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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英雄本色色(北海傳說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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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0 00:31:35 |倒序瀏覽 | x 2
英雄本色色【北海傳說之五】 作者:樓采凝

她飄洋過海遠赴芝加哥投奔泌尿科醫生表哥,
誰知,卻在診所門口撞上鼎鼎大名的北海龍頭——鯊魚。
不但有眼不識泰山的把他當成“色狼”,
一腳往他重要部位狠狠踹去,
還把他誤認成前來診療的“性無能”患者。
喔!讓黑道聞之喪膽的北海鯊魚到底是招誰惹誰?
難得小妮子天生古道熱腸,
一心想要幫他重振男性雄風,
他只好將計就計地接受她的勾引治療,
不料,卻憋得他面紅耳赤,而且還幾乎要爆掉。
不行!為了徹底擄獲美人芳心,
就算“憋”到最高點,他還是要繼續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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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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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0 00:32:05
序 凝凝宅急便(五)               

  不能免俗的,凝凝還是要和各位問聲“好”!

  “北海傳說”終於告一段落了,不知各位對這樣的題材反應如何?如果喜歡的話,凝凝或許會在日後找機會,把幾個埋伏在裡面的角色一一再叫出來現身說法,不過,至於是哪些人,我還沒主意,而且這也是幾個月後的事了,到時候咱們再一塊兒來傷腦筋吧!

  還記得凝凝在上一本序中曾提過,這部完結篇我打算以一種較趣味的方式來表達,所在我在這本《英雄本色色》中放置了幾個笑點,雖不是從頭笑到尾,但也有一種點到為止的美。

  向喜歡笑而不鬧、喜而不亂的故事情節,所以,這本書我可是費盡了心思以求能達到這樣的水準,你們覺得呢?更希望你們會喜歡它。

  如果你們問:凝凝,你現在最希望做的一件事是什麼?我一定會告訴你,是睡覺和大口吃飯  。

  奇怪的是,我既睡眠不夠,也沒時間吃飯,怎麼體重卻沒有呈現正比的往下降呢?有時我就因此在我老媽耳朵旁嘮叨兩句,怪她把我生就一副超級無敵的腸胃,就算不吃也不會瘦!

  有幾個老讀者來信永遠不會忘記向我催討雷亦昀的故事。安啦!接下來的古典系列就有他了。(我所謂的老可不是年齡老,而是和凝凝的交情老,懂嗎?)

  閔兒、大俠、繁星、夏婷、影澄、淑惠……至於支天燕的故事,我會考慮考慮該放在哪個系列,給我點兒時間好嗎?

  總之,該寫的我不會忘記的,沒寫的就是凝凝還未構思好,要不就是寫不出來,別逼我,千萬別逼我,要不我就快得“精神緊張感覺官能症”了!

  最近又收到好幾位新朋友的來信,讓凝凝覺得很窩心,這表示你們不僅會看凝凝的書,也願意把你們的意見提供出來與凝凝分享,這種經驗是非常好的,而且我也很樂於與大夥玩信件  傳遞的遊戲。

  最後,我要感謝雅菊,你送給我那一整疊的書箋,裡面的娃娃都好漂亮,上頭詞句的意境也很棒,凝凝一定會好好收藏的。還有語璿,你大方偷偷借給我你妹妹的名字“語靛”,我已  稍做修改為“語靚”,用在這本書女主角身上了,你發現了沒?再次跟你說聲謝啦!

  已經是淩晨兩點,很晚了!凝凝想去咿咿困了,也祝你們有個美好的夢——最好夢裡有我,嘻!(這可不是做噩夢喲!)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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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0 00:32:34
第一章

  “我不去,說什麼都不去,不去!不去!不去!”黎語靚瘋狂的揮著手、搖著頭,語氣之激動恐怕連她家的大理石地板都會震裂開來,只見她氣鼓著一張俏臉,含嗔帶怨的直瞪著站在她眼前的男人。

  “黎語靚,你就聽話嘛!我們也是為你好呀!”站在那男人身旁一個溫文典雅的女人也開口勸說了。

  “不要,我不要聽話,誰不知道你們要趕我走,我就真的那麼惹你們厭呀!”她眼眶紅紅的,就是強迫自己不流出半滴淚來,可見她性情之倔強。

  “喻敏,別理她,隨她去,都怪我們從小把她給寵壞了,以後她是生是死,我黎德揚都不會眨一下眼睛。”那男人雙手叉在腰上,寬廣的胸膛很明顯地上下起伏著,微微顫抖的二頭肌更說明了他正怒不可遏的想一把掐死黎語靚。

  “語靚,你爸是為你好,你要用心想一想才是。”楊喻敏雖已年過四十五,但仍保持著雍容高貴的氣度,和美麗大方的風華,而黎語靚更是完全得到她的遺傳,直就像她年輕時的翻版。

  “我不要嘛!我要留在臺灣,我在這裡待了二十二年了耶!哪會有什麼危險,你們話不說清楚,我就不走!”

  若說黎語靚的外貌像極了母親,那她的性子可就是她父親黎德揚複印過來的,一樣的固執、火爆、不通情理。

  “老伴,你聽聽看,她說的這是什麼話?”

  黎德揚顫抖的手指指向黎語靚的鼻尖,胸口正在劇烈抽痛著。

  “北京話。”黎語靚微仰起下巴,反詰道。

  “你——”黎德揚挫敗的坐在沙發上大口喘著氣,他若是再讓這個生來討債的女兒氣下去,准會中風。

  “語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爸血壓高,為什麼還要氣他呢?”楊喻敏輕拍著黎德揚的背部。

  黎語靚歉疚的低下頭,“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平日也很孝順呀!只要你們不逼我去芝加哥,我什麼都答應。”

  “不行!”

  黎德揚沉重的聲音響起,口氣是百分之百的沒得商量。

  “媽,你看爸啦!”黎語靚蹙著秀眉,直跺著腳,不舒服的感覺充斥在心中。

  “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當年殺害羽文的兇手,所以,我和你爸爸商量好要去倫敦通知羽文的父親,但是,把你一個女孩子留在家裡,我們實在放心不下。”她母親好聲勸道,並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你們的意思是已經找到北海的頭頭‘鯊魚’了?”黎語靚驚訝的眼神飄向她的父母。

  楊喻敏點點頭,“就在上星期,你爸查出他在巴黎活動過。”

  “所以,你們就打算去找江伯伯一塊兒對付他?”她難以置信的睜大銅鈴般的大眼。

  “沒錯,也就因為這樣,我和你爸爸才打算把你暫時送到你表哥那兒去住一陣子,要不然我們怎麼能放心呢?”楊喻敏長籲短歎了一會兒,才慢慢抬起眼看看寶貝女兒的反應。

  黎語靚的小嘴隨著腦子的轉動而翕張了幾下,最後竟然大呼出聲:“爸,媽,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呢?羽文的死又不關他的事,你們和江伯伯喊了人家兩年兇手已經很不對了,還想去找人家報仇!你們憑什麼嘛!”

  由於江羽文的父親江濤與黎德揚乃感情深厚的拜把兄弟,又是好幾十年的鄰居,自然而然黎語靚自小也與江羽文成為青梅竹馬的好朋友,雖然他二人彼此除了兄妹之情外並無男女之愛,但兩老卻樂觀其成,暗自將黎語靚與江羽文配成一對,此事著實令黎語靚及江羽文煩惱了好一陣子。

  然而卻在兩年前,江羽文不小心目睹到黑道販賣毒品的交涉過程,而成為警方所保護的秘密證人。怎奈,警方的保護措施終究敵不過黑道防不勝防的暴力行徑。江羽文因此而落入他們的手裡。

  最後,江濤在黎德揚的幫助之下,透過層層關係找到了“北海”幫忙,當下“鯊魚”立即親自接下這個案子。

  但天不從人願,由於救援的時間太晚,當鯊魚找到江羽文時,他已經奄奄一息的躺在綁架者的懷裡。挾持他的是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男人,他一手拿著槍指著江羽文的腦袋,一面對鯊魚怒喝著,“他已經快死了,你們已經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抓我們老大了,哈……”

  聞訊趕來的江、黎兩家所有的人,都以祈求的眼神看著鯊魚,並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鯊魚了爭取醫治江羽文的時間,於是掏出槍準備對準那男人的手臂射出,趁機救回江羽文。

  怎料,當他才剛舉起槍時,一聲貫徹心肺的槍響令在場每個人的心都漏跳了一拍,汩汩的鮮血從江羽文的胸膛流出,就在鯊魚也驚愕住的那一刹那,那男人意思舉起槍抵著自己,口中喊著:“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而後便舉槍自盡。

  鯊魚陡地放下槍,雖然他臉上戴著面具,但黎語靚可由他犀利的眸光感覺到他莫可言喻的挫折與憤怒;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徐徐開口道:“我根本沒開槍,他不是我殺的!”

  隨即,他回頭想去追真正的開槍者。

  江濤這時才從驚嚇中回神,沖上前抓著鯊魚的衣襟,阻止了他的行動,並用戰慄的聲音吼著,“你騙人,明明是你想殺那個男人而誤殺了我的兒子,你不敢承認是不是?怕壞了你的名聲對不對?想不到北海的鯊魚也會誤殺人,而那人偏偏是我那倒楣的兒子!”

  “我說過我沒開槍!”鯊魚聲音喑啞的重複說了一次;他再不追,那個兇手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大家都有眼睛,我妻子,還有朋友都親眼看到的,你不要推卸責任!好,我倒要看看你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因為沒臉見人才戴著這張面具?”

  江濤突然伸出手往鯊魚的臉上抓去,卻被他很俐落的閃開了,他定定的看向已昏倒在黎語靚肩上的江母,而後視線再緩緩的轉向黎語靚,“我再向你們解釋一次,我沒開槍,更沒殺你們的兒子,請你們相信我。”

  而後,他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現場,只留下江濤夫婦對他的怨恨。

  但黎語靚卻是很清楚的看見他的槍口根本沒有冒出火花,她很篤定的告訴自己,不是他殺的,他絕沒有開槍。

  為此,她當年拼命考上了醫學系,研究解剖學,並將江羽文的傷口深入做比對研究,雖然江羽文的傷口是由前貫穿的,但與鯊魚當時面對他的角度不對,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人早已設計了這場戲想陷害他!

  然而她父母與江濤夫婦像是被下了蠱似的,硬是斷定他殺了江羽文,無論她怎麼解釋,依然是徒勞無功。他們總是說:“當時在場的又沒有別人,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沒想到平靜了兩年,事情還是沒有結束。

  “語靚,你被他給騙了,我明明看他拿起槍射殺羽文的,無論如何我就是不能讓他再逍遙法外。你別忘了你和羽文的感情,若沒發生這件事,說不定你已是江家的媳婦了,而江濤也不會因為害怕觸景傷情而搬到遙遠英國。”黎德揚握緊老拳,咬著牙說道。

  “就算羽文沒出事,我也不會嫁給他的,我——不理你們了!你和江伯伯真是一對……”黎語靚倏地住了嘴,並點把“老番癲”三個字給喊了出來。

  “語靚,你給我聽好,不管你要不要,我已經為你訂好了機票,也辦好了護照,明天一早你就飛到芝加哥去找你表哥。”

  黎德揚丟下這一句話後,即忿然走出客廳。

  “媽,爸真是不講理啦!你幫我嘛!”黎語靚扯著楊喻敏的袖子,撒起嬌來了。

  “你跟媽撒嬌沒用,媽的話你爸是不會聽的,還是趕快去把東西整理一下,乖乖的住到你表哥那兒,我們已經和他商量過了,他說會盡力照顧你的。”楊喻敏拍拍她的手,細聲細氣的勸她。

  “那我的學業呢?”黎語靚自認鬥不過老爸,語氣開始有點軟化了。

  “你忘了,你表哥在美國開了間診所,他這個美國醫學系畢業的高材生,自然有辦法幫你弄個學校讀的。”楊喻敏見黎語靚似乎有點同意了,於是更賣力的勸說,希望她能答應。

  “可是——”黎語靚猶豫不決的支吾著。

  “別可是了,你不是說很想找機會去美國玩嗎?這正是個好機會呀!”

  “看來我不答應是不行是不行!你去告訴爸,我答應去美國可不是向他屈服喲!說不定我住不慣就馬上回來了。”她扁著嘴,表現出一副施以大恩的模樣。

  “好,好,好,只要你答應去,我相信你爸什麼條件都會答應的。”楊喻敏高興的拍拍她的小腦袋,“我這就去告訴你爸,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媽——”黎語靚喚住她母親。

  “還有什麼事嗎?”

  “你和爸真的要那麼雞婆嗎?千里迢迢跑到倫敦去幫人家報仇,況且幫錯了忙,殺羽文的根本就不是‘鯊魚’嘛!”

  黎語靚抓住最後一絲機會向楊喻敏灌輸正確的觀念。

  “你八成是被‘北海’的英勇事蹟給蒙昏頭了,我們親眼看見的還會有錯?而且法醫也確定子彈是由前面貫穿的,語靚,不要再為那個殺人兇手說項了。”楊喻敏無耐的說了幾句,最後搖搖頭離開了黎語靚的視線。

  黎語靚咬著下唇,盯著那扇門,最後忍不住大聲的吼道:“爸,媽,你們最後會後悔!”

  *  *  *

  黎語靚心不甘情不願的背著一大袋母親為她準備的行囊,一步拖著一步,慢吞吞的走出了機場。

  該死的楊孟竹!還說答應媽媽要好好照顧她,哪知道她已經在這兒徘徊了快兩個鐘頭了,卻連個鬼影子也沒瞧見,不知道是死到哪兒去了?”

  有他這種表哥,還真是倒是八輩子的楣,更慘的是她今天還要來投靠他,天呀!愈想愈恐怖。按照目前這種情況來看,黎語靚漸漸自我體認到,要靠他這個少根筋的表哥,還不如靠自己來得好。

  幸好她之前有預感會被她那寶貝表哥放鴿子,所以向母親要了他的位址——亞特甯大道的“湯森泌尿皮膚整形外科”。唉,想不到這個少根筋兼沒大腦的寶貝表哥,竟然真的開起診所來了,還兼具泌尿、整形、皮膚數科,這不是有誤天下眾人健康之嫌嗎?

  看來,美國人要自求多福!

  隨意攔了一輛計程車,她終於擺脫了身上那一袋沉甸甸的行李,大大的喘了口氣。告訴司機地址後,她便開始閉目養神,想像著待會兒看見三年不見的表哥,她劈頭該講些什麼應酬話呢?這可是母親交代的,她說人要有禮貌、常微笑,表哥見了一定會“龍心”大悅,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的。

  還真是無微不至喲!“無為”又“不智”,看來老媽是把楊孟竹估計錯誤!

  所以管他!像他那種木頭人,就算在他面前表演諂媚奉承的伎倆,搞不好他還看不懂,意會不出來呢!她又何苦這麼辛苦自己,演戲給木頭人看。

  想著想著,目的地終於到了,下了車後,她定定的站在騎樓下觀看這裡的環境良久。還不錯,是芝加哥城裡鬧中取靜的一個角落,看來,三年不見的表哥似乎開了竅,眼光提升了不少。

  黎語靚滿意的點點頭,又拉著她那袋簡直就像在“搬家”的行囊準備進去了。

  可惡的是,由於馬路與騎樓相隔了兩三個階梯,而且又是上坡,她怎麼用力就是沒辦法將她那袋龐大的行囊拉上去。

  個性倔強的黎語靚最後一不做二不休,她就不信自己是個萬物之靈的“人類”,卻鬥不過那一大袋沒靈魂的“東西”;於是她反身背對著那玩意兒,肩上繞過行李的細繩,準備使盡呼奶的力氣,口裡開始默念著,“一——二——三——沖啊!”

  然而,最後的結局卻是非常非常的慘不忍睹,簡直是遜斃了。

  因為她手裡的繩子斷了,而她卻煞不住車,就像一匹脫了韁的野馬,直挺挺的向前飛撲而去。

  更倒楣的是,她撞到人了,撞到了一個剛從診所走出來的男人。慘的是她竟臉貼臉、胸部貼胸部、小腹貼著人家的腰部、大腿頂著人家那凸起的地方,整個人躺在那男人的身上。

  古子崴乾脆伸出雙手,將懷中佳人緊緊困在自己寬闊的臂彎中,盡情享受著那種清香的觸感及她身上自然清香的體味。

  看來,這女人還挺有本錢的,胸前兩團像棉花加水袋的東西壓在他身上,他竟會有一種呼吸急促的感覺,雖然距離太近,看不清楚她的臉,但她能確定的是她應該長得不賴才是,因為他唯一看清楚那雙閃耀著怒焰的靈水秋瞳是那麼晶瑩漂亮,他發覺他已愛上了她的眼睛。

  這個男人是怎麼搞的,硬抓著自己不放,更可惡的是,貼在她大腿處那凸起的玩意兒竟然有膨脹發硬的趨勢,她雖未經世事,但活了二十幾歲若還不知道那是什麼反應,可不笑死人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嘛!)

  看來,她不給他點兒苦頭吃吃,是沒辦法脫身的。

  於是黎語靚偷偷的抬起膝蓋,往他最重要的部位狠狠的頂了過去。但想不到的是,他動作挺快的,才一眨眼工夫就閃了過去,隨即俐落的跳起身,雙手環胸,意猶未盡的看著眼前這個小辣椒。

  “小姐,你的心也真狠呀!下‘腳’未免太毒了吧!”

  “你這個混蛋,竟敢吃本姑娘豆腐,對你下腳已算是對你仁慈了,你活該遭天打雷劈才對。”黎語靚不慌不忙的站起身,義憤填膺的指著他的鼻子,然而,她的手指卻因為看見他的模樣後便停頓在半空中了。

  他是誰呀?簡直是酷斃了!

  那雙眼不僅深邃如藍天,撲朔如不見底的潭水,而且還會勾魂耶!那眼神好熟悉,只不過印象中的眼瞳是黑得闃暗,而他則是淺咖啡色的;性感的嘴唇帶著饒富興味的笑意而微微上揚著;直挺的鼻樑上掛著一副銀框眼鏡,使人猛一看會迷失在他斯文中帶著狂野的氣勢中。

  雖然這種“酷德行”與他的眼鏡絲毫不搭調,但就是找不出任何缺點來,應該說他是帶著一股矛盾的俊美吧!

  “剛才不知道是誰壓在我身上的,我看小姐還未到達‘老人癡呆症’的年齡,應該沒有忘記吧!”古子崴眼眸半眯,口氣淨是挑釁與有趣。

  黎語靚因為他挑戰的對話而拉回了鎖在他身上的視線,“我……沒錯,是我壓在你身上的,但你也不能抱著我啊!這不是吃豆腐是什麼?”反正她就是得理不饒人,掰定了。

  “我抱著你可是為你好耶!”

  他一臉冤枉樣的說,不禁令黎語靚氣憤的想:被你吃了豆腐還一臉苦瓜相,難道抱我真有那麼痛苦嗎?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黎語靚挑著眉,壓根不相信。

  “其實,我抱著你是想固定你,不讓你在身上亂扭,你應該知道男人在‘性”的方面自製力是很薄弱的,禁不住你這麼磨蹭。咦!莫非是我這個陌生人已勾起了你的‘性趣’了?”

  他仰著頭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驀地,他似乎對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這代表他倆有緣?古子崴得意的想。

  她雖稱不上美豔,但可愛俏麗、活潑動人;她的一雙大眼就像是精靈般地轉動著,仿佛無時無刻都有許多整人的法子,尤其是她毫不造作的表情更完全吸引住他的視線。

  “誰對你這個老豆干有興趣了,若不是為了那個該死的行李袋,我才不會撞上你呢!真是的,得了便宜還賣乖!”黎語靚轉移了目標,她怒目看著那只早已掉落在階梯下的袋子。

  “就是那玩意讓你給摔了出去?”古子崴有些不可思議的輕喊出聲。

  黎語靚最討厭男人用那種看不起女人的表情看著她了,於是她向前一步,盯著他的酷臉說:“它可是很重的,你不要小看它了!”

  “哦!是嗎?”

  他走向那只可憐的大布袋,只用了兩隻手指頭就將它輕輕地拎了起來,扛上了肩。

  黎語靚睜大眼,看著眼前的情景。這怎麼可能嘛!那只麻袋少說也有個三十幾公斤,他竟用兩隻手指就擺平了它。

  太不給她面子了嘛!

  “喏!東西給你放在這兒了,基於好意,我想奉觀你兩句話。”他停頓了一會兒,點上一根煙,徐徐吹出嫋嫋煙霧後又說:“有時女人別太自不量力,什麼女權運動、女權至上,分明就是你們女人心理不平衡所弄出的把戲,想要鬥得過男人,叫上帝改造你們的生理結構吧!哈……”

  黎語靚上下牙齒拼命打著顫,半晌說不出話來,於是,她眼睜睜的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在心裡暗自發著誓,“你最好不要再讓本姑娘遇上,否則我一定將你全身的骨頭拆下來,不用上帝,我就可以好好改造你,哼!”

  嘰哩呱啦罵了一大串後,她的火氣終於消了不少,心滿意足的一轉頭,又看見那只礙眼的大布包,於是以一種非常怨懟的眼神看著它。

  “都是你,害我被人家損,這下你滿意了吧!”而後又不甘心的回過頭望著方才那個男人隱身的角落,為何她總覺得這抹背景那麼眼熟,而且是那麼深刻呢?

  算了,算了,還是先找到表哥再說了。

  對呀!剛才他好像是從表哥的診所出來的,這麼說,表哥一定認識他!“嘿嘿!”黎語靚奸笑了兩聲,所謂知己彼、百戰百勝,她就不信她不靠上帝就鬥不過他,他等著瞧吧!

  *  *  *

  一走進診所,黎語靚就開始搜尋著楊孟竹的影子,果不其然,一眼望去就看見她的呆表哥坐在診療室內,不知道正在專注的看些什麼東西。

  “嗨!”黎語靚將袋子一丟,玻璃門一推,捱近楊孟竹的身邊故作嬌柔的喊著。

  楊孟竹抬起頭,愕然的看著眼前的佳人。她是誰呀!他從不與美女來往的,因為那些美女都受不了他強烈的工作欲,最後總是走上分手的路。有鑑於此,他就乾脆與所謂美麗的女人保持距離,以免傷身又傷心。那麼,眼前的俏佳人又是何方神怪呢?還是個帶著活潑自然笑意的東方女子!

  “你是?”

  “老天,你不認識我啦!才三年不見,我變了很多了嗎?是變醜了,還是變美了?二愣子表哥。”她帶著一抹清新無邪的笑容,用食指敲了一下楊孟竹的腦袋。

  “你是——”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出其不意的猛地站起身。

  “沒錯,我就是那個在機場被你放了兩個小時鴿子的表妹,你該不會連我的名字都忘了吧!”她無奈的送給他一個白眼。

  “你果真是語靚!哎呀!今天是幾號?”他趕緊翻著桌上的行事曆。

  “別翻了,今天是十八了。真搞不清楚你們這些當醫生,老是這麼迷迷糊糊,是不是想草菅人命呀?”黎語靚蓋住他翻行事曆的手,語帶調侃的說道。

  “今天不是十七嗎?”他張口結舌的喃喃念著。

  “你以為地球忘了自轉啦?真差勁,難得來美國就讓你這麼虐待,我一定要告訴媽,以報一箭之仇。”她掃射了他一眼,戲謔嘲弄的說。

  “千萬不可,千萬不可。你別嚇我啊!你要是真的去跟姑媽打小報告,我可完了。”楊孟竹對她威脅性的語氣心驚不已。

  “怎麼會,我本來還不想來呢!如此一來,說不定我就可以能上能下上打道回府了。”黎語靚心裡可正打著如意算盤呢!

  “咦!原來你是被逼來的。為什麼?”

  “這事說來話長,講了你也不見得聽的懂,我想你的腦子大概除了醫學名詞外,其他的都放不進去吧!”黎語靚不想再浪費時間對牛彈琴了,當然,那頭牛就是指楊孟竹啦!

  “好吧!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也沒興趣知道。”他聳聳肩,一副不強人所難的模樣。

  “喂!我的好表哥,你就不會強迫我說嗎?真受不了你這種溫溫吞吞的個性。”黎語靚拍了一下額頭,快被他氣暈了。

  “你們女人就是那麼麻煩,明明說不想說的,又要我逼你說,真是搞不懂你們!算了,表哥我今晚就帶你去吃牛排,霜淇淋任你點,好讓你消消氣,好嗎?”他別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唯一記得他這個小表妹從小就愛吃霜淇淋,拿它來利誘她幾乎屢試不爽。

  霜淇淋!黎語靚禁不住地吞了口口水,好耶!

  “不錯,算你利誘成功。不過,如果你能再解答我這幾個謎底,我會更高興,說不定還可以盡釋前嫌呢!”

  她正在計畫著該怎麼從表哥口中得知剛才那個臭男人的一切。

  “沒問題,你儘管問好了,表哥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楊孟竹在那兒搖頭晃腦的,還以為自己在背古詩呢!

  “好,那麼我問你,剛才從你這兒走出去的男人,他是誰呀?”黎語靚終於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剛才從這兒走出去的男人?你說的是誰呀?”楊孟竹一副丈二金剛的迷糊樣,惹得黎語靚又快七孔冒煙了。

  “天呀!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問人?我親愛的表哥,你的腦袋能不能除了這滿桌子的醫學書籍外,再多裝些別的東西。”

  黎語靚暗忖:像你這樣,做人又有什麼樂趣呢?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可是,我這兒每天進出的人很多呀!你指的是哪一個?”楊孟竹搔搔腦勺,在他這個鬼靈精小表妹面前,他似乎真的變蠢了。

  “哎呀!你要我說幾次,就是剛剛才出去的那個人嘛!算了,我還是自己來好了。”

  她索性躍上他的桌子,將桌面上僅存的一張病歷表奪了過來,“表哥,這張病歷是不是最後一位患者的?”

  楊孟竹點點頭,“沒錯,他是最後一個,就在你進門前幾分鐘走的。”黎語靚得意的想:那就太棒了,得來毫不費功夫,嘻!

  一進,她開始看著上面的資料與病歷(由於她也是學醫的,所以上面的一些英文專有名詞根本難不倒她。)——

  袁亮:三十歲,住在馬龍路二十一號。

  病歷:生殖器陽萎、變形,並求助於開刀整形。

  天呀!這是他嗎?怎麼取了個和他外表一點兒也不搭軋的名字——袁亮(原諒你),他要誰原諒來著?

  還有,這種病歷也分明不像他該有的,因為到現在她還隱約記得他充滿男性的魅力息氣緊緊環繞著她,而且他那抵著她大腿處凸起的部位,一點兒也沒有陽萎的跡象嘛!(天呀!這丫頭壓根不知道自己弄錯物件了!)

  楊孟竹見她一臉緋紅,且喃喃自言自語著,於是用力抽走她手上的病歷,“一個女孩子家研究這些男人隱私的病情幹嘛?真不害臊,再說,我們做醫生的也有替病人保密的義務,以後不許你再做這種事了!”

  他的訓斥對黎語靚來說根本就沒有用,因為她已經掉入自己的沉思之中,壓根兒沒聽見表哥送給她的“金玉良言”。

  “表哥,你有沒有拿錯病歷表,這真是他的嗎?”黎語靚似乎還抱最後一點希望,但願這人不是他。

  “沒錯,他就是我最後一個病人。”

  “那他是不是長很討厭的樣子,老愛吃女人豆腐?”黎語靚鍥而不捨的問道,並在腦中搜尋對他的印象。當然,她絕不會在表哥面前說那個男人很帥、很酷,為了顧及顏面,她只好挑缺點講。

  楊孟竹歪著頭想了想,那個男的是個大禿頭,雖然才三十歲,但從外表看來已像是個半百之人,的確讓人討厭的,尤其他又喜歡在掛號處找護士搭訕,這是不是叫吃豆腐呢?應該是吧!

  “沒錯,就是他,長得不讓人喜歡,又很愛找女人開黃腔。”楊孟竹得意的想,總算理出個頭緒了。

  殊不知這愣小子已經把人完全給弄混了!

  這下又有好戲瞧!

  “真是他呀!”黎語靚失望的撇撇嘴,倒有點像為剛才那個登徒子難過的模樣。

  “你認識他呀?”他到目前為止仍弄不清楚他這個小表妹的腦子裡到底在幻想些什麼。

  “剛才在你診所外面,我和他有一面之緣。”她眉鎖眼沉的坐了下來,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報仇了,甚至為他掬一把同情之淚。

  “你那麼關心他,這麼說你喜歡上他了?”楊孟竹煞有介事的大叫出來,他無法置信三年不見,她的品味怎麼差了那麼多。

  “喜歡?我怎麼會喜歡那種陽萎又特別自命不凡的男人,笑話!”黎語靚難掩心虛的低下頭,其實,她也搞不清楚為什麼那麼想再見他一面,是喜歡嗎?絕不可能,她的目的只是想給他一個輕視女人的教訓。

  “那你問那麼多有關他的事幹嘛!”雖然楊孟竹是個書呆子,畢竟他也談過戀愛,也唯有這種可能,才會讓一向灑脫不羈的小表妹變得如此反常。她跳上他的桌面,用一副極其嬌媚的表情瞪視著他。

  “行了,你下來吧!瞧你這種坐姿成何體統,我怎麼好意思把你往我朋友那兒送呢!”

  黎語靚聽出了他的話中帶有玄機,於是更靠近他的臉說:“表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把我送走?”

  因為她捱得好近,即使兩人身為表兄妹,但還是惹得楊孟竹臉紅心跳的,於是他趕緊跳起身。

  “我的好表妹,事情是這樣的,因為不知道你臨時要來這兒住上一段時間,早在半年前我就已經把房子賣了。”

  他看著黎語靚杏眼圓睜的恐怖表情,愈說愈小聲,“不過你放心好了,我已經和我一位極要好的朋友商量過,他願意讓出二樓給你,而他住在一樓,平常互不干擾的。況且,他那地方比我原有的屋子好上太多了,你能住在那種地方是你賺到了。”

  “你那朋友是男是女?”黎語靚咬著牙,抿嘴一笑,目前她所顧慮的就只有這點,管他屋子是好是差。

  楊孟竹低喃出聲,“男的。”

  “什麼?男的,你竟敢把漂亮的表妹送去與狼同住!我……我要回去了。”她跳下桌又準備扛起她的大布袋。

  楊孟竹飛奔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別這樣嘛!你就這麼回去了,姑媽准會殺過來我這邊。”

  “那麼這樣好了,你去跟那匹狼睡,我睡診所。”黎語靚自認這是她最大的讓步。

  “不行,我這兒晚上有附加急診的,我沒辦法。”楊孟竹低聲下氣的說:“你放心好了,我那朋友是個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證。”他暗忖:反正人格一斤也值不了多少錢。

  黎語靚盯著他那一臉飽含愧色、委曲求全的模樣,也不願再為難他了,“好吧!我試住看看!要是有什麼不對,我一定立刻搬。”

  “行行,謝謝你的成全。”

  楊孟竹松了口氣後,才發覺背脊早已被冷汗浸濕,可見他這個小表妹的威力有多大呀!往後他的日子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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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楊孟竹——你給我記住!

  什麼東西嘛!這個臭表哥竟然交給她一串鑰匙後,就不理她了,然後一個人躲到手術室幫人整形去了。

  想不到她黎語靚也有流落異鄉、欲訴無人的時候。

  只怪自己太貪吃了,就為了區區一個巧克力聖代,答應他要在媽面前說他的好話。想想,他也不愣嘛!竟會利用人性的弱點,恐怕天底下最蠢的人莫過於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的智商是兩百的她!

  突然間,她有股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挫折感。

  算了,有了鑰匙還怕進不去嗎?到時候她就可以把所有的煩惱一扔,好好的睡個大頭覺。

  很快地,計程車已經將她載到目的地,她迅速地下了車,而後對著眼前的鏤雕鐵門發著呆。

  哇噻!是這裡嗎?表哥的確沒有騙她,這棟別墅還真不是蓋的呢!

  她看著看著,差點忘了要進去;她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是的,想知道裡面的一切,進去不就知道了嗎?

  她連忙拿出鑰匙,開了鐵門。裡面鋪滿了短短的韓國草,旁邊種植著一棵棵矮業的桂花樹,一抹清香陣陣飄到她鼻間,令她一時神往於這份幽然馨鬱之中。

  接著,她輕輕推開客廳的大門,裡面一概是赭紅與鵝黃色系搭配設計,令人感到一股強烈的溫馨怡人感覺。

  為什麼沒瞧見這棟屋子的主人呢?莫非他不在?這樣也好,省得她還得與陌生男人說應酬話。

  她終於看見一個回旋梯環繞在屏風旁,它是那麼的簡單靈巧,完全不占空間,若不是特意找它的話,還不見得看得到呢!

  她將大布袋往地上一擱,慢慢拾著回旋梯而上,表哥不是說樓上是她專有的嗎?現在她就要去找她的房間了,然後在床上好好的夢一次周公。

  哇!這樣的結局太完美了,想著想著,她眼睛都快合上了。其實,也不能怪她貪睡,而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還真折騰人呢!如果跟前有一張大床,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沖上前霸佔住它。

  樓上似乎有三間房,但她已經等不及,也懶得去挑選了,隨手轉開了離她最近的那間房的門把,立刻鑽了進去。

  真有張大大的雙人床耶!黎語靚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向它,往上一跳。老天,還是個水床呢!太好了,就這間房吧!黎語靚發現她愛上它了。

  為了讓自己睡個無拘無束的好覺,她將身上的衣服給褪了下來,獨留一件胸衣及三角低腰性感內褲。

  嗯,她表哥的這位朋友還真不錯喲!竟把這麼好的水床讓給了她!

  雖然這未見面,她就已經給他打了九十分。

  “這水床還真舒服,躺在上面就像在睡搖籃一樣……”她喃喃念著,當真很快就睡著了。

  突然,旁邊浴室的門被打開了,古子崴手拿著槍,對準著床上那早已睡死的人,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五分鐘前,他正在淋浴時,突然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於是他便躲在牆邊,拿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小心翼翼的戒備著,他直覺的以為有人找上了“他”。

  不錯,還真是有人找上了他——不,應該說他的水床,而且還是個只穿著比基尼式內衣的年輕女子!

  細微的鼾聲響起,這女孩仿佛頂累的,否則不可能到了陌生地方,還能倒頭即呼呼大睡。

  確認這女子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古子崴收好手槍,再慢慢走近她。

  咦,是她!那個在楊孟竹診所外面巧遇的女子。看來他倆還真有緣份,難道她和楊孟竹有關?

  管他的,等她醒來再說吧!

  古子崴掀起棉被,輕輕為她蓋上,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十一點了,也該到了睡覺的時間,雖然這時候睡覺對他來說是嫌太早了,不過,今天有佳人做陪,犧牲一下時間也無所謂。

  於是,他馬上拎起軟被的一角,腰間僅圍著一條浴巾便鑽了進去;水床立刻呈現一面倒的趨勢,身形瘦小的黎語靚當然沒得選擇的往他身邊滾過去,正巧落入他懷中。

  太好了,這可是你自個兒投懷送抱的喲!古子崴在心頭得意的。

  但過了沒多久,古子崴顯然有些後悔了,懷中的軟玉溫香教他如何拒絕得了?再加上胸部正靠在他胸前,雖然隔著一層絲質布料,但他依舊能清楚感覺到她的柔軟與溫馨。

  然而,她卻是一無所覺,不僅不知道離他遠一點兒,反而霸得更緊。

  為了防止自己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他輕輕推開她,但糟糕的是,她下意識地更加擁緊他,將她修長的大腿橫擱在他的腰際,微微觸碰到他的男性象徵。完了,她簡直將他當成她的抱枕了!

  古子崴儘量將混濁沉重的呼吸聲壓下,開始數羊,腦海中小羊一隻只慢慢跳過柵欄的鏡頭,卻漸漸變成她向他飛奔過來……

  該死!他是得了女人妄想症了嗎?

  算了,還是讓她睡吧!他去睡樓下好了,但在此之前,他得必須再去淋個浴才行,否則,他將欲火焚身而亡。

  輕輕掀起被子,正當他準備跨下身的當兒,她醒了!

  她睜開漂亮的大眼睛,但她瞳眸中的反應漸漸起了變化,由原先的渾沌、意識不清,慢慢變得明亮有神,漸漸又轉為憤怒激動……

  驀地,她使出兩百分貝尖叫的嗓音打開了他倆之間的序幕——

  “啊——你是誰?怎麼到我房間來的?還……還睡在我旁邊!”

  她霍地跳起身,手指顫抖的指著眼前大剌剌躺在床上,只在重點部位圍上一條浴巾的男人。

  古子崴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容,以他特有極富磁性的慵懶嗓音說道:“你該不會真的忘了我吧!我們好像在昨晚已見過一面了。”由於現在已是淩晨兩點,故他稱之為“昨晚”。

  “袁亮,你膽子可真大,姑奶奶沒去找你算帳,你竟然敢先來找我挑戰!說——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氣憤難當的喘息著,早忘了自己只著了件胸罩,明顯上下起伏的乳溝,令他看了意猶未盡,且欲火泉湧。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只求你將衣服先穿上吧!”他眯眼挑眉,毫不避諱地觀賞她惹火的身材。

  她這才發現他的眼瞳已噴出燙人的赤焰,於是,她趕緊從床上隨意抓起一條薄毯,一圈圈的包住自己,然後故作雄壯威武的聲調問道:“快說,你是怎麼進來的,是誰讓你進來的?”

  “真巧,這句話也是我想問你的。”他從床頭找來一包煙,以很魅惑人的帥性姿態點燃了它。

  黎語靚無意間發現,在團團雲霧中,他的眼眸竟透著亮光盯著她。

  “這房子的二樓所有權是我的,鑰匙也是我表哥給我的。”她深吸口氣,非常理直氣壯的說。她倒想看看這沒禮貌的男人還要怎麼掰?竟敢一聲不響的跑上她的床,她非得告訴表哥不可,那麼,她立刻就可以以他照顧不周的理由回臺灣了。

  簡直是太棒了!

  “你表哥!楊孟竹嗎?”他雙眉微蹙,沉默了幾分鐘後,終於搞憧了這原來是場不可多得的笑劇。於是,為了配合效果,他大笑了三聲。

  “喂!你笑什麼?”她瞪著他,訕訕的問著。

  他陡地翻下床,壓根不在乎他在她面前是袒胸露體的,還非常怡然自得的穿上衣物,而後轉賂她,厚顏的露齒一笑道:“你就是楊孟竹的表妹?”

  黎語靚卻完全沒有聽進去他的問話,雙眼只知道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的重點部位瞧,雖然隔了條浴巾,但她還是巴不得想從中看出一點端倪,他真是個需要靠整形才能重振雄風的男人嗎?也真虧他有那麼一張好看的臉了。

  古子崴皺著眉,凝著笑意道:“想不到你還是個偷窺狂呀!你果真對我產生了‘性’趣?”

  “什麼?你說什麼?”驀然聽見“偷窺狂”三個字,這才讓黎語靚發現了自己的失禮,於是她連忙收回眼神,“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難道你表哥沒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就要住在我這兒了?不過,我納悶的是你不是今晚才到嗎?怎麼昨兒個就來了。”他望著她的黑瞳有點兒閃閃發光,並暗藏著一抹她看不懂的東西。

  黎語靚聞言,差點兒摔了下地。唉!又是個“楊孟竹”的翻版。更令她詫異的是,她今後的同居人竟會是他!

  難怪表哥會放心安排自己與他住在一塊兒,他性無能嘛!又不能對自己怎麼樣。思及此,她心中竟有些悵然。

  黎語靚不禁在心中大叫:黎語靚呀!黎語靚!難道你喜歡被非禮嗎?真是的!

  “我表哥沒跟你說我十八號要來嗎?老兄,今天已經是十九號了。”黎語靚對天長歎,時不我予呀!

  “哎呀!那可真慘,孟竹只告訴我你今天要來,沒說幾號。”他玩味地道,似乎對楊孟竹少根筋的行為已見怪不怪。

  “天哪!我怎麼會有這種表哥呢?”她無奈的裹著那條薄毯,坐在地上哀聲歎氣著。

  古子崴定定的看著她,雖然她脾氣不少,火氣也滿大的,但的確是個耐人尋味的東方女孩兒。

  況且,他真的對她有種無法言喻的熟悉感,只是不知是前世之緣,還是今生之份;古子崴告訴自己,她就是他愛的典型,他要定她了!

  想起周邊的朋友個個都已成家立業,他一向自由慣了的心也突然県徨了起來,是否他也應該找個能溫暖他的心的女人了?

  “我猜他一定是搞錯了日子,是吧?”穿上亞克力休閒衫的他,完全流露出無與倫比的神采,並綻出一抹瀟灑自若的笑容;由他的口氣聽來,他的確對表哥的個性有充份的瞭解。

  “就是這樣,我才倒楣呀!”

  她挫敗地歎息著,地面的地毯暖和和的,她甚至都不想起身了。

  他英氣逼人的走向她,蹲在她身前,勾起她粉淡胭紅的臉頰,這一刹那,兩人間隱藏著一股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這種感覺令她動都不敢動,就怕他突然撕開她身上的毛毯……(天呀!她想到哪兒去了!她有被虐待狂嗎?)

  “我出去了,你趕緊將衣服穿上吧!這裡深夜是很涼的。”

  “那你呢?”

  “當初答應孟竹樓上讓給你自由使用,所以,我遵守諾言搬到樓下去。”他出其不意親吻了一下她的面頰,而後才轉身離去,臨出門之際,他回頭道:“能跟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真是我畢生的榮幸。”

  “你——”

  黎語靚不知該說些什麼時,他人已經不見了。

  跟他住在一起,真的安全嗎?應該是吧!否則,表哥不會安心讓她和他兩上孤男寡女住在一塊兒的。

  可是,他真的又不像是那種“無能”的男人,這個問題讓她困擾了許久。

  *  *  *

  黎語靚自三點入睡後就一直處於失眠狀態,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男人,雖然他有時霸道又無理,但總處還有點君子風度。對了,不如趁她住在這裡的這段期間幫他恢復男性雄風吧!

  她雖然不是豔麗無雙、嫵媚動人,但總還有點姿色吧!以自己來這誘惑他會成功嗎?

  但若真的成功了,他也恢復了男性雄風,到時候對她非禮,那怎麼辦呀”

  前思後想了許久,她就是理不出半點頭緒,最後是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聲告訴她已經到了早餐時間了。

  與其在這兒胡思亂想,不如下樓找點吃的,順便打通電話給爸媽,他們也應該到達倫敦了吧!歐洲與臺灣的時差相距太多,不知爸媽還習慣嗎?

  她輕輕下了床,套上原本留在床邊的大號拖鞋;黎語靚吐吐舌頭,笑著自己像個偷穿爸爸大鞋的娃娃。管他的,這樣不是挺好玩的嗎?否則,赤著腳丫踩在樓下大理石的地板上,還真會受不了呢!

  看了看壁鐘,已經六點了,樓下那個叫袁亮的不知醒來了沒?不知怎地,她突然覺得和他在一塊兒挺有意思的。

  悄悄地下了樓,黎語靚很順利的找到了廚房,由裡面乾淨清爽、纖塵不染的情況看來,她猜測著這間廚房八成只是好看而已,根本還沒人用過。但裡面的設備可就令人咋舌不已,什麼樣的東西都有,比如微波爐、悶燒鍋、燒箱,就連國之寶“蒸籠”這兒全都有。她想不透,他身在美國,弄個蒸籠幹嘛?

  打開冰箱,裡面的東西更是一應俱全。

  牛排、豬排、沙拉醬、雞蛋、義大利面,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難道他有下廚嗎?

  那可就真不簡單了,把這兒打掃得窗明幾淨,連一點點油漬都沒有,這下她得考慮對他令眼相看!

  好吧!從現在開始,換她大展身手了。雖說她最拿手的早餐也不過是荷包蛋夾火腿三明治,而且弄出來的成品也不是很養眼可口,反正沒關係,能填飽肚子最重要,不是嗎”

  把雞蛋打進鍋後,黎語靚猶記得方才好像在客廳的哪兒見過音響,於是,她又躡手躡腳的打進客廳尋找。

  哇噻,在這兒嘛!不錯喲,挺豪華的,而且還是杜比環繞耶!

  挑了張卡門的軟骨音樂,她放上CD,按下按鈕,頃刻間,整間屋子都洋溢著如春風吹拂的夢樣情懷……隨著舞曲的流洩,她的腰也跟著擺動了起來,完完全全徜徉在這份抒情的曲風之中。

  黎語靚壓根不知道,這套音響的管線可是銜接每個房間天花板的喇叭,她在這兒搖曳生姿,盡情抒解,然而,古子崴可就沒那麼享受了,他整個頭悶在棉被裡哀聲歎氣著,該死!是誰大清早不睡覺,在那兒擾人清夢來著?

  他猛地掀起棉被跳下床,憤怒地走向門邊,剛拉開門的刹那,他完完全全被眼前的景像給迷惑住了。

  她此刻像極了一代娼婦卡門,扭擺著足以令每個男人瘋狂的纖腰,眉眼中流露著盡是風情萬種的魅惑力!

  的確,現在的她已變成了卡門的化身,她可以讓男人生,也可以讓男人死,更可以讓男人匍匐在她的裙擺之下,任她踐踏。

  古子崴害怕自己將成為那些男人其中之一,於是,他立刻以鼓掌打斷了她早已惹得他滿腔狂焰的舞姿。

  “你醒了?”

  聽見背後一連串的鼓掌聲,黎語靚連忙止住動作回過頭,她從不曾在別人面前表演過那麼露骨的舞姿,所以,一見有外人在,她也立刻停了下來。“你跳的很好,簡直將卡門的特色都表現出來了。”古子崴噙著微微的笑意,靠在門邊,他依舊是光著上身,不過,下身已穿上了一條長褲,這令黎語靚較沒昨晚那麼尷尬了。

  “謝謝你,不過,我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表現這首舞姿的,如果吵醒你……”黎語靚害羞的低下頭,她知道她剛才的舞姿有多麼火辣、煽情,不知他看過後會怎麼想她,會認為她就像卡門那種放浪形骸、傷風敗俗的女人嗎”

  其實,她只是愛這支舞,並沒有對這支舞的主角有任何主觀的評論在,況且,這音樂也是他買的,他應該不會斥才對吧!

  “我喜歡你的舞,將我的精神都振奮了,不過,我不希望你這樣的舞姿在別的男人面前表現。”

  他將話說的很白,一點也不在乎她是否會生氣。

  “你憑什麼管我要跳給誰看?”果然,小野貓生氣了。

  “我是為你好,我擔心別的男人不像我那麼容易克制住自己,到時候受傷害的可是你。”他突然皺起眉說:“咦,是什麼味道?”

  “哎呀!我的荷包蛋!”一晃眼,她早已沖進了廚房,而古子崴也快步跟在她身後。

  完了,眼前煙霧彌漫,火焰熊熊,這美麗的廚房可能不保了!

  “別過去,讓我來!”古子崴用力拉開了黎語靚,立刻拔下牆上的滅火器,對準火苗不停地噴灑;不一會兒工夫,這場危機總算終止了。

  黎語靚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只好呆只坐在地上,雙唇顫抖著道:“對……對不起,我……我不……不是故意的。”

  古子崴趨向前,半蹲在她面前,用溫暖的大掌拍拍她的臉頰,“別傻了,只要人沒事就好了,這裡的一切,我明天叫裝潢公司來重新改建一下又可以用啦!”

  黎語靚睜開她晶亮璀燦的大眼,眼眶四周還夾帶著盈盈的淚光,驚訝的問道:“你不怪我?”

  他笑意盎然地輕輕拭去她眼底的淚影,扯著他獨一無二的笑容,“這樣好了,以後你每天早上為我舞上一曲,算是報答我的不怪之恩好了。對了,你是學舞蹈的嗎?”

  黎語靚搖著頭,終於露出了笑臉,她很驕傲的說:“舞蹈是我的興趣,跳玩玩而已,其實,我的本行是學醫的。”

  “學醫的?”古子崴吹起長長的口哨聲,表示對她的刮目相看,“好個未來的女醫生,真是難以想像像你這麼嬌柔的個性可以面對那麼多解剖的……”

  “屍體是嗎?”黎語靚毫不諱的接下他的話,“其實,解剖是我的專精,你不用擔心我會害怕。”

  如此一來,古子崴對她的感覺更有了極大的革新,也對她有了一番新的認識。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個少有的女性。

  “你讓我很意外。”他氣定神閑的看著她,臉上帶著一股莞爾的笑容。“不用意外,只求你不要趕我出門就行了,否則,我一定會被我那少根筋的表哥笑死的,第一天住人家家裡,就燒了人家的廚房。”她翹起紅唇,一副滿委屈的樣子。

  “好,我答應你,我不說。”他以一抹寵愛的眼神盯著她瞧。

  黎語靚突然斜著頭看著他,打量了他老半天,“你這個人雖然有點兒沙文,但還算不錯啦!本來還想找你算帳的,現在我看就算了吧!就當我燒了你的廚房的代價。”

  “你為什麼想找我算帳?”他挑著眉,一抹詭譎的笑意扯在嘴角。

  “你太襥了嘛!你有沒有反省看看你昨晚是什麼態度嘛!什麼女性不要爭權,就算要也得等著上帝改造我們的構造再說。聽了多氣人啊!”她鼓漲起兩頰,一條條的數落他。

  他聳聳肩,不以為然的說:“想不到我給你的第一印象那麼差。”

  黎語靚揮了揮手,“沒關係了啦!看在咱們都是中國人的份上,我不計較了;而且,我還準備幫你重振雄風,你說如何?”

  “重振雄風?靠你?”這句話他可是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了,他古子崴何時需要靠一個小女孩兒來重振雄風來著?雖然她跳起卡門的軟骨舞來是有那麼點兒令人心癢,但他總不至於需要靠她吧!

  “袁亮,你不用那麼大驚小怪的,我這是幫你耶!我都不惜犧牲色相了,你還嫌我。”她叉腰瞪眼,一副不容他拒絕的“恰”。

  “你叫我什麼?原諒你?”這下子,他可更不懂了。

  “哎喲,你安啦!放心吧!你的隱疾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除了表哥,就只有我知道,所以不用隱瞞你的姓名啦!”

  “你說這些全是楊孟竹告訴你的?”古子崴暗忖:他必須把這件事弄清楚,那個楊孟竹到底在“吐他什麼槽”呀!

  “沒錯,虧你長得還不賴。安啦!你不用自卑,我會幫你的。”黎語靚很阿沙力的拍拍他的胸脯,一本正經樣。

  古子崴頓時湧起滿腔的笑意,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道:“那麼,我先跟你說聲謝謝!對了,相處了好幾個小時了,我還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我叫黎語靚。袁亮,以後你就得靠我!”

  他突然有個決定,無論真相如何,他都不準備點破,他倒要看看這個叫黎語靚的女孩要怎麼幫他“重振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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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還在忙呀?”

  古子崴敲了敲桌面,將正把所有的心思都埋藏在書本裡的楊孟竹給喚回了現實。

  “哦!是你呀,子崴。隨便坐吧!”楊孟竹摘下眼鏡,揉了揉鼻翼說道。“行了,別再這麼認真了,再這麼下去,你的眼鏡准會又加厚了好幾公分,已經不是個求學的學生了,該為別的事加把勁兒吧!”他抽起楊孟竹桌上的醫學百科,佯裝要將它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古子崴與他相識於去年夏天,當天他就是太過專注手上的書籍,以至於坐公車時過了好幾站,偏偏當他發現時已值深夜的最後一個班次,更糗的是他身無分文,連補票的錢都湊不足。

  正好,當時古子崴從那兒經過,目睹了他尷尬不安的著急模樣,當下為他解決了困難,順便送他一程回到診所。

  從那時以後,古子崴有事沒事就會串他的門子,順便找他聊聊天,免得他成天埋首在書堆中,變成無藥可救的書呆子。

  “子崴,千萬不可以。”楊孟竹沖到古子崴面前想挽救他的書。

  “拜託,書沒了可以再買,眼睛瞎了可就再也挽回不了了。”古子崴無奈地將書丟在他手上,一臉嗟歎。

  “我又還沒瞎——”

  “是啊!只不過近視已經上千度了。”古子崴搶了他的話。

  “好吧!我就休息一會兒,你就別不高興了。對了,我表妹呢?你們昨天見過面了吧!”他戴回眼鏡,很乖的把書給合上。說真格的,全天下,他除了表妹外,好像就只怕他,因為他有著一股令人不敢小覷的氣勢與威儀。

  “我們昨天是見了面,在床上見的面。”他熠熠生輝的眸子裡,流泛著狡黠的光芒。

  “什麼?子崴,你怎麼可以對我表妹——”楊孟竹被他的話嚇得語無倫次,全身發抖。

  此時此刻,他腦子裡只有著該怎麼對姑丈姑媽交代?該拿什麼臉來面對表妹?該拿什麼樣的心情再面對古子崴?

  “老天!孟竹,你當真以為我是那種人?你不是告訴你表妹我是性無能嗎?在那種情形下,我又能怎麼對她?”古子崴哈哈大笑,笑的既邪氣又感性。

  “性無能?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告訴她你性無能!”楊孟竹驚訝的差點將鼻樑上的眼鏡給摔了下來。

  當今世上,若有人敢指著古子崴的鼻子說他性無能,那可能這宇宙間已無男子漢了!

  “而且,你還幫我改了名字,叫什麼‘原諒你’來著。”古子崴一派悠閒地看著他,玩味著他臉上的表情。

  “原諒你?”

  三秒鐘後,楊孟竹立即拍額大叫,“我終於搞懂了,一切都是黎語靚和我之間沒溝通好給弄錯了!”

  “你們之間到底什麼有欠溝通呀?”他噙著笑容的俊逸臉龐波瀾不起,仿佛把它當成聽故事一般。

  “唉!是這樣的,昨兒個她一進門就問我,剛剛從我這兒出的那個男人是誰?叫什麼名字?當時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我的病人,於是,我就說那位比你早走兩分鐘的一位禿頭男病患。後來語靚又加了句那人長得一副很討厭的模樣,這下我就更確定是那叫袁亮的病人了。”楊孟竹大喘一口氣,總算理清了一頭霧水。

  “這麼說,那個叫袁亮的病患真是性無能?”

  古子崴綻出一抹慵懶的笑容,然而,他此刻的心可一點兒也不懶喲!一個好玩的主意在他腦中浮現;但這些可萬萬不能讓黎語靚知道,否則就前功盡棄!

  “何止如此,他還需要進行人工補長手術呢!”

  “真有那麼慘?”看來那個“原諒你”已經毀了他的一世英名,古子崴搖頭興歎道。

  “你可以問語靚,她還搶了他的病歷表看過了呢!而且語靚也是個醫生,她看得懂的。”楊孟竹雖然有一個木頭腦子,但不知怎麼,仿若就在這一刹那突然開竅了;因為他忽然發現古子崴和黎語靚頂配的,有他這麼一個器宇軒昂的表妹婿也不錯啊!於是,開始不遺餘力的說著表妹的好話。

  “這樣……”古子崴沉吟了一會兒又道:“有件事你一定得幫我,如何?”

  “要我做得到,我一定赴湯蹈火。”楊孟竹很認真的允諾著。

  古子崴卻不忘調侃他,“什麼時候開始,你講起話來也會那麼甜了?不錯喔!如此一來,假以時日,很快就可以找到女朋友,了卻你父母抱孫的心願了。”

  “哪有?”

  楊孟竹不好意思的搔著頭皮,若仔細瞧他的臉,早已漲紅到脖子了。

  古子崴的臉刹那間又回到嚴肅的狀態,“我要你答應我,不要揭穿我的真實姓名,就讓她一直以為我叫袁亮吧!”

  “為什麼?這不是很……很那個嗎?”

  楊孟竹想說的是,大部分男人不都希望在女性面前表現出雄赳赳、氣昂昂的一面嗎?難道古子崴的腦子秀逗了,竟不想當男子漢?

  完了,看來,他想促成他與黎語靚的美夢是遙遙無期了。

  殊不知,這正是古子崴想接近黎語靚的計策。

  “反正你就照我的話去做就行了,懂嗎?”他的聲音非常的平淡,但聽在楊孟竹耳裡,依然是莫名的惶恐。

  古子崴由他那一臉不安、變化多端的面容中,瞭解到他心裡一定產生了不少的問號與猶豫,於是補充道:“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你表妹住在我那兒,我保證會讓她吃得飽、睡得好。”

  楊孟竹被動的點點頭,突然有個疑問掠過心中,,你平常好像都頂忙的,往往同一個地點你都待不上一個月,你到底在忙些什麼啊?這次又打算在芝加哥待上多久呢?”

  掛在古子崴臉上慣有的笑意頓時凝住了一會兒,他心忖:好小子,平常看他只認識書裡的黃金屋、顏如玉,想不到他還頂注意我的嘛!

  看樣子,他的行蹤得再小心點兒了。

  並不是他不願意坦城自己的身份,而知道自己愈多的人愈危險,他不希望帶給楊孟竹任何困擾與危機。

  “不一定,得看這次和芝加哥商業界洽談得怎麼樣,並且評估看看是否有合作的價值,我想三、四個月大概不會少吧!”

  古子崴一向在人前均以商場上打滾多年的企業家形象出現,但他真實的身份是什麼卻無人知曉,大夥兒只知道他勢力龐大、財務雄厚,是個遊走世界各地的金主。就連楊孟竹也不清楚,憑他的身份地位,幹嘛跟他這個小醫生稱兄道弟的。

  但相交近兩年下來,楊孟竹發現他毫無市儈的虛榮心理,對自己是既自然又坦然,所以,也唯有他是楊孟竹願意真心結交的高官顯貴。

  “三、四個月,那太好了!有你在,我就不怕語靚喊無聊了。真怕她動不動抓著我去游名勝、賞古跡。坦白說,我在這兒也住了將近五年,方圓十裡外的地方還沒去過呢!哪有資格當人家的嚮導呀!”楊孟竹得意洋洋的說著,好像已將肩上的大擔子丟了出去。當然,接手的就只有古子崴了。

  “沒問題,你就把她交給我吧!”古子崴也很爽快地答應了。

  “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大忙人。”有人自顧幫他招待那個小麻煩,他真可以大大的松了口氣。

  她的學校你申請了嗎?”

  “已經申請好了,是密西根大學,語靚的成績一向不錯,所以不費半點功夫。”這點可說是黎語靚唯一可讓楊孟竹引以為傲的優點。

  “那什麼時候開學?”古子崴正盤算著他到底還有多少時間可以陪伴黎語靚到山上去賞雪,“聽說今年路易士山雪層滿厚的,是個劃雪的好時機。”

  “在下個月底,我不想逼她太緊,好讓她有較充裕的時間玩玩。”楊孟竹若有所思的回答。

  “是啊!你不想把你表妹逼得太緊,卻將自己逼得不成人樣,我實在看不過去了;這樣好了,你就跟我們一道去玩吧!”古子崴一語道破他心中最心驚膽的一件事——玩!

  “不了,不了!我一家的生計都靠我,我可不能關門大吉呀!”

  “鬧著你玩的。”古子崴搓著下巴,恣意一笑,營造出一股趣味橫溢的氣氛。

  *  *  *

  “袁亮,你回來啦!快點來瞧瞧,廚房已經整修好了,滿不滿意?”古子崴才一踏進家門,就被黎語靚給拉了進去,那景象可像極了一個在門外倚門而望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

  “你動作那麼快呀!才一天工夫,連天花板、壁面、爐具全換新了!”古子崴簡直不敢相信眼前亮麗的一切,是他早上臨出門時所見那個可憐兮兮、殘破不堪的廚房。

  “對呀!我是對那些工人威脅加利誘耶!要是他們敢今天不完工,我就把他們如何懶惰、如何打混的情形公諸於世,看他們以後有沒有生意!”

  黎語靚興匆匆地比手劃腳著,仿佛她做了件大事似的。

  古子崴笑了笑,笑意中全是寵溺的表情,“我看今後沒人敢接我家的工程了。”

  “有錢賺誰會不要,我可是付了雙倍的價錢他們呢!”

  原來這小妮子是利用了金錢誘惑,她竟然還說得那麼有成就感,天呀!還真有她的!”

  “袁亮——”

  “語靚,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不要一直喊我袁亮,這個名字真不好聽,我一聽就頭疼。”

  “也對,袁亮——原諒你,是不怎麼好聽。”黎語靚頗有同感的點頭。“那我要叫你什麼呢?”

  “就叫我夏克吧!它是我的英文名字。”他思考了一會兒,提議道。

  “夏克?好耶!不錯,我喜歡。”她青春洋溢的臉上流動著璀璨的光彩。“就這麼說定!對了,你的學校下個月底才開學,你表哥又忙著診所裡的事,我想趁這個空檔帶你去玩玩,你想想看,最希望去哪兒?”

  他熱情如火的眼眸中陡然升起一抹柔情密意。

  “真的?我發覺有時候你比我表哥對我還好耶!我問你,你是不是有點兒喜歡上我了?”她咬咬下唇,小心翼翼地問道。

  “喜歡你?”古子崴倒是第一次被人給問傻了,而且是被心無城府的女孩兒問了這麼個敏感的問題。

  “是啊!更甚者,或許你已經愛上我了?”她一點也不懂保留,單刀直入的問道,這倒讓古子崴頓覺是被她給戲耍了。

  既然她想跟他玩上一盤,那麼他只好奉陪了!

  “你說的對,我好像真有那麼點喜歡你,更甚者,愛上你了。”他一副款款濃情的表情看著她。

  “你說什麼?”他這幾句話,果然得到骨牌效應,她不僅嚇著了,而且還連連搖著頭。

  “我說你說中了我的心事,只可惜——唉!”他突地一改意氣風發的臉色,變成愁眉苦臉的。

  “可惜什麼?”

  “可惜我有隱疾呀!”他偷偷的瞄她一眼,為了逼真,又大大的歎了一口氣。

  “隱疾?你是說那個呀!你又開始自卑了,那又不是絕症,我說過我可以幫你嘛!”驀然間,黎語靚的正義感又油然而生了。

  “那你打算怎麼幫我呢?”

  他聳起兩道濃眉,眸中流露出挑逗的火焰,一瞬也不瞬地望進她的眼底。

  “嗯——暫時保密,不予公佈。”她甜甜地一笑,眉宇間盡是莫測高深的促猜神情與捉摸不定的逗趣光芒。

  “好吧!那我等著你施以援手囉!”他攤攤手,又目乞求地看著她。

  “我想問你,你是真的喜歡我嗎?我們才認識一天耶!會不會太快了?”她雙頰頓時佈滿紅雲,但依然大膽地問著他。

  “怎麼會,你忘了有一見種情這句成語嗎?”他反問。

  “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並不是鍾情呀!而是大吵,難道你忘了嗎?你還有歧視女性的嫌疑喲!”

  說到這點,黎語靚就忍不住氣鼓著一張臉。

  “這點我可要解釋一下,我當初的言論並不是歧視女性,而是事實呀!”說到這點,古子崴可一點歉意都沒有。

  “你看嘛!你這種不正常的心理最讓人受不了了,你也不能因為自己‘不行’,就排斥全天下的女性,甚至於她們的成就吧!”

  “你說我不行?我什麼時候——”古子崴煞住了口,差點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我並不是因為不行而說這種的,你要弄清楚嘛!”

  “是喲,沒有女人,生得出你們這種臭男人嗎?”

  完了!他們兩人只要一玩起這種拉鋸的遊戲,就沒完沒了。

  “STOP!咱們停戰好嗎?”古子崴首先發覺不對勁,兩個人怎麼演變成這種局面了。

  黎語靚這才撇撇嘴,唇際漾起一朵堪誘人的微笑,“可以,不過以後我可不希望再聽見諸如此類女男不平等的狗屁言論。”

  “好吧!這點算我輸給了你們女人。”他逼向她,沉重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看著她微噘的紅唇,極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然而,他終究還是忍下來了,因為目前他是個“有缺陷”的男人,他不願自己一時的衝動嚇壞了他的小綿羊。

  “不管你了,你留在這兒慢慢去自戀吧!”她拎起皮包就想往外走。

  “你要去哪兒?”

  “逛街、泡男人,不行嗎?”她毫不矯情的對他一笑,眸中有著挑戰的意味,“回來再告訴你戰果,BYE!”

  古子崴將半個身子都靠在酒櫃旁,順手取出一瓶馬丁尼,瀟灑地灌進喉中,雖然他知道她不是真的要去吊凱子,然而,心中就是有份莫名的不安驅使他跟蹤著她前往。

  *  *  *

  這小鬼的腳力還真不是蓋的,她先去晃了好幾家芝加哥有名的百貨公司,而後又去光顧了幾家小吃店,最後,她來到了這間以調酒聞名的PUB,安靜地坐在幽暗的一角,狀似悠閒又似在沉思,更像是在觀察這裡進進出出的人類。

  經侍者的介紹,她點了杯瑪格麗特,雙手捧著酒杯徐徐轉動著,仿佛想將杯裡的冰涼與寒氣借著自己的手掌將它摩擦掉。

  聖誕將至,這裡也漸漸飄下了薄雪,屋外的冷冽和室內的溫熱的確有著不同的感受,壁上的火爐跳躍著火星,足以讓人的心也溫暖了起來。

  瑪格麗特有暖心的效果,由於它後勁滿強的,所以那投入喉後緩緩升起的火熱,非常適合在這樣的季節飲用。

  但古子崴擔心的是,她承受不起這樣的後勁。

  還好她只是淺酌,並且非常地慢,相信照這種速度,她應該還能讓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

  然而,不經意的瞥,他突然發覺在櫃檯邊有個舉止詭異的男人,正與方才那位侍者竊竅私語著,而且眼神不時飄向黎語靚。

  莫非他們對她心懷不軌?

  坦白說,在芝加哥這種地方,黑、白人種雜處,治安並不是很好,況且,此時已近晚餐時間,通常這個時候,是極少有單身女子敢在街上閒逛的,況且是在那麼幽靜的PUB內。

  黎語靚首次來美,或許對美國的一些痞子文化不太瞭解,故而敢大膽放心的在陌生的地方流連到那麼晚;更糟的是,一個東方的弱女子待在這兒,可就是更不智了。

  古子崴真不敢想像,倘若他沒跟來,不知會發生什麼令他後悔一輩子的事,看來。這女孩並不像她外表那麼精明嘛!

  他打算以靜制動,看看那兩個傢伙意欲何為?

  於是,時間就在他默默等待中慢慢流逝了,隱在角落的古子崴不禁搖頭笑忖著:曾幾何時,他也有那麼悠閒的時候,那似乎已經是好些年以前的事了,現在回憶起來,許多記憶已不復見。

  最後,古子崴看見黎語靚將最後半杯的瑪格特全數灌進喉中,隨即帶著輕鬆愉快的笑容離開了這個略顯嘈雜的地方。

  該死,她喝得那麼急幹嘛?

  古子崴加緊腳步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就怕她忽然醉倒地路邊,更甚者,會被剛才那兩個無聊男子騷擾;果不其然,才沒幾分鐘工夫,黎語靚面前就多出了兩道人影。

  “小妞,別走得那麼急嘛!我們還沒有機會聊一聊呢!”

  黎語靚微眯著眼,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影,並用用流利的英語回答他們,“我又不認識你們,幹嘛要找你們聊天呀!”

  “你不認識我嗎?剛才我還為你端過酒呀!”那個較年輕的男人露出一抹他自認是瀟灑萬分的笑容。

  “咦,對了!你就是剛才那個侍者嘛!你瞧我喝多了,有點兒暈了,不好意思喔!”黎語靚傻笑了兩聲,並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兒昏昏欲睡。

  那兩個人聽了黎語靚的一番話後,面面相覷納悶不已,訝異這女人怎麼連害怕也不會呢!甚至還跟他們道歉,這是怎麼回事?

  躲在角落的古子崴也差點被黎語靚的話氣得昏倒,這女人是真迷糊,還是假迷糊啊?恐怕連他都迷糊起來了!

  “咱們別讓她給騙了,可能她是故意裝,可不能上她的當。”另一名著色西裝的白人說道。

  那名侍者點點頭,“這位小姐,你不用對我們不好意思,這樣好了,你今晚就陪我這位朋友玩一玩,算是賠罪好了!”

  “玩?玩什麼?芝加哥有什麼好玩的!你要帶我去嗎?”

  瑪格麗特的後勁似乎已經起了作用,黎語靚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了。

  “好玩的可多著呢!我會讓你玩個過癮,玩得欲仙欲死,整個人飄飄然的。”那人竟出口穢言。

  但此刻的黎語靚,似醒似醉,思考邏輯並沒有正常時來得好,因此,一時意會不出他話中的含義。

  然而,她潛意識裡並不喜歡他們兩個,她只希望讓夏克帶她去玩,他答應過在她開學前會帶她去玩的,而且地點由她選擇呢!

  “我不要你們,夏克答應要帶我去玩的。”她搖晃的腦子在夢想著,仿佛瞥見滿地的白雪,還有遠處傳來悠揚的聖誕音樂,驀然,一個主意閃過她的腦海,“對呀!我可以叫夏克帶我去滑雪,在臺灣根本沒有機會滑雪嘛!聖誕夜的情調配上滑雪的景致,或許他的病就會不藥而痊了。”

  她自言自語地說著,思維完全陷入自我幻想中,她變得好快樂、好興奮,壓根將那兩個人的存在當成是身旁的垃圾桶了。

  最感動的莫過於古子崴了,她在這種情況下想到的還是他,而且和他事前計畫的一樣!賞雪!看來,今年耶誕節若沒帶她去滑雪就太對不起她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須先解決這兩個不知好歹的混混。

  “夏克是誰?別管他了,我可以帶你去。”那人似乎有點等不下去,雙手已蠢蠢俗動了。

  “那你又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你嘛!”

  黎語靚最討厭美夢被人干擾了,她霍地轉頭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想看清楚究竟是誰破壞了她心中那麼瑰麗的景色與歡愉的心情。

  “不認識我們沒關係,只要你跟我們走就行了。”那個男人露出色淫淫的奸佞笑意,不懷好意的往她的身上瞄。

  “你們要帶我去找夏克嗎?”黎語靚搖搖頭,她發現自己頭昏目眩的感覺更強烈了,這不像是酒醉的征狀。

  “對,我們可以帶你去找夏克。”只要拐得動她,他們什麼謊都扯得出來,並且已準備伸出魔掌抓住她的手腕了。

  “不要!我的頭怎麼愈來愈暈?你們走開,我要夏克!”黎語靚用力甩開他們。憑著身為准醫生的直覺,她發覺她被人下了迷藥了。

  “你把我當成夏克,我就是夏克。”

  那兩人獰笑著,正準備趨向前逼近她時,赫然一聲低沉峻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舉動。

  “別動她,如果你們還想活著離開!”

  “誰?”做賊心虛的兩個兔崽子,連連回頭張望著,緊張地尋覓著聲音的來源,唯恐遇上了巡邏擎察。

  慢慢地,從角落走出了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他身著紅色斗篷,臉上帶著“鯊魚”面具,磊落英姿中蘊藏著逼人的傲骨俠風;唯一顯露在外的眸子是那麼炯亮有神、深不可測,一舉手一投足足間盡是足以讓人膽戰魂銷的寒冽之報,予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非凡氣勢。

  “我說‘滾’!”他眼眸半眯,其森冷的目光足以告誡世人他的話是不容違背的。

  “你是誰?我們憑什麼要聽你的?”著西裝那人還知知的頂嘴道。

  “你是‘鯊魚’?”雖然黎語靚神智已不甚清晰,但她對那對眼睛太熟悉了,熟悉得即使化成灰,她都忘不掉。

  還有那張面具,畫著“鯊魚”栩栩如生的表情,就如同三年前她的見到的那一面,是那麼兇猛、駭人。

  不知不覺中,她就喚出了“鯊魚”兩個字。

  鯊魚的心一凜,這女人怎麼知道他的身份?難道就憑著面具上的畫像?

  “鯊魚是誰?”那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哪知道“鯊魚”是何方神聖,因此,他倆均轉向黎語靚,面露凶光的問道。

  “你們難道不覺得自己的問題太多了?”他一個箭步走到黎語靚面前,將她拉至身後,以防那兩個小人有何不軌的企圖。

  “你這個見不得人的傢伙,以為戴個面具就可以裝神弄鬼的嚇人,我們可沒那麼好騙,納命來吧!”那名白衣侍者從腰間拔出一支槍,對著鯊魚,但由其手腕顫抖的程度看來,他根本沒殺過人,甚至沒用過槍。

  “可以,那麼我們就試試吧!”鯊魚輕扯了一下唇角,慢慢走向那兩人,毫不閃躲,也不害怕。

  就當他快要接近那兩人的同時,他們開口了,“別以為我們不敢開槍,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還是快走吧!”

  鯊魚只是露出一抹魅惑人心的微笑,腳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你你你!”侍者最後豁出去了,他緊閉上眼用力扣下扳機——

  咦?怎麼沒聲音,更沒子彈射出去?當然,這麼一來,鯊魚根本就是毫髮無傷,不僅如此,鯊魚還將整個手掌附在槍口上,在對方一怔的當兒,狠狠的往他腰際一擊。

  那人踉蹌地往後一倒,剛好將他的另一名同伴給撞倒了。

  鯊魚奪下那人手上上的槍,硬是擠出一個森冷的笑容,“保險沒拉就想殺人,你們也未免太遜了吧!”

  “不,不要殺我們,我們只是想找女人玩玩而已。”那兩個不識好歹的登徒子抖著聲音解釋道。

  “找女人玩玩!多少女人的一生埋葬在你們手裡?”

  鯊魚拎起那兩人的衣領,表情冷冽無情的想殺人。

  “饒了我們吧!”他們在那兒磕頭跪拜著,到目前仍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遇上了什麼煞星。

  鯊魚拿出手銬將他兩人銬在一根電線桿上,“像你們這種人渣,饒了你們只會殘害更多的婦女,你們留在這兒,等會兒自會有人來收拾你們。”

  他打算通知附近的警署前來將他們押走,緊接著他轉過身,卻在路旁的休息椅上找到了黎語靚。

  “小姐,小姐!”他輕輕拍著著已呈睡狀態的黎語靚。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朦朦朧朧的看著眼前的人影,“你真的是鯊魚?”

  “你喝醉了,以後不可以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逗留那麼久。”鯊魚一改方才無情的冷漠表情,溫柔低語著。

  “真糟糕,我被人下了藥,夏克一定會急死的。”黎語靚懊惱的捶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想保持清醒狀態,但卻無法辦到。

  “我送你回去。”他極力想扶起她。

  但黎語靚卻不想動,只是怔怔的望著他,“你真是鯊魚?可是,我怎麼又覺得你好像是夏克。”

  “我是鯊魚,不是夏克。別問了,快回去吧!”他剽悍面具下的臉龐瞬間佈滿了一團團濃情。

  “你果然是鯊魚!你不是在倫敦嗎?為什麼又會出現呢?你知道嗎?有好多人要找你算帳,甚至想奪取你的性命。”

  她情不自禁的撫上他的面具,眸中閃耀著絲絲悒鬱的感傷。

  “有人要我的命?”

  鯊魚探起眉峰,訝異她怎麼會知道他剛從倫敦來到美國,這其中又暗藏一些什麼他所不知道的陰謀嗎?

  “對呀!像……江伯伯他……”黎語靚最後就只能擠出這幾個字,思緒已開始慢慢被藥物所侵襲了,於是,漸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頭,昏迷了過去。

  鯊魚看了她良久,情不自禁地在她額上印上一吻,抱起她,慢慢走向黑夜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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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0 00:33:51
第四章

  “語靚,語靚,你醒醒呀!”

  古子崴心急如焚的看著眼前雙眉深鎖的睡美人,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她怎麼還沒醒呢?此時此刻,他莫不希望在他眼前的依舊是那活潑好動、以整人當有趣的黎語靚,而不是一個動也不動的軀體。

  自從鯊魚救了她,將她送回這裡後,所有該做的他全做了,並且已餵她服用過解酒藥了,至於她誤服的亢奮劑的劑量也不重,照理說不應該拖那麼久還沒有動靜。

  莫非她睡熟了,熟悉得連他的叫喚聲都聽不見?在這種嚴冬的季節,能躲在被窩裡夢周公的確是個不錯的享受,這對迷迷糊糊的黎語靚來說,是有這種可能。

  不行!無論她是睡死了,還是昏迷了,不叫醒她,他實在難以安下這份忐忑已久的心。

  “語靚,語靚……好,你要是再不睜開眼看看我,我就把你給強姦了!”軟的不行,他乾脆來硬的,哪個女孩不視自己的貞節如命呢?

  咦!好像跟他卯上了,她仍沒有動作,不理他耶!

  逼不得已,古子崴只好使出撒手鐧,“行,你不怕我是不是?也可以,那我就沖進你房裡把你每天抱著睡覺的臭兔子給剪了、燒了,還用鹽酸把它給毀了!”

  “你變態呀?”

  這句話果然奏效,黎語靚倏地彈跳起來,吹鬍子瞪眼的看著他,“竟然敢拿我最心愛的兔寶寶來要脅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呀!”

  “心愛的兔寶寶!我看是骯髒的野兔子,那種烏漆抹黑的東西,跟純白的兔子一點也聯想不起來,瞧你還叫得頂順口的。”他嗤之以鼻。

  “你管我,我愛叫他兔寶寶,我愛窩在被子裡作白日夢,難道犯法嗎?”

  黎語靚本來沒那麼氣他的,況且,之前兩人不是已成了好朋友了嗎?可是她就是看不慣他那頤指氣使的德行,憑什麼嘛!

  “你作什麼白日夢啊!夢到湯姆克魯斯嗎?還是江口洋介、木村拓哉?”古子崴傾向她,一股濃厚的男性氣息圍繞著她。

  “都不是,我為什麼要夢到那些人,我又不認識他們……也不能這麼說,我的意思是充其量也只能算我認識他們,他們又不認識我,我幹嘛吃飽了沒事幹想著他們。”

  黎語靚訕訕然的說,其實,腦子裡早被一個謎樣男人的影子占滿了。

  “難不成你想的是我?”古子崴假裝一派天真的問道。

  “你死啦?我幹嘛想你,我想的是一個有著無與倫比氣質的男人。哎呀!你跟他沒得比了。”黎語靚手肘撐在大腿上,雙手托著肋,一副沉醉在自己夢境裡的表情。

  “我怎麼不知道有那麼偉大的人物存在這世上,說來聽聽好嗎?”不知怎地,古子崴一聽她這麼講,心裡倒滿不是滋味的,便急欲知道誰是擄獲黎語靚少女情懷的男人,無論如何,他必須打敗他!

  “笑話,像你們這種市井小民怎麼會認識‘鯊魚’呢!他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心目中的英雄。”

  古子崴爍亮的眸子瞬間掠過一抹歡愉的神采,“你少花癡了,就憑他?他也只不過是把你送回來丟在椅子上就走了。你也不想想,是誰不眠不休的照顧你,伺候你吃藥?”

  “夏克!你說是他送我回來的?這麼說,他是抱著我的?”黎語靚聞言,一雙眼睛都明亮了起來,足足有一百燭光那麼強,簡直是刺眼極了。

  “瞧你笑得花枝亂顫的怪表情,說有多醜就有多醜。”雖然他高興的不得了,但只能笑在心底。

  “喂!你也不能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我再問你,他有沒有留言或交代些什麼?”

  古子崴定定地看著她,一道溫熱的光芒射進她的眸子裡,“他只說要我以後注意你的安全,並且要限制你夜遊的行動,除非有我做陪。”

  “這麼說,他是關心著我!”黎語靚興奮的說著,陡地,她瞥了他一眼,“夏克,你幹嘛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是不是心裡不平衡呀!哎呀!你就當我是在作白日夢,他怎麼會看上我嘛!”

  她霍然想起夏克有病,她怎能淨在他面前稱讚別的男人,這對他來說是豈不是雪上加霜嗎?

  “你錯了,你值得讓任何男人為你付出一切。”古子崴的表情不再像先前那麼的漫不經心、吊兒啷噹,反而有種危險的訊息緊緊攫著黎語靚的感官。

  “夏克?”黎語靚為他這些話所震懾住了!

  古子崴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他連忙以笑來掩飾道:“我說的是真的,像你這種善良又不虛偽的女孩,我若是鯊魚,一定會心儀於你的;而且你別忘了,我已經坦白誠實的告訴過你,我喜歡你,也愛上你了。”

  “真的!算了,昨晚我是隨口問問,你也是將就著回答罷了,我不會當真的,雖然你話中安慰的成份居多,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她巧笑倩兮,對他施展另一種迷人的光彩。

  他瞅著她,眼中流竄過一抹異樣的情愫,字字鏗鏗有力的說:“總有一天你會相信我並沒有騙你。”

  黎語靚卻將他那種眼神當作是他執意的堅決,於是她道:“就算會有那一天出現,那也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別再扯這些了。對了,我必須向你道歉,你照顧了我那麼久,我還淨找話題和你抬槓,對不起喔!”

  他卻扯出一個可以教人撤下所有防備的笑容,“沒關係,反正我已經習慣了,而且也早已有被你壓搾的心理準備。”

  “好哇!袁亮,你得寸進尺喲!”她原本面帶嬌羞的臉又蒙上了憤怒。“我說過,我不喜歡人家叫我袁亮。”他亦板起臉正視這個話題。

  “我不管,以後你只要一得罪我,我就在大庭廣眾下叫你的本名。”她高傲的抬起下巴,她有把握贏定了。

  “行,算我輸了,行嗎?”古子崴沒轍的又問:“對了,我剛才拿強姦你來要脅你,你怎麼不怕呀!”

  “我為什麼要怕?你又不行——”她這才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於是趕緊糾正道:“我的意思是你又不會。”

  “喔——”古子崴撇撇嘴,揚眉笑忖著:黎語靚,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行或不行。

  不知情的黎語靚,只覺得他若有所思的笑容竟像一張大網緊緊的攫住她的思緒,是那麼的性感、熱情……

  *  *  *

  遠在臺灣的“海豚”殷堯正登上華航班機;定居在紐約的“變色龍”沈達爾;邁阿密的“電鰻”裴嘜杉;及巴黎的“鯨魚”藍之搴也均整裝待發,準備遠赴芝加哥。

  北海四傑連袂來到這裡,原因無他,唯一的可能就是接到了鯊魚的指示,有緊急任何臨時召喚。

  然而,問題是一下子動用了四個人,未免也太小題大作了吧!

  至於其中緣由,也只有“鯊魚”清楚了。

  在芝加哥BAIRIN大樓的頂樓,正將面臨一場超世紀風雲際會的場景,從未集體碰面的北海五傑,今兒個將在這兒集合,更令大夥驚訝興奮的是,“鯊魚”終於要露臉了,他是人是神?還是電子科技產物?這個答案今天亦要盛大揭曉了!

  首先進入秘密會場的是藍之搴夫婦,依序則是裴嘜杉、沈達爾夫婦,距離最過的殷堯則是趕了個尾巴,然而,無是先來抑是後到,對鯊魚來說,他們全都是最重要的角色,缺一不可。

  其中從未照過面的莫不屬於殷堯與裴嘜杉了,他二人均帶著神情愉悅的風采,更同樣有著兩簇狂野熾烈的眼瞳,所不同的是殷堯乃屬於一種清澈的藍,深邃有神;裴嘜杉則是黝黑清亮的深褐色,閃著耀眼的星光。

  兩人雖第一次碰面,但已有著不尋常的特殊感覺在了。

  藍之搴與沈達爾則屬“他鄉遇故知”,因人二人算是在北海初期即已相識至今,感情之深厚更是不在話下。

  “你們猜,‘鯊魚’把我們全給找了來,到底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要公佈呀!倘若不是的話,豈不太勞師動眾了!”向來閉不上嘴的殷秡首先發難道,如今的她已挺著一個大肚子,但依然不減其迷人絢麗的風采。

  “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的肚子,這是我們男人間的事,毋需你操心。”身為大哥的殷堯,總喜歡噱她的妹妹的話。

  “什麼嘛!荃荃,你馭夫失敗喲!”殷凡開始在嫂嫂面前嚼舌根。

  “不是她馭夫失敗,而是沒你來得爐火純青。”裴嘜杉不知死活的在那兒耍著嘴皮子。

  “天,說來說去你們大夥把箭頭都指向我了嘛!不過坦白說,小凡是人前惡、人後嗲,嗲的對象永遠都是我。”一直保持沉默無語的藍之搴終究敵不過眾人的擾亂而發言了。

  “難怪孩子一個接一個,原來都是‘嗲’出來的。”沈達爾亦不甘寂寞的附和。

  “纖纖,小妍,你們怎麼都不開口為咱們女人爭口氣呢?”

  只見她二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說:“無聲勝有聲嘛!我們不說話,他們才會怕呀!”

  喔,原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唉!真沒意思。”殷凡見沒趣,只好放棄了;而藍之搴只是緊摟著她,以一種疼惜寵溺的眼神看著她。

  “好了,大夥也鬧夠了,怎麼不見‘鯊魚’的人呢?”殷堯一語驚醒所有的人;也對,鯊魚做事從不遲到的,今兒個是怎麼搞的?

  “誰不會是你們頭兒無聊,逗你們玩的吧!”展妍以為自己是福爾摩斯,開始揣測著各種情況。

  “是誰說我無聊來著?”

  此刻,由頂樓的窗戶陡地掠進了一個人,他面戴鯊魚面具,一看就知道此人身手非凡,否則,在一個樓高六十五層的頂樓,就算是攀在窗櫺邊也會有點兒發抖,更遑論從窗口躍進了!

  “鯊魚!”大夥兒齊聲應道。

  這人瀟灑一哂,接著,緩緩解開臉上的面具,露出他俊逸不凡的五官,及斜飛入鬢的劍眉,眉下那雙眼敏如梟鷹、深邃似海,譏誚的嘴唇微微上揚,在在表現出身為領導人物的睿智與魄力。

  然而,他的年齡並不大,頂多三十,卻有著比四、五十歲的男人更成熟穩重的氣質和無以比擬的幹練氣度。

  “夥伴們,不好意思,七年了,第一次主動找各位出來見面。”他以充滿磁性的嗓音慢慢說道,並順勢拿出口袋中的銀框眼鏡戴上。

  “想不到你還是個大帥哥耶!我原以為人旬醜得見不得人才不敢露面的。”心無城府的殷秡無遮攔的說道。

  鯊魚挪一挪眼鏡,搖搖頭笑著,“你們都這麼想是吧!其實,我這麼做是為了好辦事,今天以前除了FBI首腦認識我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我的身份,不是我故作神秘,而是依FBI的要求罷了。”

  “你是意思是,我們‘北海’是隸屬FBI的了?”北海五傑資歷最久的沈達爾訝然問道。

  “不錯,我們是直屬FBI的秘密組織,他們由於長久以來已成為眾多幫派所注意的對象,辦起案來往往覺得綁手綁腳,無法盡力放手一搏,因此在七年前,他們高層幹部秘密會議的結果,計畫發展另一個組織,強調它是一個不受情治單位束縛,屬於自由的團體組織,並命令我擔任這項計畫的召集人。”

  鯊魚雙手交握,神情凝重的娓娓道出這整個事的始未,一貫冷漠的表情上有著一股無形的壓力存在。

  “那你這次破天荒的集體約我們出來是……”裴嘜杉眉不甚理解的道。鯊魚撇嘴輕笑了一下,“當然是有重要的任務,另一方面也是覺得時候已到,該是向你們說出一切了;而且我也很想見見你們,大夥做個徹底的認識,這樣才像一群真正的兄弟,不是嗎?”

  “我們早就是可以隨時為對方披肝瀝膽的兄弟了,對不對?”藍之搴對眾人說。

  殷堯、沈達爾、裴嘜杉皆以點頭回應道。

  “但不知你所說的任務是?”殷堯直接切入重點。

  鯊魚歎了口氣道:“猶記得兩三年前,我在一場狙擊中被人放了冷箭,嫁禍了罪名,至今仍找不到陷害我於不義的人。更慚愧的是那人在動手時,我卻毫無所覺,想必身手並不在我之下;更讓我心起疑竇的是隔人放槍這可是FBI高級幹員所必學的射擊技巧之一,我擔心……”

  “你擔心那個人是FBI的同僚?”沈達爾接了話,這個揣測讓所有人面色都凝重不已。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展妍代表在場的女性開口了。

  “可能是看不慣我所帶領的‘北海’成績那麼優越吧!”鯊魚慧黠的黑眸閃動了一下,冷靜泰然的說道。

  “莫非你已有了目標,或是已懷疑了某個人?”殷堯大膽假設性的道出,關小心求證著。

  鯊魚雙手交握,抵著額頭搖搖頭,“當初出席‘北海’會議的高級幹員總共有八人,我實在無法斷言是哪一個可能跟我過不去,所以,我這次請你們來是想麻煩你們一人盯上兩個,以便及早找出破綻來。”

  “這個好玩了,簡直就像玩貓捉老鼠嘛!”殷凡興奮的喊道。

  “這個遊戲可不適合大肚子的女人參加。”藍之搴聞言立即拉長臉,沉聲否絕了她。

  殷凡只能垮下臉,一副不高興的模樣轉過身去,大夥兒都遏止不住的大笑說:“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馭夫有術’?”

  “你們——哼!”她委屈的看向藍之搴,開始使出她的拿手絕招“苦肉計”。

  “好了!不准你們再取笑小凡了。”藍之搴緊摟著他,一派不容人欺負她的霸氣模樣。

  鯊魚一臉笑意的說:“很高興看你們大家婚姻生活都那麼美滿幸福,直讓我心裡也跟著蠢蠢欲動了。等這件事處理完後,我一定會為各位找個鯊魚大嫂,怎麼樣?”

  “這主意不錯喲!也正合了咱們的心願。好,大家拿起桌上的香檳,為‘鯊魚”老大幹上一杯吧!”

  在眾人齊聲吆喝下,鯊魚也拿起酒杯,幹了這一杯。

  *  *  *

  “語靚,後天在路易士山有個滑雪比賽,我帶你去參觀,怎麼樣?”古子崴翻閱著報紙,突然抬頭這麼一問。

  “你說什麼?”

  搖呼拉圈搖到一半的黎語靚,霍地停了下來,因為他的話讓她詫異極了,他怎麼會知道她想去看雪、滑雪?

  古子崴悶笑在心底,這丫頭還不知道那天她喝醉酒,說的一些醉言醉語他全都記在腦子裡。

  “我說,後天打算帶你去滑雪,順便參觀別人的滑雪技巧,你說好不好?”他對她露出一個亂美的笑容。看她眼中泛著奪人光彩,而他毫不設防的心也陷入她的喜悅之中。

  “哇,夏克,你最好了,我最愛你了!”她丟下呼拉圈,忙不迭地跑向他,在他的臉頰獻上她的香吻。

  “怎麼”說到你心坎裡了,是不是?”他的手輕輕搭上她的肩,笑意盎然的看著她,一雙眸子緩緩升起了火焰。

  “你簡直可以說是我肚子裡的蛔蟲耶!我才剛這麼想過,你就知道了,真厲害!”她那兩片櫻唇在他眼前開開合合的,這種充滿誘惑力的勾引,令古子崴心亂如麻。

  他連忙推開她,企圖忽略心靈深處的那一份悸動,顧左右而言他;在問題還沒解決之前,他不想那麼早嚇壞了她,在幾次對她表示過愛意後,她卻老是不相信,直當他的話是兒戲,但事後一想,這樣也好,如此一來,他才有足夠的時間及適當的心情處理一些重要的事。

  雖然他是那麼在乎她,也不想再獨自一人浪跡天涯,但他還是希望自己在什麼都撇清的情況下與她正式談感情,這樣對她才是好的。

  相信這一天已不遠了。

  “那麼,你得把雪衣、釘鞋,還有一些禦寒的衣物都準備好,記得襪子得穿厚一點,吃的部分就由我負責。”

  “沒問題,你放心,我一定會把自己打點得好好的。可是我沒有雪衣,也沒有滑雪用具,上次‘鯊魚’不是囑咐你不能再讓我一個人走夜路嗎?所以晚上……”她愈說腦袋則垂得愈低,最後用眼尾瞄了瞄他的臉色,看他的反應如何?

  “你現在動不動就拿‘鯊魚’來壓我,你說我憑什麼要聽他的?”他輕擰了一下她的鼻尖,故作生氣狀。

  “是不憑什麼,就憑我是你的室友嘛!不去就算了,反正你終究沒有鯊魚來得關心我!”

  這會兒生氣的倒變成她了,瞧她起一張上半斤沙拉油的小嘴,杵在沙發上,悶悶地半天不說話也不出聲,只是一味地盯著眼前那張畢卡索的畫像,仿佛是它對不起她似的。

  眼看二分鐘過去,她依舊沒有動靜,就連眼睛也沒眨一下,這樣的她讓古子崴還頂不習慣的;因為與她相處了兩個星期,他發現只要有她在,家裡一定不會超過兩分鐘沒有聲音;最起碼連睡覺時隔一樓層還可以聽見她細微的鼾聲呢!

  “你這麼說來不公平了!”他俊挺的面容倏地垮了下來,銀絲框眼鏡後的褐色眼眸也黯然了下來。

  黎語靚偷偷瞄了他一眼,不得了了!她只不過隨口說說而已,他怎麼變得那麼憂傷呢?難道她又觸動了他的“隱私”?

  她右思右想,沒有啊!她也只不過說他沒鯊魚來得關心她而已,他幹嘛呀!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真煩耶!和他這種內在心理不平衡,外在身體不正常的人講話還真費事!

  算了,算了,算她說錯話好了。她早該要有某種認知才是,那就是天下唯這種身心不健全的男人難吵也,否則,怎麼吵她總處於認輸的局面,他嫌不公平,她才嫌有欠公理呢!

  “你說,我怎麼不公平來著?”黎語靚的口氣簡直沒好氣極了。

  “本來嘛!那只‘鯊魚’也只不過說說而已,。你就把人成神一樣那麼崇拜,而我做得要死,你卻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他唇際偷偷佳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那意味著“得逞”。

  “感恩?怎麼感恩法?三跪拜九叩首?”她翻了一下白眼,早就把“滑雪”之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不用。我可不想當宋七力,我只要你以後對我說話溫柔點。”他咬著唇,擺出一個最酷的架式,又想了一會兒,道:“我看——以後你就把我假想成你的夢中情人‘鯊魚’好了!”

  黎語靚一聽,往後退了數步,“不!鯊魚怎麼可能會是一個‘陽萎’的男人呢?”

  咚,咚,咚,——咚,咚,咚,咚——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在古子崴耳際響起,他神情慘澹,偉岸俊逸的面孔暫態罩了上黑霧……這句話足以人將他的生活顛覆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夏克!夏克!”黎語靚自知說錯了話,完了!她還沒開始挽救他的男性自尊,就又用另一支無形箭刺傷了他!天!她該說什麼來挽回剛才說出去的那些話呢?看他那一臉“悉轉回腸”(凝凝按:為什麼不是九轉肥腸。)、“捶胸頓足”(凝凝又安:亦為何不是炊熊燉豬。)的淒慘表情,她心都快要痛得打結了!(沒辦法!凝凝為了趕稿,已跳過了三餐,如今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想的淨是山珍海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別這樣嘛!我真笨,怎麼老是說錯呢?”黎語靚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心底愧疚極了。

  古子崴低垂著臉,原本黯淡的眸子在睫毛下閃爍了兩下狡黠的光芒,“也不能這麼說,我本來就不好,也難怪你會嫌我。”

  “不嫌你,不嫌你,我怎麼會嫌你呢?你那麼好,比我那表哥好上好幾百倍,還願意抽空帶我去滑雪。這樣好了,我答應你以後不再對你亂發脾氣,你不想帶我去買雪衣我也認了,只求你開心點,好嗎?”

  古子崴心裡暗忖:這丫頭說到最後,還是把他不願帶她去買東西的這檔事記在心上嘛!真是的,他只不過是逗逗她,又不是真不帶她去,幹嗎那麼想不開!

  “既然你那麼真誠,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答應帶你去逛街好了。”

  “這怎麼好意思嘛!”她故作忸怩狀,看得古子崴直搖頭。

  “你就別客氣了,你表哥把你交給我,我理當好好招待你的。”

  “原來你只是因為我表哥才對我好的!”

  不知怎地,驀然有一股莫名的傷感和失落緩緩滑向黎語靚的心間。

  古子崴微微一怔,他這麼說難道錯了嗎?總不能要他坦然告訴她;他愛她、喜歡她吧!如此一來,豈不是將她嚇著了。

  “也不能這麼說,我說過你本來就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子。”他綻出一個極正經的表情。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還是很感激你的誇讚,你應該知道,男人的誇獎對女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她開心的露出一排貝齒,雀躍的小跑步進廚房,在入門處她回頭喚道:“等我一會兒,我馬上來,今天中午我請你吃臺灣著名的小吃‘蚵仔煎’”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

  “喂!不用了,我泡面就行了……”古子崴顯然有些擔心。

  “安啦!我不會再燒掉你的廚房,頂多燒掉你這棟屋子——”她對他吐吐舌頭,淘氣的一笑。

  看著她俏麗可人的背影,古子崴的視線全鎖在她消失的定點,眉眼緩緩飆揚了起來,他相信總有一天她必是屬於他的。

  當然,最後他依舊沒讓她動他的廚房,也就沒臺灣名產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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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0 00:34:21
第五章

  在路易士山頂,白雪皚皚、風號雪舞,放眼望去一片銀色世界,蔚為奇觀。

  黎語靚穿得像不倒翁一般,在飛舞的白雪中狂喜地歡呼、跳躍著。雪,雪,她終於看見那麼多、那麼深的雪了!

  古子崴不忙不迭地跟在她身後,就怕她樂極生悲,摔了個倒栽蔥,倘若真不幸摔進這層層堆積的雪堆裡,要將她拉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早知道她那麼容易興奮,那麼容易滿足,他早該帶她來看看這裡的雪景了。

  “語靚,小心點,當心摔著了!”

  “你別掃興嘛!你長年在國外,看見雪已是見怪不怪的事了,可是我不一樣,我是第一次耶!”

  黎語靚幾乎被一大堆喜溢眉琮的歡樂洪流淹沒了,壓根不在意古子崴說的話。

  “你——”古子崴調侃的話還未說出,黎語靚果真應驗了他的話,一個不小心,摔了個大跟鬥。

  “哎喲!”黎語靚尖銳的叫聲貫穿了雲霄,但仔細一聽,她可不是在哀嚎,而是欣喜歡笑著。“好好玩呀!夏克,你也來嘛!這雪裡頭一點也不冷,像棉花一樣很好摸的。”

  “快起來,語靚!你現在不感覺冷,但等會兒若雪滲透到雪衣裡,是會凍壞的。”古子崴連忙拉起她,不由分說的就將她摟進懷中,搓揉掉她身上的雪。

  黎語靚瞪大杏眼,一時語塞了,她不為什麼只要他每次一接近她,她就感到渾身不對勁,一股躁熱直竄胸中,甚至敏感的嗅到空氣中的危險因數正一步步逼過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在幹嘛?想占我便宜啊?”她的聲音既顫抖又微弱,對古子崴來說一點也構不上威脅。

  古子崴不以為我忤的撇撇嘴,嘲諷的抬高充滿個性的美的唇線,你穿得那麼厚,什麼也沒摸著,有什麼便宜好占的?”

  “那你抱我幹嘛?”她驕傲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睛譏誚地看著他。

  “我只是想將你身上的雪片趕緊給溶掉呀!”他一臉的玩世不恭被無可奈何所取代。

  “是嗎?”黎語靚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說道,但是,她好像還滿喜歡他抱著自己的感覺,那種感覺她也說不上來,似溫暖又似安全,又似一種很沁心的柔情。

  柔情?會嗎?他會對她產生柔情嗎?應該不會吧!雖然他好幾次表示過喜歡她,但那只不地是逗她玩的吧!況且,他又對自己的病情很自卑啊!她該不該著手幫他恢復自信心呢?

  但問題是,她又該怎麼幫他呢?

  不瞞自己的良心,他的確是個不錯的男人,雖然不及她心目中的英雄“鯊魚”,但也算是她所認識的男人中,最不讓她排斥的了。

  “當然,走吧!你不是一個喊著想學滑雪嗎?前面有一場比賽,我先帶你去欣賞,之後我再依步驟教你。”

  古子崴慢慢走向她,將他的手與她的交疊著。

  天知道,他有多麼想對她表白自己的感情,或將他的大掌撫上她嬌嫩的臉頰,感覺她的柔和美。

  黎語靚這次沒有排拒,她讓他牽著自己的手,感覺著從他手心中傳來的陣陣暖意,與若有似無的電流。

  “老實說,我雖然很喜歡滑雪,但是也有點害怕耶!那會不會很難呀?”“不會,只要放輕鬆就好。”他一派輕鬆自在的語氣說著。

  “沒辦法,那我只好把自己交給你!”她對他淘氣的眨眨眼,營造出一種輕鬆的氣氛。

  “放心,我不會摔著你的。”他對她露出一抹慵懶的笑意;他笑得無心,卻足以令黎語靚撤下所有的防備,於是她愉快的點點頭,抬起步伐跟隨著他前往。

  約莫走了十五分鐘,終於到達了比賽的現場,雖然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刻鐘,但對黎語靚來說卻像一世紀這麼長,因為在雪地裡行走,除非有一點技巧,否則是會很辛苦的。

  只見她東倒西歪地邁著步伐,好幾次若不是有古子崴強而有力的臂彎勾著,她老早又摔進了雪堆裡,於是,她不時對他投以感激的眼神。

  更令黎語靚好奇的是,古子崴一樣走在雪地上,他就像個沒事人似的,又穩又輕鬆愉快,難道這真是男女間的有差異?看來,以後她若想再在他面前爭取男女平等,准又會被他笑話了!

  找了個最佳位置站好,黎語靚的心情興奮得無法言喻,看見類似波浪般的軌道,想像著自己能從這座山滑到另一座山,如果自己的身手真有如此“帥”的話,那該有多好。

  古子崴握著她的手突地縮緊了一點兒,接著將她整個人拉近自己,將她的頭倚靠在自己胸前。之後黎語靚才明白,他這麼做是為了以他的背部替她擋掉由身後狂掃而來的狂風。她心頭百感交集,對他是既感激又佩服,更令她詫異的是,為何他的改變總是那麼的層出不窮,無論她的心情或生理都是如此的應接不暇呢?

  “比賽開始了,注意看喔!儘量觀摩別人的姿勢,及握桿的動作,從最基本的去觀察。”他的聲音終於把她的思緒由他身上移轉到前面正賣力演出的選手上。但大體上來說,都有一定以上的水準。

  霍地,“夏克”兩個字穿過她的耳膜,由主持這項比賽的播報員口中喊出。

  古子崴只是靜靜地倚在樹幹旁欣賞她的錯愕,在唇際勾起一絲蕭灑不羈的笑容,以其眩惑迷人的風采,步履輕盈的爬坡而上。

  真的是他!他參加了這場比賽?

  黎語靚望著他步伐穩健的慢慢接近出發點時,心情也跟著狂舞了起來,仿佛比賽者是她,這種希望他能獲勝的強烈心情,連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哨音響起,他俯衝而下,動作之矯捷流利,宛如白浪中的一隻大白鯊,乘風破浪,恣意遨遊著……

  旁邊的障礙如同虛設一般,對他來說毫無作用,他根本視若無睹,而它們也壓根碰不著他的一毫一發,他的周邊仿佛會發射出某種磁力圈似的,所有的物體在他經過時,都如同狂風掃落葉般躲得遠遠的。

  他技巧之精湛立即博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掌聲,連黎語靚都在情不自禁下為他淌下興奮激動的淚水……”

  “夏克!夏克!加油!加油!”當他沖過她身邊的刹那,她忘情的喊叫著,她不知道他聽了沒有?只曉得為他努力嘶喊著。

  古子崴當然聽見了,那一聲聲賣力的加油聲是他心底的一股熱流,就因為她,他要愈滑愈好,不能讓她失禮。

  果然,冠軍得主是夏克!

  古子崴的成績遠遠地超越了其他的選手,甚至只與世界紀錄保持人的成績相差了半秒,是古子崴真不及他嗎?

  只有他心裡有數,因為他一向不喜歡破紀錄,這樣只有引來更多人的矚目,如此一來,他又怎麼辦他的事呢?

  “夏克……”當他拿了冠軍獎座回到黎語靚的身邊,將它獻給她時,她驚愕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雖然這只是一個私人舉辦的小比賽,但對黎語靚來說是很難得了,她怎麼好意思收下它呢?

  古子崴見她遲遲不敢伸出手,於是當著大家的面,大聲疾呼道:“這個獎座我將獻給一位在我心目中最可愛善良的女孩——黎語靚小姐。”

  當下,掌聲四起,在這個感人的氣氛中,黎語靚不再猶豫了,她緩緩伸出手將它抱個滿懷,也哭倒在古子崴懷裡……

  在這麼寒冽的季節裡,她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反倒是滾滾的熱流經由他粗獷的胸膛徐徐滑向她的心海。

  *  *  *

  “對,左腳先跨出去一步,借著右腳的力量往後蹬,儘量保持平衡……對,就是這樣,好極了!”

  彩霞幕天,晚風澹蕩,已經是黃昏時刻,也正是山頂起風之際,但黎語靚依舊樂此不疲的陶醉在滑雪之樂中,絲毫無覺於時間消逝得竟是那麼快。古子崴見她興致正濃,亦不願破壞她這難得的快意,於是捺著性子,毫不厭煩的教導著她重複的步驟與要點。

  “真沒辦法,為什麼我老是學不會呢?我一向運動細胞不差的呀!瞧你在雪裡有如生龍活虎一般,我卻像極了行動不便的小兒麻痺患者。”黎語靚不服氣地在那兒咕噥抱怨著。

  “想學會滑雪並不是一蹴可幾的,必須要花時間去學習,你也只不過學了半天,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別太不懂得滿足了。”黎語靚那一抹我見猶憐的嬌嗔模樣,讓古子崴不由自主的放柔聲調

  “是嗎?這麼說,我並不是笨得無可救藥。”她的眼睛突然明亮得宛如兩顆閃閃發光的寶石,喜不自勝的問他。是好強得無可救藥,他儼然一副頭疼不已的模樣。

  “你不想教就算了嘛!你以為就只有你會呀!我隨便跟別人拋個媚眼,可是有一大堆男人爭先恐後的自願教我呢!”

  黎語靚長得亮麗可人,是有不少白皮膚、藍眼睛的異國青年對她示好,但都被古子崴不露痕跡的暗中擺脫掉了。

  想不到還是被這丫頭給看穿了!

  現在日已西沉,不少人都回山腰的觀光飯店休息了,一眼望去,已不見他倆以外的人影了。

  “好啊!你就拋給我看呀!我倒要瞧這百萬伏特的電波最後被誰接到了。”他明知沒人,所以故意壞壞地這麼說。

  “你不信?好,那我就試給你看!”黎語靚不信邪的往身旁一看,準備施展她的媚眼功。哇噻!不得了,放眼五裡外,全是白雪一片,而且還幽靜的嚇人,就是沒有她可以拋媚眼的物件。

  咦!他不是人嗎?黎語靚騎虎難下的看著古子崴,打算來個改弦易轍,把目標轉向他。

  古子崴攢著眉看著她,奇怪!她眼睛疼嗎?還是進了風沙呀?怎麼老對他眨個不停,這模樣可滑稽到了極點。喔——搞了半晌,他終於懂了。

  “你在幹嘛?是不是該送醫院了?”他不是看不出來她的目的,還故意挖苦她,這種人有夠“狗血”了吧!

  “你說什麼醫院?”她駑鈍的不知他在取笑她。

  “眼科呀!”講完這兩個字後,他還忍俊不禁地朗笑了起來。

  “好哇——你——”她掄起拳朝他身上飛去,卻被他一手給攫獲住了。

  他特意拉近他倆的距離,多少嗅出了一些火藥味,“若氣斷了腦動脈,或中風了,我可扛不動你這個小不倒翁回去啊!天已經愈來愈黑了,趕緊回去吧!”

  隨著他吐出的話語,她隨意地往天空一瞄。怪哉,剛剛不是還一片光明嗎?曾幾何時,已成了黑壓壓一片了。

  “回去就回去,為你氣壞了身子,多劃不來呀!”說完,她隨即揚起高傲的下巴,旋足往回走。

  “等等!”他笑了笑,那笑容好像笑她是白癡似的。“從這兒走回飯店少說也要個把鐘頭,你打算就這樣走回去?”

  黎語靚看看天上,又看看四周,“既沒飛機又沒車的,難不成要我用爬的?

  古子崴用力拍了一下額頭,強忍住泉湧的笑意道:“你可真天真,你以為你是第一夫人,人家還備飛機備車的等著你,再說,這種雪地車子根本動不了。”

  “那怎麼辦?該不會是你願意抱我回去吧!”她狠狠地睨了他一眼,發覺自己簡直就快受不了了!真搞不懂他,有時那雙眼溫柔的要死,有時他那張嘴說起話來卻又得理不饒人。當她是什麼呀!表演演技的物件嗎?再這麼下去,她遲早會提早嗝屁回去見祖宗的。

  “還不錯嘛!”一猜就中。

  黎語靚霍地一驚,他想幹嘛?這種雪地的他要抱著她走!她該怎麼說他?應該說自不量力?還是傻的可以?“你怎麼做事老是不按牌理出牌呢?這是什麼鬼辦法,我可不願意跟你一道摔個狗吃屎。

  “此抱非彼抱,一試就知道。”天呀!他還押韻耶!這是什麼?五言絕句嗎?

  黎語靚只好眼睜睜瞧著他站上她腳下的雪橇,蹲下身綁緊腳上的繫繩,然後將她的手環繞過他背後伸至他身前,開始表演著飛象過河的本領。(因為他倆就像兩隻圓滾滾的大象)“把眼睛閉上,只要跟著我的身子搖擺即可,就這麼簡單。”

  速度真快,像極了在山間疾奔的美州豹,她閉上眼,盡情享受著這種風速的快感。當冷冷的寒風滑過臉頰時,黎語靚興奮的大喊出聲;最後,她忍受不住狂風掃過她面頰的刺疼感,於是將臉龐緊緊抵著他的背部,縮緊手力量,聞著自他男性的陽剛之軀所散發出來的味道,一股原始狂野和著草地香的味道……不知怎地,聞著聞著,她竟連一丁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直被這溫暖粗獷的氣息給抑了下來。

  最後,她有信心自己能面對這種驚險刺激的鏡頭,於是偷偷地睜開眼,想再加一點兒刺激的效果。

  想不到的是她看見的景象完全和她想像的不一樣,古子崴由於趕時間,希望在天色全黑以前的達目的地,所以他並沒照規劃好的路線,而是穿越一些小徑,希望在小路顛簸的很,他們一會兒飛起,一會兒落下,由於他技術太好了,所以她剛才閉上眼時,一點也感覺不出他們是在這樣的情況滑著雪。

  眼看前面又是一個小山溝,他準備飛越過去了。

  “危險!不要——”黎語靚一掙扎,緊張過了頭,霍地松了手。古子崴被她的叫聲弄得心一擰,在感到腰間的手離開他的那一刹時,驟然丟掉了手上的撐桿,回身抓緊她。

  該死,她幹嘛睜開眼!

  經過黎語靚這麼一攪和,再加上她死命拉住他的手,古子崴再怎麼厲害也穩不住自己的重心了。當時,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黎語靚,於是,在緩緩下墜時,他將她緊抓在懷中,以免碰觸到硬物而發生撞傷。

  “砰!”終於到達最底了,幸好身上是深厚的雪,兩人均未發生什麼外傷,只不過古子崴抱著黎語靚當她的肉墊,這麼一震也讓他有得受了。

  “喔,要命!老天!老天!天殺的!”

  他僵著臉看著天上漸漸露出頭的下弦月,抱怨連連……

  “夏克,我……我不是故意的……”現在他倆的姿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她兩腿張開,坐在他那兒的上面,這情況讓他倆都不自覺都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你除了會說我不是故意的,還會說什麼?”他不近人情的咆哮出聲,這可是他第一回對她惡言相向。

  “你……我已經道歉了,你還那麼凶!”她也臭著一張臉,死命的想爬離他身上,可惜穿得太多了,怎麼動就是離不開原位。

  “我哪有凶,你沒看見嗎?從這兒看上去至少也有二十米高,你當我會飛天遁地?”她怎麼老愛趴在他身上,趴著也就算了,還在那動來動去的,當真以為他性無能呀!

  黎語靚想翻過身,可是就是無法如願以償,那動作簡直就像一隻吃得過肥的母豬躺著等宰的蠢樣。

  “我這次可沒硬抓著你不放喲!你怎麼還不起來呀?”他無辜的表情底下隱藏的是一抹戲謔的趣味。

  “你不幫我,我起不來呀!而且,我感覺愈來愈冷了。”她面如槁灰,是既然生氣又害怕。

  對!冷呀!這個山溝剛好是一個風穴,古子崴被壓在身下沒什麼感覺,倒真是地方避難,相信他倆都活不過今晚。

  她窩在他有微微地發著抖。

  “語靚,你真的很冷?”古子崴甚至看見她紅潤的嘴唇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紫。他眉鎖眼沉,立即脫下自己身上的雪衣蓋在她身上,並緊緊擁著她,企圖提升她的體溫。沒辦法了,他必須把握時間脫困,於是,他伸出左手,掀開表蓋,按下了緊急傳訊鈕,希望他那四個弟兄至少要有一個接收到才行。

  眼看閉閉雙眸的黎語靚絲毫沒有起色,他的心又是一陣抽痛;都怪他,他不該任她滑雪滑得這麼晚。

  餘光往右一瞥,古子崴突然瞄見一個黑色的細縫,他向前仔細一瞧,真是天助他也!是個洞,是個幾乎被雪淹沒的洞口。

  在欣喜之餘,他將黎語靚放在地上後,拿著掉落在遠遠邊上的一支雪橇,狠狠地撞擊著那洞口,一——二——三——連撞三回,那堆雪終於被他的蠻力給撞倒了,他趕緊清除出一條路來,將黎語靚抱了進去。

  裡頭的氣溫雖也光不過陰寒,但總算比外面高出個幾度吧!

  “語靚,語靚……”他試著叫醒她,在這麼冷的地方睡著總是不好的;他又輕觸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

  黎語靚迷迷濛濛的張開雙眸,瞟了瞟四周,“夏克,這是哪兒?我們……我們會興地死啊?”她一滴淚斜斜淌下了他的雪衣上,她這才看見他身上的衣服已披在自己的身上。

  “你……你的衣服,快穿上!我不需要,你這樣會凍壞的。”她急得將雪衣遞給他,硬逼著他穿上。

  古子崴感動的搖搖頭,“我還撐得住,倒是你,你絕不能有什麼事。乖!聽我的穿上它。”

  “夏克……”她囁地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抓他的手,她感覺得出他的身體也已漸呈冰涼,“我真該死,真該死,太不聽講,太任性了!”

  “現在別說這些,保持體力要緊。你待在這裡,我去找找看還有沒有什麼禦寒的東西。”他對她一笑,眼光似一族族溫暖的燭火般,令她從內心深處感覺溫暖了起來。

  “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她依然不放開他的的

  “傻瓜,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去去就來。”他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柔荑,在得到她的允許後,才放心大膽的離去。

  他猶記得方才在山溝處看見一包東西,如果是能用的就好了。

  古子崴走向那玩意兒,小心翼翼地打開它——媽的,全是些廢物,只剩幾個破紙杯和發了黴的食物。

  他緩緩往前走,那兒有斜坡擋著,風雪較小,雪層堆積得也較淺,他往前一踏,立刻驚覺腳下不對勁,軟綿綿的並不像雪片,他低頭立即挖開一些雪堆,赫然發現底下是一包睡袋。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睡袋呢?他的視線往身梭巡了一遍,這才在十公尺遠處看見有一具已呈白骨樣的……看樣子,已有好些年了。

  唉!又是另一受害者,想必這東西是他的吧!

  古子崴撿起那睡袋,在那主人的面前行了一禮,默聲念道:逼不得已,借睡袋一用,若有機會出去,必將你安葬。

  雪勢愈來愈大,古子崴搓了搓了手,想搓去那股寒意,然後靜默地走回洞穴中。

  *  *  *

  “語靚,你瞧我找到了什麼。”

  古子崴將東西拿給她看,但唯有來源的真實性他隱藏了起來,否則,黎語靚可能願凍死也不會用它。

  “是睡袋!你怎麼找到它的?”黎語靚頭一次發現她那麼喜歡這東西,簡直可以說是愛死它了!

  “在外面雪地上找到的,可能是以前的人不小心留下的吧!”他照先前早已想好的說詞說了一遍。

  “對,我們是該感謝他。”他的眼光一陣幽暗。

  “有睡袋了,我們可以睡睡袋,來,快把雪衣穿上吧!”她趕緊脫掉身上的雪衣,交在他手裡。

  他點點頭,“來,我幫你弄睡袋,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會兒。”古子崴起身攤開睡袋,然後將她裹在裡面,將拉鍊拉上。

  “一人份的睡袋而已,你用吧!”在古子崴暗忖,他要是真跟她擠在同一個睡袋中,他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做出什麼逾矩的事。

  “難道你是鋼筋鐵骨,不怕冷?”她可不希望他因為要耍男子氣概而虛擲性命。

  “不是不怕冷,是還撐得住,別管我,你先睡!”他蹲坐在角落,找尋著一些可燃物體。

  “喔,好吧!”看他這麼堅持,黎語靚也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囉唆了,不睡就不睡吧!那她也省得犧牲自己了。

  她當真是疲倦極了,也累壞了,也許是對他的一種信任吧!於是,她慢慢放寬心,漸入夢鄉。

  驀地,一股寒風自洞口掠進,將沉睡中的黎語靚給冷醒了,她打了個冷顫,倏地睜開眼,這才想起她的慘況。

  對了,夏克!他呢?他沒丟下她吧!

  她陡然翻起身,扒開睡袋,從裡頭鑽了出來,借著雪地反映的月光找到了他的影子。

  黎語靚瑟縮地跑到他身邊,發現他全身冰涼,一動也不動的臥躺在角落。

  “夏克!你怎麼凍成這樣?夏克!”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連推帶搖的想喚醒他。

  “你別嚇我呀!夏克!”

  她聲嘶力竭的尖叫聲果然發生了作用,他微弱的動一動身子,像是回應她一般。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嘛,快呀!”

  夏克仿佛不勝其擾似的,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瞪著她,“我沒被凍死,可能會先被你吼聾了。”

  這下黎語靚可是火冒三丈了,“你沒怎麼樣,為什麼不吭聲?你知道我有多著急,我——哇——你……你欺負我。”

  念著罵著,她竟然在他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大哭出聲,嚇得他想不振作都難。

  “語靚,語靚,別哭了,我不是不理你,而是我方才臉都變成了冰棒,想開口卻很無奈,你知道嗎?”他搓了搓面頰,不停地哈著氣。

  “你都沒睡呀!一定是冷得睡不著!”她的眼淚就像水龍頭一樣,一扭就停。

  “你怎麼跑出來了,快回睡袋裡去。”古子崴過才注意到她竟然抖著身子在和他說話。

  “不要,你不睡,我也不睡。”她語意堅決的說。

  “別傻了,我是個男人,跟你擠在一人份的睡袋裡,我可沒辦法不想入非非。”他並不是騙她,而是他的確對自己向來有把握的自持力懷疑了起來。

  “我不怕!”喲!她這話倒說的擲地有聲的。

  “到時後你可別落荒而逃啊!”他冷硬的心快要陣亡了。

  “我不會。”她豐滿柔軟的嘴唇抖了抖,仿佛正忍著劇烈的寒冷。

  “我若不去,你鐵定也不去睡?”古子崴仍猶豫著。

  “不去!”

  “罷!”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實在無法再見她那強打著精神的模樣,另一方面,他自己的確也凍僵了;他想,他死對她也沒好處吧!於是,一把將她抱到睡袋旁,將兩人的雪衣都褪除後,將它閃覆蓋在牌袋上方,然後他緊緊抱著她一同鑽進睡袋內……

  古子崴露出了個淡不可聞的笑容,此時此刻,他只願沉溺在她清新的女人香中……

  黎語靚被他寬廣的胸膛整個擄獲住了,她絲毫不敢動,既尷尬又享受於這樣的氣氛中,他滿是陽剛的體味與溫暖的體溫將她桎梏了起來,她發覺自己像極了悶燒鍋裡的東西,此時正慢慢發熱發燙,就快要沸騰了!

  為什麼他的胸膛如此寬厚?為什麼他的肌肉那麼堅硬?她甚至感覺得出來,他糾結成一塊塊的二頭肌是那麼的令人歎為觀止,在他戴著銀絲框眼鏡的斯文外表下,不應該是這樣的體魄。

  眼鏡?她好像自從掉進這山溝內後就不曾看見他戴過眼鏡了。

  她猛地一抬頭,剛好對上他一雙如火猛燃的眸子——

  那雙像是可以把所有東西都燃燒成灰燼的火熱雙眸令黎語靚感到困惑,這是他嗎?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長相並不斯文,非但如此,他還有一種可以奪人魂魄的勇猛狷與孟浪霸氣。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全是被那副眼鏡給矇騙了!

  他令人心顫的熾烈瞳眸,射出一道道令她迷惘的光芒,漸漸地,她感覺一陣柔軟貼上了她的唇,那是一雙滾燙膠著的唇瓣,顫得她心蕩神馳,久久不能自己……

  她真的好香,一股沁入鼻尖的百合花香氣漫遊在他的四周圍;她的唇好軟,讓他忍不住一再的品嘗;她的蜜汁好甜,令他忙不迭地想汲取更多。

  她那褪下雪衣的身軀是那麼的玲瓏有致,他的手不自覺地撫觸著她的腰際,想溶化在她嬌小柔軟的身子中。

  他的手好燙,為什麼他所撫觸的地方都會燙得讓她心顫,但她並不討厭這種滋味,反倒有些期待……至於期待什麼,她也不知道。

  他知道他會按捺不住想擁有她,所以自一開始他就不願和她擠在這件充滿綺麗幻夢的小小空間內;而現在他再也收不住自己的手,更無法控制那股猛烈想要好好愛她的心。

  於是,他的手大膽地掀起她的毛衣,從底層鑽了進去,輕輕掠過她早挺硬等候他多時的乳峰,黎語靚一陣顫動,輕輕逸出一聲吟歎。

  然而古子崴卻不滿足似的,隨即將整顆腦袋伸了進去,輕輕吸吮著粉紅蓓蕾,雙手更是捧起她的臀部,給予她前所未曾領受過的歡愉境界,更激出黎語靚一陣陣狂喜與呼之欲出的呐喊聲。

  怎麼會這樣?她感到好躁熱啊!小小天地以外的風雪早已被她撇在一邊,宛如自己身陷在赤道上,那種想要脫困而脫困不了的閉塞痛苦,讓她難耐地想大聲吼出。

  “好好睡一會兒,這樣抱著你,你就不會冷了。”他含著她的蓓蕾,聲音灼熱且含糊;古子崴拼命地壓抑住自己,他希望她能完全準備好,但在此之前,她需要先睡一覺,才能有完好的體力應付接下來的衝擊。

  他不是“性無能”嗎?怎麼會有那麼好的調情技巧?而他為什麼又要停了下來?對,她何不趁現在勾引他,幫他重振雄風!至於後果,她根本不想去考慮。

  於是,她有樣學樣,亦伸出她柔軟的小手,在他胸膛上遊移著,而且低下頭吻著他的頸背,在他耳際哈著氣(這可是她從電影上的床戲看來的,不試著用用,怎麼知道會不會像他們所演的那麼好用。),看樣子不對耶!他全身都僵住了,怎麼會這樣呢?看來大概是功力不夠吧!於是,她又加把勁兒,把電影中的情節全都搬上來了,她輕咬了下他的耳垂,並用舌尖沿著他剛硬的頸線遊移著、啃咬著……

  “你在幹嘛?”古子崴將半個頭從她的衣衫裡挪了出來,面紅加上耳赤,自喉間硬擠出的聲音既粗嗄又喑啞,眼珠子四周全如火焰般的燃燒著。“我在幫你,引誘……你,說不定你就可以……可以當個正常的男人了,以後就不用……自卑……”她好害怕呀!為什麼他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如果你醫好了我,而我卻欲罷不能呢?”他遽然升起一把怒火,囤積在胸口,他氣她為什麼是這個理由,難道就不能說愛他嗎?更氣她這種悲天憫人、樂善好施的精神,倘若今天不是他換作另一個男人,她是不是一樣秉持著她那獨一無二的古道熱腸胸懷幫他呢?

  “我……我……我不知道。”黎語靚矛盾了,他說的也對,要真是這樣,她該怎麼辦?

  “什麼不知道?”他氣極敗壞到簡直快要瘋了。

  “大不了……大不了就順其自然嘛!反正我又不是孩子了。”見他氣成這樣,她乾脆信口胡諂。

  “如果今天抱著你的人不是我呢?”他屏著氣又問。

  “不是你?”黎語靚了想,不是他,那怎麼可以!“那不行,我一定會設法逃路。”她下意識地喊出。

  古子崴輕撇嘴角笑了笑,這小妮子八成愛上了他而不自知,至少她願意給他,而不是給別的男人。

  “好吧!那麼,我接受你的勾引與治療。如果你是在做男性持久力的考驗,我可以向你保證已經到達爆破的極限了!”

  輕輕地,他又封住了她的紅唇,這回不同於方才,他全心全意的想取悅她,盡情其中。睡袋中的空間雖小,但也增加他倆的親密度,他的唇離開了她的唇,佔據了她的咽喉,雙手並往下滑,探索著她的核心;黎語靚驚悸得只能無能為力的在火焰中燃燒、顫抖、呐喊、尖叫!

  當她無意間觸摸到他熾熱突出的男性象徵時,她驟然張大眼,滿臉的迷思與怔忡!但她此刻已無心去探究,更不想去瞭解。

  “我從未說過我有病,也從不承認我性無能,更不叫‘袁亮’這個蠢名字。”他知道她的疑惑,自動獻上了答案。

  她的尖挺摩擦著他的胸膛,略微嬌嗔地道:“你是故意的?”

  “我只是將計就計,順其自然。語,你可以怨我,可以退縮,只要你開口,我可以讓你全身而退。”

  話雖這麼說,但他手上的動作依舊狂熱,壓根沒有想停下來的念頭。而黎語靚終於懂了,她願意付出給他,並不是為了別的,而是自從認識他那天開始,她就信任他,喜歡纏著他,更喜歡拿“鯊魚”來激他,甚至不嫌棄他的“病”,而極力想挽救他的信心,難道這就是“愛”?

  她愛他,所以不計較是不是給了他。

  “我不想全身而退,只願與你共赴雲雨。”她大膽的說出。

  她的這段話,對古子崴來說仿如天籟之音;他輕喟了一聲,再度俯下身,他發誓他將用他的一生來愛眼前這個迷亂人心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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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0 00:34:48
第六章

  在芝加哥機場入境處,走進了三位中年人,其中兩人是黎語靚的父母黎德揚與楊喻敏,另一人想必就是他倆的好友,也是視“鯊魚”為宿仇的江濤了。

  他的臉上已被皺紋與憔翠所掩蓋,眼神冷肅且深沉,仇恨占上了大部分,此次前來芝加哥,應該和鯊魚脫不了關係吧!

  的確是如此,經過他不眠不休的調查結果,已確定鯊魚現今正在芝加哥的某個角落。為此,黎氏夫婦一塊陪同前來,一方面是想對他有所幫助,另一方面則是想見見已近一個月不見的愛女黎語靚。

  “老江,咱們還是先到我外甥那兒歇歇腿吧!他現在在亞特甯大道開了間診所,我還沒去看過呢!乘機也可以看看語靚有沒有給她表哥添麻煩。”

  黎德揚的老臉上露出了微笑,當然多半是為了他的獨生愛女,畢竟從未離開她那麼久,還真是滿想她的。

  “德揚,為了我,害你們夫妻倆跟著我奔波,還真不好意思。”江濤略感歉意的歎息道。

  “都是二十幾年的老朋友了,還跟我客氣什麼?”

  “只要這次能把‘鯊魚’給揪出來,才不枉費我花費這幾年的時間四處找尋著他。”每訴及此事,江濤都面露寒光。

  “凡事盡力就好,不要太介意了,何況,當時我們也沒證據證明羽文是他殺的。”

  也不知怎麼地,或許是有點被黎語靚的說詞影響了,黎德揚夫婦如今已不怎麼恨鯊魚了。

  “還需要什麼證據?我們親眼看見的不算數嗎?”江濤忽然停下了腳步,口氣憤懣的吼道。

  “老江——”

  “別再說了,就算窮其一生、傾盡所有,我也要殺了他為羽文報仇!”他又重抬起腳步,向機場外走去。

  楊喻敏暗自拉了黎德揚的衣角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以江濤對鯊魚的恨,即使說破了嘴,大概也無濟於事。

  於是,三個人各懷心事的往亞特甯大道而去。

  *  *  *

  “姑丈,姑媽,你們怎麼來了,也不通知我一下,我好去機場接你們呀!”楊孟竹一看見首先進門的兩個人影,就迫不及待的從診療室裡沖了出來,緊握住兩老的手。

  “別客氣了,孟竹,我知道你很忙,所以不想麻煩你。”楊喻敏舉止優雅的含笑說道。

  “對呀!病人還在裡面等你呢!你先去忙吧!”黎德揚亦豪爽不羈的笑說。

  “沒關係,那已經是個老病患了。對了,這位是?”

  楊孟竹的眼光瞟向立於一旁,面無表情、不苟言笑的老者。

  “喔!他是江伯伯,我的一位老朋友,這次是頭一回來芝加哥。”對於他們來此的主要目的,黎德揚並不想多提。

  “江伯伯,你好,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我在這兒也住了有五、六年了,熟得很。”楊孟竹客套的說道。

  “謝謝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不會客氣的。”江濤輕撇嘴角,也帶著客氣的語調回應他。

  “孟竹,語靚呢?”楊喻敏一心想念著孩子,巴不得立刻看見她。

  “語靚!”

  這會兒,楊孟竹才猛地想起語靚人還在路易士山上度假呢!完了,完了,他該怎麼跟兩老交代呢?難道要他告訴他們,他讓語靚和一個她完全陌生的男人住在一塊,更甚者,還孤男寡女的兩人跑去冰天雪地裡度假!

  天呀!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跑來突襲擊,更慘的是,他這個腦子背公式、做算術還可以,要他瞎掰、說謊,可是會要他的命。

  但是,以現有這種情形又不能不掰不騙,上帝!他是招誰惹誰了,惹上這麼一個大麻煩了上身!

  “孟竹,你怎麼了?幹嘛在那兒擠眉弄眼的,我問你你的表妹語靚呢?你該不會沒見著她吧!她早在三個星期前就來芝加哥找你了。”楊喻敏可急了,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就怕黎語靚一個人孤孤單單遠從臺灣前來,要是半路上出了什麼事,那不得了!

  “對呀!孟竹,你到底見著了語靚沒有?”黎德揚也按捺不住心裡的慌與亂,急急開口道。

  “姑媽,姑丈,你們別急嘛!語靚來過了,現在人也非常好,你們這麼一著急,害我都不知該怎麼說了。”楊孟竹翻了一下白眼,臉上掛著無奈且僵硬的笑容,腦子裡卻不停搜尋著“理由、藉口”。

  “好,我們不急,你快說啊!”黎德揚話說不急,其實都快要火燒眉毛了。

  楊孟竹腦筋急轉彎了一下,立刻說:“她是和她學校裡的同學聯誼去了,好聯絡聯絡感情。”

  “原來如此,那你怎麼不早說呢?害我和你姑丈都捏了把冷汗。”楊喻敏睨了他一眼,大搖其頭,拿這個書呆子外甥真沒辦法。

  楊孟竹乾笑了兩聲,佯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無辜表情,其實胸口那顆蠢蠢不安的心早就已跳到喉頭了。

  “那她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和你姑媽還有江伯伯先找個飯店住上幾天。”黎德揚又問,畢竟在此之前,他們得先找到落腳的地方,他也不打算再叨擾楊孟竹了。

  楊孟竹暗自撫了下胸口,好家在!他們沒說要住在他那兒,到時豈不是穿幫了,他也別想活了。

  “就這兩天吧!至於飯店的事就交給我吧!這裡我比較熟。”他過份熱烈的說著,使出渾身解數想趕緊將他們送出門,以他們又臨時反悔。

  “也好,語靚若是回來了,你就叫她趕緊來找我們,我和她爸爸快想死她了。”楊喻敏溫婉的笑著,眼瞳中露出強烈的思念之情。

  “你放心,我會的。”

  一輩子從未說過謊的黎德揚,大歎做人真難!

  *  *  *

  “你說你不叫‘袁亮’,那你的真實姓名呢?”黎語靚偎在古子崴懷中,神情悠閒,並不因為自己被困死在這兒而感到絕望或傷心,想必是因為有他吧!

  “古子崴,崴嵬高大的崴。而夏克確實是我的英文名字。”

  古子崴輕拂著她細柔的髮絲,心裡卻在納悶著,他那些兄弟究竟在搞啥玩意兒,到現在還沒來,莫非是沒有人接收到他的訊號?

  不可能的,他手上這種精密傳訊儀器使用至今還尚未開過天窗,絕不可能在這種生死關頭鬧出笑話來。

  “古子崴,很不錯的名字,那我以後叫你子崴,可以嗎?”黎語靚微微抬起下頷,望進他深邃幽遠的眸中。

  “行,你想要叫什麼都行,即使是阿貓、阿狗也沒關係。”他戲謔地對她眨眨眼逗趣道。

  “我才沒那麼笨呢!叫你阿貓、阿狗,由不是承認自己才剛和它們交配過。”黎語靚毫不矯情的開著玩笑,惹得古子崴又是一陣狂笑。

  “千萬別將那麼美好的一件事,用‘交配’兩個字,多不稱頭啊!”古子崴的手臂收得更緊,恨不得將她永遠嵌入自己懷中。

  “管它稱不稱頭,好用就行了。”黎語靚往他懷裡鑽,咯咯的笑了出來。

  “咕嚕——”突然一聲極不搭調的聲音從她腹部發了出來。

  “怎麼?餓了?”

  古子崴又看了一下表,發覺又過了一個鐘頭,然而,外面卻沒有動靜。“我怎麼覺得你老是在看表呢?我們到底在這兒悶了多久了?”話才剛說完,又是一陣咕嚕聲伴著發出。

  “已經一天一夜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粒米未進,滴水未沾了,再加上曾做過“激烈運動”,難怪餓得慌。

  “一天一夜?我怎麼覺得沒那麼久呢?”其實,她想說的是,儘管又饑又渴,只要能偎在他懷裡,無論多久都不是問題。

  “別逞強了,肚子是不會說謊的,都哀嚎成這副模樣了。”古子崴擰擰她的面頰想取笑她,又不舍於她還必須挨餓的痛苦。

  “我是說真的,要是我們成了仙就好了,那就不會因為肉體而苦了,能跟你一塊兒窩在這兒的感覺也不錯呀!”

  雖然窩在睡袋裡光線並不充足,但古子崴依舊能瞧見黎語靚臉上微微泛起的紅暈,可見她在害臊。

  “換作是我,我可寧願窩在家中那溫暖的水床上。再怎麼說,也總比這兒有情調多了。”

  突然,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由洞口傳了進來,黎語靚嚇了一跳,不但抓緊古子崴的手,更是往他懷中擠去;而古子崴的與她大大的不同,因為他早已聽出了是誰的腳步靠近,更篤定的是,黎語靚和他獲救了。

  “怎麼到現在才到?”

  古子崴語氣中沒有責備,有的只是關切與擔心;照理說是不應該拖那麼久的,莫非他遇上了什麼阻礙?

  “我不故意拖點時間,你們又怎麼能有親熱的機會呢?”他噙著一股曖昧到了極點的笑意。

  “扯,你這傢伙!”古子崴也笑了,就這樣,兩人愈笑愈大聲,愈笑愈狂妄,笑得個捧著肚子,一個差點掉下了眼淚。

  “古子崴——”黎語靚也從睡袋中冒出頭,看著眼前那位與古子崴同樣屬於英挺帥氣,世間少有的男子;又看看古子崴,納悶他為何不因這個男人的話而生氣,反而笑成這副仿佛八百年沒笑過的樣子。

  “語,他的是我的朋友,裴嘜杉。”古子崴收斂起笑意,正經的介紹著。“喂!你還不趕快拿禦寒的衣物進來。”他指著裴嘜杉說。

  裴嘜杉去搖搖頭,兩道農眉揚起,唇上帶著一抹鬼惑的笑容,“別急呀!我很好奇,此時此地,在睡袋下面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古子崴無暇回應他的黃色幽默,放聲說道:“你有興趣我可以回家裸奔給你看個夠,但我的女人你就甭想了。”他溺愛的眼光看向黎語靚。

  裴嘜杉點點頭,“看你還不如回去看我的小妍。不過,你告訴我實話,底下風光綺麗無限吧!”他玩世不恭地笑著,而後又折到外面,再進來時手中已多出了兩件新的雪衣,“穿上吧!我在外面等你們。”

  “他是誰?”待裴嘜杉走遠後,黎語靚又問道。

  “我不是已經介紹過了,他是我一位很好的朋友。”古子崴先為她穿上衣服,怕她著涼了。

  “普通朋友間的感情不像如此,你們這種感情就好像已認識了一輩子,可以為彼此出生入死一般。”黎語靚的小腦袋裡還在為這個問題打轉。

  古子崴搖搖頭,對於女人與生俱來的想像力,實在是佩服不已,“沒錯,我們都可以為對方兩肋插刀。”

  “可是……可是我總覺得不對勁耶!你們讓我感覺不像普通人。”黎語靚大感不解的傻傻望著他。

  想不到這句話惹得他大笑,“不是普通人!那是什麼人?SUPERMAN?”

  “比SUPERMAN還厲害,我問你,你認識鯊魚嗎?”

  她突如共來的一句問話,使古子崴心中一顫,“鯊魚?我當然認識啊!上回你喝醉了酒,不是他送你回來的嗎?”

  “可是,我總覺得你的背影好像他,而且愈看愈像。”她的眼珠像黑珍珠似的在他眼前眨個不停,恨不得能在他身上找到答案。

  “是嗎?我剛才那個朋友是不是也像?”他笑著反問。

  黎語靚用食指敲了敲太陽穴,“身高差不多,神韻也滿像的,的確是你們都有點像鯊魚。”

  “拜託,是不是長得帥的,你都當他是鯊魚了。語靚,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老想著他,不怕我吃醋?你應該知道男人的佔有欲是很強的。”他以燦若朝陽的笑容回應她。

  “子崴,我不是——”她急欲辯駁。

  “語,不用說了,我是逗你的。以後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要是別人當真把我視為鯊魚,可能我小命就難保了。”他的眼眸籠上一層神秘的霧靄,不願將話題再兜在這個問題上。

  “也對,就像江伯伯就硬是要殺了他不可。”經過他的提醒,黎語靚這才想起惱人的事情。

  江伯伯?怎麼又是江伯伯?這個人一直在古子崴的心中盤桓著,他會問的,但現在並不是時候。

  “別傷腦筋了,那傢伙還在外面等我們呢!”

  他替她按摩了一下腿部,待暖和後才扶她站起身;黎語靚對於他如此溫柔的對待,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動。

  *  *  *

  “你們倆還真會磨菇,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冷,再這麼下去,該急救的人換成是我!”瞧他倆相偎相依的從洞裡走了出來,裴嘜杉不禁戲謔地調侃道。

  “別囉唆了,有沒有帶吃的在身上,她快餓壞了!”

  古子崴用手肘頂了他一下,唇邊掛著灑脫不羈的豁達笑容。

  “有是有,不過只是些乾糧,不知黎語靚小姐介不介意?”他拎起吊在肩上的袋子,從裡面掏出一包營養口糧。

  “老天,你就不會帶些開胃點的嗎?”黎語靚不介意,反倒是古子崴介意得要命。

  “你當我是來郊遊,還是露營?得帶漢堡、披薩?”裴嘜杉瞟了他一眼,當他是剛“運動過度”而昏了頭。

  “沒關係,有乾糧也行,我快餓昏了,你們就別鬧了。”黎語靚毫不矜持的一把奪下裴嘜杉手中的餅乾,囫輪吞棗地吃了起來。

  “別吃那麼急,會噎著的。”

  古子崴著急地拍著她的背部,皺著一張英俊非凡的臉。

  黎語靚鼓著一張塞滿口糧的嘴,含糊不清的說著,“有……有沒有……水?”

  古子崴連忙搶下裴嘜杉肩上的背袋,翻著裡面的東西,“媽的,你出門怎麼不帶水的!”

  “天呀!地上不是有現成的嗎?鯊——夏克,你是太久沒幹那種事,偶爾做做就暈頭轉向了是吧?”裴嘜杉險些說溜了嘴。

  “該死!”古子崴啐了聲,半眯起眼,嚴峻的五官倏地黯沉了下來,暗示他少給他添麻煩,倘若讓黎語靚知道了他的身份,可就麻煩了。

  幸好,黎語靚在一旁吃得不亦樂乎,壓根沒聽出裴嘜杉的語病。

  裴嘜杉地忽謂的聳了聳,在他耳畔竊語道“以後我會注意的,行了吧!”

  “語靚,吃飽了嗎?可以走了。他為她掬了些雪水,讓她飲用。

  “你不吃嗎?你也餓了很久了。”

  黎語靚拿出一塊餅乾放在他的的手裡。

  “他習慣吃牛排、特餐,不吃這些東西的。”裴嘜杉在一旁開心的嘲弄道。

  “別聽他鬼扯,我吃。”他抽走黎語靚手中的乾糧一口全塞了進去,而後轉身對站在一旁淨會說些風涼話的裴嘜杉說:“你沒事,去幫我替那邊的一具骷髏收屍吧!”

  “骷髏?”

  黎語靚手中的餅乾陡地掉在雪地上,雙手顫抖著。

  “別怕,語靚,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他所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了,總不能告訴她,昨晚令他倆溫存的睡袋是“他”留下的吧!

  “我不懂。”

  “有些事不需要懂太多,等嘜杉回來,我們就可以回去了。”他雙手緊緊箍住她的肩,帶著她走向裴嘜杉先所預的繩索,翦翦雙眸中流泛著耀眼迷人的晶瑩波光,“子崴,我突然發覺你有好幾面,像個千面人,有時溫柔,有時倔強,有時又火爆,這些日子我像是白活了,今天我才真正認識你。”

  “你還沒真正認識他呢!”尾隨而上的裴嘜杉,意有所指的加上這麼一句令古子崴跳腳的話。

  “什麼意思?”黎語靚真搞不懂這兩個男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別理他,他是看我們那麼恩愛,心裡頭吃醋。”

  古子崴將黎語靚往懷中一帶,不理會裴嘜杉滿臉促狹的表情,直往休息站而去。

  *  *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一踏進表哥的診所,黎語靚即看見兩個非常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原來是現在應該身在倫敦的黎德揚和楊喻敏。

  “語靚!”楊喻敏立即沖上前,輕撫著寶貝女兒的臉龐,“你怎麼搞成這副樣子?又瘦又邋遢。”

  黎語靚搖搖頭,怎麼能告訴母親她剛剛才歷劫歸來呢!

  “沒什麼,哪有去玩的人回來的時候還穿戴整齊、容光滿面的?”

  “你喲!從小就鬼靈精怪,老是說不過你。”楊喻敏斜睨了她一眼,用手指輕輕地點一了下她的鼻尖。“咦,這位先生是?”

  她終於瞄見了站在黎語靚身後良久的古子崴,他那卓越不群的氣質的確令人捨不得移開眼肖,就算是楊喻敏這種上了年紀的女人也無法倖免。

  就在這一刹那間,楊孟竹立刻沖到了他們之間,嘻皮笑臉的介紹道:“他呀!他叫古子崴是黎語靚去聯誼的那些同學其中的一位,也是我的好朋友。”

  聯誼?同學?

  古子崴及黎語靚都以一種看待外星人的眼神看著他,想不到他們向來視為木頭人、書呆子的楊孟竹,也會有自導自演,安排騙局的一天;只是似乎從現在起,演員多了他們兩個了。

  “原來你是我們語靚的同學,那麼,古先生,你是移民到這兒來的,還是像我們語靚一樣剛由外地來的?”黎德揚見古子崴器宇不凡,是個很不錯的男人,於是獻殷勤的說道。

  然而,江濤可就不同了,他的眼睛從古子崴一進門時就盯著他不放,看著他的眼神愈顯愈深沉,越來越森冷,慢慢地,竟不知不覺對他投以憎恨的仇眸。

  太像了!太像了!根本就是同一雙眸子,雖然顏色不對,他又架著一副銀絲框眼鏡,但是,這些偽裝是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

  古子崴也老早就察覺到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眸子從一開始就沒離開過他,但他也只能暫時裝成一無所覺。

  “我從小就移民美國了,在這兒住了二十幾年,歡迎伯父伯母來到芝加哥,我一定會盡地主之誼,熱烈招待你們的。”

  古子崴客氣的說,並有一股感覺不斷地湧上他的心頭,他覺得這三個人他曾見過,尤其是那位對他充滿敵意的男人。

  “對了,我忘了向你介紹,這位就是江伯伯。”黎語靚開心地介紹著,剛剛才死裡逃生,能見著親人,簡直是太棒了。

  江伯伯!難道就是他要置鯊魚於死地?

  “你好,江伯伯。”古子崴禮貌性的伸出手,就在他們倆手交握的那一秒,古子崴陡地想起來了,他就是江羽文的父親。

  為什麼才事隔兩年,他竟老得那麼快?當時猶是個四十開外的中年男人,如今卻像是六十歲一般的老態龍鍾。

  而黎語靚的父母當時也是在現場的,至於黎語靚——

  他完完全全弄清楚了,當初她還是個清湯掛麵的黃毛丫頭,如今已完全展現出女性的柔美風華,難怪他一直覺得她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江濤只是點點頭,凝視著他的眼神並未因此而變得友善。

  “姑丈,你們先等一會兒,我有點私事想跟子崴及語靚商量。對了,午餐的時間就要到了,今天我請客,咱們三老三少待會兒就可以好好聚聚聊聊。”

  楊孟竹又插到中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然後用眼神示意古子崴和黎語靚先到內室去,自己最後也跟了進去。

  *  *  *

  “幹嘛呀!表哥,你今天很奇怪喲!不僅表情豐富,話也多了起來,怎麼,思春期到了,按捺不住寂寞?”黎語靚以銳不可當的語調毫不憐憫的說道。

  “你這小鬼才思春呢!我問你,你們這三天難道沒做什麼超出常規的事嗎?少騙我了,我雖然視讀書為最重要,但也曾年少氣盛過。”

  “喔,真的呀!那麼,是哪家姑娘成為你氣盛下的受害者?”黎語靚紅透了臉龐,故意轉移話題。

  而古子崴只是坐在高腳椅上,愜意的靠著椅背,欣賞她那毫不做作的動人神韻。

  楊孟竹翻了一下白眼,“別扯上我了,我問你現在是跟子崴住在一塊兒,你不會忘了吧!難道你不怕姑媽問起嗎?”

  啊!黎語靚睜大杏眼,經過他的提醒,她才想起這碼事;怎麼辦?要是爸媽想去參觀她住的地方,那可就糟透了!

  “怎麼辦?”如今她只能想出這三個字。

  “什麼怎麼辦,姑媽昨天就要我帶她去我那兒,她說要幫你整理一些東西,你說我能帶她去嗎?”他又急又喘的的說道。

  “那你怎麼回答她的?”

  “我那兒租給了別人,我只能說鑰匙被你帶走了。”

  “乾脆你就帶他們去我那兒吧!只好暫時將那兒充當你的房子了。”一直處於壁上觀的古子崴,在這個重要的節骨眼上終於開口了。

  “真的?子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楊孟竹感動莫名的差點兒跪地拜謝。

  “別來這套!那麼,從今天起,為了避免啟人疑竇,你得搬去我的地方住,而我只好遷就你這個小診所了。”此刻他與黎語靚的眼神凝眸相對,宛如熾熱的陽光,強烈且奔放;因為他明白必須和黎語靚暫時分離一段日子了。

  “什麼?你要我跟這個書呆住在塊兒?”

  黎語靚立即起了抗議,小嘴噘得半天高,心中突生一抹悵然若失的感覺。

  “就算你願意,我還不想呢!姑奶奶,你搞清楚,這只不過是權宜之計,少使性子了。”一想起要跟這女人住一段日子,他心裡就漲滿了恐懼;早知道一開始就告訴姑媽實情就好了,實在是悔不當初啊!

  黎語靚洩氣的垮下肩膀,挑眉睨視著古子崴,悒鬱寡歡的囁嚅道:“子崴,你以後會常來看我嗎?”

  “當然!別忘了那棟房子是我的,我一定會回去巡視的,更重要的是,你對我來說已不同了,我不會放你一個人在那兒的。”

  古子崴一派桀驁不馴地凝睇著她,炙熱的目光使得黎語靚心神蕩漾,更遏止不住一波波席捲而來的眩惑與沉醉。

  兩人目光緊緊相扣,一股股翻攪的熱情沁入彼此心田……

  杵在一旁的楊孟竹,險些被他倆所傳遞的濃情蜜意給掩埋了,他趕緊出聲控訴道:“你們當我聾了,還是瞎了?在我眼前演這麼一出扣人心弦的愛情戲!”

  “喔,真糟糕!我差點忘了有你這個電燈泡在現場,不過,我不會介意讓你看一場免費的吻戲。”

  古子崴撂下這麼一句話後,即趨身向前,重重的摟住黎語靚,在她的唇上、鼻尖、眼瞼落下如雨綏飛的吻痕,最後重遊舊地,在她紅灩灩的唇瓣上深深地印上他的唇印,狂熾需求著,是如此的孟浪狂烈,這的無異是宣告著她是他的,且早在風雪漫天的那晚,即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記,生生世世不容任何人去掠奪。

  這就是屬於“鯊魚”佔有欲的一種強烈表現。

  黎語靚卻只有無言的接受,但不可諱言的,這也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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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0 00:35:12
第七章

  “語靚,你過來,江伯伯想問你,那個古子崴是做什麼的?”江濤一改森冷的面容,和顏悅色的對著黎語靚說。

  黎語靚反倒因為他的問話,刹那間傻住了,古子崴是做什麼的?她怎麼從沒想過呢?仿佛他理所當然天生就是不愁吃愁穿的。

  那麼,她又該怎麼回答呀!她真的不清楚耶!有空一定要逼問他。

  “他上次不是說過了嗎?他是個中國人,從小移民到美國。”

  “他的父母呢?”

  “嗯……他的父母啊!好像在他十幾歲就過世了。”她只好順著話瞎掰下去了。黎語靚轉過身在胸前畫個十字,暗自念道:古伯父、古伯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咒你們的,事出不得已,原諒我吧!

  “語靚,你怎麼了?”江濤皺著花白的眉,不滿她這種不禮貌的舉止。

  “沒……沒什麼。”黎語靚摳摳眉毛,傻笑了兩聲。

  “那麼,他的身世背景,你又瞭解多少?”他緊接著問。

  啊!身世背景?幹嘛呀!他何時對年輕男人那麼有興趣了?該不會他把他當成羽文的替身了吧!

  但他倆壓根兒連一個毛細孔都不像嘛!

  “老江,你問這些有什麼目的嗎?他只不過是語靚的一個同學罷了!。連黎德揚都有點看不過去江濤怪異的行為。

  江濤搖搖頭。“不像,他不像個學生,難道你們不覺得那個叫古子崴異常的冷靜自若,那股沉穩內斂的氣質不該是個學生所能擁有的。”

  楊喻敏端了水果出來,恰好聽見他這一段,忍不住掩嘴一笑,“老江,什麼時候你也開始研究起心理學及儀錶學了?”

  “別說笑了,喻敏。難道你們不覺得他太像‘鯊魚’了?”他眯起充血的雙眼,一股復仇的淩厲氣勢回蕩在空氣中。

  “鯊魚!老江,你開什麼玩笑,不要把鯊魚影射在所有人的身上,這樣對你有好處嗎?為什麼你不去照照鏡子,這兩年來你老了多少,從前的意氣風發、仁慈和善已經在你臉上找不到了。”

  黎德揚以好友的身份勸他不要被仇恨蒙蔽了一切理智,自己的生活還是要過的呀!

  “難道你後悔了,不願幫我?”江濤露出冷殘酷的表情,質問著他。

  “既然答應你的事,我是絕不會反悔的,我只是不願意看到相識了一生的老友變成這種人不像人、鬼不鬼的德行。”黎德揚感歎道。

  “是啊!江伯伯,人死不能複生,你要打起精神來呀!我想羽文地下有知也不願見你這樣。”黎語靚也跟著附和著。

  “你當然可以打起精神,羽文死的時候,我不曾看你傷心過,虧他生前是怎麼待你的,我還傻得想撮合你們,真是天大的笑話!”

  江濤投給她一個足以讓她死一萬次的憎恨目光,讓黎語靚禁不住了打了個冷顫;兩年不見,他真的變了,變得又狠又駭人。

  “江伯伯——”黎語靚眨著無辜的大眼向父母求助。

  “她那時間也只過是個十九歲的孩子,什麼都還不懂啊!你以長輩的身份這麼說她,也太不合宜了。”黎德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是他護著黎語靚,而是江濤所說的一切都已超出長者該說的範圍了。

  “哼!她就是被你們給寵壞了。”江濤重重的放下茶杯,一副不滿的怨恨臉色轉身進了房。

  “爸,江伯伯為什麼變得那麼可怕?”黎語靚悒郁不樂,沒想到自己一句無心之語,竟惹來他那麼大的一頓脾氣。

  “你就別怪他了,他也就羽文一個兒子,又死得冤枉,那種白頭人送黑髮人的痛你是不能體會的。”這種情形已不是第一次了,不禁令黎德揚欷唏不已。

  “我懂。爸,我不會在意的。”

  黎語靚咬一咬下唇,對於江濤剛才的指控,她只能硬吞了下去;他不會懂的,她對羽文雖無男女之愛,但絕不乏兄妹之情,羽文被暗殺後,她有好一陣子無法安睡,而且在夢裡不停地夢見他。

  “這就好。對了,子崴這男人不錯,以後常常帶他來玩嘛!不要把你伯伯的話放在心上,我很放心將我的女兒交給他照顧。”黎德揚的中有很明顯的弦外之音,讓黎語靚不禁立即紅了雙頰。

  “你爸說的對,我也滿喜歡這孩子的,有禮貌又很有威儀。改明兒個你約他來咱們這兒坐坐,我得好好問問他,除了念書外,他還有什麼抱負,將來計畫做些什麼?或許我們可以幫他。”楊喻敏自顧自地計畫了起來,並用准丈母娘的心態去看待古子崴。

  “哎喲,你們怎麼了,才見幾次面就這樣,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

  她美麗絕倫挑戰臉微微一皺,右腳輕輕一跺,一抹羞赧可人的表情垂掛在臉上;雖然她早已認定了古子崴,但總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吧!

  “是喲!好吧,那我就不管你了,隨你去吧!”楊喻敏轉過臉去露出自得的笑容,她哪會看不出來黎語靚與古子崴之間那股波濤暗湧的情愫。

  “媽——你怎麼能說不管就不管了?”她馬上由一副驕傲的模樣變成驚弓之鳥,這種表現豈不是將她的心態表露無遺了嗎?

  楊喻敏噗哧一笑,臉上盈滿了笑意,“別逗了,媽怎麼會不管你呢!”

  “討厭啦!媽,你也會欺負我啊!”

  黎語靚這才發覺原來媽媽也會演戲騙她,頓感手足無措了起來。頭一回在母親面前如此失態,可真是丟臉丟到北極去了。

  “好了,別害臊了,明天你就約他來,我煮幾道好吃的臺灣菜給他嘗嘗,他自幼生長在美國,一定很久沒吃過那麼好吃的家鄉菜了。”

  “媽,謝謝你!可是江伯伯……”黎語靚無法忽略掉這層顧慮。

  “這點你放心,畢竟子崴不是鯊魚,你江伯伯只是口頭上念念,相信他不會那麼無禮的。”

  有了楊喻敏的這層保證,黎語靚的確放寬了不少心。她點點頭,心花朵朵開的說:“那我現在就去找他。”

  *  *  *

  “你們調查得怎麼樣了,‘鯊魚’最近可有什麼行動?”

  在一方斗室內,一位墨鏡的男子背光而坐,前方一張高大的辦公桌擋住了他大半的身形,讓人瞧不出他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

  來者搖搖頭,“不知怎麼地,他最近的行動已和FBI完全失去了聯絡,似乎他已知道了些什麼。”

  “不可能!絕不可能,他怎麼會懷疑起FBI呢?這幾年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天衣無縫、涓滴不漏,他沒有理由產生猜忌。”那名男子倏地站起身,由他魁梧的體魄,敏捷的動作看來,他必須也有不錯的身手。

  “你別忘了,他不是泛泛之輩,連續幾次的行動曝光,讓他不懷疑也難。”來者頗含深意的眸光瞅向他。

  那人氣極敗壞的甩開他的目光,不小心洩露出一種無所適從的憂慮,“他不是泛泛之輩,但我也不是好惹的。”

  “高健,你太固執了,這對你不好。把自己估算得太高只會壞事,我想你心裡也有數——他不是別人,是讓黑道聞之喪膽的‘鯊魚’,亦是FBI所仰仗不可或缺的人物。”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生氣!憑什麼他成為眾人仰慕的英雄人物,而我卻還是一個沒沒無聞的小角色?”一說起這個讓他痛苦的事實,他的臉部肌肉應就不停地抽動著,仿佛這是他今生最大的痛。

  “我之所以幫你,不因為別的,只是不願再看見英雄氣短的模樣。等解決了鯊魚,我希望能馬上再見到你勃發的英氣。喏!這是我剛調查出來的最新消息,你看看。”他丟了一份牛皮袋在高健手上。

  高健迅速打開它,裡面有三張報告表,他以最快的速度流覽了一遍。

  “江濤!他來了?”丟下那三張紙,他立即問道。

  那男人點點頭,“他為兩年前你嫁禍給鯊魚的那件事而來,要為他兒子報仇。”

  “他要找鯊魚報仇,還是找我?”高健緊擰著眉。

  “連鯊魚都還沒調查出是我們所做的,江濤哪有這份能耐。”

  “這麼說還是真助我也,我們可以利用江濤將鯊魚給消滅掉,讓他的名字永遠消失在地球上。”高健滿胸怒氣,手指關節因緊握而泛白。

  “問題是雖然我們身為FBI重要成員,但除了知道他是鯊魚外,什麼都不知道,至於想從首腦那兒得到任何有關鯊魚的蛛絲馬跡,根本就是天方夜譚。”那男人一臉訕然的說出。

  高健投以憎恨的眼神,“為什麼你總要說一些令我洩氣的話,如此一來你就會滿足了嗎?”

  他揚起與高健如出一轍的濃眉,心裡五味雜陳的說:“除非你收起心裡那道不正常的恨意,否則,我是不會滿足的。”

  “難道你想抽手?”高健驚心動魄的問道,神色間淨是無比的不安、害怕;設想,若沒這個男人為他撐起一切,他絕不敢這麼桀驁不馴的。

  “我若不管你,兩年前就不會幫你的,雖然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我還是做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希望見你永遠生活在恨意裡。”

  那人說完,即轉身欲走。

  “等等,阿基。”

  “嗯?”他停下了步伐。

  “謝謝。”高健衷心的說道。

  他輕扯了一下唇角,不願多言,又重新抬起腳步離開。

  *  *  *

  “已經有點眉目了,鯊魚。”殷堯靠在一處廢墟的圍牆,嘴裡叼著一根野草,無所謂的說著。

  “海豚,在我還帶銀絲框眼鏡的時候,請喊我子崴。”

  古子崴從圍牆上如風般地跳了下來,剛好佇立在殷堯面前。

  “行,子崴。但我也請你在沒出任務的時候,喊我的名字殷堯。”殷堯說上這句深含較勁的話來。

  “沒問題。”古子崴噙著一股訕笑,那抹帥樣可真是所向披靡。

  “再過一會兒,達爾也該到了,他也發現了異樣之處。”殷堯拂了一下垂額的卷髮,一雙藍眼珠泛著光彩。

  “你所盯的人是?”

  “高健及亞倫。”

  “那麼達爾呢?”古子崴旋過身,腳下踱著步子,腦子卻不停臆想著,會是誰跟他過不去。

  “高健的哥哥高基,還有凱西。”殷堯雙手抱胸,不再多做揭示,因為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是高基與高健兩兄弟?”

  古子崴倏地過身,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盯著殷堯,因為憑他對那兩兄弟的瞭解,高基個性沉著,舉止傲然,最重要的是他有著強烈的正義感,絕不可能對“北海”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至於高健嘛!他較浮動,當初他想進FBI,他就抱著反對的意見,只是有礙于高基的顏面,他勉強同意了。

  說來可笑,他這個FBI的首腦,竟還成手下對付的物件,難道他做的那麼失敗嗎?反倒是他另一組織“野戰部隊——北海”,成為他真正可信任、可依賴的朋友,如果他再對他們隱瞞他真實的身份,豈不是太對不起他們對他的信任了嗎?”

  於是他又說:“無論是高健或高基,我現在只想告訴你們一件事——”

  “你是想告訴我們你是FBI的首腦嗎?”

  沈達爾不知何時已到來,他站在不遠處的大石上,露出率性的表情,打了古子崴的岔。

  “你們——”古子崴並不訝異,只是沒想他們那麼快就知道了。

  “別忘了我們是北海,沒有任何一個秘密可以瞞著我們太久的。”沈達爾走近他倆,燃起一根煙,將煙霧徐徐吹上了天空。

  “能告訴我,你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從起兩道濃眉,漾著笑意。

  “其實並不久,就在我們彼此會面的那天,因為既然你說我們是間接隸屬於FIB,當然我們要對它有更進一步的瞭解才行。說實在的,我們已經有一個神出鬼沒的北海老在並不想再有一個不知長相的FBI的首腦。”

  殷堯嘴角勾起了一個神秘得意的淺笑,眼眸中有著興味正濃的意思。

  古子崴露出欣賞的眼神,眼眸閃過一絲得意,因為他們是他所領導的,“你們並沒讓我失望,太好了!”

  “別再捧我們了,還是先擺平高基兩兄弟才是要事。”沈達爾的表情倒顯得肅穆深沉,看得出事態的嚴重性。

  “他們怎麼了?”古子崴不疾不徐的問道,一點也不忌憚那兩人的詭度。

  “這些天來我和殷堯常見他們會面。”

  “兄弟見面是件很正常的事啊!”他不以為然的說,事實上是他還不願承認。

  “絕不正常,他倆常常約在一處無人的空屋內暗自私語著,倘若沒什麼隊謀詭計,何不約在外面任何一個公開的場合?”殷堯接了腔。

  氣氛頓時僵滯住了,古子崴何嘗不曾懷疑過他們,只是他一直告訴自己他們絕不會對他不利,想幻想總逃不過事實的傷害。

  他強壓下苦澀複雜的情緒,“有調查出他們在商議些什麼嗎?”

  達爾上星期已易容成他們的手下混了進去,他在門外所聽到的一切,你一定無法相信;兩年前所發生讓你被冤枉的那件大事,就是他們兩兄弟做的,現在他們還想利用江濤來對付你。”殷堯沉著臉說出他們驚心駭人的目的。

  “為什麼?”古子崴自認從未對不起他們,是什麼原因造成他們對他如此大的怨恨及不滿?

  “不為什麼,就跟你上回告訴我們的是一樣的,他們看不慣北海,於是把恨意算在你身上。”沈達爾攤攤手。

  “真是的!無論是‘北海’或是‘FBI’,都是一樣為人民謀福利的,這種鬩牆之事,虧他們也做得出來。”古子崴嚴峻的五官突地罩上一層寒霜。“坦白說,我倒挺欣賞高基的,他那種隱藏在表相底下的英勇氣魄是那麼的令人注目,倘若不是為了他弟弟,他是不會介入其中的,我感覺得出來,他是將名利置於身外的那型人物。”古子崴留下一種遺憾。

  “這點我亦有同感。”殷堯亦為他這種護弟行徑而感到不值。

  “你們的意思是要我到時放他一條生路?”古子崴明亮的眸子透過銀絲框眼鏡的反射更為閃動,聲音更是不帶起伏地問道。

  沈達爾及殷堯同樣做著點的動作。

  “哈……告訴你們,我正有此意。放心吧!我不是那種記恨的人,只要彼此間的糾葛解釋清楚,我想一切都還是會回復到從前,再說高基、高健兩兄弟身手不凡,失去他們也是我們的損失。”古子崴坦蕩蕩的說道。“好了,咱們也該散會了,我得去語靚家做客呢!”

  他搖搖頭,戲謔地想著:不知丈母娘看女婿會不會愈看愈有趣?

  “那我們祝你好事早點到來。”

  殷堯及沈達爾更是促狹的瞅著他,也由衷祝福他早日擺脫王老五的日子,因為他們太滿意現在的婚姻生活了,回家有熱騰騰的飯菜,還有嬌妻可溫存,更有稚子可撒嬌,天下最大的樂事也不過如此罷了,夫複何求呢?

  *  *  *

  古子崴一進家門就到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香,這是以前他從未享受過的滋味,自從黎語靚上次燒了他的廚房後,他就不准她再動它了,事實上,廚房燒掉事小,他擔心的是黎語靚的安危。

  看樣子,一定是他未來的岳母在大展身手!

  不對,怎麼他瞧見黎德揚與楊喻敏坐在客廳呢?那麼廚房的那個人是——

  天呀!說時遲,那時快,他鞋還沒脫,已忙不迭地沖地了廚房,令在場的兩老看傻了眼。

  “老伴,你瞧這小子一分鐘都等不及想見我們女兒,看樣子好事近了。”楊喻敏喜歡在心中。

  “這小子不錯,我也很滿意。”黎德揚吸了口雪茄,笑意盎然的說著。兩老卻不知他沖進廚房的目的。

  “語靚,你怎麼又進來搗蛋了呢?”古子崴連忙奪下黎語靚手中的鍋鏟,更以快得讓人眼光撩亂的速度關了瓦斯爐的爐火。

  “我搗蛋?拜託,我是在弄東西請你耶!瞧你緊張的。”她笑睨了他一眼,又兀自找開了瓦斯爐。

  “可是我怕——”

  “怕我又把廚房燒了?我不是說過了嗎?那次是意外,因為跟你抬槓抬過了頭,忘了鍋子上放著東西,這次不會了。”她截斷了他的話,手腳俐落的翻著鍋上的魚,看那模樣倒真像是有那麼一手似的。

  聞到陣陣撲的香味,這可是古子崴好幾年不曾碰過的中國菜,他禁不住的直吞著口水,“語靚,能告訴我,你現在弄的是什麼嗎?”

  她得意地看了他一眼,開心的說道:“糖醋魚呀!”

  其實這是黎語靚惡補了一個上午的成就。

  “那可是語靚的拿手絕活,保證你嘗過後一定會讚不絕口。”

  不知何時,楊喻敏已站在廚房門外,高興地看著裡面那小倆口恩愛的模樣,看來,她應該不久就可以當外婆囉!

  “真的?看來,我以前錯過了不少滿足口欲的機會。”他對黎語靚眨眨眼,眸中含著些許悔意。

  “沒關係,來日方長,你有的是機會可以嘗嘗我女兒的手藝,只要你不厭煩就行了。”楊喻敏恨不得立刻擁有眼前這位女婿似的,不停地暗示著。“媽——誰說以後要煮飯給他吃啊!你不要在那兒嚼舌根了!”

  黎語靚倏地紅透了臉,一股羞赧的神情浮在臉上,她真的被她老媽說得快慚愧死了,好像她嫁不出去了,直在那兒推銷著。

  “行,我出去,我出去,別不耐煩了。我只不過是進來看看你弄得怎麼樣了,可別讓子崴餓著了。”楊喻敏曖昧的一笑,決定不再當電燈泡了,這才緩緩的走出廚房。

  “快點,我看得忍不住食指大動了。”他偷偷拈了一塊蔥爆牛肉塞進了他的大嘴裡。

  “要死了,你竟然偷吃。”黎語靚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倦裝生氣的說著。

  “你遲早要為我下廚的,先偷吃一下又有何妨?”他拉她入懷,偷偷啄了一下她粉嫩優美的唇,他甚至覺得自己已漸漸不能失去她了。

  思及此,他更緊緊的摟住她的身體,讓她在他的胸前,“或許有一天會發生什麼事,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黎語靚拿著鍋鏟的手伸得遠遠的,就怕一不小心弄髒了他乾淨的牛皮大衣,然而她的眼睛卻被他那脈脈含情的眼神給勾引住了,那種表情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你為什麼這麼說,會發生什麼事嗎?”她張著無邪的大眼,緊緊地睇視著他。

  “喔,沒什麼!怎麼沒看見江伯伯呢?”他為自己從未有過的多愁善感感到汗顏,於是岔開話題。

  “我爸將他交托給表哥暫時照應一晚,怕他留在這兒壞了今晚的氣氛。”她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又走回瓦斯爐旁翻著她快燒焦的魚;被他這麼一攪和,險些又造成第二次火災。

  “他反對我來這兒做客?”這點古子崴倒是心知肚明,因為在江濤心中目中已根深蒂固將他視為鯊魚了。

  黎語靚點點頭,“不知他哪根筋不對,把你當成鯊魚,你說好不好笑?”說到這兒,她又轉過身,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坦白說,你那神韻真的好像鯊魚,若不是眼球子的顏色不同,聲音不一樣,我也會像他一樣將你視為鯊魚。”

  “如果我真是他,你會像江濤一樣找我報仇嗎?因為我誤殺了你的未婚夫。”

  這點對古子崴來說太重要了,他不希望真相大白的那天就是他們感情破滅開始。

  “不會,我知道開槍的人絕對不是鯊魚。而且羽文也不是我的未婚夫,我們根本沒有舉行什麼儀式,就連戒指也沒戴,這只不過是雙方家長的意見罷了,我和羽文壓根就不同意。”黎語靚急急辯解道。

  “連他也不同意,怎麼會呢?”古子崴心裡暗罵,那個江羽文也太沒眼光了,不過也幸好他的沒眼光,讓他擁有了黎語靚。

  “哎呀!我和他從小一塊兒長大,哪來的兒女私情,就算有那麼一絲絲,也被鬥嘴給鬥翻了。不過,現在再講這些也沒用,我只希望能找出真正殺害他的兇手。”她神情落寞的看了一下手上的魚,“別提這些傷感的事了,幫我端出去吧!告訴我爸媽可以開飯了。”

  古子崴一展歡顏,想為她拂去一臉愁思,“沒問題,這點小事我做得到。”

  他接過盤子,又偷偷在她面頰上竊得一吻,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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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0 00:35:37
第八章

  “子崴,你就多吃一點,以後你還得多習慣語靚的廚藝呢!”楊喻敏笑彎了嘴,不停地為他夾菜。

  “媽,行了啦!你一下子夾那麼多,他又不是豬公,哪吃得下去呀!”

  黎語靚實在是受不了母親那種趕鴨子上架的動作,這根本就是強逼著人家吃嘛!看來古子崴今晚不撐死都難。

  “沒關係,語靚,伯母是關心我一人在外,我也已經好久沒有感覺到親情的溫暖了。”古子崴為了得到丈母娘的青睞,只好硬撐了。

  “是嘛!你瞧子崴多懂事,瞭解我的心理。”楊喻敏得意洋洋的說著,看來古子崴已經抓住丈母娘的心思與喜好了。

  “人家子崴自己會夾,你就別再雞婆了。”黎德揚看不下去,也插上一嘴。

  “你瞧老你碗裡光溜溜的,就等著你夾給他,你還會意不出他吃醋了。”黎語靚報以一笑,偷偷地瞄著他倆的表情。

  楊喻敏聞言,霎時羞紅了老臉,“語靚,別在子崴面前糗我們兩個老的,你以為這樣很有趣啊?”

  “是啊!子崴,你可別見笑,語靚從小就調皮搗蛋,別聽她的。”黎德揚看了一眼老伴,場面一時尷尬了起來。

  “伯父伯母情深義重,讓我看了羨慕得很,希望我和語靚未來也能像你們兩位一樣恩愛不渝。”

  古子崴帥氣瀟灑的臉龐呈出現一副陶醉樣,一語說進他倆的心坎裡去,讓黎德揚夫婦聽得直樂了起來。

  “你可真會逗咱們兩老開心,還好你江伯伯不在,要不又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了。”楊喻敏感歎的說道。

  “是他對我的成見太深了,真不懂,他為何硬把我視為鯊魚呢?”古子崴倦裝成一副很辜狀,把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說老實話,在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也有這份錯覺,雖然我們都不曾見過鯊魚的臉,但是,你和他就是有一種相似感。”黎德揚仔細瞧了他半晌,評頭論足道。

  “咦,好像大家都有這種感覺嘛!當初我第一次看見他,也差點把他當成鯊魚了;不過你們放心好了,他絕不是的,因為光聽聲音就差那麼多,還有,倘若他真是鯊魚,忙都忙死了,哪還有空天天陪我們打混呀!”黎語靚天真爛漫的說著自己認為最有公信力的話。殊不知,“變音”對他們北海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一項技能。

  “伯父、伯母,我想冒昧地問你們一句話。”

  “有話就說,別這麼客氣。”黎德揚笑說。

  “是這樣的,有關江伯伯與鯊魚之間的恩怨,我曾聽語靚提起過,但不知你們對鯊魚的看法如何?”古子崴但願他們對鯊魚的恨意沒那麼深,否則,就要等到撥雲見日的那天才能洗清他的冤枉。

  “這——坦白說,當初我們也是很氣他,畢竟羽文是個很乖很上進的孩子,就因為他的一時失誤害了一個人,能教我們不恨嗎?前陣子我赴倫敦想幫江濤報仇,語靚這孩子就堅決反對,希望我別誤會了好人。說也好笑,當時我壓根聽不進去,還罵她無知,但我這回去了倫敦,發現江濤變了,變得森冷詭異,以一個相識多年老朋友的立場,我發現他已走火入魔了,我這才猛然驚醒,是不是自己也變得像他一樣,所以,也慢慢能體會出語靚勸我的那些話了。”黎德揚帶慈愛的面容看著黎語靚,娓娓道出這一段過往。

  “爸——”黎語靚跑到他身旁在他臉龐撒嬌的親了一下,“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

  黎德揚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好了,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這麼會撒嬌,小心子崴瞧見會吃醋喲!”

  “人家子崴才不像你呢!媽才夾個菜給他,你就看不過去了。”黎語靚古靈精怪地吐吐舌頭,慧黠的澄眸向古子崴眨了眨。

  “好哇!你這丫頭,有了男朋友就挖苦起老爸了。”黎德揚也噙著笑意,調侃了女兒一番。

  登時,飯廳裡洋溢起笑聲隆隆的歡愉氣氛。

  *  *  *

  送走了古子崴後,黎語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眠,她的心情真的好愉快、好興奮,爸媽接受了古子崴,比任何事情都令她來得興奮,然而唯一讓她覺得有點遺憾的是,她已經好久沒與他獨處了,不知他睡在表哥的診所內還適應嗎?

  “咚,咚!”

  驀地,她仿佛聽見了落地窗的搖晃聲,會是風嗎?

  “咚,咚!”

  又來了,她霍然回過頭,看見在落地窗外那個神采飛揚的臉龐,是他,古子崴!

  她倏地跳下床,快步跑到落地窗旁打開它,“你怎麼又折回來了?”

  “不歡迎嗎?”他忙不迭地跳進她的閨房,緊擁著她,想深深地將她嵌在心坎裡,永遠不讓她溜走。

  “你好大的膽子,不怕我爸媽瞧見?”她輕輕推開他,怕自己因他身上散發出的白蘭地香味而醉倒。

  “他們早去睡了。語靚,我好想你!”在酒酣耳勢下,古子崴把持不了心中那陣波動的情潮,正向四腳百骸延燒著……

  “子崴,你醉了。”黎語靚發覺他的眼眸泛著血絲,以為他醉了。

  古子崴淺笑地搖著頭,“你父母雖很會灌我酒,但我自認酒量還不錯,是因為你讓我血脈僨張、身心俱醉……”

  他邊說著,邊將他的唇遊走在她的皓齒、紅唇之間,一觸即發的火熱欲望就像滾滾浪潮襲向他倆。

  她出其不意地躲開他,調皮的腦袋裡卻想著該如何戲弄他、撩撥他——

  “我想睡了。”

  “你這是暗示我什麼?叫我走,還是與你共枕?”他此番話讓她心亂如麻到了極點,她已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撩撥誰?誰在逗弄誰?

  “我……”黎語靚進退維谷地說不出話來,她實在捨不得他走。

  古子崴滿意的一笑,“你非常懂得消磨一個男人的耐性喲!但我決定不當被動者。今晚願意嗎?”

  “我……我本來就是你的人了——”她微低著頭說道。

  “語靚,若是我還沒要過你,我可以百分之百的壓抑得住自己的衝動,但現在我沒辦法,我已經像是個偷吃糖的小孩,永遠拒絕不了甜食的誘惑,你就是我的最愛,也是唯一能吸引我的蜜糖。語靚,我愛你——”

  他迫不及待地擁緊她,但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因為他已經酒醒了三分,絕對不能以這幾句話來當成需要她來滿足自己的理由,他要冷靜。

  “怎麼了,子崴?”他為什麼摟得那那麼緊,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別動了,語靚!我只要這樣抱你就行了。我想我是真的醉了,醉得有些語無倫次、胡言亂——”古子崴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吸取他早欲探索的芬芳,及醉人的滑嫩觸感,愛她的心可見一斑。

  黎語靚被定在牆角,被他這來勢洶的柔情給嚇著了,她瞭解他是在強制壓抑自己的欲念,但他又可曾知道,她跟他一樣需要他的關愛與軟語慰借。“我也愛你,子崴……”她輕輕吻上他後頭,一雙玉手圈住他的頸部,那柔荑讓他全身戰慄與悸動。

  他的血液開始熾熱地奔竄,好不容易稍稍熄滅的火焰,頓時又複燃了起來,而且比剛才更猛。

  “語……”

  他如一頭雄猩般狂猛地掠奪住她的身子,在她的嘴上重重地印上他熱情的烙印。接著,他輕輕橫抱起她,將她放在柔軟的波斯地毯上。

  “這次沒有風暴,沒有雪雨,只有你和我——”

  在他狂野熾熱的激情擁抱下,他的技巧與纏綿,足以令每個女人心馳魂蕩、無所遁形。

  黎語靚妖嬈動人的身段隨著他的蠱惑而擺動,在她泛著嫣紅的俏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她的興奮與愉悅,跟隨著高潮的呐喊聲釋放出來……

  “語靚,過幾天我帶你去見幾個人好嗎?”待一切趨於平靜後,他抬起頭含著滿足的微笑望著她,額前的汗水恰好滴在她的眉眼上。

  “誰?”黎語靚全身乏力,雙眸中流轉著迷濛醺醉,現在,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除了上次你見過的裴嘜杉之外,還有另外三個朋友,以及他們的妻子。”古子崴吻掉她眉上的汗滴,呢喃地說著。

  黎語靚原本快要合上的眼在聽見他這麼說後,陡然雙睜了開來,變得精神充沛的問道:“是不是跟你們一樣不平凡的男人?而且他們的妻子都很美,是嗎?”

  “瞧你,說到美男子,精神都來了,也不看看你現在是在誰的懷裡。”古子崴輕擰了一下她宛如水蜜桃般緋紅的臉龐,假意吃醋道。

  “你少裝了,要是你真會吃味,也不會要我去見們。”黎語靚趁他不注意之際,咬了一下他的鼻尖。

  “好啊!你真狠,咬得我一鼻子牙印,明天我還怎麼出去見人?你到底願不願意去見我那些朋友?”他扣住她的手腕,佯裝成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哎喲!我好怕呀1去就去嘛!”黎語靚也笑著陪他演上這一段,“能不能告訴我,見們很重要嗎?看你一副好慎重的樣子。”

  “我沒有親人,他們就像我的家人,我有了認定一生的伴侶,當然要介紹給他們認識囉!”他雙眸明亮有神,正經八百的說道。

  黎語靚激動地抓住他的肩,“既是這樣,我當然要去,否則,以後你改變心意帶別人去,那我怎麼辦?”

  “謝謝你,順便再告訴你,除了你,我不會帶別人去的……”古子崴心滿意足的輕輕噫了一聲,帶著她登上另一層高峰……

  *  *  *

  “請留步,江濤。”

  江濤讓楊孟竹攔著下了一晚的棋,正當他好不容易借尿遁溜回去的途中,卻被一個陌生人給擋住了去路。

  “你是誰?我並不認識你吧!”江濤挪了挪老花眼鏡,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年輕人。

  “你不認識我沒關係,只要我們倆的目標一致就行了。”這男人的眼光充滿了,挑戰性,拋給江濤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想你找錯人了吧!或許我跟你要找的人同名同姓吧!”江濤送給他這麼一個答案後,又往前走。

  “等等,想想看,在美國能遇見同為中國人的機會已經很少了,何況是同名同姓?我想,我絕不會弄錯的。”那年輕人又急急喊住他。

  “你是誰?找我有什麼目的?”江濤這才納悶的停下腳步,深蹙眉峰緊瞅著他。

  “我叫高基,我知道你前來美國的目的是為了幹掉‘鯊魚’,是吧?”

  一抹疑慮自江濤頭上罩下,,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為這男人篤定的語氣;更不瞭解的是,他又不是什麼名人,為何會引來這個人的注意?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想多做隱瞞。沒錯,我是為了鯊魚而來,那麼你是?”江濤一雙眼精光四射,想將他研究清楚。

  “我是來幫你的。”高基微微一笑,神態從容。

  “為什麼?你也和他有仇?”

  “可以這麼說。”

  “不用了,我們自己做自己的,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忙,我兒子的仇我自己報。”江濤自認已抓到鯊魚的尾巴,他相信不久後就能引他現身。因為他直覺的認為古子崴和鯊魚一定有某種關聯在,就算夜裡作夢,他也夢見鯊魚面具下的人是他。

  長期處於精神緊張與幻想中的江濤,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甚至深信這是江羽文托夢給他的。

  “我認為合作對你我都好。”高基並不放棄地遊說著。

  “我懂了,你是想套出我的話是不是?告訴你們,我是不會告訴你‘鯊魚’是誰的。”江濤志得意滿的說,但這句話倒是勾起了高基的興趣。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知道誰是鯊魚了?”

  高基暗忖:果真如此,他就少了找出鯊魚這一道困難雜的手續了,今天總算找對人了,只不過這江濤所說的話,可信度到底有多少呢?

  “沒錯,所以,你們若想找他報仇的話,跟著我就沒錯了,算你們占了便宜。”江濤露出笑意,饒富玄機的說。

  高基沉吟了一會兒,發覺對付這個頑固的老人絕不能用強的,否則會愈逼愈糟,一定得用智取才行。

  “既然如此,那麼我也不便多說什麼,本來我還想透露給你一些有關鯊魚的風聲,既然江老那麼有信心,我又何苦雞婆呢?咱們到時候再見了。”語畢,他隨即轉身要離去。

  “等等!”

  江濤等不及地叫住他,想不到這個人會有鯊魚的消息,好歹也得向他確認一下是不是古子崴,免得自己白忙了一場。

  “怎麼?江老還有什麼異議不成?”高基停下腳步,眉宇間有著正中下懷的得意感。

  “我想問你,你知道的鯊魚是誰?”江濤急促的問道,已沒有先前的傲氣。

  “江老說這話就好笑了,既然你不說,又憑什麼要我說呢?”高基故意吊他胃口,他懂得釣魚的技巧,絕對急不得。

  “我——好吧!那我先說了,我懷疑的人是古子崴,那你們呢?”江濤可沒時間再跟他玩這種貓追老鼠的遊戲,於是催促的問道。

  高基微微一撇嘴,“可真巧,我們也是懷疑他。”這叫打蛇隨棍上。

  “真的?那太好了,有了更進一步的確定,我就可以放手去做了,我就不信我報不了我兒子的仇。”他雙拳緊握,聲音之悲切,幾乎要撕裂人心,可想而之,江羽文之死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高基倏地愀然變色,將江濤那滿懷恨意的表情看在眼底,畢竟殺害江羽文的真正兇手是他和高健,再怎麼說他都覺得有愧於他。

  “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配合我,不要私下莽撞行動。”高基冷靜地看著他,希望得到他的應允。

  “你以為我年紀大了,就沒用了?告訴你,我還硬朗得很。”江濤不服輸的辯解道。

  高基輕聲一笑,“你想用你這把老骨頭對付鯊魚?別自欺欺人了,就算我都沒有把握能扳倒他,你好好想想吧!千萬別拿這件事來開玩笑。”

  他這麼說的主要目的是不想因江濤的多事而壞了他的計謀。

  江濤仔細想想他的也對,他不能拿沒把握的事來冒險,多個人未嘗不好,於是他回答,“也好,我們就合作吧!但是,我又不認識你,要怎麼呢?”

  “這個你就不用傷腦筋了,我自然會去找你。好了,今天謝謝你,我也得回去準備準備了,再見!”

  隨即,他一點也不做逗留的就轉身離開,徒留了江濤一副萬分不解,又無可奈何的為難表情。

  *  *  *

  夜闌人靜,一陣突發的電鈴聲把古子崴從半睡眠狀態下給吵了起來,他謹慎的拿出手槍,由透視孔望了出去,原來是他——“海豚”殷堯!

  “是你,還真是稀客,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古子崴打開門,弧形優美的嘴唇掛著喜悅的笑意,眼裡更是注滿了想像不到的意外之感。

  “任何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不錯,我是有重要的發現要告訴你,好給你有個心理準備。”殷堯走進古子崴暫時居住的診所內,皺了皺鼻,對裡面的藥水味有著強烈的排斥感。“老大,想不到你能忍受這種味道,實在有夠嗆鼻的。”

  “沒辦法,你現在知道有家歸不得的苦楚了吧!”古子崴眼閃過一絲自嘲的訕笑表情。

  “哎呀!房子給自己未來的老婆住有啥不滿足的,最好是讓她住上了癮,離不開它,這不是更好嗎?”殷堯促狹的炯炯黑瞳熠熠生輝。

  “你何不乾脆說是我讓她離不開的,這才是最完美的啊!”

  古子崴飛揚的劍眉略為扯高,嘴型也隨著他的話彎成了得意的形狀。

  “是,是,最好是分分秒秒都粘著你,讓你時時刻刻都美人在抱。”殷堯哈哈大笑,一臉曖昧。

  “我記得荃荃好像就是這麼粘著你的,看來,你應該是滿有心得的。”古子崴微微地撇開嘴,實在是挖苦得有夠徹底的。

  “好哇!你罵人不帶髒字喲!要是我把你這句話告訴荃荃,你知不知道你會被多少娘子軍討伐?這還不打緊,最厲害的應該是我妹妹殷凡,她向來跟荃荃一個鼻孔出氣,到時候她若是在語靚的耳邊嘮叨些什麼,你可是會吃不完兜著走!。

  殷堯不甘示弱,加油添醋的說著,只見古子崴的眉頭愈鎖愈緊,似乎還真怕那些雌性動物。

  “行了,別再說了,想不到她們還真可怕。”古子崴搖搖頭,不敢想像一堆女人在一塊兒會做出什麼出人意表之事。

  “話雖如此,但生活中若少了她們,又會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勁。”殷堯兀自大笑了起來。

  “好了,言歸正傳,你來我這兒,不是為了研究女人的吧!”

  “也好,本來是想讓你在緊張前稍微調劑調劑,既然你不屑,我也不多事了。告訴你,高基已經開始行動了,並且聯絡上了江濤,那個傻江濤竟真的把你當成鯊魚,並把這事告訴了高基,兩人正準備聯手要對付你了。”逗趣的殷堯,邊說還不忘記做表情,故意營造出一股緊張的氣氛,想逗逗古子崴。

  然而古子崴聽了,眉毛直往上揚,再看見殷堯那種自以為非常成功的怪表情,忍俊不禁的大笑出聲。

  “夠了,殷堯,你以為你在說虎姑婆的故事呀!就算是,也別忘了我已年屆三十,不再是小孩了。”

  “拜託,你也配合一下嘛!真沒默契!”殷堯搖搖頭,拿這只一板一眼的鯊魚就是沒辦法。

  古子崴輕輕一笑,“你剛才的意思是高基也許很快就會找上我了?”

  殷堯亦收斂起頑皮的念頭,“也許,因為他並非百分之百信任江濤,有可能會找你求證一番。”

  古子崴踱了幾步,敏捷如梟鷹的眸子,突在閃動了一下,“他倘若真來找我,我或許可以假裝一下,跟他演一場戲,雖然他未必會相信,但至少可以將他的行動拖上一陣子。”

  “不錯喲!到時候就可以一睹你的演技了。”殷堯報以一笑。

  “不過,這也只能擋他一陣子,接下來他會怎麼做就不得而知了,希望他不要和兩年前一樣,傷害一些無辜的人。”

  他淡淡的說,儘管內心已是波濤洶湧、萬馬奔騰,畢竟那場過失到現在他還是覺得歷歷在目。

  “這點你放心,我已經將這件事通知嘜杉及之搴,他們很快就會來這兒會合,到時候再加上達爾,我們一定會好好盯著他的。”殷堯胸有成竹的說道

  “謝謝你們了!”

  對於北海弟兄們的這份誼,他知道這聲“謝謝”根本無法代表些什麼,但是卻也是最真摯的感激。

  ???

  今天是黎語靚開學的日子,理所當然負責接送的人就是古子崴了,為了演好是她同學的角色,他一直都戴著那副銀絲框眼鏡,打扮成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好博得黎氏夫婦的信任及好感。

  雖說他們早已把他當成了准女婿,然而,他這麼做的另一個目的,當然是想暫時騙過江濤這個對他恨意滿滿的人,畢竟目前時機尚未成熟,他還沒掌握住高健及高基兩兩年前做案的有力證據,若現在就暴露身份,是非常不智,也是絕不可以的。

  “進去吧!放學後我來接你。”

  古子崴在黎語靚額上印上一吻後,將車停在路旁,好讓她下車。

  “我等著晚上讓你帶我去吃牛排。”有著像古子崴這樣的男人接送,黎語靚已漸漸成為眾女子所羨慕的焦點;她也明白每天這個時候,總是有不少女同學偷偷地站在遠處仰慕著她的古子崴,為此她是既擔心又快樂。

  古子崴愛憐的一笑,“沒問題,我沒忘了今天是情人節,至於花,晚上再送你。”

  “等一下,還有還有……”黎語靚眼看古子崴已換上D檔,恍然又想什麼似的連忙喚住他。

  “還有什麼?你快要遲到!”古子崴踩下煞車,深邃動人的黑瞳定定地停泊在她臉上。

  黎語靚被他瞧得意亂情迷,差點忘了要說什麼。

  “我……我……喔,對了!我是要提醒你放學時不要太早來接我,只要準時到就行了。”她乍現的紅顏,令古子崴看得都醉了。

  “為什麼?我喜歡等你,看你帶歡笑遠遠地向我跑來的感覺。”他溫柔的語調幾乎讓黎語靚架不住,一顆心如小鹿亂撞般。

  雖是如此,但她還是得說清楚,否則,她不能放心。“你不知道,你已經成為我們學校那些女同學們公認的白馬王子樣子了,有的人還私下向我挑釁,她們都說一定會把你誘拐到手;而我又不會誘拐,所以我怕——”

  “哈……哈……”古子崴肩膀不停地抖動著,自顧一個勁兒地笑著,粗獷宏亮的嗓音襯著他那份傲然的神采更是迷人;但黎語靚不懂,他為何要笑得那麼開心,難道他不知道她急死了嗎?

  “古子崴,你這是幹嘛?聽我這麼說覺得很得意是不是?算了,既然這樣,我也不跟她們爭了,把你讓給她們算了!”愛嗔交織的她,嘟起小嘴生氣的說著,隨即轉身欲逃。

  “語靚——”古子崴宛如一隻敏捷的美洲豹,一個簡明步已擋住她的去路,攫住她的細肩,笑意盡褪的說:“我不是東西,可不能讓你轉讓給別人的。我笑是因為你的純真與無邪,還有你那根本不必要的擔心及害怕。”

  “子崴——”她突然僵得像一座雕像般,聆聽著他所說的話。

  “相信我,這世上除了你這個生理解剖分析師,沒有人再有誘拐我的本事了。”

  他的這段話,讓她猛然想起當初她想幫他恢復雄風的那件事,一時之間,紅暈罩滿了臉,羞得無所遁形的逃往校內。

  古子崴凝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心靈深處那股寵溺的疼惜之情,卻愈發顯現出來。

  他愛她,疼她,永遠——

  “啪啪啪!”一陣擊掌聲打擾了古子崴心蕩神迷的心情,他稍稍地攏起眉,對於身後那股來者不善的威脅,並不以為懼。

  因為他已等他多時,好個高基!

  “好個癡情忘我的畫面!‘鯊魚’老大有這番閒情逸致,真令人羨慕啊!”高基戲謔的聲音自古子崴身後響起,很明顯的,古子崴意會得出來,他是在試探他。

  “朋友,你如果是在祝福我們,我理當向你致射,但是你所說的鯊魚,他又是誰呢?總不能張冠李戴吧!”古子崴緩緩旋過身,映在眼前的確是高基那俊逸的身影,可惜呀可惜,被他弟弟給誤了一生。

  “對不起,看你的背影很像我一個朋友,我認錯人了。”高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眼前的男人果然有份難以掩飾,領導者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他有可能是鯊魚嗎?還真是挺傷腦筋的。

  古子崴淡然一笑,知道他在打量著自己,於是他故作迷糊的問道:“原來你認錯人了,沒關係,我們乾脆交個朋友好了,因為能在異國看見同為黃皮膚的同胞實在是少見。”

  “我不太習慣有朋友,你這個要求,我無法答應。”他的面孔瞬間換上了一股凝重的肅殺之氣,又回到他冷漠孤傲的一面,仿佛古子崴的話已猛然有力地撞迥著他毫不設防的心,此刻他想的只有偽裝。

  古子崴以一種理解的表情點點頭,“的確,每個人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私,是強求不得的。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今天能認識你。”

  “如果說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你還會堅持剛才你所說的話嗎?”高基譏誚地撇撇嘴。

  “當然,因為我還沒有殺手身份的朋友;不過,害怕還是有的,該不會有誰付你錢要你來幹掉我我吧!”古子崴假意害怕的退了兩步,臉孔偽裝著疑問。

  “你曾經和誰有過恩怨?”

  “恩怨——”古子崴心想:太多了!但他只能露出一個帥得一塌糊塗的笑容,“我向來與人和平共處,不曾有過什麼恩怨。”

  高基靜靜地望著他,仿佛想將他看透似的;而古子崴卻倚在車門上,回給他一個銳不可當的灼人眼神。

  “我看你並不是害怕嘛!”高基凝著笑問。

  “害怕會寫在臉上嗎?我害怕在這——古子崴師氣的比了比自己的胸口,並不因為他的話而慌了手腳。

  “你很有勇氣,無論你是不是鯊魚,我欣賞你!”他走了兩步,又說:“我會再來找你的。”

  古子崴笑而不答,因為他正等著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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