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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牧牛]逆印[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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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9 21:10:06
第七十六章 橫到底(三)

這老太監是劉明睿身邊的紅人,加上本來就是先天七重的高手,除了皇帝主子和國師,這殿內能讓他忌憚謹慎的,只怕也就是司馬無為和胡不為這對虛境修為的親兄弟了。別說鄒文成是三品文臣,就是當朝一品的元老,這老太監也未必會放在眼裡。

但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徐公子,顯然是和那些文臣武將大不一樣的。

李公公可不會忘記,剛剛那一瞬間,鄒文成竟然破壞規矩爆發體內先天真元的時候,是誰突然封住了他的丹田——

能如此不動聲色,將一個先天五重修為武者的丹田封住,並且連他這個先天七重的高手都看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除了虛級強者,還能有誰!

李公公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眼前這位公子哥,是誰帶進這皇宮的,又是誰帶著一道出席今晚的接風晚宴的——是司馬道長!新晉的虛境高手!天下第一的煉丹師!

他李公公能成為劉明睿面前的紅人,並且一直紅到現在,紅得發紫,那察言觀色的能力,是任何人都無法媲美的。

「不過徐公子。」輕輕地順帶著拍了一記馬屁後,李公公又壓低了聲音,聚氣成線,傳音道,「你剛剛一拳打飛出去的鄒文成,雖然在明月樓裡算不上什麼大人物,打了,也就打了;可是,徐公子你剛剛的那番話,卻是說壞了。只怕,接下來,明月樓的那位的長老,當朝一品太宰嚴放,是不會就那麼輕易放過你的,你要小心了。」

奉承之後小心地提點一番,深知做人做七分、說話留三分這個處世道理的李公公,自然明白應該如何去贏得眼前這個涉世未深的青年的好感。

鄒文成他不怕,嚴放也未必會放在眼裡,但是明月樓,也不是他這個區區的老太監就能得罪的。所以,他也只是提點一下徐元興,並沒有說什麼詆毀明月樓的言辭。

「嚴放?」徐元興想起來了,之前燕北飛一個年老的文臣鬥嘴,那劉明睿再勸這兩人消停一些的時候,的確是說過「嚴愛卿、燕愛卿」這樣的稱呼。

「燕愛卿」自然指的就是燕北飛,那這個「嚴愛卿」,想來就是李公公提到的當朝一品太宰,明月樓的長老嚴放了。

想到這裡,他頓時斜眼朝對面文臣的席位上瞟了一眼。果然,剛剛那個和燕北飛鬥嘴的老臣,此刻正用一種憤恨地眼神盯著自己,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當場大卸八塊了一樣。

「多謝李公公提點,小子記住了。」徐元興的身體雖然是十六歲的少年,他的閱歷確實經過了幾十年的浮沉,自然知道這老太監這麼看重自己的原因,當下對他和善的一笑,然後轉過身去,眼神絲毫不讓地迎上了對面嚴放那要殺人一樣的目光,嘴角浮起一絲輕佻、挑釁似的冷笑。

「北飛兄!」他走上去拍了拍還在發愣的燕北飛,哈哈一笑說,「看來小弟的這一拳是大大出乎了北飛兄的預料啊,竟然讓你吃驚到了這種地步。不知道北飛兄是驚訝小弟這一拳威力太甚,還是在驚訝那鄒文成太草包,堂堂明月樓的先天高手,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燕北飛被他一拍,頓時回過神來,又聽他這麼調侃鄒文成和明月樓,眼睛一瞟,頓時看到了嚴放那殺人一樣的目光,哪還會不明白他這個未來妹夫的心思,一時間心中大樂,當下哈哈一笑,配合著損道:「我的好妹夫,瞧你這話說的!為兄剛剛和你切磋過,你的本事,為兄當然是一清二楚,又怎麼會如此驚訝?為兄自然是在驚訝這鄒文成了——」

他頓了頓,一臉戲謔地望向嚴放,嘴裡大著聲說:「這鄒文成老兄,還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燕北飛的意料!好歹也是個先天武者,怎麼說都是明月樓的弟子,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呢?不堪一擊也就算了,妹夫,我說你還記得這位鄒老兄剛剛出場時候的那番話嗎?」

「記得,怎麼不記得了。」徐元興朗聲笑道,「這位鄒兄出場時候那叫一個牛氣啊,說什麼『誰不知道這小子是你燕家的乘龍快婿,怎麼,還沒和燕三小姐成親,你們就開始為他造勢了嗎?你說他力量第一,是看到王潤輸了,不能再上場才敢口放厥詞吧!我還偏不信,下一場,由我來!』,嘖嘖,說得我當時心頭一片火起,這不,下手的時候就難免重了一些——」

他的記憶力倒是不錯,將鄒文成當初的話一字不漏地給重複了一遍,末了,才聳聳肩,臉上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來,惋惜地說:「可誰想到這位鄒兄是典型的『大舌頭』,吹牛功夫一流,可真當上手了,卻是一翻二瞪眼,慫了。早知道他的肉體力量這麼弱,我肯定會留一手,你說是吧。如果那樣,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讓鄒兄這麼丟人,以至於上不來台了。」

朝明宮大殿外,就是百十級的台階。

雖然朝明宮不像乾清宮那般鄭重,但殿外也是有兩段台階,每一段都在五十級上下。聽鄒文成剛剛被轟飛出去後,那「砰」的一聲,和接下來的一連串「嘶啦」聲,顯然是落地還不算,又從這百十級的台階上一路滾了下去。

徐元興現在說他「上不來台」,顯然就是在暗指這件事,已經帶有很濃厚的羞辱之意了。

燕北飛當即哈哈大笑,他現在是巴不得這位妹夫好好落落明月樓的臉子。平日裡,他這個燕家的子弟,可是沒少受嚴放這位當朝一品太宰的氣。

論官位,他比嚴放差了好幾級,論實力,人家嚴放是先天八重的修為,而他不過才先天三重而已,就算指名道姓地找人家單挑,也是被虐的份。可想而知,這燕北飛平時有多憋屈了。

但這也著實沒辦法,誰叫老祖宗把他派到了雍州,來到這皇城,在劉明睿手下最精銳的軍隊皇陵衛中歷練,既然是歷練,那燕家的長輩自然不會給他哪怕是一點點的幫助,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所以,燕北飛等這樣一個機會已經很久了。本來,他是準備自己親自下場,指名道姓挑戰那個姓嚴的老匹夫,不過,既然這個妹夫在不用內息輔助的情況下比自己更強,他當然是樂得看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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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9 21:10:32
第七十七章 橫到底(四)

於是燕北飛大笑了一陣,然後探出頭去,裝出一副往大殿外夜色中張望的樣子,足足看了好一會兒,才假模假樣地撇撇嘴說:「咦,難不成還真的是叫妹夫你猜對了?這位鄒老兄是自覺顏面盡失,所以乾脆連跟陛下道別都不道別,就這麼灰溜溜的跑回家去了?這可是有失臣子的雅度啊,也是對陛下的不敬。」

「胡說八道!」在徐元興這燕北飛這兩人有意的一唱一和下,嚴放算是給真的氣炸了肺,他再也忍不下去了,當即跳起來指著這兩個小輩罵道,「兩個燕家的小崽子!你們還真有臉說!哼!」

徐元興扭過頭去,裝出一副詫異的樣子,掃了嚴放一眼,故作驚奇道:「前輩,你哪位啊?我們說鄒兄,關你毛事!」

「呵呵!」燕北飛哪裡不知道他的意思,頓時戲謔地介紹說,「妹夫,這可就是你有眼不識泰山了。這位嚴放,嚴太宰,可是明月樓內有名的長老,先天八重修為的高手。」

「哦,原來是當朝太宰。」徐元興聳聳肩,滿不在乎地看著他,說道,「嚴太宰是吧?你好。」

「哼!」嚴放冷哼了一聲,沒有搭腔。

徐元興也不理會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嚴太宰,我敬你是前輩,所以才用這種禮節性的言辭。不過,你若是想在我這倚老賣老,只怕也討不到什麼好!」

他冷笑一聲,突然伸手指了指嚴放,又指了指殿外黑漆漆的夜色:「嚴太宰你給我看清楚了,什麼叫做『你們還真有臉說』?我與北飛兄為什麼沒有臉說這些話了?如果你老眼昏花,已經到了快瞎的地步,那我好心提醒你,不妨問問你周圍的同僚們,他們會告訴你,剛剛那個像狗一樣被人一拳轟出這朝明宮大殿外的人,是你的同門,明月樓的鄒文成,不是我徐元興!」

說罷,不等嚴放言辭反擊,他又把手指豎起來,然後左右晃動了兩下:「另外,我覺得你這位太宰似乎是應該告老還鄉了。我,徐元興,姓徐,而且目前還沒有與燕茗成親;所以你說的『兩個燕家的小崽子』這句話,實在是有邏輯上的問題。北飛兄是燕家的小崽子,我,不是,至少現在還不是,對吧,北飛兄。」

燕北飛笑罵道:「你才是個小崽子,敢對我無禮,信不信我把軒小姐單獨約會你的事情告訴三妹?哼哼,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三妹會怎麼對付你!我可預先告訴你,我這個三叔的千金,可是深得老祖宗的疼愛,她要是想整蠱一個人,燕家上下,沒人敢站出來袒護。」

「我擦,這麼強!」徐元興裝出一副「我怕怕」的樣子,半真半假地討饒道,「北飛兄,你可以不要給我煽風點火。你知道的,我這人,一向是有賊心沒賊膽,關於軒小姐這事……」

眼見這兩個小輩竟然旁若無人地開起了玩笑,全然沒有把他這位明月樓的長老、當朝的文臣之首放在眼裡,加上徐元興又是一番言辭羞辱,不禁令嚴放勃然而怒,三屍神暴走!

「好好好!」他怒極反笑,接連說了三個「好」字,這才惡狠狠地瞪著徐元興,冷冷地說道,「看來當真是江山輩有才人出,我們這些老不死的話,是越來越沒有人聽了!好得很!你勝了軒瑤,勝了燕北飛,如今又勝了鄒文成,已經是三連勝,真是後生可畏!那接下來,就讓我這老頭子,出來試一下吧!也好叫某些坐井觀天的小輩,見識見識雲州明月樓的武技!」

說話間,他排眾而出,大步走到殿中,果然是要做徐元興下一個的對手。

「嚴太宰親自下場?」燕北飛哈哈一笑道,「妹夫,我們這位嚴太宰平時可是一向不屑與人動手的。如今難的肯出來點播點播你,你可要好好學習,虛心受教哇。」

「前輩是不假,不過這明月樓,除了吹牛的功夫一流,我就怕他沒什麼武技好點播我的。」徐元興故作失望地歎了口氣,又聳聳肩,看了嚴放一眼,裝出小聲嘀咕的樣子,對燕北飛說道,「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放點水,給老人家留點顏面?」

「呃……」燕北飛沒想到這個妹夫還真敢當著在座諸人的面,說出這種話來,頓時小愣了一下,然後眉毛一挑,聚氣成線,鄭重地提醒說,「妹夫,我們剛剛那話,說來氣氣這嚴老頭可以,你可千萬別當了真,真以為明月樓的武技好對付!之前要不是你搶了先手,那鄒文成沒有準備,猝不及防下下倉促格擋,只怕你這一拳也發揮不出那麼驚人的效果。這嚴老頭可不比鄒文成,明月樓的長老,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你可千萬不要大意了。」

「我曉得,你放心好了。」徐元興呵呵一笑,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事到如今,燕北飛就算真不放心,也沒辦法了。不過他對徐元興也是極有信心,只要這個妹夫不輕敵大意,光就是不能動用內息這一條限制,嚴老頭的武技威力就要打個對折,再加上徐元興恐怖的肉身力量,只要穩紮穩打,說句難聽的,耗也把這嚴老頭給耗死了!

當下,他拍了拍徐元興的肩膀,叮囑了一句「小心」,就往自己的席位走去。

到此時,那些眼睜睜看著鄒文成被徐元興一拳轟出朝明宮大殿的諸人,也都紛紛回過了神。雖然他們中的大半都錯過了剛剛那唇槍舌劍一般的調侃,但這些鼻子比狗還靈敏的將臣們,單是看殿中這直眉瞪眼的兩人,就心知接下來絕對是有一場好戲可看。

就憑嚴放明月樓長老的身份,他們就篤定接下來必有一場惡戰。

不過,今時今刻,他們也不敢再對接下來這一局比鬥的結果做出什麼預測又或者是評論了。

殿上這個名叫徐元興的青年,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意料。只是,這些人一時間也想不明白,怎麼剛剛還進退有度、從容不迫的徐元興,突然之間,就好像完全變了個人,狂傲、囂張、強橫,難道,就是因為燕北飛對他說了一句「男兒,當殺人」嗎?

這也太扯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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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9 21:11:07
第七十八章 露骨賭約(一)

「呵呵!」一聲朗笑從金鑾殿上傳來,眾人抬頭看去,但見龍椅上坐著的這位天子,正面帶笑容地望著殿上正劍拔弩張的這兩人,「徐小哥,你可真是讓朕意外連連啊。看來,朕得重新認識認識你了。」

他這話,一半玩笑,一半認真。

一拳崩飛了鄒文成,而且還將人轟出了殿外,這得是什麼力氣?!

這位明睿陛下這時候方才意識到徐元興這具九陽之體的可怕!就算此子如傳言般那樣,天生丹田錯位,不能修煉內息;但是,就憑他的九陽之體,只要不斷鍛煉這具肉身,就算與先天境界注定無緣,但總有一天,也能達到和後天極限武者比肩的力量強度!

這是何等可怕的天賦!

更遑論現在,此子經過司馬無為丹藥的調理,天生錯位的丹田已經復原,更是修煉到了後天六重內勁的境界。後天六重內勁,加上他這具肉身中所蘊含的力量,一旦完全爆發出來,只怕後天七重,乃至後天八重修為的武者,在力量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而且,他還身懷如此強悍的武技!

劉明睿的修為雖然是靠嗑藥磕出來的,空有先天實丹的境界,卻根基不穩;武技說不上強,但也不能說弱。多年的帝王生涯,讓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平衡各個超級勢力上,加上還要處理一堆的朝政、民生問題,真正能用於修煉的時間並不多。

但這些都不妨礙這位天子陛下,有著超人一等的眼力!

一位真正的天子,坐擁江山、受萬民朝拜,日理萬機,靠的不是他本身的能力,而是靠他識人用人的眼力!

親力親為,躬身於野,不過是為官之道;知人善用,統籌大局,這才是為君之道。不然國家大事幾何,細化到各個地方,又有幾何,若是每一件事都要親力親為,那還要文武百官做什麼?累也累死這個當皇帝的了。

即便是如此,歷朝歷代的君王,長壽者也是不多,雖然日日進補,靈芝仙草伺候在旁,但也架不住朝政的繁瑣。日熬夜熬,熬之道,也是為君之道。

劉明睿對於胡不為和司馬無為這兩位虛級高手的重視,一半是看重了他們虛級高手的名號,而更重要的,還在於這兩人都是道門所剩不多的煉丹師!司馬無為更是有實無名的天字第一號煉丹師!

當皇帝這幾十年來,劉明睿已經深知一味靈丹對於自己這個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所以他是想盡辦法,不惜付出天大的代價,也要力求將這兩位道長死死拉攏在自己的左右。

而對徐元興的另眼相看,也僅僅是因為司馬無為對他的重視,讓劉明睿看到了另一個拉攏人心的機會——

但是,現在不同了!

哪怕徐元興背後沒有司馬無為這個虛級煉丹師的存在,劉明睿也會竭力去拉攏這個青年俊才。因為,這位天子,幾乎已經從徐元興的身上,看到一絲虛級高手的影子!哪怕,徐元興如今僅僅只是一條後天六重修為的小雜魚而已。

「可惜,這小子已經成了燕家的乘龍快婿,否則,朕倒是可以想個辦法,嫁個女兒給他。」這一瞬間,劉明睿也是心念百轉,若不是擔心燕家會生出什麼誤會來,這位陛下幾乎就想找個借口安排徐元興和他的公主們見個面了。

「陛下!」這時候,嚴放突然上前一步,對劉明睿躬身道,「臣想為接下來的比鬥,令添一份賭注,懇請陛下允許。」

他與燕北飛雖然一向不合,但這僅僅是明月樓與燕家之間的瓜葛糾紛,而這位明睿陛下,正好是他們之間得以調和的唯一存在,加上劉氏一族無論是勢力和實力,都是九大超級勢力中最強的一股,所以這位明月樓的長老,一直是嚴格按照君臣之禮來對劉明睿交談,從來不敢逾矩。

劉明睿訝異地「哦」了一聲,雖然不清楚這賭注是什麼,但料想肯定是和徐元興有關,當下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嚴放抬眼瞟了徐元興一眼,眼神中射出一絲惡毒。

他身子一躬,以文臣之禮對劉明睿說道:「陛下,接下來這一局,是由臣與這徐元興較量。本來,臣也不欲對一個小輩動手,怎奈此子幾次三番辱臣師門,壞我明月樓的名聲,是可忍,孰不可忍!故而,臣想在比鬥前增添一份賭約——」

說著,他直起身子,轉過頭,看著徐元興,一字一句地問道:「小子,這賭約,你可敢接?」

「嚴太宰,我現在有個主意,你答不答應呢?」徐元興沒有接他的話茬,反而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話,就連司馬無為和胡不為這兩個虛級高手,一時間也沒明白他話裡,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嚴放自然也沒聽明白,他眉頭一皺,問道:「你有什麼主意,就說出來讓老夫聽聽,若是合理,老夫自然應你。你什麼都不說,只說有個主意,問老夫答不答應,難道,你要老夫自殺,老夫也得應你嗎?」

「這不就結了。」徐元興攤攤雙手,臉帶嘲諷地說道,「你都知道是這個道理,還拿這種話來誑我——是你這位老前輩太傻太天真了呢,還是你蠢到以為我跟你一樣的沒腦子。連著賭約的內容都不說,就問我敢不敢接。好,我現在就回答你,如果你答應我的主意,我就接下你這份賭約,大家一報還一報,很公平吧。」

「你!」嚴放勃然大怒,要不是眼下是在朝明宮大殿上,當著劉明睿與諸位同僚的面,加上旁邊還有兩個虎視眈眈的虛級高手,他保不準就要動手宰了這個小兔崽子!

好在他雖然怒極攻心,但卻還沒有失去理智。

鄒文成是怎麼被徐元興一拳轟出這朝明宮大殿的,他嚴放可沒有忘記!那一瞬間,他明明察覺到鄒文成已經爆發了先天真元,可僅僅只是一呼一吸的時間,甚至連一次呼吸的時間都沒有,這爆發的先天真元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重新導回到了丹田中。若非沒有先天真元輔助,鄒文成何至於會輸的這麼難看!簡直是在同僚和陛下面前丟進了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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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9 21:11:32
第七十九章 露骨賭約(二)

連他先天八重都察覺不到的力量,而且,根本就不是內息的力量,除了那邊正端坐著喝酒的兩位虛級高手,這朝明宮大殿之中,還有誰會有這個本事!

有虛級高手撐腰,難怪這小崽子敢如此囂張!

明白歸明白,可嚴放也不能說什麼。因為,在武技比鬥中動用內息,而且還是對一個後天修為的小輩動用先天真元壓制,這的確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鄒文成真元被封,被一拳轟出大殿,也怨不得別人,只能怪他之前太輕敵大意了!

雖然嚴放恨不得宰了徐元興,可他還沒有這個膽量在這朝明宮大殿上動手。鄒文成的例子還這樣鮮活的擺在眼前,在虛級高手面前,一切的先天境界,哪怕是先天金丹,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浮雲,根本就不值一哂。

唯一能搬回局面,只剩下立賭約這一條!

當下,嚴放強忍著殺人的暴怒,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猶如毒蛇一般死死盯著徐元興,嘴裡冷冷地說道:「我好歹也是當朝一品太宰,明月樓的長老,當著陛下、國師、兩位道長與諸位同僚的面,就算是立賭約,又豈會佔你這個區區小輩的便宜!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此氣量,日後在武道一途上,恐怕成就有限。」

他仗著自己的前輩身份,年紀又長,完全是一副長輩教訓小輩的態度。

可是徐元興根本就不買帳,不是他不尊老愛幼,而是眼前這人絕對是敵非友,加上又是一味的倚老賣老,以徐元興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處世態度,哪裡會給這個嚴太宰什麼好臉色看。

他哼了一聲,目光絲毫不讓地對上嚴放,嘴裡也冷冷地回敬道:「我好歹也是燕家未來的女婿,年輕有為的俊才,又是隨司馬前輩一道出席的這次晚宴,當著陛下、國師、兩位道長與諸位將臣們的面,就是打主意,又豈會佔你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的便宜!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此氣量,難怪在武道一途上沒什麼成就,這麼大年紀了,連先天虛丹的修為都沒有!看看陛下,年紀不過五十,卻已經是先天實丹境界了,這就是差距啊!」

「噗嗤!」

「哈哈哈哈!」

徐元興話音剛落,一直在一旁看戲的司馬無為和胡不為這對冤家兄弟卻忍不住失聲大笑了起來。

兩人一笑出聲,嚴放原本就陰沉的臉色,越發黑漆漆起來,但偏偏又不敢發作,看向徐元興的目光,就更加的陰毒了。

金鑾殿上的劉明睿頓時感到了一陣尷尬,但他這位當天子的,眼下卻也不敢明著去勸這兩個牛鼻子老道,不過,明月樓和嚴放這位太宰的面子,他也不能不顧,所以,劉明睿只能假裝咳嗽了幾聲。

好在司馬無為與胡不為這兩人也是一時沒有憋住,才笑出聲來,並非有意為之,當下,見劉明睿使勁的咳嗽,也都笑著搖了搖頭,收斂起那肆意的笑聲。

只是在座的諸人,誰看不出來,這兩位虛級高手此刻看向嚴放的眼神,分明是戲謔中帶著一絲不屑,顯然是根本瞧不上這個先天八重修為的嚴太宰。

好不容易等這兩位不笑了,劉明睿才清清嗓子,打圓場道:「嚴愛卿,你有什麼賭注,不妨說來聽聽。這無非只是一個助興的綵頭而已,我想徐小哥是不會不近人情的,是吧,徐小哥?」

「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那就不妨聽聽吧,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徐元興對著嚴放冷笑了一聲,好整以暇地說道。

嚴放強忍住要殺人的衝動,他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想要殺了眼前這個小崽子。他活了八十多年,在明月樓當了近四十年的長老,何曾受過這般的羞辱,而且,還是出自一個小輩之口。若非忌憚那兩大虛級高手,只怕他早已忍不住動手宰了徐元興!

冷靜!

冷靜!

冷靜!

小不忍,則亂大謀!

……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重複地勸慰自己:只要這小崽子答應了賭約,等我乾淨利落地贏了他,到時候,就輪到我來看他和燕北飛的笑話了!

對於自己能夠在武技上穩勝徐元興,嚴放有著絕對的信心。他四歲習武,六歲開始修煉明月樓的「浮生心法」。他的恩師,明月樓的上一代樓主,從一開始,就根據他的性格和資質,指點他專修「龍象般若掌」,這是一套氣勢凌厲、凶狠異常的掌法,以勢壓人,得理便不饒人!從此,嚴放在鑽研這套掌法的修煉上,一練就是七十年!

七十年,專心一套掌法,即便是個不開竅的蠢材,也絕對將它練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何況,嚴放的資質並不差,否則也不可能在四十年前成為明月樓的一名長老。

「哼,我修煉『龍象般若掌』七十年,吃過的鹽都比你這小輩吃過的米多!比武技,我豈會輸給你!」心念及此,嚴放頓時也懶得跟徐元興糾纏下去,當下朗聲說道,「我這賭注很簡單!一會兒,你我比鬥,輸的那個,必須從勝利者的胯下鑽過!而且,必須是用爬的!鑽過之後,輸的那人,還必須對著贏得那人連磕十個響頭,每磕一次頭,便閃自己一個大嘴巴,大聲罵一句『我不是個東西,我是畜生』。如此而已,怎樣,小子,你可敢接這賭注?」

他話音未落,殿上已經響起了一片嘩然之聲。

不論是文臣還是武將,誰也沒有料到,平日裡溫文爾雅,頗有遺老之風的太宰嚴放,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個純粹是了羞辱人而羞辱人的賭注來!

但同時,所有人也都興奮了起來。

毫無疑問,這是嚴放在代表明月樓,向徐元興背後的燕北飛,也是燕家,下了一封戰書!

戰與不戰,就看這徐元興如何抉擇了!

燕北飛此刻一臉鐵青之色,他沒有料到,嚴放暴怒之下,竟然定出這麼一個露骨的賭約來。就算他對徐元興有信心,可是,如果,萬一,徐元興輸了……到時候,履行這賭約,丟掉的,可不僅僅是他徐元興的面子,還有整個燕家的!

不論他願不願意承認,但徐元興即將成為燕家乘龍快婿的事情,幾乎已經鬧得天下皆知,這個時候,徐元興若是應戰,代表的,就有他們燕家的臉面!

一時間,燕北飛踟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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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9 21:11:56
第八十章 露骨賭約(三)

「有意思!」然而,徐元興卻出乎眾人意料的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聳聳肩,臉上竟然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鑽跨、下跪、磕頭,掌摑、自辱,倒是樣樣俱全,哪一樣都沒有落下。」

「怎樣,小子,你可敢接著賭約?」嚴放惡狠狠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逼問道。

徐元興哈哈一笑,欣然點頭說:「接!為什麼不接!這麼好玩的賭約,可比國師送出去的『請柬』有意思多了。這賭約,我接了!」

「好!」嚴放大喜,心想過一會你小子就知道什麼叫做報應了!

「妹夫!」燕北飛大急,他還在思量,卻沒想到徐元興竟然想都不想,就一口應承了下來。

嚴放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回到徐元興的身上:「怎麼,剛剛才答應,這會兒就打算反口?你們這兩個小崽子,還真拿自己的嘴巴當屁股了,這說話,比放屁還不如啊!」

聽他說的如此露骨,就連劉明睿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可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劉明睿心中非常清楚這嚴放的脾性,知道他如果不是怒到了極點,是萬萬不會像現在這般全然不顧身份和輩分的。

事情發展到現在,劉明睿也知道,嚴放與徐元興這兩人之間,已經再無任何可以轉圜的餘地了。

今晚,這兩人中,必定有一人要遭受奇恥大辱而歸!

想到這裡,這位天子頓時無可奈何地歎息了一聲,搖搖頭道:「嚴愛卿,徐小哥,既然這賭約你們二人都沒有意見,那朕若是阻攔,想來你們也是不會聽的。罷了,罷了,你們兩個,都好自為之吧。」

「謝陛下成全!」嚴放自忖勝券在握,聽劉明睿應允了這個賭約,自然認為這位天子是在幫自己,當下斜眼瞥了燕北飛一眼,心中頓時浮上一絲得意。

燕北飛自然也察覺到了嚴放的目光,只是他心中現在有些亂,也有些忐忑。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嚴放在見了徐元興一拳轟飛鄒文成後,還敢如此自負地定下這個露骨的賭約,難道,他認為自己一定可以勝過徐元興?

這可是單純的武技的比鬥!憑的是各自修煉的武技技法和身體的反應能力、肌肉的爆發力,就算是先天武者,在這種比鬥中,也未必就能比後天武者佔優勢!

嚴放這種絕對的自信,究竟是憑借了什麼?

他苦苦思索,卻仍舊想不到一點頭緒。

事實上,不單單是燕北飛,就在嚴放說出這個露骨的賭約後,在座的眾人,心中也都泛起了這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困惑——

嚴放,怎麼敢立下如此沒有轉圜餘地的賭約?他究竟有什麼依仗,認定自己一定能勝過這個徐元興?

在接連見識了殿中這個徐家小子與軒瑤、張狂、燕北飛和鄒文成的比鬥後,這些文臣武將們,已經再不敢小看了這個只有後天六重修為的小輩。尤其是在他一拳轟飛了鄒文成後,這些原本還信心十足,打算上去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人,都不約而同地觀望了起來。

沒有內息的輔助,先天高手也僅僅只是在武學的境界上佔優勢而已。沒有無堅不破的先天真元,單拼身體的反應能力和爆發力,他們未必就一定能比後天武者強。

先天境界,氣與神和,強就強在發生了本質性轉變的內息。後天內勁拼上先天真元,如果將先天真元比作一把鈍刀,那後天內勁就只能算是豆腐,絕沒有能與之相抗衡的本錢!

可是,現在的比鬥,是不能動用內息的!

沒有內息的輔助,單單就是力量這一項,嚴放只怕就不是這徐元興的一合之將!他憑什麼還敢提出這樣的賭約來?

眾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有的人甚至以為嚴放被氣瘋了,失去了理智,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決定。不過,嚴放修煉了七十年的「龍象般若掌」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單單就是臨敵經驗這一條,他就佔了天大的優勢。

不解歸不解,但這種事不關己的事情,這些在官場上都混成了老油條的傢伙,自然是不會蠢到去橫差一腳,就讓它高高掛起好了。

反正,這兩人不論誰輸誰贏,對他們而言,都沒有損失。

嚴放顯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讓這份賭注在眼前這個他恨透了的小輩身上應驗,在得到了劉明睿的應允後,這位當朝太宰立刻脫去了這一身朝服,露出一身藏青色的勁裝。

見這老匹夫脫去了官服,徐元興也收斂了一些臉上的笑容,眼神中透出了一絲鄭重。

雖然他心中有和燕北飛一樣的疑問,但他同樣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不過,見這老傢伙一臉的陰毒之色,他反而不急於開戰,而是輕笑了一聲,看著嚴放問道:「嚴太宰,剛剛的賭約中——」

「怎麼,怕了?」嚴放冷笑了一聲,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說,「若是怕了,看在你是小輩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現在跪下來給我磕十個響頭,再從我胯下鑽過,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徐元興頓時一陣愕然,片刻後,他氣極反笑道:「嚴太宰,我說你也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吧?還沒開始比鬥,就想讓我認輸?我剛剛是想問你,待會輸的那個,自我掌摑時候自辱的那句話,你還記得不?我怕你到時候推脫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那我豈不是吃大虧了!」

「哼!老夫一言九鼎!說過的話,什麼時候忘記過!只要你這小輩不要忘了就行!若是你忘了,老夫也不介意再提醒你一遍!」嚴放哼了一聲,冷笑道。

徐元興「哦」一下,點點頭說:「我的確是有些記不得了,那就勞煩嚴太宰再重複一遍吧,正好,讓我聽聽,你自己是不是忘了,也好讓在場的諸位做個見證。」

「好!」被他言語一激,加上怒極攻心,迫不及待地想羞辱他與燕北飛一番,嚴放並沒有多想,當下冷冷地說道:「你給我聽好了,這話是『我不是個東西,我是畜生』!諸位同僚也請替我做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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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露骨賭約(四)

誰料他剛說完,徐元興就哈哈一笑,欣然道:「你不是個東西,你是畜生?好,這話小爺我愛聽!就當你提前履行了一下賭約,待會輸了,小爺我饒你少說一遍,說九遍就可以了。」

「小子受死!」反應過來的嚴放頓時意識到自己中計,暴怒下瞬間出手,雙掌翻飛,橫掃過去,一出手,就是「龍象般若掌」中最狠最凌厲的搏命招式。

他一出手,徐元興頓時明白,燕北飛之前的叮囑,並非是無的放矢,這老匹夫的掌法,的確是不好應付。

不過他心中仍是不解,再見識到他的「飄柳」身法後,這老傢伙只要不是個蠢蛋,就應該知道,單憑這掌法,未必就能奈何得了自己,他怎麼還敢立下這麼狠的賭注?

徐元興哪裡知道,他一拳轟飛鄒文成這個驚人的效果,在嚴放看來,完全是因為坐在一旁喝酒的那兩位虛級高手的緣故。

雖然不清楚究竟是他們中的誰暗中出手,封住了鄒文成的內息。但嚴防多年來的戰鬥經驗告訴他,如果不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嚴放就算在力量遜色了一些,也不至於會被一拳轟飛出大殿這麼丟人,頂多是多退幾步卸掉這股力量而已。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

就是認定了徐元興乃是偷襲搶得先手,而鄒文成這白癡又公然違反了司馬無為這位虛級高手定下的規矩,所以才會被突然封住內息,以至於在措手不及下,被徐元興一拳轟飛。他嚴放才敢提出這樣的賭注,他明白,像司馬無為與胡不為這樣的虛級高手,只要自己不主動挑釁,他們絕不會自降身份到來對付自己的地步。

「沒有虛級高手插手,看老夫怎麼收拾你!」嚴放惡狠狠地想到,「算你命大,若非有兩位虛級高手在旁,老夫定然讓這朝明宮成為你的死地!」

殺徐元興,他不敢,所以才變相地整出了這個賭約。

在嚴放看來,即便這小鬼不好應付,但憑他的戰鬥經驗,只要打持久戰,必定能從中找出破綻來,只要這小崽子一路破綻,他就能立刻結束了這場比鬥。然後,哼哼……

這麼想著,他的眼神中自然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了陰毒的神色,掌法也更加凌厲凶悍起來,逼得徐元興步步後退,看起來,完全是佔盡了先機。

「這老匹夫的掌力竟然又大有進步!」燕北飛看得暗暗心驚,憑心而論,如果現在殿中的人不是身懷「飄柳」身法的徐元興,而是他自己,只怕現在已經完全處於被動的地步了。

有鄒文成的例子在前,嚴放自然容不得徐元興故伎重演,他借怒出手,其實也是效仿徐元興之前對付鄒文成那般,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他來個攻其不備。

然而徐元興可不是鄒文成,他雖然看似好整以暇,但注意力卻早已集中了起來,絲毫不敢有大意的心思。

但就是如此,面對嚴放凶悍至極的掌法,一時間,他仍是落了下風。

嚴放進,進,進,進進。

徐元興退,退,退,退退。

明眼人已經看出,嚴放,是在逼著徐元興往大殿外的方向退,若是徐元興被逼出了大殿,毫無疑問,就是輸了。

「這老匹夫好算計,看來倒是不蠢!」徐元興冷笑一聲,再不遲疑,「氣血訣」運起,「兩倍氣血流速」驟然爆發,「就跟你對上一掌,看你力量如何!」

眾人只看到急退中的徐元興,忽然身子一頓,跟著臉色突然漲紅,像是鼓足了力氣一般,閃電出掌,和嚴放攻過來的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啪!」

一聲脆響,兩人腳下的面幾乎是同時出現了龜裂。

「滾開吧!」試探出嚴放的掌力後,徐元興再無保留,右臂的肌肉猛地鼓起,瞬間發力,將嚴放反震了開去。

這一退,嚴放足足退了有近十步,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眾人看得一陣搖頭,很顯然,在力量上,這嚴放比起徐元興來,輸了不止一籌。那些嚴放平日裡的老友們,此時此刻,都不禁擔心起嚴放來。

若是輸了,這嚴放也只剩下告老還鄉這一條路了。當著這麼多同僚的面,若是履行了那賭約,他這位當朝太宰,日後還有何面目再在這群人面前抬起頭來!

然而,輸了一手的嚴放,臉上不但沒有半分的愕然和憂慮,眼神中的陰毒,反倒是更盛了。

他頓住身形,然後,竟然再一次撲了上去,竟是逼得徐元興二度比拚掌力!

「瘋了!嚴老瘋了!」眾文臣們頓時大驚失色,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已經明知掌力不如人家的前提下,嚴放竟然會像個才初出茅廬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小輩一樣,選擇如此賭氣而不明智的做法。

這不是擺明了一己之短,攻敵之長;照此下去,嚴放必輸無疑啊!

大殿上頓時喧嘩起來,各種各樣的聲音雜亂地陸續響起,有文臣的,也有武將的,一時間,朝明宮的大殿就如同一個亂哄哄的菜市口一樣,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了聲響。

燕北飛的眉頭,也情不自禁地皺了起來,皺的很緊:「嚴放,這老匹夫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他和嚴放在這朝堂上明爭暗鬥了近八年,自然不會相信這位太宰真的已經瘋狂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然而,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參不透嚴放為什麼會這麼做?學趙無常,耍這種計謀然後出其不意地拿下徐元興?可笑!徐元興可不是王潤那種一根筋的人,再說,已經有王潤的例子在前,再傻的的人也不可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重蹈覆轍。

「想不通啊,這『龍象般若掌』大爺爺也曾經領教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除了掌勢凌厲、凶狠以外,也就是攻守兼備這一點才能有點看頭……」任憑燕北飛如何絞盡腦汁,卻也看不出嚴放這麼做,究竟是佈置了一個怎樣的陷阱,一時間,他反倒是有點為徐元興擔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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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靈丹歸屬(一)

就在燕北飛心中忐忑,殿中諸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嚴放的這一掌,已經毫無花哨地與徐元興再度擊出的一掌,結結實實地印在了一起。

「啪」的一下,清脆的聲響,猶如暮鼓晨鐘般,像是敲打在眾人的心上一樣。在座的諸人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然後便是一陣急促的跳動,一時間,大家竟然都忘了說話。

原本嘈雜的大殿,此刻,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對準了殿中雙掌相撞的這一老一少,誰也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下一次呼吸間就會發生的變故。

二度比拚掌力,如果不是嚴放瘋了,被怒火燒光了理智,那就是他之前的搶攻,仍舊留有餘力。再試探出徐元興的掌力後,這位太宰認為對方不如自己,所以才乾脆地二度出掌,直取徐元興門面,逼得對方不得不和自己比拚掌力!

只是,在見識過徐元興一拳崩飛了鄒文成以後,所有人都對這種猜測不抱有什麼希望了。

文臣裡,王潤是當仁不讓地力大無窮,而單純以肉身的力量而言,鄒文成應該是能排在第二位的。至於嚴放,雖然他的「龍象般若掌」掌勢凌厲凶狠,以勢壓人,但如果撇開內息不論,單純比肉身的力量,這位當朝太宰只怕連前五名都排不進去。

這樣的力量,如何敢與徐元興二度硬拚?

就在所有人盼望著出現什麼令他們感到意外的場景時,這二度比拚掌力的結局,卻仍舊是以嚴放的敗退而告終。

這一次,嚴放又足足退了八步,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哎……」右手邊的文臣席位上,頓時響起了一片歎息聲,任誰都看得出來,嚴放,敗像已生,若是再這麼一意孤行,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接下來的比鬥,也就不用看了,反正是必輸無疑!

燕北飛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狐疑之色,他還不敢肯定,嚴放是真失去理智了,還是假失去理智。然而,他還來不及多想,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就在殿內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嚴放,竟然再一次朝徐元興衝了過去,而看他的架勢,這第三次交鋒,嚴放依然選擇了掌力的比拚!

「瘋了!嚴太宰肯定是瘋了!」在場的諸人,個個都是這雍州城內有名的高手,眼力自然不差。他們已經從嚴放待攻的架勢中看出,這一次,依然是毫無花架子的掌力比拚!

而事實也和他們預料的一樣,嚴放竄起、衝出、抬手、蘊力、發掌,每一個動作都是做到了十分,完全沒有給自己留下變招的餘地,這一次,他竟然還是選擇了與徐元興鬥力!

「完了,嚴放,輸定了……」文臣當中響起了一片惋惜的歎息聲。

而武將這邊,與燕家關係不錯的幾人則都看得眉飛色舞起來,尤其是張狂,乾脆舉著杯子跳起來吼道:「小子,揍丫的!不用客氣,狠狠揍他丫的!」

「啪」的一聲,這一老一少,第三次手掌相撞。

大部分人,此刻都已經惋惜地搖了搖頭,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老持沉穩的嚴放,今天,竟然會如此意氣用事。

完了,看來,今天晚上,明月樓的臉面,算是要丟得乾淨徹底了。

兩掌對轟,嚴放的身形頓時搖晃了一下,第三次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

這一次,他又足足退了六步半,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然而,不等身體站穩,他竟然第四次朝徐元興衝去,而看他雙掌拍出的架勢,這一次,分明還是要與這個燕家未來的乘龍快婿比拚掌力,而且,是一拼到底!

幾個和嚴放平日關係甚好的文臣,已經紛紛別過頭去,不願再看這位老友悲慘的結局。

武將當中,不少人已經開始相互敬酒暢飲了。

似乎,嚴放的落敗,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差的,只是一個時間罷了。

「北飛,來,陪我好好喝一杯!」張狂端著酒樽沖燕北飛遙遙示意,開懷大笑道,「這小子不錯,倒也是塊好料子!可惜了,今晚大帥不在,不然,哪裡容得嚴放這老匹夫囂張!」

他先是不屑地橫了殿中正與徐元興拚命的嚴放一眼,跟著又哈哈一笑說:「不過,看到這老匹夫在一個小輩手上吃癟,可真是爽死爺了!真想快點看看這老狗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的樣子!」

張狂的聲音不小,絲毫沒有要掩飾自己的意思,他話音未落的時候,對面就已經齊刷刷射來了一道道怨恨的目光,看得燕北飛很不自在。

不過燕北飛還是端起酒樽,陪張狂喝了這一杯。

酒水入喉,他緊皺的眉頭卻依然沒有要舒展的跡象。

張狂看得奇怪,當下問道:「喂,你這個妹夫就要勝了,你怎麼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開心點嘛!『血靈丹』這種寶物,全憑各人的運氣,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強求不來的。要是能落到這小子的手裡,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說到這裡,他突然壓低了聲音,聚氣成線道:「說不定,人家司馬道長當初拿這『血靈丹』當綵頭的時候,就是為了把它交到這小子的手裡,你就別鬱悶了。」

燕北飛苦笑了一聲,說實話,他心裡雖然也有些可惜,但徐元興是堂堂正正勝了他的,對於這點,他倒是沒有什麼好鬱悶的。他現在眉頭不展,只是在擔心嚴放另有什麼陰謀。

畢竟,以嚴放的為人,就算不是一隻奸詐狡猾到了極點的老狐狸,也是一頭足智多謀的豺狽,他不相信,嚴放會因為小小的怒火,就這樣失去了理智。

陰謀,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啪!」

「啪!」

「啪!」

「啪!」

第四次交鋒,第五次交鋒,第六次交鋒,第七次交鋒!

每一次,嚴放都在逼迫徐元興比拚掌力,而每一次,輸的那人,都是他。

只是,極少有人注意到,嚴放被徐元興震退的步數,每一次都在減少,從最初的十步,到現在,這第七次交鋒之後,嚴放,只退了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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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靈丹歸屬(二)

「有意思!」一直笑瞇瞇地坐在席上,喝著小酒,看兩人不斷比試掌力的司馬無為突然笑了,「雲州明月樓,如果我記得不錯,這明月樓的那位虛級高手,似乎曾經以掌法擊敗過你這個廢材。」

胡不為哼了一聲,強硬地說:「那只是我一時大意,若是我早有準備,哪裡輪得到他來勝我!」

司馬無為嘿嘿一笑,瞅了他一眼,撇撇嘴說:「你這個《天榜》墊底的傢伙,混了這麼多年,也不見你的排名有過提升,現在還有臉說這樣的話,也不嫌害臊。」

胡不為惱怒道:「你懂個屁!《天榜》是按各人步入虛境的時間來排名的,除了弈靖那個老妖怪,大家的修為雖然有差距,但實力也都在半斤八兩之間。除了青葉和鬼王這兩個走了大運的傢伙,其他人若想真的憑實力分個高下,只怕非打上一年半載不可!倒是你這個初入虛境的廢物,我想你的《天榜》第十六位排名,應該和弈靖的《天榜》第一一樣,是實至名歸的。」

司馬無為知道自己戳到了這孫子的痛處,當下嘿嘿一笑,對他的反擊不予置評,只是大有深意地望著殿內還在不斷比拚掌力的這兩人,嘴角浮上一絲奸笑:「知道我為什麼要提起這件事嗎?因為,現在這小子的處境,就和你當年的一模一樣。『龍象般若掌』,我想這世上,除了明月樓的弟子,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秘密了。」

胡不為頓時一愣,他根本就沒有認真去看過殿內的比鬥,此時,聽司馬無為這麼說,他立刻扭過頭去看了看,然後嘴裡瞬間就爆出一句粗口來:「我操!這嚴放還真是夠狡猾的!」

「我就說了,很有意思吧。」司馬無為端起酒樽抿了一口,兩眼綻放出熠熠神采,「當年,你就是一招之差,敗在這套掌法上,今天,我倒想看看,這小兔崽子,究竟會不會重蹈你的覆轍。」

胡不為瞟了他一眼,詫異地問道:「你就真的對他不管不顧了?」

「管,我要是不管他,只怕這嚴放敢當場爆發真元殺了他!」司馬無為淡淡應道,「不過,只要不出人命,那我就懶得過問了。何況,這武技比鬥禁止爆發內息,對他來說,公平的很,要是輸了,也只怪他平日懶散,疏於修煉,技不如人,沒什麼好抱怨的。」

「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胡不為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哪個王八蛋要是敢這麼算計我徒弟,看老子不捏爆了他的卵蛋!」

司馬無為哈哈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搖晃了兩下:「你要知道,他可不是我的徒弟,所以,一會兒是他受辱還是這個嚴放自食惡果,一切都看他能不能過得了這一關了。說起來,『氣血訣』要是控制得當,要勝『龍象般若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胡不為哼了一聲,搖頭說:「我看懸。」

的確很懸,因為第八次掌力的比拚後,嚴放只退了一步。

依舊注意著這兩人比鬥的將臣們,此時此刻,終於看出了一絲端倪。

「啪!」

兩掌相撞,第九次比拚掌力!

嚴放向後退了一步,而一直不動如山的徐元興,這一次,竟然也向後退了一步!

這一次掌力的比拚,結果,竟然是旗鼓相當!

「怎麼回事?!」眾人的臉上霎時間都寫滿了狐疑和不解。

從第一次嚴放連退十步,到這一次兩人各退一步,鬥個旗鼓相當,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怪異的力道!」退了一步之後,徐元興頓時皺了皺眉頭,他低下頭,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沒有內息輔助,他的力量怎麼會一次比一次強的?」

然而,不等他多想,嚴放的雙掌已經閃電般地再一次推了過來。

徐元興無奈之下,只好再度硬拚!

「啪」的一聲,從嚴放雙掌上傳來的大力,震得他手心一陣陣發麻,反震之力,讓他不禁向後連退了三步,方才穩住了身形。

「嘶……」

大殿中,再次響起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這一次,在座的眾人都看明白了,嚴放一步沒退,而之前一直在力量上佔據絕對優勢的徐元興,竟然被逼退了三步!

這是怎麼回事?!

除了司馬無為、胡不為和嚴放這三人,偌大的朝明宮大殿中,沒有一人能夠想明白,在剛剛那幾次交鋒中,在這兩人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沒注意到的細節!

為什麼徐元興的掌力好像突然就減弱了許多;又或者嚴放的掌力,為什麼突然間增大了許多?

沒有動用內息的跡象,只是單純的武技和身體力量的綜合,為什麼戰局會變成如今這樣——

沒有人能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強的掌力……」徐元興暗暗心驚,然而,片刻後,早已對這具身體瞭如指掌的他,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不對!不是他的掌力變強了!而是我的掌力,一直再被削弱!手臂的肌肉什麼時候扭曲了?我竟然沒有察覺到!」

他還來不及細想,嚴放又是平推出一掌。

這一次,徐元興沒有再硬拚,而是選擇了閃避!

嚴放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不等徐元興雙腳落穩,又是一掌,一掌連著一掌,「龍象般若掌」的掌法再度施展開來,逼得徐元興不斷地後退。

除了司馬無為和胡不為這兩人,其他人都徹底看傻了眼,不明白這兩人究竟在玩什麼花樣?怎麼突然之間,好像又回到了兩人比鬥之初,嚴放向徐元興搶攻的那一陣。

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但眾人也都知道,現在,輪到徐元興危險了!

徐元興現在的處境的確很危險,在嚴放的步步緊逼之下,他雖然能閃過每一掌,但身子卻一直都在往後退!

朝明宮的大殿,除去金鑾殿,總長也不過三十幾丈,兩人最先的動手的時候,就在大殿的正中。那時候,徐元興在嚴放的壓力下,已經退了近十丈,如今,又退了近十丈,再退,可就真的要被嚴放硬生生給逼出殿外了!

一旦他被逼出殿外,那就是輸了。

而輸的下場,無疑是非常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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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9 21:14:09
第八十四章 靈丹歸屬(三)

「這小子在幹什麼?他在玩嗎?再這麼搞下去,可是要輸了哇!」張狂是個急性子,這會兒已經忍不住大吼大叫了起來.

相比他的喜怒形於色,燕北飛則是仍是那副皺眉的樣子,臉上古波不驚,雖然帶著些擔憂,但卻依然顯得非常平靜。

「果然有陰謀!雖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看上去,情勢很不妙啊。」雖然是面沉如水,但燕北飛的心中卻是異常焦急。

若是徐元興輸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有祈禱他這個未來的妹夫能夠盡快將局面重新扳回來。

嚴放一路強攻,徐元興一味閃避,就是不和他硬碰硬。

眼看背後就是朝明宮大殿大開的兩扇大門,感覺手臂上的肌肉已經完全恢復過來的徐元興,頓時腳步一頓,再無保留,「氣血訣」運起,直接跳過「兩倍氣血流速」狀態,強行催發了「三倍氣血流速」!

「滾!」一聲暴喝,雙掌猛然轟出!

「砰」的一聲!

這爆發出體能極限的反擊,頓時讓嚴放整個人猶如踩在冰面上一樣,反震之力將這位太宰直挺挺地往後拉去,停都停不下來!

「嘶……」

殿內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聲。

戰局,在這一瞬間,再度改寫。

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的嚴放,此刻就如同之前的鄒文成一樣,身不由己地飛速倒退著。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位太宰的雙腳,一直死死地踩在地上,並沒有像鄒文成那般,整個人都倒飛了起來。

「咚」的一聲,嚴放這一退,足足退了二十多丈!

要不是他右腳的腳後跟及時抵住了金鑾殿下的台階,只怕踉蹌之下,就要滾上金鑾殿去了!

無論如何,嚴放終究還是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但他陰毒的眼神中,此刻卻充斥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是什麼怪力?!」直到這一刻,他才清醒過來,原來鄒文成毫無反抗地被一拳崩飛,真的是無力抵抗!那突然出手封住他真元的虛級高手,真的,僅僅只是封住了他的真元而已,並沒有出手相助!

燕北飛那句「在場諸位,除了兩位前輩以外,比肉身力量,你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並不是為了給這小子造勢的虛言,而是如假包換的大實話!

這個徐家小子的肉身爆發力,至少在一萬斤以上!

他是怎麼修煉出來的?!

「我操!」就在嚴放驚疑不定的時候,張狂卻是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來,「我說徐小子,你是想急死軍爺是吧?軍爺這顆心臟,早晚讓你給毀了!奶奶的,你現在是越來越牛氣了,都學會防守反擊了!」

說著,他扭頭沖燕北飛努了努嘴:「北飛,是吧!我說你也好好說說你這妹夫,你看看,把我們看得緊張的!不過,可惜了,要是兩人的方位對調一下,這一局的比鬥,也就分出勝負了。」

的確,若是兩人當時的位置互換一下,嚴放此刻也就步了鄒文成的後塵,被徐元興給轟出這朝明宮大殿了。

然而,燕北飛卻是看出,徐元興現在雖然扳回了局面,但他的處境,也絕好不到哪裡去。

「呼……」強行越過「兩倍氣血流速」,直接爆發「三倍氣血流速」後,徐元興感到渾身一陣陣的刺痛,身體的每一塊肌肉幾乎都在發抖,心臟更是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巨大的消耗,異常巨大的消耗!

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強行催谷「三倍氣血流速」的消耗,竟然會如此之巨!以至於一招得手之後,他卻根本沒有後勁去擴大自己的戰果。

足足喘息了好一陣子,他才重新抬起頭來。

現在,他和嚴放之間,足足相隔了二十多丈,這二十多丈的距離,就算他們中有人有心搶攻,也已經辦不到了。

沒有內息的輔助,單靠肉體的爆發力,速度終究還是有限。

「嚴太宰,你這是什麼掌法?」既然無法搶攻,徐元興索性放慢了腳步,以爭取更多的恢復時間。他料定,在承受了自己這全力爆發的一擊後,嚴放是絕不敢在這種時候,冒然攻上來的。

嚴放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妹夫,這位嚴太宰修煉的,可是明月樓三大掌法之一的『龍象般若掌』。」燕北飛解釋完後,又狐疑地問道,「你剛剛是怎麼回事?竟然會被逼得如此之狼狽?我都差點以為你要輸了!」

徐元興哈哈一笑,傲然道:「想要勝我,有這麼容易嗎?不過,這『龍象般若掌』果然夠厲害,嚴太宰也好深的心機,差一點,就讓你暗算成功了!可惜,太宰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因為天生丹田錯位無法修煉內勁,所以自小就將時間花在了鍛煉這具身體上。對於這具身體每一處的細微變化,我都是瞭若指掌,否則,還真有可能讓你這套鬼掌法給稀里糊塗地擊敗了!」

原來如此!

眾人都露出恍然的神情,心道:難怪這小子的肉身力量這麼變態,原來一直都是在修煉肉身!他如今的內息修為,大概是在遇到司馬道長之後,吃了什麼靈丹,讓丹田歸位後才慢慢修煉起來的。

想到這裡,這些人又忍不住羨慕起徐元興的好運氣來。

不過,對於剛剛那一幕詭異的變化,在座的諸人卻仍舊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希望徐元興把事情的始末變化說仔細了。

至少,他們想不明白,嚴放是如何利用「龍象般若掌」來暗算徐元興的。因為這套掌法雖然是明月樓成名已久的三大掌法之一,只是,比起「烈火寒冰掌」、「開山碎金掌」來,這「龍象般若掌」的名氣,明顯就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世人只知道這是一套攻防兼備、以勢壓人的掌法,至於這套掌法有什麼特殊之處,似乎從來沒聽人提起過。

而且,明月樓內,修煉這套掌法的人也不多,能夠仗以成名的,似乎也就是嚴放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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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9 21:14:35
第八十五章 靈丹歸屬(四)

「原來如此。」嚴放的眼神中透出一絲不甘心來,不過他還是冷哼了一聲,針鋒相對道,「剛剛那一記的爆發,耗了你不少體力吧,你還有餘力再來一次嗎?只要老夫時刻提防著,不改換我們之間的位置,這一局比鬥的勝利,終將屬於老夫!」

「你怕了。」徐元興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你完全沒有把握硬抗這一擊,你也不知道這一擊究竟消耗了我多少體力,你更沒有把握能完全避開這一擊,所以,你怕了,這才用言語來試探我的底細,是嗎?嚴太宰,你覺得,既然我已經看穿了你的『龍象般若掌』,我還會蠢到第二次上當嗎?」

「哼!」嚴放冷冷一笑,挺直了腰板,眼神陰毒地死死盯著面前這個不足二十歲的青年,「我完全可以賭!完全可以跟你耗!等到你再也爆發出那樣的怪力,就是你落敗的時候!」

「是嗎?」徐元興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嚴放被他的笑聲激得惱羞成怒,憤然喝道:「你笑什麼!老夫這話,有什麼可笑之處嗎?」

「可笑?何止是可笑啊!哈哈哈哈!」徐元興肆意地大笑著,全然不顧嚴放眼神的陰毒,傲然說道,「你覺得,在我有了準備的時候,你這套『龍象般若掌』,還能逼得我如此狼狽嗎?可笑!可笑至極!」

嚴放此刻卻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徐元興,冷然說道:「這麼說來,你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自然!」徐元興伸出一根手指,挑釁似的沖嚴放勾了勾,「不相信的話,嚴太宰大可以來領教一番,看看我這小輩說的,是虛言,還是確有其事!」

面對徐元興的挑釁,嚴放既沒有衝動地衝上來,也沒有言語反擊,而是詭異地沉默了下來,一雙眼珠子在眼眶中亂轉著,也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胡不為看了這兩人一眼,對司馬無為說道:「你找來的這個小子的確不凡,不過,眼下他若是想要勝這嚴放,只怕還辦不到。『龍象般若掌』可不是這麼好破的,尤其是,現在嚴放已經有了提防。」

「是嗎?」司馬無為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卻覺著,這嚴放,已經是輸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司馬無為聳聳肩說,「這小子一肚子的壞水,鬼主意並不比我少。現在嚴放的底細他已經是一清二楚,但他的底細,別說是嚴放,就是老子,和他處了這麼久,也沒有全部看穿呢。就憑這一點,我就敢說,這嚴放,輸定了!你要是不信,咱倆打個賭如何?」

「不賭!」胡不為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絕,順手抓起正在撕咬著他桌上食物的須獼猴,隨手往後丟了出去。

這時候,一直聽這兩人繞來繞去的張狂實在是憋不住了,當下衝徐元興喊道:「我說!你們兩個究竟在說什麼玩意!能說點人話嗎?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明白!徐小子,剛剛究竟是怎麼回事!嚴放怎麼就用『龍象般若掌』來暗算你了?」

他這個疑問,也在殿內所有人的疑問。

聽張狂問出了他們急切想知道的問題,所有人都把目光不約而同地對準了徐元興。

徐元興呵呵一笑,聳聳肩說:「張狂老哥,你這問題,不若去問嚴太宰更合適一些,畢竟,這『龍象般若掌』可是明月樓的絕學。」

嚴放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張狂有些不耐煩地說:「徐小子,你就別再吊我們的胃口啦——北飛!趕緊說說你這妹夫!」

燕北飛苦笑了一下,只好出聲道:「妹夫,你看大家都是一頭霧水,不如你就對我們說說吧。」

「說說也無妨,我想嚴太宰也不介意我為這套掌法揚揚名吧。」徐元興一臉戲謔地看向嚴放。

嚴放哼了一聲,冷然道:「隨便!」

「那我可就說了!」

「哎呀!」張狂急切地大吼道,「別再磨磨唧唧了,要說趕緊說!」

「好!」徐元興當下也不再廢話,「這『龍象般若掌』,掌力看似大開大闔、凌厲凶狠無比,實則暗藏陰勁。嚴太宰之所以在明知掌力不如我的情況下,還一次次比我比拚掌力,為的,就是利用出掌的位置,配合掌力中的陰勁,扭曲我手臂上的肌肉,從而達到削弱我雙手勁力的目的。至於這陰勁是如何扭曲我的肌肉,我也不太清楚,總之,我奉勸諸位,下次和嚴太宰比試的時候,千萬不要和他連續地比拚掌力,否則,必敗無疑!」

說著他笑嘻嘻地看了嚴放一眼,問道:「嚴太宰,我剛剛所說的話裡面,可有不實之處?」

嚴放緘默不言,只是冷哼中已經帶上了濃濃的殺氣,顯然是默認了。

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事先誰也沒有料到,這套「龍象般若掌」竟然會如此陰狠,在與人比拚之時,暗中扭轉對手手臂的肌肉,逐步限制對方的力量發揮——

既然連肌肉都能扭曲,那經脈呢?

一時間,這些戰鬥經歷豐富的將臣們,頓時聯想到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而這個問題的答案,簡直就是呼之欲出!

誰都知道,這明月樓的三大掌法,各有與之匹配的修煉心法。既然在不動用內息下,「龍象般若掌」都能夠扭曲對手手臂的肌肉,那一旦配合內息,想要紊亂對手體內的奇經八脈,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至少,封住對手手臂中關聯的十二奇經,已經沒有問題!

可怕的掌法!

比起「烈火寒冰掌」與「開山碎金掌」,這默默無聞的「龍象般若掌」,才是殺人於無形的陰狠掌法!就算對手死在這掌法下,只怕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死的!

「奶奶的,明月樓,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張狂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徐元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但見這位黑臉武將一臉的隨意,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辱罵明月樓了,聯想起他之前與燕北飛之間的稱呼,徐元興頓時明白,此人,也是燕家這邊的。

「看來,明月樓、燕家、劍宗這三大超級勢力,與『劉氏一族』之間的關係,遠比我之強想像的還要複雜。這劉明睿能夠將這三大勢力平衡在自己的周圍,果然是帝王之才!」這樣想著,他忍不住瞥了金鑾殿上的劉明睿一眼,但見這位天子陛下,此時正是一臉的苦笑,苦笑中透著萬般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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