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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囚心撒旦[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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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1 11:52:07 |倒序瀏覽 | x 2
囚心撒旦 作者:樓采凝

雖說做事要敢做敢當,
但是,他未免也敢當得太過火了吧?
只是不小心開車擦撞到她,
讓她變成鐵拐女,走路一跛一跛罷了,
他竟堅持每天接送她去學校,
還乾脆將她抱起來,像媽祖入境似的抬進教室裏,
讓她好感動又好……尷尬!
他能不能不要這麼負責啊?
沒想到他這個大善人不但照顧她的身體,還兼顧她的未來,
幫她安排一個錢多、事少、離他近的好工作,
徹底的將她占為己有,
只是,他對他好,不代表也對她那個酒鬼老爸好,
一再闖禍的老爸,逼得她不得不做出背叛心愛男人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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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1 11:52:34
楔子

  就算天荒了、地老了,也忘不了與你是怎麼相識的。

  可記得又如何?每日每夜,我守候的只是座冰冷的牆。

  你的恨意、我的情殤,何時才能結束?

  試問:天底下有我那麼傻的女人嗎?

  你沒拴住我,是我自己將自己縛綁在這座象牙塔內,捨不得離去、卻又不得不黯然神
傷。

  望著你與其他女孩嬉笑後離去的身影,我知道我心碎了……

  我知道你根本沒有留我的意思,可是無形中我卻早被那纏綿一年的隱隱情愫給枷鎖住,
讓我愛得深陷卻不悔。

  原諒我吧!

  就用一年的青春換得你一個微笑好嗎?

  不愛我就放了我的心吧!

  讓我帶著這顆破碎的心……遠離……徹底的遠離……

  就在今天,我們的初識紀念日。

  而我所能說的,就只有祝你跟她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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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1 11:52:59
01

  “雨顏,今天天氣特別好,我們去逛街好不好?”秦雨顏的死黨林亞繪,眼看雨顏一
個人走在前面,連忙追了過去。

  “亞繪是你!你不是要補課嗎?”雨顏詫異地看向她。

  “哎呀,誰知道我們那微積分老師說不來就不來了。”她吐吐舌頭,“他不來正好,
今天本來要小考,我還以為准完蛋了呢。”

  “你喲,還不是遲早要面對,不如早點準備,還有心情逛街?”雨顏回頭睨視了她一
眼。

  雨顏的家境並不好,母親早逝,父親是個水電工,本來生活還過得去,可偏偏父親平
日貫喝幾杯,近幾年又迷上賭博,只要一輸錢脾氣就變得暴戾,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讓她念
書,因此自從高中時起她便得半工半讀才能繼續升學。

  但亞繪不同,她家境富裕,爸爸在一家電子公司擔任總經理的職務,每每年終獎金就
是好幾張股票,生活自然不虞匱乏。

  “哎呀,時到時擔當嘛。”亞繪操起了台語,那隨性的自在還真是讓雨顏羨慕不已。

  她搖搖頭,抿唇一笑,“你是認定了你們微積分老師不會當你。”

  “你怎麼知道?!”亞繪驚訝地看著她。

  “怎麼不知道?”雨顏突然轉首,眯著眸盯著她,“前幾天我去你家過夜,半夜就聽
見你在夢中直喊著他的名字,可見——”

  “啊!真的假的?”亞繪趕緊揚住嘴。

  “哈……騙你的。我不過隨便套一套,你就露出馬腳,分明有問題。”雨顏伸出食指
指著她的鼻尖。

  “才沒呢?你胡說八道。”亞繪的一張臉又臊又熱。

  “沒有才怪。”雨顏點了點她的腦袋,“說,你暗戀老師多久了?還有,他對你有好
感有多久了?”“噓,小聲點,要是讓其他同學聽見了可不好,如果我這次微積分Pass,
鐵定會被懷疑的。”亞繪壓低聲。

  “我想微積分老師不會偏袒任何人,他在同學眼裏還挺公正的,你還是多用點功,否
則他會想,我喜歡的女生微積分怎麼那麼爛,這下就不好了。”雨顏技巧性地勸她。

  “說得也是。”亞繪隨即又問:“對了,這次考完就畢業了,你要繼續考研究所嗎?”

  雨顏輕輕一歎,“沒辦法,我爸近來幾乎都不工作了,只知喝酒賭錢,我得出社會工
作。”

  “真委屈你了。好吧,那我就聽你的,好好回家K書 。”走出校門,亞繪指著遠方
的小番茄車,“我媽來接我了,拜拜。”

  “明天見。”雨顏隨即看看手錶,她得趁上班之前將爸的晚餐弄好。

  可才轉彎,她卻一個不注意被前方來車給擦撞了,“啊——”

  雨顏警覺地往後一退,可仍被撞到右腿,彈到水泥地上。

  對方迅速停車,走了出來,趕緊扶起她,“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撞到哪里?”

  “我的右腿……”她痛得泌出了淚水,“好像不能動了。”

  “我看看。”

  他拉直她的右腿,才稍稍在上頭施壓,雨顏便痛得叫了出來,“不,不行————別
碰我……”

  對方蹙起了雙眉,接著抱起她送進車裏,“我載你去醫院,真對不起,因為我趕時間,
沒注意到這裏有岔路。”

  雨顏搖搖頭,皺著小臉,“沒關係,可……你能不能借我一下電話。”她看他穿著體
面,又開著蓮花跑車,身上應該會有手機吧?

  “沒問題。”他一邊開車,一邊將手機遞給她。

  她按下號碼,等了好久才說:“爸……我有事可能沒辦法回去煮晚飯,你可不可以出
去買——”

  “你這丫頭,我都快餓死了,你才打電話說不能回來,有什麼事?交男朋友了是不?”
他的大嗓門直接從手機裏傳了出來,雨顏看了眼隔壁長相俊挺的男人,更覺羞愧極了。

  “我……我是因為……因為老師加了一堂課。”她慌張地找著理由。

  “唉,算了算了,老子不吃了!”雨顏的父親甩掉電話,這聲響卻在她心底裏重一擊,
讓她控制不住的發起抖來。

  “怎麼了?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告訴他你發生車禍?”對方質疑地轉首看了她一眼,這
才發現她眼眶含淚,表露於外的是種說不出的纖弱,更彰顯出她那張瓜子臉的妍美與嬌柔。

  他不是別人,正是“碩氏”企業的新任董事長,也是商界最年輕有為的初生之犢——
邵風。

  邵風現年二十八歲,大學畢業後便進入公司,之後他仍不忘充實自己,間接拿到碩士
與博士學位,深受老董器重,這期間他更以獨特的謀略與計劃性投資,為碩氏賺進數十億
盈餘。

  今年董事會改選,老董事長以年紀大為由提議由邵風接任,這消息雖然讓董事會所有
人都不敢相信,可是在老董事長的力挺,以及邵風為公司所創造的盈利數位下,多數人同
意了這項決定。

  而他推拒不了,只好硬著頭皮接下了。但他知道自己只有更積極更努力,才能讓少數
反對他的人對他刮目相看。

  經過一年的努力,他果真創出佳績,這下已沒人敢再說他的董事長位子是靠奉承得來
的。

  在公司裏,大夥都覺得他過於冷冽!尤其他長年對工作的專注,已在他深刻的輪廓上
勾勒出一份霸氣。或許是因為這種魅力,使一些反對派逐漸屈服在他堅定自信的氣勢下,
反對的聲浪也愈來愈小。

  雨顏只是搖搖頭,“沒必要讓他知道。”

  即使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可他不再多問的點點頭,轉首注意著路況,加速將她送到醫
院。

  本來不能理解雨顏那句“沒必要讓他知道”的意思。

  可現在邵風已能瞭解她的用心良苦,原來她是不想為難他。

  到了醫院後,基於道義他還是決定讓對方家長知道情況,於是拿出手機重撥,將雨顏
的情況告知她父親秦天生。

  沒想到秦天生一趕至醫院,關心的不是女兒的傷勢,而是問他究竟要賠多少錢?

  “秦先生,你不先看一下令嬡的情況?”邵風不能理解地問。

  “沒死就好了,有什麼好看的。”身為父親的人居然說出這種話!

  邵風蹙起眉心,已能從他血紅的眼睛、渾身的酒味,猜測到他肯定是個酒鬼。

  “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你女兒的死活?”邵風搖搖頭,很不苟同。

  “你少管閒事。”秦天生打了個酒嗝,又看了他一眼,“我看這樣吧,瞧你人模人樣
的,又穿著一身名牌,就賠個五十萬吧!”

  病房外爭吵的聲音早被雨顏聽見,她忍著痛,一蹬一蹬地蹬到門口,才將門打開就聽
見父親正在獅子大開口。

  天,她已經抬不起臉看對方了。

  不知那男人會是怎樣厭惡的臉色?

  “五十萬?”男人重複說了一遍。

  “對,一個子兒都不能少。”秦天生竟還大言不慚。

  “爸。”雨顏望著一臉醺紅的父親,趕緊開口,“其實是我不對,我走路沒看路,所
以才……”

  “你住口!”秦天生怒目瞪視她,“你這丫頭懂什麼,開車撞到人就是他的不對!”

  “但你也不能這麼做,他已經送我就醫了,爸……行行好,別這樣。”她低聲懇求,
滿腹委屈化成的淚水卻只能含在眼眶裏。

  “去你的。”他用力推開她,若不是邵風及時抓住她,她可能二度受傷了。

  “謝謝。”她不敢抬頭看他,就怕看見他眼底的鄙夷之色。

  “秦先生,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邵風的冷性子也被他給激火了。

  “喂,是你不對呀,你居然敢說老子不是?”秦天生抓住他的衣領,仗著幾分酒膽就
要上前爭論。“別……別這樣。”雨顏忍著腳傷,蹬到父親身旁拉住他。

  為擔心他又傷了雨顏,邵風只好扯開他的手,沉著聲說:“你再鬧,五十萬就沒了。”

  一聽見五十萬,秦天生立刻松了手,換上笑臉,“不鬧不鬧,你若爽快,我幹嗎還鬧
呢?”

  雨顏咬著唇,無能為力地看著邵風,那眼神好像在訴說著:你為麼要通知他?

  邵風了然地點點頭,隨即轉向秦天生,“好,就五十萬,不過我要你立下一份切結書,
表示此事就此和解,行嗎?”

  “哈……當然可以。”

  得到回應,秦天生立刻眉開眼笑,態度有著天壤之別的大轉變,“剛剛是我太急躁,
口氣自然也差,請你……不知先生貴姓?”

  “我姓邵,邵風。”邵風眯起眸,面無表情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錢過
兩天到我公司拿,你既然對自己女兒的傷勢不聞不問,那留下來也沒用,請回吧。”

  “我——”

  秦天生還想說什麼,但在看見邵風那張如鐵般冷硬的臉龐時,便收了話,反正錢已要
到,他也沒必要留下,於是對雨顏落了句,“好好休息,丫頭。”便離開了。

  看著父親踩著微顏的步子離開,雨顏斂下眼臉,囁嚅道:“你實在不該答應他的要求!
我——”

  “別說了,撞了你是我不對,他說個數目我也比較安心。”扶住她的手臂,“你的腿
傷得不輕,快回去躺著吧。”

  “邵先生,我……”坐在床畔,她仍覺得對不起他,“我想那五十萬就當做是我借的
好不好?我以後定期還你。”

  “別再說了,那些錢我還付得起,只要你早點痊癒,我就安心了。”瞧他說得好像她
是他的累贅。“你……父親對你不好?”坐在一旁椅子上,他突然問。

  “他?”雨顏語塞,不知該怎麼說,但愁著的小臉和微紅的眼眶已替她回答了。

  “其實你已經那麼大了!不用事事聽他擺佈,該過過屬於自己的生活。”邵風有感而
發。

  想他從十七歲起就獨自北上,自力更生,說他與家庭關係淡薄也不為過,不過他喜歡
這種自食其力的感覺。

  “是我放不下他,他終究是我爸爸,近來他整天喝得醉醺醺的,連飯都常常忘了吃,
我若不在,他會更糟。”她表露的就是做子女的一份孝心。

  “可是……”

  “呃——我想你誤會了,他是因為喝醉酒,否則平常他對我挺好的。”說著說著,她
居然忍不住讓淚水淌下眼角。

  當發現時想拭去,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垂下臉,隱藏自己的痛楚。

  邵風了然的眯起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看了下手錶。

  “你有急事?”雨顏發現他自從送她來醫院後就不停的看手錶、打手機。

  “呃——我有生意要談,但沒關係,已經晚了。”他撇嘴笑著。

  他嘴裏雖說沒關係,可雨顏看得出他其實是很心急的。

  由於之前她腳疼得厲害,始終沒心思好好看看這男人,如今她腳痛好了些,又這麼近
距離面對他,還真是有點著迷……

  他有張英挺出眾的俊魅臉龐;高挺的鼻樑極有個性的立於臉部中央;眼睛深邃動人,
如深黝無底的海洋讓人望之著迷,一雙入鬢的雙眉如刀刃般有力;最迷人的就是他那張緊
抿的薄唇了。

  有句話說唇薄無情,就不知他是否是個無情的男人?

  應該不是吧?否則當時他大可以不理她,開車走人呀!更不可能接受她爸爸的無理勒
索。

  “我沒事了,你還是快去忙自己的事吧!”這點小傷實在不用勞煩他照顧。

  “當真沒事?”邵風遲疑地看著她那只包紮得像大熱狗的腿,行動應該不是很方便。

  “嗯,真的沒事。”她柔柔地對他一笑。

  他蹙起眉頭,又看了眼手錶,“好,那我先離開了,明天再來看你。”

  “你去忙。”雨顏著迷地看著他的五官和表情。

  “好,你好好休息。”再看了她一眼,邵風這才快步離開病房。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雨顏直覺怪異地擰起眉,喃喃自語著,“為什麼他臉上總不見笑
容呢?”

  如果他臉上能多一絲絲笑痕,鐵定會更帥。

  低頭再看看自己的傷腿,她不禁歎了口氣,唉……照這情況看來,明天去上學肯定很
勉強,可再來就要畢業考了,還要準備一些資料,她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呀!為何總是時
不我與呢?

  天剛亮,雨顏便習慣性的清醒了。

  該去上課了,可她如今這副樣子該怎麼辦?

  不行,今天雖不是進行重要的考試,可也算平常成績的,況且她已準備許久,絕不能
放棄。

  於是她還是決定去學校一趟。

  扶著床頭,她緩緩坐了起來,試著將不痛的那只腳先擱下地,徐徐站起……接著——

  “啊!”她猛地往地上一摔,尖叫聲恰巧被走到門外的邵風聽見了。

  他趕緊推開門沖了進去,一看見雨顏坐在地上,便快速將她抱上床,“你是要拿什麼
嗎?跟我說好了。對了,我看我得給你請個特別看護才行,唉……我怎麼給忘了呢?”

  邵風輕皺起眉峰,當看見她那雙水盈盈的眼睛時,他的心竟突地一攝!

  他連忙閉上眼,沉吟了會兒便站起來,“我馬上去找人。”

  “等等,邵先生,我用不著看護,我想馬上出院。”雨顏拉住他。

  “出院?!”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這樣要出院?”

  “嗯,我想拿支拐杖應該就可以了,我今天有考試,不能遲到。”她殷切懇求。

  “考試?!”邵風想了想,“好,我送你去。”

  說著,他便抱起雨顏,雨顏慌得直喊道:“我很重的,你不要抱著我來來去去,我可
以自己走。”

  “你不是要考試嗎?若是讓你用走的,一定遲到。”邵風低頭腴著她,輕扯笑容。

  這笑還是雨顏第一次看見的,雖然牽強,可至少柔和了他臉上僵冷的線條,讓他看來
冷硬中帶著柔和,似乎更迷人了。

  仿佛察覺她直盯著自己的臉,邵風回眸凝住她,就在四目接觸的刹那,雨顏像是被電
到一般,猛然一躁地別開臉。

  一直到坐上他的車,他都不曾再說話,雨顏坐在他身旁,明顯察覺出他心底有事。

  “對了,你念哪間學校?”邵風發動引擎。

  “就昨天我們發生擦撞旁邊的那所大學。”她邊說邊偷覷著他的表情,不懂他是怎麼
了,為何會突然變得這麼深沉無語。

  他轉動方向盤,朝那地方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所學校不錯,你念什麼科
系?”

  “呃——國貿。”她怯生生地說。

  “國際貿易?!”邵風點點頭,“是挺適合女孩子念的。”

  他回頭望了她一眼,冷眼輕眯,深藏在眼眸深處的光影是這麼的高深莫測,讓她猜不
出他在想些什麼。

  兩人就這麼靜默不語的開車抵達學校,邵風將車子往路邊一停,也不管會不會被拖吊,
就這麼將她抱了出來,直接走進校門。

  天……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可是她既緊張又難堪,不好意思到了極點,偷瞄了眼經
過的同學!哪個不是用探究的眼神盯著她瞧,還有人更豎起大拇指贊她要得,卻不知她已
嚇得腿軟。

  “別把身子繃那麼緊。”邵風垂首看了眼她那副僵硬的表情,“你還沒告訴我,你的
教室怎麼走?”

  “你不用抱著我了,放我下來吧。”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請問,我如果真放你下來,你怎麼走進教室?”他挑起一眉,凝睇著她那戰戰兢兢
的神情。

  “呃——我……”

  突然!他額頭一蹙,“對了,我剛剛沒想到一點,你……有男友在這所學校是吧?所
以怕引人誤會?”

  若真是如此,那他的舉動當其害慘了她!

  “沒、沒有,我沒男朋友。”她趕緊搖頭,“只是害怕成為同學間茶餘飯後談笑的話
題。”

  “這……好,今天就委屈一下,以後我會想辦法的。”邵風垂眼沉思了會兒,抬起眼
睫又問了遍,“你的教室?”

  “哦,在那邊。”她指著右邊的走道。

  他點點頭,便繼續朝那走去。

  雨顏詫異地望著他,老實說她並不屬那種纖弱骨感的女子,體重還有點分量,可他居
然抱著她走那麼久仍大氣不喘一下,他的力氣還真大。

  直到了教室外,雨顏趕緊說:“到了,就這間。”

  邵風仍是氣定神閑地將她抱進去安置好,臨走前說:“你幾點下課?我來接你。”

  “不用,我——”

  “幾點下課?”不容她推辭,他又問了第二次。

  “最後一堂沒課。”雨顏神情一凝!訥訥開口。

  頓時,空氣間仿佛有股異樣的氣流在迴旋,她不自在地赧顏說道:“你應該很忙才是,
說真的,我可以請同學幫忙。”

  邵風扯開嘴角,“你好像很怕我b這裏繼續耗下去?”說時,他不忘抬起眼,左右瞧
了下正張大眼凝著她瞧的同學們,“我走了,我下午三點半來接你。”

  瞧著他挺拔頎長的背影,和那率性的肢體動作,不知不覺中雨顏已為他深深著迷。

  “哇塞!雨顏。剛剛那男人是怎麼回事?瞧他將你抱進教室的俊魅模樣,你……你成
為今天的頭條新聞人物啦。”

  亞繪雖然和雨顏不同系,可這一堂卻共修,剛剛那一幕她可全瞧見了。

  “你胡說什麼?”雨顏不便地換了個姿勢。

  這時亞繪才發現她的不對勁,睜大眸子又問:“你的腿怎麼了!包得像只金華火腿!”

  “什麼金華火腿,人家大腿骨折了,還好不是挺嚴重,否則就要打石膏了!”雨顏為
自己解釋,心底為其他同學的竊竊私語感到困惑,唉……她該怎麼解釋這一切?

  “啊!骨折?”亞繪倒吸口氣,“那剛剛那位是?”

  “撞傷我的人。”雨顏閉上眼,無力呻吟。

  “什麼?他就是撞傷你的人!”亞繪撫額大歎,“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他是追你的人呢。”說到這個,亞繪眼睛猛然一亮,“姑且不論他是不是肇事
者,可他長得還真迷人咧。”

  “你喔——”雨顏無奈地搖搖頭,“眼裏只有帥哥!不過你別說他是什麼肇事者,聽
起來怪難聽的,對他也不公平。”

  “噯,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這種戲碼電影小說常出現的,多羅曼蒂克呀!”亞
繪突發奇想地說。

  不過,若說她是突發奇想,還真是說進了雨顏心底。但她又怎敢承認呢?再怎麼說,
這也只能算是她單方面對對方有了好感。

  “你別胡說了,他是因為撞傷我自覺理虧,才對我盡心盡力的照顧,這樣的人已經很
少了,所以我才不希望你隨便給人家扣上一個‘肇事者’的帽子,你可別胡思亂想。”雨
顏認真地解釋。

  “呵,你呀,別愈描愈黑了。”亞繪哼哈一笑,表現出十足十的不信任。

  “喂,亞繪,你這是什麼口氣,好像不相信似的。”雨顏鼓起腮。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對雨顏眨眨眼,她銜著抹心知肚明的笑意坐回
自己的位子上。

  雨顏睨了她一眼,而一收回視線,心思不免開始遊走……

  其實亞繪說得一點也沒錯,天知、地知、她知,可他卻不知。

  對他,她是有份愛慕,可她卻不敢有一絲絲遐想,因為爸的過分索賠可能已在他心裏
留下不好的印象,只是嘴上沒說而已。

  五十萬!

  他已付出這麼多,她又怎好再讓他勞心勞力的為她付出呢?

  當然她明白這其中是沒有含其他雜質,他只是想對她做份補償罷了。

  輕歎了口氣,這時教授正好來了,雨顏連忙收回心思,將全副精神放在課業上,為畢
業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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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1 11:53:35
02

  秦天生依著名片上的住址找到了“邵氏”企業。

  當進入辦公大樓後,在內部人員的帶領下進入接待室等候。坐在高級的牛皮椅上,他
左右張望著,直瞧著這裏的豪華看。他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是這麼大一家公司的董事長,五
十萬會不會要得太少了?

  就在他盤算之際,邵風暫時離開重要會議來見他,“你來了!”

  秦天生聞聲,轉首看向站在門口的邵風,不禁咧開了嘴笑著,“原來是邵董事長,失
敬失敬敬。”看著他有別於那天的囂張嘴臉,邵風不禁撇撇嘴,“你是來拿五十萬的吧?
等一會兒。”說著,他從口袋裏拿出支票簿。

  迅速寫下數字、簽上姓名,他便將支票撕下來遞給秦天生。

  沒想到秦天生居然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似乎沒有要拿錢的意思。

  “怎麼了?我想你應該不是良心發現不要了,而是嫌不夠想再加對不?”邵風眯起眸,
從他貪婪的眼神中猜出他的企圖。

  況且,昨天他已從雨顏眼中瞧出她強忍的心傷,可見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不愧是董事長,一眼就瞧出我想要的。”秦天生笑著。

  “這張支票拿或不拿隨便你,可要再加,門都沒有。”邵風往後一仰,冷冷地睨著他。

  “你!”聽邵風這麼說,他立刻變了臉,“拜託,是你撞了我女兒耶,我不過想再要
個五十萬湊個一百萬,你還拒絕?我……我還賺不夠呢。”

  “你已簽了切結書,忘了嗎?再不拿,你就連五十萬也拿不到了。”

  秦天生張大了眸子,“你這個人,拿就拿。”怕連五十萬也沒了,趕緊從他手上抽走
支票,凜著氣說:“很 是不?如果我女兒的腿廢了,看我怎麼告你!”

  “我等著你。”

  將支票簿收回口袋,邵風連看他一眼都不屑地離開接待室。

  秦天生錯愕地看著手中的支票,隨即追了出去,大聲朝他吼道:“喂,你這張支票拿
得到錢吧,該不會是空頭的吧?”

  這時,一位職員走了過來,“如果你真擔心我們邵董的支票是空頭的,倒不如去擔心
何時會世界末日來得有意義。請吧。”

  他那副貪婪的嘴臉,任何人看了都會起反感。

  秦天生只好猛一甩頭地離開,不過當他去銀行領到了錢,可是一掃之前的悶氣,眉開
眼笑地回到家中。

  乍見出現在廚房的雨顏時,他著實吃了一驚!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瞪著她,“你今天沒課嗎?”

  “下午有課,可是老師臨時調了兩節課,我就回來了。”她一跳一跳的從冰箱裏拿出
一些菜,“昨天沒做晚餐,你不會又沒吃了吧?”

  “有酒喝就夠了。”秦天生懷裏抱著鈔票,“我回房了,對了,你是怎麼回來的?”

  “同學載我去公車站,送我上公車。”她一邊切菜一邊說。

  “到了公車站又是怎麼回來的?怎不打通電話給我,好讓我去接你。”今天他拿了錢
心情正爽著,對她的態度也有些微改變。

  雨顏切菜的手赫然一頓,心頭頓生一絲暖意,多久了……到底爸有多久不曾這麼關心
她了?今天他是怎麼了?

  有股失而復得的快樂在她心底蔓延,他可知道他的一句關懷對她而言是份多麼大的溫
暖、多麼深的感動。

  “沒關係,公車站就在巷子口,我扶著牆也可以慢慢蹬回來。”說著,她竟覺得鼻根
發酸。

  “對了,你出院了是吧?”秦天生走了一步,又回頭問道。

  “呃……對。”雨顏是不想再住院了,老是拿自己的腿傷纏著邵風,總覺得好愧對人
家。

  “還這嚴重怎麼可以出院呢?那個姓邵的以為給了我五十萬就可以撒手不管了?哼!”
他愈想愈不對,“我這就去找他。”

  “不要去,爸。”雨顏急著拉住他,卻忘了自己的腳還傷著,就這麼整個人摔在廚房
門口,痛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這一幕正好被剛踏進屋裏的邵風看見,他眸子一緊,趕緊上前扶起她,“我不是告訴
你我會去接你?”

  “我……我是因為老師突然調課,所以——”

  “那你也可以打通電話給我。”邵風又將她整個人抱起,“我送你回醫院。”

  “別!我鍋子裏還有菜,我——”

  “叫他自己善後吧。”邵風眯起眸子,向來散發著迷人光芒的瞳心此時竟跳動著怒焰。

  “等等。”秦天生喊住他。

  “你就這麼抱走我女兒,可有問過我一聲?”秦天生火爆地說。

  “你不是不關心她,幹嗎還要問你?!”邵風不耐地頂回去。

  “你……你……”秦天風裝模作樣地撫著胸口,“我……丫頭,我氣悶,你不能走
呀。”

  “快放我下來,快——”雨顏掙扎不已。

  邵風沒轍,只好放她下來,扶著她走向一旁櫃子裏,拿出血壓計,“爸……我幫你量
一下血壓。”“你要走就走,別煩我。”秦天生用力一揮,水銀用血壓計往地上一砸,碎
了一地!

  看著它,雨顏心在抽疼,那可是她去年打工一整個暑假才買到的啊。

  邵風深吸了口氣,忍不住抽出皮夾,掏出一疊鈔票往桌上一扔,“我可以帶她走了
吧?”

  “這——”秦天生眼睛一亮,“呵……好,去、去,快去——”

  雨顏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他竟然又將她抱起,直接走出屋外抱進車內。

  當他也坐進車後,才說:“你這是何苦?”

  “他是我父親。”她咬著唇,強忍著淚。

  “可他卻拿你當搖錢樹。”邵風憤懣不已。

  “他沒把我給賣掉,我已經很感激他了。”有一陣子她好害怕,因為父親一直和賭場
的人有往來,每每他們來家裏都用一種淫穢的眼神看她,那時她好擔心……擔心父親會賣
了她。

  “你——”邵風這才知道她肩上扛了那麼大的壓力,可她卻只能偽裝堅強。

  “不要再談我了。對了,請你以後別再這麼照顧我,我承受不起。”她深吸了口氣,
強顏笑了笑。“為什麼?”他盾一擰。

  “我不想再打擾你了。”她卑微地說。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才是打擾。”他生冷地說。

  她掛在嘴角的笑容隱去,揚眸凝往他瀟灑的側面,“我剛從我爸口中得知他已經向你
拿了五十萬,是不是?”

  或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對她顯露出不耐。

  他眸心沉靜毫無波動,“那本就是我該給的。”

  “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好,我的傷已無大礙,醫生也說了,不要再傷了它就沒事了。”
她忍不住說出口。

  “可你卻一直折騰自己的腿?”邵風回頭睨了她一眼。

  被他這一問,她頓覺無話可說,就好像一記悶棍打在心坎上,疼痛難抑。

  那他又是什麼意思?

  是怕她不知道照顧自己,浪費他更多時間嗎?

  “我知道了。”雨顏看向窗外,卻不知她那故作無所謂的語調已透露出些許傷情。

  對她這句天外飛來一筆的“我知道了”,邵風竟是萬分納悶,她知道,可他卻糊塗了。

  “你知道什麼?”他蹙起額。

  “知道自己現在沒權利做些什麼,就怕傷勢一嚴重,有人又要氣極敗壞了,就怕又得
損失五十萬。”她撇起嘴喃喃說著,可是一說出口她便後悔了。

  老天,她到底在做什麼?

  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一話?

  討厭、討厭,她真是討厭極了自己!

  但沒想到的是……他居然笑了,而後淡淡說了句,“傻女孩。”

  傻女孩!

  雨顏是不太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卻在刹那間被他那抹淺露的笑痕攝了心。

  也幾乎是在同時他驀然轉首,眯成一條線的熱眸對住她的眼。刹那間,雨顏感覺到自
己的心像漏跳了一拍,呼吸急促地就快要沸騰了!

  不過他沒再說話,隨即轉向前方,靜默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了醫院。

  將她抱進病房後,他才說:“我已經查出你上課的時刻表,從明天起會有位司機老劉
專程來接送你上下課,如果有像今天這樣調課的情況—一定要先打通電話給我,懂嗎?”

  兩天來,雨顏像是頭一次聽見他說那麼多的話,上一波的心跳聲尚未平息,又被他此
刻的男人味惹得忘了呼吸,臉兒瞬間紅到連她自己都感覺得出來,老天……簡直是丟臉極
了!

  好不容易她才從他俊美的臉龐拉回視線,可壓根忘了他剛剛對她說些什麼,只好點點
頭。

  “記住了,別再逞強。”

  再三做了交代,他又看了下手錶,“我有事得先離開了,你的三餐我另外請人打理,
一定要好好吃飯,你父親他精神充沛得很,你根本毋須擔心。”

  說到秦天生,他臉色就變得陰沉,雨顏知道他看不起她父親,可是她又能為父親惡劣
的手段做任何辯解嗎?只好抿抿唇,無奈地笑了笑。

  看見她這樣的表情,邵風還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只道:“好好養傷,別想太多!晚
上會有看護過來。”

  落了這句話—他便步出房門,留下雨顏的一心空歎。

  然而就在這時候,她才猛然想起邵風剛剛說的話。

  他剛剛好像說請了司機來接送她……這麼說,以後他就不來了嗎?

  一想起今後或許再也見不著他,雨顏眼眶不自覺地微潤起來,湧上絲絲心酸。

  果然從第二天起來接送她的就不是邵風了,而是一位年約五、六十歲的老伯。他說他
姓劉,要雨顏喊他老劉就行,可她卻怎麼也沒辦法如此稱呼一個老人家,便以“劉伯伯”
來代替。

  見不著邵風,她不免感到失望一眼看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分傷心和失落也更濃了。

  抬起頭,她眨眨眼看著蔚藍的天空,不知眼底凝出的水氣是被這該死的陽光所紮,或
是被腦海裏的男人給氣的。

  為什麼?為什麼把她丟給別人後,他便不再出現?怕她會就此纏上他嗎?

  把她送到教室外,老劉抬高輪椅將她推進教室,之後又將她抱上座位,這才恭敬地退
下。

  這一切看在同學眼中,各種流語也變多了。她知道他們心底對於她的遭遇有著無限想
象,可為何不問她,就只會亂造謠呢?

  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們八成以為她因為車禍遇上一位黃金單身漢,就此灰姑娘搖身一
變,成了眾所羨慕的公主。

  可天知道—她可是個被人甩到一邊不管的可憐女子,是他想踢又踢不開的絆腳石,所
以才將她推給別人。

  就這麼,一天的課就在她心緒不寧中度過,說也奇怪,她平時從不會這麼心不在焉,
為何認識了他之後一切都變了?

  放學了,亞繪知道雨顏一定還守在教室等人來接她,於是趁空檔溜進教室,偷偷摸摸
的來到她桌前,“雨顏,早上我看見了,怎麼又是那老頭呀?那個迷死人的大帥哥呢?”

  “哪來的帥哥,”雨顏摸了摸大腿,顧左右而言他。

  “就前幾天將你抱進教室的那一位呀!你忘了喔?還是故意跟我打馬虎眼?”亞繪鬼
靈精得要命,可沒那麼好打發,再說她倆可是“麻吉”兼死黨,有什麼不能說的?

  “他……”雨顏抿唇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尖銳的訝異聲從亞繪嘴裏呼出。

  “拜託,你小聲點。”看她那副愕然樣,“你為什麼認為我一定會知道他的下落呢?”

  “人家電視上不是這麼演的。”原來亞繪把她的故事和電視上的愛情肥皂劇相提並論
了。

  只可惜,她怎麼也不可能成為某出愛情戲中的女主角。

  這也得對方願意接納她那個賭徒父親,不過這太難……真的是太難了。

  “算了,我從不信那種王子與公主就此過著幸福美滿生活的故事。”雨顏苦澀地眨眨
眼裏的霧氣。

  亞繪觀察她許久,“看樣子……你真的喜歡上他了?說不定還愛上了人家。”

  喜歡?愛?她一愣,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臉,難不成她真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別不說話,光看你這張臉我就能確定自己猜測得沒錯。”亞繪笑得曖昧,還真是讓
雨顏受不了。

  “你又知道什麼了?”她嘛起嘴,“也許他再也不會來了。”

  看看自己的腿,其實她已經能走動了,只是那個劉伯伯比邵風還強硬,說什麼也不肯
讓她自己走進教室。

  天天讓人這麼推著,她都快變成異類了啦。

  “你說他不會再來了?”亞繪似乎比她還激動,“這人怎麼可以這樣,撞了人之後就
置之不理,真是天殺的沒天理!”

  “誰沒天理了?”突然,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從教室外飄進來,嚇得亞繪瞠目結舌地
看著他。

  是他,邵風!

  雨顏心底更是有股說不出的暖流在衝擊著,那分悸動讓她說不出話來。

  “呃……沒、沒事。”亞繪跳了起來,直往另一扇門走出去,“你們聊,我媽來接我
了,拜。”

  這時偌大的教室內只剩雨顏和邵風兩人,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你怎麼有空過來?”

  “我聽老劉說你的傷好多了,所以來看看你。”他慢慢走上前,“能不能起來走幾步
讓我瞧瞧?”“嗯?”她疑惑的看著他那雙燦眸,瞬間她明白了,他來這兒只是想看看她
是否已經痊癒,然後才可以名正言順地甩開她這個包袱。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悶什麼,竟然賭氣似的站起,“當然可以,我現在不但能走還能
跑,還可以繞操場一圈呢。”

  說著她便用力撐起自己,也不知哪來的意志力,她就這樣在教室內快步走著,而邵風
又怎麼看不出她在逞強呢?

  他大步走過去,不發一語地將她抱起,“你想二度受傷嗎?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她愕然地望著他,他看出來了一,雖然她已能走動,可還是滿疼的。

  若問她有什麼好處?惟一的好處就是可以再多看他幾眼,讓他多抱她幾回。

  可雨顏不能說,說了或許會嚇得他轉身就跑。

  “我們回去醫院吧。”邵風不發一語,又一次將她抱起,然後走到教室後方,將她放
在輪椅上。

  “邵……我能喊你邵風嗎?”被推出教室!雨顏突然問。

  “當然可以了。”他悠揚的嗓音如風般輕輕逸出口。

  “那麼……邵風,我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出院?”雨顏想了想,終於問出口。

  雖然一出院,她與他的關係也將畫下休止符,但既然這是遲早的事,就早點面對吧,
否則像現在一顆心直懸在他身上,讓她如何面對接續一連串的考試呢?

  “我請老劉跟醫生商量過,應該是這個禮拜天。”邵風說著,可雨顏感覺得出他的腳
步微微一頓。

  “禮拜天!”今天星期四,那就只剩下三天了。

  “對,那天我會撥空去醫院看你。”不知為何,她竟聽出他語氣中的遲疑。

  “不用了,我知道你很忙,不用再浪費時間來看我。”她想見他,可也不想影響他的
正常作息。說真的,他對她已經很盡責了,她不能再貪得無饜。

  “你實在是很不一樣。”到了車邊,邵風先將她抱進車裏,再將輪椅放進車後座。

  “怎麼說?”她不解地問。

  他搖搖頭,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雨顏疑惑地望著他,直覺這男人有心事,但他不說,她又能多問嗎?

  算了,或許這只是她與他最後一次的獨處。

  閉上眼,她強忍著心中那股即將離別的酸楚,一路上強顏歡笑。

  邵風埋首在書桌前,看著由公司帶回來的幾份文件。

  當一個卷宗換過一個卷宗,他不由得疲倦的捶了捶雙肩。

  人家當董事長只要蹺起二郎腿指揮下屬就可以,可他這個董事長卻一點兒都不好當,
不僅得面對大家等著看笑話的臉色,還得讓老董的獨生子呂克義雞蛋裏挑骨頭,他知道他
一直在找機會拉他下臺。

  揉了揉眉心,才打開下一個卷宗,秦雨顏的容顏便這麼躍上資料上頭,所有的字幾乎
全被她的美所掩蓋。

  她當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內斂含蓄有禮,當然,那纖柔妍靜的外貌也是令他所
動容的。

  更重要的是她眼底那分純與真,最是令他心悸。

  坦白說!他身邊向來環繞著眾多美女,哪個不是對他搔首弄姿、賣弄風情,只為得到
他的青睞。可她就是有股很不一樣的氣質吸引著他,讓他忍不住想再見她一面。

  不過這樣的她也讓他想起大學時期那段刻骨銘心卻也恨入骨髓的戀情——

  “邵風。”他大學時的女友夏荷跑到他宿舍,親昵地貼著他。

  “小荷,你怎麼來了?”他又是驚訝,又是喜悅。

  “人家想你嘛。”她噘起小嘴兒,心動窩進他懷中,雙手勾住他的頭後,送上自己的
吻。

  “想勾引我呀,不過今晚不行,我得準備後天的研究報告。”他擰了擰她的鼻尖,笑
意盎然的。

  “你整天不是準備考試就是什麼報告的,累不累?”她這才坐直身子,認真地問。

  “這個研究對我很重要,只要能讓人注意到它,願意出錢支持這項研究,再辛苦也值
得。”邵風對著懷中女友溫柔一笑。

  “那究竟是什麼呢?”夏荷瞄著他桌上寫的一些資料。

  “這是屬於電子科技方面的,林教授非常看好我們這一組,我絕對不能讓他失望。”
他一手輕撫著夏荷細柔的臉頰,仔細地解釋。可他卻沒注意到夏荷的眼神直凝在他桌上研
究報告的數字,正暗暗記著。

  “哦,那你打算發表什麼樣的電子科技呢?”夏荷佯裝不解。

  “讓你偷看一下,就是這個。”他從抽屜裏拿出另一份資料交到她手上。

  “我真的可以看嗎?”夏荷拿著它,天真地小聲詢問。

  “你是我最愛的女人,當然可以。”他率性地靠著椅背,點點下巴示意她打開。

  夏荷於是興奮地打開那分資料,望著裏面的每一樣紀錄。原來邵風他們是想以最新的
聲控電子為研究,做出不少評估與研究計畫。

  在校,夏荷就有“過目不忘”的美稱,許多數字一進她腦海,一個小時內她絕不會忘
記,於是看過後她便合上它們。

  “好棒的研究,相信你們一定會成功。”她甜甜一笑,眸光閃爍動人的光輝。

  “謝謝你,小荷。”他摟住她,低頭深深地吻吮住她柔美的豔紅,並伸手解著她的襯
衫鈕扣,將研究報告拋到腦後。

  可夏荷卻用力推開他,整了整頭髮,“邵風,你剛剛不是說了,今晚要準備報告?那
我就不打擾你了。”

  “你!”他對她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詫異。

  而她卻笑著!安撫他,“為了你的夢想,忍忍,我後天晚上再來找你。”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忙你的,一定要加油喔。”夏荷笑望著他,在他頰上印了一吻後便旋身離
開。

  在當時,邵風心裏有種很突兀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感覺,只不過他並沒有多想。

  但事後……他終於在一個慘痛的教訓中明白了。

  比賽結果出爐,他們這一組失敗了,可失敗的原因並不是他們的研究不如別人,而是
他們的東西被人指稱為盜用!

  原來早他們三號的江凱那組也發表了相同的東西,內容幾乎一模一樣,而江凱的父親
身為這次舉辦者之一,偏偏他們又較早提出,使邵風這組不僅慘敗,還落得一個臭名。

  邵風完完全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可就在某天他親眼看見夏荷與江凱卿卿我我漫步在
校園中,這才恍然大悟,夏荷之所以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

  就此,邵風成為他們那一組的大罪人,每個人都指著他的鼻子罵。

  邵風的心因而受重創,間接影響下,他對女人不再信任,也告訴自己這輩子絕不會再
愛上任何女人。

  從掌心中抬起臉,他慢慢從回憶中回神,不禁勾唇一笑,“現在的秦雨顏不就和當年
的夏荷一樣,外表裹著天真的糖衣,可裏面呢?”

  別想了,如今他得完完全全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才是,惟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也惟有
自己對得起自己。

  他該……忘了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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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1 11:53:57
03

  星期天到了,雨顏等了一上午,結果卻是老劉過來。

  掩不住心底的失望,她忍不住問:“劉伯伯,邵風呢?”

  “哦,邵董要我告訴你,他今天有很重要的會議要開,所以不能來了,請你今後要好
好照顧自己。”劉伯伯拿著單據,“你稍等,我去幫你辦出院手續。”

  雨顏無神地坐下,心頭有絲說不出的空虛。

  他不是說了,今天一定會來看她嗎?

  今天星期天,他究竟有什麼事好忙的,她不懂他是真的忙,或只是躲她的藉口!

  可笑呀可笑!秦雨顏,當初你不是說了,要他別來的嗎?他不過是依了你的意思,你
又何必那麼激動?那麼傷心?

  見不到他又如何?反正他又不會是你的。

  吸了吸鼻子,她這才對自己微微一笑,拼命告訴自己,這情形早就是她所預知的,只
不過提早來臨罷了。

  不久老劉回來了,已能走動的雨顏便和他一塊走出醫院,在他的護送下回到家中。

  可才踏進屋裏,她便又聞到濃濃的酒味!

  “爸,爸……你在哪兒?”她每間房都找遍了,最後在廚房後門看見地斜躺在地上。

  “爸,你怎麼躺在這兒,會著涼的,快起來。”她急忙扶起他,將醺醉的父親扶到客
廳的椅子上。“丫頭,你回來啦?”秦天生眯起了眼看她。

  “對,我已經完全好了。”雨顏對著父親笑了笑,“爸,以後我可以照顧你了,你就
別再喝酒了。”“老實說,你還真是走運,怎會讓一個有錢人撞了,哈……”聽他這麼說!
雨顏還真是心痛。爸為何沒想到,她這一個多星期可是受盡苦痛與不便呢。

  “你醉了,我扶你回房睡。”她不想談論這事,因為只要一想起他向邵風勒索五十萬,
她便羞慚不已。

  “丫頭,你……你可有跟他連絡?說不定可以釣上這個金龜婿。”秦天生還在異想天
開。

  “夠了爸,我扶你回房。”雨顏的眉頭愈蹙愈緊。

  “哎呀,我還沒說完,告訴你,那人可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那辦公室可氣派的,
如果——”

  “爸,你若再提起他我可要生氣了。”她擰起脾氣,雖然她事事依順父親,可這種事
怎能心存妄想呢?況且爸肯定是不懷好意。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倔,我養你這麼大,不過要你去跟有錢人拿些錢花花,你就不高
興啦?”他甩開她。

  “爸,你如果要錢,等我畢業後再賺錢給你呀。”雨顏認真地說。

  “哎喲,我命薄,等你找到工作不知何時了。”他諷刺的口吻,讓她的心承受一股沉
重的壓力。

  “我會盡力的,爸。”她閉上眼,虛軟地說。

  好無奈呀,這樣的日子過多久了,她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不用辛苦了,只要去找他,跟他撒撒嬌,不管金山銀山都要得到。”他肆笑著。

  她激動地回道:“爸,你是要我去賣——”

  “へ……別說那麼難聽,我若真要你去賣身,還會等到今天?我是覺得那個姓邵的長
得人模人樣的,做我的女婿還勉強可以。”他搓搓下巴,自顧自打著如意算盤。

  “爸!”她難以置信地垮下雙肩,老天……為什麼她的父親是這樣的人!

  倘若哪天他又看上某個有錢人,逼著她嫁,她該怎麼辦?

  瞧她一臉哭喪的表情,秦天生不禁撇撇嘴,“算了算了,瞧你那副苦相也找不到有錢
的老公。”

  打了個呵欠,他搖搖頭,“我要睡了,明天還有賭局呢!不過你可得好好想想,我養
了你那麼大,你可得懂得回報我呀。”

  瞧他喃喃念著走進房裏,雨顏不禁委屈地吸起唇,“我以後一定賺錢孝敬你就是了,
人家大學四年可沒用你一毛錢呢。”

  一提起錢,她突然想到自己因為腿傷,晚上的打工工作因而泡湯,唉……算了,反正
就要畢業了,不如趁這機會好好把課業準備好,至於未來,等畢業後再說吧。

  如今只求老天保佑,讓她平安畢業,順利找到工作。

  一晃眼,雨顏畢業了,從大學生搖身一變成為社會新鮮人。

  她得趕緊找份工作,讓爸沒有機會再天天對她叨念!那對她而言可是一項酷刑。

  亞繪畢業後,在父親的介紹下進入一家電子公司上班,而她家世單薄,根本沒有關係
可靠,只好靠自己了。

  這陣子,雨顏就在不斷地找報紙、應徵、等待消息中度日,不知不覺過了近兩個月,
卻沒有一家適合自己。不是她不喜歡對方公司的制度,就是她沒有被錄取。

  今天,她一樣從超商買了份報紙回來,一家家過濾,最後選中三家頗具規模的公司。

  寄了履歷表,她又開始品嘗等待的滋味,或許老天憐憫,這次她終於收到通過初審,
通知面試的消息。

  心理建設了一整天,又向亞繪借了套正式的衣服,她戰戰競競的前去面試。

  到了那兒,一瞧見人潮洶湧的情況,雨顏就知道自己無望了。

  才錄取三名員工,卻有好幾百人來應試,這……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而是她不
相信自己的運氣。

  從小到大她連一張統一發票都沒中過,國小和國中每次排座位抽籤,她必定抽到邊疆
地帶,如今這情況……唉,做夢比較快些啦。

  看看別人再看看自己,她不禁撇撇嘴,主動打了退堂鼓。

  可才要走出辦公大樓,卻聽見外頭有人恭敬地喊道:“邵董,請往這走,不好意思,
今天敝公司正好招考員工,所以人多了些。”

  “無妨。”邵風才踏上階梯,就與站在門口的雨顏不期而遇。

  她傻愣地望著他良久,當猛地清醒時才發現自己的失態,趕緊垂下頭往旁邊一閃。

  依照常理而言,她是該跟他打聲招呼,謝謝他那段日子的照顧,可如今的處境讓她一
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是高高在上的雲,而她只是一無是處的泥,就怕她出口說“嗨”,他會反問“你是
哪位”,那才真讓她欲哭無淚呢。

  她只好盡可能的往角落移步,看著牆面不說話,希望他能快快進去。但沒想到她居然
聽到他說:“是我變了樣,你不認識我啦?”

  雨顏心一提,怯怯回頭,尷尬一笑,“嗯……邵先生。”

  “邵先生?!”他挑起一眉,“是這樣喊的嗎?”

  “啊!不是嗎?哦,我……是我說錯了。”雨顏緊張地抓抓頭髮,腦袋已成一團漿糊。
突然想起他身邊的男人剛剛稱呼他“邵董”,或許他喜歡別人這麼叫他呢。

  “邵……邵董你好。”她露出抹甜笑。

  邵風眯起了眸,雙瞳閃出一道不悅的光束,“雨顏,我們多久沒見了?三年?五年?
十年?”

  “沒那麼久,還不到兩個月。”她張大眼,很詫異他會這麼說。

  “既是如此,為什麼要用這麼生疏的口吻對我說話?”此刻地倜儻的邪美笑容再度揚
起。

  “生疏?!會嗎?”想起她出院那天,他連來看她一眼都沒,她不禁賭氣地說:“我們
本來就不熟不是嗎?”

  雨顏再看看等在他身後的一堆人,“你忙,我有事先走了。”

  “等等。”這回喊住她的不是邵風,而是他身邊的男人。

  她定住腳步,緩緩轉過身子。

  “你是來應試的吧?”說時,那人的下巴點了點她別在腰際的號碼牌。

  雨顏低頭一看,趕緊伸手捏住它,尷尬地點點頭。

  “我看那號碼大概要再等半個小時,你為何不進去等?”他可是看在她與邵風認識的
分上好心提醒她,否則應徵的人那麼多,他顧得了誰呀。

  她笑了笑,“算了,那麼多人,我放棄了。”

  才轉身,便聽見邵風的問話,“有空嗎?”

  雨顏憨憨地問:“你在問我嗎?”

  “是的,秦小姐,請問你有空嗎?”邵風撇嘴一笑,既然她要生疏,他就陪她玩玩。

  “邵董,我們經理正在等您呢!”那人開始後悔了,剛剛沒事喊住那個女孩做什麼呀?

  “請他再等我一個小時。”說著,邵風勾起雨顏的手臂,將她帶往附近的coffee
shop。

  “你這是做什麼?”雨顏在coffee shop外甩開他的手。

  “你在生氣對吧?”他氣定神閑地說。

  “我——”她瞪著他,心口在一瞬間揪了一下。

  原來他什麼都看得出來,而她卻像個膚淺的小孩,只會玩無聊的遊戲,演著爛斃的戲
碼。

  更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失控,想必他心裏對她鐵定是打了折扣,唉……她真傻呀!

  “進去坐吧,有話儘管對我說。”

  他又一次強勢的將她拉進店內,當侍者前來服務,他見雨顏嘟著嘴也不點東西,只好
替她說了,“兩杯飄浮拿鐵,一盤手工餅乾。”

  “好,請稍等。”

  持者退下後,他往椅背一靠,閒適地說:“是不是你出院那天我沒去,在生我的氣?”

  雨顏咬著下唇,內心一團混亂。

  為什麼他什麼都知道?

  為什麼她什麼都瞞不過他?

  “我知道你忙,怎會生你的氣呢?你別開玩笑了。”她勉強一笑,臉上出現難得的不
馴。

  “說謊的傻女孩。”望著她良久,邵風性格的兩道英眉擰了下。

  “你……你不要動不動就說我傻,我一點也不傻。”她纖柔的肩輕輕顫抖著,語氣有
著不曾有過的倔強。

  “哈……”他眼中卻盛滿激賞。

  雨顏詫異地會出現這樣的笑容,兩頰染上淡淡的緋紅,漸漸擴散到耳根。

  “你比我上次看見你時有勇氣多了。”他終於說出自己為何而笑。

  “算了,我不想再扯這些,你有什麼事就快說吧?我還得去找工作。”不想騙自己,
今天能意外看見他,這比找到工作還要讓她開心。

  可她不想再作踐自己的感情了,那分“喜歡”她會放在心底回味著,怎麼也不能讓他
發現。

  “你很需要工作?”

  “念了四年大學,好不容易畢業了,總是希望能一展所長,可沒想到現在大學生多如
牛毛,競爭激烈。”她更怕的是若再找不到工作,連爸爸都不會原諒她了。

  近來爸就常在她耳邊嘮叨,若非之前他已狠狠向邵風撈了一筆,她肯定不會這麼好過。

  “剛踏入社會,凡事慢慢來,急不得的。”他眯眼凝睇著她。

  “可是——”

  “他又為難你了?”邵風早已從她那躊躇的眼神裏看出她的無奈。

  “他?”她不明白的揚眼望向他。

  “你那個惟利是圖的父親。”他撇撇嘴!笑意裏充滿不屑。

  “請你別這麼說他,他再怎麼說也是我爸爸,若你看不起他,就別找我……我會努力
找到工作,還你那五十萬的。”

  她站起來急著離開,卻被他抓住手腕,“你這是做什麼?我有說過要跟你拿回那五十
萬嗎?”

  這時候侍者送來咖啡與點心,對站著的雨顏問道:“小姐,你需要什麼嗎?”

  “我……我起來撿東西。”她無措地又坐了下來,瞥見邵風灼燦黑眸裏的絲絲笑意。
“雖然你沒開口跟我要,可你眼裏卻這麼表達。”她鼓著腮瞪他。

  “哦……”他點點頭,笑睨著她,“我怎麼不知道我的眼睛會說話?那一定很迷人,
對吧?”

  “你——”她詫異地看著他,發覺他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你以前不太愛講話的,
怎麼……”

  “怎麼現在變得聒噪?”他那張嚴峻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不曾見過的笑渦,“因為我
只有一個小時可以勸你。”邵風又望著桌上的點心,“他們的小餅乾風味獨特,嘗嘗看
吧。”

  她勉強拿起叉子叉了一塊入口,的確,這餅乾滋味棒極了,簡直是入口即化,甜而不
膩。

  看出她表情中的驚異,邵風又問:“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嗯,真的很不錯。”她不否認。

  “咖啡更不錯,將拿鐵淡然中帶著咖啡香的柔沁顯露無遺,清逸而不嗆口。”邵風嘗
了口咖啡。瞧他形容的,根本就是誇大其詞,她怎能不試試呢?

  拿起咖啡杯,她又淺啜了口,天……真的好香,就如他所說的一般,香鬱中帶了抹清
雅,並不像摩卡、藍山那麼濃郁。

  “不瞞你說,好喝。”瞧這女人,說起話還真不乾脆。

  “好了,喝也喝了、吃也吃了,還剩下二十幾分鐘,我們談正經事吧。”他沉穩地瞅
著她。

  “正經事?”她疑惑地說:“我們之間有什麼正經事?”

  “你的工作。”他摳摳眉毛,“我看這樣吧,我的秘書因為生產辭職,你來接替她的
工作可以嗎?”“我……我可以嗎?”聽他這麼說,她心底又是喜又是憂。

  喜的是她今後可以常常與他在一塊兒,正大光明地看著他,憂的是她能勝任這份工作
嗎?倘若做不好,豈不讓他笑話?

  “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學國貿,既是商,英日文也該修過一定的學分,出口報關也有
涉獵,我相信你可以。”其實邵風是臨時起意的,見她苦於找工作,他想或許該幫幫她。

  只不過這下……本要忘了她的計畫似乎失敗了。

  “你真要用我?”掩不住心底的興奮,她的嗓音已微微發顫。

  “我從不騙人的,怎麼樣?剩下十分鐘。”他看了下表。

  “嗯……好,我答應。”她深吸口氣,像怕他反悔似的迅速點頭。

  她的答案如同他預料一般,他挑起眉笑說:“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

  “隨時都可以。”她已經在家裏當了好久的米蟲了。

  “那好。”他將咖啡飲盡,又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公司的地址,明天你隨
時可以過來。”雨顏接過,而後用一雙質疑的眼看他,好像在問:為什麼又要對我這麼好?

  邵風咧開唇,精銳的眼看出她心底的疑惑,“不為什麼,而是……明天見。”

  走到櫃格結完賬,他快步走出coffee shop,可他的心也亂了,因為連他也不知道自
己為什麼會對她好。

  而仍然坐在店裏的雨顏,一雙眼直鎖住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後,她才發現自己
的一顆心始終緊緊束縛著……

  “真奇怪,話也不說完。”她嘟著嘴自言自語,可心底卻異常興奮。

  明天,明天他就可以再看見他了,她又該用什麼樣的心態面對他呢?

  第二天,她穿上自己那一千零一件的套裝,正準備去上班,哪知道才到門外就被爸爸
給堵上。

  “你又要上哪去了?”秦天生皺起眉。

  “我去上班。”她整了整衣服。

  “上班?你找到工作了?”秦天生立刻咧開嘴,“太好了,那你……你能不能跟你老
板商量一下,跟他借點——”

  “爸!”雨顏拔聲喊道:“你不是已經拿了人家五十萬,難道還不夠?”

  “五十萬……”秦天生開始支支吾吾了,“我……我早就……”

  “早就什麼?”雨顏瞪大眼,已不敢往下想了。

  “誰叫我手氣差,前天輸了好幾把,就把五十萬給……給全繳了出去。”說起這個,
秦天生就一肚子火。

  “什麼?你居然把那麼多錢拿去賭場撒?”雨顏含著淚,難以置信地說:“你還要我
在上班的第一天去跟老闆借——”

  “我想翻本呀。”他急躁地說。

  “爸,你如果再執迷不悟,沉迷賭局不知回頭,遲早有天你會把你我都給害了。”語
重心長的說出已說過好幾次的勸言後,她便轉身離開了。

  “喂,丫頭——”秦天生撇撇嘴,“不管我是不是?那就算了,等著瞧吧,總有天我
會把五十萬贏回來給你看。”

  聽見背後父親的叫喚,雨顏閉上眼,忍住胸臆間的心疼,不知何時爸爸才會想通呢?

  搭上公車來到“碩氏”企業,雨顏先在大門外遲疑了幾秒,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在
表明自己的來意之後,她便被帶上十二樓的董事長室。

  站在門外,她看見正在辦公桌上振筆疾書的邵風,他一會兒得聽電話,一會兒得記錄
資料,看樣子少了秘書他似乎真的很忙。

  當有人向他通報後,他抬頭看向門外,就這刹那,他們凝目對視了好一會兒,隨即他
漾開笑容,“怎麼不進來?”

  她還以一笑走了進去,邵風指著不遠處的辦公桌,“以後那就是你的位子,別擔心,
一開始慢慢來就行了。”

  “謝謝邵董。”她含蓄地垂下小臉,這時她突然想心起昨天對他的失禮,於是又說:
“我昨天對你的態度不是很好,你——”

  “好了,我不想聽你說些客套話,什麼邵董、失禮的,聽得我頭皮發麻。”他搖頭哂
笑。

  看著他的笑臉,雨顏也跟著笑了,“好,我不說就是。”

  “對了,下午我要去威廉公司做一個演說,你跟我去吧。”他看著她妍麗的五官又問:
“幫我做個演說摘錄,應該會吧?”

  “摘錄?!”她很有自信地說:“這個我拿手。”

  “這樣吧,我現在正好有時間,就順便告訴你該準備哪些東西。”邵風走向她,然後
一一告訴她哪些資料應該放在哪里,又該如何歸檔。

  約莫半個多小時過後,聰明的雨顏已大致瞭解工作內容,“我已經知道了,謝謝邵
董。”

  “你就非得這麼生分?”現在又沒外人在,他實在不喜歡她那句句謝謝、聲聲邵董。

  “我……這是應該的,我不敢太過隨便,會引人誤會的。”固執的她仍堅持這麼喊他。

  “唉!那就算了,你再看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隨時都可以問我。”交代過後他
就回到座位,就此不再言語。

  一直到午休時間,他和員工一樣去附設餐廳吃飯,凡事獨來獨往,雨顏感覺得出來他
生氣了,大概是氣她的固執與任性吧?

  一直捱到下午兩點,他突然對她說:“三點的演講,怕塞車,我們早點出發好了,你
準備一下。”

  “哦。”她趕緊收拾起東西。

  接著邵風拿起早就整理好的資料袋,率先走出辦公室。

  看著他走出去的挺拔身影,雨顏不禁噘起唇。哼,什麼嘛!說她客套,他才公事公辦
呢!

  搖搖頭,她趕緊將東西抱在手上,而後快步跟上他。

  到了威廉公司,也將近三點了。

  一到達演講的場地,雨顏便能感受到邵風的魅力當真無人能擋,鼓掌聲此起彼落,受
歡迎的程度可見一斑。

  雨顏拿出紙筆在底下做記錄,一般而言冗長的演說是最無聊的,尤其是這種商業性的
演講,可是邵風出眾又無與倫比的氣勢吸引了所有與會者的眼光。

  他幽默的談吐、風趣的比喻更是贏得滿堂彩,就連她也常常因為聽得入迷而忘了記錄
呢。

  很快地一個多小時的演說結束,邵風拒絕不了威廉公司何經理的熱情邀請,帶著雨顏
與他一塊兒共進晚餐。

  晚餐結束後,大家在餐廳門口正欲分道揚鑣之際,雨顏突然喊了聲,“糟了,我的皮
包還放在包廂內!”

  “那你快去拿吧,我等你。”邵風說。

  雨顏對他點點頭後便快步沖上三樓,可沒多久餐廳竟突然停電,四周變得一片漆黑。

  邵風心頭一震,還來不及反應,餐廳三樓竟傳來一聲爆破般的巨響,玻璃碎片都給震
得飛瀉而下,緊接著火光四溢,餐廳內的員工一個接一個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雨顏!

  邵風在閃避玻璃碎屆時想起剛才他們吃飯的地方就在三樓,那雨顏現在不是很危險嗎?

  他毫不猶豫地迅速沖了進去,樓上紅火滿天飛,可他不能不上去。深吸了口氣,他直
接疾奔至三樓,三樓的氣溫開熱難忍,除了火光還有熏人的煙幕!

  “雨顏……你在哪兒?雨顏……”該死的,怎麼煙那麼大。

  “雨顏,你——”

  “邵風,我在這裏。”雨顏被樑柱和倒塌的櫃子困在牆角動彈不得,用盡吃奶的力氣
仍推不開。邵風循聲望去,發現她就在櫃子後面,立刻加快腳步跑過去,隔著櫃子對她喊
道:“雨顏別怕,我來救你了。”

  “不用了,太重你搬不動的,快走吧,別傻了!”雖然看不見他,可是能在死之前聽
聽他的聲音,她已滿足了。“你快逃呀,快——”

  邵風使盡全力推著那櫃子,“我不會丟下你的。”

  或許是情急之下激發人類無比的潛力,他使力一抬,就抬起那重達百餘公斤的長櫃,
將它移開,同時間另一側又開始辟啪作響,好像又有什麼東西燒了起來。

  “該死,樓梯!”邵風揚著口,眯起眸。

  “天……你快走,快走啦。”雨顏濡濕了雙眼,即便逃不過這一劫,她也不能讓他陪
葬呀。

  可是邵風卻將她拉出來,背起她,走到已燒了大半的樓梯口疾沖而下,每踩下一個階
梯,那階梯就應聲而裂,這樣驚險的鏡頭可一點兒也不輸給警匪片。

  終於,邵風背著雨顏沖出火場,馬上引來大批路人與圍觀者的鼓掌——

  消防車這時才姍姍來遲,所幸大家都逃了出來,除了財物損失外並沒造成任何人員傷
亡。

  但邵風卻受了傷,他的背脊被烈火所灼,雙腿在奔跑時被堅硬的東西刮傷,身上的衣
服和褲子都染上血漬。

  “對不起,我……”雨顏看得心疼不已,都是她的錯,如果她沒將皮包忘在樓上就沒
事了。

  “沒事的,瞧你愛哭的。”將她放下來,邵風從口袋中掏出手帕輕拭她的眼角,“你
呢?沒受傷吧?”

  雨顏搖搖頭,“我沒事……”

  忍不住地,她激動地撲進他懷裏,“邵風……謝謝,真的謝謝你。”

  他閉上眼,緊緊將她鎖在雙臂問。罷了……他已不想逃避了,對她,他心底早已衍生
出愛意,只是過去的情殤讓他不敢面對,也不敢承認。

  “你終於又喊我邵風了。”他釋然一笑,抬起她那張被煙給熏黑的小臉,“知道嗎?
你對我刻意保持的生疏一直讓我很難受。”

  “風……”

  雨顏不敢相信……她真不敢相信他對她有意思,喜極而泣下,她又抹了抹淚,卻不知
這一抹將那張小炭臉弄得更是慘不忍睹,可在邵風眼中卻是可愛至極。

  “想對我說什麼?”他扯著笑睨著她。

  “我……我喜歡你,在你撞了我那天我就對你動情了,只是——”算了,她的命都是
他救的了,她也不想再隱瞞什麼。

  “嗯?”他笑望著她那張羞赧又無措的臉。

  “只是……”

  “再只是下去天都亮了。”他仰首颯爽一笑。

  雨顏噘起唇,赧顏地說:“只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尤其明白你不屑我有個惟利是
圖的父親,更是令我心痛如絞。”

  “雨顏!”他眯起眸,“對不起,對他我仍無法釋懷。”

  她點點頭,“我知道,不過你放心,我會勸他戒酒戒賭的,相信我,我一定能辦到
的。”

  邵風點點頭,“別想那麼多了,我們走吧。”

  “我們先去醫院好不好?”她看著他身上那一道道傷痕,心頭猛然一抽。

  “不用了,只是一點小傷。”他寧可自己上藥,也不要去醫院聞那刺鼻的藥水味。

  “這怎麼會是小傷呢?你的背都灼傷了。”

  “我可以自己上藥,沒事的。”揉揉她的小腦袋,即便此刻地全身傷痕累累,那修長
的身影、幽魅的笑容對她而言仍仿若醉人淵藪,讓她沉迷到難以自拔。

  “那我……我能不能幫你上藥呢?”既然他堅持不肯去醫院,她只好自告奮勇了。雖
然她很怕看見血,可為了他,她可以忍受。

  “好吧,那你得跟我回家,害怕嗎?”他眯起眸,邪魅的語調危險又誘人。

  “啊?”她一愣。

  “我家只有我一人。”這話似乎在暗示她什麼,可雨顏卻故意忽略它。

  “那……那有關係嗎?”揚起扇型的睫毛,她怯柔柔地問。

  他沒回答,只是伸手撫弄她細嫩的肌膚,動作緩慢且煽情,卻又好像陷入短暫的沉思
中,讓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這樣的男人、這樣的魅力,可說是女人百分之百的致命傷。

  “這裏吵死了,走吧,我已迫不及待想讓你為我上藥。”捉住她的手,便往他停車的
地方走去。

  在這個嘈雜喧鬧,又是消防車、又是救護車的笛嗚聲中,雨顏似乎早已將這些聲音排
除於外,眼底、心底只剩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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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邵風就在離“碩氏”辦公大樓不遠的一棟華廈買了間約六十坪的房子。

  裏頭的佈置簡單舒服,望向四周,似乎找不出任何多餘的擺設,也因此更顯得寬敞。

  “看夠了嗎?我寧可你是在看我。”邵風坐進沙發中,開始褪下那身殘破的衣服。

  “等等,我來。”雨顏走過去,檢視了下他的傷口,“天,衣服都黏在傷口上了,你
有沒有剪刀?”

  “剪刀在醫藥箱裏。”他指著前面酒櫃下方。

  “哦,你等等。”她趕緊跑過去,將醫藥箱給提了過來,可當她拿出剪刀時,小手竟
然在發抖,想要剪開衣服卻不知該從何下手,也不知道她這麼剪他會不會疼?

  邵風見她猶疑不定,忍不住撇嘴笑了,“還是我來吧。”

  他拿過她手裏的剪刀,一刀子一刀子將黏附在傷口上的衣料慢慢剪開,有時不小心用
力一拉,才癒合的傷口又一次皮開肉綻!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趕緊放開手,眼淚簌簌落下。

  “沒關係,再來。”邵風居然連眉頭也不皺一下,讓雨顏看了更是不舍。

  “後面我來。”她鼓起勇氣。

  “你真的可以?別再發抖 。”他那抹笑痕仿似一股迷藥,讓她心頭泛熱,不由得上
癮。

  雨顏微笑地點點頭,來到他背後,輕輕掀起那已有點熏焦的衣服,慢慢剪開它,這也
才發現他的背脊一片紅,還真是傷著了。

  “你真該去醫院的。”她不放心地說。

  “去了不也如此,算了,不如利用這時間做些事。”說著,他又抬頭看著她,惹得雨
顏的心又開始狂躍不止。

  “呃——我幫你上藥。”雨顏趕緊拿出優碘與燙傷藥膏,並取來溫水先將他黏在衣服
的傷口清洗乾淨,讓殘布自然脫落。

  她非常小心謹慎地一步步做,動作愈來愈熟練,也不再發抖了。

  看著這一切,邵風的眼神深邃了,突然,他握住她的手,“可以了,幫我去房裏拿件
衣服好嗎?”

  “好,你的房間是在?”她往裏面看了看。

  “就在右邊第二間。”他用下巴點了點。

  “嗯,你等一下。”她對他甜甜一笑,快步朝房間走去。

  一進入他的臥室,雨顏同樣感到驚奇,四面抽木牆簡單高雅,但可猜得出裏面一定藏
著衣櫥或書籍。

  歐式復古銅床上是乳白色床組,剛好與檀木地板相輝映,惟一一個裝飾就是立於房間
角落的圓型鼓皮油燈……

  對了,差點兒忘了拿衣服!打開其中一扇木牆,果真裏頭全都是書籍,但以商業類書
籍和日英文書籍居多。

  再打開另一扇,裏面是他的一些配件,精緻多樣,且看得出價值不菲,可見他是個極
有品味的男人。

  那剩下的一扇木牆內想必藏著衣服了,雨顏快步走去打開它,果不其然,裏頭全是他
的衣服。

  隨意挑了件軟質襯衫,才轉身她便看見邵風站在房門外,一手撐在門框上笑睨著她。

  “我還以為你在裏面迷路了呢。”他銜著一抹無懈可擊的笑容。

  “迷路?!”她原本不懂他的意思,可在看見他魅惑的笑容時立刻明白。

  “我……我不是……我只是……”

  天,她要怎麼解釋才好?就怕愈解釋愈亂。

  砰,就在這時候,他猛地將門給關上,瞬間,房裏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聲。

  尤其他現在正赤裸著上身,露出上頭有著點點傷痕的結實肌理,再配上約185公分的
標準身材,能不迷亂她的心嗎?

  “只是什麼?”他低頭肆笑,“等我進來,嗯?”

  “呃!”她吞了下唾液,直搖頭,“你別胡說。對了,你的衣服。”

  她走向他,將衣服遞給他,邵風冷不防地將她拉向自己,緊緊扣住她的身子,心跳貼
著心跳,熱唇貼著她顫抖的耳垂,細喃道:“你……不會背叛我吧?”

  “嗄?”雨顏愣地僵住身。

  “如果我愛一個人,將會全心全意,你會嗎?”他閉上眼,明知感情事是觸碰不得的,
可她卻招惹了他的心。

  “我……我會。”雨顏眼角滴下淚,猜測他定是受過傷,才會對她這麼不信任。

  “那好,以後你就是我的了,而我也會好好照顧你。”他眼底流轉著溫柔,跟著低頭
用力攫住她的小嘴。

  刹那間,她感覺一切都亂了!這時,他的大手也跟著魔魅起來,撫上她,技巧性地揉
擰著。

  他賣力舔吮著她,讓她體內的熱氣升到最高,身子也逐漸虛軟了。

  感受到她的青澀,邵風抬起頭,然而雨顏竟大膽地摟住他的脖子,將紅潤的唇印在他
嘴上,以生澀的技巧挑逗他……

  邵風身邊多了個女秘書,他們在公司親密的舉止落入其他員工眼中,兩人是戀人的消
息便這麼不陘而走。

  而邵風在火場冒死救出雨顏的新聞也登上各報章雜誌,眾人為他們之間這分堅定的情
感羨慕不已。

  在“碩氏”階級只比邵風小一階,身為副董的呂克義也對這件事略有耳聞,但他心底
不免疑惑,那個工作起來簡直是不要命的邵風,怎會突然交了個女友?認識他多年,他可
從沒見他認真的與哪個女人交往過,頂多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罷了。

  不過,真是如此也好,有了女人或許可讓邵風在公事上鬆懈,讓他有機可乘。

  自從他父親提議讓邵風接任董事長以來,他心裏就極不平衡,不懂為什麼父親會極力
推薦他,而對自己的兒子視而不見?

  為此,他慪了好久,幾度想找機會拉邵風下臺,偏偏他幾乎找不到任何缺失。

  不過……他既然已經有了女人,就表示他有了弱點了。

  得意一笑後,他按下內線,叫來底下的主任王星。

  不一會兒王星進來,帶著笑走向呂克義,“副董,您找我有事?”

  “是這樣的,我聽說咱們那位偉大的董事長交了女朋友了?”呂克義帶著抹詭譎笑容。

  “沒錯,最近公司裏是這麼流傳,而且物件就是董事長的女秘書,好像是叫……叫秦
雨顏。”王星想了想說。

  “你倒是打聽得挺清楚的。”呂克義冷冷一哼。

  “我知道邵風是副董的死對頭,當然要將他的事打探清楚。”王星自然是巴結有理了。

  如果將邵風給拉下來,呂克義便可坐上董事長的位子,這麼一來他要升官晉級就不是
難事了。“好,既是如此,那有件事得請你幫我。”呂克義眯起眸說。

  “副董您儘管吩咐。”王星立刻奉承。

  “我要你去調查那個女人的背景,看看她是什麼來歷,然後向我報告,知道嗎?”呂
克義眯起眼說。

  “我懂,只是副董是打算……”

  “利用她,我相信每個人都有弱點,假設邵風的弱點是她,我們就得找出那女人的弱
點,如此一來便可以一個控制一個,你瞭解了吧?”他打開香煙盒,叼著一根煙,冷冷肆
笑。

  “哎呀,還是副董聰明,我瞭解了。”王星大笑著。

  “既然明白就去辦吧!”呂克義吐了幾口煙圈,笑望著他。

  “是,我馬上去查。”

  王星離開後,呂克義的嘴角也慢慢揚起,眯起一雙城府極深的眸子,“邵風,你等著
吧!我要你輸得很慘很慘,呵……”

  數天后,呂克義終於得到所要的資料,原來那個秦雨顏有個賭徒兼酒鬼老爸,這下可
有意思了。

  他立即撥了個空,想去“拜訪”秦天生,好從中得到更多有利的契機,如此一來他便
可以掌控更多算計邵風的方法。

  但當他一來到何家門外,卻見到這幕情景——

  “小張,拜託你幫個忙,寬限我幾天吧。”秦天生跪在家門口,直對前來討債的兄弟
磕頭。

  “姓秦的,沒錢就別賭,想想這一百二十萬,你要多久才還得起?”賭場兄弟狠狠踹
了他一腳。

  “我知道我還不起,可是我會想法子!我一定會想法子……”呂克義顫抖地望著他,
身上全是傷痕,眼底也充滿驚愕。

  “也是,你不是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嗎?真沒辦法就拿她來抵吧,哈……”一夥人狂
肆大笑。

  “不……不要啊,你們千萬別動她。”雖說他不是個好父親,可也不會賣女還債呀。

  “那你什麼時候還錢?”賭場兄弟怒目一瞪。

  “再給我三天……三天就好。”如今只能拖一天算一天了。

  “好,就給你最後三天,要再還不出錢,就要你償命。”賭場的兄弟冷冷一瞪,臨走
前還不忘再揍他一拳。

  秦天生整個人被打趴在地上,身體與四肢早已是抖顫不歇。

  “瞧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他們一走遠,呂克義便走上前,蹲在秦天生身邊。

  “你是?”秦天生連要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呂克義扶起他,笑得詭祟,“我是誰不重要,總之我是可以幫你的人。”

  “你說……你要幫我?”秦天生不可置信地又問:“你要怎麼幫我?”

  “一百二十萬不是小數目,但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湊。”呂克義肆笑著。

  “真的?謝謝……謝謝……”秦天生拼了命的跪直身體,不停的對他磕頭。

  “別對我磕頭,你只要幫我個小忙。”他扯開嘴角。

  “你說、你說。”秦天生也知道這個人不會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救星,會幫他一定有
目的。

  “告訴你女兒,我有事想請她替我辦,事成之後,兩百萬會立刻送到你手上,多出的
八十萬算是我的一點小回饋。”呂克義乍見秦天生,便知道他定是個重錢財勝於親情的人,
對這種人他也只好以錢收買了。

  “真……真的?”秦天生張大了眼,那表情就跟他所想的一模一樣。

  “沒錯。”

  “好好,究竟是什麼事,您儘管交代。”秦天生咧著嘴說。

  “不,我要親口跟她說。”

  一方面他想瞧瞧能讓邵風心動的女人是什麼模樣,另方面他也得看看她的反應,畢竟
只有秦天生同意沒用,他是要她的配合。

  “好、好,那你說什麼時候,我一定叫她留在家裏等你。”秦天生趕緊附和,那麼好
的機會怎能錯失?

  “明天下班後要她別出門,我會來找她。”呂克義站起身,臨走時還不忘再強調,
“這件事除了你女兒外,不准跟任何人提起;還有,要她也得守口如瓶,否則兩百萬可是
會就這麼飛了。”

  “你放心,我雖然貪杯,可不會多嘴的。”秦天生趕緊舉手發誓。

  見他這般,呂克義便笑著離開了。

  秦天生看著他消失的背影,一掃方才的可憐樣,換上一臉的興奮。

  兩百萬……他就要有兩百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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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見邵風一直埋首在公事中,雨顏幫不上忙,只好為他泡壺人參茶,希望能補充他的體
力,千萬別累壞了。

  “休息一下嘛,真不知你在忙些什麼。”雨顏忍不住在他身邊碎碎念。

  “等會兒。”他只淡淡落了這麼一句。

  哼,居然不理她!

  咬咬唇,她偷偷摸到他背後,乘其不備猛地抽走他桌上的文件。

  “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竟能讓你這麼入迷。”

  雨顏拿起那分檔,只瞧見上面淨寫著一些怪異符號以及類似亂碼的東西,把她的眼
睛都看花了。

  “哇……這是什麼呀!外星人的字體嗎!”她瞄了眼他那張帶笑的臉孔,“你笑什麼?”

  “你有張可愛極了的表情。”他咧開嘴,眸心閃過一絲玩味。

  “這……這有什麼好笑的?”她將手中的紙丟回給他,“瞧你才像白癡一樣,看這是
什麼東西嘛。”

  瞧她又是噘嘴兒,又是鼓腮的俏模樣,他忍不住走向她,圈住她的身子,“如果我說
我看得懂呢?”

  “你看得懂?”她張大眸憨傻的問:“那真是外星人發給你的信件?”

  “沒錯。”他用力地點點頭。

  “什麼?”她又深吸了口氣,“真有外星人?!那……那他們長什麼樣子?”

  邵風輕輕轉過她的身子,醒目的眸采直凝注著她,“真想知道?”

  “當然了。”她很認真的點點頭,“是不是和電視裏的很像?那你可有通知UFO協
會?”

  “需要嗎?”他偏著頭,狀似認真的想了想。

  “當然了。”雨顏又搖搖他,“快說,是什麼時候看見的,那你……你……可有被她
們強暴?”電影裏不都是這麼演的?

  他蹙起眉,悲哀的點點頭。

  “嗄?”雨顏震驚地往後一退,“你……你已下了種在她們體內?那……那如果生了
下來,你不就有一個外星小孩?”

  “唉……”邵風還長籲短歎了聲,“或許吧!”

  “啊!”她又往後一退,“你……你真的當了外星人的爸爸?”

  他聳聳肩逼近她,一雙手擱在她肩上,“這就要問你了。”

  “問我?”她可被他給弄糊塗了!

  “問你是不是有了,那我就——”

  “我又不是外星人!”

  雨顏驀然懂了,“原來你在戲弄我!虧人家還對你那麼好,這杯參茶不給你喝了。”
她氣得走到桌邊,將那杯參茶給揣在懷裏。

  “可你在我眼裏就是呀。”他的表情認真得幾近滑稽。

  “你……”她蹙起雙眉,“我有那麼醜嗎?”

  “這跟外表沒關係。我問你,外星人是不是很希罕呢?”他憋笑憋得辛苦。

  “嗯。”她點點頭。

  “所以你在我心裏也是那麼的希罕,絕無僅有的。”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語調蠱惑著
她。

  “真的?”她還是覺得他那張臉有點詭怪。

  “當真。”

  “這還差不多。”經他這麼一解釋,她倒是能釋懷了。

  “這麼說,你承認自己是外星人了?”他突然哈哈大笑,那颯爽的神采還真是讓她想
打他又不舍。

  “討厭,你居然取笑我、欺負我。”雨顏恍然大悟,可是已經太遲了,“說,你還有
什麼把戲沒亮出來,這次我絕不會再上當了。”

  “好好,別氣了,跟你開玩笑的。”邵風低頭睨著她微皺的五官,“答應我,不生氣
了?”

  “哼!”她臉一甩,就是不肯理他。

  “我真的很累了,所以忍不住想跟你鬧一扇,要不我還真笑不出來了。”掬起她的臉,
他的熱唇輕輕印在她的眉心。

  揚起眉睫,她便望見他眼底俊魅惑人的笑容。

  “嗯……我能理解。”

  她將參茶放在桌上,柔媚地說:“如果你真能那麼寶貝我,就算把我當外星人也沒關
系,但不要把人家當成絕種恐龍喔,那可是醜斃了。”

  “好好,你在我眼中是獨一無二的仙女、公主。”說著他居然將她抱起,輕放在辦公
桌上。

  “你要做什麼?”她心跳又加速了。

  “你說呢?”他雙眼微眯,顯露嘴角的一道攝人笑容。

  “我——不要,會被別人看見的。”雨顏推開他,“公司裏已經有很多人在說我們的
閒言閒語,不要再有把柄落在有心人的手上。”

  她原以為既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長,便是高高在上,哪知道公司內竟還有派系,總有人
喜歡聯合起來夾攻他,讓她看得好心疼。而她這也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麼努力的創造佳績
了。

  邵風理解地點點頭,“多虧你替我著想,那麼就留到晚上 。”

  “晚上?不行。我爸剛剛打電話來要我準時下班回家,他好像有事要跟我談。”說起
父親!她不免一歎。

  尤其是邵風,每次聽聞有關她父親的事,總會僵著臉,一副不屑聽的模樣,而這情形
看在她眼裏十分難過,無論爸爸有多差勁,總是生她養她的父親啊。

  抬起頭,果然看見邵風臉上的冷漠表情,既是如此,她也不想再提了。

  “他會有什麼事找你談,還不是為了錢?八成是賭輸錢沒酒喝了,你等著看吧!”他
煩悶地爬爬頭髮。

  “不談他了,我知道你很忙,那我就不吵你了。”趕緊從桌上跳了下來,一個不小心
將桌面那張紙給掃落地上。

  雨顏趕緊撿起它,笑問:“我猜……這上面可能是某個程式吧?”

  “沒錯,這是開發部剛研發出來的,待會兒我會輸入電腦裏測試看看。”說起這個,
他便一改剛才煩鬱的臉色。

  “看你這麼高興,這個程式很重要?”她隨口問。

  “當然了,它是我們這一年來努力研究的成果,你說我能不開心嗎?”他擰了擰她的
鼻尖。

  “嗯,見你開心我也開心,不過你可別累壞了。”將桌上的人參茶再一次端給他,
“都涼了,快喝吧,我先走了。”

  “雨顏,等一下。”

  就在她走到門邊時,邵風卻喊住她,從皮夾裏掏出一疊鈔票,“拿去吧,我不希望你
因為要應付你父親,搞得自己得省吃儉用的。我這陣子比較忙,沒空陪你去逛街,想買什
麼自己去買。”

  他溫柔的眼神,淺緩的語氣,在在充滿濃濃的關懷。

  雨顏動容地抿緊唇,眼眶已濕,“不用了,你給我的薪水夠多了,應付我父親綽綽有
餘。”

  婉謝了他的好意,雨顏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也就是因為她對邵風的這分體貼,當公司裏在傳他倆的曖昧關係時,她便主動提議要
將自己的座位搬到外面,免得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有機會中傷邵風,說他是趁上班時間談辦
公室戀情。

  而邵風又怎會不知道她的體貼呢?將手中的鈔票重新放回皮夾,心底滑過一陣暖意,
滿滿的感動無法說出口。

  雨顏回到家中,難得看見父親待在家中,於是好奇地問:“爸,你今天找我有什麼
事?”

  “你回來的正好,一切就全靠你了。”他上前急急握住她的手,一見這情況,雨顏就
知道他定是又缺錢了。

  她打開皮包,拿出一些錢交給他,“嗯,這些給你,你要省點用,不要再賭了。”

  “丫頭,你這根本是杯水車薪呀。”他搖搖頭。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了,“你是不是又輸了一大筆錢?”

  “我……”秦天生抓抓頭髮,已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輸了多少?”她沉下聲。

  “一……一百二十萬。”秦天生自知理虧的垂下臉。

  “一百二十萬!”雨顏頓時一傻,壓根無法想像他是怎麼輸了這筆錢。

  是用砸的?用扔的?還是丟的?

  為什麼在賭場上他總是這麼爽快,根本沒想過自己到底有沒有本錢可以如此揮霍。

  “丫頭你放心,爸爸已有辦法了。”秦天生咧開笑容,如今他還得靠她幫忙才能度過
難關呀。

  “你有什麼辦法?”不知為什麼,雨顏已有預感似乎將發生什麼事了。

  “他沒辦法,可是我有辦法。”不待秦天生說出口,大門外有人出聲了。

  她趕緊回頭一看,詫異地望著眼前的人。

  “副董,你怎麼來了?”這事不對勁,呂克義絕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她家裏。

  “不歡迎呀?我是知道你父親有難,所以特地來幫他的。”他走進屋裏,非常主動的
坐在椅子上。秦天生倒是殷勤的招呼,又是倒飲料又是送點心的,“原來你是副董!快、
快,知道你要來,我去買了些點心,快嘗嘗看。”

  “你走開。”呂克義手一揮,將秦天生擋在一旁,“我要單獨跟秦小姐說幾句話。”

  “是……是。”秦天生趕緊將茶水放在桌上,“你們談,你們談。”說著,便退回房
間。

  “你說吧,到底有什麼事?”雨顏已不想再猜測了。

  “你該知道如果我不替你父親還那一百二十萬,他會怎麼樣?”呂克義卸著抹冷笑。

  “會——”她不敢想,那些賭場的人個個像兇神惡煞般,到時候會不會對他動刀動槍
呢?

  “會殺了他。”呂克義這句話讓秦雨顏心頭猛漏跳一拍。

  她迅速抬起眼瞪他,“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嘿嘿……”他眯起眸,笑睨著她,“你是邵風的女朋友,該知道邵風的個性,他最
討厭像你爸這種人了,若你跟他開口要錢,他會不會給就是個未知數了,說不定……還會
惹得他看輕你。”

  “我看你是調查過我們。”雨顏早知道這人居心叵測。

  “別說那麼難聽,我是關心你呀。”他換了下坐姿,又道:“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一百二十萬換一個程式,怎麼樣?”

  “什麼程式?”她眉頭一攢,直覺就是今天在邵風辦公室裏看見的那一份。

  “你別裝蒜了,看你提防的臉色我就知道你明白。”

  為了怕她不答應,他又說:“那程式雖然重要,可比得上你父親的命嗎?再說只要你
用偷的,邵風不會知道是你做的。”

  “你在胡說什麼?我才不會做對不起邵風的事。”她狠狠地斥責他,“你給我出去!”

  “你真不顧你爸那條老命了?”呂克義這一問,立刻勾起雨顏眼底委屈又無奈的淚水。

  她吸了吸鼻子,更瞪著他,“你走……我自然會想辦法。”她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呂克義,你不要以為可以利用我,我不會上當的!你趕緊走吧。”

  呂克義的臉拉了下來,對著她嗤笑著,“好,那咱們就等著瞧,看你最後會不會乖乖
的來求我?”

  他冷眼瞪了她一眼後,便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雨顏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癱在椅子上,為免父親出來追問她答應了沒,她趕
緊走到屋外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邵風。

  等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接起電話。她顫抖地說:“邵……邵風……”

  “雨顏?!你怎麼了?”剛從浴室出來的邵風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問。

  “我……我想跟你說,我爸……我爸他……”她一直思考著該怎麼告訴他這件事,可
偏偏腦袋一片空白。

  “秦天生!他怎麼了?又賭輸了,還是醉倒在大馬路上?”他揉揉眉心,該想到的他
全想了。

  “對,他賭輸了。”一聽見他鄙夷的語氣,她已知道結果了。

  “雨顏,他的事別再管了,這樣下去能管到何時呢?他就像個無底洞,只會將你整個
人吞噬掉。”邵風語重心長的勸她。

  “可是——如果他輸了很多,多到他一輩子都還不完呢?”她哽了聲,可仍強迫自己
別哭出來。

  “他要你回去就是要你替他背債嗎?”他沉聲問。

  “他……沒有,我只是問問而已。”聽見他這麼說,她又怎麼說得出口?

  “你呀,就會胡思亂想,被秦天生弄得心緒大亂,我想……終究得給他一個教訓,才
可能讓他收心。”

  “我知道。”她閉上眼,心更亂了。

  “即便我很不喜歡他,但你心裏若有事還是得告訴我,嗯?”他總覺得雨顏似乎隱藏
了什麼。

  “我會的。”她笑了笑,“那我去弄飯了—你也別忙太晚,記得吃東西。”

  “等等,我剛剛接到一通高雄分公司的電話,好像產品製造流程中發生了一些一問題,
你要不要跟我過去?”邵風突然想起。

  “呃——不了,我手邊還有一些日文信要發,你是去處理公事,我就不當跟屁蟲了。”
這時候她哪有心情陪他南下。

  “也好,我不在你得好好照顧自己。”邵風不放心地叮嚀著。

  “你還說呢,都是我照顧你比較多吧。”

  “也對,所以你不去我一定會想你的。”還好是在電話中,如果雨顏看見他那張魔魅
中帶著的颯爽哂笑,一定會點頭答應跟他去了。

  “我就是要你想我。”她笑了,可眼眶卻帶著濕意。

  “答應你,會每分每秒想著你。”他的嗓音放柔,直迷惑著雨顏的心靈。

  “我會每分每秒地接收著。”輕掩眼臉,她悠悠說:“等你回來。那我去弄飯了,
拜……”

  仿似怕自己會沖口說出要向他借一百二十萬,她急急地掛了電話。

  不能說……她不能說呀!

  雖然她相信若真開口,他肯定會借她,但他又會怎麼想呢?

  可不跟他借!難道她真要接受呂克義的要求,幫他竊取東西?如果讓邵風知道了,會
更恨她吧。撫著額,她舉起沉重的腳步,走進了屋裏。

  雨顏就這麼失眠一夜。

  第二天一早,正當要出門上班時,她卻驚見爸爸渾身是場的倒在門外,

  “爸……你怎麼了?”她趕緊將他扶起來,“一大早你上哪去了?又是誰把你打成這
樣?”

  “我不過……不過是去買瓶酒,就遇上賭場那些人,他們硬是將我海扁一頓。”秦天
生揉著腰,“真是該死的人,明明答應給我三天的時間,可是剛才又反悔了,只給到今天
中午的期限,還……還對我下那麼重的手,哎喲——”

  聽著他不停喊疼的低嚷,雨顏心底直泛疼。

  “對了雨顏,你昨晚和那個副董談得如何?”秦天生被打得很慘,斜嘴歪眼地瞧著她。

  她不想面對這問題,只道:“我帶你去醫院,那件事我會想辦法,你就別一直問了。”

  “我又怎能不問,我可是——”

  “爸,你再說我就當真不管了。”她別開臉,心情悶澀不已。

  “好好,我不說,但是你不能不管爸了呀。”秦天生還真是被這一揍給揍怕了,“爸
發誓這事一過,就再也不沾賭。”

  “真的?!”雨顏不怎麼相信。

  “真的,我發誓給你看。”

  他舉起手,卻被雨顏擋了下來,“算了,誓言是在你心中,不是說說就算了,走吧,
我們去醫院。”走出巷口招了計程車,雨顏便將秦天生帶往醫院,在檢查過後確定並無內
傷,她這才將上了藥的父親帶回家,而後前往公司,直接走向呂克義的辦公室。

  雨顏在辦公室外深吸了口氣,敲了敲門,便聽見呂克義的聲音,“請進。”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當一見是她,他立刻扯唇笑了。

  哈……就和他所預料的一樣,今早他收買賭場的人狠狠教訓了秦天生一頓,就猜到這
拗脾氣的女人一定會來找她。

  “你想通了?”他得意地笑問。

  “我想知道那程式究竟有多重要?會不會有關係整個公司的營運?”就算要做,她也
不能做得太過分。

  “這你放心,我不過想給邵風那傢伙一點教訓,誰要他捐了我董事長的位子,再說公
司我也有股份,不會害我自己吧?”呂克義非常認真地說。

  雨顏看著他那張不帶誠懇的臉色,“你沒騙我?那對邵風呢?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放心,我不過要讓他緊張擔心,看他倉皇無措我就很開心,再說那程式他必有留底,
會有什麼影響?”

  “我爸說了,你還附贈給他八十萬,你拿出那麼多錢只是為了一點教訓?”這可是怎
麼想都想不通了。

  呂克義先愣了下,隨即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商場上只要讓對方焦慮、下不了臺,
那就是贏了。好了,你到底答應不答應?”

  “就只是程式?”她志下心地問。

  “對!就只要那分程式而已。”呂克義點點頭。

  想了想,雨顏當真沒法子了,她朋友不多,根本找不到可幫忙的人,就拿亞繪來說,
她父親最近投資失利,她又怎能在這時候煩擾她呢?

  “好,我答應你。”她揚起眉睫,空洞的眼神滿是心凝的愁。

  “太好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得天衣無縫,倘若邵風懷疑你,你就矢口否認不就得
了?”呂克義總算是松了口氣。

  “那我這就回去了。”雨顏面無表情地說:“不過他今天不在,我不確定找不找得到
那個程式。”“那程式叫做hero,他應該會輸入這樣的名稱,你注意一下。”他不忘提醒。

  “我知道了。”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哈……”

  耳聞呂克義激狂的聲音,她覺得自己就好像同流合污的惡人,正在背地裏做著出賣邵
風的事。來到邵風的辦公室,她幾乎翻遍所有地方仍找不到那分程式!

  糟糕,他究竟是藏哪去了?

  對了,他說過會拿到電腦內測試的,那會不會還在電腦裏?

  打開電腦,居然要輸入密碼,那會是什麼呢?

  先輸入他的生日,不是,再輸入她的生日,也不是!怎麼辦?她所知道的數字就是這
些,還有什麼?

  抓破了腦袋,怎麼也想不出來,最後沒轍地趴在桌上。突然,她憶及他曾說過最有意
義的紀念日就是他們初識的那天!

  於是她又輸入那天的日期,螢幕上果真出現“成功”的英文字樣!接著,她開始找程
式,一頁又一頁,赫然“hero”這個檔名出現她眼底,她立刻拿出空白光碟,將程式燒錄
進去。

  完成後,她迅速關了機,拿出光碟走出他的辦公室。

  一到外頭,她便重重地背抵著門,心底沉重不已。

  撫著口袋裏的東西,她到底該不該拿給呂克義?而她又能隱瞞邵風多久?

  最後,秦天生被毆的身影浮現腦海,她還是不得不向命運低頭。

  邵風,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才不敢向你開口求助,答應他的要求是無奈呀!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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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1 11:58:04
 06

  當晚邵風回來了!

  本來想搭隔日一早的飛機,可他想見雨顏,非常非常想見她。

  當真是離別後才能瞭解相思究竟有多濃。

  秦雨顏在接到他的電話後,便懷著忐忑的心情坐著計程車去機場接他。

  當邵風一見到她,立刻緊摟住她,“想我嗎?”

  “嗯……想。”好想,可她更害怕面對他。

  一個背叛他的女人又怎有資格說愛他、想他?猶記得在她交付出自己給他的那天,他
曾問她會背叛他嗎?

  那時她想:怎麼可能?就算拿掃把趕她離開,她也捨不得走。可如今,那些想法已成
泡影,她已臣服于現實做個背叛者。

  “高雄分公司的事已經處理妥當了。”他勾起嘴角,癡迷地望著她,“還是跟你在一
塊兒最滿足。”

  她垂下腦袋,實在無法面對他那句句溫柔的愛語,她沒資格,她當真不值得他對她這
麼好。

  “累了吧,我們快回去。”她笑著,好掩飾自己的心慌。

  “你怎麼了?瞧你沒什麼精神。”他瞧出她的不對勁。

  “沒有啊!怎麼會呢?”雨顏趕緊回答,緊張得連她自己都覺得破綻百出,好想哭……
她真的好想哭。

  “是不是我不在,你工作量增加了?”他開始猜測。

  “不是,你別瞎猜了。走,我們快回去。”無法面對他的追問,她抓著他的手急著往
機場外走。

  “或者……又是為了你爸爸的事?”她愈是不肯坦言,他愈想弄個明白,“你昨天突
然來電說他輸了錢,多少?”

  “呃!”她頓住步子。

  “究竟多少?”邵風端起她的小臉,又問了一遍。

  她彎起嘴角笑了,“你會幫他還嗎?”

  “是不想。”他坦言。

  “那就算了。”

  “可為了你,我會。”他又補了一句。

  “你真願意?”雨顏錯愕地反問,以為他是絕不會插手管這件事的。

  “我說願意不是為了你爸爸,而是為了你。多少錢你就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只要我能
力所及,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乾著急。”他攫住她的肩,深深睇著她,那分情已不
用懷疑了。

  耳聞他的深情話語,雨顏心頭感到刺疼,她不禁想:為什麼……為什麼你這些話不是
在昨天說出來呢?

  可現在……什麼都來不及了,她今早已將東西交給呂克義,已經拿不回來了……

  雨顏微偏著腦袋,勾起嘴角笑著說:“你多慮了,我爸爸輸得不多,我能應付,謝謝
你。”

  她率先走出機場,這時正好來了輛計程車,他們便一塊搭上。

  沿路,邵風一直疑惑地看著她,既然她不肯坦言,他也不勉強,但是他希望在她遇到
困難時第一個想到的會是他。

  就在半路上,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一接聽,原來是公司助理何強打來的。

  “董事長,您現在到哪兒了?”何強劈頭就問。

  “我剛出機場,現在在計程車上,有事嗎?”

  “當真出大事了,您能不能趕回公司一趟。”在電話裏說不清楚,何強只好請他回公
司。

  “到底什麼事?你快說。”邵風做事一向乾脆俐落,受不了何強如此吞吞吐吐。

  “董事長……我們的程式被盜了!”

  “你說什麼?程式被盜了!”邵風擰眉吼道。

  聞聲,雨顏的身子赫然一僵,完全不知所措。

  “沒錯,我們的程式不但被出賣,我們之前和美國特立公司所簽的買賣契約也因此違
約,得罰款五千萬啊。”

  聽著,邵風持電話的手發出嚴重的顫抖,臉色變得鐵青,雙目緊眯了起來,“等我,
我馬上到。”

  用力的按下電話,他無力地揉了揉眉心,沉重地歎了口氣。

  “怎……怎麼了?”雨顏歉疚地看著他。

  “沒事,我看我還是先送你回去,我有緊急的事得回公司一趟。”

  接著他便交代司機改駛向雨顏的家中,之後他又火速回到公司,與底下的一群研發人
員共商大計。

  研發人員一見到邵風,立刻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董事長,您想想,這東西如此機密,就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怎會失竊呢?”有人
問道。

  “我相信我們小組裏每個人的人品,我們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可是……還真是讓人想
不透,程式究竟是怎麼流出去的?”

  邵風閉上眼,舉起手安撫道:“你們都別慌,有什麼事一個一個說,我也相信你們,
所以這事一定哪兒出了紕漏,咱們得慢慢調查。”

  大夥點點頭,接著一個個說出心底的想法,還有整件事的經過,可抽絲剝繭下仍找不
出可疑人物。

  最後夜已深,邵風見大家都累了,於是說:“既然事情已發生,大家只好用平常心去
面對,你們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他往椅背一靠,閉上眼,心底百轉千回,臉上的灰暗線條才是真正的疲憊呢。

  “那您呢?”大夥擔憂地看著他。

  想想董事長才剛下飛機,就被他們給抓來公司,想必今晚他肯定會失眠了。

  “我沒關係,就在這裏坐一下。”邵風揮揮手,示意他們快回去。

  “那我們回去了,您也早點休息。”何強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後,才和其他人一塊離
開。

  雲時整個公司除了守衛外,就剩下他一人。他不禁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懊惱地趴在桌
上,思考這整件事。

  該死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怎麼想也想不通,究竟是誰內神通外鬼,出賣他們?

  猛低頭,他意外地瞧見電腦前掉落的一根長髮,瞧這長度不就和雨顏的一樣嗎?

  能自由進出他辦公室的也只有她,掉根頭髮在這兒是理所當然,但是為何他總覺得心
神不寧?不……不會是她,可別亂猜忌,壞了他倆之間的感情。

  但為何他就是無法忘記這根長髮的存在,莫非這事當真與雨顏有關?

  雖然他的辦公室雨顏可以自由進出,但是她從不會動他的辦公桌,又怎麼可能掉了頭
發在這兒?

  或許是因為他曾被背叛過,心底直梗著一個結,怎麼也無法坦然面對這事,尤其今晚
雨顏那不自然的異樣,更是加重他心中的疑惑。

  於是他當下作出決定,既然心底有結,何不解開它?

  秦天生的賭債終於還清了,可是秦雨顏欠邵風的債卻還留著,自從回到家裏她便坐立
難安,睡不安枕,直想起當邵風得知程式被竊時的激動反應,如果他知道東西是她所竊,
會有多氣憤呢?

  愈想心底愈不安,第二天天一亮,她便急著趕往公司想看看邵風,她實在是不放心他
啊。

  可一進入辦公室,她竟發現邵風就睡在沙發上,仿似一夜未歸!

  她急切地走向他,輕搖著他的身軀,在他耳邊低聲喚道:“風,醒醒……你快醒醒啊,
這麼睡著會著涼的。”

  不一會兒邵風張開眼,由他的雙眼可知他根本沒睡著。

  “你一夜沒睡?”她揪著心問。想想這一切全是她造成的,她怎能不自責、不痛心?

  邵風轉首盯著她,冷冽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雨顏從不曾見過的陰邪笑容。

  “風……你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不要嚇我啊!”看著他的笑,她的心猛然
一提,預料到他已經知道了!

  可是他卻什麼話也不說地站了起來,接著開始收拾辦公桌,將自己的東西全部丟進紙
箱內。

  “你這是做什麼?”愕然地看著他的動作,雨顏怎能不訝異。

  “我丟了程式,害得公司違約,必須承擔五千萬的賠償金。你說,我這個董事長還能
繼續做下去嗎?”他仍一徑地收拾著,連抬頭看她一眼都不屑。

  “違約?!那是什麼意思?”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這份程式是我承諾老董事長要在近期內趕出來的,而我們研究小組也竭盡心力的在
期限內把東西趕出來。老董事長看到後很開心,立刻和美國特立公司簽下一紙買賣契約,
如今還沒交付就已遺失,而且還在別家公司發表,你說不嚴重嗎?”說時,他的眼神似有
若無的朝她激射寒光。

  “不,不可能。”

  老天,那麼呂克義是欺騙了她?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可能!你為什麼這麼說?”邵風挑起眉!裏頭卻有難解的光芒。

  “我——”她噤了聲,久久才道:“我只是直覺,不過是一個程式,再設計就有了,
怎會有那麼大的損失?”

  “那就是你太不瞭解狀況了。雖然它只是個程式,卻是花費許多精力、許多金錢、許
多智慧、許多時間研發而成,你以為是唾手可得的?”

  “我……我不知道。”聽在耳中,她的心如針在紮。

  她真該死,居然上了呂克義的當!她早知道他對“董事長”這個位子覬覦已久,為何
她還這麼單純的相信了,虧她還是大學畢業的!

  “不知道就別問了。”他板著張臉,讓雨顏看得好難受呀。

  “你真的要走?”她急切地跟在他身旁。

  “你覺得我還有臉待下嗎?”邵風沉著聲,嗓音中帶了抹譏誚。

  “你知道……知道是誰做的嗎?”她一雙小拳頭緊緊握著。

  他動作停下來,緩緩抬眸望著她,輕勾嘴角,嗤笑著,“你說,我該知道還是不知
道?”

  “我——”她倒抽口氣。

  “還有,現在我請不起你這位大秘書,非常抱歉。”他收拾最後一樣東西,公物與私
物分成兩箱,而後抱起放著私人物品的箱子朝辦公室外走去。

  “風,你要去哪兒,我不在乎什麼秘書職位,只想跟你在一起。”雨顏不顧一切地追
了出去。

  這時,整個樓層的職員望著雨顏追著邵風離去,心底不禁揣測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董事長和秦秘書不是一對恩愛情侶嗎?為何董事長要以這麼冷漠的態度對待秦秘書?

  而他又為何要拿著紙箱出來,看情形好像是不幹了?

  不會吧……

  這陣子相處下,他們都發現這位新董事長為人非常正派,雖然有點冷,可待他們都很
好,怎麼會什麼也沒交代的離開了?

  有位職員突然站起來喊住他,“董事長!”

  邵風頓下腳步,聽見他又問:“你是不是不做了?不然為何要把東西搬走?”

  久久,邵風這才轉過身,對所有人笑了笑,“對不起,我不是位好董事長,誤信小人
讓公司虧損了,但我會負責償還這筆錢。各位……後會有期。”

  落下句點,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雨顏傻愣地站在當場,心頭忖度著:他剛剛說什麼?誤信小人……難道他真知道是她
做的?

  那他為何不罵她、不對她發怒?一句話也不願跟她說,他可知道這樣的感覺比淩遲她
還要痛苦啊!

  望著每個人看著她的好奇眼神,心底的疼更劇烈了,只好快步跟著邵風走出公司。

  雨顏眼看邵風進入地下室開車,可她不敢再追過去,只好一個人走到大樓外。如今他
連理都不想理她,她又該找什麼藉口接近他?

  沒想到就在她心思淩亂之際,呂克義居然追了出來,還故作親熱地喊她,“雨顏,你
等等。”

  雨顏!

  她回頭瞪著他,“我們哪時候變得這麼親密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述,如果邵風不要你,我願意讓你留下來繼續做我的秘書——”

  “住口,呂克義,你欺騙我,你明明告訴我只是想嚇唬他而已,可是你居然把程式賣
給別人,這麼做對你有好處嗎?”她大聲對他咆道。

  “你這女人,嚷什麼?”

  呂克義猛地抱住她,搞住她的嘴,“別亂吼亂叫!我告訴你,如果你將這事嚷嚷出去,
我立刻去賭場收回錢,讓他們再去對付你那個賭鬼老爸。”

  他們這樣的動作卻好死不死的讓正開車從地下室出來的邵風撞見,他眯起了眸注視他
們良久,最後閉上眼,踩下油門加速駛離。

  好個雨顏,竟讓他又一次受騙,原來全天下的女人都不能信!

  壓根不知道邵風正從她身邊經過的雨顏定住了身,詫異地望著呂克義,“你為什麼要
這麼做?就為了你的野心?”

  “沒錯,我是有野心,這間公司是我父親親手經營的呀,我為什麼要讓給邵風那小
子!”他恨意滿滿地說。

  “所以你就利用我?”她閉上眼,“你知不知道你將我的未來都斷送了?”用力抹去
淚,她踩著無力的腳步離開了。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是你做的?”呂克義快步跟上。

  “我不知道,可我已無法用平常心面對他。”以至於他現在每一個表情都讓她心驚不
已。

  “那是你庸人自擾。”他冷哼了聲,“不過我說請你做我的秘書是真心的,你不考慮
一下?”

  她長得還有點姿色,又是邵風的女人,把她擔過來應該可以給他更大的打擊。

  “你另請高明吧。”拿起皮包,用力往他身上一甩,驅離了他,雨顏加快腳步離開了
這裏。

  呂克義只是撇嘴一笑,“另請高明就另請高明,反正你已沒利用價值,你就去找你心
愛的邵風吧。”

  雨顏回到家裏,有如行屍走肉的越過客廳,連看見秦天生也沒喊一聲。

  秦天生見她一臉愁容,立刻趨前問:“怎麼了?呂副董要你辦的事該不會穿幫了?”

  “爸,他就要當董事長了、你儘管去巴結他吧。”轉首看著自己的父親,“你還可以
再拿多出來的八十萬繼續去賭,若再輸了我也沒辦法了。”

  才要步進自己房間,秦天生就拉住她,“丫頭,爸爸向你發誓,我真不再賭了,再信
我一次好嗎?咳……咳……”

  “你怎麼了?”她這才發現父親似乎蒼老許多,“是不是傷還疼?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年紀大了,抵抗力也差了些,戒了賭就會好了。丫頭呀,我昨天看你垂喪
著臉,一整晚不說話,就猜出你八成出事了,想問你又不知該怎麼開口,所以決定今天問
個清楚。”秦天生強調。她吸了口氣,搖搖頭,“我沒事,爸,只要你不再賭、不再喝酒,
我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

  “咳……咳……”他又重咳幾聲。

  “爸,你真的病了,走,我們去看病。”看他似乎病得不輕,她不禁緊張起來。

  “我沒事,只是累了。”真的老了,幾次熬夜狂賭,弄得身體都差了,是該戒掉才是。
而讓他下定決心戒賭的最大原因,是他好不容易多得的八十萬也在剛剛一刹那間又輸光了。

  就在那一刻,他想起雨顏,如果讓她知道一定會對他徹底失望,或許真的會一輩子不
理他了。

  “真不去?”她仍不放心。

  “我先去睡,明天我一個人去醫院就行,那你今天……”他仔細看著她,發現她眼睛
異常紅腫。

  “我沒事,我……我……”忍不住地,她還是搞住臉大哭出聲。

  “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秦天生被她這模樣弄得大吃一驚。過去不管他怎麼惹女
兒傷心,她從不曾掉一滴眼淚,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爸,我想出去一趟,可能會離開幾天,可以嗎?”她不想一個人悶在家裏,她要去
找邵風解釋清楚,再也無法等到明天了。

  “到底怎麼了?”秦天生更迷糊了。

  “爸,你別問,有事打我手機。”對他做了交代後,雨顏快步奔出家門,叫了計程車
便直接去找邵風。

  一到邵風的住處,她躊躇了好一陣子才舉起手按門鈴。

  過了好久門才開啟,而她看見的竟是喝得爛醉如泥的邵風!

  她趕緊扶住他,“邵風,你怎麼喝那麼多酒?”瞧見客廳滿桌子的啤酒罐,還有整瓶
的威士卡,她已僵在那兒了。

  “你還來做什麼?”他搖晃了下眩沉的腦子,”把推開她。

  “不要這樣,風,你聽我說,我……”

  “夠了!”他咧開嘴冷冷笑著,顫巍巍地走向她,“好個女人呀!滾:給我滾得遠遠
的。”

  “你知道了是不是?告訴我,是不是?”就在這瞬間,她定住了身,也百分之百確定
他知情了。

  邵風眯起眸轉向她,“我知道什麼?”

  “知道是我竊取你的程式,對不?”她故作冷靜地一字一字說。

  當聽她這麼說,邵風的心口就像被什麼給狠狠擊中般,疼入四肢百骸,臉上有著難掩
的痛苦。

  “真是你?!”雖然警方在他電腦鍵盤上做了指紋鑒定後確定是她,可他仍告訴自己或
許不是!但就在他親眼瞧見她與呂克義在停車場的親昵舉動後,他已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秦雨顏……你還真狠啊!

  這一巴掌打得我心神俱裂,更毀了我多年來的努力。

  “對不起,我……我只能說對不起。”她緊緊閉上眼,一雙淚眼已形成了傷心之海。

  “哈……對不起?!”他伸手輕觸她頰上的熱淚,一雙醺然的眼凝睇著她,“幹嗎這麼
委屈自己呢?商場上本就是爾虞我詐,是我輸給你的演技,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走吧。”

  “不要,求你別這麼說。”

  “那我得怎麼說?秦小姐,如果你賺時間太多,或缺男人陪,就去找你的新歡吧,加
把勁兒,說不定還能坐上董事長夫人的寶座。”他冷冷嗤笑,而後走到桌旁繼續喝酒。

  她走過去,蹲在他身側,“你聽我說,當初……當初是我爸賭輸了一百二十萬,呂克
義抓到我的把柄,硬是逼我這麼做,我沒辦法……第二天一早我爸又被打得奇慘無比,我
——”

  “這是理由嗎?一百二十萬我也拿得出來。”他冷峻地說。

  “我知道你拿得出來,可我不想勉強你,因為我知道你很我爸,若一開口就向你要那
麼多,你會怎麼看我?何況那晚我已試探過你,你說要讓他得到教訓,要我怎麼說得出
口?”她極力解釋。

  “你就因為那些錢聽命于呂克義?當真不可思議!”地撫了下臉,猛地站起身走到落
地窗前。

  “他告訴我說只是想嚇嚇你,想給你一個下馬威,我不知道他居然欺騙我,他——”

  “夠了小姐,在說這些話之前你能不能先打個草稿?”邵風猛一回頭,雙瞳朝她射出
很意。

  “我說的都是真的,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她急切地抓住他的手,此刻她早已
沒了自尊,只希望他能原諒她。

  “你還真賤,是因為捨不得我的床上功夫,所以才回來找我?告訴你,我不是牛郎,
給我滾——”他沒對她展開報復,已是仁至義盡的了,這女人到底還想怎麼樣?

  她往後一退,如今她終於嘗到“百口莫辯”的滋味了!或許等哪天她的惡行一揭穿,
她還會受到“千夫所指”。

  “風,其實你一直為我著想,所以才沒將這事說出去對不對?”她含著淚水看他。

  “別把我當聖人,改明天我就會攤開一切。”在他依然俊魅的五官裏挾帶太多陰影了。

  “風,求你聽我說,我……”

  “滾。”他朝大門一指。

  見他這樣,雨顏想說的話全卡在喉頭再也說不出口,只好無言地回過頭,無力地朝大
門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想,愈想愈不對。

  她怎能就此放棄呢?

  不……她一定要想盡辦法求得他的原諒,她不要就這麼讓他恨一輩子!

  於是,她又轉身奔到他面前,緊緊抓住他的雙臂,“風,請你原諒我,即便你現在辦
不到,可我希望有一天能得到你的諒解。”

  他淡不可見地微勾唇角,“請問,這又是哪一招啊?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你耍心
機又能騙什麼呢?”

  “隨便你怎麼說都趕不走我,求你……讓我留下,就算你把我當傭人使喚,我也甘之
如頤。”她急切地說,苦澀的滋味彌漫胸臆間。

  “你要當我的傭人?”他挑起眉,“這倒有趣。”

  “對,只求你讓我住下。”雨顏相信日久見真心,他遲早可以看出她是愛他的,只因
一時糊塗,才讓呂克義給利用了。

  “住下?!”邵風勾起她的下顎,垂著腦袋瞪著她瞧,“哈……你還當真死性不改。”

  閉上眼,雨顏已不會對他做出任何反駁。

  “好,就讓你留下當傭人伺候我,不過你別妄想我會碰你,即使你免費送上,我還嫌
髒呢。”說出狠話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心痛,可他不得不這麼說,惟有如此他才能找回自己
的尊嚴。

  雨顏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全身因為傷痛而抖顫著。

  “你的房間就在最裏面那間,我累了,想睡了。”用力推開她,邵風轉身走回房間。

  雨顏就這麼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何時她的心才可擺脫這股寒冽,得到一絲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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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自從秦雨顏住進邵風的住處後,每天都會趁買菜之際回家看看,順便為爸爸做些菜。
經過一陣子的觀察,她發現爸爸當真戒賭了,而且不再夜不歸營,也不再借酒裝瘋。這可
是目前對她而言惟一的喜事。

  至於邵風呢,醉過之後,他也完全醒了,就此振作了起來。

  他招集一些舊有的夥伴重組公司,致力於程式設計,但萬事起頭難,總會因為資金的
不足而放棄,讓她內疚不已。

  然而他對她一樣是不聞不問、漠不關心,她又該如何吸引他的注意?又要怎麼做才能
化解他的根意?

  下班時間到了,她又做了一桌子菜等他。聽見開門的聲音,她立刻快步來到門邊看著
他推門而入。

  “你回來了!”她趕緊上前接過他的公事包,並為他遞上拖鞋,“去洗個手,我飯菜
煮好了,可以用飯了。”

  “你自己吃吧。”睨了她一眼,“我等下還要開會。”

  “可我做了一桌子菜。”雨顏急著說。

  “你錢太多了是嗎?現在我可是得戰戰兢兢的做生意,已不是以前的董事長了,沒法
讓你這麼揮霍。”他將外套往沙發上一扔,而後走進浴室洗了把臉。

  “我沒花多少錢,那只是些家常菜。”她斂下眼,站在浴室外,強忍著心頭的疼,
“你給我的家用我都省吃儉用,月底一定有結餘。”

  不久,他從裏面走了出來,沒有回應她就拿起外套打算出門。

  雨顏終於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手,“別這樣對我好不好?兩個多月了,你每天早出晚
歸,就不能在家裏多待一下?”

  邵風回過臉,眯起一對狹眸,“這是你一個女傭可以說的話嗎?”

  “我!”雨顏噤了聲,“對不起。”

  “知道錯就好。”

  可他才轉動門把,她又控制不住地沖上去按住他的手,“吃頓飯好嗎?飯菜還熱著,
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說過你自己吃,把手拿開。”他表情冷硬地瞪著她那只按住他的小手。那手正在
發抖,纖白的顏色和他那健康的古銅色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

  “不要。”就算挨駡,她也要他吃飯。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扯,“如果賺悶、嫌煩,儘管走,我不
會留你。”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原諒我?”雨顏搖搖頭,心碎地問:“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嗎?
不要不理我,不要埋怨我。”

  “秦雨顏,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聽懂沒,結、束、了。”邵風張大深沉的瞳心,狂
傲的兩潭深泓裏折射出如撒旦般狠戾的光芒。

  “難道真沒有辦法了?”她抿唇笑了笑,“我要的不多,並不奢望能與你複合,只乞
求你的原諒,我受不了你的恨意。”

  “既然受不了,當初就不該自作主張做這種事!你……你根本就是不信任我,不認為
我是可以託付的人,對不對?”他不由分說地一步步逼視它,唇畔帶著抹倡狂的獰笑。

  雨顏瞪大了眼,眼底鹹濕的淚水輕輕滑過心窩的傷口,感受到的全是疼啊!

  “就是因為害怕失去你,所以……只是沒想到會傷你這麼重,是我太愚蠢。”她點頭
苦笑。

  “走吧,你這麼做只會讓我更討厭你。”說著,他從皮夾內掏出一疊鈔票擲在地上。

  “你這是?”這一擲,重重地傷了她的心。

  “你不是要錢嗎?”他陰霾的臉上閃過一抹冷厲,“拿去呀,不過我已不是大金主,
你最好去找呂克義,他會滿足你的。”

  “不要這麼說……不要……”她搗著耳朵,拼命搖著頭。

  “不要我說可以,那就請你好自為之,不要老讓人趕,你不嫌煩,我都煩了。”丟下
這句話,他便拉開門,頭也不回頭的走了。

  雨顏定在原地,怔怔地盯著那無情的背影,本就寒冷的心此刻已無溫度,只是她不甘
放棄,她愛他……又怎能讓他恨她一輩子!

  “風,我知道,才七十天是打動不了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吧,如果到了我們初識紀念
日我仍無法挽回你的心,那我就認了……真的認了……”

  皺皺鼻子,她強忍住鼻酸的感覺,走到餐桌將所有的菜全吃了。

  既然還有漫長的日子要走,她就必須打起精神來。

  雨顏深吸了一口氣,就連最後一碗湯也不放過地喝進肚裏。

  一直等到天黑了,雨顏仍不見他回來,這本就是很平常的事,為何她還會那麼難過呢?

  坐在沙發上看著時間滴滴答答流逝,心也跟著緊張不已。

  不知他會不會回來?

  不知他會不會忘了吃晚餐?

  突然,她的手機響起,嚇了她一跳!雨顏趕緊接聽,“喂。”

  “丫頭嗎?”原來是秦天生。

  “爸,是你,那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她驚愕地問,實在是擔心他惡習不改,又輸
了大筆賭金。

  “我不太舒服,上回的感冒好像還沒好,今天腦子好暈呀。”秦天生就是死個性,除
非病到不行才肯去醫院。

  “好,你等我,我馬上就回去。”看了下表,快十點了,只好送急診了。

  她匆匆換了件衣服,帶著皮包就出門去了。

  回到家裏,就見父親整個人窩在床上直咳個不停,她趕緊把他扶起,搭原來的計程車
趕去醫院。

  經醫生診治之後,才知道秦天生的病拖太久,已惡化成肺炎,必需住院治療,可是……
她現在沒有工作,哪來的錢呢?

  只好先安撫父親,為他辦了住院手續,這才回到邵風住處,打算再慢慢想辦法。

  就在雨顏一進入屋內,卻看見邵風就坐在沙發上,眯著一雙沉冷的眼看著她。

  她怔忡了下,馬上解釋,“剛剛是因為——”

  “我不想知道你去哪兒?只是如果你還想待在這裏做女傭的話,也該知道女傭守則
吧?”聽他那口氣明明是生氣了。

  他是氣她出門沒有通知他一聲?或是她突然不見了,讓他稍稍擔心了下?

  “你是怪我?”她只想知道他心裏還有沒有她立足的地方。

  “我……”被她這一問,他還真是愣住了,隨即別開臉,“你扯到哪去了,我只是不
想養一個廢物。”

  “廢物?!”她嗓音轉為梗塞,“在你心底我只是廢物?”

  看著她的淚,聽著她轉啞的音調,邵風接下去的話竟已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不是一直要趕她離開嗎?為何剛剛回來見不著她,他的胸腔就像是被一條鋼索給勒緊,
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居然會怕……怕她真的就這麼走了,永遠消失在他生命中。

  既是如此,他又為何故意夜夜遲歸,甚至拒吃她做的菜,只為他心裏有恨……恨她的
狠、恨她的薄情與寡義嗎?

  她不是和呂克義在一起?為什麼還要纏著他,擰著他的心不放?究竟是何居心?

  “秦雨顏,你還是回去吧?我這裏不需要你。”算了—你走吧。

  “我不走,因為我需要錢,能不能讓我工作支薪?”她抬起小臉,整顆心陷於無奈之
中。

  看來,要扭轉他對她的想法比登天還難。

  果不期然,當聽她這麼說,他立刻蜷起嘴角,笑得冷然,“你還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要錢是不?為何挑上我這個窮人?”

  “不,你誤會我了,我要的不多,只要一些些薪水,我——”

  “別說了,你如果願意,我想呂克義一定會收留你,你又何苦對我死纏爛打?真想不
通你和呂克義兩人到底在計畫什麼。”他搖搖頭,輕喟了聲,“別裝了,你就直接說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雖然當初是我錯了,誤信他的話被他利用,可我跟他不再有任
何連系。”她愈聽愈不明白,為何他話語裏總帶著譏嘲呢?

  “哼!”他頭一偏,壓根不相信她的話,“得了,你說的話我不會再相信了,受一次
騙已經是笨了,再聽你的話我就豬狗不如。”

  “我——”雨顏呼吸一窒,“隨你怎麼想,你答不答應呢?”

  “好吧,要挖你就繼續挖吧,多少?你說。”邵風板起臉,語調是不在意的輕狂。

  雨顏閉上眼,想漠視他這抹不屑的口吻,現在她能求的只有他,她不想再尋求他人幫
忙,重蹈覆轍。

  就讓他很吧!就讓他誤解吧!

  “在盤算呀?是在打量我的殘餘價值還剩多少是嗎?”見她久久不語,他還以為她正
準備獅子大開口。

  她垂下臉,沒多作解釋,只說:“一個月兩萬。”

  “兩萬?”這個數字倒是讓他意外,“你不多考慮一下嗎?我想……我應該還值一
些。”

  “謝謝你,不用了,只要兩萬。但……我想先預支十萬,可以嗎?”當務之急是先將
父親住院的費用準備好。

  “好,我明天會把錢給你。”深深看了她一眼,邵風站了起來,打算走回房間。

  “等一下。”她又喊住他。

  “怎麼?後悔了?要多少一次說清楚好嗎?”邵風回過頭,凝住雨顏臉上的是一道不
溫柔的眼神。“不是的,你不要誤會。”她急急追上去,卻因為一陣暈眩差點摔在他面前。

  邵風眼明手快地扶住她的身子,“你怎麼了?”

  “沒……”她甩甩頭。

  “你的臉色很差。”邵風這才發現她似乎比以前清瘦許多。

  雨顏趕緊站直身子,看著他,“因為我……我……”她好想他,想到徹夜難眠呀。

  可是她不敢說,就怕又會被他挖苦,她好累……真的承受不了。

  “怎麼?”他眯起眼,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沒什麼,可能只是小感冒。”她勉強對他一笑。

  “那你……”想問她看過醫生沒,但他說不出口,只道:“多休息。”

  “謝謝。”雖然只是一句話,已在她心間漾起暖流,或許他們之間還有可能。

  “你有話要說?”他擰起眉。

  “嗯,我想……從今以後會有段時間只能上半天班,不知道你——”

  “我說過來不來隨你。”瞟了她一眼,他轉身便走。

  “不是的,你聽我說,我只是要——”她急急抓住他的手。

  “你到底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好好好,以後你要來就來,不來也行,這樣可以了
吧?”

  推開她,他打開門要進房的刹那,突聞身後一聲倒地的響聲。

  猛回頭,邵風看見雨顏昏倒在地!

  “雨顏……”他立刻將她抱起,輕拍她的臉頰,“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快醒醒
呀。”

  邵風立刻將她抱到自己的大床上,貼著她的耳邊直喊道:“你醒醒,雨顏……你不能
有事啊。”

  看著她臉上血色盡退,趕緊輕觸她的鼻尖,發現她的氣息非常微弱。

  糟了!眼看這情況根本來不及送醫。

  情急之下,他只好對她施予人工呼吸,心裏並不斷對上天祈禱著:老天幫幫忙,求你
一定要讓雨顏清醒呀。

  幸好,經過施救,她終於張開了眼,當雙瞳的焦距漸漸凝聚在一塊兒,她才看清楚救
她的人是他!

  “風……”

  “你還好吧?”他緊握著她的手,眼底的情意這時卻擋不了了。

  “我……我很好……”雨顏笑了,心頭的暖意濡濕了她的眼,可這次是開心的淚水。

  察覺到她眼底不尋常的光影,邵風迅速鬆開手,轉首看向一旁,“你早點歇著,放自
己幾天假吧。”

  “謝謝。”她虛弱地閉上眼。

  “今晚你就睡這裏吧。”走到房門口,他不放心地轉過身,“我就在客房,如果又感
覺哪不舒服的話就打客房的電話給我。”

  她張開眼,一雙盛有千言萬語的眸直凝注著他。

  被她這樣的眼神盯著,他尷尬的迅速走了出去。

  眼看他消失在門口,雨顏才重重吐了口氣,不過她並不灰心,既然他肯救她,就表示
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加油……一定要得到他的諒解……

  雖然身體不適,可是第二天天一亮,雨顏還是急著下床想去醫院看父親。

  才剛坐起身,她竟看見床邊的小桌上擺了一疊鈔票,下麵還壓著一張紙。抽出那張紙
一看,上頭只寫著剛勁的三個字“你要的”。

  沒錯,那是她要的,他竟然還記得。可她也要他的心,他會給嗎?

  拿起錢,她趕緊梳洗一下便出門了,打算走到附近的站牌搭公車到醫院。

  可就在路口的地方,她竟看見亞繪正從那經過!

  “亞繪!”雨顏揚聲喊住她。

  亞繪一聽見她的聲音立刻循聲望去,當看見是雨顏,立刻開心地奔了過來,“雨顏,
更是你!這陣子你跑哪兒去了,我問秦伯伯,他竟也不知你去哪兒。”

  “對不起,因為……因為最近發生了很多事。”能見到以前的手帕交,她沉悶的心情
也露出一絲曙光。

  “沒關係,不過以後去哪兒可得告訴我,別斷了音訊啊。”亞繪拍拍她的肩。

  “嗯,我會的。”雨顏歉疚一笑,也關心地問道:“對了,你爸爸的困難解決了嗎?”

  “你放心,都解決了,或許是運氣,讓我們遇上責人幫忙。”亞繪縮縮脖子,笑容依
舊開朗。

  “那你呢?你說有很多事,是什麼事啊?”亞繪好奇地問。

  “我……”雨顏搖搖頭,“說來話長,我不知該怎麼說。”

  “是感情上的事嗎?”亞繪眯起眼,直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瞧你多愁善感的,肯
定跟男人有關。”

  “亞繪!”雨顏極為意外。

  “我說對了是不?他是誰呀?以前的同學嗎?”她好奇地問。

  “不是。”

  “那我認識嗎?”

  “呃——亞繪,我們別提他了,你呢?感情可有著落?”只要一提及邵風,她就有說
不出的心疼。

  “我……”說起這個,亞繪的臉都紅了。

  “他是誰?”見她的表情,雨顏已心知肚明瞭,於是欣喜地握著她的手,問著跟亞繪
剛剛一樣的話,“我認識嗎?”

  亞繪搖搖頭,露出的卻是與雨顏不同的小女人般的甜笑,“你不認識,他是我同事。”

  “看樣子你們進展得不錯 ?”雨顏真替她高興。

  “嗯,我現在就是要去找他,我把車停在那邊的公園。”亞繪指著前方,又問:“那
你怎會來這裏?”

  “呃——”雨顏倉皇地說:“我去前面那家店買咖啡豆,他們的咖啡豆很香,我習慣
那種口味。”

  “我現在沒時間,下次一定要你帶我去買。”亞繪勾住她的手笑說。

  “嗯,一定。”雨顏也回抱住她,善解人意地說:“那快去吧,別讓他久等了。”

  “那我以後怎麼連組你?”亞繪又問。

  “我告訴你我的新手機號碼,以後應該不會再改了,你記一下。”

  亞繪拿出手機,將雨顏的號碼輸入後便說:“我們再連絡,可別又讓我找不到。”

  “不會的。”

  “那我走 ,拜。”和雨顏道別後,亞繪便快步朝馬路那頭奔去。

  看著她臉上那幸福的神采,雨顏感同身受的笑了,也祝福她與她的他能夠有情人終成
眷屬。

  再低頭看看時間,哎呀不早了,得趕緊去醫院才行。

  她加快腳步往公車站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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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1 11:58:54
 08

  經過一個月的來回奔波,秦天生的病情終於穩定了。

  出院後回到家中,雨顏請了看護照顧父親晚間的起居,她則負責白天。可到了吃飯時
間就很趕了,她必需先將父親的飯菜準備好,等看護來了,再趕回去為邵風做飯。

  雖然疲累,可她卻將能為他做頓飯視為一天中最快樂的一件事。

  只要他能回來吃晚飯,她便覺得一切辛苦都值得了。

  也惟有這時候,她可以幻想自己是他的妻子,每天烹飪佳餚等著心愛的男人回家。但
她也隱約察覺到,他似乎對她近來的忙碌頗有微詞,可他不問,她也無法解釋。

  又怕他不愛聽她提起父親的事,只好隱忍下來。

  “爸,你最近氣色好多了。”帶著父親到外面散步,看他臉色逐漸紅潤,她也開心不
已。

  “是呀,倒是你的臉色變得很差,是不是沒好好照顧自己?”秦天生生病這段期間是
徹底想通了。

  自從老伴去世後,他就開始自甘墮落,不是酗酒就是賭錢,讓雨顏跟著他吃苦,如今
她還肯回來照顧他這個父親,還真是孝順了。

  “我……”她摸摸自己的臉,“沒有呀,爸,你多慮了。”

  “是嗎?”秦天生疑惑地看著她,“他對你好嗎?”

  雨顏愕然地抬起頭,“你說誰?”

  “就是那個叫邵風的,他不恨你嗎?”對於女兒這般無怨無悔的跟著人家,他真是心
疼呀。

  這都怪他,若不是他沉迷賭博,還輸了一大筆錢,也不會把她的未來都賠了。

  “你知道我跟他?”她不曾告訴爸爸這件事呀。

  “唉……瞧你愈來愈憔悴,我能不擔心嗎?一個好好的女孩子一聲不響的跑到外面住,
連個交代也沒,我能不懷疑嗎?你以為我不問你是不關心你?其實上個月我偷偷跟蹤過你
一次,才知道那男人就是邵風,也才明白他就是你當初的老闆,被我們給害慘的董事長。”
秦天生搖搖頭。

  雨顏已無話可說了。

  “你還沒回答我,他對你好嗎?”見她不回答,他又問了遍。

  “他對我很好,你住院的錢還是他出的呢。”她揮去心底的苦澀,換上開心的笑容。

  “真的?”他實在不敢相信。

  “當然,我騙你做什麼?”到了家門外,她將秦天生扶進屋裏。

  “那就好。對了,那個看護就不用了,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秦天生知道自己生了
這場病,造成她很大的負擔。

  “沒關係,有個人照顧你我也放心呀,我知道你是擔心錢,可你不用擔心,我可以
的。”給父親一個安撫的笑容,她又說:“那我先走了。”

  “嗯,若忙的話就不用來回趕了。”秦天生又交代。

  “我知道,那我走了。”與父親道別後,她便走出家門。

  搭上公車,途中,她突然想到附近一家蛋糕店的蛋糕是邵風最愛吃的,於是便提前下
了車。

  到蛋糕店買了颱風蛋糕出來,卻意外地與呂克義不期而遇。

  “哇……雨顏呀!我們多久沒見啦?”呂克義詫異地望著她,“聽說你已經搬進邵風
家裏啦?”

  “你又調查我?”她顰起頗。

  “這已經不是新聞了,邵風害公司賠了那麼多錢,我能不派人調查,看他幾時還得出
錢嗎?”他撇撇嘴,笑得奸佞。

  “你——真是惡習不改。”雨顏咬著唇,“你害得他還不夠嗎,居然還不罷手。”

  “怎會是我害的呢?是你,你忘了嗎?”他指著她的鼻尖,這句話踩中她的痛處。

  “你真過分!”她一雙拳頭握得好緊。

  “別這麼瞪我,瞧你一個漂漂亮亮的女人幹嗎一定要跟那種男人,他現在一無所有
了。”呂克義竊笑著。

  “他不是一無所有,至少還有我。”她大聲對他咆道。

  “你?他在意嗎?據我所知,他經常夜不歸營,男人在外頭整夜不回家是在幹什麼,
不用我告訴你吧?”他冷冷嗤笑。

  “你別再說了——”雨顏往後一退。

  這些她其實都明白,可她故意不去想、不去猜,而她更沒權利限制他,只求他別再恨
她。

  “怎麼?受不了刺激了?”他卻一步步逼近她,大膽地勾起她的下顎,“跟我吧,我
可以接納你。”“我才不——”

  呂克義拽住她的手,將她更拉近自己,並貼近她的臉,激狂大笑著,“我現在可是董
事長,可以呼風喚雨呀……”

  雨顏往後退,可身後已是牆壁,這角度極為曖昧,容易引人誤會。可偏偏這容易引人
誤會的一幕又一次讓行經此地,正打算去蛋糕店買點心的邵風給看見。

  本欲放慢車速的地眉頭一擰,冷然的臉孔變得更森然了。

  沒想到雨顏真和呂克義在一塊,那她這幾天這麼忙碌就是去看他了?害他還擔心她回
來餓了,特地來買點心!

  邵風,你真傻呀!

  你已經笨過一次了?為何還執迷不悟呢?

  那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用心去對待——

  加快油門,他只能選擇做一個逃避者,逃避這些刺目的鏡頭。

  “你走——”她用力甩了呂克義一個耳光,“你別對我動手動腳,我不會再上第二次
當了。告訴你,我愛邵風,相信他一定會捲土重來,你等著看吧。”

  怒駡過後,雨顏不再逗留,緊抱著手裏的蛋糕快步走開。

  呂克義揉揉發熱的臉頰,氣不過的對她大吼,“好,我就等著瞧,看他怎麼超越我?
你不跟我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雨顏閉上眼,不想去聽他激狂的言語,她愛邵風,即便他就只能如此,她也愛他……
一輩子愛他。

  急忙趕回邵風住處的雨顏,看了下時間,還真是不早了呢。

  剛剛直等不到車,就連計程車也是一輛輛客滿,讓她等得焦急不已。邵風累了一天回
來還沒飯吃,豈不餓壞了?

  匆忙進了大門,卻讓她察覺到屋裏的不對!

  去關處多了雙高跟鞋,但客廳裏居然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放下蛋糕,她疑惑地往地房間走去……

  就在這刹那,她愣住了!

  他房裏傳來女人的笑語,聲音低低柔柔的,還不時發出撒嬌般的笑聲。

  而他則是以很磁性、很低沉的柔魅噪音安撫她,語氣裏滿是曖昧。

  雨顏的心碎了,徹底的碎了!

  她一直以來始終擔心、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他恨她,已經不要她了,完完全全的不
要她了……無神的往前走,她快步回到自己房裏,關上門,背抵著門板拒絕再去聽他們的
調笑聲。

  “我還要再留下嗎?”雨顏不禁自問。

  抬起頭看向牆上的月曆,已經半年了,她非但沒有成功,還失敗了,那她還要待下等
著女主人進門趕她嗎?

  天!她亂了,真的亂了——

  “等等!”等了一夜,天亮時才見他們從房裏出來,雨顏掙扎許久,才在他們出門之
際沖出房間喊住他。

  “邵風,她是?”女人指著雨顏。

  “她是我請的女傭。”邵風望了雨顏一眼,冷冷地解釋。

  聞言,雨顏心口一震,用力的閉上眼,卻不知該說什麼。他說的沒錯呀,她本就是女
傭,一個贖罪的女傭。

  “原來是女傭呀!”女人不屑地撇撇嘴。

  “有事嗎?”邵風眯起眸凝向雨顏。

  “我……想問你們吃早餐了嗎?我馬上去做。”她緊緊揪著心問。

  “不用了。”冷然回應之後,他便抓著女人的手走出屋外,“小莓,我們走,你想去
哪兒兜風?”

  “我們去——”

  突然,邵風的手機響起,他接起手機聽了好一會兒,眉頭揚了起來,露出興奮的笑容,
“太好了,小趙,謝謝你帶來的消息,我馬上過去。”

  一掛電話,叫小莓的女人便問:“怎麼了?瞧你開心的。”

  “我——”他心想沒必要對她多言,只說:“公司有事,我沒辦法陪你去兜風了。”

  “什麼嘛!”她皺起眉頭。

  “別生氣,走,我送你回去。”他拉住她的手,狀似親昵。

  “討厭,人家今天本來有表演的,還不是為了你才推掉,你居然……”她嘟起紅灩灩
的唇,一副不滿狀。

  “好好,賠你不就成了?”他完全不管雨顏在場,就在小莓那圓嘟的紅唇上咬了一口。

  雨顏閉上眼,不想看見這一幕,她要冷靜,要冷靜……

  “你喲,在女傭面前還這麼做,更壞!”小莓笑得羞澀。

  “我當沒看見她。”邵風又勾起小莓的下巴,這次送上的是一個狂烈的深吻,差點讓
對方忘了呼吸。

  久久他才離開小莓,率性哂笑,“既然你有秀場,要我送你過去嗎?”

  “你是大忙人,我哪敢呀。”小莓說話酸酸的,“有人會陪我過去。”

  “我剛剛不是賠你了?小女人。”他擰擰小莓的鼻尖,“誰陪你呀?別說是男的,我
可是會吃醋喔。”

  “哪敢,阿玲就住在對面,我很多行頭都在她那兒,就找她一塊兒去了,下回見 。”
柔媚一笑後,小莓便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小莓離開後,邵風正打算離開,可走到門口卻感受到一直像木頭一般呆站在原地的雨
顏。

  他轉身問:“你要一直杵在那兒多久?”

  “她是你的女友?”她不答反問。

  “應該算吧。”他不在意地一笑。

  “應該算?”她不明白這話的肯定性有幾分。

  邵風撇撇嘴,清磊的俊容上多了絲強抑的很,“我的女朋友太多了,她……不過是其
中之一。”

  她悲傷的垂下腦袋,“那就……先恭喜你了。”

  “恭喜?!你恭喜我什麼?恭喜我曾經被一個女人出賣,弄得遍體鱗傷嗎?”邵風眯起
了眼,眼底蒙上一層喑影。

  “我……我知道你還恨我。”

  “不,已經不恨了,愛與恨是相對的,既然沒了愛就不再有很。秦雨顏,你再留下也
是枉然,我不會再信任你的。”他眉宇冷岸的蹙起,再次看見她與呂克義親熱的畫面,他
再也無法原諒她。

  說不恨她嗎?他依然根呀!

  那表示他還愛她了?天……他亂了,他真的亂了!

  “我知道你不會愛我,我知道。”早在數月前她就這麼告訴自己了,只希望能得到他
的原諒。

  可為何他要說這種話?為什麼對她的態度又瞬間轉變了呢?

  “回去告訴呂克義,我隨時歡迎他的挑戰。”重重丟下這句話,他憤懣地轉身離開。

  “別走……”

  雨顏聽得糊塗,追上去擋住他的去路。

  她的背脊緊緊貼著大門不讓他離開,“我要你說清楚,這又關呂克義什麼事?”

  “哈……現在會替他說話了?”他冷眼睇著她,俊臉凍得駭人,“我不知道他要你留
在這裏的目的,不過我可不希望你委屈自己呀,做我的女傭,姓呂的不會心疼嗎?”

  “就因為我曾掉進他的陷阱一次,就等於掉進萬劫不復的深淵嗎?”雨顏百感交集,
一顆心仿似在刹那間驟降至冰點。

  “秦雨顏,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掉進萬劫不復深淵的人是我呀!”他深提了口氣,一
把攫住她的細腕,“滾……你給我馬上滾。”

  “我才不要。”她拼命掙扎著。

  “不要?”邵風更惱怒了,“他到底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聽他的
話?!”他的五官嚴重的扭曲。

  “沒有……”怎麼有理說不清呢?

  “那你老實告訴我你留下的目的。”他腹中的怒火燒得更旺了。

  她淚盈於睫,“原諒……你的原諒……”

  “好!很好。那我原諒你了,秦雨顏。”他勾起嘴角,“這下你可以走了吧?以後別
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不走!”她不能就讓他懷著恨離開,她相信一定可以改變他對自己的態度。

  前陣子他不是對她有些改變了嗎?為何今天他又像變了個人似的,她不明白,她一定
要弄清楚。

  邵風逼視著她,“你這個女人……”

  “你愈要趕我走,我愈是不走,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都沒用。”她抬高下頜,勇敢地迎
視他。

  原本怒意勃發的邵風眸光一凜,“怎麼?鐵了心啦?那好,咱們就來試試我會耍什麼
手段吧!”

  看著他那詭祟的目光,雨顏的心提了起來,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步,“你……你想做
什麼?”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他瞳心閃著笑意,一雙黑澄澄的眸盯著她瞧,略微淩亂的濃密黑髮讓他此刻看來更加
狂野,就像一頭可怕的猛獨!

  才想著,這頭獅已迅速撲向她,將她壓縛在長沙發上!

  “邵風,你不要這樣……”她慌了。

  “我猜你一直死皮賴臉的留下,為的就是這個了,否則我現在一無所有,還負債累累,
你能貪得什麼?”他堆起一臉訕笑,緊掐住她的下巴。

  “那……那是因為我愛你。”她含淚望著他。

  “你愛我?哈……拜託你別褻瀆這三個字好不好?你根本不配說這三個字。”

  他嘴畔揚起一道弧,就像只負傷的獅子,“我看‘做愛’還差不多吧?”

  “你——不要……”她悲痛極了,直掙扎著要起來。

  “我現在是抽空陪你,你還在忸怩什麼?要玩欲迎還拒的遊戲是不?好,我奉陪。”

  說著,他用力扯開雨顏的衣領,呐的撕裂聲響起,血色也從她臉上退去。

  “你這是做什麼?演技真差,沒看過A片嗎?女人是要用嗲的,不是像你這樣,活像
我要殺了你一樣。”他戲謔地說。

  “邵風,求你放過我……求你。”

  她不停蠕動著身子,可他竟然毫不客氣的剝開她的上衣。

  “啊!”她身子一緊,臉上有著悽楚的線條。

  “怎麼?原形畢露了!”他笑出嘶啞的嗓音。

  “別這樣,你……你走……你快走……”她用力推抵著他,氣息漸漸喘了起來。

  可他卻如磐石般無法撼動,任雨顏使盡吃奶的力氣也推不開他。

  或許是疼壞了,再加上這陣子她的身體狀況一直不是很好,就在他剽悍的掠奪下,她
腦子慢慢呈現空白。

  就在雨顏的意識全然消失之前,她不禁祈求上蒼,就讓她睡吧……別再讓她清醒了……

  上蒼沒聽見她的祈求,過了一陣子,她慢慢蘇醒了,看看四周,是她的房間,是誰抱
她進來的?

  “你終於醒了。”原來他一直沒走,就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等她清醒。

  雨顏仿似受了驚,一聽到他的聲音便嚇得坐了起來,以一雙驚駭的眼望著他。

  “瞧你,還真沒用,才玩玩你就昏了過去,這陣子他都沒好好調教你嗎?”邵風陰鷙
地笑了笑。

  雨顏心一擰,緊蹙著眉頭卻不敢說話。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誤會她,難道這只是想趕
她走的藉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要再說了……”雨顏揚著耳朵,無法忍受他的污蔑。

  見她如此消極地逃避,邵風憤懣地站了起來,雙臂抱胸地看著她,“好,不想聽是嗎?
我也懶得說,看來你的目的已達到,待會兒收拾好東西就給我離開,希望我回來後不會再
看見你。”邵風冷冽地說完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雨顏的房間。

  聽著房門砰地板上,她忍不住大哭出聲——

  邵風出門後直接驅車前往公司。

  看見邵風,何強立刻眉開眼笑的沖了上去,揚高聲音說:“董事長,我們成功了……
我們成功了!”

  “我已經知道了。”邵風也揚眉笑了,可心頭仍印著雨顏那張楚楚可憐的容顏。

  可惡,他到底是怎麼了?

  明明是她背棄他,移情別戀,為何他會為自己剛才所做的事感到自責呢?

  “不,之前打給您的那通只是其中一樁,我們還有另一樁更讓人振奮的消息。”何強
看了夥伴們一眼,嘴角都快咧到耳邊了。

  邵風看看這群夥伴,都是當初心甘情願跟著他一塊離開“碩氏”,和他並肩創業的好
兄弟。

  “到底有什麼好消息,快說,別吊我胃口了。”邵風走向自己的位子坐定,抬頭看著
他們。

  其實即便他們不說,他已能從何強的表情中大略猜出是什麼了。想他們前陣子設計出
了一樣東西,八成與它有關。

  “董事長,是這樣的,咱們上次設計出來的省電器,已經申請專利核准了!”另一名
夥伴忍不住愴先說出口。

  “真的?那和我所想的相去不遠了。”

  “非但如此,咱們在國外以外國公司名義申請的也獲准了。董事長,咱們是不是雙喜
臨門呢?”何強接著補充。

  “天……我一直對國外的申請沒有把握,因為他們在這方面非常挑剔,沒想到也過
了!”

  邵風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想想臺灣和美國有多少人使用電器產品,這樣東西肯定能讓
他們大賺一筆。

  也難怪何強會開心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董事長,如果接下來一切順利,我們就可以先將欠碩氏的五千萬還清,也不用再看
他們臉色了。說到那個呂克義,我就一肚子火,三天兩頭打電話來催我們還錢,什麼跟什
麼嘛。”一提起呂克義,何強就滿腔怒火,不過,現在他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不僅是他,就連所有人在聽見呂克義這三個字時都黑了張臉。

  邵風撇撇嘴,眼光倏然緊眯,“或許我們該感激他才是,若不是他,我們不會這麼拼
命;若不是他,我們更不會相互扶持、相互勉勵,就為了爭回一口氣!”

  “也是。”何強拿出一瓶酒,“我已經把香檳準備好了,來,我們向呂克義敬一杯
吧。”

  拿出拔塞器將軟木塞猛力一拔,氣泡瞬間看出,眾人齊聲歡呼。

  邵風靠向椅背,瞧著這群夥伴開懷的畫面,不知為何,他的心竟感到一絲絲空虛。是
為了雨顏嗎?

  或許,等會兒回去後,她已離開,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離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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