都落入了這小侯爺的囊中了,而顯然這七件並非是全部。

  唐、王、謝三家家主的目光異樣,雖只是一閃而逝,而也瞞不過上首的南宮烈,此刻的南宮烈心思可謂是複雜的要死,他不動心麼,動心,南宮家雖也算是千年的世家,但在前朝,卻不過一小官,直到本朝才利用開國功勳飛速的崛起,說起來,南宮家的十數件傳家寶都比不上眼前這七件。

  如果能拿下這七件東西,他這家主之位絕對更加鞏固,並且還會在族譜中濃墨大書一筆,流芳百世,供後世子孫瞻仰,可以說他這輩子也就這麼點追求了。

  雖說女兒也是寶貝,掌上明珠,但畢竟總要嫁出去的,之前他直言拒絕,未免沒有看低冷家的想法,冷家雖新近崛起,但畢竟根基尚淺,雖說有一個侯爵光環,但鄉下暴發戶,就是暴發戶,還不足以讓他另眼相看。

  當然了,如果擱著一天前,對方拿出這些東西,他就算不會直接答應,也絕對會留足了迴旋的空間,不過現下的情況卻是讓他左右搖擺,尤其是看到唐陽明那火熱的目光,讓他心中十分的不爽。

  揚州三大家的家主同時出現在南宮家,這本身就不同尋常,上一次,還是南宮烈繼承南宮家主之位時,這事要說起,卻是要將時間推回幾個時辰前。

  就在兩日前,一場足以震驚九州的大事件發生了,天龍帝國的皇位在空懸一年零二十日之後,終於誕生了第三十五位帝皇,雲親王司徒明奪宮成功,坐上了金殿御座,萬龍城御林軍,城衛軍,以及帝都四周留守禁軍在這一刻俯首稱臣,宣誓效忠新皇。

  而帝京也開始籌備新皇登基大典,三大國公,內閣大臣盡數參拜了新皇,這意味著天龍帝國終於翻開了新的篇章,當然,新皇登基,但軍政依舊由三國公,內閣把持,一切要等登基慶典之後,權利才會逐步移交。

  如果換了往常,這一輪的皇位角逐已宣告結束,只需要詔諭九州,宣佈新皇繼位就可以了,但問題是,現在處在一個很特別的時期。

  之前為了決定五親王誰有資格繼承皇位,可是令五親王各領一支兵馬出征在外,以往皇位更替,其他親王頂多只有私軍而已,但此刻情勢可大大的不同。

  三皇子司徒允,娘家可是左御侯家,把持著幽州最精銳的軍團的鳳凰軍團,自是以幽親王馬首是瞻,而以左御侯家在幽州的影響力,另外兩大軍團也並非沒些人脈,加上司徒允麾下的一個禁軍軍團,這手中能掌控的就有二十餘萬兵馬,間接能拉攏的還有一部分,少說也有幾萬之眾。

  大軍在手,又有幽州之基,完全可以不承認新皇,霸佔幽州,徐徐圖之。

  再說四皇子司徒正風,四皇子受封雍親王,不過娘家不怎麼給力,所以所以奪龍之戰,勝算頗低,之前憑借戰功論皇位,還有一分的機會,但此刻司徒明登基,卻等於是斷了他唯一的念想,不過司徒正風手中也有一支禁軍軍團,不過這一支軍團能有多少願隨他割據一方,卻是未嘗可知。

  五皇子司徒風,家世還不如四皇子,當初別人出雲州,出幽州,只有他被發配涼州大漠,手下也有一支禁軍軍團,還節制涼州本地的一支軍團,屬於天高皇帝遠,手中同樣有重兵,但是根基同樣不牢。

  再說六皇子司徒浩,卻是皇位的另一個有力競爭者,因為司徒浩的母親乃是唐家人,揚州,南宮、唐、王、謝四家可以說是揚州四大家,在揚州這一畝三分地,可是打個噴嚏,揚州地面都要顫三顫。

  司徒浩此前卻是受封青親王,麾下節制著青州蒼雲軍團以及一支禁軍軍團,主戰青州中部、南部戰場,另外揚州派去的兵馬也大多聽從司徒浩的吩咐,所以論起兵勢,司徒浩反而最強,而且盤踞青州中南,倚靠揚州,完全不用懼怕新皇之威。

  四大親王手中各持有重兵,分佈在中州幾大戰場之上,司徒明登基消息一出,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如果四大親王沒有多少還手之力也就罷了,但此刻手中有重兵,卻不想那般輕易的被剝奪了權貴,淪落為階下之囚,甚至還有被殺的可能。

  天龍帝國一朝五百年,皇族內部傾軋,為奪皇位骨肉殘殺比起往朝更重,前車之鑒,所以能反抗自然要反抗。

  帝京裡正旨未下,但是消息卻已經飛向四面八方,正夜中,帝京發來新皇登基的消息,沒過一個時辰,唐家就接到了青親王司徒浩的書信,這天才濛濛大亮,唐陽明就聯絡王、謝兩家,商量一番之後,看日頭升起,便齊齊來到了南宮家。

  而目的,自然是要為六皇子青親王爭勢,而法子麼,則是聯姻南宮世家,只要聯姻成功,以四大家在揚州之勢,司徒浩就有足夠的錢糧財勢來對抗新皇。

  之前司徒浩一直想聯姻衛國公,很大程度上就是想借助衛國公在帝國的影響力,此刻衛芷蘭嫁給了冷卓,司徒浩自然無法在拉衛國公上自家的船,而此刻,大局動盪,南宮家的態度就變得尤為重要,所以司徒浩迫切的想要聯姻南宮世家,獲取揚州這個大後方。

  而讓南宮烈猶豫的,自然就是這個,南宮玉狐是嫁給青親王,還是嫁給平安侯!

  嫁給青親王,如果司徒浩登上帝位,那自然皆大歡喜,南宮世家權勢更能增漲一些,但是危險也很大,如果司徒浩兵敗,南宮家千年基業可就毀於一旦了,但是這事南宮世家還真不能置身事外,四大家同氣連枝,三大家主一起上門,就已說明三家已有了選擇。

  所以南宮烈也是很頭疼,而嫁給冷卓,也不可行,如今司徒浩手握重兵,如果南下揚州,奪佔地盤,南宮家因此事得罪了司徒浩,南宮世家雖在揚州根基很深,甚至也能控制不少揚州兵馬,但是揚州兵馬什麼德行他還不曉得,哪裡擋得住司徒浩手中的兵。

  搞不好南宮世家在戰火中,就要元氣大傷,而且另外三家會不會跟南宮家分道揚鑣,別看現在四個人坐在一起,還在一起喝茶,但下一刻,兵戎相見也並非不可能。

  他雖也貪圖這幾樣傳世之寶,但是眼下這局勢,卻讓他有些身不由己,不好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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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從長計議,遲來的消息

  此刻的冷卓自然不明白南宮烈心中的糾結,雖說冷卓有一個國公老岳丈,但是衛國公心中帝國的份量遠比冷卓這個孫女婿要重的多,所以帝京的大變故,冷卓卻是沒有聞聽到半點風聲。

  冷卓在帝京也有留有人手,當初在北方時,冷卓也是花了大錢打造自家的情報系統,包小膽的工作也是頗有成效,不過這個情報網畢竟建立日短,從雲州帝京到楚州泣血谷之間的情報往來一向遲緩,這些大家族或許兩三日間能到達的消息,冷卓這邊說不準就得五六日,如果考慮此刻青州戰亂,還要在往後延後一些。

  唐嘉陽跑了出去,南宮玉狐自然也無法在在後面聽風,也撩開簾子步入正廳,直接用眼睛狠狠的剜了冷卓一眼,這才扭過頭對著南宮烈道:「父親,這婚姻之事,當初父親可是承諾過要女兒自己做主的!」

  南宮烈點了點頭,道:「那玉狐你自己的想法呢?」

  「女兒覺得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至於婚事麼?」南宮玉狐停頓了一下,鳳目瞥想冷卓道:「我還跟平安侯爺之間有筆賬還沒算清,這聘禮權且收下,至於最後能否結成連理,卻還要看這筆賬算的結果!」

  冷卓聞言,臉上苦笑連連,你說你要是答應就答應,還鬧出一筆賬要算,算賬也就算賬吧,幹嘛還收下聘禮。

  南宮烈聞言卻是心下大善,南宮玉狐這話總算讓他的糾結暫時有了一個台階,究竟最後是嫁給六皇子青親王司徒浩,還是選擇這位平安侯,他還需要在多看看,畢竟嫁給這兩人都是互有利弊,關乎南宮家的千年基業,卻是不能不慎重。

  先拖延下來也好,南宮烈面露難色,卻是隱晦的挑了下眉頭,道:「你這丫頭,既讓收下聘禮,又不答應對方的提親,這傳出去,成什麼樣子!」

  南宮玉狐哪裡不曉得自己父親什麼主意,這是在讓她找台階,就坡下驢,南宮玉狐轉身看向冷卓道:「平安侯爺覺得如何!」

  如何,他還能如何,生氣的女人最大,冷卓只能點頭,道:「那就這麼辦吧!不過既然要算賬,是不是給個時間!」

  「過兩日我會親自去天寶樓找你仔細算算!」

  三大家主在一旁卻是不好插話其中,三人此刻心下對南宮烈的無恥感到不恥的同時,也在盤算自己的小心思,王繼業更是在想要付出何種代價才能拿回自家七世祖的手書墨寶。

  一場求親之事就這麼草草結尾,鬧的冷卓滿懷期待而來,悻悻而歸。

  寶樹大街,天寶樓。

  「少爺,提親的事可有結果了?」費老望著回來之後坐下喫茶,卻不發一言的冷卓,小心翼翼的問道,顯然他也不怎麼看好冷卓這一次的求親行動。

  「聘禮收下了,親事還要從長再議!」

  「這是怎麼個話說的,聘禮收下,卻沒定下親事?」

  「算了,不說這個了,我來揚州城數日,蘇州公瑾那可有什麼消息傳回麼!」當初在南湖縣為縣令幕僚的周瑜,隨著上司的快速升遷,也是水漲船高,如今已在蘇州鏡月湖水營統領。

  「回少爺,周統領那邊已著人回信,說是近兩三日會從蘇州秘下,會見少爺!」

  「嗯,公瑾那邊雖說盤子不大,但是麾下卻也是人才濟濟,如能抽調三五水將之才出來,那再好不過!」

  「我想問題應該不大,周統領麾下有號稱八大金剛的八人,都是響噹噹的水上英雄,加上麾下也多加整頓,選拔一批學院中積極向上的戰士,訓練年逾,其間還多次剿匪練兵,在蘇州那邊頗有聲望,應能為少爺分憂!」

  「希望如此!」

  翌日清晨,天邊才泛起魚肚白,揚州城上空,卻有一飛禽快速的破開拂曉霞光,清鳴一聲,撲扇著翅膀最後落下了天寶樓。

  這信鷹等階雖不高,也無法進行太過遙遠的距離傳遞信息,但卻勝在速度奇快,而且信鷹畢竟屬於猛禽,所以傳信的過程中,要比信鴿牢靠的多,而這信鷹也是今年才開通的從蟹王島來往天寶樓,在從蟹王島到達泣血谷,因為信鷹稀少,培訓不易,所以除有要事一般不會使用。

 冷卓被喚起時已是天光大亮,正摟抱著龍無雙睡著大夢,顯然這個時候被叫起很不爽。

  「有什麼事麼?」冷卓打著哈氣,端起身邊的茶杯,問道。

  「蟹王島信鷹送來的急信!」費清說著遞過一張軟綢,這綢十分的輕薄,而上面卻密密麻麻的繡滿了小宇,卻是整整繡滿了一面。

  「哦!」冷卓將這絲綢打開,也是有些驚訝這絲綢上的內容之多,但是片刻之後,冷卓便一臉的凝重起來,這絲綢卻是從雲州帝都送來的,上面的內容卻是足以掀起一場巨大的海嘯。

  上月末,第三禁軍副軍團長白起統帥三千兵馬強奪金龍門,擊殺守將天靈強者海九升,控制金龍門,是夜,帝京兵馬調動,翌日清晨,上萬城衛軍反攻金龍門,大戰一上午,雙方互有死傷。

  正午時分,又有兩千援兵抵達,金龍門固守,殺神白起擊敗派來奪門的西城兩個天靈初階強者,自身受輕傷。

  翌日,如此,三日,雙方依舊爭奪金龍門城防,但強度有所降低。

  第四日頭上,第三禁軍大隊兵馬趕到,九皇子雲親王司徒明出現在金龍城城頭,奪龍之戰再次爆發,以白起為首的第三禁軍一萬二千兵馬突破城衛軍節節阻截,耗費兩日,終於殺到內城四門之白虎門。

 雙方在白虎門隨即再次爆發一場曠世大戰,數十天靈聯手做出結界,封鎖白虎門四周,雙方在白虎門大戰三晝夜,屍橫滿地,血流成河,殺聲三日不休。

  八月一日,第三禁軍又一師團趕到,白虎門再次激戰兩日夜,終破,內城防禦淪陷,四日,八千殺神部眾攻皇宮禁城,大戰御林軍。

  大戰一日夜,殺神白起終護司徒明殺入皇宮,坐上金殿龍座,奪龍成功,帝京鐘聲敲響一十二下,無數天靈強者紛紛出手,制止了城中猶在的大戰。

  雲親王按例加冕帝國第三十五任帝皇,籌辦登基大典,在當日,帝京守護皇宮的御林軍、城衛軍,在內的三大禁軍軍團盡數俯首宣誓效忠新皇。

  帝京之中,雖已平復,但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但朝堂暫時還是由三國公、內閣保持,還算平穩,但從我方打探的情報得知,帝京上下正醞釀一場狂風暴雨,而首當其衝,為在外領軍的四大親王。

  包小膽是在皇城破就書寫這封秘信,時間卻是數日之前,這封信輾轉幾次,這才到達泣血谷,隨後,轉到冷卓手上,卻己是過了五天多。

  冷卓將絲綢撰在手中,靠在椅子中,卻是閉上雙眼,腦海中快速的想著,這一封絲綢上的信息背後意味的是些什麼。

  作為皇帝第九子,年紀最輕的雲親王,除了有東方世家以及東方皇后的支持外,自身根基並不厚,帳下可用的人才少的可憐,否則也不會將白起這個跟隨不足一年多的武將倚為臂膀。

  而白起在此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幾乎就是爭龍首功,司徒明這個皇帝應該不會吝嗇封賞,可以說白起將成為冷卓手中最大的殺手鐧。

  雲親王登基,幽親王、涼親王、雍親王、青親王四親王肯定不會善擺甘休,天龍帝國的親王之爭向來慘烈,往常這些親王不過只有一些牙帳之謀、將,麾下只有不足兩萬的私軍而已,就算鬧騰起來,在強勢的帝國大軍面前,也不足為慮。

  但如今卻是局勢詭變,中州,數路大路碾壓中州李唐叛軍,大戰方興未艾,打的正歡,如果繼續下去,李唐叛軍早晚支撐不住,搞不好就要失了根基,另尋出路,成為流軍。

  但這雲親王一登基,剿滅李唐的事可就不是第一等的大事了,幾大親王如此賣力征繳李唐叛軍,為的是皇位,如今皇位已被人佔,他們還有後顧之憂,那麼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很可能是抓兵權,跟李唐停戰,佔領地盤,擁兵自重。

  這幾乎是肯定的,這些親王哪一個是甘於人下的主,何況天龍一朝的親王如登不上帝位,下場都很悲慘,由不得他們不爭。

  冷卓幾乎可以預見,帝國分崩離析的場面,涼州的涼親王,幽州的幽親王,還有在中州西北的雍親王,青州的青親王,一旦這四大親王擁兵自重,加上中州李唐叛軍,幾乎帝國就分成了幾大塊。

  而且可以預見的是,如今四大親王已開始行動,拉攏麾下將領,而且很快就快有結論,到時候,帝國軍內部肯定會分裂成兩部分,一部分效忠新皇,一部分跟隨四大親王,少不得一場四王之亂再次上演。

  百年前的動亂再一次的重複,但是帝國這一次能再次好運的熬過去,並且再次中興?

  情況不妙啊!冷卓也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總之九州天下會很亂,而身處楚州的冷家將要何去何從?冷卓一時間有些糾纏。

  「費老,馬上飛鷹傳信回去,讓諸葛軍師立刻來揚州!」冷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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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擁兵而自重

  俗話說,江山之亂,定禍起蕭牆之中,彷彿為了印證這一句話似的,帝國五五七年的夏日,既火熱也熱鬧,而隨著新皇登基,卻是一石激起了千層浪,震的九州一陣顫。

  青州菏澤府,毗鄰中州之地,正是青州軍跟李唐一部叛軍絞殺的戰場,從北部蒼山到菏澤湖,從陸地到河湖之上,大大小小十數戰場。

  青州三軍團,北泰山,中淮水,南蒼雲,論起戰力來,卻是蒼雲軍團的戰力略高,尤其是蒼雲軍團中,由大量蒼山勁卒構成的蒼山師團,可以說勇冠三軍,當初冷卓路過蒼山縣,可是借由本地貴族徐家少爺徐渭招募了三千之眾,後來又先後招募了兩次,但卻只招募不到兩千,而餘下不多的兵源卻都被蒼雲軍團徵募了去。

  在青州菏澤戰場,掛印主帥的就是青親王司徒浩,本身這個主帥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而下面的兩個軍團長副帥才是主要的戰場指揮,不過司徒浩統帥第四禁軍軍團也有相當的時日,從去年三路大軍伐北胡開始,這第四禁軍軍團就在名義上聽從司徒浩的號令。

  一年的時間,憑借司徒浩的手段,雖不敢說第四禁軍軍團上上下下全數都聽從司徒浩的,但是幾個主要的師團長卻是被他拉攏了大半,只是第四禁軍軍團長態度曖昧不明,對司徒浩的行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是讓司徒浩幾次利用戰損,大量啟用自己人,並提拔底層將領。

  而這一股力量幾乎是司徒浩手中最可倚重的力量。

  在菏澤府東部大城德州城,帥帳所在,司徒浩自從得到帝京飛鷹傳書,當場就砸了屋子,但隨後,司徒浩就從憤怒中清醒了過來,緊急的召集了麾下的心腹幕僚。

  親王可開府建衙,司徒浩開府不過兩年,但司徒浩的母親乃是鄭貴妃,其娘家乃是揚州城中的唐家,如今的唐家雖遠不比前朝唐家,但是在揚州發展數百年,作為揚州三大家之一,唐家的財勢也不算弱,更何況,王謝兩家也是很看好司徒浩有這份保障,司徒浩自然是水漲船高。

  揚州自古出名士,或許九州之中,揚州的兵馬戰力排在倒數第一,但是論起文風,卻是連帝京所在之雲州也不能比,所以司徒浩帳下可是有一批可用的謀臣幕賓。

  而這些謀臣幕賓之中,又以唐、王、謝三家的旁支子弟為主,可以說五大親王中,司徒浩帳下的文官最多,而最為司徒浩倚重的卻是雙謝一唐一王。

  謝安邦、謝定國、唐一鳴、王承訓,雙謝年紀三旬出頭卻是少年成名,在官場沉浮數年,後辭官隱居揚州潛心學識,開辦一不大的學院,百里書院,人如其名,文可安邦,武可定國,兩人心有溝壑,同時也是地靈級高手,可以說是揚州鼎鼎大名的文士代表。

  唐一鳴年紀較老,非雙謝少年成名不同,唐一鳴三十歲前一事無成,酷愛賭場,一日不賭不歡,最後老婆被他賭輸,當他的面自盡,唐一鳴從那之後,十年閉門不出,十年後,卻應了那句話,十年不鳴,一鳴則已,一出門,就搞出讓揚州震動的官場地震,喜歡劍走偏鋒,賭性十足,眼光狠辣。

  最後的一王,卻是來自王家,年紀最輕,二十五六,跟司徒浩相當,卻是揚州學院五年前的文魁首,雖年少,卻最多謀,人稱青狐。

  四人先後入座,司徒浩直接將信札交給了四人傳閱,待四人快速的掃了一眼,司徒浩直接起身,抱拳,道:「九弟隱藏的好深,居然敢發動奪龍之戰,沒想卻還讓他成功了,如今九弟登上皇位已不可改,我該如何去做,還望幾位大才教我!」

  雙謝唐王四人卻是端著茶杯,默然不語,良久,唐一鳴率先放下手中的茶盞,聲音陰沉的道:「無非兩條路可選,一是束手待斃,一是擁兵自重,想要走哪一條路,卻要親王自選了,我等卻是做不得主!」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他也知道就這兩條路可走,他是想問具體該如何走,不過看樣子這四人的樣子,似是在等著他的選擇。

  司徒浩沉吟了一下,束手待斃麼?他的野心素來不小,讓他坐以待斃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擁兵自重,他卻沒有把握,別看他如今乃是四十多萬兵馬的主帥,但實際上他能使喚的動的兵馬除了他麾下的私兵外,就只有不到一半的禁軍,算起來,頂多五六萬兵馬而已,如果其他的兵馬宣佈效忠新皇,他的前途可不怎麼光明。

  何況他甚至不知道在座的四人,是心向朝廷,還是更忠於他 ,不過此刻卻等不得他猶豫了,司徒浩沉吟了一下,便咬牙的道:「我自小就被教導如何當一個皇帝,二十餘年,時時刻刻不在努力,如今讓我就這般放棄,還不如讓我死掉,我當效仿神武大帝,成就一番江山帝業,還望四位大才能夠助我!」

  司徒浩說著俯首一躬,而座上四人卻是受了這一禮:「親王如此,我等自當以死效命,反正也是一身白衣!或許多年之後,還能當上個六部高官,內閣閣臣!」

  「還望四位大才教我!」司徒浩大喜,這四人之能他可是知道的,有這四人輔佐,他這大業就能多出幾分勝算。

  「想要擁兵自重,那自然要有幾個前提,一為兵,二為大義,三為地盤,四為人脈民望,得這四者,便可擁兵而重,割據一方,如想要帝業,卻要親王善政練兵,先鞏固地盤,而後徐圖之!」謝安邦道。

  「可否細言!」

  「兵,擁兵自重最先提,就是兵,且司親王可拉攏多少兵馬效忠,願意對抗朝廷!」

  司徒浩沉吟了一下,道:「私軍兩萬,乃我私兵,自是效忠於我,禁軍之中,亦有整兩三師團可籠絡,餘者卻是難辨,倒是蒼雲軍團,我倒是能拉攏一二,至於淮水軍團卻是無戲,雖是歸我節制,卻自成一戰場,不聽我調遣,至於揚州兵馬,應有三四成吧!」

  「區區十萬兵馬不到,如何能夠自重,依照我看,如果沒有三十萬兵馬,親王殿下還是趁早放棄一切兵權,或許能討得一個富貴長安!」唐一鳴卻是毫不客氣的道。

  司徒浩呼著卻也不生氣,而是跟聽話的學生一樣,問道:「還請唐先生教我!」

  「說來也簡單,效忠者留,不服者殺!」

  「這?」司徒浩目光卻看向其他三人,雖說他也有這想法,但是他卻頗有顧慮,搞不好,就先內亂了,何況如今兵馬都處於交戰狀態,一旦被李唐叛軍抓到時機,這還不一定變成什麼樣子。

  「殺是最後手段,不過還要以拉攏為主,親王殿下可以商議軍機為要,將各軍主將、師團長都調來,而後在派人暗中去各軍中,拉攏副將,最好是能震住局面的,許以重諾,另外,故作疑兵,讓李唐叛軍不敢輕舉妄動,只要親王殿下把住兵馬,那麼就可進行下一步!」

  「為奪大義,可寫一篇檄文,這個容易,強佔地盤,有兵就可,而民望人脈,卻需要秋毫無犯,並且取得各地豪門大戶的支持,而親王殿下當下,最緊要的就是聯絡揚州唐家,親王所為,如有揚州為後盾,帝業之成又可多出兩成勝算!」

  四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為司徒浩之後的道路走下了一個大框架,首要前提就是奪兵權,其次就是佔據大義名分,再就是霸佔足夠大的地盤,可以養兵,青州中南,乃是水土豐饒之地,又有鹽利,毗鄰楚揚人口繁華之地,不缺錢糧,唯一一點不好就的兵差了些。

  而為了贏得揚州的支持,幾人還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讓還沒有親王正妻的司徒浩迎娶南宮世家的嫡女南宮玉狐,如能得到南宮家的支持,加之王、謝、唐三家,大半揚州財勢可用,就算不能短時間奪取天下,也能割據一方,擁兵自重。

  有了決議之後,司徒浩立刻以自己這青州剿逆使,三軍主帥的名義召集,禁軍、蒼雲軍團以及揚州水軍的主要將官,而於此同時,雙謝也乘著一輛馬車離了城,而唐一鳴則南下揚州,只留有王承訓操辦這鴻門宴。

  而就在青親王做著擁兵自重的謀算之際,在其他的幾個地方,餘下的三大親王,也召集著麾下幕僚謀臣,商議著如何辦,而結論無疑都是擁兵自重,四大親王在廟算,而帝京之中,也是一日十差,一隊隊的持有天下兵馬元帥大印跟內閣傳遞八方府郡的公文分發天下九州。

  一場,兵權之爭,地方之爭,大義之爭,就此在九州上演。

  而受新皇登基的影響,原本激戰正酣的剿叛,也開始停了下來,被打壓的快要無以為繼的李唐終於迎來了難得的喘息之機。

  而在揚州外海,東夷五萬大軍已奪取了外海屏障,蓬萊列島,並以此為基,謀劃青揚糧倉。

  大亂,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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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 時不我待

  蘇州府,揚州東北之府,素有織天下之美譽,蘇州產出的絲綢,不僅僅進貢皇室,更是從海路,從天河行運天下,一匹尋常蘇州絲綢,都能賣到三五金,而作為蘇州絲綢的頂端蘇錦,沒有熟路的關係,更是百金難買一緞。

  蘇州城東八十里,有山名坐虎山,坐虎山下則是蘇州府境內最美的鏡月湖,這座湖泊就好似一面鏡子,平靜無波,坐在船上看湖中,定睛下望,就能看到鏡月湖底的沙石,湖水清澈無比,更出產鏡蝦這種個頭大若手掌,在湖中卻仿若透明的大蝦。

  坐虎山山東南一片丘山凸出鏡月湖的半月形半島之上,而有一座水上大營,水營外的湖面上,數十艘戰船在鼓聲中,變幻著陣型,而還有一些木筏之上,士兵則站在木筏小舟之上,在左右晃蕩中,練習廝殺。

  陣陣的湖風吹過,帶著一絲涼爽的快意掃過每一個士兵,吹入水營,捲動那營中一處竹林,發出沙沙的竹葉聲。

  遠處的對戰廝殺聲依稀入耳,卻讓這一小片竹林更顯清幽,而竹林之中的一座竹樓之中,一玉面俊朗的年輕人放下手中的書,端起桌邊的茶水,抿了一口,道:「我不在營中這幾日,營中事務暫時由喬寧負責,如果知府大人那邊傳喚,就說我去帶人去剿匪了,要幾日才能回來,如事務緊急,你們就派人去揚州天寶樓傳一個口信!」

  「大人,身邊是否帶上一些兄弟,雖說如今太平,但是想要刺殺大人的人可不少,不如讓常霸跟伍老三跟著,再帶上一小隊的親兵護衛?」

  「護衛就免了,常霸跟伍龍兩人跟著我吧,蘇州府距離揚州府路程也不算很遠,應該不會有太多的麻煩!」

  周瑜選定了時間,帶著麾下兩大金剛,抽調一艘快船,沿著鏡月湖朝西,在揚州這地面,走水道比起走陸路要快捷的多,只要中途換程幾次,便可到達揚州。

  蘇州府治所就放在了十里錦繡蘇州城之中,蘇州城主要分成古鎮以及外城兩部分,古鎮自然是內城範圍,追溯歷史的話,甚至還在大唐王朝之前,在多次戰火中保留下來的,而外城則是近幾百年中修築起來的。

  蘇州府治所則在外城丁字口胡同,僅跟蘇州最寬的錦繡大街隔著兩條街,也算是頗為繁華的地段。

  蘇州知府,乃是一年前走馬上任的,在天龍帝國,知府這個位置卻是有些不尷不尬,雖說比知縣高出一級,但卻比不上郡守,掌管的地方大約就是一城以及周邊一兩直轄縣,而偏偏的在天龍一朝,但凡重要的城池,都另設城主,城主本身不算官銜,但是卻把握一城之軍政大權,等於是平白的從知府的職權中挖走了最豐美的一塊蛋糕。

  甚至很多時候,知府跟城主之間為爭奪一些權利通常會有些摩擦,而結果通常是勢大的一方得以留下,勢弱的那一方就會被擠走,無疑,武常就是上一任知府跟城主較量一番之後的利益獲得者。

  從小小的南湖縣不出大半年就當上了蘇州知府,除了他背景雄厚之外,運作得當也是關鍵,畢竟這可是錦繡蘇州城,大大的肥缺,走馬上任之後,他就聽從幕僚的建議,專司手中能握住的權利,而不貿然插手蘇州城,先積累聲望,再做計較。

  武常對周瑜的能力可是心服口服,信服無比,自然聽從,一切都聽周瑜的謀劃,逐漸抓穩了蘇州城四周的蘇縣的政務大權,隨後又將周瑜調派到了爛的骨子裡去的蘇州水營,因為水營糜爛,不受重視,很快就便被周瑜掌握在手,而之後利用這一步棋,頻頻出手,先後剿滅多家積年老匪,贏得蘇州城中一片讚譽,有了聲望,又不在蘇州城內指手畫腳,漸漸的武常贏得了不少蘇州本地大戶的支持,日子也好過了許多。

  而武常也越發的相信周瑜,但凡有什麼事第一件事不是自己去想,而是先找周瑜。

  砰,武常將一封書信狠狠的拍在桌案上,面色頓時陰沉無比的看著那信使,道:「本官問你話,這信上所言可屬實?」

  「回大人,小的就一送信的,哪裡知道許多,不過這書信卻是我家大人親筆所書,小人離開城池時,海州縣城裡確實多出許多的東夷人!」

  「就算是有東夷人,也不能說明就是東夷要對我帝國發動戰爭啊,區區蠻夷之國,焉有那個膽量!」武常拿著這書信,就好似一個燙手山芋一般,不知是談信還是不信。

  「大人所言小人不知,不過最近幾日,從海州碼頭靠岸的船隻雖都是商船,但上面卻沒有本地商人,幾乎都是東夷人,而以往,東夷商人雖不罕見,但數量卻十分稀少!」

  「哎,就算你這般說,本知府又能做些什麼,蘇州府巡撫,蘇郡郡守都不信,我就算信了,又能做些什麼!」

  「這個」我家縣令只是要我將消息送來,不管哪個衙門都上報一番,至於其他的,小人卻不知道了!」

  武常苦笑一聲,這信使八成也是一個愣頭青,否則又怎麼會跑來他這知府衙門,看似知府衙門比知縣衙門高一級,但本身卻不是統屬關係,所以他什麼事都做不了:「來人,帶他下去休息,好生招待著!」

  武常揮手讓人帶走,又看了看手中的信札,雖也感覺有幾分不對勁,但是東夷人真的會攻擊帝國麼?武常搖晃了一下腦袋:「算了,何必頭疼這問題,來人,將信箋派人送給周統領那邊一份!」

  「那要不要讓統領大人來衙門一趟?」那師爺顯然也明白周瑜在知府心中的地位,道。

  「算了,讓他知道就成,我這知府衙門小,管不了那麼多!去吧!」

  「是,大人!」

  一封信札被人快馬送到了坐虎山下的蘇州水營,不過這封信札卻是沒引起暫代軍務的喬寧的重視,只是隨手丟在一旁。

  …………

  海州縣城郊外一莊園,這莊園乃是雄家的一處產業,不過此刻這莊園卻成了櫻花家的大本營,寬大的大宅院內,露天跪坐了一眾武士、忍者頭目,而最上首的位置則是櫻明志。

  「稟報家主,帝國人如今還沒有發現我等意圖,如今我櫻花家五萬大軍已有三萬陸續登陸靠岸,並以商旅的身份向著蘇州府所轄的諸多郡縣前往,目前我軍在海州縣城四周駐有兵馬五千之眾,隨時都可拿下海州縣城!」

  「另外,櫻泉千鳥所部已運動到望海郡西北臨河郡,櫻井正一所部已運動到蘇郡附近,而櫻衛部二所部已運動到常州郡內,只等家主一聲令下,我大軍定可一舉吞下半個蘇州府,而後兵貴神速,奪佔蘇州、太倉、杭州,只要能拿下這三地,還可進掠揚州,襲擾南部寧波府,到時,揚州幾府無數的金銀,精美的絲綢、瓷器都會成為我等囊中之物,成為家主統一大島的基礎!」

  「好!」櫻明志今日特意穿上了扶桑戰甲,全身上下金光閃閃,腰間更是挎著櫻花家的寶刀,纓絡,聞聽下方將領的稟報,頓有一種縱馬天下,任我馳騁的快意,帝國這個讓扶桑色變五百年的龐然大物,終有一日將會被他踩在腳下。

  「諸臣,我等建功立業之時已經到了,我櫻明志在這承諾,在帝國境內,個人繳獲都可自留一成,每一家可自留兩成,餘下的在上繳主家!我櫻明志如能坐上天皇之位,爾等盡皆為大名!」

  櫻明志一番話,頓時將下方諸人的血液都給說的沸騰起來,或許這一次回去之後,他們人人都要成為富翁了,再順便搶些嬌嫩的少女回去,那豈不是快活死。

  「來人,傳令,先攻海州縣城,再傳櫻泉、櫻井、櫻衛三人也行動吧,櫻木你率水軍做好接應準備,所有所得一定要盡數給我運回去!」

  「遵命!」

  帝國五五七年八月十五,扮成商人登陸揚州的櫻花家數萬大軍在這一日舉起了屠刀,發動了讓九州震動的侵入,沿海五百年的太平從這一日不在復返,絕跡數百年的倭寇再次如馬蜂一樣襲擾起帝國沿海。

  …………

  揚州城內,蠶娘所居的庭院不遠,一處新買下的宅子,冷卓終於看到了一年半多未曾相見的周瑜。

  「少主!」

  「公謹,快快請起,這一年多未見,公謹依舊是風流倜儻啊,聽說你的門檻都快被蘇州大戶有小姐的人家都快踏平了!」

  周瑜面色一紅,道:「少主說笑了,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

  「呵呵,好了,不說笑了,這次想見一見主要是你我年逾不見,怪是想念,再有就是想親耳聽聽你這一年多的發展,另外就是打算從你這借點人手!」

  周瑜呵呵一笑,道:「少主在楚州的事我也多有耳聞,奇襲襄陽這一招確實漂亮,不過少主這一次鋒芒畢露,可是讓很多人不安呢!」

  「呵呵,這也沒辦法,錯過這個村,可就沒有那個店了,這一次拿下了不少位置,但是拿到了,才知道自己手上可用的人太少了,就說這鄱陽海水軍,除了幾個主將之外,我卻是找不出幾個幹才,這水軍還不知何時能建的起來!」

  「論起人手來,我這邊倒能抽調出一批來,這一年多,暗地裡我也多籌備了一支力量,本打算日後做大,再招攬進水營擴充之用的,如少主急需,就先將這些人調過去!另外我在麾下幾將裡選出三人,幫助少主組建水營,總之先將架構搭起來!」

  「嗯,這樣再好不過了,不過這你這邊,卻是很難有大的作為,除非去青州戰場,否則這功勳很難積累,不好升遷啊!」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不過我估摸著這場內亂年內怕是終止不了,所以今年就算了,畢竟我那水營成型不久,還有許多要操練的,明年估計就算我不去自請出兵,也會被調上戰場!」

  「時不我待啊!」冷卓說著將那封帝京傳來的絲綢給了周瑜,而周瑜才掃了一眼,便震驚的看了眼冷卓,便快速的繼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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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七章 秉燭夜談,刺客集會

  周瑜在揚州兩年多的時間,生是掌控金楓府境內的綠林豪傑,暗中指示義軍發展,又有官方背景,所以手伸的很快,尤其是利用金河轉運而來的便宜商品,快速的建立起了一張情報網絡。

  而隨著他的老上司武常遷任蘇州府,這一隱藏的勢力更是從揚州南部快速的在北部開花結果,每一次剿匪勝利的背後,周瑜都在編織著那張無所不在的網,雖說這張網初建,但有些時候,比起那些世家大族所建立的網絡還要迅捷,全面。

  不過周瑜這張網絡也有很大的缺點,那就是只能覆蓋揚州的幾個大府,甚至連揚州都無法全面覆蓋,更何況遠隔著青州的帝京的消息,而看到冷卓遞給他的這書信,周瑜也明白冷卓為什麼會說時不我待了。

  新皇繼位的影響就好似一個巨大的石頭砸落一方水潭,蕩起的波紋會隨著石頭的落處而快速的擴散,而受到影響最激烈的,無異於身處前線的四大親王,而這四大親王會臣服登基的新皇麼?

  答案是否定的,且不說新皇有沒有足夠的威望、能力,只是枉然發動奪龍之戰,破壞之前五親王以戰功爭皇位的朝議內容,就足以被人詬病,當然,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如果新皇能以雷霆萬鈞之勢幹掉餘下四親王,那這個問題自然不算是問題,但問題是四大親王手中都擁有二三十萬的兵馬,擁兵自重這一條路幾乎不用去選擇。

  「少主這可能會是一場九州動亂的開始,如果說之前帝國上的叛亂都不過是疥癬之疾,那麼經過這一次的危機,九州很可能會分崩離析!就連還算穩定的揚州、楚州、蜀州、雍州都會被捲入其中!」

  冷卓哦了一聲,道:「我雖然也想過會亂,但是帝國畢竟有五百年正統,怎麼也不會瓦解的那麼快吧!」

  周瑜卻是搖晃了一下頭,目光裡透出一道深邃的光芒,道:「公謹在揚州這些時日,讀了很多的書籍,其中在前唐史中,本朝開國聖人曾這般點評,唐之亂,起於宮廷,亂因地方權重,但卻毀於世家權貴,而簡單點來說,八百年的江山太長了,所以毀滅了!」

  「你的意思是盛極而衰,朝代更替乃是自然法則?」

  「差不多吧,天龍帝國看似太平繁盛的背後,卻是膨脹了數百年的權貴世家、地方門閥,雖然本朝開國皇帝吸取了前朝的經驗教訓集權中央,虛地方,貴族分封也使以貴守邊之策,看似消除了貴族不斷的在帝國身上割肉,而漸成毒瘤,但實際上,貴族雖被極大的限制,但是卻又催生了另一個團體,地方門閥。」

  「這些門閥本身可能是商人,可能是頗有人望的文人之家,可能在開朝之初,這一新興的勢力促進了帝國的發展,但是隨著這些商人在家鄉置地買房,漸成地方公認的首戶,並不斷的開枝散葉,不出三四代,這個家族的方方面面會就好像蜘蛛網一樣籠罩周邊的每一個人,讓他們不知覺的為其服務,當發展到,一個鎮子,幾千人都在圍繞一個家族而運作的時候,門閥形成了。」

  「門閥本身不具備貴族的特權,也不具備貴族可擁有私軍的法定權利,但是門閥卻可以利用招募護衛,招募護院家丁,以及其他多種手段來培養屬於自家的力量,門閥擁有雄厚的財力,所以武裝起來的家丁護院、護衛其實力甚至比很多小貴族的私兵都要強!」

  「而當朝的四大世家,四大豪門,無疑是最大門閥,有的光是一個旁支就能掌控一縣,一郡大半的土地、經濟,連地方官員,也大多出自這些門閥之家,相互之間狼狽為奸,可以說地方官員表面上是為帝國效命,但實際上卻是為自家效命,所以一旦帝國大亂,依舊會出現前朝末期地方割據,諸侯混戰的局面!」

  「甚至,更加嚴重!」周瑜的聲音加重了幾分的道。

  本朝貴族被打壓,所以才出現了清貴一詞,貴族很窮,甚至連私兵都養不起,當初冷家也不就是如此,堂堂伯爵之家,過的還不如一地方大戶,為了養兵,一年那點收入全都砸進去,都不夠買幾身新鎧甲的。

  貴族這個特權階層都在邊疆守邊,過著苦日子,還有幾個人會念帝國的好,至少沒有獲得利益的中小貴族絕對不會為帝國死忠效命,而那些大貴族無不跟地方門閥勾連一氣,或者本身就發展成一門閥。

  前朝後期軍閥割據,諸侯亂戰,領頭的都是一些擁兵自重的將領、地方節度使,可以說雖亂,但一方節度使,幾乎控制如今的幾個府,地方都很大,所以混戰雖讓百姓苦不堪言,但好歹還有一些地方比較太平。

  但如果換成本朝,一村、一鎮就有一小門閥,一縣、一郡則有三五門閥家族,如果真的亂了起來這些門閥為了自己的利益,就會自動「割據」一方,或許為自保,而有野心者,則會趁勢而起,相互吞併,要知道門閥之間可也都是利益爭奪者,而一旦門閥之亂蔓延開來,冷卓都不敢去想。

  那可是九州無處不亂,無處不動盪,只是想想,冷卓就頭頂冒汗,他知道帝國此刻已如脫韁的野馬,正朝著失控的方向奔去。

  「我們該怎麼做?」冷卓坐在椅子上,腦子有些不夠用的問道。

  「亂世之中,無論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獲取更多的利益,都可歸納成八個字,存糧據地,擁兵自重!」周瑜一字一耳的道。

  「存糧據地,擁兵自重!」冷卓低頭念了一遍,這不就是讓自己也當個諸侯軍閥,話說這也不是不行,但是好歹自己還有一個國公老岳丈,自己也造反了,冷卓搖晃了一下腦袋,雖說天高皇帝遠,但是真舉旗造反,卻遠遠沒有到那個地步。

  「少主,存糧據地,擁兵自重也不一定就是要造反,而且天龍帝國畢竟乃是五百年正統,也不是說倒就倒的,而且有一個大義名分也是很必要的,至少在勢力未成之際……」

  周瑜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冷卓卻是豁然站起身:「有人偷聽!」冷卓說著,人已原地消失,再次出現卻已在房頂上空。

  皎潔的月色之下,房頂之上,幾個黑衣蒙面人蜷縮在陰影處,可能是周瑜所言讓冷卓心思有些混亂,所以也沒注意到這群蒙面人何時來到的,直到剛剛,上方發出一聲聲響,冷卓這才發現,該死的,膽子可不小。

  冷卓輕輕的冷哼了一聲,頓時被下方的黑衣蒙面人聽到,幾雙目光朝著上方望來,顯然他們也很是納悶,冷卓是怎麼出現他們上方的,不過他們卻沒有問的機會。

  冷卓一揮手,十數道冰稜出現在虛空之中,朝著這幾個黑衣人就射了下去,距離太近了,而且這幾個黑衣人也根本就跑不了,因為他們的身體已被精神力纏繞,行動變得十分遲緩。

  噗噗噗,冰稜穿刺的聲音頓時刺入幾人的體內,房頂上的瓦片也承受不住這衝擊,轟然塌陷了下去,幾個人掉落廳堂之內。

  不過顯然這幾個黑衣刺客並非那般容易被~幹掉的,居然在掉落的瞬間,召喚出通靈獸甲,才一落地,便分成兩撥,兩人撲向周瑜,三人飛躍而起,又躍上了房頂。

  呵,居然還有膽子來,冷卓冷笑一聲,卻是連劍都懶得拿出來,嗖的一聲,一個瞬移而動,手刀蘊含著磅礡的靈力直擊向一個刺客的後脖頸處,對方顯然也是一個地靈士,不過等階想來不是很高,冷卓一手刀下去,對方的護體通靈獸甲頓時被擊打的潰散,而露出外面的眼睛也是猛然睜大,而後閉合,昏闕了過去。

  再次一動,同樣是手刀擊出,又一人倒下,而第三個黑衣人顯然也是有些驚懼,想要逃走,但身子還沒轉過,也被冷卓一手刀打倒在地。

  身形再次一晃動,冷卓重回了廳堂之中,對著合擊周瑜的兩個刺客中的一人,直接伸出了手,手化作鷹爪,那地靈刺客的身體就好像被無數的蛛網罩在身上,然後被人朝著後方拉去。

  他想要反抗,但是顯然他的實力差的太多,就這麼一點點的被拖向了那個年輕少年的身前,臉上的驚愕之色溢於言表。

  而在對面,少了一個刺客,周瑜手中的扇骨也狠狠的拍在剩下刺客的肩胛,周瑜可是最早完成通靈的武將,實力雖還沒到達天靈,但是對靈力的掌控卻是最精的,上次煉製的聚元丹之所以沒給周瑜,並非周瑜不夠資格,而是周瑜的潛力很大,使用丹藥反而落了下乘,畢竟周瑜的通靈獸可是次神獸來著。

  不出幾個回合,那刺客也被周瑜擊倒在地,冷卓直接揮出手刀,將那被抓過來的地靈擊暈在地,嘴角卻是冷笑連連:「沒想到我這寒舍,今個來客還真不少呢,居然來組團一起,果然是熱鬧!」

  冷卓直接招出秋水,拔出那三尺劍鋒,一絲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邪氣頓時外露而出,冷卓也沒多廢話,直接揮劍朝著廳內一處黑暗角落揮劍斬下,一道蘊含著靈力,魂邪的劍芒頓時射入那黑暗之處。

  噗,秋水劍芒透射而過,而在那個黑暗的位置,一個蒙面人噗通一聲,露出身體倒在地上。

  「還想走,都給我死!」

  冷卓那恐怖的精神力快速的朝著四周探去,秋水劍連斬而出,數道劍芒直追那虛空中的潛影而去,這秋水劍芒不傷人身,專斬人魂,而劍芒飛射而過,頓時幾個人從虛無中露出本體,跌落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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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三波刺客

  冷卓大步的邁出房門,眼中透射出一道金色光芒,就好似黑暗中閃亮的小金陽,好似能看穿那層層黑幕。

  陣風,吹拂著衣角,冷卓提著秋水走到那幾個倒地的刺客之前,揮劍挑開面巾,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什麼意外的神情,彷彿在之前就已經猜測到這一夥刺客的來路。

  噹,一道金色的光盾在冷卓身邊點亮,而一道無聲無息,甚至連寒光都沒有的柳葉鏢彈射而出,插入地面,冷卓扭頭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卻只見幾點浮動的氣流成品字形射來。

  冷卓輕哼了一聲,身形一抖,人已消失不見,幾道寒光隨著風掃過冷卓剛才站立的地方,沒入不遠處的牆壁之上,輕易沒入其中。

  「秋水.流光。」秋水劍高舉指向皓月,月光中,秋水劍上的魂芒大盛,黑暗,月色,以及那詭異的魂邪氣息,透著死亡之光,飛射向院子四周。

  噗通,噗通,幾個隱藏在暗中的人影紛紛倒地,死的悄無聲息,而在一條街外的房頂以及巷子裡,還有數條身影飛快的逃離,來了,還想走。

  且不說剛剛跟周瑜的對話有沒有被這些人聽到,只是來這威脅他,就足以讓他痛下殺手了:「公瑾,你去對面的院落暫時等候,我去去就回!」

  冷卓說著,人已經竄出好遠的距離,揚州南城外,太湖岸邊的一片樹林,冷卓一路追隨而來,懸停在半空之中,朝下望去,林子不算大,也很稀疏,精神力絲化作一張大網,罩了下去,很快冷卓就心中有了數,踏步走入林中。

  風,拂動著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響,黑暗的角落,蟲鳴的聲音響個不停,似乎林子裡並沒有什麼人存在,一切都很安靜。

  林中一處月光透射下來的空地上,冷卓走到這裡,突然停下了腳步,笑著道:「出來吧,本侯一路跟著你們來了這,可是很知道想找本侯麻煩的是誰……」

  冷卓的話還未說完,那輕撫而過的風中,便帶著幾道好似柳葉一樣的飛鏢射來,悄無聲息,跟風融為一體,頗有點小李飛刀的味道,不過這神出鬼沒的柳葉飛鏢卻是逃不過冷卓的另一雙眼睛,精神力網。

  甚至上一次跟龍無雙結合的時候,青龍那一縷殘魂得到了一股新的力量,讓冷卓的精神力再次暴漲,不過精神力的修煉並無等級,因為精神力修煉並非主流,也少有此類的功法。

  冷卓的精神力修煉全靠青龍指點,加上第三層百將書庫裡獲得的幾個精神力運用法門,而如今冷卓使用的就是其中一個,精神力盾,將精神力以一種獨特的方式排列、伸展,經過修煉之後一旦有外物攻擊,這些精神力絲就會產生發射運動,在冷卓四周聚合,形成弧形的精神力盾。

  噹,噹,噹,金色的弧形盾牌再現,幾片柳葉飛鏢紛紛落地,說起來冷卓對這沒有反光,沒有聲音的飛鏢很在意,這飛鏢融入氣流之中,尋常的靈力很難覺察,而且沒有人是時刻著著通靈獸甲的,所以在那沒有防備的瞬間中招的幾率十分的大。

  也虧得之前有刺客被發現,所以冷卓將精神力籠罩向四周,這才躲過一劫,否則很可能陰溝裡翻船,而既然知道對方有這樣的飛鏢,冷卓自然加強了自己的防禦,臉上看著隨意,但心裡卻絲毫沒有半分的大意。

  落葉,紛飛而落,在微風中飄落而舞,悄無聲息的,一片葉被隔斷,下一刻,一道金光閃爍,飛鏢掉落,黑暗中,接二連三的金光閃現,地面上也插了不下幾十道飛鏢。

  冷卓好整以暇的整一勾手指,一道插在地面上的柳葉飛鏢空懸在冷卓的手掌上方,飛鏢輕薄如葉,在月光的照射下,居然沒有一絲光閃出,而飛鏢上,刻有葉脈,這些葉脈應該是這飛鏢無聲無息飛射的原因。

  好一件暗器,而這飛鏢也讓冷卓感覺到一陣眼熟,腦海中快速的回憶著,最後定格在青州鹽都濟南城時,曾有一個讓冷卓頗有點忘不掉的女人,那個晚上,這女子似乎也想刺殺他,但最後卻被冷卓給推倒了,甚至因此冷卓中了噬靈蟲,也就是體內的七彩聖皇蝶。

  唐蝶,唐家的暗門!

  「唐家的人!」冷卓玩美著這柳葉,一揮手,那柳葉頓時飛射而出,隱沒在黑暗之中,下一刻,那一團漆黑的樹上,一個人影從樹上跌落:「怎麼還要躲著麼?」

  冷卓冷冷的說著,一道靈力從手心中湧出,那四周地面上的柳葉紛紛被靈力捲起,懸在月光之下:「哼,還真是不撞南牆不死心!」冷卓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一揮手,十數柳葉飛鏢應聲飛出。

  噗通,噗通,隱藏在四周林中的幾個唐家暗刺,紛紛跌落,倒下。

  「還不出來!」冷卓再次一揮,又是十餘道飛鏢飛射而出,同樣又是三人被暗器襲殺。

  「十三個人,現在還有七個,三個三個的殺,兩次就殺光了,不如這樣吧,這回我兩兩一組好了,這樣能多給你一次機會!」冷卓說著又是兩道飛鏢射入林中。

  終於那隱藏在林中的暗刺首領忍不住了,從一顆樹後站了出來,而餘下的還有另外四人,成一個小圈形包圍了冷卓。

  「沒想到,你會這麼強,唐蝶沒說錯,你果然有天靈師的實力,不過從我們瞭解的情況,你不過才21歲,而且幾年前還是聖天學院裡出了名的廢物!」

  「這個麼,你可以理解為奇遇,當然你們唐門的噬魂蟲也幫了不少的忙,我還得感謝你們一番呢!」冷卓說著,看向蒙巾的大漢,道:「我現在只想問兩件事,告訴我,或許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們!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不過麼,我會帶著你的腦袋去唐家自己問!」

  「第一個,我想知道你們來刺殺我是為了什麼,如果說上次是因為本侯的夫人,那麼這一次呢?」

  「第二個,唐蝶她還沒死吧,如果她還沒死的話,就將她給我送過來吧,作為本侯的女~奴居然擅自逃跑,本侯可是很生氣呢!」

  唐祖作為唐家暗門的三大堂之一的堂主,什麼時候被人這般喝來斥去的,但對方如今實力擺在那裡,而且對方也拿住了他的軟肋,一旦對方帶著人上了唐家的門,這事對唐家的影響可不小。

  「我們可沒打算刺殺侯爺,只是監視侯爺的一舉一動而已,否則我們也無法從侯爺的劍下活著跑出城!」

  冷卓目光閃爍的看著對方,道:「好吧,就算你沒打算刺殺本侯,那這般興師動眾的監視我的行動,總的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這個,我確實不知,我只聽從家主的命令行事而已,至於原因,我們是從來不問原因的!」

  「姓唐的那個老頭麼?嘿!好吧,回答我第二個問題!」

  「唐蝶確實還活著,不過她的任務失敗,而且還數月未歸,如今被關押在暗門大牢中,承受家法,至於您想要唐蝶,我沒這個權利!」

  「那你們那個家主老頭總有這個權利吧!」

  唐祖猶豫了一下,道:「嗯!」

  「算了,回去告訴你們家老頭,就說我這兩天會去唐家坐坐,讓他給我把唐蝶從那個地牢裡放出來,然後洗乾淨了,還有如果讓我看到她斷胳膊瘸腿的,可別怪我不給你唐家面子!」

  冷卓說著身形一閃,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而幾個唐家的暗門刺客卻是面面相覷,這叫什麼事啊:「堂主,這事……」

  「我會如實跟家主匯報,帶上兄弟們的屍體回去!」唐祖說著,心裡也是在滴血啊,七個地靈級的暗衛,對於唐家來說雖不至於傷筋動骨,但對於他這暗刺堂來說,卻是元氣大傷。

  但誰能想得到,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傢伙居然能有天靈的實力,階位差距在那裡放著,他們能活著離開,已經是祖墳冒煙了!

  「少主!您沒事吧!」冷卓回了宅院,卻發現院子裡已聚集了不少人。

  「少主,是誰幹的,我這就去將他家滅了滿門!」李元霸提著大錘子一臉的怒容的咋呼道,口中酒氣不輕。

  「嗯,嗯,算我一個!」

  「沒事了,都該幹啥幹啥去,還有,不是跟你們說了,不能讓大德喝酒,又是誰灌得他!」冷卓看著身形有點搖晃的李元霸,大聲的叱問道,別看這李元霸一身的力氣無敵,但是這酒量跟冷卓一樣不濟,冷卓喝醉了頂多就是去睡覺,這李元霸喝醉了,能將你房子砸了,自從在襄陽,有過一次前車之鑑後,冷卓就下令不准李元霸喝酒。

  「這個,少主,我們也阻攔來著,不過我們也是一時沒防住,您也知道這大德的力氣有多大,就被他搶了酒壇子,灌了好幾大口!」

  「拉他回房去,用鐵鏈子給我拴住了,他要是發起酒瘋來,我找你們幾個算賬!」

  「少主,還是讓我留下吧,您看我們這一不在,您這邊就這麼多刺客上門!」

  「好吧,你留下,你們兩個給我看好大德,寸步不能離開!」冷卓說著,又看向走來的周瑜,道:「公謹,沒受什麼傷吧!」

  周瑜搖晃了一下頭,道:「無礙,不過這前後兩撥刺客好似不是一路,我剛查看過,在房上的幾人跟後來房中的八個刺客並非是一起的,後面那八個應該是扶桑忍士,很可能是雄家派來的!至於那之前五人,很可能是沖著我來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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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4 22:25:55
第五百九十九章 上門挑事

  「沖著你來的?」冷卓倒是有些意外!

  「莫非是蘇州那邊?」

  周瑜點了點頭,道:「蘇州境內有不少做綁人勒索買賣的,其中很多都是地方門閥所為,我幫著武知府治理蘇縣的時候,破了好幾起這樣的勒索案,最後那幾家地方門閥都被連根拔了,不過顯然沒清理乾淨,還有一些漏網在外,這幾個刺客很可能就是這些人僱傭來的。」

  冷卓嗯了一聲,沒有多言,看來周瑜說的沒錯,地方上門閥大家族很多都已經腐爛了,為了利益不折手段,連綁票這種山賊的買賣都做的嫻熟,看樣子得在周瑜身邊放一兩個人護衛了,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少主,你追的那波人是?」

  「唐家的暗衛!說是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的,想來他們也沒那個膽子在揚州城裡刺殺我,否則我讓唐家吃不了兜著走!」

  周瑜聞言,卻是哦了一聲:「唐家暗衛?」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麼?」

  周瑜卻是搖了搖頭,道:「聽說前兩日少主去南宮家提親了,而唐家家主也在場?」

  「是啊,不過這有什麼關係麼?」冷卓扭過頭,看向周瑜問道。

  周瑜卻是猶豫了一下,道:「少主可想過,青親王可能會為了爭奪揚州大世家的支持而想要聯姻南宮世家,揚州城內王、謝、唐三家家主一齊出現在南宮世家,總不會是為了喝茶聊天,而從消息獲取的速度來看,無疑在朝中眼線眾多的大家族更便利!如果在這段時間裡,青親王已有所動作,這一切就能解臉的清。」

  冷卓卻是沒想到過這一層,馬個巴子的,怎麼那個司徒浩每一次都要跟自己搶女人呢,而且還兩次都為了女人而對自己下黑手,他真以為他這平安侯是好欺負的,冷卓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心中卻是有了打算,既然對方出招了,自己也不好退縮,南宮玉狐可是他的女人。

  善後的事忙自不用冷卓去辦,一夜無話,翌日,天,濛濛亮,幾聲雞鳴聲從附近的院落中傳來,將人從睡夢中喚醒。

  唐家,揚州三大家之一,居所在揚州另一條主要繁華的街道之上,寶石大街梅花坊,這一坊之地中三分之二都屬唐家,而在此處,居住著唐家五服之內的旁脈子孫,其中也包括主家嫡脈。

  院落是一進套著一進,最外圍院落最新,完全是天龍一朝的建築格局,而越往內,院落就古老,而進入主家居住的梅花院,已完全是前朝時期的建築風格,倒不是說唐家心思前朝,只不過這院落代表著千年唐家的積蘊而已。

  像唐家這等大家族,規矩是最多的,家中奴僕也多是家生子,世代就在唐家為奴為婢的,生出的子女依舊是奴婢,而這樣的人用起來也最為忠心,而很多時候,這些忠誠無二的奴家多寡,也是一個家族繁盛與否的標準。

  唐丙三,就是唐家第六代相傳家僕,只是仰仗這輩分,剛滿二十的他就得了外府小管事一職,下面管著幾個外買的家僕,每日的職司就是清掃唐府正門,這任務輕鬆,但責任不輕,畢竟門面乃是一個家族的臉面。

  一如往常的,唐丙三讓麾下的幾個雜役清潔著門口的玉象,清掃塵土,擦拭門柱,而自己則打著哈氣,督促幾個雜役幹活,或許每日對著幾個雜役吆五喝六的,也成了他高高在上的一種體現。

  噠噠噠,轱轆轱轆,一陣馬車的轱轆跟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這個時候,寶石大街上的店舖也剛剛開門,只有一些行色匆匆的力工拿著幾張菜餅或是素包子,邊走邊吃,不過唐家門前二十步內,卻是一個真空的無人區,所有的行人都自覺的走在道路的另一頭,沒有人會跨過道路的中線,走到這一邊。

  不經意的一點小事,卻無不在向人顯示唐家在揚州城中的地位跟權勢,然而這幾匹馬,一輛馬車卻是直愣愣的闖入了這唐家門前的禁區,這如何能不讓唐丙三側目關注。

  噠噠噠,一匹護衛馬車的護衛驅策著戰馬,快跑幾步,馬蹄鐵踐踏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動,而馬上的護衛黑著半張臉,來到唐丙三的身前,居高臨下,趾高氣昂的道:「去叫你家主人出來迎接我家少主!」

  唐丙三聽著馬上,年紀似比他還小,額前一縷黃毛,身子骨略顯瘦弱,有些營養不良的少年,心裡卻是吆喝一聲,小小年紀,口氣到是不小,他雖只是一個僕役,但可不是一般的僕役,那可是唐家六代家生子,平素揚州城裡的大人物來上門,看了她也會點個頭客套兩句,今個倒是碰到個愣頭青。

  「小子,你知道不知道這是哪裡,居然還敢騎馬喧嘩,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還不趕緊給我滾下來!」唐丙三也是一個玲瓏之人,唐家在這揚州城裡,能讓家主親自迎接的,除了南宮家主,也就是王謝兩家,不過王謝兩家的家主就算親自來,也從都沒這般呼喝的敢讓家主開門迎接的,至於其他人,嘿嘿,敢在唐家門前撒野,那都是自找不痛快。

  唐丙三一邊說著,手卻是伸出,一把就抓住了李元霸的衣襟下擺,因為是上門拜訪,所以李元霸也沒穿鎧甲,只穿著一身護衛袍,唐丙三一抓衣襟,就發力狠狠往下一扯,結果人沒扯下來,倒是將李元霸的袍子給撕開了。

  李元霸昨個晚上被鐵鏈子捆了一晚上,睡的自然不爽,早上起來之後,又被冷卓痛罵一番,心裡早就憋著一肚子的火氣,看一個小小家丁居然敢撕他的衣服,李元霸頓時瞪圓了眼睛。

  唐丙三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渾然不知李元霸的可怕,反而瞪了回來,大聲的道:「瞪什麼瞪,在瞪把你眼抓回來當泡踩!」

  李元霸聞言,卻災然哈哈大笑來,一個翻身下馬,來到那比自己高出半頭的唐丙三身前:「你倒是頗有膽量,居然敢在你家小爺面前如此囂張,看我獎你一拳頭!」李元霸說著直接朝著那唐丙三的胸腹就是一拳頭。

  這一拳,李元霸倒是沒使出三成力道,但是中拳的唐丙三也承受不住的倒飛而出,好似一個斷了線的風箏,狠狠的撞在了唐家正門前,這一舉動,無疑將那些個正清掃的雜役給震呆了,居然有人敢在唐府正門前撒野,還打了他們丙三大哥。

  「你居然敢在唐府門前打人,你死定了!」一個雜役說著,直接丟下手中的掃把,從一旁的偏門奔了進去,一邊跑,還一邊喊,有人打上門來了。

  吱嘎,馬車緩緩的停在了唐府門前,冷卓推開車門,走了下來。仰頭看著那恢弘大氣的唐家正門,果然是氣派磅礡,不過沒過十幾秒。從那偏門之中就湧出一眾的護院,將冷卓這一干人團團圍住。

  冷卓白了李元霸這惹禍的傢伙一眼,卻沒有責備,轉而對著典韋,道:「去,送上拜帖!」

  典韋聞言,點了點頭,大步流星的上前,卻是將前方的家丁嚇的齊齊後退:「有沒有管事的,這是我家少主的拜帖,麻煩通傳一聲!」

  「哼,是誰敢在唐府門前撒野!」典韋話音剛落,一個四旬出頭,留有青胡,眼眶凸起,頗有點尖酸猴頭的模樣的中年被幾個護院簇擁著走出。

  典韋看到這人的模樣,應該像是一個管事的,再次道:「我家少主前來拜會唐老家主,這是拜帖,麻煩通傳!」典韋這話說的客氣,但是落在別人的眼中,卻又是另外一番模樣,畢竟典韋那八尺身高,身上還有一股懾人的氣息外露而出,雖是客氣話,卻也說的霸氣十足。

  那管事的中年人瞥了一眼典韋,目光又掃了一眼站在唐家正門前的冷卓一行,看著雜役送上眼前的拜帖,卻是不屑的冷笑一聲,直接揮手將那拜帖打飛了出去:「哼,也不看看這是哪裡,我家老爺又豈是什麼貓兒狗兒都能見的!」

  「來啊,將這些門前撒野的傢伙給我打個半死,然後丟到太湖裡去餵魚!」

  典韋聞言,頓時勃然大怒,身上的一股懾人的恐怖氣息外露而出,不過肩頭卻被人拍了一下:「少主!」

  冷卓跨步走上前,抬頭看向台階上的那尖酸管事,道:「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這般說話,今個本人是上門拜訪的,不想惹是生非,所以饒你一回,趕緊去給我通傳去,否則有什麼後果,你可擔當不起!」

  「哼,難道我說的話還不夠清楚,給我打!」那尖酸管事卻是理也不理,直接對著一眾護院大聲的尖聲喝斥道。

  「本來本侯還想和平解決問題的!」冷卓揚起手臂,生生的挨了對面一個護院砸來的殺威棒一棍,嘴角卻是露出一絲冷笑,本來就是上門找麻煩的,對方已給了冷卓足夠多的理由,再不還手豈不是浪費了對方一番美意。

  「不過意圖行刺帝國侯爵,其罪可誅,李元霸、典韋、許褚、裴元慶,給我打!」冷卓嘿嘿一笑,朝後退了幾步,口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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