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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煓梓]誘惑愛神(眾神 fall in love 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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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8 16:49:54
第九章

  「把我的秘書還給我。」像個復仇天使般殺進夏宇希的公司,夏光希一腳踏進夏宇希辦公室就表明來意。

  優雅地拾起頭,默默打量一臉慍怒的夏光希,夏宇希不知道他二堂哥又在發什麼神經,也不打算問。

  「你來得正好,把這些檔案拿回去,這是上次開會的記錄。」不理會夏光希的怒氣便罷,夏宇希還要他把會議記錄順便帶回去,夏光希於是更加光火。

  「誰管什慶檔案!」不用問也知道那些記錄都是JeanIe做的,宇希這個專搶人家秘書的土匪。

  「我再也受不了沒秘書的日子,快把Jeanie還給我!」也好過正常生活。

  「你不是一天到晚call她回去,就算她不在你身邊,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吧?」人都是他在用,薪水都是別人在付,這還不好?

  「誰說沒關係?」差別可大了。「沒有她我根本不會做事,一切都亂七八糟。」

  「有她在,你更不會做事,我看她還是留在我這邊比較好。」至少不必額外負擔妻子的工作。

  「她留在你身邊才不好,你根本不瞭解她。」夏光希反駁。

  「我不覺得。」夏宇希一臉不以為然。「也許我和Jeanie相處的時間沒有你來得長,但我至少比你懂得她的心思。」

  「你哪一點比我懂得她的心思?」夏光希不服氣地反駁。「她喜歡上司帶著她一起開會,這點你懂嗎?」什麼都不清楚,還敢大放厥詞。

  「你怎麼曉得她沒有跟我一起去開會?」對於夏光希的洞察先機,夏宇希有些驚訝,也有些奸奇。

  「看會議報告就知道。」夏光希生氣地拿起檔案晃了晃,再重重的放下。「以前她的會議報告裡面都會加上一些註解,說明開會當時的情形。但你送來的都沒有,一看就知道她沒有參加會議,只是純粹整理,所以我說你一點都不瞭解她。」

  Jeanie跟一般的秘書不同,她或許不多話,但很注重成就感跟參與感,他或許不像宇希那麼傑出,但他至少可以給她想要的東西。

  夏光希氣呼呼地代韓以真抗議,認為夏宇希不該這麼忽視她。夏宇希承認自己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這大概跟他習慣獨來獨往有關,不過他二堂哥會這麼氣憤,倒教他相當意外。

  看樣子,他二堂哥也沒有他想像中那麼麻木、那麼不在乎韓秘書嘛!大有可為哦!

  「我會改進,謝謝你的建議。」儘管如此,他仍不打算輕易放手,非得奸奸教訓夏光希一頓不可。

  「我不是要你改進,是要你還我Jeanie,你到底有沒有聽懂?」一想到自己可能弄巧成拙,夏光希就煩惱到快要扯光頭髮,眼珠子瞠得老大。

  「有聽醫。一夏宇希仍是一派的輕鬆自在。「只是Jeanie不是東西,不能夠私相授受,更不能買賣,我無能為力。」

  「去你的無能為力,你根本存心整我。」夏光希氣到快吐血。「你只要告訴她,說我比你更需要她,這樣就行了。」其餘的廢話不必多說。

  「這麼簡單的話,你怎麼不自己說?」夏宇希反問夏光希。「既然你這麼瞭解她,就應該讓她知道你的心意,不必透過我。」像小孩子一樣。

  「我不是想請你傳話才來找你,我是來要回我的秘書。」不期然被揭穿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心事,夏光希的臉迅速脹紅。

  「我沒有辦法幫你,你必須自己開口。」夏宇希一口拒絕。

  「我說了。」夏光希煩惱的承認。「我已經跟Jeanie說過好幾次,但她都不理我,還撂話說再也不會回去公司,所以我只好過來找你。」幫忙做和事佬。

  「你都怎麼跟她說的?」這就奇了,按理說她不會拒絕他才對,除非是他說錯話。

  「說只要她回來工作,就給她兩倍薪水。」夏光希委屈不已的回答。

  果然說錯話。

  「這就難怪。」換作他,他也不回去。

  「閒話少說,你到底要不要放人?」有趣的是,夏光希認定韓以真之所以不回去,都是因為夏宇希的關係。

  「這要看你的本事。」夏宇希淡淡回道。「既然Jeanie都已經表明不會回去,就算我同意放人也沒有用,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我要怎麼看著辦,綁架她嗎?」他可不做違法的事。

  「你敢做的話我也不反對。」夏宇希挑眉。「反正你鬼點子特別多,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你自己想辦法。」

    換句話說,今天他來也是白搭,他二堂弟不會幫他,頂多同意放人而已。

  「算我白來一趟。」悻幸然的丟下這句話,夏光希轉身。

  「不送。」夏宇希也不留他,反正不久後又會聽見他的消息,不怕掌握不住進度。

  夏光希像子彈一樣衝出夏宇希的公司,不知道自己幹嘛來找夏宇希,簡直自取其辱嘛!

  傷腦筋,看樣子他真的要想鬼點子了。

  怎麼辦才好呢?





  美妙的和弦鈴聲叮叮噹噹地響,小巧可愛的螢幕上浮現出夏光希的電話號碼,韓以真看都不看就把手機切掉,低頭專心做事。

  對於韓以真果斷的表現,夏宇希僅僅只是挑眉。看來這次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理會他二堂哥,不過他懷疑這情況能維持多久,他二堂哥一定還有別的花招。

  果然,他才剛這麼想,他的行動電話就響了--是他二堂哥。

  「早安,光希哥。」夏宇希一點也不意外接到夏光希的電話,他不解的是為什麼他不乾脆打公司的電話,這樣不是更快?

  「早安,宇希。」夏光希的聲音聽起來彷彿得了重病似地沙啞。「Jeanie的手機不通,你能不能把電話轉給她?」

  「沒問題。」夏字希起身離開辦公室,將手機拿給不遠處的韓以真,她一臉不解。

  「是光希哥打來的,他要妳接。」夏宇希接著補充,她還是一臉遲疑,不願意接手機。

  「他好像感冒得很嚴重,話都說不出來。」夏宇希又比了一下喉嚨,韓以真趕緊接過手機,緊張的問道。

  「喂,你生病了嗎?要不要緊?」

  夏宇希本想禮貌的走開,讓他們私下對話,未料韓以真很快結束通話,將手機交還給他,並且說--

  「他生病了。」表情煩惱不已。

  「是感冒嗎?」夏宇希接過手機,表情極為關心。

  「好像是。」韓以真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說正在發燒,希望我能過去照顧他,我還在考慮。」

  「不必考慮了,現在就過去。」難得他二堂哥肯犧牲自己,搞出這麼轟轟烈烈的把戲,當然要捧場。

  「但是……」但是她說過不再過去幫他,這樣豈不是在掌自己的嘴?

  「老實說,我二堂哥的頭腦不是很好,若是再燒壞腦子,我擔心他會變成智障,影響家族企業的生存。」夏宇希一本正經地勸韓以真要為集團多著想,若換作平時她一定笑出來,可惜現在她沒這個心情,只得勉強微笑。

  「難道妳真的希望他燒壞腦子?」夏宇希再接再厲,韓以真這才勉為其難的點頭,說了聲:「那我過去嘍!」拿起皮包就往電梯沖。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喜歡口是心非?

  唉!

  深深感到紅娘不好當,夏宇希把玩了一下手機,回到辦公室繼續工作。

  在搭計程車前往夏光希公司的路上,韓以真卻是不斷地責怪自己,都已經說不要理他了,怎麼一聽見他生病,腳就下由自主地跳上計程車?真是太不長進了。

  「呼呼!」而使詭計拐騙韓以真前來的夏光希,也付出了代價,他的頭痛得要死。

  他現在的體溫到底是幾度?三十八、三十九、還是四十?

  夏光希倒不擔心自己會燒壞腦子,因為現在若有人舉手發問他是怎麼辦到,他還能流利的回答這個問題,答案是--冷熱交加。

  為了能夠順利發燒,他學習雍正的精神,一會兒潑冷水,一會兒淋熱水,務必把自己弄出病為止。

  結果皇天不負苦心人,在連續虐待了自己幾天以後,他終於成功發燒,一燒就燒到三十八點五度。現在早已是視茫茫而發蒼蒼,感覺連頭髮的毛囊都在痛了。

  儘管如此,他仍是強忍住暈眩的痛楚,搖搖晃晃地來到公司上班。而經過了他的刻意忽視,他的體溫好像又升高了一些,他不確定,因為他忘了把體溫計帶出來。而且他不知道公司那支耳溫槍放在哪裡,他的所有事都是韓以真在打理,少了她他就像嬰兒一樣無助。

  持續攀升的熱度,使得夏光希不得不發出嬰兒般咿咿呀呀的聲音,他的頭真的好痛,全身都在冒汗。

  夏光希整個人趴在桌上,身體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兩隻手一直發抖。他長這麼大以來,從沒像現在這麼狼狽過。更糟的是,韓以真也沒說她會不會過來,只說她知道後便掛電話,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無情的女人,虧他還當了她兩年的老闆,一點職業道德也沒有……

  又發燒、又慘遭無情拋棄,夏光希最近的日子真的很不好過,相較起來,過去的日子就像天堂。

  「可惡的Jeanie……呼……怎麼……還不來?」他人還沒到天堂,語氣倒是很像,毫無力氣像頭垂死的老牛,趴在桌上掙扎。

  好難過。

  他呼呼地喘。

  現在他的體溫到底是幾度,有沒有四十?

  夏光希燒到神智不清,眼前的景象變得模模糊糊,他甚至聽不見開門聲,一直到韓以真冰涼的手貼上他的額頭,他才有所知覺。

  「妳來啦?」即便如此,他還是看不清楚,總覺得有兩個韓以真。

  韓以真不答話,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後,急忙跑去找耳溫槍測量他的體溫。

  「原來是放在妳的抽屜,難怪找不到。」他對韓以真笑笑,好不容易合為一體的影像又開始分裂,她又變成兩個人。

  「閉嘴,不要說話。」她像個女霸王一樣命令,夏光希只得乖乖把嘴閉起來。

  「妳變得好凶,一定是宇希跟妳講了什麼,妳才會變得這麼凶對下對?」夏光希小明友安靜不到一秒鐘,又開始嘮叨。韓以真老師僅是瞪了他一眼,將注意力轉到手中的耳溫槍,上面標示著三十九點四度。

  「你得躺下來才行。」她匆匆站起來,卻被夏光希大手攔住。

  「妳要去哪裡?」就算發高燒他也想耍賴,因為他真的好怕她走掉。

  「救你的小命。」她不客氣的把他的手推開,用力按下按鈕,設備齊全的小套房立刻像變魔術一樣的蹦出來,韓以真又回到他的身邊。

  「我現在要扶你到房間休息,你要使力哦!」她使勁兒將夏光希從皮椅上拉起來,夏光希點頭。

  「好。」他也極配合地用力撐起身體依靠著她,兩人著實搖晃了一陣,韓以真才將他安然安置在套房的床上,胸口和他一樣喘。

  但韓以真沒有空停下來休息,他額頭上的溫度正在節節高昇,必須想辦法降溫。

  「Jeaniee……」明知他對不起她,明知現在呼喚她,只會帶給她更大困擾,他仍忍不住喊她的名字。

  「你不要說話,保持安靜,我去買退燒藥。」韓以真早已習慣他無時無刻的呼喚,也總像她的名字那般全然付出,只求在他身邊。

  「妳可以不要去嗎?」他好怕她一去不返。

  「不行。」她一口拒絕。「你乖乖閉上眼睛,安靜睡覺,我買完藥就回來。」

  這是她的承諾,而他知道她最守信用了,她一定會再回來。

  得到韓以真的承諾後,夏光希果然乖乖閉上眼睛,讓自己入眠。韓以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歎口氣幫他拉上被子,她真的是上輩子欠他,這輩子才像老媽子還個沒完。

  三十九點四度,他也真能忍。

  將耳溫槍上的溫度歸零,再將耳溫槍放回原位,韓以真趕緊從皮包裡面拿出錢包,衝到公司附近的藥局買退燒藥,再返回公司。

  「來,吃藥。」她搖醒睡得迷迷糊糊的夏光希,餵他吃下退燒藥。

  「等燒退了以後,你就不會覺得這麼難過了。」之後,她又哄他,輕柔的聲音包含了太多愛心、太多愛情,夏光希的心都暖起來。

  「我真的覺得很難過。」難過她已經不在他身邊,難過他過去說過太多傷害她的話,這些都無法挽回。

  「我知道。」韓以真安慰夏光希。「現在趕快睡覺,知道嗎?」

  「知道。」夏光希喃喃回道。「但是妳要陪我哦……」接著又沈入夢鄉。

  癡癡凝視夏光希發紅的臉,韓以真除了苦笑之外還是苦笑。上天似乎總愛跟她開玩笑,或考驗她的決心,每次當她發誓再也不理他的時候,總會有一些意外發生,讓她不由自主的回眸,抑或這只是她為自己的脆弱所找的借口?她也不知道。

  聳聳肩,再次幫他把被子蓋好。韓以真明白光靠藥物不夠,夏光希需要額外的輔助才能盡快退燒,於是又到冰箱挖冰塊,連同毛巾做成一個簡易的冰袋,敷在他的額頭。

  她非常小心地做這些動作,一來怕吵醒夏光希,二來是因為冰塊不能直接接觸額頭太久,韓以真只得拿起又放下,重複同樣的動作幾十次,直到冰塊快化成水為止。

  接下來,又看見她不停打水為夏光希擦拭額頭和頸肩協助降溫,在她悉心的照料和藥力的雙重作用下,高燒逐漸退去,夏光希的體溫慢慢恢復正常,韓以真幾乎累垮。

  太好了,燒總算退了,她終於可以放心了。

  連續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夏光希的體溫從原先的三十九點四度下降到三十七點五度,雖然稍嫌過熱,但至少沒有燒壞腦子的危險。

  明知不會再有意外發生,韓以真還是不敢離開他身邊,坐下來雙手趴在床沿休息。也許是太累了,她幾乎在趴下來的第一時間便沉沉入睡,任憑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

  滴答滴答。

  時鐘行走的聲音,像是時空膠囊,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影緊緊包裹住。時間在這一刻停住了,世界褪去了聲音,像是寂靜的畫作,掛在牆上鑲嵌成永恆,唯一和這世界接軌的,只剩兩人平穩的呼吸聲,連接彼此的靈魂。

  第一個從這寂靜掙脫出來的是夏光希,他比韓以真還要早醒。當他醒來,發現窗外的太陽已經大到一個不像話的地步時,一股和陽光一樣熾烈的滿足感同時充滿胸口,讓他無法自己。

  他看著韓以真,她正趴在床邊睡覺,突出的五官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呈現出泛著光圈的美。他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攝影棚看見她錄影的情景,那時她也是像這樣迎著光,展現她獨特的美感,不同的是那次她是張著眼睛,這次卻是睡著,但一樣吸引人。

  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龐,夏光希放任自己憋了好久的慾望,以最甜蜜的方式發洩,放任自己感受她絲一般的肌膚。

  過去他怎麼會以為地是中性人?中性人不會有這樣的觸感,流竄在指尖的肌膚是全然的女性,是造物者賜予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恩典,他卻不懂得珍惜。

  

  夏光希發誓,他再也不會輕易讓韓以真從指尖溜掉,她原本就是屬於他的,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無論在哪一個方面。

  許是韓以真也感受到他的誠意,在他溫柔的撫觸下慢慢地醒來,卻在睜眼的瞬間僵住。

  「你在幹什麼?」韓以真一開口就是質問。

  「摸妳。」夏光希有些懊惱,她的語氣好像他是毒蛇猛獸,不該碰她。

  「你沒事幹嘛摸我?」她並末將他當做毒蛇猛獸,只是不習慣。「你都好了嗎,燒已經完全退了?」

  「應該都退了。」他奸奇地看她摸他的額頭,她似乎把他當成小孩。

  「那就好。」她說著說著就要起身。「我外出也好幾個小時了,該回公司了。」

  「妳的公司就在這裡。」他拉住韓以真不讓她走,眼光異常熱烈。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秘書。」韓以真提醒夏光希,她早已離職,換到另外一間公司。

  「如果妳再回來為我工作,就又是我的秘書了。」他一點都不認為這是什麼大問題。

  「你要我說多少遍?」韓以真試著把他的手拉開。「我對你的提議沒有興趣,無論你付我幾倍薪水,我都不會回來為你工作,我沒你想像中那麼愛錢。」

  「我沒有說妳愛錢。」該死,他根本沒有這個想法,她為什麼要曲解他的意思?

  「不然呢,你是什麼意思?」她拚命扯他的手,無奈他就是不放開。

  「我……」他只是因為單純說錯話,就這樣罷了。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沒空聽他吞吞吐吐。

  「妳敢走的話,我就給妳好看!」不懂解釋便罷,夏光希還進一步威脅她,韓以真根本不甩他。

  「哼!」她要是再理他,就是大笨蛋。

  這回韓以真鐵了心將他推開,夏光希反應不及,幸好還有一樣法寶可以挽救他。

  在他放心的微笑下,密室沉重的鐵門當著韓以真的面關上。她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夏光希,他手上正拿著遙控器,笑得像惡魔。

  「把遙控器給我。」她手伸得長長的,跟他要遙控器。

  「不給。」夏光希索性把遙控器藏到床下,韓以真簡直都快哭了,這扇門除了外面的按鈕及遙控器外,根本無法打開。

  「你想把我逼瘋嗎?」又要擔心他的身體,又要應付他的任性,他真以為她是神力女超人?

  「我不是想把妳逼瘋,我只是……」他搔頭,不知道如何表達心中的感覺。

  「只是怎麼樣?」她覺得自己已經到達極限,再逼下去鐵定尖叫。

  「只是……」他還是下知道該怎 說。「只是……妳不能走。」對,她不能走,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我為什麼不能走?」活該她多事關心他的死活,應該不理他讓他燒成白癡,就不會沾惹這些麻煩。

  「因為……」該死,他怎麼想不到理由?平時那些鬼點子哪裡去了,要用的時候都消失無蹤。

  「因為……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妳不能走!」夏光希最後終於表達出心中的想法,只是用的方式教韓以真感到驚訝,他居然把她拉過去吻她。

  韓以真的腦子有幾秒鐘缺氧,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事。直到他嘴唇的溫度確確實實傳達到她的嘴上,她才確定,他真的在吻她。

  「你在做什麼?」即使如此,她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表情一陣茫然。

  「我在吻妳。」相反地,夏光希卻覺得她呆愣的表情很可愛,回話的同時嘴唇又再度壓她的唇,韓以真瞬間不能呼吸。

  他真的在吻她!

  她傻呼呼的回應他的吻。

  過去只會在夢中出現的場景,如今真實呈現在眼前,她不敢相信、不能思考、不能--不對,事情不該是這個樣子,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環節出錯!

  韓以真如夢初醒地將他推開,並試著開口把話說明白,未料卻掉進更激烈的糾纏。

  「這不對。」她試著跟他講理,但夏光希從來就不是理智型的人,這個時候更不想思考。

  「這才對。」他反過來說服她。「妳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我們早該在一起。」

  「但你對我沒感覺,認為我是中性入。」不可否認,他那句無心脫一而出的「妳屬於我」對她造成了決定性的影響,但她還是覺得有問題。

  「我才沒有認為妳是中性人。」夏光希煩躁的回道,卻在她質疑的眼光下改口。

  「好吧,我是說過這句話。」都怪他大嘴巴。「但那是!那是……」

  「那是?」她受不了他每次都不把話說清楚,跟她打迷糊仗。

  「那是--」那是他也不明白自己對她的感覺,下意識衍生出來的抗拒。風流成性的他,不肯承認自己栽在自己秘書的手上,只奸用最惡意的話掩飾,真的是很鱉腳。

  更糟的是,每次在重要時刻,他總開不了門。只會用行動轉移注意力,這次也個例外,他既無法誠實表白,只好再度把韓以真拉過來熱烈吻她,期盼她能瞭解他真正的意思。

  於是,他的吻加深了,眼神也轉為深沈了。

  另一方面,韓以真始終不懂他真正的心意,只知道他在吻地。而她的美夢,也在這一刻成真……





  他們上床了。

  沉重的事實有如幾千斤重的棒槌,將韓以真一頭提醒,也將她短暫建築出來的美夢一把敲碎。

  她甚至不記得他們是怎麼上床的,只知道當時的太陽很大,他的吻很熱烈,然後……然後一切就迷迷糊糊的發生,她也無能為力。

  這真的很離譜。

  韓以真懊惱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臉,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事實。

  他明明就不喜歡她,但卻可以和她上床。這也沒有什麼好意外,舉凡他們三兄弟都有同樣本事,問題在於她自己,她怎麼會答應?

  身邊傳來的窸窣聲音,似乎代替她回答了這問題,讓她心碎也讓她牽掛的男人,嘴上正含著滿足的笑容,瞇眼睨著她。

  「我們上床了。」他多此一舉地提醒韓以真剛剛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韓以真根本恨不得殺了他。

  「我們已經發生關係。」然後,他又自作主張的在她身上貼標籤,蓋上「夏光希」三侗大字,韓以真更加恨他。

  「我要回去了。」她想也不想地把標籤撕下來,丟同他臉上,他一臉下在意,以為她只是隨便說說。

  「是該回家休息,妳可能已經被我傳染感冒。」他表達愛意不會,倒挺懂得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自大地認為他連感冒也一起過繼給她。

  「我不是回家,是要回公司。」她不懂自己怎麼會喜歡上像他這麼膚淺的男人  ?!能說命運作弄人,她要是早一點跳槽就好。

  「回公司?」聽見這三個字,夏光希的耳朵都豎起來,口氣倏地轉壞。

  「對,回公司。」她語氣堅定的重複一次,並下床穿衣服。

  「我以為妳已經決定跟宇希辭職。」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們都已經上床了。她卻決定回到另一個男人身邊。

  「沒這回事。」她的口氣冷得很。「我還是夏宇希總經理的秘書,我只是暫時回來支援。」

  「支援?」夏光希語帶嘲諷地反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我們還在床上打滾,妳這算哪門子支援?」他不是故意要把話講得這麼粗魯,而是她冷漠的態度太傷人,她甚至不肯回頭看他。

  「那是意外。」她先他一步嗆聲,以免待會兒他說出相同話的時候,她會傷得更重。

  「意外?」真正受傷的人是他好不好,他還來不及說明自己的感覺,就被澆一身冷水。

  「對,意外。」她堅持。「我是來照顧你的,現在你的燒已經退了,我也該回公司報到了,夏宇希總經理一定很擔心。」

  「他擔心個屁!」不提他二堂弟還好,越提他越火大。「真正該擔心的人是妳

    ,今天妳不把話說清楚,休想離開。」

  「我走了。」她已經逾越一個秘書的身份,該是修正的時候。

  「妳敢!」夏光希慌亂的在床上亂摸,就是找不到可以控制她的東西。

  「你在找這個嗎?」她晃晃手中的遙控器,告訴他不必找了,東西在她手上。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重複兩次,這句話順便送給你。」也一樣適用。

  「妳不能這樣對我,Jeanie!」該死,他的褲子呢,踢到哪裡去了?

  「我當然可以。」韓以真按下按鈕打開門,將遙控器丟到地上,隨後揚長而去。

  目送韓以真離去,夏光希無法相信居然發生了這種事,這是電影中才會出現的隋節。

  「可惡!」他痛捶床墊洩恨,可惜效果不大。當初他指名購買這組席夢絲名床,可不是為了當沙包用的,說起來有點感傷,這還是韓以真幫他買的哩!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來就是這個道理。

  「妳回來了。」

  然則就韓以真而言,她並沒有真正獲得勝利,反而更加覺得失落。

  「光希哥有沒有好一點,他的燒全退了嗎?」

  自尊使得韓以真抬頭挺胸地走出夏光希的公司,但一回到公司面對夏宇希這張跟他有一點點神似的臉,她再也瀟灑不起來。

  「都退了。」她勉強笑道。「燒到三十九點四度,也真為難他。」

  「我看真正為難的人是妳吧!妳足足去了六個鐘頭。」從早上十點到下午四點,他懷疑她根本還沒吃飯。

  「還好。」她下意識地避開夏宇希的視線。「因為我一直想辦法幫他退燒,沒有注意到時間,真是對不起,下次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夏宇希什麼都沒說,但他無意問的關心卻無端挑動她的情緒,使她幾乎崩潰。

  一個不善說謊的人一旦開始說謊,眼神不是閃爍,就是逃避,而她顯然屬於後者。

  夏宇希還是沒說什麼,因為他不說,韓以真的眼眶就已經開始泛紅,他同時還注意到韓以真頸問那個明顯的吻痕。

  吻痕;男人用來炫耀自己的標記。

  就和狗用撒尿來區分地盤一樣,他二堂哥想藉此誇耀他的勝利,順便告訴他:不要想動她的歪腦筋,真是個愚蠢的男人。

  想到自己竟然和如此愚蠢的男人有血緣關係,夏宇希就忍不住想挑眉,不過他猜想,她大概還下知道自己已經被烙印了吧?

  「我可以拜託妳一件事嗎,Jeanie?」只不過啊!自古以來男女之間從來就是追逐遊戲,就看誰的手段高明。

  「請說。」她勉強展開笑顏,提起精神回應他的請求,只見他微笑。

  「能不能代替我出差?」夏宇希說道。「我和花蓮的一位客戶有約,但是我明天有別的行程走不開,妳能不能代替我與他接洽?」

  「你有約花蓮的客戶?」韓以真翻他的行程表,怎麼也找不到這位神秘客戶。「但是行事歷上沒有記錄……」

  「臨時約的。」夏宇希壓住她翻行事歷的手,要她別忙了。「他剛剛才打電話給我,說有緊急的事情一定要見我,我只好答應下來。」

  「但是人家既然指名要見你,我代替你去不就有點太……」沒有誠意。

  「無所謂。」夏宇希笑道。「我會跟對方說明我不能去的原因,對方會諒解的。」

  「這……好吧,我答應你。」難得他提出要求,說什 也不能拒絕。

  「很好。」夏宇希拿起她桌上的筆,在空白便條紙上隨手寫下一問飯店的名字及電話。「妳等一下馬上搭飛機到這家飯店,等我和對方聯絡以後,會將資料傳真到飯店給妳,妳再按照上頭的指示行事。」

  「你確定要這個樣子嗎?」這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風,韓以真不免懷疑。

  「非常確定。」他點頭。

  老闆都這麼說了,韓以真縱使有再多的疑問,也只得照單全收。五個鐘頭後,她已經抵達夏宇希指定的飯店,而且傳真也早已經到了。

  親愛的Jeanie:

  我想妳需要休息一下,妳的心也是,過一個禮拜再回來。

  夏宇希

  原來,他所約好的客戶是她的心,他要她冷靜下來,好好傾聽它的聲音。

  「夏宇希總經理……」手裡緊緊抓住來自遠方的傳真,韓以真終於掉下淚來。

  「謝謝你……」謝謝他懂得她的心,謝謝他為她爭取思考的時間。他若下強迫她休假,恐怕至今她還沈浸在焦慮不安的情緒中,什麼事都做不成。

  愛情是一道牆,牆外的人盲目,牆內的人不安。唯有站在圍牆正中央的外人,才能兩邊都看得清楚。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1-12-28 16:50:14
第十章

  愛情是一道牆,牆外的人盲目,牆內的人不安。不過這並非是永遠不變的定律,有時候也會反過來。

  在經歷將近一個星期找不到韓以真的折磨後,遮住夏光希眼睛的那道光逐漸散去,他的眼睛不再盲目,心卻開始焦慮不安。

  他知道她一定安全地在某一個地方;他向她的家人求證過。不過她的家人不肯透露她的藏身地點,她的手機也打不通,彷彿已經決心和這個世界失聯。

  失聯。

  這兩個字像是一顆核子彈,在他心中引爆,將他炸得四分五裂。

  以前儘管再生氣,他都知道她的下落。就算地球突然間爆炸了,他也知道哪裡可以找她。但現在!現在他就像一隻無頭蒼蠅到處亂飛,怎麼也探聽不到她的消息。

  夏光希投降了。

  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只得硬著頭皮去找他二堂弟,他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是我,宇希。」

  他連電話都懶得打,直接衝到夏宇希家按電鈴。

  「我有事情找你,你可以幫我開門嗎?」通常他不會來敲他二堂弟的門,他們根本八字不合。

  夏光希不願意拜訪夏宇希,夏宇希也不見得喜歡他來,尤其在深夜兩點。

  即使如此,夏宇希還是幫夏光希開了門,夏光希一衝進客廳劈頭就問:「Jeanie不見了!」質詢意味濃厚。

  「所以呢?」夏宇希不想提起禮貌問題,但他二堂哥的禮貌實在有待改進。

  「你把她藏到哪裡去?快交出來!」

  原來他二堂哥深夜不睡,跑到他家是為了當土匪,他還不得不說他找錯了地方。

  「Jeanie不在我這裡,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自己搜,失陪。」他先去睡覺。

  「我沒有說她在你這裡!」夏光希簡直快被夏宇希的態度搞瘋了,似乎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對。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以為只要按我的電鈴,她就會出現嗎?」夏宇希說話的語氣並不特別銳利,但總能命中要害。夏光希頃刻像顆洩氣的氣球,再也囂張不起來。

  「我是真的想不出她的去處,才會來找你。」能試的方法他都試過了,但沒人肯告訴他,他是唯一希望。

  「你找她做什麼,又叫她回去幫你整理檔案?」夏宇希明白他來的目的,但忍不住要教訓他一下。

  「你明知不是這麼一回事。」夏光希的臉色賬紅,表情非常尷尬。

  「那是怎度回事?」夏宇希尖銳的反問。

  「我找她的目的是……」夏光希幾乎說不出口。「我找她的目的是……」該死,他一定得在自己的堂弟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心意嗎?

  「我沒有時間聽你喬吞吐吐。」不說就算了,夏宇希說著說著就要請他出去。

  「該死,宇希!」眼看著就要吃閉門羹,夏光希只好緊急吼道:「我愛她!這個理由夠不夠,我愛她!」

  「……這些話你都告訴過Jeanie嗎?」他能誠實面對自己夏宇希覺得很高興,問題他不是該表白的對象,他吼錯人了。

  「沒有。」夏光希的表情是全然的尷尬,他痛恨敞開自己。

  「為什麼不告訴她?」夏宇希追問。

  「因為……」為什麼不告訴她?他自己也不知道,總覺得難以說出口。

  「因為……」因為他的自尊心太強,因為她一向太寵他,那讓他誤以為只要勾勾手指,她就會朝他飛奔,根本不需要表明心意。

  「你連坦白的勇氣都沒有,還想要找Jeanie?」對於自己二堂哥的心結,夏宇希全都知道,也引以為恥。

  「像你這種自私的個性,不配談愛,也不懂得愛。」夏宇希並且冷漠驅趕夏光希。「你走吧!我不會把Jeabie的去處告訴你。」最好死了這顆心。

  「你沒有資格把Jeanie藏起來,她是我的,你快把她還給我!」夏宇希的說法證實了他的確知道韓以真的去處,夏光希不禁憤怒地大叫。

  「我當然有資格。」他是她的朋友、她的上司,有義務保護她。「而且我已經告訴過你,Jeanie不是物品,不能私相授受或轉讓,你要我說幾次才懂?」

  夏宇希難得發火,雖然不像夏光希那樣大吼大叫,但威力一點也不下於他,尤其是最後那幾句,幾乎把夏光希震醒。

  「除非你願意跟Jeanie坦白,不然我不會告訴你Jeanie人在哪裡。」一般來說,夏宇希不會管別人的私事,但因為夏光希實在太欠揍了,讓人忍不住想修理他。

  夏光希的確欠修理,他自己也知道。但是他還是想知道韓以真的去處,,即使那意味著他必須敞開自己。

  「我會向Jeanie告白。」夏光希豁出去。「我會誠實說出自己的心意,這樣你可以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裡了吧?」

  非常難得見到的場景,這還是夏宇希第一次瞧見他二堂哥這麼低聲下氣,但是

  「我還是不會告訴你Jegnie人在哪裡。」總要幫她報仇。

  「宇希!」夏光希不敢相信夏宇希會這樣對他,他們可是堂兄弟。

  但是,對不起,他就是這樣對他。

  夏宇希不但不願意告訴夏光希韓以真的去處,並且還很客氣地將他請出去,岡為他明天還要上班。

  對於這個結果,坦白說夏光希一點都不意外,反正他本來就不抱任何希望。

  Jeanie。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韓以真對他有多重要,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隔天早上韓以真就回到台北,並銷假回公司上班,但夏光希並不知道。

  他懷抱著悔恨的心,在台北街頭徘徊了一整夜。雖然說現在外頭的天氣並不太冶,但僅穿著單薄的襯衫遊蕩一整夜,還是會受影響,再加上先前的感冒一直沒好,隔天他果然就掛點,扎扎實實發了一頓高燒。

  也許是自暴自棄,也許是夏光希真的想洗心革面,他居然沒有選擇在家休息,而是拖著病體去公司上班,把大家嚇一跳。

  「總經理,你不要緊吧?要不要先去看醫生?」

  夏光希的公司最近很不平靜,先是他脾氣暴烈,後來雖然恢復正常,又變成時常掛病號,這一切的轉變都和韓以真有關。

  「不必了,我很好,咳咳。」夏光希對每一個人問候他的人搖手,謝謝他們的關心。「我--咳咳,很好。」

  如果「好」是像夏光希那個樣子,那麼天下的醫院都要關門,他連路都走不穩。

  只是呢,他是老闆,沒人敢質疑他的話,就算擔心,也只能私底下偷偷討論,互柞推諉誰要打電話。

  「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夏光希那邊一片烏雲罩頂,夏宇希這頭卻是相反地充滿祥和之氣,處處感受到溫情。

  「好多了,謝謝。」韓以真終於能夠綻開笑容。「花蓮的空氣非常好,風景也很優萊--」

  「就是颱風多了一點。」夏宇希微笑接口。

  「是啊!」韓以真忍不住爆笑出聲。「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好,是個非常適合居住的地方。」

  「妳可別告訴我,妳想搬到那裡。」夏宇希自己也非常喜歡花蓮,甚至還在那裡買了一棟別墅。

  「我不會的。」她笑著搖頭。「那裡的風景雖然很美,但是我不會想要住在那。」

  舉凡一個人搬家,都有一定理由,但夏宇希知道她不願離開台北是為了他二堂哥,她根本離不開他。

  愛情是一道牆,牆外的人盲目,牆內的人不安。唯有把那道牆敲碎,他們才能看到彼此。

  「我不在的一個星期內,有沒有發生什麼事?」韓以真表面是探詢公事,但內心其實是想知道夏光希有沒有找她,這一切都看進夏宇希的眼底。

  「妳希望發生什麼事?」他不介意幫忙,但前提得兩個都誠實才行,否則對他二堂哥就太不公平了。

  「我--沒有。」她支吾。「我只是隨口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韓以真一臉尷尬,這回夏宇希卻沒有幫她解圍,甚至開始同情起夏光希來。

  聽說他昨晚在街上晃了一夜,不曉得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還活著嗎?

  「夏宇希總經理,你的手機響了。」

  夏宇希正想出神,他的手機接著就浮現出夏光希公司的電話號碼,還真是心有靈犀。

  在韓以真的催促下,他拿起手機,慢慢地按下綠色通話鈕,卻意外聽見業務部經理的聲音。

  「夏宇希總經理,是我,陳經理。」由於夏家五個堂兄弟都掛名總經理,集團內部的人只得連名帶姓的叫他們,真的是很辛苦。

  「我認得你的聲音,陳經理。」夏宇希親切回應。「你任職於業務部,對吧?」

  「您的記性真好。」陳經理一直吞口水。「我的確就是業務部的陳經理,有一件事情我想麻煩您,您有空嗎?」

  「請說。」對方猛吞口水的舉動,引起夏宇希的好奇。

  「是這個樣子的,我們總經理生病了,但是又不肯去看醫生……」對方的口水吞得更大聲。「我是想請問你,韓秘書有沒有在那裡?如果有的話,可不可以請她過來一趟?」

  原來,業務經理打電話來的目的,是想請韓以真過去照顧他二堂哥,他這裡什麼時候變成臨時醫護中心?

  「你等一下,我請她自己回答。」他無奈地起身將手機交給韓以真,她又一臉茫然。

  「請問……」幹嘛把手機拿給她A。

  「妳希望的事情發生了。」他像打啞謎似地對著她微笑,韓以真只得接過手機,自己問個清楚。

  「喂,請問哪位?」

  頭先,她還很沈穩地與對方通話,沒講幾句,口氣倏地變得急躁,眼眶泛紅。

  「我知道了!」她匆匆忙忙切掉手機,將手機還給夏宇希。

  「最近我的手機變得很熱門,許多平時不會出現的人開始喜歡撥這個號碼。」比如他二堂哥,還有今天的陳經理;他自嘲。

  「總經理生病了。」韓以真沒空理會他的冷笑話,一顆心都放在夏光希身上。

  「陳經理說他病得很重,整張臉都是紅的。」

  「我沒有生病啊!」他故意扭曲她的意思,試探她的反應。

  「夏宇希總經理!」她的反應果然沒有讓他失望,表現非常激烈。

  「妳想去照顧他嗎?」他懷疑韓以真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反應,那是戀人才獨有的焦慮感。

  「我--想!」這回她沒再口是心非,而是直接說出心底的慾望,夏宇希滿意地點頭。

  「那就去吧!」他大方放人。「這次一定把光希哥服侍得妥妥貼貼再回來,我可不想再接到他的電話。」整天喊他霸佔「他的東西」。

  「好,一定。」韓以真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回了些什麼,拿起皮包的姿勢比女大兵還帥,依他看那些病菌一個也別想逃,必被全數殲滅。

  「再見,我馬上就回來。」韓以真頭也下回的往外衝,夏宇希連回話的機會都沒有,就看不見她的人了。

  再見,這次要好好把握機會,把所有心結打開。

  夏宇希比誰都明白這次她有可能不會回來,但無所謂,重要的是,他們兩人能有個快樂的結局。至於秘書?再找一個就行了,反正他一天到晚應徽秘書。

  夏宇希十分看得開,倒是夏光希成了一個看不開的愛情傻瓜,成天抱著頭歎氣。

  今天又燒到幾度,三十八、三十九、還是四十?

  他燒迷糊了,不只東西南北,就連時鐘上的指針都會跳針。

  不會吧,指針居然是往後走?

  雖然愛因斯坦說,只要大於光速,就能進行時空旅行。但他懷疑這不是真的,現在每天都有新的理論出現推翻舊理論,就算愛因斯坦也在劫難逃。

  但他真的好希望時光能夠倒流,好希望、好希望!這樣他就可以早一點看清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喜歡Jeanie,也許他還是會說錯話,但是至少不會讓她走,他真的好想念Jeanie.…:

  「夏光希!」

  看吧?他想念她到連他的耳朵都開始出現幻聽,出現她的聲音,可見他有多想她。

  「總經理!」

  可笑吧?他已經病得要死,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卻還思思唸唸,一心一意掛念著她,以為她就在這裡。

  「夏光希總經理!」

  最後,他甚至出現幻覺,看見她在眼前說話,聽見她喊他總經理。可是她的總經理早巳經換人,換成宇希那個沒良心的混蛋。

  嗚……他甚至連她在哪裡部不肯告訴他,當面賞給他一記閉門羹……

  「總經理,你不要緊吧?」韓以真在他面前喊了老半天,他半天沒反應,讓她十分擔心。

  「嗚……」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她,只是嫉妒,為何她就是不能明白他的感覺?

  「夏光希總經理!!」他沒反應就罷,還鼻涕眼淚一起來,嚇壞了韓以真,她只好握住他的雙肩,拚命的搖他。

  「振作點,總經理,你不要真的燒成白癡!」想起夏宇希先前的警告,韓以真就一陣恐慌,深伯他變傻。

  女人通常很脆弱,然而一旦遇見緊急狀況便會變成無敵超人,夏光希的腦袋幾乎被搖掉。

  「Jea、Jeanie?」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韓以真,以為她是幻影,但她不是,她再真實不過。

  「是我。」然後,韓以真也很感動,幸好他還沒燒成白癡。

  「真的是妳。」他摸摸她的臉,確定她不是外星人喬裝的以後,興奮地大叫。

  「Jeanie!」感謝老天,終於又將他的Jeanie還給他,感謝老天。

  「怎麼了--」

  「妳回來了!」他激動的抱住她。「妳回來了,我還以為妳再也不會回來!」

  「我只是去花蓮。」她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激動,不過很享受被他擁在懷裡的感覺,天堂似的。

  「我不知道妳去花蓮。」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宇希那混蛋不肯告訴我妳的去處,我擔心得要死。」

  「不准你這樣說夏宇希總經理,他是個好人--你找過我?」韓以真原本在幫夏豐希辯解,卻在聽見他的話以後中途轉彎,表情十分驚訝。

  「當然。」他一臉委屈。「那天以後我就非常後悔,一直想當著妳的面把話講清楚,可是妳卻無緣無故失蹤,害我無從講起。」

  「你想跟我說什麼?」她從沒看過他這麼可笑的模樣,哭喪的表情好像被欺侮得多慘似的,天曉得她只不過到花蓮一個禮拜。

  「我想跟妳說我愛妳。」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高燒的關係,夏光希今天說起這句話來特別順暢,一點也不會打結。

  「我想跟妳說我是笨蛋。」他真的很笨,笨到連表白都不會,活該被罵。

  「總經理……」

  「不,聽我說,Jeanie,求求妳讓我說完。」他用手指封住她的嘴唇,央求她聽他說。

  「宇希說得對,我連坦白的勇氣都沒有。但我不是故意的,不知為什麼,在妳面前我老是說錯話,老是做一些不該做的事,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是個大白癡。」笨得可以。

  「你才不笨,只是太驕傲。」韓以真點出他的盲點,多少幫他辯護。

  「既驕傲又笨。」他搖頭。「我不肯承認喜歡上一個標準外的女人,不肯承認自己喜歡上自己的秘書。最重要的,是我後知後覺,我甚至到了攝影棚,才發現自己愛上妳。」

  「你到過攝影棚?」韓以真好驚訝。

  「在妳第一天正式攝影的時候,我就去過。」他不好意思的承認。

  「但是……」但是他好保密,現場都沒有人發現。

  「即使如此,我還是拚命說服自己,只是因為沒有見過妳的那一面,才會心動。」這就是他最大的問題;頑固。

  「我並沒有打算永遠當模特兒。」想起那個時候他們之聞的爭執,她還心有除悸,並覺得莫名其妙。

  「我知道,但我還是嫉妒。」他完完全全敞開心,徹底表白。「我嫉妒妳和宇希那麼接近,痛恨你們之間合作無間的感覺,那是我才享有的專利。」

  「我……」聽他這麼說,韓以真反倒有些猶豫。「其實、其實我和夏宇希總經理也不是合作得那麼好,還是有些問題……」

  「他沒有帶著妳一起開會。」

  「啊?」她驚訝反問。

  「他沒有帶著妳一起開會。」他再重複一次。

  「你、你怎麼知道?」她真的覺得很驚訝,因為夏宇希不可能說。

  「看會議報告啊!」他笑著回道。「如果妳有參與會議,報告絕不會那樣寫,一定會更生動一些。」

  說他不瞭解她,說他是根大木頭,但她的習慣他全都知道,也全部能夠接受,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我真的好想罵你。」讓她等了那麼久,韓以真的眼淚簌簌地流下來。

  「妳罵啊,我最喜歡聽妳罵我。」罵他懶、罵他不長進,罵什麼都可以。

  「我想罵你是大木頭,連我偷偷喜歡了你兩年都沒發覺,你真的很不長進。」

  人家都說智慧會隨著年齡成長,他卻只會倒退,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對不起,我很不長進。」雖然稍嫌遲了點,但他還是將她抱在懷裡緊緊安慰,補償過去所犯下的過錯。

  「對不起,讓妳等了這麼久。」他真的很不應該。「我猜我對愛情有點低能,只懂得性。」這也是他們三兄弟的通病。

  「虧你的外號還叫『愛神』,真的很丟臉。」這下換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小臉紅通通好像發燒。

  「我是一個愚笨的愛神。」他舉雙手投降,極想把這個外號丟出去,但好像沒人肯接。

  「而且你還被一個不男不女的中性人誘惑,更丟臉。」她始終忘不了他說過的話,時時刻刻提醒他。

  「饒了我好嗎?」他呻吟,好想撞壁。「妳不是中性人,過去是我太混帳,我不是已經得到懲罰?」

  夏光希指指自己的額頭。

  「對了,你還在發燒!」她這才想起自己的任務,掩住嘴大叫。

  「快幫我退燒。」他很高興終於能夠轉移話題,不再圍繞著中性人打轉。「妳知道,我如果燒成白癡,對集團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影響。」

  「那麼我的薪水……」

  「可能會發不出來--等等,妳說『妳的薪水』?」要了半天的嘴皮,他終於察覺她的用意。

  「嗯。」韓以真用力點頭。「我想我還是習慣跟你一起工作,你自己說過的嘛  !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天生就要在一起。」

  「Jeanie!」夏光希已經感動到說不出話來,這代表一切已雨過天青,她又重新回到他身邊。

  「不過,還是得經過夏宇希總經理同意才行。」他是他們的媒人,更是她的大恩人,沒有他,至今她還是一個只懂得奉獻,不懂得爭取的傻瓜。

  「他會點頭答應的,我瞭解他。」夏光希表面這麼說,其實心裡打著他二堂弟若敢不放人,就要把他丟到海裡喂鯊魚的主意。但他不會白癡到告訴韓以真,不然她又要鬧革命了。

  「Jeanie。」經歷了這麼多風波,他才看清事實。

  「嗯?」韓以真瞠大眼看著他,臉上洋溢著幸福。

  「我愛妳。」她終於又回到他身邊,真好。



  「快快快,Jeanie,我要來不及了!」

  九點鐘不到,夏光希飛車趕往公司,一踏進辦公室就哇哇大叫。

  韓以真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抓住他的領子,將他拖往密室,親自監督他梳洗。

  夏光希的動作仍是一貫地笨拙,刮鬍刀怎麼樣都拿不好,韓以真看不過去,一聲不響地拿走他手上的刮鬍刀,為他刮鬍子。

  「你昨天晚上喝到幾點?」她一邊幫他刮鬍子,一邊詢問他的行程。發誓他的回答要是有個閃失,就一刀從他的喉嚨割下去。

  「五點。」夏光希一臉無奈。「我老哥說什麼都不肯放人,我只奸捨命陪君子,陪他喝到底了。」

  「夏瀚希總經理呢,他都不管嗎?」他的回答讓她很滿意,至少他不是在某個女人床上打滾,但也替他不平就是。

  「妳說他啊!」夏光希哼道。「那傢伙根本不會理我大哥,妳知道他的個性本來就比較自我,爽的時候聽你抱怨兩句,不爽的時候理都不理人,掉頭就走,哪還能指望他。」

  「這不是你們三兄弟共同的特色嗎?」她可不認為這是夏瀚希的專利,只是他比較突顯一點而已。

  「Jeanie!妳到底是幫誰啊?」夏光希忍不住抗議,經過這麼多風風雨雨,她有話直說的個性完全沒改,一點都不長進。

  韓以真聳肩,不曉得誰才是真正沒有長進的人,他還是一樣不會刮鬍子。

  「等一下記者會結束後,我想去夏宇希總經理的公司幫忙幾個鐘頭。」韓以真好不容易才把他的鬍子刮乾淨,順便把發膠丟給他。

  「妳為什麼還要去幫忙?」夏光希極度不爽。「他不是答應妳辭職,還說像妳這麼不盡責的秘書不要也罷,妳為什麼還要幫他?」

  「但是他也說了『要幸福哦』!」想起夏宇希的寬大,韓以真就忍不住微笑。

  「而且他知道若是不好好數落我幾句,我會良心不安,他這麼做都是為我。」奸體貼。

  「他是為妳才怪,他本來就是怪人。」夏光希的醋喝得可猛了,整瓶醋一口氣灌下去。

  「不跟你爭論。」反正就只會吃醋。「你趕快把頭髮弄好,我去燙你的襯衫,動作快一點。」

  韓以真丟下這句話就轉身去忙其他事,夏光希只得獨自看著鏡子吹鬍子瞪眼,樣子真是醜斃了。

  由於這是平日就時常排演的戲碼,他們沒花多少時間就將一切搞定。等夏光希從密室出來,又是光鮮亮麗,外表帥到令人流口水。而韓以真也不遑多讓,身穿銀色褲裝的她似乎多了一絲女人味,同樣教人目不轉睛。

  記者會在十點半準時開始,這次的記者會除了發表未來將陸續上檔的新產品外,也有一絲慶功的味道。因為夏光希的購物頻道東西賣得嚇嚇叫,才開台沒多久,就已經搶下一小塊市場。

  「各位記者先生小姐,歡迎你們來參加記者會。『生活邱比特』,在全國消費者的熱烈支持下,已經打下一片江山……」

  想當然耳,夏光希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大力推銷自己的購物頻道。韓以真的位置沒變,仍是站在他身後,如影隨形。

  「我在開台記者會的時候就曾經說過,『生活邱比特』不止是購物頻道,還帶來愛與希望……」

  再想當然耳,他一定又來這l套,把那些虛幻的名詞搬出來。韓以真還是一陣冷笑,這個連「愛」字都羞於表達的愛神,除了能偶爾耍要嘴皮子之外,一支箭都沒射中,難怪現在的曠男怨女這麼多,他自己就有問題。

  不過至少他沒有再穿那件可笑的希臘白袍,也沒有再頂著一頭貴賓狗似的大鬈發,多少也算是進步。

  夏光希在台上大力賣他的魅力,韓以真則在心裡猛潑他冶水。幾十分鐘後,記者會結束+她照例負責善後工作,記者們父圍上來。

  「請問韓秘書,妳給夏先生這次的表現打幾分?」記者們故技重施,又要她幫他打分數。

  「一百分。」這次她學乖了,決定下再亂說話。「今天他的表現非常完美,幾乎挑不出缺點。」

  「妳不覺得他的頭髮太鬈,跟衣服完全不配嗎?」記者們不甘願,非要從她口中套出什麼有趣的情報不可。

  「不覺得。」韓以真微笑,就是不上當。

  「聽說這次Moonlight的銷售成績非常好,是不是眼妳有關係?」記者們不愧是身經百戰的老手,此路不通就換別的方式,一樣能挖到消息。

  「我只有幫忙展示過兩檔,應該沒有太大的直接關係。」記者們的方法奏效,韓以真果然放下戒心。

  「妳客氣了,韓秘書。」記者們乘勝追擊。「據說有許多公司找妳代言,只是妳都沒接受,是不是這個樣子?」

  「是有幾家公司跟我接觸,但我沒興趣做公眾人物,只想安靜退居幕後。」做個稱職的秘書。

  「說到公眾人物,夏光希先生就是一個典型的公眾人物,他外表一切都很完美,私底下也是這個樣子嗎?」

  記者們繞來繞去,又把話題繞回夏光希身上,這次她卻沒有發現。

  「他私底下才不是這個樣子,根本是個懶惰鬼。」韓以真直覺反應,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起來。

  「怎麼說?」記者們極感興趣,每個人磨刀霍霍,發誓定要寫出一篇精彩的報導不可。

  「他既不刷牙,也不洗臉,還不會刮鬍子。」韓以真沒有察覺落人陷阱,開始數落夏光希的不是。

  「不會挑領帶,不懂得配衣服,完全沒有色彩概念。如果他沒有我在一旁盯著,大概每天都會像個醉漢--你們不要把這些寫進去,我只是隨便說說。」韓以真嘮叨了老半天才發現情況下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哦!原來如此啊,我們瞭解了。」夏光希是個懶惰鬼,每天都邋遢得不得了,比醉漢還不如。

  「你們不要亂寫哦!」她不放心囑咐。

  「一定一定。」記者們齊聲點頭。

  隔天早上,各家報紙的娛樂版立刻出現這條新聞,並且將她昨天說的話加油添醋,亂寫一通。

  夏尤希的秘書韓以真表示,他每天都不刷牙、不洗臉、不刮鬍子。他的外表全是假象,真實的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懶惰鬼,又帶有嚴重的色盲,什麼顏色都攪在一起……

  非常精彩的報導,這等於是揭穿了夏光希的真面目。雖然沒有報導中說得那 不堪,但任何仰慕他的女子都要心碎。她們垂涎了老半天的貴公子,居然是一個懶惰鬼,並帶有嚴重的色盲。

  這些報紙的訂閱率相當高,便利商店看得到,一般家庭看得到,所有的辦公大樓部看得到,夏光希的公司當然也不例外。

  公司裡的員工人手一份報紙,為韓以真捏一把冷汗,深怕他們老闆一時衝動把她開除,他們又有苦頭可吃。

  果然沒幾分鐘之後,夏光希的辦公室便傳出一聲巨吼--「韓以真,妳被開除了!!」

  韓以真聳聳肩,將報紙丟進垃圾桶,接著再將桌面收拾乾淨,仔細擦拭了一遍以後,拿起包包走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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