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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陶汐語]糊塗月老牽對線[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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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6 11:19:05
  第九章

  「嗨!各位午安!美好的婚禮就像亞歷山在‧波普所寫的——莫淺嘗,淺嘗使人酩酊,暢飲卻使人清醒。這說明了為什麼在婚姻牢籠裡的人拚命想逃出來,籠外的人卻想關進去。」

  角田的餐廳裡設了一個簡單的舞台,婚禮主持人逗趣的開場白,惹得帶著祝福前來的賓客們都笑了。

  負責收禮金的顧柚芳坐在入口處,雙肘置於桌上,也淺淺笑著。

  隨著主持人所說的話,她側過頭去看向站在旁邊的姜蘭澤。

  他是今天的招待,一套合身的西裝襯得他人高馬大。感應到她的視線,他回頭看她,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

  「肚子餓不餓?」姜蘭澤小聲問。顧柚芳輕輕地在他掌心打了一個叉。

  今早她和他甜蜜地共享一個飯團。

  一睜開眼就幫著他到剛剛,舉凡吃的、喝的、用的全是他們兩個人張羅,所幸桌數不多,才沒有人仰馬翻。

  姜蘭澤假裝專注地看前方的婚禮,見沒人瞄向他們,遂又附在她耳旁道:「這次我們先見習,下次就是我們的婚禮。」

  顧柚芳微笑著搖搖頭,用嘴形無聲的說NO。

  Yes!和她槓上一般,他無聲的回給她這個單字。

  她則不想和他纏鬥,用手指指著主持人的方向,要他專心聽。

  「現在就讓我們歡迎新郎badboy,新娘春枝小姐入場!」

  主持人話一落,掌聲四起。

  兩個小花童在前面領著新郎和新娘從樓梯走下來。

  「知道我為什麼要說新郎是badboy嗎?因為他差一點就拋棄了我們美麗的新娘,但月老的姻緣線早就把他們兩個綁得緊緊,他回頭是岸,終於明白春枝小姐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隨著主持人的介紹,眾人又是叫好又是鼓掌。

  「你們曉得嗎?新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待會兒就教新郎為我們表演倒掛金鉤,如果達不到就不嫁給他了。」

  眾人笑得更加厲害,包括顧柚芳。

  「這個主持人哪兒來的?我們的婚禮絕對不能請他。」姜蘭澤附在她耳邊蹙眉道。

  顧柚芳笑得肚子痛,回頭瞧他俊顏離得她這麼近,表情又這麼可愛,忍不住親了他一下。

  「別勾引我!」姜蘭澤看她一眼,又匆匆別開視線。

  「怎麼辦?就想勾引你。」她被他半惱半真的語氣逗得開懷,在他耳旁悄悄地道。

  「小心玩火自焚。」姜蘭澤警告道。

  「嗯,所以我見好就收。」

  她不鬧他了,他反倒不開心的回過頭來,幽怨地瞪著她。

  「婚禮結束,我會讓你知道輕易捻虎鬚的下場。」

  「哇!我好怕喔!」

  「你真是……」

  「姜蘭澤先生,請到台上來。」

  聽到主持人點名,姜蘭澤匆匆瞥顧柚芳一眼,眼神裡寫著暫時先放過你。

  他英姿煥發,大方地站在台上,表示不知道為什麼主持人教他上台。

  「因為剛剛新郎偷偷跟我講,他沒辦法倒掛金鉤,請你幫他這個忙,行的話,他生的兒子叫你乾爹。」主持人搞笑功力一流,連這對已有了年紀的新人在台上也忍不住眉開眼笑。

  「生女兒怎麼辦?」姜蘭澤反應很快。

  「叫你老公。」主持人反應更快。

  眾人又是一陣笑。

  「我可以幫賴叔這個忙,但是我要的老婆我自己選。」

  「爽快,新郎一定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我還可以幫婚禮更添高潮,表演倒掛金鉤之伏地挺身。但是我需要一位美麗的小姐躺在這裡,讓我伏地的時候能夠親她一下。」

  霎時間鼓樂齊鳴,鼓噪聲雷動。

  顧柚芳悄悄地站起身,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喔,你想找哪位小姐上來呢?」主持人問著。

  「就是那個站著、背對我們的小姐。」姜蘭澤指著顧柚芳所在的位置。

  顧柚芳瞬間僵住身子,儘管看不到背後姜蘭澤小人得志的笑臉,但曉得大家都在看著她。

  「這位小姐,請你上台來好嗎?我們全場的人都在等著你。請大家給她掌聲,讓她有勇氣迎接挑站!」主持人鼓動著現場的氣氛,眾人一起拍著手直喊上去、上去。

  逃不掉了!顧柚芳抱著壯士斷腕的心情,眼一閉旋即又睜開,轉身赴祭臺。

  姜蘭澤已在台上鋪好一塊大毛巾,看著她由先前得意的神情變成面色如土,他差點笑出聲。

  如同待宰羔羊,顧柚芳無從選擇,只能配合現場喜慶的歡鬧氣氛。

  何媽和賴叔在一旁,靦腆地笑著替她喊加油。

  她只好躺了下去。

  「等一下,萬一他失敗,我豈不是被壓扁?」顧柚芳突然想到這上點,急急喊道。姜蘭澤什麼時候成了特技藝人,她怎麼不知道!

  「嗯,小姐說得有道理。」主持人良心未泯地道。

  「那她來表演倒掛金鉤,我躺在下面也可以。」姜蘭澤一臉無所謂。

  聞言,眾人的笑聲幾乎將屋頂掀起。

  「那麼……」主持人看看女方又看看男方,還沒主持過這麼難搞的場面。

  顧柚芳只好認了,她不會倒掛金鉤,又不能讓何叔沒老婆,只能眼睜睜地等著姜蘭澤報復,看他是要親她或壓死她。

  姜蘭澤立即解開胸前的三顆扣子,捲起袖子。他把雙手分別置於顧柚芳臉頰兩側,兩手一撐地,便馬上倒立,把雙腳慢慢往上抬高,最後和地面形成完整漂亮的九十度。

  更神奇的是,他像有練過,沒有絲毫顫抖地便令雙肘彎曲。

  就這樣他在上,顧柚芳在下。她不禁替兩人擔心,萬一他就這樣跌下來,必定慘不忍睹。

  四方真郡、紫微大帝、三太子、菩薩……求求眾神明原諒他信口開河、愚蠢無知、昏頭昏胸、目空一切,他只是好心腸想助賴叔一把,小鼻子小眼睛愛記仇要欺負她,可千萬不要讓他身首異處,要保佑他完成高難度、高危險的馬戲特技動作,她下半生的「性福」還得靠他呀!

  姜蘭澤的臉離顧柚芳臉愈近,他們的互相凝視愈是難分難捨。

  他的肌肉在手臂和肩上顫動跳躍,顧柚芳從他專注凝著她的眸中,發現他那份頑強的意志力是來自於她。

  霎時,那些真君大帝、太子、菩薩全離顧柚芳而去,姜蘭澤即刻榮登成為她心目中的神!

  她把眼睛輕輕閉上,相信姜蘭澤會撐住,不會壓壞她,更不會成為眾人的笑柄。

  所有人均看得如癡如醉,狂笑著鼓掌。

  在姜蘭澤的唇貼上顧柚芳的唇時,只有她聽到他的聲音。

  「這場表演,獻給你!」

  賓客離去後,收拾完狼籍的餐廳,顧柚芳和姜蘭澤也已快累癱。

  姜蘭澤鎖上大門,抱起雙手趴在吧台上的顧柚芳,往樓上走去。

  不一會兒,他手上拿著她的睡衣,幫累到不想動的她換上,再替她解開髮髻,波浪捲發隨即披散而下。

  「今天太累了,放你一馬。」姜蘭澤跟著躺上床。

  辦個婚禮居然這麼累,難得他會提不起「性致」。

  「我好渴。」顧柚芳在他身邊翻個身,和他面對面,抵住他的額頭,手指撫了撫他濃黑的眉。

  不待第二句話,姜蘭澤抽出顧柚芳枕著的右手臂,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水來。

  她支起手肘喝著,喝到剩下三分之一時,把杯子放在床邊的桌上。

  再次倒回姜蘭澤的健臂上,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他另一隻手從後面抱住她。

  「關燈吧。」

  他放開她,關上床頭燈之後,又繼續擁抱她。

  「要我怎麼報答送水之恩?」顧柚芳的食指和中指輕點著,行走在他的手臂上。

  「答應我的求婚。」姜蘭澤把頭埋進她的發裡,滿足地聞著她的髮香。

  「你瞭解我不夠,不知道我做過什麼事。」

  「那就告訴我你的秘密。」

  「聽了你可能會嚇跑。」

  「明天我就訂一張到北極的機票,這樣夠不夠遠?」

  「我不是開玩笑。今天我們都累了,改天再說。」

  「不答應我的求婚,就是不報恩送水恩,你耍賴!」

  「耍賴總比見你糊里糊塗娶我好。」

  兩人已快要進入夢鄉,都是撐著精神說話。

  「難得糊塗。」姜蘭澤把她和他十指緊緊的手送到唇邊親了一下。

  「婚禮主持人說的,莫淺嘗,淺嘗使人酩酊。」顧柚芳在他懷裡磨蹭了幾下,尋找舒適的睡姿。

  「不管淺嘗酩酊或暢飲清醒,我都要你。」

  「睡吧,我就在你懷裡。」

  「柚芳。」

  「嗯?」

  「你在怕什麼?」

  「什麼都怕。」最怕他不要她。

  「角田現在生意穩定多了,我打算把它過給你。這有沒有讓你為難?」

  黑暗中,顧柚芳把眼睛睜開,靜靜地看著前方,沒有回答。

  「我不在乎一無所有,有你就好。」

  「睡吧。」她再次合上眼。

  「晚安。我愛你。」姜蘭澤吻了她的額。

  「我也愛你。」顧柚芳雙手圈抱著他的手臂,和他同時沉沉地墜入夢鄉。

  往畫室的路上,顧柚芳一逕低著頭的姿態猶如趕赴刑場。

  愛的形上學裡指出,戀愛是最好的優生學,因為戀愛排除了種族繁衍的目的,只為純粹的獨佔。然而並非每個人皆是如此,有人既戀愛,又衡量種種對己身有利的條件,現實須臾未離。

  愛的本質不變,愛的可能有千百種,毫無規則的跳躍著。

  她的聲音和情人的聲音在心底交錯拉扯。她何其有幸,旁人從未對這段戀情造成直接或間接的影響,能影響她感情的向來只有她自己。她內心深處悸動著,明白愛情的能量能帶來奼紫嫣紅,也可能是斷井頹垣。

  顧柚芳往左轉,走上一間店面旁的樓梯。樓上是黃曉蕾回台期間的個人工作室。

  學畫兩個月,顧柚芳發覺自己繪畫的天分少得可憐。

  「嗨!」她和正在一幅大畫布前作畫的黃曉蕾打招呼。

  「外面天氣如何?」綁著馬尾的黃曉蕾轉過身朝她一笑。

  「天氣很好,不會熱。」顧柚芳放下背包。

  黃曉蕾作畫時,習慣將窗簾全拉上,有一種這世界只剩下她和畫畫,別的東西無法闖入的感覺。

  室內的長桌上擺著水彩、畫盤、色筆,以及已裝有清水的水筆桶。顧柚芳選了一些水彩調色,走到另一邊的畫架,拉下蓋著的白布,繼續昨天未完的畫作。

  「你和我教過的學生很不一樣。」黃曉蕾忽然道。

  「特別笨?」

  黃曉蕾笑了笑,精緻的五官完美得很不真實。「別人一來教室都會先看畫作,看昨天畫到哪裡,再想一想接下來要從哪裡開始,你卻是一來就胸有成竹的調色。」

  「它在我胸中,所以不用掀起布就知道。」

  「嗯,你是一個記憶特別好的學生。你用色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畫得太小心翼翼。」黃曉蕾走近她身旁看著畫。

  「大概是因為剛學畫不久。」

  天曉得她來學畫的目的是為了觀察情敵!

  顧柚芳想從黃曉蕾身上挖掘吸引姜蘭澤的魅力。外表出色,富有內涵與教養,自貴而不驕矜,這樣的女人,她若是男人也會蠢蠢欲動。

  這樣的美,之所以和她不同,是因為黃曉蕾擁有令人容易一眼看穿的幸福感,以及那種彷彿在雲端上過活的氣質,而她顧柚芳,則是一朵烈火熾焰中的花。

  黃曉蕾搖頭,「這和學畫多久沒有關係。看過小朋友畫畫沒有?藝術是自棄於靈魂的自由安頓,所以它會吶喊,也會沉默,不管如何,總是有一種用畫作為和世界溝通的橋樑。但你的畫,我看到一種很強烈的自我保護色。」

  「很抽像的說法。能不能具體說說看?」

  「你並沒有把你內心真正的想法表現出來。」

  「每個人都會赤裸裸的把心思透露在畫上?」顧柚芳略揚起眉。

  「人為何要對一張白紙掩藏心事?有時你明明想用綠色,卻會故意用紅色。」黃曉蕾說出她的觀察。

  「這樣會不會弄拙成巧,讓我的畫以後成名?」

  「真實,才是人們最想看到的東西。」

  「生命實過又空過。有時人也弄不懂什麼才是真正的真實。」

  「藝術表現的是第一直覺的真實,沒有涉入是與非、理智、道德的那一面。」

  「所以它才會叫藝術。」顧柚芳在畫布上畫出紫色的天空。

  「很妙的說法喔。」黃曉蕾從她作畫的那張桌子上拿來一份紅貼,「這個給你。上次告訴過你,我要結婚了,婚期已經確定,歡迎你來。」

  顧柚芳將帖子打開來看,「下星期五,這麼快。」

  黃曉蕾跟她說過,婚後馬上就會回美國去……黃曉蕾將結婚、和夫婿定居美國這兩件事,姜蘭澤並不知情。

  「不快。我和他在美國相戀好幾年,是最近才有結婚的念頭。」

  「能不能說說為什麼突然有這個念頭?」顧柚芳仔細傾聽,但沒有停下畫畫的動作。她現在已經跳脫身為情敵的心理,純粹想知道一個女人的心聲。

  黃曉蕾大方地說:「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催促著我,該結婚了,但是……也有另一個聲音不斷的擴大,要我回台灣看看最想見的人。然後,才知道相見不如不見。」

  「這是什麼意思?」顧柚芳作晝的手略微停頓了一下。

  「意思是,和我擁有過最甜蜜回憶的人,現在再見面,竟然會有那麼大的……該怎麼說呢?突兀感吧。過去愈是甜蜜,現在愈是感到有道跨不過去的無形鴻溝。明明他就在眼前,卻不是從前的他了。當然,我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我。」

  「我能明白。那個人也和你有樣的感覺?」顧柚芳問。

  「從他的表情看來應該是。柚芳小姐,你有男朋友吧?」

  「有,也已經有結婚的打算,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他心愛的前女友即將要跟別人結婚的事。」

  「好巧,最近好像很多人趕著要結婚。你不敢告訴他是害怕他去搶婚,回到前女友身邊?」

  「原因一半是這個,另一半是我在酒店上班。」本來就沒有作畫的心情,顧柚芳乾脆放下畫筆。

  「這又怎樣?」

  「人言可畏,我不想他被嘲笑娶了一個酒家女。」

  「如果他向你求婚,這代表他已想過這些。或許,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才是問題,他能一笑置之,而你做不到。」

  「有可能。」

  「你和他結婚後,會繼續在酒店上班?」

  顧柚芳搖頭,「當個賢妻良母聽起來很不錯。「

  「看來我們有同樣的想法。如果你想繼續學畫,我已經替你找到一位很好的老師。「

  「謝謝。結婚的話,會暫時無法學畫,我和繪畫的緣分就到這裡。」顧柚芳婉拒道。

  「沒關係。能認識你真好,我和你很能聊得來。我回美國後,我們能用mail保持聯絡?」

  「有些事很難說,不過,如果你想要我這個朋友,我是不會拒絕的。」顧柚芳心裡想,如果黃曉蕾知道她就是她前男友的現任女友,還會如此平心靜氣嗎?

  「好。你有機會到美國也能來找我,我很歡迎。」

  「我能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黃曉蕾微笑著點頭。

  「那個……你的未婚夫,他的經濟條件是不是你決定嫁給他的一個很大的因素?」

  「沒錯,我喜歡能力強的男人,尤其是擁有總裁、總經理頭銜的人。」

  「我明白了。」顧柚芳喃喃地說著,倏地笑著抬起頭,「乾脆今天最後一堂課不要上了,我們去喝一杯,慶祝你將要結婚,怎樣?」

  「我們真是默契,我正有這個意思,只是礙於我是老師,不好主動提出。」黃曉蕾燦爛地笑道。

  「現在開始不是了。」顧柚芳道。

  她和黃曉蕾一起整理了一下畫室,關燈鎖上門,之後兩人一路上相談甚歡地來到附近的居酒屋。

  顧柚芳踩著微醺的腳步來到角田。她沒打算進去,只是從背包裡拿出那封紅帖投入門邊的綠色信箱。

  明天早上,姜蘭澤就會看見它。

  她不打算隱瞞這件事。從明天起,她就能當個真正誠實的情人。

  她並非無畏,只是做了一件她認為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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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6 11:19:44
第十章

  關於自己陶醉的事,對別人來說很可能是受罪!鄰居伴著卡拉OK的歌聲不忍卒聽,一首《廣島之戀》全曲走音破音。

  顧柚芳坐在關了燈的客廳裡,猛往耳朵塞衛生紙,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盯著電視看韓劇。好奇怪,幾乎所有的戲劇都會玩死而復生和身世之迷的梗,似乎沒有這兩個元素,人生就再也玩不下去。

  「他們都睡了。」姜蘭澤走過來,在顧柚芳身邊坐下。

  「謝謝你幫我弟弟和妹妹複習功課,讀書我是不行的。」

  顧柚芳拿出塞在耳裡的衛生紙,看了一眼指著十點的時鐘,回頭朝姜蘭澤一笑,把手上的爆米花給他。

  「你肚子餓了不要吃這個,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伯父和伯母呢?」姜蘭澤站起來,捲起襯衫袖子。

  「之前他們還陪我看電視,剛剛先去睡了。炸醬麵行不行?」顧柚芳仰起頭問。

  姜蘭澤去參加黃曉蕾的婚禮後直接來她家,她還沒有機會問他婚禮如何,他便被她的弟妹們拉進房間問功課,直到現在才出來。

  「沒問題。」姜蘭澤離開沙發,走進廚房。

  二十分鐘後,他從廚房端出香味四溢的兩個大碗公和兩雙筷子。

  「咦,你去喝喜酒沒吃飽?怎麼多做了一份?」

  顧柚芳深吸了一口香噴噴的炸醬麵,滿足地吃起來。

  「在那裡沒吃多少東西。」姜蘭澤也夾起麵條吃著,「我想和你一起吃,這樣才有幸福的滋味。」

  「舊情人結婚了,會不會很傷心?」

  顧柚芳嚼著他為她煮的面。不只有面,他還放了許多青菜,真是貼心的好男人,沒選擇他是黃曉蕾虧大了。這個男人,她會永遠捧在手心裡呵護著。

  「你怎麼不和我一起去?」姜蘭澤並沒有非要顧柚芳這麼做,只是好奇她怎麼不跟去。

  「嗯、嗯,」顧柚芳搖了搖頭,「萬一你想搶婚,我會阻止你。」

  「到現在還是對自己沒自信?」姜蘭澤打開桌上的可樂喝著。

  她不點頭也不搖頭。「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但我現在對你誠實。我跟她學過畫,一開始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她是我的情敵嘛,這樣做無可厚非。」

  「為什麼想坦白?」姜蘭澤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吃著面。

  顧柚芳看不了他究竟有沒有生氣,於是繼續道:「漸漸覺得自己有一些小人,我知道她是你的舊愛,但她卻不知道我是你的新歡。她要結婚了,我不知道你心裡真正的想法,所以我把她給我的喜帖放在角田的信箱,這樣我就不會再困擾,不用一直猜著你對我會不會只是一時迷戀。」

  「你知不知道,情人之間沒有信任的話會很痛苦?」姜蘭澤把原本盯著電視看的雙眼轉過來看著她。

  顧柚芳用力地點頭,「所以我想結束酷刑,」她慢條斯理地吃下一口面,「你到我家來,到現在我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放下手中的碗筷,用在紙拭了拭嘴,很認真地凝視著她。

  「柚芳,你聽好。我一直沒有確實對你說我和黃曉蕾重逢後的感覺,不僅是基於尊重她,更是尊重你。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願我的嘴巴老是講著其他女人的事,我也不認為你真的想聽。如果因此令你不安,是我疏忽你的感受,對不起……」

  顧柚芳用手掌輕摀住他的嘴,「是我愛猜忌又善妒。如果不是害怕聽到答案,我應該直接問你。」

  「我對她已經沒有那種男女之情。身為男朋友,竟然讓女朋友這麼沒有安全感,看來我要好好反省。」姜蘭澤握住她的手。

  「老天真好,讓我遇見你。」顧柚芳噙著笑躲進他懷裡。

  「既然誤會解開了,這是不是代表你已經答應我的求婚?」姜蘭澤把她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還有一件事我要問你。」

  心靈的混沌漸漸明朗,她的愛情氛圍終於撥雲見日。

  「老婆大人,請問。」他搖晃著她,像搖晃一個小嬰兒。

  「嘿,我還沒說要嫁!」被他擁著,顧柚芳露出甜美的笑靨。

  「遲早會嫁,要不然以後你想賴在我懷裡,可是要收錢的。你要問我什麼?」姜蘭澤已經曉得該怎麼對付她。

  「我在酒店上班,會不會對你或你的家人造成困擾?」

  「婚後你仍想在酒店上班?」

  「不想,我沒辦法一邊做你的妻子,一邊還陪著別的男人作樂。」

  「看來我人很有默契啊,我也希望你婚後辭去酒店的工作。」

  「如果以後你遇見有人說你老婆曾在酒店做過……」

  「我會說,我是三生有幸才能娶到這麼好、這麼美的老婆。說真的,你真是愈看愈美。」

  「貧嘴。」嘴裡雖罵著,但顧柚芳仍笑得甜蜜。

  「目前以民宿的收入要養你、岳父、岳母、小舅子和小姨子是有點困難,但我會努力。」姜蘭澤說得認真誠懇。

  「你不用擔心我家人,我在天母有一個店面,租金能作為他們的生活費,存款也夠讓弟妹們念到大學畢業。」

  股票、基金暫時不能賣,留著以後給父母養老用,至於以前所買的珠寶,早就被她變現拿去買房子了。

  「我沒有嫁妝,你介不介意?」顧柚芳語氣有絲擔心的問。

  多少男人希望娶一個可以讓他們少奮鬥三十年的老婆,如果他以為她在酒店工作有錢能揮霍,那就錯了。

  「你不嫌我,我就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了。怎麼,原來你擔心的就是這些芝麻小事?」姜蘭澤知道這些年來她有很多機會飛上枝頭當鳳凰,他當時不知道她為何拒絕那些男人,現在他知道了。

  「芝麻小事?」顧柚芳捶了一下他的手臂,嘟著小嘴不滿地道:「你不知道多少夫妻就因為柴米油鹽傷了感情?要我怎麼不擔心呢?」

  即使樂觀也不能過度天真啊,很多年前,她家的境遇已讓她學會未雨綢繆。

  「你放心好了,婚後錢歸你管,我的房子、車子都沒有貸款,靠著我們兩個人四隻手,以後絕對會成為民宿界的佳話傳奇。」姜蘭澤信心滿滿。

  他是這麼的喜愛她凝望著他的姿態與目光,上帝已經把她交到他的手上,也等於把幸福之鑰給了他。

  他是個安分的人,不期待大富大貴,只求和他所愛的人廝守在一起,如果這樣很娘,那他確實是如此,只願他們的感情愈來愈濃,相愛到白頭偕老。

  對他而言,這樣的平凡最好,卻是這個城市時許多人求之不得的神話。

  Lavalse』AMELIE夢幻憂鬱、蕩氣迴腸的音樂徐徐地飄散在角田各處。櫃檯內,顧柚芳手持著話筒,微微一抬眼,瞥見何媽正忙碌地送餐,賴叔則把後院收進來的床單拿到二樓去。

  「要訂三人間雙人房,兩間單人房,這個週末。好,請先生留下您的姓名和手機號碼。」顧柚芳拿著筆在訂房簿上飛快地寫著,之後掛斷電話。

  「看到生意這麼好,真讓人高興。」何媽眉開眼笑地趁空檔過來和她說說話。

  「是啊。老闆一個人在廚房忙得過來嗎?」

  顧柚芳微笑著合上訂房簿。這個月和下個月的週末都客滿,平時的住房率也維持在五成,成績相當不錯。

  「他一向動作快,也不喜歡人家進去幫他。餐都出完,飲料也送了,等著收餐盤就行。」

  「何媽,前面交給你,我進去看他一下。」

  顧柚芳從吧台後方溜進廚房,卻沒看見姜蘭澤的身影。

  「蘭澤,你在哪裡?快出來,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乾淨的廚房每個月都會徹底整理一次,像全新的一般。

  顧柚像貓抓老鼠,身子忽低忽高尋找著他,裙擺撩過冰箱、桌腳,突然她蹲下身子,輕喊了一聲,「抓到你了!」

  「哎,你幹嘛這麼快就進來?」姜蘭澤整個身子藏在桌子底下,拿著一本厚厚的吸血鬼小說。「這是最新出來的第四集,正看到好看的地方。」

  「就知道你躲在這裡看書。到外面去看比較舒服?」顧柚芳甜笑著道。

  「懶得動。外面還好吧?」姜蘭澤隨口問著,又低下頭去。

  「客人都對你做的菜讚不絕口,他們都說,可惜餐點服務只提供到八點為止。」

  顧柚芳這樣蹲在廚房裡和姜蘭澤說話已經很多次,從第一次發覺他有這個怪癖之後,她除了覺得奇怪,倒也沒試著改變他。

  他算是自律的,愛看書之餘並沒有影響到工作。一看到著迷之處,就像現在這樣,懶得移動身體,非得將整本書看完不可。

  「告訴他們,想吃的話就盡早。」姜蘭澤早已被書中的情節迷住。

  「該說的何媽都說了。」顧柚芳彎著身窩到他身邊,湊過去和他一起看。

  幸好他在桌子底下裝了一盞日光燈,不然他們兩個早就近視八百度。「正好看嗎?你想他們到底會不會在一起呀,吸血鬼和人類少女之戀,困難重重。」

  廚房外,整理好二樓房務的賴叔下來幫何媽,沒看見老闆和未來的老闆娘,他問道:「他們兩個人呢?」

  「還能在哪裡,一定又窩在廚房裡看書。」何媽用膝蓋想都知道。

  「他們兩個人真是天造地設。老闆喜歡看書,老闆娘都不會念他,反而跟著一起著迷。」

  「我看是被帶壞了。你猜以後他們生的小孩,會不會也像他人一樣看起書來不管地點和時間?」

  「人家說身教比言教重要,這樣看來應該會吧。」賴叔笑道。

  「這樣不好,會被說成怪胎。總之,角田未來的主人,要是個非常有教養的小孩,坐在窗邊安安靜靜地看著書,這樣才有氣質。」何媽語重心長地道。

  「哈哈哈!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他們那樣才叫感情好,鬥嘴也像打情罵俏。話說回來,這兒多了個女主人就是不一樣,生意好很多。」

  此時正好有一桌客人用餐完畢起身,何媽立即向前,「用餐還愉快嗎?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菜很棒,氣氛也很好。網路上有人說這裡是製造幸福夢想的小屋,真的是這樣。」這桌客人是一對年約四十歲的夫妻,帶著兩個小孩。

  「謝謝。你們明天就退房了吧,附近有風景宜人的小公園,要不要去散散步?賴叔可以帶路。」何媽貼心地問道。

  「好啊,謝謝。怎麼沒看到老闆和老闆娘?」客人問。

  「他們早就手牽手去月下散步了。」何媽面不改色地道。

  「呵呵,真浪漫。」

  在客人的笑聲中,賴叔領著他們前去附近逛逛。

  何媽收起餐盤,往廚房的出餐口一放,搖了一下旁邊的小鈴當,「老闆,老闆娘,不要像小孩子躲著看書,該做事了!」

  廚房裡的顧柚芳和姜蘭澤聞言相視一笑。

  顧柚芳說:「我先回去,打掃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好的,老婆。」姜蘭澤親了一下她的嘴。

  「我還不是你的老婆。」

  「有什麼差?後天就是了。」姜蘭澤又低下頭看書。

  「後天是,今天還不是。」顧柚芳離開桌下,又低下頭,「今天晚上我要回家睡,結婚前一天,新郎和新娘不可以見面。」

  「沒道理的習俗,我們有必要遵守嗎?」姜蘭澤頭抬也不抬地道。

  「總之大人這麼說了,還是照辦免得被念。你的親人後天會來吧?」

  「把帖子給他們了,至於來不來隨他們高興。」

  「嗯。我把戒指放在你的床邊,到時記得帶。」顧柚芳提醒道。

  這男人細心,但難免有粗心大意的時候。不知道他是怎麼猜到她的心思,竟然把求婚戒指放在吧台上的那杯沙子裡,當她拿出來時,差點喜極而泣。

  「沒有戒指,你就不嫁給我了?」這會兒,姜蘭澤倒是抬起頭。

  「別鬧了!不管有沒有戒指我都會嫁,但是我不想結婚當天沒有戒指,OK?」

  「OK。我想你。」姜蘭澤看著她,目光纏綿。

  「拜託,我都還沒離開呢!」顧柚芳笑得像中了樂透,與他吻別。

  但姜蘭澤依依不捨,吻得雙方都快喘不過氣來才放開她。

  「你怎麼知道把戒指放在我從澎湖帶回來的沙裡?」她唇抵著他的,喘息著問。

  「看你常常望著那些沙子,我就聰明的猜到了。」他笑道。

  「嗯哼,那之前怎麼不聰明?」

  「哈,因為我那時都把心思用在別的地方--和你做愛上。」他大膽地說。

  顧柚芳羞紅了臉。

  這時何媽又搖著小鈴當,直呼著,「我看見了!你們兩個人能不能自制一點,到底誰才是老闆和員工啊?」碰到這樣不知以身作則的老闆,員工只能自求多福。

  「看來年終要提供國外旅遊才能消他們平日的怨氣。」姜蘭澤唇抵著顧柚芳的,笑道。

  「這樣最好了!他們知道了一定很開心。」顧柚芳原本被吻得發軟的身軀又振奮起來。「後天見,新郎!」

  「後天見,我的新娘。」姜蘭澤終於放開她。

  顧柚芳在他那樣注視著她的沉靜裡慢慢地吐氣,一步步往後退。「我愛你。」她小聲地說,確定姜蘭澤能聽見。

  不待他給她回應,她轉過身,走出廚房。

  經過何媽身旁時,她道:「何媽,老闆說年終有國外員工旅遊喔。還有,我得先走了,他再十分鐘就能看完那本書,然後會乖乖地現身做事。」

  拿起擺在櫃檯後方的背包,顧柚芳揮了揮手走出角田。

  下次再走進來時,她的身份便是姜蘭澤的妻子。

  參加市府舉辦的聯合結婚,是顧柚芳的主意。

  一眼望去,白紗飛揚,六十對新人排排站,一同接受綵球飛天和貴賓的致辭祝福。

  在人群之中的幸福,特別有真實感。顧柚芳和姜蘭澤是新人當中很搶眼的一對,很多人看著他們,不過,他們眼裡只有彼此。

  市政府邀請來的貴賓沒有落落長的致辭,很爽快簡單地以已婚者過來人的身份勉勵新人,走入婚姻後,就開始要過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生活,否則長期下來,恐怕會看彼此很不順眼。接著由市長說完誓詞,新人互吻訂終身。

  儀式結束,顧柚芳一轉頭,看見在一旁觀禮的母親和父親拭了拭眼角的淚。

  看到大女兒結婚,他們快樂之餘也有著感傷,蔡香不想破壞這快樂的氣氛,於是悄悄地帶著丈夫和一對兒女先行離開。

  姜蘭澤擁住顧柚芳的肩,隨著她的視線望去,「我會和你一起孝順他們。」

  「謝謝你。」她握緊了他放在她肩上的大掌。

  「看過來!新娘子不要流口水的直盯著新郎!」李雲裳喊著,她是今天的攝影師,手中拿著數位相機。

  她這麼一喊,很多人看向他們,笑聲連連。

  「拜託,新郎也不要一直癡情的看著新娘好不好?全場就數你們這對最噁心!」李雲裳受不了地全身冒起雞皮疙瘩。

  站在她身邊的趙倚樓和唐紫漁見狀,也禁不住搖搖頭。

  之後,新娘丟捧花時,不想太快結婚的唐紫漁和趙倚樓刻意閃得老遠,但顧柚芳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她們逃竄的方向,便將捧花往目標仍去。

  當捧花忽然飛來,趙倚樓下意識伸出手接住,呆楞地看著手裡的捧花。

  她失神地喃喃道:「怎麼會是我?」

  「看來下一個就是你了!」唐紫漁抱著她的肩大笑,回頭朝顧柚芳豎起大拇指,讚許她做得好。

  「千萬不要!我打定主意當單身貴族了,這個給你!」趙倚樓趕緊把捧花塞進唐紫漁的懷裡。

  「花是你接到的,再塞給別人也是你的。」唐紫漁看了看美麗的捧花,把它又塞回給原來的持有者。

  見她們一個愁雲慘霧,一個笑開懷,顧柚芳和姜蘭澤帶笑的視線從兩人身上回到彼此的臉上。姜蘭澤今天穿著白色西裝,看來格外英挺,而顧柚芳頭戴白紗,身穿露肩白色禮服,也洋溢著幸福浪漫。

  「你的黑道老公沒陪著你來,所以你見別人好就嫉妒嗎?」顧柚芳牽著姜蘭澤走近李雲裳。

  今天的婚禮,他們只通知幾位親朋好友。如姜蘭澤所預料,他的親人一個也沒來,而他又不喜歡參加婚喪喜慶,以往別人發給他帖子,他一場都沒去,自然也沒邀請半個人。

  「花想蓉去日本處理幫務了。謝天謝地,因為這樣,我才能暫時呼吸到自由的空氣。」李雲裳笑道。她的老公要是在台灣,不管走到哪裡都要她陪在身旁。看來,她還不太習慣成為黑道大哥的女人。

  這時,趙倚樓和唐紫漁走過來。

  趙倚樓說:「你們的婚禮這麼簡單,我弄來了一輛紅色跑車當禮車,就停在入口處,你們能招搖地開著它一路風騷到墾丁去度蜜月,肯定吸引不少目光。」說著,她從口袋裡拿出一把車鑰匙。

  「我不像倚樓有個有錢的老爸,弄不到跑車,這是我的心意。」唐紫漁交給顧柚芳一個漂亮的袋子,裡面有個包裝精美的方盒。

  「是什麼?」顧柚芳問。

  「性感睡衣。」

  「我送你們這個五天四夜的飯店度假券,食宿都包含在裡面。」李雲裳從皮包裡拿出一個粉紅色的信封,「新婚快樂。」

  「謝謝你們,你們好可愛喔!」顧柚芳感激地放開老公,抱住姐妹淘。

  「好姐妹,記得要過得幸福快樂,讓我們眼紅呀!」她們三個人也一起抱住她。

  這麼多年的友誼,共同經歷的風風雨雨,眼見姐妹們一個個嫁掉,真令人不捨。

  「可以把老婆還給我了吧?」姜蘭澤在旁邊幽怨地道。

  「哇!才借一下下而已。」唐紫漁回頭罵道。

  「對啊,今後她都是你的,借我們一下會怎樣?」李雲裳補了一句。

  「我們是她的手帕交,你不會是吃醋吧?」趙倚樓問道。

  「醋,是吃一點點,再說,你們把柚芳抱得那麼緊,她快喘不過氣來了。來,親愛的,我們別理她們,去度蜜月!」姜蘭澤一一剝開這三個女人勒住愛妻的手臂,抱起她往場外步去。

  顧柚芳洋溢著笑容,雪臂攀著姜蘭澤的寬肩,回頭朝好友們揮手。

  要過得快樂幸福呀!everybody!

  註:文中的歌曲,《上海灘》作詞者:黃沾    《繁華攏是夢》作詞者:游鴻明。


                 全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1-11-26 11:20:14
  後記  陶汐語

  交稿時正值八八水災期間,我正想著自己除了捐錢還能為災民做些什麼,便看見好友在MSN留言,免郵寄費送愛心到災區的各方響應行動,遂將衣服、食物打包裝箱後,打算騎機車分三趟去寄。

  家裡沒有電視的聲音,是安靜的,但是仍能從報紙、網絡看見相關的報導。

  過稿子,可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悶悶悶。

  看著天災人禍不斷,心底實在很不捨,想想自己以前租居的房子曾有過泡水的窘境,但這又如何比擬他人失去親人、家園的痛?一面為災民祈禱,一面也希望政府幫助他們重建家園的步伐能加快。

  總之,是一種很深的無奈。

  只要在網路上隨便搜尋,就能找天為何風災會造成如此慘重的一百個原因……這些原因太長、太多,太令人麻木。

  幸福者眾,施比受更有福。這共業之河、宿命之河,我們能否學著不要再往下跳?每見一次大自然的反撲,就令我聯想到人類是對它做了怎樣的千刀萬剮,它才使盡全力要我們害怕,豈能不戒慎恐懼?

  願世間一世安好!

  人類能學會謙卑,與地球安然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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