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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戀痕(真愛變奏曲之一)[全文完] ...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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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01:00 |倒序瀏覽 | x 1
戀 痕【真愛變奏曲之一】 作者:季葒

十年前他對她的癡狂愛戀,
早已隨光陰變質變調--
他難忘她的背叛,他告訴自己絕對要忘了她,
可為何一看見她,他的心卻難掩悸動?
甚至他的生活,工作......
全部被她搗亂了......
她不愛他的!
但為什麼她看見了他的婚訊,
她的心卻好痛好痛......
這該死的男人!
在她已遺忘他的時候竟然又出現了,
他是故意來折磨她嗎?
不!她一定要離開他,在最短的時間內遠遠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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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01:31
第一章

  臺灣最大本土集團——“鴻鐠集團”總裁柯紹禹,於昨日宣布將結束單身身分,與交往多年的女友唐薇步入紅毯,訂婚日期定於八月六日。

  英俊多金的柯紹禹的這個喜訊,將讓全臺灣的女人傷心透頂。據柯紹禹表示,他的未婚妻唐薇是個善解人意、脾氣溫順的女子,這一點是他鐘情於她的最大原因。

  坐在門口的階梯上,臧可嵐拿著早報,看著頭版上的這個大消息。

  她的前夫要結婚了,對方還是個善解人意、脾氣溫順的女孩。看見這個消息,她是該表示恭喜,還是像其他愛慕他的女人一樣,捶胸頓足、傷心欲絕?

  臧可嵐只有苦笑以對。他們離異這麼多年了,所有的愛戀早被時間給衝得淡忘了。

  可是為何她的心裏卻感到有點兒苦澀,有點兒悲傷?

  腦海裏突然浮現他們那段輕狂的年少愛戀——

  鳳凰花開的七月——

  她和柯紹禹相識於T大的畢業舞會上,柯紹禹是T大的風雲人物,在畢業舞會上是眾所矚目的焦點人物,但高傲自負的他沒有將任何人放進眼裏,在他眼中,舞會裏所有的女孩都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都無法令他心動。

  他沒有舞伴,也沒有邀請任何女孩到舞池裏跳舞,他只是瀟灑地站著,沉默地看著眾人,用他那雙爍亮深邃的黑色眸子。

  他這樣子和熱鬧的舞會格格不入,但卻依然吸引了所有女生的目光,他沒有回應她們,只是一逕靜默著,那眼神沒有不耐,卻也沒有半點熱絡。

  原以為他會這般無聊的待到舞會結束或是半途離開,但所有人都猜錯了,因為他的目光在下一瞬間,便被一位女孩給吸引了。

  當漂亮的臧可嵐和男友羅允中相伴出現在舞會中,柯紹禹的目光就一直跟隨著她,從她進到會場,他的心就莫名一震……

  老天——他被這個長得像小貓一樣的女生給勾去了心魂。

  “羅允中,這個漂亮的女生是誰?”柯紹禹大步邁向同學羅允中的面前,擋住了臧可嵐和羅允中的去路。他問羅允中,那感興趣的目光鎖定在臧可嵐身上。

  “紹禹,可嵐是我妹妹的同學,也是我的女朋友。”羅允中興奮地向柯紹禹介紹自己的女友。

  “你好,我曾聽允中提起過你,聽說你以最優異的成績畢業,還得到哈佛大學的入學資格,是T大歷年來風頭最健的畢業生。”臧可嵐的目光也鎖定在俊朗的柯紹禹身上。乍見他時,她的心在瞬間飛揚起來,心兒怦怦直跳,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過,即使在答應和羅允中交往後也不曾發生。

  “你聽過我的名字?”無視於她的身分,柯紹禹高興地挑起眉,他凝視著她,用火炬一般狂炙的眸採。

  “嗯,你叫柯紹禹是吧?”臧可嵐點頭說道。

  “既然你認識我,那就好辦了。”柯紹禹勾唇笑著。

  “什麼事情好辦?”羅允中站在一旁摸不著頭緒,他對向來有傲慢王子之稱的柯紹禹,今日如此熱絡的表現感到非常訝異與不解,納悶他怎麼突然轉性了,變得對人如此熱絡。

  柯紹禹沒有回應羅允中的問話,他的視線依舊鎖在臧可嵐嬌美亮麗的臉蛋上。

  “可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他整顆心都被臧可嵐給勾去了,這就叫一見鐘情吧!

  柯紹禹突然提出這個邀請,讓羅允中的臉色在瞬間變得很難看,他不能接受柯紹禹這樣突兀而不禮貌的舉動,臧可嵐是他的女朋友,也是他今晚的舞伴。

  “呃……柯紹禹,可嵐是我的舞伴,她的第一支舞是我的。”羅允中神情不悅、口氣不快的回應柯紹禹。

  “我在問可嵐,不是問你,她有權決定要不要和我跳第一支舞。”當場搶起同學的女朋友,這種事只有高傲自負的柯紹禹做得出來。“可嵐,你願意和我跳第一支舞嗎?”

  “我……”臧可嵐抬眸望了羅允中一眼,他那鐵青的臉色讓她不敢應允,雖然她很想和柯紹禹跳舞。

  “答應我好嗎?我的心、我的目光深深被你所吸引,我真的好想擁著你跳舞。”柯紹禹用他那迷人的嗓音向臧可嵐告白。

  別的男人當著自己的面向女朋友告白,羅允中臉色倏地刷白。

  “可嵐,你是我的舞伴,你不能……”羅允中把臧可嵐拉進自己懷中。

  柯紹禹對羅允中這個佔有的舉動感到非常不悅,他伸出手扣住臧可嵐的纖腰,阻止她被羅允中佔為己有。

  “羅允中,請你尊重可嵐的決定。”他的神情陰鷙,動了怒火的眸惡狠地瞪著羅允中。

  羅允中氣極敗壞地回瞪柯紹禹。“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有權——”

  “你沒有任何權力,你必須尊重可嵐的決定。”柯紹禹憤怒地截斷羅允中的話。“而我也會尊重她的決定,如果她親口拒絕我的邀舞,我馬上走人,絕不再打擾你們一秒鐘。”說這句話時,他把目光再度放回臧可嵐身上。

  臧可嵐也回眸看著柯紹禹,若不應允他的邀舞,他就要離開……

  “好,我答應你。”她的心強烈地渴望和他在一起,沒有絲毫的猶豫,也顧不得羅允中的心情,答應了柯紹禹的邀請。

  “可嵐,你——”女朋友竟然答應和別的男人跳舞,羅允中氣極敗壞地大吼。

  “允中,對不起,我真的很想和柯紹禹跳舞。你等我一下,下一支舞會留給你,接下來一整晚也都陪著你。”臧可嵐歉然地安撫羅允中,她的聲音好嬌柔,像一只慵懶的小貓咪。

  羅允中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因為柯紹禹太過優秀了,讓他備感威脅。而他對臧可嵐所表現出來的佔有欲又那麼強,羅允中很清楚此刻絕對不能放開臧可嵐。

  “我不答應,可嵐,我們離開這兒……”他拉著臧可嵐就想走人,心裏好恐慌。

  “可嵐,跳舞吧!”柯紹禹卻使勁將臧可嵐拉到自己身邊。她的應允讓他的心飛揚,二十四年來,他從來沒有過這樣快樂的感覺。

  “允中,對不起。”臧可嵐對羅允中感覺好抱歉。

  “走吧!”柯紹禹完全不把羅允中放在眼裏,他親密地擁著臧可嵐,瀟灑的步入舞池。

  音樂一首接一首,一整個晚上,柯紹禹都沒有讓任何男人——包括羅允中在內,得到和臧可嵐共舞的機會。

  他霸道地擁著她,她則開懷地偎著他,兩個人在一首接一首的舞曲裏,感應到彼此那顆火熱的心。

  “嵐,不準你看羅允中。”臧可嵐偶爾會把目光眺向舞池外,歉然地搜尋羅允中。

  柯紹禹扳正她的臉,眼眸充滿著嫉妒和怒意。

  “我應該陪允中跳一支舞。”她細柔的嗓音低吟著,語氣中滿是歉然。

  “我不允許,你是我的,今晚只能和我跳舞。”她的三心二意惹惱了他,他捧起她漂亮的臉,怒火噴進她那雙似貓的眼睛。

  “我是他的女朋友,不是你……”臧可嵐訝異地望進他那憤怒的黑眸中。

  “從現在起,你是我柯紹禹的女朋友,和羅允中毫無瓜葛。”他生氣地低吼,下一刻他俯下俊顏,在臧可嵐沒能意會他的目的之前,剛毅有型的唇已經將她的驚訝吞沒。

  “呀——”臧可嵐的驚吟聲消失在他霸這熱情的唇瓣間,他當眾吻了臧可嵐,狂野又具佔有意味。

  “哇!柯紹禹他……”

  “你看!你看——”

  “真浪漫,沒想到柯紹禹是這麼熱情的男人耶!”

  在柯紹禹忘情地擁吻臧可嵐時,熱鬧的舞會現場全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舞池中央,那對饑渴地需索彼此的男女。

  羅允中臉色鐵青,渾身因嫉妒而顫抖,他的目光不敢置信又挫敗地盯在柯紹禹和臧可嵐身上。

  “羅允中,柯紹禹搶了你女朋友了。”幾名同學非常同情地拍拍羅允中的肩。

  羅允中此刻是狼狽又萬般無奈,因為柯紹禹不管外表或各方面條件都比他好太多了,臧可嵐會捨棄他喜歡柯紹禹,絕對是可以理解的事。

  “羅允中,你要怎麼辦?”有人同情地問他。

  “我——祝福他們。”羅允中說得言不由衷,心裏非常憤怒。但感情的事是強求不來的,他很理智又寬容的回答同學們的關心,然後腳跟一旋,離開了舞會會場。



  九月——

  空蕩蕩的教堂裏,熱情的四瓣唇饑渴地需索著對方,直到彼此快沒了呼吸。

  “可嵐,你願意嫁給我這個窮光蛋嗎?”柯紹禹戀戀不捨地放開臧可嵐,他的額抵著她的,炙熱的呼息噴在她臉上。

  “你都肯為我放棄哈佛的入學資格了,我還能說不願意嗎?”臧可嵐纖柔迷人的嗓音羞澀地低吟著。

  柯紹禹快樂地笑著。“我不上哈佛並不代表沒有前途可言,我要留在臺灣打拼出一番事業來,只要你肯支持我。”

  “我會支持你一輩子,不管多苦。”她道。

  “我不會讓你吃苦的。”他信誓旦旦地說,舉起手在上帝面前許下誓言。

  “紹禹……”臧可嵐幸福地笑著。

  “可嵐,再告訴我一次,你——愛我嗎?願意成為我心愛的妻子嗎?”柯紹禹再度俯下唇來,他渴望再感受一次她的甜美,此刻他的心是沸騰的。

  “紹禹,我愛你,我願意嫁給你!”臧可嵐激動地攬住他的頸項,無悔的對他說。

  “臧可嵐,我在這一刻宣布,你是我一輩子最愛的妻……”他烙下炙熱的吻,兩瓣美麗的櫻唇為他而瘋狂。

  這一年,柯紹禹大學畢業,她十九歲,他二十四歲。



  “柯紹禹,你究竟把家當成什麼?飯店還是旅館?總是好幾天才回來一次。”臧可嵐細柔的嗓音聽起來,連生氣都像在撒嬌。但此刻她臉上的怒火卻讓人為之卻步,不敢太靠近。

  她和柯紹禹結婚兩個月來,幾乎天天爭吵。原因是柯紹禹為了打拼事業而冷落了她——在這甜蜜的新婚期間。

  “臧可嵐,你不要無理取鬧。”連著幾天加班,讓他的身體疲累不堪,柯紹禹拖著疲累的身體進到家門,一回到家就面對妻子的質問。

  “我才沒有無理,是你太過分了。你自己算算,我們結婚兩個月來,你回來家裏幾次?陪我幾天?”眼眶含著委屈的淚,她對他太失望了。

  “我知道我冷落了你,但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揉著隱隱作疼的額際,他已無力軟言相哄,來平息這場爭吵。

  因為這樣的爭執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之前的每一次他都很有耐心地哄她,來消除她心中的委屈和怒氣,但這一次他沒有那種好耐性,因為實在好累,身體和精神上的疲憊讓他力不從心。

  “沒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不能回家。”臧可嵐忿忿地說。

  “我沒空回家,是為了工作——”

  “工作、工作,你的腦子裏全裝滿了工作、前途,除了這些以外,你的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妻子的存在?”臧可嵐質問道。

  “要不是為了讓你將來過好生活,我也不會這樣拼死拼活。”

  “我說過我不怕陪你吃苦,我不在乎過苦日子……”

  “你不怕,我怕啊!我是個男人,得為將來著想,不只是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將來自己的房子、車子,這樣的目標你懂嗎?我拼命工作全為了這些!”他認為臧可嵐真是無理到了極點,於是失去耐性的對她大吼。

  他的吼叫讓她感到害怕又委屈,淚從眼裏奪眶而出,她趴在沙發上痛哭。

  她的眼淚是他的致命傷,他深吸好大一口氣,大手扒了扒淩亂的黑發,濃眉緊擰,霸氣的眉宇間有著憐惜和自責。

  “好了,別哭了……”他坐進沙發,把哭泣的她抱坐到腿上來,捧起她淚眼婆娑的臉蛋,放軟聲調哄著她。“別哭了,太愛哭會長皺紋哦……”

  每一次的爭執都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場,她的眼淚擊垮了他的怒氣,他沒轍了。

  “不要哭了,我道歉就是……”他拍著她纖細的肩,但她還是哭泣著,然而聲音漸弱漸緩。

  “如果還不夠的話,那我今天留在家裏陪你,明天再回公司上班……”他自責地說,安撫著她的情緒。

  兩肩微微顫動著,她的哭聲已經消失。

  “都是你!每次都把我惹哭……”臧可嵐貝齒咬著粉唇,臉頰上布滿令人心疼的淚痕。

  “不哭、不哭,今天我任你為所欲為,你想要怎麼懲罰我都隨你,這樣可以了吧!”見她臉上的怒氣消去,他饑渴的趁機在她頰上烙下熱吻,用唇輕柔的替她拭去溼潤的淚。

  “當然好嘍!”臧可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老婆,請問你打算怎麼處置我?”他的吻從輕啄變成深吻,此刻已移到她的唇邊,準備烙下熾熱的吻痕——

  “我要把你綁在沙發上,然後對你——”她紅著臉說。

  “嗯哼……對我大開殺戒?”他定住,唇角抿著笑意,眸子燃著火。

  “你真聰明,答對了。”她主動湊上唇貼住他的,生澀地輕吻他。

  柯紹禹隨即探入她的口中,汲取她的甜津,雙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略施壓把她壓近自己。

  “嗯……你真甜。”他低喃道,滾燙的唇深而激切地吮吻著她,下腹火熱的欲望在瞬間席卷了他。

  “紹禹——我好想要你……”每每接觸他精健的身軀,她內心的狂野因子就被挑起,他的吻、他的手帶給她無比的歡愉。“你……可以嗎?”她被他熱吻得氣喘吁吁。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會用我的身體來證明我行不行。”他挑起眉,自信滿滿地說道。瞬間他的疲累消失無蹤,這一刻他精神充沛,體力攀上巔峰。

  將她的腿繞過自己腰際,他狂野如野獸般的唇從她的唇瓣下移至尖潤的下顎、粉頸、鎖骨……

  “紹禹,我愛你——”當他的唇落在她半裸的酥胸上時,她無法自抑地嬌吟。

  在柯紹禹即將衝進體內和她合而為一,他的行動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親愛的,等我一下……”柯紹禹抑住了翻騰的欲望,把一臉迷醉的她抱在懷裏,一手撫摸著她的粉背,一手越過小茶幾的桌面,接起了電話。

  接起電話,他的眉突然蹙結在一起,無言的聽著對方的講話聲,幾分鐘後,他一臉沉重的放下電話。

  “嵐,我……我晚上再回來陪你好嗎?”他沉默一會兒,才開口對偎在懷裏的妻子說道。

  又是這樣——

  “你又要回公司了對不對?”所有的激情在頃刻間飛散得無影無蹤,她憤怒地從他火燙的胸懷跳開來。“你又要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不聞不問——”她好生氣,方才他才應允要挪出一整天時間陪她。

  “我也想陪你,但是公司出了事情,我一定得……”看著臧可嵐那雙發火的瞳眸,他無奈又愧疚地向她解釋。

  但臧可嵐半句話也聽不進去。“公司、公司……你的心裏只有這些,根本沒有我,你根本不愛我。”她生氣地大叫著。

  “我如果不愛你,怎麼可能會娶你?我曾在上帝的面前發下誓言要呵護你一生、愛你一輩子。”他站起身來穿衣整裝,看她發怒的模樣,他不知如何是好。

  “謊言!全是一堆謊言。”她搖著頭,指責他的不是。

  “我說的全是真心話,沒半句的謊——”她的模樣令他心疼、歉疚,但此刻他沒有心力和時間安撫她,因為他必須馬上趕回公司。

  “全是謊言,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淚從眼角滑落,她淒然的眸子裏盡是對他的責難。

  “可嵐,別這樣……”他感覺好挫敗,欺近她,想安撫她失控的情緒。

  “不要碰我,滾回你的公司去,再也不要回來!”她退後一步避開他。

  柯紹禹嘆了一口氣,想擁她入懷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我先回公司了,你不要再哭了,回房間睡覺,我處理完公事馬上趕回來陪你,好不好?”他頹喪地垂下手。

  “你滾!我不再需要你了。”她傷心地哭著。“我要去找別的男人來陪我,再也不需要你——”她失去理智的說出這句話來。

  聞言,柯紹禹的臉色瞬閒變得陰鷙森冷。

  “你最好是說說氣話而已,你如果敢這麼做,我絕不會原諒你。”他是個佔有欲強的男人,他驕傲的自尊絕不允許她背叛他,不管是心或身體。

  “我不再在意你的感覺,你現在如果回公司,我馬上出去找男人。”她要激怒他,發洩內心憤怒的情緒,這樣或許會好過一些。

  “臧可嵐,你給我乖乖待在家裏,不準踏出大門一步。”他被惹火了,他不允許別的男人碰他心愛的女人。

  “你滾!我有我的行動自由,你沒權力幹涉我。”他的命令讓她憤怒,飛快的著好裝,拽起皮包就要出門。

  “你給我回來!”臧可嵐越過他時,他怒不可抑地把她抓了回來,甩在沙發上。“你給我安分的待在家裏,不準踏出去半步。晚上我回來時,一定要看到你的人。”氣極敗壞的撂下話後,他旋過身,憤怒地開啟大門,剛健高大的身影下一秒消失在門後。

  “我偏要出去,你不能管我——”臧可嵐在他背後大吼,但聲音被用力關上的門響給吞噬。



  午夜一點,柯紹禹再度進門。忙得焦頭爛額的他,希望回家後能得到妻子體貼的撫慰。

  但,他面對的是一室冷清。

  僅有二十坪的小小公寓裏,黑漆漆地沒有一點燈光,柯紹禹疲備地拉松領帶。踏入客廳,他撳開電燈,黑眸搜尋著臧可嵐的身影。

  她不在客廳,不在廚房,也沒有留在房間裏,她……出門去了。

  她真的出門了,中午的爭執倏地浮上腦海,她撂下話說要出門找男人。

  該死的!她真的耐不住寂寞,跑出去了。

  柯紹禹神色冷凝地坐在房間的單人沙發上,情緒陷入緊繃狀態,一口接著一口的抽著煙,任煙灰落在地板上……

  淩晨三點、四點、五點……她還沒有回來。

  早上八點鐘了,她一夜未歸。

  整整抽了兩包煙,墻上的鐘停留在九點半——終於傳來鑰匙的轉動聲,喀喀一個短促的聲響之後,臧可嵐推開大門走進屋子裏。

  “你昨晚跑去哪裏了?”柯紹禹在聽見臧可嵐進門時,火大的從沙發上彈跳起來,丟下香煙,憤怒地衝出房間,冷聲質問她,看著她的目光是森冷可怕的。

  臧可嵐被他的聲音嚇到,沒料到他已經回家來了,她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去找朋友。”她還在氣他昨天撇下她離去的事,回應的聲音是既不快又不耐。

  “找誰?”哪個男人陪了她一整晚?柯紹禹內心好嫉妒、好憤怒。

  “我不需任何事都向你報告。”臧可嵐不想理會他,她還在生他的氣呢!

  凝著一臉不快,她越過他想進入房間裏,但被柯紹禹突然展開的手給擋住。

  “你昨晚和誰在一起?”他冷聲質問,非知道答案不可。

  “我愛和誰在一起,你管不著。”他的心中不是只有公司和工作而已嗎?什麼時候竟然開始關心起她的私事來了?

  “我是你的丈夫,你所有的事情都不準瞞著我。”

  “你還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我還以為你根本忘記我是你新婚妻子……”她反斥,語氣憤怒。用力推開他的手,她踏入房間內。

  “別說一堆廢話!”他迅速轉身跟進房裏,從背後扯住她皓腕,用力將她的身子旋過來面對他。“告訴我,你昨晚跟哪個野男人在一起?”他的聲音憤怒、表情生氣,黑眸中竄動著怒火,一顆心在碎裂當中。

  “我去找我的舊情人……”他在生氣什麼?他連著一個星期沒有踏進家門一步,她都沒有這麼生氣過。臧可嵐望進他那燃燒著怒火的眸。

  “羅允中?”他冷冷的唇吐出這個名字來。

  “我昨晚是去找他。”無懼於他的怒氣,她的回應也是冷冷的。

  “你該死的竟然去找他——”她的承認令他發狂。他對她大吼,兩道濃眉攢成一座火山。

  “我愛找誰是我的事,你才該死,天天把我冷落在這個又破又舊的公寓裏。”

  她說的全是氣話,誰叫他把她冷落得這麼徹底。

  她的話讓他的心破碎,熱戀的心逐漸冷卻。

  “你這個水性楊花、愛慕虛榮的女人,我終於看清了你。”他的新婚妻子耐不住寂寞,受不了清寒日子而跑去找家世良好、家境富裕的前任男友相好,這叫他情何以堪,如何承受得了這種屈辱?

  “你好過分,怎麼可以這樣子侮辱我?”臧可嵐無法接受他的指責。

  “是你先侮辱了自己,我只是認清事實而已。”他說,聲音、表情都好森冷。

  “柯紹禹,你可惡!我是你的妻子、你最親密的伴侶,你竟然講這話來傷我的心!”他的表情好可怕,像要殺了她一樣。臧可嵐眸裏噙著淚水,憤怒地貪斥他的無情。

  “在你背叛我們的婚姻之後,你已經失去了‘我的妻子’這個資格。”他是無比驕傲的男人,無法接受妻子的悖離。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身子猛然震了一下,他的話令她惶恐。

  “從此刻起,我們之間已毫無瓜葛,我們的婚姻到此結束。”這就是他的意思,他們之間將在今天畫下句點。

  “你是說……離婚?”他怎麼會做出如此決定?她方才所說全是氣話,故意要激怒他的,他怎麼信以為真……

  “是啊!你既然回頭找上了舊情人,那我當然得寬宏大量的成全你們。”他尖酸地說,一顆心全碎了。“就像當初羅允中大方的把你讓給我一樣……”

  他的話撕扯著她的心。

  “柯紹禹,你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這樣子誤解她?她是他最親密的伴侶!

  “夠了!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他驕傲的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挫敗,他不想再多看她一眼,那會令他感到非常痛苦。

  “你想找人訴苦就該去找羅允中,不是我。”狂怒地甩開她的手,他連碰她的手都感到嫌惡。

  臧可嵐被甩退了兩、三步,雙腳虛弱地抵在床邊。“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待我——”他堅決的表情清楚地寫著他不要她了。

  “你認為我該怎麼對待你呢?我美麗的‘前妻’——”他冷硬、不帶一絲感情地說。

  他叫她“前妻”……那麼這個婚是離定了——因為一個氣頭上的謊言。

  “你——”她心寒了。臧可嵐閉上雙眼,那長密的睫毛在淚珠下顫動著。“你真的要和我離婚?”她再張開眼,他仍是一臉森冷,那雙總是炙熱無比的黑眸早失去了溫度。

  “我馬上聯絡律師來辦離婚手續,你在今天之前必須搬離我的公寓。”失去了熱情,他的心冷硬無比,一聲令下就將人傷得體無完膚。

  真無情哪!臧可嵐沒有哭,心碎的眼淚壓抑在眸裏。

  “我現在就動手整理我的衣物,等一下簽完字,我馬上就走人。”她也是驕傲的,既然這個婚姻脆弱得不堪一擊,那她何需留戀?

  “最好如此。”柯紹禹應了一聲,然後旋身離開房間。

  他在客廳打電話聯絡律師,臧可嵐在房裏隱約聽到他和對方的談話。

  她快速的收拾自己簡單的衣服和雜物,今天起得回去投靠她那脾氣火爆的妹妹臧可容。

  但願她不會被轟出門才好。臧可嵐在心裏祈求著,美麗的唇角凝著一抹酸澀心碎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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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01:55
第二章

  往日甜美和痛苦的記憶在腦海裏翻騰,臧可嵐目光空洞地擺在報紙的頭條新聞上,她的心因這則喜訊而感到有點痛苦。

  “嘿!回魂嘍!”羅倩妮站在臧可嵐面前,展開修長的五指在她無神的眼前揮了揮。

  “羅倩妮,你真會嚇人。”臧可嵐回神輕斥她。

  “是你自己看報看得太渾然忘我,才會被嚇到。”羅倩妮聳聳肩,往臧可嵐身邊坐下,從她手中抽過報紙。“你在看什麼新聞啊?看得這麼的入神……”她好奇的目光鎖定在報紙上。

  “鴻鐠集團”總裁柯紹禹即將告別單身……

  哦——原來是……難怪她會這麼失魂落魄。

  “唉,都分開快十年了,你還想著他啊?”羅倩妮覷她一眼。對於臧可嵐和柯紹禹那段過去,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因為她也身為這件事的關係人之一,她是羅允中的妹妹——臧可嵐最要好的朋友。

  “誰想他啊?早忘了。”臧可嵐賞給羅倩妮兩顆衛生丸,那段年少輕狂的往事不堪回首哪!

  “是嗎?真給忘了?”羅倩妮不太相信。

  “忘得一幹二凈。”臧可嵐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踩著高跟鞋,她嬌態萬千地走進藝廊。“我現在煩心的是藝廊的前途,沒空想那個沒必沒肝的男人。”柯紹禹是她心中永遠的痛,她不想再提起他。目前她關切的是“嵐巖藝廊”的將來,營運不佳的情況下,藝廊目前面臨關閉的命運。

  “還沒和可容聯絡上嗎?”羅倩妮也跟著進到冷清的藝廊。

  “她和老公環遊世界去了,沒辦法聯絡上。”要是能聯絡上臧可容,那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只是她那沒良心的妹妹,一嫁出去就忘了這個從小和她相依為命的姐姐。

  “那怎麼辦?”

  “看著辦嘍!”她也沒法可想了,臧可嵐無奈地回道。

  “結束吧!別再苦撐下去了。”羅倩妮給她一個良心的建議。

  “那我以後該怎麼辦?找工作嗎?我才高中畢業,又沒有一技之長,能找什麼工作?”說到這兒,喊可嵐更是無奈。她在高中畢業後就嫁給柯紹禹,不到三個月,婚姻結束了,她“包袱款款”,回去投靠臧可容。

  從二十歲開始,她就一直靠臧可容的資助開店做生意,這幾年來,她做過無數個小行業,如咖啡屋、服飾店、美容材料行……等等,但這些店鋪最後都因營運不善而結束。如今“嵐巖藝廊”又即將面臨同樣的命運。

  “我可以把你推薦給凡先生,他現在正在物色女人……”看著臧可嵐無助的臉孔,羅倩妮突然想起這件事。

  “凡先生是誰?他物色女人幹麼?當情婦嗎。”

  “才不是哩,他是‘塔卡制作公司’的老板啦!現在市場上正是一片寫真熱潮,他打算跟進,要甄選一個新人來拍攝寫真集。”羅倩妮在某家經紀公司服務,所以關於演藝界這方面的消息特別靈通。

  “叫我拍寫真集?”那種脫光光,把胴體全暴露給男人看的雜志?“羅倩妮,你存著什麼心?竟然要我去拍那種全裸的寫真集。”臧可嵐氣炸了,心裏怨嘆怎麼會交上這種好朋友。

  “不是全裸的那一種啦!這本寫真集的尺度是三點不露。”羅倩妮慌忙解釋,她對臧可嵐的身材很有信心,臧可嵐如果肯拍寫真集,那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膚,和完美的身段絕對能在市場上掀起一片震撼。

  “很抱歉,我沒興趣。”要她露露小腿可以,至於其他——免談。

  “酬勞很高哦!”羅倩妮慫恿她。

  “多高?夠我買下這間藝廊的店面嗎?”她現在被超高的租金壓得喘不過氣來,這是藝廊經營最大的問題。

  “沒那麼高啦!”要買下這間藝廊起碼要三千萬。“不過應該夠讓你支付這間藝廊幾個月的租金,你只要有這筆收入,就可以繼續讓藝廊經營下去了呀!”

  只要能讓藝廊再支撐兩個月,直到大金主臧可容回國,那藝廊就不會走上關門大吉的淒慘命運了。

  “你說……不用裸露三點?”臧可嵐看來有點心動了。

  “該露的不能遮掩,但不該露的部位絕對不會走光。”羅倩妮極力說服她。

  “就像穿比基尼泳裝攝影一樣?”她問,在心裏說服自己。

  “沒錯!最暴露的樣子不過如此。”羅倩妮點點頭。

  “酬勞大約是多少?”穿泳裝在鏡頭前搔首弄姿就能賺錢,那她可以考慮——如果酬勞不低的話。

  “這我也無法說個準,不過應該不會低於一百萬哦!”這是個行情價。

  拍個照一百萬!這……好像是個滿不錯的差事。

  “倩妮,你盡快幫我連絡凡先生,就說我想參加這次的寫真甄選,請他迅速挪個時間和我見面。”臧可嵐突然回過身來,滿懷期待的對羅倩妮說。

  “喝!”羅倩妮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她定睛看著臧可嵐。

  “這……我身材這麼好,皮膚又細又嫩,讓全臺灣的男人看看我迷人的胴體也沒什麼損失啊!”她揚眉笑笑,對自己的決定毫不感到後悔,反正有錢賺嘛!


  她有著一副讓女人嫉妒、男人垂涎,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然而除了擁有曼妙的體態之外,臉蛋更是天生的嬌柔傃麗。

  天生麗質無需後天修飾改造,對每個女人來說,這應該是最完美不過的事了,可她偏偏就困擾一堆。

  人家說美麗的女人,通常沒什麼大腦。

  她的確印證了這句話。書讀不好就算了,竟連賺錢的本事都沒有,經營各種行業都面臨倒閉的噩運,如今得靠拍攝清涼寫真集的酬勞來維持窘迫的生計。

  喀喳!

  “好極了!”

  喀喳!

  “非常漂亮!”

  喀喳!

  “真是完美!”

  “OK!攝影完成,收工啦!”

  終於收工了,身體隱密的三個重點,終於不用黏膠帶了!她輕吁一口氣。

  她——臧可嵐,思想觀念一向八股、保守,但終究還是解放了自己!

  在好友羅倩妮的慫恿下,她解開鈕扣,拍了給男人養眼的寫真集。

  迫於經濟壓力,她進了演藝界趟這趟渾水,在年輕新秀及快過氣的女明星一陣趨之若騖的拍寫真後,她也寬衣解帶、參了一腳。

  她一向對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更對天生的婀娜身段和細致白嫩的肌膚感到自傲。

  但這過分柔媚卻又傃麗的美貌和姣好的身段,並未讓她像時下一般年輕女孩一樣,欲賣弄本身傲人的姿色在演藝圈裏闖蕩。她不過適逢事業面臨周轉失靈的尷尬期,為了生活、為了糊口,為了她的藝廊,她不得不聽羅倩妮的建議,利用自身本錢拍一本寫真集,要不是為了藝廊,她也不會這麼豪放的脫了……


  日子跟往常一樣,在繁忙的公事中度過。

  “嗨!”柯紹基步入總裁室,輕咳了兩聲。

  “你該事先敲門!”忙碌中的柯紹禹,抬眸冷睨了柯紹基一眼。

  “我敲啦!不過卻沒回應。”柯紹基解釋,英氣的兩道眉往上挑。

  “有事嗎?”柯紹禹問,沒多計較,近日來他總感覺心神不寧,思緒常常莫名的陷入混亂狀態。

  “替老媽來關心一下他的寶貝兒子嘍!”柯紹基寓意頗深地扯起嘴角,現出一抹充滿興味的笑意。他一屁股坐進一旁會客用的沙發,蹺起二郎腿,閒適得像在家裏般舒服愜意。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成了咱們家的親善大使了?”柯紹禹丟下手中的金筆,也站起身來,離開他坐了一整天的大皮椅。他需要紓解一下肩上的壓力,抽根煙或許能放松一下緊繃的情緒。這一整天,他被堆積如山的公文壓得快失去耐性了。

  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為公事的繁忙而感到不耐?這不是他的作風,他一向以工作為樂呀!柯紹禹在心裏暗忖,緊抿的唇扯起了一抹苦笑。

  “嘖!嘖!難怪老媽要我代為關心你一下,老哥,你最近怪怪的耶!”柯紹基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柯紹禹從煙盒裏拿出香煙抽著。他……柯總裁除了私下場合,從來不在工作的時候抽煙。

  可是……現在他卻一副眉頭緊鎖、借著解愁的模樣!

  奇了!奇了!他怎麼搞的啊?這不像一個才剛發布婚訊的男人該有的行為,他應該是處於幸福的狀態才對啊!唉,敢情他和新嫂子吵架啦?

  “我怪?何以見得?”斜倚在辦公桌前。雙臂瀟灑的環著胸,柯紹禹非常不讚同柯紹基誇張的說法,於是問道。

  “何以見得?這我說不上來,不過我很清楚,有某件事正煩著你!”柯紹基犀利地說,話一出口,他注意到柯紹禹一向漠然的神情起了些微而短暫的變化。“是不是唐小姐——我那善解人意的未來嫂子沒能滿足你的需求啊?”柯紹基打趣地猜測。

  “紹基,你豐富的想像力很值得嘉許,只不過該用在你自個兒身上,你那堆紅粉知己沒能滿足你嗎?竟讓你關心起別人的事來。”柯紹禹冷嗤一聲,不想多談他和唐薇的事。

  “我那些紅粉知己確實滿足不了我,所以我只好靠看看寫真集一解心頭和生理上的苦悶嘍!”他既然不想談起這個話題,那就別提為妙。

  “寫真集?”柯紹禹聽了皺皺眉。

  “嗯,一本值得珍藏的寫真集。”柯紹基揚揚手上那本印刷精美的書。“老哥,你想買一本嗎?”這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一本臧可嵐火辣、養眼的寫真集,夠刺激他老哥故作沉穩的情緒了吧?!不知老哥知不知道他離異近十年的前妻出了寫真集?嘿嘿!他若看了這本寫真集,不知會有啥反應?

  “我對那種玩意兒沒興趣。”身為“鴻鐠集團”總裁,他忙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快沒了,哪還有閒工夫看那種沒營養的書?

  “老哥,我知道你忙得很,但是——這本很特別,我建議你一定要抽個空看一看。”“無聊!”柯紹禹駁斥一聲。

  “不!一點都不無聊!這一本寫真集的漂亮寶貝和我有過很密切關係哦!”柯紹基故意吊他胃口。

  “你少在那兒胡扯了。”柯紹禹很潔身自愛,從來不和那些美傃女星有所來往,他不喜歡她們那種攀權附貴,想要利用機會在演藝圈大放異彩的心態。

  “我沒有胡扯,說的絕對是事實,這本書的主角曾經是——”我以前的大嫂。柯紹基把最後那句話吞回肚裏,然後把寫真集擺放在柯紹禹的辦公桌上、他的面前。

  “算了,我不想多說,你還是自個兒看吧!”他要柯紹禹自己去發現這件令人震驚的事。

  “拿開!我沒空看——”柯紹禹大手一揮,打算把寫真集推回去,但他的視線在觸及封面上那個嬌柔美麗的臉龐時,整個人定住了。“她……這是臧可嵐的寫真集——”

  目光往下移,他看見了令人噴鼻血的半裸畫面。

  他的前妻寬衣解帶拍了寫真集?柯紹禹震驚萬分的火速翻開內頁,每翻閱一頁,他胸口就揪了一下,全身的血液也逐漸凝固。

  這副曼妙的身段、白皙無瑕的胴體曾是他專屬的,如今卻性感又極具挑逗地展現在所有男人眼前。

  “老哥,我作夢也沒想到,我以前的嫂子身材竟然這麼好,作風這麼前衛、開放啊!”在柯紹禹陷入僵化、震驚的狀態時,柯紹基突然丟來一句揶揄。

  “柯紹基,閉上你的嘴!”柯紹禹大聲地拍桌吼道。

  他的目光鎖定在臧可嵐一張酥胸半裸的嫵媚照片上,再見到她,柯紹禹沒想到自己的反應竟會如此強烈。

  那段輕狂的年少往事突然在他腦海裏翻騰起來。

  他和臧可嵐一見鐘情,在交往不到一個月便娶了她,而這個倉促的婚姻只維持了短短兩個多月,一切就結束了。

  “哥,你怎麼了?”柯紹基對柯紹禹的反應感到錯愕,他沒想到柯紹禹會出現如此駭人的反應,他和臧可嵐都離異快十年了,那份曾經的熱戀早該煙消雲散了呀!可他怎麼一副想要殺人的模樣?好像要把看過這本寫真集的男人眼珠全挖出來。

  “這本寫真集什麼時候發行的?”柯紹禹突然問道。

  “上上個星期。”柯紹基回道,他不懂柯紹禹幹麼問這個問題。“聽說這本寫真集的銷售很好,前幾天又再版了,再版一上市又銷售一空耶!”他以為柯紹禹關心銷售成績,於是多嘴的又加上一句。

  銷售一空!這麼說,想買的人都去買,也都看了。

  “那——你看了嗎?”該死的!全臺灣的男人都看了這本養眼的寫真集。柯紹禹心裏好憤怒、好嫉妒。

  “我看幾百遍了,每個失眠、無人陪的夜,我都靠‘她’來解悶啊!”柯紹基拿起寫真集翻閱,不知死活地回道,心裏好羨慕老哥曾和臧可嵐有過親密關係哪!

  柯紹基用這本寫真集來解決生理上的苦悶!

  胸臆間突竄起一把莫名的怒火,不假思索,他上前健臂一伸,搶走柯紹基手上那本寫真集,怒火中燒地責道:“柯副總,你佔用上班時間看明星的寫真集,你說我這做上司的該對你作何懲處?革職還是格殺勿論?”

  “老哥,我好心拿寫真集來跟你分享,你怎麼可以懲罰我哩?”柯紹基抗議道。

  “立刻給我滾回去辦公,要不然,我就把你這項副總的烏紗帽給摘下來。”他無法忍受跟任何人“分享”他的前妻,即使他和她已毫無瓜葛。

  “我馬上回去就是。”柯紹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哥柯紹禹——“鴻鐠集團”的龍頭老大。

  他向來公私分明,只要一聲令下,他衛冕五年的副總寶座鐵定不保。

  不敢多留一秒,柯紹基拔腿飛奔出辦公室,在關上門時,他突然又探進頭來。

  “親愛的大哥,你手上那本寫真集可以還我嗎?”他大膽的要求。

  柯紹禹的臉色青了一半,另一半是更駭人的黑色。

  “這本我沒收,你這輩子休想再看‘她’一眼。”他怒火中燒的把寫真集收進抽屜裏,鎖了起來。

  “沒收?老哥,你這麼做太無理了吧!”柯紹基心疼地看著那本市面上已買不到的珍貴寫真集。

  “你敢再 唆一句,你今年的考績將受到嚴重影響。”柯紹禹火大地說。

  為了一本寫真集,老哥竟然要扣他考績?不得了!這太奇怪了!老哥的心思有待探討哦!

  “老哥,為了一本寫真集就扣我考績,這太不公平了吧!我先聲明,我可沒有利用上班時間看這本寫真集,我都是在夜深人靜、孤枕難眠的時候才看的!”這意思是說,看著寫真集,自己憑空想像意境啦!

  柯紹基這蠢話……無疑是火上加油嘛!

  柯紹禹俊臉霍地一僵,怒火更熾。

  “滾!回你自個兒的辦公室去,別在這影響我辦公,礙我的眼。”一句可怕的吼聲把柯紹基踢出視線之外。

  莫名其妙的狂熾怒意,令他氣得將自己陷進皮椅內,深邃的雙眼瞪著臧可嵐的寫真集。

  他的前妻把自己美麗誘人的雪白胴體展現給所有的男人看。

  該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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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翻過一頁又一頁,臧可嵐性感半裸的胴體,或臥或站、或趴或躺,搔首弄姿的呈現在柯紹禹冷冽的黑眸中。

  雖然三點重要部位都很技巧的掩蓋著,沒有盡現,但隱約可見的誘人曲線,卻更引人遐想。

  無怪乎柯紹基會在夜深人靜、孤枕難眠的夜晚看這本寫真集。

  她確實夠吸引人,有非常大的魅力能排解男人心頭和生理上的苦悶,而這點認知卻讓柯紹禹感到氣憤——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氣。

  就因為他曾真實的擁有過這副嬌媚姣好的軀體,體驗過她嗆人的辣勁,所以他嫉妒所有看過這本寫真集的男人。

  每翻看一頁,寫真集畫頁上的豐滿胴體和他腦海中的影像一再重疊,記憶中還清晰地留著和她火熱纏綿的情景,他和她是如此契合,而這份契合卻在她的背叛後告罄。

  他和她早就結束了,不是嗎?但為何他的心還會為她而悸動?

  這——混帳!他不該再想起那個不甘寂莫的女人,他現在已有了唐薇,一個可以體諒他全心為事業忙碌的女人,他不該再想起臧可嵐——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柯紹禹憤怒的把寫真集丟進廢紙簍裏,揚起冷絕的俊顏,把自己重新投入工作中,不出三分鐘,柯紹禹忿然地丟下手上的金筆,推開桌上的卷宗,他挫敗地彎下身從紙簍裏拾起那本寫真集。

  翻開內頁,一雙眼不再設防的露出炙熱的光彩,看著她美麗性感的模樣,腦海裏浮現和她肉體交纏的畫面——

  新婚那段日子,他對她的肉體產生超越他想像的狂熱,他以為這輩子是要不夠她了,但她的背叛卻澆息了他所有的欲望和愛戀。

  從簽字離異的那一刻起,他便收回了所有愛意,在她走出公寓、毫不留戀地離開他的時候,他在心裏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再愛上她。

  可,所有的誓言在這一刻被擊垮,十年的分離並沒有讓他淡忘她,她的一顰一笑,在他身下嬌喘的模樣,此時全跳進他的腦海,他——想念她……真是該死!


  緋聞女王臧可嵐和某知名導演親密出入酒店……

  又是一則關於臧可嵐的緋聞。

  她就這麼惡習難改,總是耐不住寂寞地愛和男人勾搭?都十年了,她還是這種善變、博愛的個性,她的生活中似乎總不能缺少男人。

  柯紹禹不快的將報紙丟到副座上,臉色凝得死緊。他熟練地駕著車,以平穩卻迅快的速度往某個目的地奔馳。

  他的腦海裏浮現臧可嵐在寫真集裏撩人的性感姿態,將近十年未見了,沒想到再見到她會是這樣的情況,她大方地將那美麗白皙的胴體展現給全臺灣的男人看。她這樣的舉動令他憤怒不已,雖然兩人早已形同陌路。

  他的心不該再為她而浮動,情緒不該再為她而混亂……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想見她一面,這個念頭幾近瘋狂,於是他挪出了半天空檔,駕著車來到她目前所經營的“嵐巖藝廊”。

  柯紹禹繞到小巷內停妥車子,瀟灑的步下車,他每往前走一步,心就跟著加速跳了一下,他竟這麼期待見她,那心情是興奮的。

  該死的!不該有這樣的情緒出現,他的心裏早就沒有她的存在,這一次的見面只不過是禮貌上的拜訪而已。

  帥氣的身影立在“嵐巖藝廊”的玻璃大門前,他緊張地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一個女人熱切地迎了上來。

  “喀!”臧可嵐第N次掛掉羅倩妮的電話。

  她不再聽信她的任何話了,羅倩妮竟然慫恿她拍全裸寫真集!

  叫她脫光給全臺灣的男人看,門都沒有!

  真是氣死人,拍了這本寫真集之後,非但沒拿到酬勞,還被合約纏身,無緣無故惹上一身腥。

  都是那個該死的糊塗羅倩妮,當初代她簽定合約時,竟然沒看清楚條文,大筆一揮就簽了名,把她給賣了。

  慘啊!合約上闡明她得再續拍一本全裸寫真集才算履約,倘若她沒有遵照約定拍攝,就得賠上違約金一千萬元。

  天啊!她哪來的一千萬元?剩下的也只有這條命而已啦!

  唉!早知道當初就別這麼貪財,現在可好了,外面緋聞滿天飛,她的名譽盡掃落地嘍!

  臧可嵐穿著一襲飄逸動人的洋裝,蜷臥在沙發上,心裏正為合約的事苦惱著。這些天,她卯起勁來打探臧可容的下落,可還是一無所獲,法國那邊總是告訴她無從聯絡。

  這下可好!臧可容若再不回國解救她,她真得脫光衣服去拍全裸寫真集了。

  “哇!”怎麼辦?她好煩哦!

  鈴!

  小茶幾上的電話再度刺耳作響。

  臧可嵐猶豫著,她很想不予理會,可想而知一定又是那不死心的羅倩妮打來的,她再也受不了她的疲勞轟炸了。

  可是不接電話,電話聲卻又不死心的一直響,擾得她耳膜快承受不了噪音,幾乎破裂。

  “倩妮,你死了這條心吧!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再拍第二本寫真集,就算那個凡大仙要給我三億酬勞,我都不會答應。”臧可嵐一把抓起話筒衝著說,她的嗓音尖細溫柔,讓人感覺不到她的怒氣。

  “我知道啦!我也死心啦,就如你所願,不再勉強你了啦!”話筒一邊果然傳來羅倩妮的聲音,可是這次她不是來轟炸臧可嵐,而是來求和的。

  “既然如此,我們的朋友關係再度恢復了。”總算肯放過她了,臧可嵐心頭像落定了一般,如釋重負。

  “但可嵐,你……不覺得可惜嗎?憑你這麼好的條件,我敢保證……”

  又來了,才說不勉強她,這會兒卻又開始煽動,真是惡習難改!

  “羅倩妮,你再說下去,我保證會再度掛掉電話!”溫順小貓真的動怒了。

  “好啦!啦!不說就不說,言歸正傳啦!”羅倩妮識相地閉上嘴。“我是要告訴你一件大事……”

  “什麼事?關於我和某某制片的最新緋聞出爐了嗎?還是凡大老板終於良心發現,決定放我一馬?”臧可嵐自我調侃道。

  “才不是哩!你曉得嗎,方才我接到一通電話,當我聽他說出名字時,當場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你接到總統的電話啦?”臧可嵐好納悶。

  羅倩妮在電話彼端翻白眼。“我才沒那天大榮幸。”

  “那到底是誰?別告訴我是你的初戀情人。”

  “不是我的初戀情人,是你的前夫——”柯紹禹!

  聽見這個名字,臧可嵐的心陡地狂跳了一下。

  “令人震驚吧!他竟然打電話來向我打探你的地址耶!”羅倩妮說出更令人震驚的話來。

  他打聽她的住址?要做什麼?

  “你不能告訴他!”臧可嵐不假思索,堅決地告訴羅倩妮。

  “可……我已經……”羅倩妮為難地說。

  “你說了?你把我的地址給他了?”臧可嵐替羅倩妮接話。

  “是……是啊……”從來沒有見過臧可嵐發這麼大的火,羅倩妮瑟縮了一下。她那永遠細柔的嗓音不見了,這會兒變成可怕的厲喝聲。

  “羅倩妮,你怎麼可以——”臧可嵐真的火了。

  “可嵐,原諒我,我以為你願意讓他知道你的消息……”

  “我們早就沒有瓜葛了,這件事你和我一樣清楚。”柯紹禹是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她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牽扯和聯係。“我們早就離婚了。”

  “真抱歉,我知道我做錯了……”羅倩妮歉然地說。

  “羅倩妮,你這麼做實在太可惡了。”臧可嵐的情緒有點失控。

  在電話彼端的羅倩妮無言以對,只有滿心歉意。

  這時敲門聲適時響起,打斷了臧可嵐的翻騰怒氣。

  “我要掛電話了。”臧可嵐穩住情緒,掛掉電話,迅速走到門前。

  “臧小姐,這位柯先生指名找你,他說和你是舊識。”辦公室門一拉開,臧可嵐乍見她前夫——柯紹禹。他瀟灑的站在胡美美身後,那雙黑色眸子落在她身上。

  他、他、他……這個她今生最不想見到的男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臧可嵐驚愕地瞪著站在眼前的柯紹禹,他一身鐵灰色的筆挺西裝,臉上不帶一絲笑容,神情嚴肅、森冷,但卻毫不影響他的英俊。

  他的氣勢迫人、表情高傲、眼神狂妄,整體給她的感覺是不可一世!

  “臧小姐,這位柯先生要買畫,你方便親自接待他嗎?”看著老板失神的表情,胡美美忙不迭地喚她。“臧小姐?臧小姐——”胡美美對柯紹禹扯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她不知所措地叫著臧可嵐。

  臧可嵐霍地驚醒過來,十年前的記憶在腦海裏定格。

  “他……這位先生要做什麼?”她抑住內心狂亂的情緒,用非常生疏的語氣問道,臉色蒼白。

  “我來買畫,你可以抽個空和我談談價錢嗎?”柯紹禹替胡美美回道,那嗓音渾厚而充滿魅力,就像他的人。

  “價錢就如上面所標示的,還需要談嗎?”臧可嵐不想再見到他,十年前簽下離婚證書的那一刻起,她就發下誓言。

  “我認為非常有必要。”他的口吻是狂妄的。

  臧可嵐才不想和他談,她要拒絕他。“柯先生,很抱歉……”

  “臧小姐,柯先生看中了十一幅畫,所以在價錢上,我們應該給他一點優惠。”藝廊好久沒有生意上門了,胡美美怕生意搞砸,焦急地對臧可嵐使眼色。

  “十一幅?”臧可嵐頓了一下。

  “如果貴店在價錢上不肯給予優惠的話,我一幅也不會買。”他揚起一道眉,面無表情地說。

  他在威脅她!臧可嵐嬌柔的臉龐不快地黯了下來。

  “請——進來。”她想要大聲轟他出去,但做不到如此瀟灑的舉動,因為藝廊需要收入來維持開支,而這些收入就靠賣畫而來。

  旋過身,她僵著身子轉進辦公室內。

  終於見到她了,她本人和寫真集上感覺不同。

  她沒有多大的改變,十年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她依舊嬌柔荏弱得令人心疼,令他移不開視線。

  照片上的她就像一尊性感女神,渾身散發著誘人沉淪的致命魅力,真正的她卻是個嫵媚、嬌柔的天使。

  柯紹禹走進辦公室,視線貪婪地鎖在她身上,雖然背對著他,雖然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但她對他的吸引力依舊那麼大。

  該死的!他竟然還受她吸引。

  這個認知讓柯紹禹感到惶恐、心慌。他還對她有感情?不!早在她背叛他之後,他就收回了所有的愛意,現在他已經把這份深愛給了未婚妻唐薇。

  “柯先生,請問你認為我該給你多少折扣,才能令你滿意?”叫她這個小市民和他這位具有高超商業手腕的老板談價錢,實在是太看得起她了。

  臧可嵐回過身來迎上他的視線,她不想浪費時間,也清楚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所以讓他自己開價。

  “你知道我有的是錢——”柯紹禹揚起一邊嘴角,那笑容是絕冷、倨傲的。

  “有錢是你的事,和我無關。”臧可嵐打斷他的話。

  “我以為你對我的錢會感興趣,畢竟你現在經濟上‘有點兒’困難。”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向羅倩妮把她的近況打聽得一清二楚。

  他不但知道她拍寫真集是為了支付藝廊昂貴的店面租金,還知道她的合約出了問題,現在正為合約的事情苦惱。

  “柯先生,你用詞太含蓄了,我現在的經濟是出現很大的困難,不只有‘一點兒’而已。”她懊惱地回應,氣羅倩妮竟然連這種事也對地說。

  “不管情況如何,總之……你現在很需要錢。”他揚起下巴。

  他的語氣、神情令她憤怒。“我是非常需要錢,不過不是你的錢。”

  “不需要嗎?身為你的前夫,我以為我該適時伸出援手,畢竟我們關係曾經那麼地親密……”

  “柯紹禹,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起,我不想聽。”僅是一個誤解,他就無情的拋棄了婚姻、拋棄了她,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讓她感到心痛。

  “我也不想提起。”又一句冷冷的話。柯紹禹的黑眸冰冷,心情紛亂。

  他以為她會向對她緋聞中的男人一樣,熱絡地招呼他,企圖再續舊情。但他料想錯了,她一副恨不得把他丟到遙遠外太空的樣子。

  她就這麼厭惡他嗎?寧願勾搭別的男人,卻不願多看他一眼。柯紹禹紛亂的情緒更亂了,挫敗的感覺令他憤怒,怒氣在他胸口凝聚著。

  “既然你我都有此共識,那就請別再提起。”不想多看他一眼,她越過他,走到窗前佇立。“請告訴我你滿意的價錢,如果在利潤之內,這筆生意就可以成交。”靜默一會兒,她說道,急著結束這樁買賣。

  “我突然想到我應該先徵詢我那善解人意的未婚妻的意見,如果她喜歡這些畫,我會照上面的標價全部買下。不過萬一她不喜歡,那很抱歉,這些畫就是免費送我,我都嫌棄。”是她的態度惹火了他,也是驕傲的自尊驅使,讓他用狂妄、不可一世的口氣對付她。

  他太可惡了!就如十年前那樣令她憤怒。

  “柯紹禹,那些畫我不賣了。”臧可嵐旋過身,惱火地瞪著他。

  “你不賣畫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就付不起這間店面昂貴的租金……”他深知她的處境,因而拿此來取笑她,那語氣是要脅、輕鄙、幸災樂禍的。

  “柯紹禹,你不會以為你買那幾幅畫就能讓我解決所有財務問題吧?我告訴你,那筆小錢根本於事無補,藝廊不會因你這筆收入而飛黃騰達,更不會因少了這筆收入關門大吉。”她想扯掉他臉上狂妄的笑意。

  “我買幾幅畫是於事無補,但‘你的態度’卻會讓你自己陷入淒慘的境地。”柯紹禹勾唇笑笑,笑容裏不帶一絲感情。“你付不出違約金給凡大老板,一千萬元的數目對你來說……”他在暗示她,只要她肯向他請求,或許他會拿出這筆錢來替她解決合約問題。

  “不用你的施捨!”臧可嵐斷然拒絕他的“好意”。“柯紹禹,我臧可嵐就算吃上官司,也不會低頭向你求情。”在他拋棄她的那一刻,她就驕傲的發誓,絕不會再和無情的他有任何牽扯。

  這麼斷然的拒絕令柯紹禹的臉色黑了大半。

  “看來我的好意是白費了。”他認為她不知好歹,要不是念在兩人有過舊情的分上,他才不會這麼大方的想幫助她。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臧可嵐傲然地應道,對他的好意沒有半點感激,只有怒氣。

  “既然如此,那麼就……再見了!”不知好歹的女人下地獄去吧,柯紹禹冷傲地旋過身,氣勢迫人的高大身影消失於門後,卷著一身可怕的風暴離開了。“你最好別來求我,我絕不會伸出援手幫助你。”他斷然地說。

  “再也不見!”她再也不要看見這個該死的、狂妄無情的男人!臧可嵐用力把門甩上。“我才不稀罕你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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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02:44
第四章

  花花公子凡宇的新歡——臧可嵐,是凡大老板旗下的女星,以一本寫真集走紅,是目前最炙手可熱的新秀,榮獲某知名男性雜志選為男性性幻想對象排行第一名……

  “該死的!”又是一則令他抓狂的緋聞。

  柯紹禹他把手上雜志擲到地板上,情緒失控地取出一根香煙抽著,以平穩此刻狂怒的情緒。

  臧可嵐果然是個水性楊花、不甘寂寞的女人,幸好他早在十年前就認清了她的真面目。

  現在兩人已形同陌路,他不該再被她的行為舉止遷怒到。

  但自從再見到她後,他總在有意無意間翻閱自己從來不會多瞄一眼的八卦雜志,甚至會習慣性的在報紙的演藝版面上搜尋有關她的新聞。

  他這到底在幹什麼啊?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生活、工作全被她搗亂了,他失去了對工作的熱忱,腦海裏總想著她,而每每想起她、看見她的緋聞就情緒失控、就憤怒不已。

  再看到這則緋聞,他不只憤怒,還差點吐血身亡。她竟然和那個花花公子凡宇在一起,更令他抓狂的是,她還成了全臺灣男人性幻想第一名的對象。

  他再也忍無可忍,他要去撻伐她,好好的教訓她一頓。

  捻熄煙,他拿起西裝和車鑰匙就要出

  “禹,看我穿這套可以嗎?”

  柯紹禹走到門邊,手才碰到門把,女友唐薇溫柔的聲音突然響起。

  該死的!他忘記現在得趕去參加一個宴會,而他現在正在唐薇的公寓裏。

  柯紹禹垂下手,把盤旋在胸口的怒氣壓抑住,瀟灑地轉過身來,一雙黑色眼眸凝視著唐薇,但目光是恍惚的。

  “很優雅,很適合你。”他看她一眼,無心地讚美道。

  唐薇穿著一套玫瑰白色係,保守卻不失流行的長款禮服,微露出香肩,裙擺蓋住了雙腿,只露出一雙款式優雅、銀灰色的細跟高跟鞋。

  其實唐薇長相並不美麗,她屬於耐看型,娟秀的臉龐和優雅的氣質讓她全身散發一種女性賢柔的感覺。

  柯紹禹就是看上這點,她溫柔嫻雅的個性適合他,是個可以安分守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女人,不是那種任性、不甘寂寞又淫蕩的女人。

  “真的嗎?”她娟秀的臉龐綻露興奮的表情,因為柯紹禹這句難得的讚美。

  “嗯。”柯紹禹扯起嘴角淺笑,虛應一聲,腦海中突然浮起臧可嵐的身影——他想起在他倆結婚時,他曾應允她,將來有錢後一定會買一套漂亮的禮服送給她,以彌補她未披婚紗的遺憾。

  “謝謝你的讚美。”唐薇羞怯地說。“紹禹,我們現在就要出門了嗎?”她看到他手上拿著車鑰匙,以為他趕著出門。

  “哦……是的,這是個很重要的宴會,我們馬上出門,別遲到的好。”他忙說,把西裝穿妥,即要出門去。

  “請你等我一下,我進房拿個皮包。”唐薇歉然地說,優雅地旋進房間裏。才一下子就又走出來,來到柯紹禹身邊。“好了,我們走吧!”她輕聲笑著說。

  柯紹禹面無表情地開啟大門,率先走了出去,唐薇隨後出來關好門,習慣性的和他保持著兩步距離,生疏而有禮的走在他後惻,隨他的步伐進了電梯。

  從認識到現在已有三年,他和她總保持著如此疏離的距離,柯紹禹沒有對唐薇做過任何逾矩的舉動,甚至連手都沒牽過。

  柯紹禹只對她說過喜歡她的善解人意,從來就沒有對她表示過愛意。

  他愛她嗎?唐薇常常這麼猜測。

  一如往常,她走在柯紹禹身後,看著他瀟灑偉岸卻顯得孤單的背影,心裏沒有答案。

  這是下下策。

  既然堅持不肯拍全裸寫真集,又付不出違約金,那麼只好答應凡大公子的約會,這麼做是為了安撫他,拖延合約履行的時間,只要撐到她的金主臧可容回國,就可以得到解救了。

  今兒個,報紙把她和凡宇“拍拖”的事情報導出來。

  又是一則無聊又沒營養的報導!臧可嵐把報紙丟到一旁,太多捕風捉影的緋聞已讓她麻木不仁,她現在毫不在意記者們如何評論,反正清者自清嘛!

  走進辦公室後方的小房間,她將長發綰在頭頂,圈成一個漂亮的髻,兩撮青絲刻意垂落頰邊,讓整個發型顯得生動。

  換上一襲雪紡紗質的紅色短洋裝,合身剪裁,半露香肩,披著同質料的披肩,短短的荷葉裙擺於白皙修長的雙腿上飄動,美麗的雙腳上穿著一雙透明的細跟高跟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那小巧漂亮的腳趾頭。

  “胡小姐,我出門了。”今晚要陪那個凡大老板出席一場重要宴會,時間快來不及了,臧可嵐匆忙穿過藝廊大廳,快步走了出去。

  門外,帥氣的凡大老板倚在銀紅色的積架跑車上,兩手環著胸,修長的兩腳交錯。無疑的,尤其那雙似貓咪的漂亮眼睛,常常放射超級電力勾引他。

  “謝謝誇獎。”臧可嵐給他一個虛應的笑臉,沒等他開車門,她就自行上了車。

  說她勾引凡宇是凡宇一廂情願的想法,在臧可嵐的心裏,她壓根兒對他沒有產生半點興趣,她不否認凡宇是個很帥的男人,身材也不錯,又事業有成、頗為富有,不過她對他沒有感覺,雖然他條件很好,總是有意無意的挑逗她、暗示她。

  “宴會結束後,到我家好嗎?”在車子行駛間,凡宇轉頭詢問她。

  又來了!

  “凡老板,宴會結束已經很晚了,恐怕不太方便。”臧可嵐笑著丟給他一句“婉轉”的拒絕。

  “很方便的。”被拒絕了幾次,凡宇也練就一身抵擋功夫,他還是滿懷著希望,期待盡早把這個集合純真和性感氣質的女人誘上床。

  “嵐,別那麼快拒絕我,先考慮一下吧!待會兒宴會結束後回答我。”看著她短裙下修長白嫩的雙腿,他在腦海裏想像著它們纏在他腰上的激情畫面。

  一想到這,凡宇全身就欲火奔騰,多想現在就把她壓在皮質椅墊上,狂野地吻上她那張誘人的粉唇,愛撫她曼妙的胴體。

  “凡老板,請專心開車好嗎?”瞄了一眼凡宇,看他那“淫穢”的表情,臧可嵐就想用手上皮包砸他的腦袋,最好能砸昏他。

  但情勢所逼,她不能做出如此衝動的舉動,萬一他一氣之下要她馬上履行合約,可就不妙了。

  “你放心,我的開車技術就像床上功夫一樣棒。”凡宇向她拋了一個“媚眼”。

  真受不了這只色狼!臧可嵐虛應地笑了笑,不想回應他,索性轉開視線,落向車窗外。

  衣香鬢影的宴會上,臧可嵐陪著凡宇穿梭在人群之中。

  席間,幾名記者湊過來訪問她,臧可嵐不想回答,凡宇倒是很熱絡的和他們打交道。他告訴記者們她是他的“親密愛人”,目前兩人的感情正在穩定的發展中。

  天曉得他們之間有什麼感情存在,要不是為了拖延合約,她才不會任他在這裏對記者們胡言亂語。

  凡宇和記者們高興地聊著,臧可嵐站在一旁意興闌珊的梭巡著四周賓客。赫然間,她看見了柯紹禹,他身邊跟著一位氣質優雅的女人。

  想必她就是他那善解人意的未婚妻吧!

  看見柯紹禹和唐薇出雙入對的模樣後,臧可嵐心裏突然湧上一陣酸澀,才想別開頭,來個眼不見為凈,一名記者眼尖,發現了柯紹禹。

  “是柯總裁,他身邊那位應該就是他的未婚妻吧!”他興奮地說,抓穩相機,馬上往柯紹禹衝去。“快!機會難得,咱們去訪問他。”吆喝一聲,所有記者馬上轉移陣地。

  柯紹禹感覺到前方的騷動,略略撇過視線,卻在記者群後方看見了前妻臧可嵐,她穿著一襲剪裁保守卻又散發熱情的紅色薄紗洋裝,正好符合她嬌柔又帶著野性的外表。

  在擁擠的人群之中,她總能吸引住他的視線,每一次見到她,他的目光就移不開了,就像現在,他深受她的吸引,蟄伏在體內好久的欲望,在不設防的眸裏釋放出來。

  真是該死的!他不該再對這個女人存有半點遐想和渴望。柯紹禹在心裏斥責著自己。

  臧可嵐的視線也鎖定在柯紹禹身上,他那渾然天成的狂傲氣勢,和那張英俊無比的容顏都令她為之屏息。她曾被他這般卓爾不凡的氣勢深深吸引,也曾深深的愛過他,而今他屬於另一個人,屬於他身旁那個優雅出眾的女人。她纖細的腰肢,把她帶進自己的胸懷。

  “可嵐,去跳舞好嗎?”現在正奏起華爾滋,凡宇靠在她耳畔,用他那自認可以迷倒眾生的嗓音向臧可嵐邀舞。

  臧可嵐點點頭,優雅地旋過身子,和凡宇親密地走進舞池。

  柯紹禹一雙黑眸閃著妒意,目光隨著臧可嵐和凡宇移到舞池內,他倆的身影在他炯亮的眸底搖動。

  “唐小姐,我們去跳舞。”壓抑不下內心不悅的情緒,他的手霸道地環上唐薇的腰,在記者圍住他之前,將唐薇帶進舞地裏。

  “紹禹,你的手——”唐薇因為突然被攬住,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柯紹禹是第一次與她共舞,第一次抱她的腰。

  “你不會跳舞嗎?”柯紹禹鎖著眉頭問她,臉上有著令唐薇不解的怒氣。

  “我會,只是很驚訝你怎麼突然有興致跳舞。”

  “我一時心血來潮,不行嗎?”他的聲音隱約透露出怒氣。

  “可以……”唐薇囁嚅地說,垂下螓首,她對兩人如此疏離的感覺感到茫然。

  他怎麼了?好像在生氣,柯紹禹在她面前從來沒有發脾氣,正確來說是連喜怒都沒有,他總是板著臉,讓她完全看不出他的內心,和她交往的這幾年,他一直是如此生疏。

  唐薇不敢抬眸看他那張陰黑的臉,只能低頭看著他晶亮的皮鞋。

  “那就好,去跳舞吧!”再看一眼臧可嵐和凡宇共舞的身影,他胸口的怒火猛地燃起,隨即把唐薇帶進舞池裏翩翩共舞。

  柯紹禹的舞技高超,他帶著唐薇,親密地相擁共舞。

  在他懷中的唐薇不知所措,對於和柯紹禹如此舉動感到尷尬和別扭。

  不過看在臧可嵐的眼裏可不是這麼一回事,她的視線總會被柯紹禹吸引,看著柯紹禹和唐薇,腦海裏浮現和柯紹禹初識的那個舞會,他們的第一支舞。

  有什麼好回憶的?!臧可嵐惱火地甩掉腦海裏的景象,重重地跺一下腳。

  “唉——哎唷!好痛啊!”凡宇慘叫一聲,原來臧可嵐那一腳踩到他了,害他痛得彎下腰。

  “啊!凡老板,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臧可嵐連忙道歉,對自己如此失禮的行為感到抱歉。

  舞池裏幾對男女停了下來——包括柯紹禹和唐薇,均以訝異的目光看著臧可嵐和凡宇。不過有別於其他人看戲的心態,柯紹禹是幸災樂禍的,他在心裏忿忿地詛咒凡宇,希望他的腳被踩斷。

  “可嵐,沒關係。”怕被看笑話,凡宇忍著腳疼,帥氣的挺直腰桿,再度把臧可嵐鎖進懷裏。

  “凡老板,真的、真的太抱歉了。”

  生怕凡大仙一個不一高興要她馬上履約,她忙不迭地向他道歉,用那嬌柔、清脆得會讓人全身骨頭酥麻的嗓音。

  “可嵐,你別這麼生疏,以後叫我單名‘宇’就好了。”凡宇整個心魂都被她嬌柔的嗓音給勾引了去。

  “可是這好像……”太親密了,臧可嵐叫不出口。

  “你再叫我老板,我可要生氣嘍!”

  “好……好吧!”她怕惹毛他,只好這麼叫了。“宇,真對不起。”她叫得好親熱哦!

  “我親愛的可嵐,別說抱歉了,我不會在意的。”凡宇心花怒放,低首在她粉嫩的頰邊落下一個輕吻。

  “凡——”臧可嵐被突襲,愣了一下後想發飄罵人,她抬起眸,視線卻剛好和柯紹禹那雙黑眸接觸。他要在看她,他的女友親蜜地偎在他胸懷裏。

  “宇,我們跳舞吧!”剎那間她改變主意,要和柯紹禹互別苗頭。臧可嵐主動偎進凡宇的懷裏。

  凡宇樂透了。

  她竟然那麼親昵地叫那個該死的男人,還讓那個男人吻她!他倆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可從來沒有這麼親熱的叫過他,也沒這麼主動過。

  柯紹禹聽見也看見了,妒火燃上眉梢,他想要卷起衣袖狠扁凡宇一頓,連帶賞臧可嵐的俏臀一頓狠打。

  “紹禹,你怎麼了?”唐薇把柯紹禹的表情全看進眼底,她納悶為何柯紹禹會一臉怒火沸騰。

  “我沒事,繼續跳舞吧!”他到底在生氣什麼?那女人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她愛和誰親熱是她的事。柯紹禹別開臉,拉著唐薇旋開腳步,繼續未完的舞。

  “可是……”

  “怎麼了?”柯紹禹終於把視線落回唐薇身上,他太注意臧可嵐了,竟然粗心地忽略了唐薇的存在。

  “我有點累了,可以休息一下嗎?”唐薇天生體質嬌弱,僅是跳一支舞已讓她氣喘吁吁。

  柯紹禹還不想離開舞池,但見唐薇這般,他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

  離開了舞池,他選了一個可清楚看到舞池的位置坐下,體貼的替唐薇拿了一杯果汁和蛋糕,自己則拿了一杯能平穩情緒的白蘭地。

  他的視線始終盯在臧可嵐和凡宇身上,那兩人親密的模樣讓他好嫉妒,瞇細一雙黑眸,眸底迸發駭人的精光。

  是柯紹禹的目光太嚇人了吧!臧可嵐總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鎖在她背後,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和別扭。

  “宇,我們回去了好嗎?”一曲既畢,臧可嵐遂提出了離開的要求。

  “好啊!”凡宇會錯意了,他以為臧可嵐終於被他無遠弗屆的魅力迷倒了,於是興奮地點頭。

  “那快走吧!”有柯紹禹在,她一秒也待不下去。挽著凡宇的手,急著離開宴會。

  “你到門口等我一下,我去開車過來。”凡宇說道,轉身繞到側門去。

  臧可嵐落單了,她刻意繞道不想和柯紹禹有所交會,穿過人群,她走向門口。

  “你要去哪裏?”誰知柯紹禹竟然跟上來了,他抓住她的手腕。

  “你管不著。”臧可嵐怒不可抑,他到底想怎樣?

  “我不想管,只是問問。”他知道沒權力過問,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你憑什麼?我不想告訴你。”甩開他的箝制,她怒不可抑地對他吼道。

  “你——”他再拉住她的手腕,俊顏凝著一層怒火。“你非說不可。”想到她可能一整晚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他就嫉妒得要瘋狂。

  “我要和男朋友約會、上賓館開房間,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他真像個瘋子,既然他執意要她說,那她就告訴他,如他所願。

  “你——”聽到這樣的答案,他好嫉妒。“你很厲害嘛!每晚都不缺男人。”他口氣尖酸地說。

  “我怕寂寞呀!每個夜晚都不能缺男人的。”他的話令她難受,當初離婚時,他就是這種口氣、這種表情。

  “果然耐不住寂寞,難怪會紅杏出牆……”她的承認令他惱火。“怎麼羅允中後來會娶別人?是不是他也看透你了?”他悻悻然地說。

  “是啊!這樣的回答你高興了吧?”她不想再和他說下去,在他眼裏,她竟然是如此不堪。“放手,我的男友來了,你這樣拉著我,會讓他誤會的。”她再甩開他,凡宇的車子已落入她的視線內。

  “怕他誤會?我還怕惹緋聞上身哩!”柯紹禹嫌惡地甩開她。腳跟一旋,在凡宇來之前,他離開了臧可嵐身邊,步向一旁的柱子邊,點燃一根煙,旁若無人地抽了起來,神情冷肅駭人。

  “可嵐,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凡宇幾乎是飛過來的,因為臧可嵐實在太具誘惑力了,讓他捨不得多浪費美好良宵一分鐘。

  繞過車頭,他替她開了門,讓她上車。

  “快走吧!”兩人都上車後,臧可嵐催促他,柯紹禹還站在一旁,令她感到不快。

  “去我那兒,還是你的住處?或是去飯店?”凡宇沒有啟動油門,露出一臉期待。

  聞言,臧可嵐的表情顯得錯愕。

  “你說什麼?”她問。

  “我是問你,要去開房間還是到你的住處?如果你想去我那裏也歡迎得很。”這個男人真是色到極點。

  “我看嘛……”氣死人了,這個凡大仙真以為她會看上他。要不是受到合約威脅,她根本不可能答應他的約會。

  “去哪兒?”他迫不及待要剝光她的衣服了。

  “我們什麼地方也不去,各自回家。”她冷聲應道,當下澆熄他奔騰的欲望。她打開車門,打算下車。

  “你說什麼?各自回家?”這不是凡宇要的答案,他陡地凝上一臉怒氣。“你休想走。”他扯住半開的車門,用力拉回來。

  “放我下車!”連著被兩個男人糾纏,她今天還真是走了桃花運。

  “不準走!”凡宇厲喝,霸道地把她扯進懷裏。

  “笑話,這條馬路又不是你開的,我想走還得經過你允許嗎?”她掙開他,對他如此舉動感到嫌惡。

  “放手!”她推著門,他就是不肯松手。

  “你還沒有取悅我,怎麼能走呢?”凡宇霸道的一手箝住她的下顎,將她的臉扳過來,邪笑著低首要強吻她。

  臧可嵐拼命閃躲。

  “不要碰我,否則我喊救命!”他來強的,臧可嵐心裏慌了,在這密閉空間內,她敵不過他的蠻力和強橫的舉動。

  “你喊啊!最好在我上你之前快喊。”凡宇邪惡地說。“不過你的風評這麼差,應該沒有人會理你……”他今晚非把她拉上床不可,整個身子爬到副駕駛座上,他用力地把她壓在車門上。

  “救——”臧可嵐困難地掙扎著,整個身子被壓在車門上,背貼住車窗動彈不得。

  “救命啊!”她尖叫,在凡宇把嘴湊上來之前。

  “砰!”車子突然劇烈地震動一下,臧可嵐和凡宇同時僵住。

  “幹!誰敢壞我的興!”有人踹他的車,凡宇憤怒地抬頭瞪向車窗外。

  是柯紹禹。在凡宇松開手時,臧可嵐驚惶地轉回頭,她望著他,眼神無助惶恐。

  “救命!”臧可嵐對著柯紹禹大喊。

  “滾開!”凡宇也大吼。

  “你該死的,放開她!”柯紹禹在車外大吼,又用力地踹了一下車,車子又晃動了一下。

  “滾——”愛車連著被踹兩下,凡宇動怒了,爬回駕駛座,卷起袖子打算下車揍人。

  “該滾的是你!”柯紹禹已經移到駕駛座這邊等候了,在凡宇打開門前,伸手揪起他的衣領,把凡宇揪出車外。“你敢碰她,我會讓你死無全屍。”柯紹禹的身形比凡宇高大健碩,他把凡宇的衣領提高,俯下臉教訓他。

  “她是我的女人。”凡宇氣勢仍然很嗆。

  “胡……胡說,他亂講的。”匆忙下車的臧可嵐反駁道,嬌麗的臉上仍掛著驚惶。

  柯紹禹回頭瞥了臧可嵐一眼,她的話讓他的怒氣消去大半。

  “她否認和你的關係。”再轉回頭,他的表情是得意的。

  “她和我公司合約未清,在未履約之前就是我的人。”凡宇搬出合約來反駁。

  “她欠你的錢,明天一早銀行一開,我會馬上還給你。現在限你三秒內滾離我的視線,要不然我一定整垮你的公司。”他寒著臉,口氣惡狠地威脅他。

  “好大的口氣啊!我不相信你能在短短一天內籌出一千萬現款,更不可能有天大的本事搞倒我。”凡宇張狂地大笑。

  “‘鴻鐠集團’你該聽過吧!相信以我的地位,要搞垮你是一件簡單、輕而易舉的事。”柯紹禹勾唇笑笑,那冷冷的笑意讓人感到寒顫。

  “‘鴻鐠’……”臺灣本土最大的集團,勢力範圍遍及海內外。聽到這個名號,凡宇整個人僵住了。“你是……”

  “我是‘鴻鐠集團’的總裁,以後你有任何指教,可以來找我。”柯紹禹打開車門,把凡宇塞進車裏。

  “喂——我……”他還想說些什麼,但下一秒鐘,車門已被柯紹禹甩上。

  “砰”的一聲,車子又搖動了一下。

  “滾!”透過玻璃,柯紹禹對著凡宇大吼一聲。

  凡宇自認惹不起這號人物,乖乖發動引擎,摸摸鼻子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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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03:05
第五章

  “謝謝你替我解圍。”凡宇走遠後,臧可嵐站在柯紹禹身後,縱使有點不情願,但不得不拉下臉來向他道謝。

  柯紹禹不語也不動,挺直地站著,沒有答腔。

  臧可嵐瞪著他那寬壯的背,看不見他的表情,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我先走一步了。”半晌後,見他一副不想睬她的樣子,臧可嵐火大的想走人。拉開腳步,她越過他身邊,走向前方。

  “我替你解了圍……”柯紹禹突然伸出健臂拉住她。

  “我道謝了,你沒聽見嗎?”臧可嵐旋身面對他。

  柯紹禹揚高眉。“我接受你的道謝,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除了替你解圍之外,還替你付了一大筆的錢。”

  “錢是你自個兒要付的,我可沒逼你幫我。”臧可嵐想坑他。

  “我是個商人,篤信銀貨兩訖的公平交易方式。”柯紹禹可不是省油的燈,豈能如此輕易就被她給坑了?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看他那雙算計的眼睛,她戒慎地防備著他。

  “我付一千萬,你得給我一個滿意的代價才行。”他說。

  “代價?”臧可嵐凝著美顏,“你要什麼?”她現在只剩下那間經營不善的藝廊了,如果他要的話,她馬上送給他。

  “我要你當我的情婦,在你還清一千萬之前,我要你的人。”他宣布。

  要她當他的情婦?“該死的,你把我臧可嵐當成什麼樣的女人啊?竟然要我當你的情婦。”

  “花一千萬買個情婦,這可是虧本生意哪!”看她那慍惱的表情,柯紹禹揚唇冷笑著。

  “這件虧本生意你可以不用做,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他的表情令她憤怒不已,臧可嵐用力甩開他。“柯紹禹,你那一千萬留著給你未來的老婆慢慢用吧!我臧可嵐不稀罕你的臭錢。”臭罵他一頓後,她飛奔離去。

  見她想走,柯紹禹邁開大步追了上來,擋在她面前。

  “我的錢多得很,不差這一千萬,你不想接受也不行,我買定你了。”他的口氣霸道得令人發指。“我要你今晚、明晚,還有以後的每一個晚上替我暖床。”

  “柯紹禹,你滾開啦!”這該死的男人!臧可嵐氣得想賞他耳光。“要情婦暖床去酒店買,你找錯對象了。”

  “我就是要你,你想拒絕已經來不及了,從現在起,你是我柯紹禹的女人。”他傲然地宣告。

  “柯紹禹,我絕不——”臧可嵐真的揚起手來,準備打掉他那臉令人憤怒的狂傲。

  “我要定你了。”突然俯下臉,他用力封住她的嘴。“臧可嵐,除非你還完一千萬,否則你休想離開我半步。”他在她唇畔威脅道,這一次要嚴格的看管她,免得她又耐不住寂寞,去找別的男人。

  “唔……”她的唇被密實的封緘住了。

  這個吻是饑渴的,在兩唇密臺的剎那,他心裏蟄伏多年的渴望,一瞬間全發洩出來。

  “哦!可嵐……”他發狂了,因為她柔軟的唇。

  “紹禹……”這樣親密的接觸讓她想起過往那段日子。

  “馬上回我的車上去,我等不及了!”潛伏多年的欲望在一瞬間爆發,柯紹禹突然中止熱吻,沙啞而急切地說。

  拉著臧可嵐,他飛奔至對面馬路的停車場。

  拉開後車門,他迫不及待的將她塞進車子裏,隨後將她壓到椅上,精健的陽剛身軀密實地覆住她,在車門闔上的同時,他的熱吻隨即落下。

  一個吻引爆了柯紹禹心底所有的熱情欲火。

  在皮革座椅上,臧可嵐被他壓在身下。

  “柯紹禹,你該死的!放開我——”她用力推開他,急逸地撐起身體。

  “你這是在做什麼?”求歡被打斷,柯紹禹極度不悅。

  “這是拒絕!”

  “由不得你拒絕,現在我要定了你。”柯紹禹的口氣好狂,行為好霸道,他使蠻力把她重新壓回椅面,唇狂亂地覆上她的。

  “你這個禽獸!你這樣的行為和凡宇沒有兩樣。”臧可嵐拒絕接受如此粗暴的吻,她閃避著,再推開他。

  “可惡的!別拿我和那個人渣比,他不配。”她總是閃躲,柯紹禹的俊顏陰霾可怕,眼神駭人。

  “你現在的行為和他沒有兩樣,都想強佔我。”臧可嵐才不怕他,雖然她的嗓音特別的嬌柔,但她那動怒的嬌顏,很清楚地顯現出她的怒氣。

  “我說了別拿他跟我比,他沒有資格碰你,我有!”他吼著,又將她壓下。

  “憑什麼?”這次臧可嵐被他兩條鐵臂釘在座墊上,敵不過他的力氣、推不開他,只能用憤怒的美眸瞪他。

  “我和你曾有過婚姻關係。”柯紹禹咬牙切齒地說。

  “柯大總裁,你的腦筋如果夠清楚的話,應該記得我們的婚姻關係早在十年前就結束了,我現在和你毫無瓜葛。”她提醒道。

  “曾經有過的關係是不可磨滅的,即使我們已經離異。”他駁斥。

  “你這句話真是荒謬到了極點,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有!”

  “沒有!”

  “我說有就是有。”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在我答應幫你解決合約問題的時候,你就屬於我了。”

  “柯紹禹,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要幫我解決糾紛,我可沒有央求你。”臧可嵐尖叫著掙動,柯紹禹太霸氣、太狂妄、太無理了。


  “把她送回家去。”

  柯紹禹一邊駕車,一邊透過行動電話交代柯紹基事情,他現在準備帶著前妻臧可嵐回住處,至於唐薇則交給柯紹基,待宴會結束後送她回去。

  匆忙交代完,他便掛掉電話,轉頭看著臧可嵐。

  她的發絲有點兒淩亂,臉頰泛著粉色的光澤,是方才意亂情迷時留下的痕跡。

  “在想什麼?”他禁不住開口問,她那若有所思的臉龐讓人迷惘。

  “我在想——你的女朋友如果知道我們背著她偷情,會不會大發雷霆?”臧可嵐隨即應道。

  “她不會發脾氣的,因為我會保密得很好,絕不會走漏半點風聲。”柯紹禹冷然地說。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總有一天事情會曝光。”臧可嵐心裏充滿自責和悔恨,她未料自己竟這麼簡單就屈服於他的手段之下。

  不過是一次纏綿,就把她所有的武裝都擊潰了,她竟然順從的答應了他的條件,當他情婦。

  “曝光也沒關係,唐薇她不會計較,她很明理又善解人意,能了解我在外面逢場作戲的心態,更能體貼我忙碌的公事。”這句話的反諷意味很強。

  “是嗎?那真恭喜你了,找到一個好妻子。”臧可嵐苦澀地勾唇笑著,但眼底見不到一絲笑意,滿是悵然。

  “我是非常幸運的男人,可以娶到唐薇這樣一個優雅明理的老婆。”他是故意的,就想傷害她,一思及她曾經的背叛和那些緋聞,他就一肚子火。

  臧可嵐無語,她不想回應他,因為此刻她的心滿是嫉妒。

  “那你呢?跟了那麼多男人,怎麼沒找到一個好歸宿?”她的無語讓他想繼續傷害她。“是那些男人認清你淫蕩的真面目,還是你被他們給玩弄了,玩夠了就被拋棄了?”他的話真能徹底傷了人的尊嚴。

  “應該都有吧!”她無力為自己辯駁,索性承認了。“你也知道我是怎樣的女人,他們的心態就像你一樣,只想和我玩玩,根本不會付出一絲一毫的真心。”他想怎麼看待就隨他去吧!臧可嵐佯裝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真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從齒縫裏迸出話來,他的臉色鐵青。

  “我從來就不懂得什麼叫羞恥,十年前你就應該很清楚了。”臧可嵐輕佻地應道。

  “是啊!幸好我早就看清你的個性,要不然現在我可能忙著到其他男人家裏去抓姦。”已然失去風度,柯紹禹的話尖銳惡毒。

  臧可嵐的臉色刷過一層慘白,那字字句句的批判,狠狠地割傷她的心……

  沉默地撇開螓首,淒然的眸望向車窗外,十年前那段癡狂愛戀,隨著飛逝的景物逐漸遠揚,那份微渺的期待,在此刻全數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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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柯紹禹在市區的住處,位於某棟摩天大樓的最頂樓,一踏進氣派、佔地寬闊的公寓裏,他“唰”地一聲拉開客廳的落地窗幔,讓燦爛的夜空清楚映入眼簾。

  這間公寓將近八十坪大,以原木色澤為主的裝潢,呈現出他高雅尊貴又沉穩的氣質。裏面共分有四間房,一間主臥室、一間客房,還有書房及健身房。

  每間房都和客廳一樣,完全採用高級原木和藏青色係為主的家具,整體的感覺充滿古典精致,卻又帶著豪邁粗獷。

  臧可嵐在玄關脫掉高跟鞋,隨著柯紹禹踏進客廳,她還沒來得及入內參觀,柯紹禹就旋過身來,高大的身軀帶著令人懼怕的怒氣直逼而來。

  他的背後是璀璨的夜景,豪邁的跨步間用力扯掉領帶,脫掉西裝外套,解開袖扣,接著是襯衫鈕扣……

  他全身燃燒著怒火,那雙黑眸中隱隱竄動著令人卻步的張狂欲望。

  臧可嵐知道他想做什麼,他眸底那奔騰的欲望是她所熟悉的,她站在玄關處,柯紹禹下一秒已來到她面前,襯衫已經褪掉,上身僅著無袖棉衫,優美結實的肌理半露。

  這充滿爆發力和魅力的陽剛之軀,再度勾去她的心魂。

  “從現在起,你是我的情婦,任何男人都碰不得,知道嗎?”有力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顎,抬高她的臉,他鄭重地宣稱。

  “既然是我的人了,以後不得晚歸,我不會過分限制你的行動和你的交友狀況,但是你得懂得自愛,如果你再背著我和以前的男人來往,那麼休怪我會對你無情。”眼前這個女人曾背叛過他的深情,是他心底痛處。

  “是的……”如果她再“背叛”他,會是怎樣的結局?反正兩人已無婚姻關係,這一次頂多是被轟出這個公寓而已。臧可嵐在心裏苦澀的自我調侃。

  “很好,但願在這段期間,你能表現良好。”他冷冷地望進她淒迷的眸子裏。

  他的目光令她心底發冷,臧可嵐微微撇開臉,不想看他。

  柯紹禹卻在下一瞬間轉回她回避的臉龐。“看著我,你應該很熟悉我做愛時的習慣……”

  他要求她的眼裏、心裏只有他……

  “我當然很清楚,每個男人都是如此的嘛!”好啊,那就來吧!臧可嵐存心要惹火他。

  可惡的!柯紹禹在心裏惡狠地咒罵一聲,他瞪著她那貓咪似的美麗雙眼,下一瞬間,他低下頭,用力吻住她那張令人生氣的嘴。

  這個吻是粗暴、不帶一絲溫柔的……

  臧可嵐認命地任他發洩,踮高腳尖,雙臂主動環上他的寬肩,柯紹禹粗魯的展臂環住她的細腰,然後轉身一帶,將她帶進懷裏,再跨幾步,她被推坐到客廳酒櫃上。

  把她壓在酒櫃上,他的唇狠狠地蹂躪著她的。

  “我要在這裏要你,你有意見嗎?”放開她的唇,讓她坐在梨木矮櫃上。

  “隨你……”臧可嵐陷於激情中,呼息不穩地說。

  “有男人這樣要過你嗎?”這不該問的,但他就是嫉妒得問出了口。

  “當然——”臧可嵐嬌媚地笑道,但尾音未落,她的嘴又再被他封住了。

  他要把自己的味道烙進她的身體裏,讓她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兩唇纏吻中,他迅速脫掉彼此的衣物,在兩具軀體都赤裸的同時,他往前一衝進入她。

  倣佛她的身體是他最後的依歸,柯紹禹要了她一整晚,直到天方露白,他才離開她,讓疲累不堪的她入睡。

  翻身下床進浴室梳洗一番,柯紹禹出來時已換上一身幹凈舒爽的休閒服。

  臧可嵐累得無法起床潔身,赤裸的趴在床上,側眸看著柯紹禹。她以為他要上床睡覺,未料他拿起車鑰匙就要出門去。

  “你去哪兒?”臧可嵐疑惑的從床上爬起來問他。

  柯紹禹的腳步在房門口定住。

  “回我的住處。”他說,沒有回頭。

  “你不住在這兒?”

  “我在仰德大道買了一棟豪宅,那才是我的住處,也是我和唐薇將來結婚後的新居。”

  “是這樣啊……”講到唐薇,臧可嵐的心莫名一緊,沉默了。

  “那棟房子的擺設全是唐薇親手布置的,我倆雖然還沒結婚,但我很喜歡她的設計,我喜歡待在那兒,讓我感覺很溫馨,不管我多晚回去或徹夜不歸,她總會體貼的為我留一盞燈,等候我歸來。”柯紹禹繼續說,在他的眼中,唐薇絕對是個完美的妻子人選。

  但這些話是扯出來誆騙臧可嵐的,實際上,他和唐薇根本沒有住在一起。

  “你快回去吧!唐薇這會兒可能等你等得心急了。”他回去會和唐薇纏綿嗎?臧可嵐思及此,真想抱頭痛哭。

  她何苦為這種男人哭泣?不值得!臧可嵐在心裏大吼,硬是把傷心的情緒壓抑住,佯裝毫不在意的催促他離去。

  “說得也是,真怕她犧牲睡眠,又苦等了我一夜,我真心疼她啊!”她表現得完全不在乎,柯紹禹回頭瞥了她一眼,那一臉的無動於衷令他不快、惱怒。

  “心疼就快回去陪她呀!”壓抑不了內心苦澀的情緒,臧可嵐這句話幾乎是用吼的。

  轉身趴在床上,她拉高棉被蒙著頭,不想被他看見溼潤的眼眶。

  該死的!她就這麼急著趕他走——

  “我走了。”沉著聲說,他睨了床上一眼,轉過身,毫不留戀的揚長而去。


  柯紹禹並沒有太過限制她的行動,她很自由,但每天一定得在晚上九點前回到他的公寓,不管他會不會回來過夜,他就是這麼規定。

  而從那夜之後,他一直未再回來過,至今已有七天了。

  每天晚上,她都習慣坐在客廳看影碟,一邊等他、但每一天總今她失望,到了淩晨一點,她就關燈回房睡覺。

  這種等待的感覺是難受、是煎熬,就像以前盼他回家,卻總等不到人的失落感受。

  她等他做什麼?她現在的身分不過是他的情婦,一個他買來洩欲的情婦而已。他現在可能沉醉在唐薇懷裏,她才是柯紹禹所愛的女人。

  唐薇擁有全部的柯紹禹,而她——臧可嵐只擁有柯紹禹的欲望,擁有那具沒有心的軀體。

  第八個晚上,臧可嵐依舊獨眠,柯紹禹沒有回來。

  她睡不著,腦子被太多事煩著,望了一眼墻上的時間——兩點四十分。

  看來今晚是睡不著了,臧可嵐拿起電話,撥了號,既然無法入睡,就找夜貓子羅倩妮聊聊吧。

  “可嵐,我正想找你。”羅倩妮高興地嚷嚷。

  “你找我準沒好事。”臧可嵐躺在床上,整個人懶懶的。

  “不,你錯了!這次絕對是好康的哦!”

  “我今天失眠,正空閒得很,你就說來聽聽吧!”

  “我剛才替你接下一支廣告片,這支片的酬勞很高的哦……”

  聞言,臧可嵐從床上跳起來。

  “羅倩妮,你又把我賣給哪個好色的王八蛋啊?”有了前車之鑒,臧可嵐怕了迷糊的羅倩妮。

  “喂喂,你別慌嘛!我告訴你,這支片子是一家知名女性美容公司下一季的新廣告;這合約絕對沒問題。”羅倩妮忙不迭地說服她,有了上一次的寫真集烏龍事件,這次她可是很小心的處理合約問題。

  “少來,我對你已經失去信心了,這支片子我不會接的。”

  “別這麼快拒絕,明天我帶合約給你仔細過目,到時候你如果還有興趣,再來作決定,如何?”

  “不必麻煩了,我不會接的。”臧可嵐還是婉拒。

  “可嵐,這酬勞很高的哦……”臧可嵐目前最缺錢,羅倩妮抬出最具誘惑力的籌碼來慫恿她。

  “多高?一千萬?”如果有這筆錢,她一定馬上拿去砸在柯紹禹臉上,她要大聲的向他聲明,再也不當他柯大總裁的洩欲工具。

  “如果你的魅力能造成市場風潮的話,可能會有哦!”羅倩妮興奮地說。

  “那好吧!明天你拿合約來給我看,我一整天都會在‘藝廊’等你。”一千萬的誘惑力實在太大,臧可嵐心動了。



  他不要再想那個女人了!

  第十八天,柯紹禹整整有半個多月沒回去公寓,這陣子他都窩在公司裏沒日沒夜的工作,用忙碌的工作來消除對臧可嵐的思念和渴望。

  繃著一張臉,他迅速在企劃書上簽上大名,他的字剛強有力、豪邁有勁。

  “叩叩!”扣門聲響起。

  “進來。”柯紹禹從如山的公文堆中抬頭,柯紹基推開辦公室門,帥氣地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卷帶子。

  “鐵人,還在忙啊!”現在都晚上十點了,他大哥竟然還泡在公文堆中,老天!他還真是個標準的工作狂。

  “你還真難得,這麼晚了還留在公司裏。”對於柯紹基這個時間出現在公司裏,柯紹禹很是訝異。

  “我才沒那麼勞碌,我只是順道轉回公司來的。”柯紹基坦白說道,他向來是很奉公守法的職員,從不遲到早退;但也絕不早到晚退。

  “轉回來做啥?不會是想陪我加班吧!”柯紹禹瞥他一眼,繼續又埋首公事裏。

  “我帶了一卷帶子來給你看。”說著,柯紹基揚揚手上的帶子,一屁股坐在柯紹禹大辦公桌的邊緣上。

  “拿走,現在沒空。”柯紹禹斥道,這陣子他的情緒不佳,沒心情理會柯紹基。

  “大哥,抽幾分鐘的時間看看嘛!可比上次那本寫真集精彩多了。”這一卷廣告毛片是他從郭董那兒借來的,今晚他和郭董應酬,無意間郭董竟談起他們公司下一季的廣告案,席間,他透露了這支廣告片的女主角,竟然是目前最紅的寫真明星,也就是他的前任大嫂——臧可嵐。

  當下,柯紹基即刻向郭董要了一卷尚未剪過一刀的毛片,馬上飛車回來公司向大哥報備。

  “這卷帶子和寫真集有什麼關係?”提到寫真集,柯紹禹肺海中即刻浮現臧可嵐曼妙雪白的誘人胴體。

  他霍地從大皮椅裏跳起來,一把從柯紹基手上搶過帶子,眼神陰鷙的追問。

  “你看了就知道嘍!”柯紹基賣著關子。

  柯紹禹即刻衝出辦公室,到會議室把帶子送進放影機裏,透過七十二寸的螢幕看這卷精彩的帶子。

  放映機啟動幾秒之後,螢幕上出現一個女人裏著透明蕾絲的畫面,那白紗緊裹住她的胸部,然後繞到腰際,包覆住渾圓俏挺的雪臀……

  老天,這女人身段婀娜,皮膚白皙如緞,滑嫩又晶瑩,她的胸部不算豐滿,但那道半露在白紗外的乳溝卻足以讓男人瘋狂,那一雙纖細的長腿在微風中走動,俏臀在白紗下若隱若現——

  該死的臧可嵐,竟然敢接拍這種廣告,她就那麼恨不得把自己脫光光,讓全臺灣的男人瞧嗎?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女人!”看完這卷片之後,柯紹禹像發狂般把帶子抽出來,然後怒不可抑的將膠卷拉出來,這卷帶子就這麼毀了。

  “哦,糟糕,大哥,你把帶子毀了,我怎麼向郭董交代?”柯紹基姍姍踏進會議室時,正好看見這個景象,大手拍著額,柯紹基哀嚎一聲,方才郭董還千交代萬交代別讓帶子有半點毀損,這下子可好了,帶子不只是半點毀損,而是全毀了。

  “你回去告訴郭董,他如果敢讓這支片子在媒體上播放,我就搞垮他的公司。”把壞掉的帶子丟進垃圾筒,他轉過身來,憤怒地對柯紹基放狠話。

  “大哥,你怎麼了?竟為一卷帶子發這麼大的脾氣。”柯紹基佯裝不解地問,看柯紹禹那想殺人般的表情,他就明白自己的推測對了,大哥最近心情欠佳的原因跟前任大嫂有關。

  前天晚上,他在大哥的公寓樓下看見了前大嫂臧可嵐,她竟然在大哥的公寓裏自由出入,看來,大哥和前任大嫂背著唐薇搞“暗度陳倉”的壞勾當哦!

  “廢話少說,你現在馬上去告訴郭董,讓他即刻停止這支片子所有的後制工作。”柯紹禹現正處於抓狂狀態,對著柯紹基大聲吼叫。

  “這我馬上去,你別氣得心臟病發啊!”那張黑臉真是嚇死人了,柯紹基不敢再多贅言,憋著笑意,轉身快速離去。

  如果他現在尾隨大哥到他的公寓去,應該會有好戲看,不過他可沒那麼大膽,又不是不知死活,他可不想為看好戲而葬送自己寶貴的性命哩!

  柯紹基才踏出會議室幾步,柯紹禹就從裏面衝了出來,他繃著一張黑臉,衝過柯紹基面前進到辦公室,不出三秒,他又“咻”地一聲衝出來,竄過柯紹基面前,火速地跑進剛好開啟的電梯內。

  “喂、喂!大哥,好歹也等等我啊!”見電梯門要關上了;柯紹基加快腳步跟著追到電梯前,但“砰”的一聲,電梯門合上了,柯紹基沒來得及進入裏面,還很“幸運”的,直挺的鷹勾鼻重重吻上電梯門,差點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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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臧可嵐蜷曲在床上睡覺,幾天忙碌的外拍工作讓她累壞了,今天一整天她都沒有外出,連“藝廊”也沒去,就躲在柯紹禹這座豪華的公寓裏修養生息。

  熟睡中,一聲甩門的巨響驚醒了她,臧可嵐受到驚嚇,從床上爬起來,來不及下床披上睡袍到客廳一探究竟,柯紹禹就已卷進燈光暈黃的房間裏。

  捻開燈,他寒著一張臉,那雙黑色的眸子迸發著令人畏懼的可怕光芒,直盯著床上胴體半裸、睡眼迷蒙的嬌懶女人。

  “是你。”他終於現身了。

  他的出現讓臧可嵐的心快速跳了幾下,她竟然為他的出現而感到狂喜。她不能有這種情緒,她討厭他。臧可嵐神情冷淡地睨他一眼。

  “除了我還有誰會出現在這兒?”她就這麼不想見到他嗎?瞧她那個淡漠的表情,柯紹禹神情更陰鬱了。

  “我怎麼知道還有誰擁有這間公寓的鑰匙?”這個問題他心知肚明,怎會倒過來問她?臧可嵐沒好氣地應道,不想理會他,重新躺上床。

  “起來,不準睡!”柯紹禹沉聲喝道。

  “我想睡覺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他真莫名其妙,怎麼一進門就黑著一張包公臉?臧可嵐懶懶地躺回舒適的軟床上。

  “該死的你!我說‘不準睡’,你聽見了沒有?”柯紹禹怒氣衝衝地飆到床邊,一把掀開她身卜的絲質被單,粗暴地抓起她的皓腕,把她從床上拉起來。

  “柯紹禹,你太過分了,我連睡覺都要經過你批準嗎?”他這是在幹什麼?竟然強制命令她不能躺在床上睡覺。

  “我有事情要問你,在事情沒談完前,不準你上床睡覺。”用力一扯,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她被他強勁的力道,半強迫的曲著膝和他面對面,他倆的距離近到幾乎貼在一起。

  “我們之間有話可以談嗎?早在離異的那一刻起,就互不相幹了。”臧可嵐冷冷地笑著,她和他之間早就不存在任何一絲牽絆了。

  “但從你成為我情婦那一刻開始,我們的關係又牽扯不清了。”柯紹禹森冷如冰的眸緊盯著她那臉冷然。他無法接受她這疏離的態度,讓他好憤怒。

  “這種關係很快就要結束了。”臧可嵐兀自低語著,今天她和旅行歸來的臧可容聯絡上了,在近日之內,臧可容將會回臺灣替她解決所有的麻煩事,待事情一解決,她就再也不要和柯紹禹維持這種沒有愛情的性關係。

  “你在說什麼?”柯紹禹聽見她提到“結束”兩個字。

  “你到底要談什麼事?”臧可嵐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你——”她有事瞞著他,柯紹禹犀利地感覺到了。

  “我很困了,請你有事快點說好嗎?”他那審視的目光令她慌亂,臧可嵐推開他,跳下床,拿起睡袍披在身上。

  “你該死,竟然跑去拍廣告!”他開門見山的質問她。背對柯紹禹的臧可嵐,聞言身體僵住。“你——從哪裏來的消息?”昨天才剛拍完,廣告都還沒上電視,他怎麼已經知道了?她訝然地旋過身來,一臉驚惶的對上他那臉怒火。

  “你都敢不知恥的脫光衣服拍廣告,怎麼還怕讓我知道消息?”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憤怒地對她大吼,一思及她那雪白美麗的胴體將在媒體上出現,他就大為光火。

  “我……不知恥?”心中委屈,她一雙眸竄動著怒焰。

  “我的用詞再恰當不過了。”言下之意,在他眼中,她就是一個放蕩不羈的女人。

  “你這可惡的……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盛怒中揚起手,臧可嵐準備要打他巴掌。

  但她的手被柯紹禹抓住了,他用非常可怕的眼神警告著她。

  “住手,你膽敢碰我,我一定讓你好看。”

  “就算你會毀了我,我也要為自己受的委屈出一口氣。”

  “委屈?像你這種生性淫蕩,把男人玩弄於股掌間的女人還懂得什麼叫委屈、什麼叫怨懟嗎?”

  “我不是——你、所、指、控、的、那、種、女、人。”她要為自己澄清,面對柯紹禹那臉鄙夷,臧可嵐一顆心感到好難受、好痛苦。

  “你不是嗎?”柯紹禹譏誚地笑了一聲。“寬衣解帶拍了裸露的寫真集,又和無數男人傳出緋聞,現在又不知羞恥的只穿一件薄紗拍廣告片,像你這種習慣在男人面前袒胸露肚的女人,就是天生淫蕩,一個讓人厭惡的蕩婦。”

  她是蕩婦……一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竟然用如此低級的字眼來形容她。臧可嵐心碎了,隱藏在內心深處一絲僅存的愛戀,在瞬間瓦解了。

  “柯、紹、禹,你實在——太過分了。”他如此無情的話,讓臧可嵐氣得全身發顫。他所控訴的字字句句狠狠地刺傷了她的心,她感覺心冷,身體沒了一絲溫度。

  “我過分?我可不這麼認為。”忿然地甩開她的手,她白皙細嫩的皓腕被他抓出一個紅色痕跡。“在我眼中,你就是這種女人。”

  臧可嵐被柯紹禹重重地甩開,她摔到門板上,纖弱的背用力撞上厚實的門,撞擊令她感到疼痛,悶哼一聲。

  “既然你這麼輕視我,為何還要和我在一起?你不怕被我這樣一個厚顏無恥的女人玷污了高貴的名聲嗎?”她神情、語氣皆痛苦的問他。

  “我怕啊!萬一被記者逮到,那我辛苦建立起來的社會地位和名聲豈不毀於一旦?”怒氣已淩駕了他,此刻,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傷害她。他衝上前,厚實的手掌用力拍在門板上,把她鎖在他與門之間。

  “怕被公開就放了我啊!為何要苦苦逼我住在這裏?”她大叫,如果可以,她想要馬上逃離他這個令人心醉又心碎的枷鎖。

  “我不會放開你的!我付了一千萬買你的身體,在你還沒償清債務之前,你的身體屬於我,你只能上我的床,除了我之外,全世界所有男人都休想碰你一根寒毛,你明白了嗎?我絕對不會允許你離開我。”他不會再讓其他男人有機會佔有她,他要把她緊鎖在身邊。

  柯紹禹強烈的佔有欲變成可怕的牢籠,捆住了臧可嵐,也鎖住了他自己。

  “如果我還清了這筆債,你就會實現諾言,放我走嗎?”為何她會為這個決定感到心痛?臧可嵐咬著粉唇,淒然地望著他盛怒的臉。

  “只要拿回一千萬,你在我這兒多留一秒鐘,我都嫌你礙眼。”柯紹禹扯起一抹冷笑,他篤定她絕對拿不出這筆錢。

  “好,這可是你說的,請你記住你的話——只要我還清了錢,你就得放我自由,我臧可嵐再也不屬於你,再也不要和你有瓜葛。”這個把她傷得體無完膚的男人,離開後,她再也不要見到他。

  她就這麼急著擺脫他?柯紹禹聞言,臉更陰黑了。

  “到時我一定會放你走,但現在——你的身體是我的。”兩只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地抬高她的臉。“你是我的情婦,現在我要你脫光衣服到床上去等我。”處於盛怒中,他的欲望也和怒火一樣熾。

  “柯紹禹,你以為在你講了那些淩辱我的話之後,我還會和你上床?”他真該死,臧可嵐絕不允許他再碰她一下。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照我的話去做。”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也更冷了,冷得令人感到快要凍僵。

  臧可嵐僵著身體,表情是倔強不甘,但卻沒有勇氣回絕他,因為此刻他的神情森冷得令她害怕。

  “馬上上床去等我。”冷冷地撂下話、放開她,他旋開身轉進浴室洗沐。

  這一夜,他用張狂的怒氣需索她的每一寸胴體,她無法負荷他如此粗暴的力道,幾度差點開口求饒。

  夜幕在激狂的性愛中掀起,在猛烈的肢體行動中結束——當晨曦來臨時,他無情的翻身離開她,沒有多作停留,倣佛這張交戰一整夜的床是瘟區,著好裝,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臧可嵐躺在淩亂的床上,克制了一整夜的眼淚在他用上大門時淌下了蒼白的雙頰,沾溼了枕。躺了一整天,臧可嵐終於恢復了些許力氣,帶著被柯紹禹烙了遍體的紅痕,和一顆冰冷的心離開這張淩亂的床。

  彎身拾起地上的衣物,她強撐著無力的身體,進到浴室洗沐一番。身體洗凈了,卻怎麼也洗不去昨晚難堪的感覺,洗不去柯紹禹烙在她身上的味道,洗不去疲憊的神態。

  無力地下了樓,從信箱裏取出晚報,步入電梯,她隨手打開報紙。

  僅僅一個翻開的動作,她的目光就凝住了,身體也失去了動力。

  臺北報訊:

  “‘鴻措集團’總裁柯紹禹先生,於今天早上主動對媒體公布,他和女友唐薇將於五日晚上在凱悅酒店三樓宴會廳,舉行盛大的訂婚典禮……”

  今天一早他才從身邊離開,下午就迫不及待地公布和唐薇的婚訊。

  痛苦不堪的感覺從心底開始向外蔓延,整個人被這種可怕的感覺燒蝕著,她感到全身暈眩無力……

  她不愛他的,可是為何一看見這則婚訊,她就好心痛、好心痛?

  臧可嵐軟弱的背抵著電梯墻面,沉重地閉上眼,密密的眼睫顫動著,苦澀的淚再也忍不住滑下兩頰。

  該死的男人,為何要在她已遺忘他的時候,又再來折磨她?

  她要離開他,在最快的時間內離開他!



  “僅僅一千萬,你就出賣自己,當那種男人的情婦!”臧可容憤慨的吼聲震動了辦公室門板。

  她接到臧可嵐的電話後,即火速趕回臺灣,帶著一身怒氣,雙手插腰,質問一臉蒼白的臧可嵐。

  她對柯紹禹有著很深的敵意,十年前,臧可嵐被柯紹禹逼著簽下離婚協議書,提著行囊回來投靠她時,她就對柯紹禹這個薄情的男人恨之入骨。

  而現在聽到姐姐又投入柯紹禹的懷抱時,她的怒氣更是高張,那熊熊怒焰幾乎燒了這間小辦公室。

  “我是逼不得已的。”臧可嵐咬著唇,無力的澄清。“逼不得已?那家夥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還是他強行擄你上他的床?”臧可容無法接受這個理由,如果臧可嵐沒有一絲意願,她不信柯紹禹能得逞。

  臧可容一雙噴火似的貓眼,瞪著螓首低垂的臧可嵐,每次遇到困難,她就是這種軟弱畏縮的模樣,完全失去了平日強勢的氣魄。

  “唉……”臧可嵐不知該如何回應她,因為自己心裏再明白不過了,她對柯紹禹的心情,竟能甘心受他的淩辱。

  “姐,你說話呀!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

  “可容,現在不要追問我這個問題好嗎?”臧可嵐央求脾氣火爆的妹妹,她現在不想談有關柯紹禹的事,以後更不會再提起他了。

  “我不了解事情始末,怎麼替你‘斬草除根’?”臧可容心裏算計著要找柯紹禹“報仇”,趁月黑風高的晚上,拿布袋套他的頭,然後找幾名拳擊好手狠扁他一頓。

  嗯!這是個好主意,臧可容打算找個機會行動。“你只要借我一千萬,所有事情就會迎刃而解。”

  “借?你還得了嗎?”盡管憤怒,臧可容在面對臧可嵐那蒼白無助的神情時仍軟化了。“我不需要你還這筆錢,連帶以前你向我周轉的,我都不會計較,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要做到。”拿出一張已經開立好的即期支票,她遞給姐姐。

  “什麼條件?”看見這張支票,臧可嵐的心竟然慌了、怯了,猶豫著……把這張支票交給柯紹禹,她就得和他劃清界限了。

  “跟我回法國,從此不要再回臺灣來了。”只有離開臺灣才能徹底斷了他們這份糾葛的感情。

  “好,我跟你去。”怕猶豫蔓延,臧可嵐堅定地接過支票,應允了臧可容的要求。

  從此,她不再踏上臺灣一步,不再見柯紹禹。


  午後兩點,臧可嵐匆匆回到柯紹禹的公寓收拾衣物,今天以後,一切都將結束了。提著一只簡單的行李,臧可嵐把支票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打開大門就要離去。

  柯紹禹就站在門外,臧可嵐嚇了一跳,開門的動作僵住了。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進門?臧可嵐驚恐地抬眸看著他那逐漸凝黑的臉龐,他的氣勢令她心惶。

  “你要去哪裏?”她要和男人私奔嗎?柯紹禹一雙陰冷的黑瞳緊盯著臧可嵐,嫉妒的怒火從心底竄出來。

  “我要——走了!”臧可嵐深吸了一口氣,以平緩內心的惶亂,揮走心中最後一絲眷戀,她理直氣壯的告訴他。

  “走?”兩道怒眉高高挑起,眸底的火焰正在狂燃。終於找出他今天心神不定的原因了,原來是她要離開他了,趁他不在家的時候。

  “支票我放在桌上,是即期的。”

  “支票?”柯紹禹腦海犀利地轉了一圈,黑眸瞟向那張支票,一顆強硬的心竟在此時感到恐慌。

  “這是還你的一千萬。”她回身走到茶幾前,彎身拿起支票,再轉過身時,他不知何時已站到她身邊。

  柯紹禹用力從她手中抽走支票,確確實實的一千萬,當日可領的一張支票。

  “這打哪個男人身上挖來的?”他瞪著那張支票,心中的怒火已燃到最旺。她為了離開他,不惜投向別的男人懷裏。

  “這你就管不著了,反正我只要還清債務,就可以脫離你這個可惡的男人了。”不想理會他的質問,她扭過身越過他,就要步出大門。“你——休想離開!”柯紹禹一個箭步,在她步出大門前,伸出鐵臂環住她的腰,將她用力勾回來,她的背用力撞上他堅硬的胸膛。

  “柯紹禹,你說過只要我把錢還清了,你就會放我走。”他反悔了?臧可嵐心底突湧上喜悅,但隨後卻被更大的悲哀淹沒。



  “臧小姐,你終於醒來了。”看臧可嵐想要起身,張嫂忙不迭地趨前扶起她。“我在這裏等好久了,柯先生交代我一定要等你醒來才能走。”

  臧可嵐從床上坐起身,兩分鐘後,她恢復了所有的意識,記起自己在暈倒之前,被柯紹禹壓在門板上,他粗暴狂怒的對她……

  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她已換上另一套洋裝,是他幫她穿上的嗎?還是張嫂?

  “張嫂,我這衣服是……”張嫂每天下午四點會過來公寓打掃環境,不知她來的時候,是否正撞見柯紹禹對她……

  “這是你的衣服啊!”張嫂回道。

  “呃……我是說,衣服是你幫我穿上的嗎?”

  “唉呀!臧小姐,我看你是睡糊塗了,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哩?我來的時候,你就穿這樣躺在床上睡覺了。”張嫂擺擺手。

  “柯先生呢?”原來在張嫂來之前,他就放過她了。由敞開的房門望出去,她並沒有看見柯紹禹的身影,他離開了嗎?

  “柯先生在書房裏。”張嫂雙手忙碌的整理臥房。

  “他還在?”臧可嵐心一驚,他還不打算放過她嗎?

  “柯先生一直沒外出,他要我守在這裏,等你醒來,得馬上去向他報告。唉呀!我差點給忘了。”張嫂邊說邊飛奔出臥房,衝向書房。

  “張嫂——”不要驚動他,要不然她就走不成了。臧可嵐心想,飛快下床想要阻止張嫂,但張嫂已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張嫂從書房出來,她沒有繼續整理工作,直接離開了。

  由臥房看出去,臧可嵐看見張嫂離開了,她心驚的把目光瞥向半敞的書房,柯紹禹還不願放過她嗎?他到底存著什麼心?

  當書房的門拉開時,臧可嵐驚惶地衝到矮櫃邊,拿起無線話機,打算撥電話向臧可容求救。“別忙了。”還不及撥全號碼,柯紹禹就已進來房間,就站在她的背後,陰沉森冷的嗓音從她頂上撒下。

  “啊——”臧可嵐嚇得掉了手上的電話。

  “怕我?”柯紹禹陰冷的黑色眸子對上她蒼白的臉。

  “你到底想怎樣?為何不肯放我走?”她驚駭的眸子對上他。

  “要走隨時都可以,我可沒阻擋你。”柯紹禹雙手一攤,此刻淡漠的態度和先前的憤怒簡直判若兩人。

  “那好,我馬上走。”不管他為何原因而轉變態度,臧可嵐快速奔出臥房,她害怕他會在下一秒改變主意。

  “等一下!”他的聲音從身後飄來。

  臧可嵐腳步隨即定住,身體僵著。難道他又要強迫她……“在走之前,請接受我的邀請——這個星期六晚上七點,我和我未婚妻唐薇竭誠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他看著僵住的背說著,聲音是冷硬的。

  臧可嵐的身子抖動了一下,肚子突然抽痛一下。“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約會的話,我會去。”她用最後的一絲力氣回道。

  之後,在他沉默的注視下,她踏出了臥房,彎身提起放置在客廳門口的小行李袋,走出了他的公寓,走出了他的生命,走出這段荒唐的愛戀,走出這道纏了她十年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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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電梯裏,臧可嵐的腹部又開始抽痛,她痛得受不了,額上冒著細密的冷汗,難受萬分地蹲下身子,在這空無一人的電梯裏,只有她痛苦的急促呼吸聲。

  在電梯終於抵達一樓、門打開時,臧可嵐用全身僅存的力氣撐起身子,向正要踏進電梯的人求救——

  “你怎麼了?”一個溫柔的嗓音落下,一抹優雅的人影隨即落進臧可嵐的眼中。

  是唐薇!她來找柯紹禹……

  “我沒事!”心底突升的嫉妒和自責讓她無法面對一臉關切的唐薇。

  “你看起來很痛苦,臉色好蒼白……”唐薇不相信臧可嵐的話,執意地伸出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真的……我不要緊……”如果唐薇知道她和柯紹禹的關係,還會關心她這陌生人嗎?臧可嵐在心底苦澀地想著。

  “你不要逞強,看你這麼痛苦,我得趕快送你去醫院才行。”本來要找柯紹禹商量事情,但見到這個女子這麼虛弱,她不能撇下不管。

  “沒必要……我沒事……”臧可嵐揮開好心的唐薇,逞強地踏出電梯,身體卻在下一秒往前傾去。

  “小姐——”唐薇驚呼一聲,衝出電梯扶住臧可嵐。

  “好痛……我的肚子……”臧可嵐痛苦地低喃。

  “我馬上開車送你去醫院!”在唐薇緊張的驚呼聲中,臧可嵐再度暈了過去。



  她懷孕了,肚子裏的小生命已有一個多月了!

  在唐薇送她到醫院時,她醒了過來,現在則躺在白色病床上,醫生對她宣布這個喜訊。

  “臧小姐,恭喜你了。”唐薇在送臧可嵐來醫院後就一直陪著她,對一個陌生人而言,唐薇這樣的舉動,實在太令人感激。

  她是個好女人,優雅和善又有愛心——柯紹禹找到了一個好妻子。

  “唐小姐,謝謝你送我來醫院,真是麻煩你了。”臧可嵐愧疚地面對一臉關切的唐薇,倘若唐薇知道她肚子裏的生命是柯紹禹的,還會恭喜她嗎?

  “舉手之勞而已,不麻煩。”唐薇甜甜地笑道:“對了,需不需要我幫你通知你的先生或家人來接你回去?”她關切地問臧可嵐。

  先生……她和柯紹禹早就離異了,至於若把這件事告訴她脾氣火爆的妹妹臧可容,她不殺了柯紹禹才怪!

  “不用了,我待會兒好一點之後,再自己坐計程車回去。”臧可嵐婉拒唐薇的好意。

  “這樣啊!那我送你回去好了,反正我順路。”唐薇好人做到底,她不能撇下虛弱的臧可嵐不管。

  “順路?”臧可嵐滿臉疑惑,納悶唐薇怎會知道她的住處。

  “你不就住在‘帝國天廈’嗎?我一個朋友也住那兒,我正好有事要去找他,可以順路送你回去呀!”唐薇笑容溫柔地說。

  “呃……”原來唐薇誤解了。“我不住在那裏,只是剛好去找朋友……”

  “是這樣啊!那……”

  “唐小姐,不必麻煩了,我自個兒回去就行了。”鄭重的拒絕唐薇的好意後,臧可嵐背過身去,閉眼佯裝歇息。

  唐薇沒有再打擾臧可嵐,靜靜地起身離開病房。



  “嵐巖藝廊”結束營業前,臧可容特別把幾幅得意的攝影作品拿出來展示、充門面,這招果然奏效,讓冷清多時的藝廊又開始人聲鼎沸,大批記者聞風而來,採訪旅居法國,難得回國舉辦攝影展的臧可容,臧可嵐則撿到了便宜,準備在藝廊結束前大撈一筆。

  臧可嵐一掃陰霾,回復往日神採,愉悅地穿梭在眾多參觀的賓客中。

  臧可容一向討厭和人周旋交往,更厭惡記者們的追逐,所以索性躲在辦公室內翻閱雜志。

  突然,她在成堆的雜志裏看到一本很奇怪的書——“健康懷孕二百八十天”,真夠奇怪,臧可嵐的辦公室裏竟然有這種書。

  沒有遲疑,她丟下書。衝出辦公室,擠進了滿是人潮的藝廊展示廳裏。

  在人群中,她揪住了正向某位“達官顯要”推銷作品的臧可嵐,硬是把她拉回辦公室內。

  幾名記者眼尖的看見臧可容現身,趕緊上前去採訪,但“砰”的一聲,他們全被擋在辦公室門外。

  “臧可嵐,我發覺你有事瞞著我。”臧可容的個性向來直來直往,她心裏的話藏不住,有疑問絕對馬上要追問個一清二楚。

  關緊門,她雙手環胸,一副非問個水落石出的模樣。

  “什麼事?”眼看交易就要達成了,卻被臧可容打斷,臧可嵐懊惱地瞪著她。

  “這是你的書?”臧可容衝到沙發旁,拿起那本“產後苗條秘訣術”揚了揚。

  “是我的沒錯呀!”臧可嵐瞥了那本書一眼,面不改色。

  “你懷孕了?”臧可容眼光犀利地睨向臧可嵐平坦的小腹。

  “拜托,看這種書就代表懷孕,那我如果看花花公子,是不是代表我欲求不滿?”臧可嵐輕斥一聲。

  “你到底有沒有懷孕?”她在打馬虎眼!臧可容心想。

  臧可容太清楚臧可嵐的個性了,想瞞她,還早得很哪!

  “這句話該換我問你才對,你結婚都半年多了,怎麼還沒見易駢衡把你的肚子搞大呢?”臧可嵐反問道。

  “臧可嵐,別轉移話題,我現在問的是你,你到底懷孕了沒?”臧可容火大地吼道。

  想用氣勢壓她?哼!門都沒有。

  “臧可容,我告訴你,你這火爆脾氣只對你老公管用,我可不吃你這一套。”臧可嵐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生氣起來,雖然嗓音還是一貫的溫柔,但氣焰可不比臧可容低。

  扭過身,她拉開門,往外大步走出去,她現在忙著招呼客人,可沒空和這個“噴火女郎”抬槓。

  “臧可嵐,我現在不再逼你坦白,但你一定得實現諾言,大後天一定要和我回法國,不得有任何理由和借口留在臺灣。”她嘴巴緊,臧可容也沒轍。在臧可嵐走出去之前,她再一次鄭重說道。

  臧可嵐媚笑著回過頭來。

  “我親愛的妹子,你大可放一百個心,大後天我一定‘包袱款款’和你‘共效於飛’。”遠去法國勢在必行,她這輩子不願再見到柯紹禹了。

  把門關上前,她的悲傷在眼底一閃而逝。


  “嵐巖藝廊”正式結束營業了。

  臧可嵐現在無事一身輕,就等著明天跟臧可容回法國。

  站在藝廊前的階梯上,她對藝廊做著最後的巡禮。嘆,為何每次她所經營的事業都會走上關門大吉的命運呢?她真如臧可容所言,一點商業細胞都沒有,這輩子只有賠錢的本事嗎?

  哼!她可不相信自己一點本事都沒有,她就要證明給妹妹看,到法國以後,她要開一家中國餐館,這次一定要做得有聲有色,絕不再讓臧可容看笑話。

  對未來有著無限的憧憬,臧可嵐不自覺低頭撫著還平坦的腹部,她計劃這一輩子就和這個小寶貝相依為命,絕對不讓柯紹禹那個可惡的男人再來擾亂她的生活。

  “嗨!嫂子。”柯紹基把車停在路邊,一來藝廊就和臧可嵐遇個正著,實在太好了。

  他這趟前來是為了解救大哥和她之間的愛恨糾葛,這份感情糾結了十年還得不到拯救,他這個為弟的再不出面,恐怕這兩人又要耗上一個十年。

  臧可嵐霍然回過頭來。

  “柯紹基——”她訝異地看著來人——柯紹禹的弟弟柯紹基。

  “好久不見了耶!嫂子看來比以前更美麗、更有女人味了哦!”臧可嵐那混合著純真和野性的特別氣質,讓男人無法招架,難怪他大哥對她還情有獨鐘,一直無法忘情。

  “別亂扣頭啣,我早就和你們柯家脫離關係了。”柯紹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他來幹麼?臧可嵐防備地看著他。

  “哦,是呀!你不提,我倒忘了這件事,現在我應該叫你一聲臧小姐。”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見?”臧可嵐懷疑地瞥他一眼,他們柯家的人還真奇怪,怎麼會在十年後突然一個個蹦出來,出現在她眼前?

  “我是代我哥來,邀請你去參加今晚的訂婚宴。”她的眼神有著懷疑,柯紹基咧嘴笑著掩飾謊言。

  “你回去告訴他,我沒空參加。”她不會再見他——那個該下地獄的無情男人。

  “嫂子,你不去參加是不是和大哥還存著心結啊?”他早就算計到她會一口回絕。

  “誰和他有心結?我早把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臧可嵐忿忿地撇清。

  “既然沒心結,那就去參加宴會啊!就當是給大哥一個面子。”柯紹基激她。“嫂子,你不去代表你對大哥還不能忘情,你是不是很生氣大哥當年執意和你離婚……”

  “笑話!那件事我早就不在意了——”臧可嵐上當了。

  “既然不在意就去參加吧!今晚瀟灑帥氣的我願意當你的男伴,我想我們的出席絕對比新人出色。”不給臧可嵐反悔的機會,柯紹基把臧可嵐拉進他那輛紅色保時捷,乘風而去。

  她不該來的,但多事的前小叔柯紹基竟然找上門來,死纏活賴地要她當他的女伴,把她騙來參加這個訂婚宴。

  臧可嵐身穿一套柯紹基特別為她購置的火紅色窄款貼身禮服,這模樣說有多嬌就有多嬌,簡直性感到了極點,足以讓所有男人瘋狂。

  “大家不過是打個招呼嘛!何必推辭呢?”在氣派的大門口前,柯紹基硬是拉著她,不讓臧可嵐有臨陣脫逃的機會。

  臧可嵐眼看就要被柯紹基拉進宴會廳裏,一眼就看到柯紹禹挺拔出眾的帥氣身影立在門內,她心慌地轉身欲離去,但柯紹基卻死拉著她,不讓她離開。

  “柯紹基,你放手啦!我……”她低聲叱著柯紹基,深怕自己的舉動驚動了柯紹禹。

  “大嫂,進去啦!”好不容易把臧可嵐騙到這裏,他怎可能放她走呢?柯紹基硬是不放手。

  “我要回去了。”

  “宴會都還沒開始,怎可以這麼快就離席呢?”

  “柯紹基,放手——”柯紹基和臧可嵐卯上了,兩人在宴會廳外拉拉扯扯。

  這嬌柔的聲音——是臧可嵐。

  正陷入冥思的柯紹禹,一聽到臧可嵐的聲音,霍地轉身回眸——

  他深邃、不可測的黑瞳迎上她那雙嬌媚的明眸,和她糾纏的目光中有著非常復雜的情緒。才幾日不見,她臉上的蒼白已經褪去,又恢復了往日的美麗明傃。

  一襲火紅的露肩緊身洋裝,把她婀娜的身段勾勒得性感無比,火紅色把她的嬌傃襯托得無懈可擊,尤其是胸前那一片雪白嫩肌,無法不引人遐思。

  她真的來了,他原本不敢期待她會出席的。

  再見到她,他驚覺自己對她的思念如狂潮般洶湧,幾乎淹沒了他死寂的心。

  柯紹禹忘情地往前邁開一步,他想攬她入懷、再抱抱她,撫摸她火紅色洋裝下,嬌嫩細白的每一寸肌膚……

  但弟弟柯紹基的身影讓他的腳步頓住了,她竟然和柯紹基一起出席!這意味著什麼?她在離開他之後,和紹基在一起了?

  這該死的兩人,竟然背著他私通——該死的!

  瞬間柯紹禹陰鬱的眸子狠狠地盯著柯紹基和臧可嵐親密牽著的手,他們非得表現出一副恩愛的樣子不可嗎?

  說好不再和她這種女人有所牽扯,也誓言不再因她而產生任何的情緒變化,但眼前此景再次讓他的妒火迅速蔓延上胸口、瞳眸。

  往日被她背叛的怒意,如一把利刃在瞬間劃過心頭,留下一道不可磨滅、永遠吃痛的傷口。

  因為這一道令人無法承受的傷痛,讓地說出了傷害她的話。“公開場合非得這麼拉拉扯扯、引人注目嗎?”柯紹禹不悅地瞪向拉扯中的兩人,抑不住的妒意充斥胸臆間。“今天會場沒有安排記者,你倒不必如此費心替自己打知名度,制造緋聞。”

  從柯紹禹的眼中,臧可嵐清楚地看到輕蔑,這目光令臧可嵐的心又一次感到揪緊疼痛。

  “柯總裁,你多慮了,我才不想和你們柯氏兄弟扯上任何關係。”臧可嵐憤然地甩掉柯紹基拉扯的手,趨前步向柯紹禹面前,不快地大聲回道。她已經受夠他,從現在起再也不要承受他的侮辱。而柯紹基又上前握住她的手。

  “是嗎?”柯紹禹冷眼瞥了一眼她和柯紹基緊握著的手,由眸底發出的火苗幾乎要將兩只交纏的手燒熔。“依我看來,你們兩人的關係匪淺哪!”

  “我和柯紹基只是朋友。”不想被他誤解,她趕緊又掙開柯紹基的手,把像牛皮糖般黏著她的柯紹基推開一步之遙。

  但這刻意和柯紹基疏離的舉動看在柯紹禹眼裏,只是虛偽的做作。

  “那是你們之間的私事,無需向我解釋。”冷哼一聲,他的目光嫌惡地從她身上移開,心裏懷疑她和柯紹基上床了嗎?

  一思及柯紹基和臧可嵐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情景,柯紹禹胸口的怒火更焰,他移回目光,妒怒的目光再度掃過她和柯紹基。

  一直置身事外的柯紹基,在接觸到柯紹禹那妒意充斥的眸光時,咧開嘴笑了笑。

  “我可以證實可嵐說的話,我們只是朋友,最親密的關係也僅只於拉拉手、搭搭肩而已。”他可不想被拳頭伺候,趕緊和前任大嫂撇清關係。

  “哼!”鬼才相信!柯紹禹惱怒地瞪了柯紹基一眼。

  “我發誓我說的是真話!”惹毛火獅了,柯紹基打算腳底抹油開溜了。“不信你可以問她,我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和她見面……”在溜之前,他一把將臧可嵐拉到身前,擋在他和冒火的大哥之間。

  “柯紹基,你——”臧可嵐忿忿地瞪著柯紹基,他到底存什麼心?

  “大哥,我先到一旁繞繞,你和大嫂……呃,是以前的大嫂,好好聊聊啊!”柯紹基朗笑地聳聳肩,踱離這是非之地,任務達成,接下來的發展,就看這兩人的造化了!

  “紹基……”臧可嵐轉身想拉回柯紹基,卻見柯紹基已快步離去。

  柯紹禹目光犀利地讀出柯紹基的把戲——他在唬弄他,刻意制造他和臧可嵐見面的機會。

  柯紹禹冷肅的眼光在柯紹基離開後,轉而停留在她嬌媚、明傃的臉龐上,情緒因她這句話而陷入極端的復雜。

  再單獨面對她,他不得不承認,他該死的想念她……想念她在他懷中發熱、狂野的模樣。對她,不僅僅還有欲而已,那份深愛竟不曾因恨她的背叛而減退半分。

  他想告訴她,但她接著的話讓他傲然的又將心中這份渴望收回。

  “柯大總裁,我誠心祝福你和唐薇小姐白頭偕老、永浴愛河、早生貴子。”她說了一堆祝賀詞,這是基本禮貌。

  她誠心祝福他和唐薇……該死的、沒心沒肝的女人!

  “謝謝你‘誠心的祝福’,我會把你這份誠意轉達給我最心愛的未婚妻知道。”柯紹禹不甘示弱地回道。

  唐薇是他最心愛的女人……記得在十年前的新婚之夜,他也曾這麼對她說。

  往日不堪回首呵!

  “再見了!”既然男伴已先行離去,那她也沒留下來的必要,臧可嵐輕輕地道,這聲再見中有萬分的不捨……

  “再見?我想我們以後還是別見面的好。”誰知,柯紹禹卻迸出這麼一句。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不願再看到她,她就這麼令他厭惡嗎?

  “你放一百個心,我們絕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了!”明天一早她就啟程前往法國了,從此不會再踏上臺灣一步。

  “這樣最好,省得日後讓我和柯紹基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我們的名聲可不想毀在你手裏。”

  麻煩!原來他是這樣看待她!

  “在你眼中,我是個麻煩?”

  臧可嵐口氣很衝地問。

  她真後悔被柯紹基說服來參加今晚的訂婚宴,柯紹禹那嫌惡的目光讓她感到好難堪,她不要也不想再看到。

  “會利用男人打知名度的女人,就是麻煩。”他又補充。

  戰火再度挑起,如他這般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豈會先軟化?他冷冷的回應徹底傷透了她,令她已碎的心又再碎一次。

  在他眼中,她不只是一個生性淫蕩的女人,還是個會耍手段、利用男人的女人!

  “你放心,我這個讓你厭惡的麻煩,會立刻消失在你眼前。”他竟把她視為麻煩,那她該好自為之,離他遠遠的。

  臧可嵐再也受不了他那冷漠鄙視的語氣,氣憤、懊悔地轉身離去,她好懊悔踏進這個宴會廳,她根本就是來自取其辱。

  雙眸噙著淚水,穿過擁擠的人群,她轉身走出宴會廳。

  “臧小姐,真巧,你是來參加我的訂婚宴嗎?”才轉身,臧可嵐竟然和唐薇遇上了,她一臉喜悅,臧可嵐則臉色慘白的抬眸相迎。

  唐薇穿著一身白色的絲質禮服,優雅氣質是那麼地出眾,她何其幸運,竟然能擄獲柯紹禹那顆冷硬的心。

  “唐小姐,我不是……”臧可嵐不自覺的用手護住肚子,這可怎麼辦?若唐薇提起那件事……

  “唐薇,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認識?”站在身後的柯紹禹,俊顏上閃過震驚,他隨即跨步上前,用嚴厲的聲音質問著。

  “不,我們……”臧可嵐想否認。

  “我和臧小姐不太熟,因為她昏倒在電梯裏,我正好遇上,便送她上醫院……”但唐薇卻搶先一步說。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柯紹禹轉而凝望臧可嵐,她又昏倒了,這令他心頭閃過一道憂心。

  “好幾天前了,就在你公寓的電梯裏,她的肚子很痛——”

  “唐小姐,事情過了,就別再提了。”唐薇的話令臧可嵐感到恐慌,她緊張地打斷她的話。

  柯紹禹眉心緊擰,他犀利地發覺到臧可嵐有事瞞著他。

  看著柯紹禹那審視猜測的目光,臧可嵐心驚膽跳,她匆匆向唐薇道了再見,然後走人。

  “唐小姐,我有事先走一步。”她不能多留一秒鐘,因為柯紹禹那充滿疑竇的精明眼神令她感到害怕。緊張地越過唐薇,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臧小姐,你有孕在身,走慢點啊!”

  原以為可以全身而退,但唐薇突然響起的話,讓一切原本已經結束的事情又起事端。

  臧可嵐的身體僵了幾秒,柯紹禹也是。

  此刻,她不敢回頭看柯紹禹,因為她可以猜測得到,他的眼神是陰黑可怕的。

  深吸了一口氣,她才有力氣和勇氣邁出步伐……

  一步、兩步、三步……她離開了凱悅酒店,而柯紹禹沒跟上來。

  這是否意味著他根本不在乎,不屑她肚子裏的這個生命?

  也罷,這樣也好,這個小生命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和柯紹禹完全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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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04:42
第九章

  離開會場,臧可嵐沿著飯店毫無目的地往前步行。

  天空不知何時已飄下了雨,獨自走在街頭,綿綿細雨淋溼了她。

  她把外套擱在柯紹基車上忘了拿下來,所以現在袒肩露背的任雨水侵襲她。

  不過這身體的冷顫,她尚能忍受,心裏的痛苦,卻難受得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為何她得承受這麼大的羞辱?

  淚水和雨水交雜著,溼了臧可嵐的雙頰,她無助地靠在燈柱下,雙臂交錯環著身體,卻祛除不了心頭和身體上的冷意。

  不知這樣站立了多久,也管不了路過行人們好奇的目光,她只知道自己心頭的痛楚並沒有因此而減低,只有一直加重當中——

  突然,一件溫暖的外套裹住了快要冷僵的她,這厚重大衣有著她熟悉的氣息。

  猛抬起一雙淚眸,臧可嵐不敢置信地瞪向這件大衣的主人——柯紹禹。

  “走開!”臧可嵐把大衣扯下,毫不領情的塞還給柯紹禹,以手背憤然拭去兩頰的淚水,別開了臉,不願被他看到她現在這副狼狽模樣。

  “穿上!”柯紹禹卻又將大衣攤開裹住她。

  “不要!”她又扯下。

  “穿上去!”

  “不要、不要!”

  “不準脫掉!”這次,柯紹禹制住了她的動作。

  “你憑什麼說不準?”她不會再任他誣蔑她的人格尊嚴,她氣憤地對他大吼。

  面對臧可嵐的激動,柯紹禹無語,他眼神復雜地盯著她被淚水和雨水浸溼的臉龐,冷靜地審視著她神情中所顯現的委屈。

  是他傷了她,她才會哭得如此傷心,因而不顧寒意和雨水侵襲了她單薄的身子。

  他錯得離譜,竟然那樣輕蔑地侮辱了她,惹得她如此難過,她臉上的淚水令他的心好疼、好疼……

  “我送你回去。”靜默好半晌後,他終於開口了。他伸長手臂,輕柔的將刻意和他拉開距離的臧可嵐拉進自己溫暖的胸懷。

  今晚,他該和她敞開心好好淡談,談她肚子裏的孩子,除非談出個所以然來,不然他絕不會放她走。

  “不必麻煩了!”她拒絕,卻眷戀的離不開他溫暖寬壯的胸懷。他變得柔緩的嗓音,讓她的怒氣漸消。

  “我堅持!”他的口吻霸道,但少了傲慢的氣焰。

  “你別忘了你的訂婚宴就要開始了。”

  “我現在有比訂婚更重要的事要做,顧不了。”現在他的心裏只有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沒心思去記掛訂婚的事。

  “你不能這樣撇下唐薇,她還在等你……”唐薇是好女人,臧可嵐不滿他的態度。

  “我說別管她,現在我們該好好談談。”他沒理會她的話。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還需要談什麼?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對他有所眷戀了。

  為表明自己的決心,臧可嵐用力將他推開一臂之遙,不再眷戀他那溫暖的胸瞠。

  “沒有你拒絕的餘地,我們必須談談。”他霸道的本質總是很輕易的顯現,柯紹禹容不得她拒絕,強硬地箝住她的手肘,將她帶回宴會地點的停車場,駕著車往他的公寓疾馳而去。

  今晚的訂婚宴,得由柯紹基替他挑大梁了。


  臧可嵐被柯紹禹帶回他的公寓,吹幹了發絲之後,在柯紹禹的堅持下,把身上溼掉的禮服換掉,換上了幹爽的睡袍。一件過大、過長的睡袍,把她襯得嬌小無比。

  從浴室踏出,她看見柯紹禹一臉嚴肅的坐在床沿抽煙,臧可嵐索性也坐在一旁,等著他開口。

  “你要談什麼?”靜候半晌,見他不語,她便開口問。

  既然都被他強行帶回他的住處,她只好順應他的要求,談他想談的事,盡早把該談的事情談完,她才好離開。

  她不想再和他整夜獨處,她受夠了他的侮辱,受夠了他的粗暴和蠻橫。

  “你真的懷孕了?”柯紹禹緩緩地抬起黑眸來。

  “孩子不是你的。”臧可嵐就知道他要問這件事,方才在浴室內,她已經想好了瞞騙他的說詞。

  “懷孕多久了?”柯紹禹眼底閃爍,不相信她。

  “兩個多月,和你在一起前,我就已經有孕在身,所以這個小孩不是你的。”

  “兩個多月了?”捻熄手上的煙,他一改以往的犀利和冷然,深邃的黑眸中透露出復雜難懂的情緒。“可是唐薇告訴我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她說你只有一個月又一星期的身孕,若按照時間算起來,正好符合我們第一次在一起的時間。”他揭穿了她的謊言,他一直都懂她,她若是撒謊,眼神最先透露出一切。

  “懷孕的人是我,我最清楚,唐薇她並不知道……”唐薇告訴他了,臧可嵐驚惶地站起身來,離他遠遠的,用雙手護住肚子,深怕小生命被他奪走。

  “我打電話向何醫師證實過了,他的說法和唐薇一樣。”她為何要騙他?不想和他分享這個小生命嗎?

  “你向他證實了……”

  “是的,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認,這個孩子是我的。”其實他也不敢確定,但他要試探她。

  “不,不是你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同時也和別人在一起,小孩子不是你的。”臧可嵐惶恐的否認。

  “可嵐,你在說謊,你慌張的表情說明了一切。”柯紹禹緩緩來到她的面前,心疼地睨著她,眼底有懊悔,有久違了的深情。

  “我沒有說謊,我是個淫蕩的女人,我的身體被無數男人抱過,我肚子裏這個小孩的父親是誰,我都無法確認呢!”她退了一步,他的靠近加重了她的惶亂。

  “你不是那種女人,我知道過去是我錯了,錯得離譜。”他突然說道,執著她冰冷的小手置在自己的臉頰上,那語氣萬分自責、痛苦和歉然。

  “你為何認錯?”臧可嵐被他突如其來的歉意駭到了,她錯愕地看著他那自責的痛苦俊容,她的手感受到他的顫抖。

  “我在宴會上遇見羅倩妮,我被她狠狠的教訓一頓,羅倩妮說那些緋聞都是記者們無中生有,至於……當年對你的誤解,我也全清楚了,你並沒有背叛我,是我自己被嫉妒衝昏了頭,才會忘記當時羅允中人在國外,你那晚去羅家只是向羅倩妮訴苦,你們一整晚在一起。”他抱住她,把她緊鎖在懷中,哽咽地娓娓低訴當年那段誤解,當時他年輕氣盛,嫉妒心太重又太過驕傲,才會輕狂地扼殺掉自己的婚姻。

  倩妮全告訴他了……臧可嵐傻住,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段年少的事……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誤會冰釋了,但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卻讓她不知所措,她該用怎樣的心情來面對他的悔意?

  “可嵐,你不責備我嗎?我那樣對你,把你傷得體無完膚……”柯紹禹抬起眸來凝視她,眼底閃著悔恨的淚。

  臧可嵐惶亂地搖著頭。“都……過去了,你就別再說了。”她如何怪他?要怪就怪彼此沒有廝守的緣分,他注定不是她的。

  “你罵我啊!為何這種表情?你不在乎我曾經那樣傷害你嗎?”她那毫無波瀾的表情令他惶恐,她不在乎他嗎?

  “傷害已經造成了,裂痕已產生,再責備你就能挽回一切嗎?”一顆淚從臧可嵐的眼角滑下,窗外下著雨,她臉上的淚也如雨絲般灑下,弄溼了他昂貴的西裝。

  “只要你肯原諒我,一切都可以挽回——”他激切地吼道,聽她的語氣,她好像決定要離開他似的。

  能挽回嗎?那唐薇該怎麼辦?成為另一個被他拋棄的女人……

  “不可能了,我們之間不可能了。”她推開他,離開他的胸膛。

  “沒有不可能的事,只要你有心……”深怕她離去,柯紹禹緊張地把她拉回來。

  臧可嵐淒然地搖著頭,掙脫他。“我的心早就不在你身上了,在你不肯信任我的清白、執意提出離婚的那一刻起,我的心裏就再也沒有你的存在了。”這份感情傷痕累累,如何能回到原點?如何能修復?

  “可嵐,告訴我,我該如何做,你才肯原諒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不安過,他的心好恐慌,害怕她會執意離去,聽倩妮說,她明天要和臧可容回法國,這一去可能不再回來了。

  “我……要離開,請放開我。”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此刻她的心很亂、很亂,離開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臧可嵐要求他放開手。

  “我再也不會重蹈覆轍,我放了你十年,也放逐了自己十年,從現在起,我再也不放你走,我不會把你讓給其他男人。”他緊緊抱住她,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裏。

  “柯紹禹,你總是這麼霸道,你這麼做只會讓我更想逃。”他強烈的佔有欲和嫉妒心令她感到恐慌,那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不管你逃到哪裏去,我都會把你找回來。”他說,語氣充滿威脅。

  “這輩子,你只準愛我一個人。”

  “柯紹禹,你的愛讓我感到負擔好重,這樣沉重的愛情再復合有何意義呢?往後只要你對我有一點兒懷疑,是不是我又會被你那輕鄙的言詞傷害得體無完膚?”臧可嵐無力地垮下肩,柯紹禹的手腕太強勢了,不管在事業上,還是在感情上。

  柯紹禹的身體僵住了,他思索著她的話……

  “我這麼做全是因為我愛你——”他低啞地說。

  “你愛我就該信任我……”

  “我發誓我會信任你,從今以後——”

  “不要誓言。”臧可嵐舉起手搗住他的唇。“我們之間不再需要任何誓言了。”她抬起眸說,眼底是堅決的離意。

  “可嵐——”柯紹禹無措地低吼。

  “唐薇是個很好的女人,你不能辜負她。”她不會再回頭了,因為彼此之間的裂痕已經深到不可彌補了。

  “我這輩子除了你之外,不會再娶任何女人。”他一再的認錯了,她竟然還是無動於衷,柯紹禹火了,他無法接受她的決定,他絕不會讓她離開。

  “柯紹禹,我鄭重的告訴你,我臧可嵐這輩子會嫁給任何一個男人,但絕不會是你。”揚起小臉,她離意堅決。

  “你休想帶著我的骨肉嫁給其他男人,我會——宰了他。”他強勢的威脅她。

  “你盡管下手,你宰一個,我嫁一個,我倒要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把全天下的男人‘趕盡殺絕’。”像他這種霸道蠻橫的個性,她如何能忍受的了?

  轉過身,她打開房門,氣呼呼的就要離去。

  柯紹禹一把拉回她,憤怒地把她摔回床上,用腳踹上門,他隨後壓上來。

  “該死的!沒有我允許,你不準走出這裏一步。”他脅迫道,單手將她抗拒的雙手擄住,置在頂上,下身密實地緊壓她。

  “柯紹禹,你如果敢再強迫我一次,我就再也不給你任何機會……”她大叫,撇開臉不讓他碰,她受夠了他的粗暴。

  柯紹禹頓住了,她說——她願意再給他機會……

  “你是說,你肯考慮給我們復合的機會……”欣喜松開緊鎖的眉梢,他陰鬱的神情豁然開朗,激動得俯下臉,在她唇邊大吼著。

  看他那臉期待,臧可嵐的心悸動著。

  “看在孩子的分上,如果你以後表現良好,我會考慮看看。”她說,故意裝得面無表情,一臉冷淡。

  倣佛在瞬間獲得了救贖,柯紹禹幾乎喜極而泣。“以後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我發誓我一定——”他高舉起手。

  “噓!別發誓,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一句誓言。”她拉下他的手,阻止他。

  許了誓言又如何?他曾誓言過要和她廝守一輩子,但一個誤解卻讓他輕易就拋棄了她。

  “可嵐,對不起,我真不該——”她那語氣令他歉疚,他俯視著她,眼神好挫敗。那個在商場上強勢的男人,這時候全變了樣。

  “別說了,都過去了。”她回避他的注視,掩下眉睫,她的心又開始對彼此的未來感到惶亂。或許彼此該分開一段時間來厘清這份混亂的感情。“我很累了,讓我回去吧!”

  “今晚不要離開,就睡這兒好嗎?”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放開她,深怕她會一走了之。

  柯紹禹一改之前的粗暴,緊緊地、溫柔地覆住她的嬌軀。

  “不行,我得回去……”她遠去法國的決定沒有改變,今晚不能再留戀他的懷抱,那會讓她心軟的想留下來。

  “不行,說什麼今晚我都不會讓你走。”他知道她的決定,他得抓緊她,要不然她明天就會像風一樣消失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放你離開我身邊一步。”

  他像網一樣的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她,他好愛她,在舞會上那一眼,他就愛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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