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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囚心撒旦[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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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1 11:59:41
 09

  邵風猜錯了,雨顏非但沒走全依舊做著平日的工作,為他打掃房子、清理工作室,更
不忘做一桌子菜。

  她想,既然她已給了自己時間,如今還剩半年,她就要打退堂鼓了嗎?她不走、絕不
走,不到最後關頭,她是不會放棄的。

  “你怎麼還不走?!”他意外地看著她。

  “沒有為什麼,這是我的堅持。”她堅強地逸出一抹笑容,可對他的稱呼卻改了,
“先生,您的鞋。”

  先生?!您?!

  她是受了什麼刺激嗎?對他的態度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其實是雨顏想通了,如果他要的只是她的必恭必敬,那她就給他必恭必敬,如果她這
樣才不會惹惱他,那她就這樣。

  “你吃錯藥了?”他站在原地瞪著她。

  “是該吃飯了!”她漾出一絲甜笑,指著桌子,“我今天特地做了先生愛吃的菜,您
嘗嘗看,若不喜歡我可以改進。”

  邵風看了那桌菜,又看向她帶笑的臉,被眼前的情況弄亂了心!

  “先生,鞋在那兒……啊!廚房裏還熱著湯,我先退下。”說著,她便朝廚房奔去,
那如蝶影般雀躍的身影,又一次迷惑邵風的眼。

  頓時,她早上的嬌媚、纖弱的堪憐樣又浮現他腦海,讓他一陣迷惘。

  該死的,他究竟在想什麼?

  穿了拖鞋進入屋內,雨顏正好端了湯出來!

  就在擱上桌之際,她不小心一個手滑讓湯汁溢出碗,淌在她手指上!

  “啊!”她疼得小巧的五官都皺緊了。

  “怎麼了?我看看。”他粗了過去抬起她的手一瞧。老天,都紅成這樣,好像起水泡
了!

  “沒……沒關係。”她趕緊抽回手,將手指含在嘴裏。

  “這不能含嘴裏。”邵風走到一旁的櫃子,將醫藥箱給拿了出來。

  回到她身邊,他立刻為她的手上藥。

  雨顏揚起眼,看著他那專注的神情,實在很難將此刻溫柔的他和早上那狂肆無情的他
相提並論。

  為她上好藥,邵風才抬眼,就與她那雙多情的凝眸對視了半晌……

  雨顏先斂回眼神,尷尬的垂下眼;而邵風則抿了抿唇,轉頭看向另一邊,輕咳兩聲,
“你這是何苦?為何不離開?”

  “我要向你……向您證明我對您是有心的,絕不像您說的那樣,反正我會證明的。”
深吸口氣,她勉強一笑,“對,吃飯,快吃飯。”

  她走到餐桌邊,指著一桌子菜,“都冷了,快吃吧。”

  邵風本來不想理會她,不吃她做的東西,可念在她為煮飯受傷的情面上還是決定吃了。

  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卻見她一直站在旁邊。

  “你怎麼不吃?”他抬頭問道。

  “先生先用,我待會兒再用。”她仍是這麼客套。

  邵風氣得猛將筷子一丟,“那都別吃了。”

  “您……好,我吃就是,您別生氣。”雨顏趕緊坐到他對面,也為自己盛了碗飯。

  見她坐下,他才重拾碗筷,可就此—餐桌上沉默無語。

  “明天我要出國開會。”他突然的一句話讓雨顏正在喝湯的手一松,湯匙當地掉進碗
裏。

  “明天!”她微擰起眉。

  “對,你可以離開,去過你的日子。”他凝睇她那張突變蒼白的臉。

  “您的意思是要很久了?”雨顏放下碗,緊張的問。

  “多則半年,少則三個月。”邵風揚首望著她,面無表情。

  事實上,他哪有什麼差要出啊,現在公司正穩定成長,他必需坐鎮公司,好好為未來
做更進一步的規畫。這麼做不過是要驅離她,迫使她離開,既然她不走,那麼就他走吧。

  他無法再成為她利用的籌碼,她愛的是呂克義,卻死命纏著他,無法得知她的用心,
他只能遠離了。

  “那麼久!”她呈現一陣恍惚。

  “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他才轉身,她又喊住他,“我幫您好不好?您的東西都是我洗的、放的。”雨顏只想
再為他做些事。

  “你……隨便吧。”邵風轉身進入房裏,雨顏只好尾隨他,為他打理一切。

  “您是去哪個國家?”每個國家氣候不一樣。

  “呃——歐洲。”他想了想,隨口說。

  “歐洲?!法國還是瑞士?或者是義大利呢?”

  “你未免管太多了吧!”邵風顯然被她問得不耐煩了。

  “我——”她凝了聲,久久才說:“對不起,我只是想知道大約是在哪一帶,才好幫
您準備衣服,歐洲每個地方的氣候不同。”

  “夠了,我自己準備就行了。”

  從衣櫃上方拿下皮箱,他隨便抓了幾件衣服塞進去,提著就要離開。

  “你……您要去哪兒?”她揚聲喊住他,“不是明天才要出國?”

  “我還準備帶小莓一塊兒去,今天就去她家睡。”扯了個謊,他帶著冷漠的臉孔繼續
走。

  “等等。”雨顏又一次喊住他。

  “還有什麼事?”他頭也不回地問。

  “請……請問先生會打電話回來嗎?”雨顏的聲音在發抖。

  他背對著她閉上眼,“不會。”

  丟下這句話,他冷然地離開了,徒留滿心落寞的雨顏獨守這間屋子……

  邵風這一去當真是數月沒有任何消息。雨顏一顆心直懸在他身上,不知道他過得可好?

  應該不錯吧!有另一個女人在他身旁照顧他,他應該很幸福才是。可……可是自己那
分深濃的愛是不是就該無疾而終了?

  秦雨顏呀秦雨顏,你為什麼還執迷不悟?他心底根本沒有你呀。

  陪伴了父親一個晚上後,她打算回到邵風的住處,可才出門卻正好瞧見亞繪來找她。

  “雨顏,你要出門呀?”亞繪心想:還真不巧呢。

  “嗯。”雨顏點點頭,“不過不急,你難得來找我,我們就找個地方聊聊好了。”

  “好。”亞繪也笑了,“就我們學校路口外那家冰果店好了,還記得念書時我們常去
那兒吃冰。”“我也好懷念喔,我們走吧。”雨顏坐上亞繪的車,來到那間冰果店。

  雨顏一到了這兒,便有種說不出的落寞,更有股觸景傷情的悲哀。還記得與邵風第一
次見面就是在這間冰果店門外,那時她轉出路口就與他的車擦撞了。

  算算時間,就要一年了……

  這一年來有歡笑、有悲傷,她談了戀愛,也失戀了,等了一年依舊挽回不了他的心,
更求不得他的原諒。

  “你的手機最近都不通。”亞繪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手機……對不起,沒電了,我一直忘記充電。”她以為沒人會打給她。

  “你喲!前幾天我來找你,問你爸爸你在哪兒,他一副支吾樣。雨顏,你老實告訴我,
你究竟在做什麼?”就是因為不放心,她今天又來了。

  “我……”

  “別瞞我喔。”亞繪先堵了她的推託之詞。

  雨顏歎了口氣,“你還記得念書時我曾車禍受傷,有個男人抱我進教室,引來全校的
議論紛紛嗎?”

  “嗯,記得。”

  “其實在畢業後我又遇上他,和他交往了好一陣子,甚至去他公司當他的秘書,那時
候你家裏剛好出狀況,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告訴你。”想了想,雨顏決定坦白一切。

  “那後來呢?”亞繪急著問。

  “後來……”雨顏凝神了會兒,這才娓娓道來。

  “天啊!”亞繪不敢相信地倒抽口氣,“你有病是不是?他……他憑什麼誤會你,你
這麼做是逼不得已的,他既然不肯救你父親,又幹嗎——”

  “他沒說不救,是我自己想太多,又誤被呂克義利用。”是自己先對不起他,她又怎
能讓亞繪再說他的不是呢?

  “你真是夠傻的。”亞繪深提了口氣,“算他恨你吧,那又如何?別理他就是了,你
的條件不錯,我就不信沒人追。”

  “愛上了就沒辦法了。”雨顏聳聳肩。

  “唉……”亞繪搖搖頭,“本來我找你是有事想請你幫忙的,看你這麼死心眼,我看
是沒用了。”

  “什麼事?”雨顏倒想聽聽。

  “俊凱……呃,就是我男友啦。他們家在日本開了間分公司,可人手不足,我想請你
過去幫忙。”“日本!”雨顏愣了下,“這不可能,就算我放棄他,也不可能放我父親一
個人在臺灣。”

  “這個你放心,我跟俊凱提過這點,他說可以接伯父一塊兒過去,而且公司福利不錯,
你是可以一試的。”亞繪見她有興趣,又開始遊說了。

  雨顏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沒辦法,我離不開他。”

  “你呀,算了。不過,萬一你哪天改變主意了,還是可以告訴我。”亞繪由衷希望她
能幫忙。

  “嗯。”或許哪天她心灰意冷了,是需要好好換個環境,轉變一下心境。

  只是他現在……在歐洲過得可好?

  “對了亞繪,你……你……”她突然想到一事,卻有口難言。

  “有什麼事你就說,何必吞吞吐吐的。”亞約認真地問。

  “我想向你……向你借點錢。”兩言難堪地說出口。

  “好啊!多少?只要是我能力所及一定借你。”她對雨顏向來大方,不單單憑兩人的
交情,就憑雨顏那種有借必還的個性,誰怕她借錢呢?

  “嗯……十萬,十萬塊。”這是她上次向邵風借的,就算無緣,她也該籌錢還給他。

  “沒問題,明天下午我拿去你家,你會在吧?”

  “我會回去看我爸。”雨顏點點頭。

  “那就這樣,等我喔。”這時冰點送上,亞繪便開始開心地吃起冰來。

  看著天真又善良的亞繪,雨顏不禁想:有友如此,還真是她今生最大的幸運啊!

  邵風這陣子都住在公司,幾乎是以公司為家了。

  也因為他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公事上,經過這半年的努力,整個業務已有百分之兩百
的成長。不但將虧欠“碩氏”的五千萬給還了,還在大臺北最昂貴的信義區成立跨國事業
“邵雲集團”。

  這消息自然傳進呂克義耳裏,他憤恨不已地大聲咆道:“姓邵的那小子還真難搞呀,
居然成立公司跟我槓上?”

  他的助手王星強調著,“非但如此,他們還發明省電裝置,在美國和臺灣已申請到專
利,許多公司正與他們連系,可是賺翻天了。”

  “你說夠了沒?”呂克義猛一拍桌,嚇了他一大跳。

  “是,我不說就是。”王星趕緊閉嘴。

  “你們……你們怎麼這麼沒用?”他氣呼呼地指著王星,“他養的那群人就能幫他賺
大錢,可你們就只會花我的錢!”

  “董事長,邵總裁是他們研究團隊的頭頭,給予不少意見,您從來沒給過我們意見
呀。”王星委屈不已。

  “邵總裁?!”呂克義氣得站直身逼視他,“什麼時候連你也改口了,是不是被他給收
買了?”

  “我……董事長,不瞞您說,其實在邵風離開公司後,很多職員心底都對公司有不滿,
只是不敢說出來。現在邵雲集團壯大了,底下很多同仁都跟著跳槽了。”王星搔搔腦後,
終於說出口。

  “什麼?走了多少人?”呂克義猛拍了下桌面。

  “呃……二十幾位吧。”

  “那麼多!”呂克義皺起眉頭,“哼,算了,我就不信少了那些人,公司就營運不下
去。”

  “可是董事會剛剛決議——”

  “你說什麼?董事會什麼時候開會了,怎麼沒通知我?”呂克義瞪大眼。

  “董事會說您……您只是掛名董事,股份不過零星,有沒有你都無所謂。”天呀,瞧
他臉色都鐵青了,該不會殺了他吧。

  “那些……那些老頭子真這麼說?我爸可有大部分的股份呀。”呂克義的拳頭緊緊扣
住。

  “您不知道嗎?老董事長已將股份釋出了,不打算再管公司。”

  “我爸他……他不管我了?”呂克義這下可慌了!

  “不但如此,邵雲集團開發的省電裝置已成為各種電器產品所必備的,因此董事會希
望您能出面去和邵總裁商議,看看能否降價賣給我們——”

  “別說了。”呂克義頂回去,“我是不會去找他的。”

  “那您的董事長就做不成了。”王星提醒他。

  “他媽的,我為什麼要去求姓郡的,我偏不。”他怒意勃發地又補了句,“他是我的
死對頭,王星,你該知道的。”

  “我知道。”王星無奈地點點頭。

  “既然知道就不該來勸我,我做不到。”呂克義怎麼拉得下臉?

  “董事長,你要三思啊。”王星只能這麼勸他了,董事長的位子保不保得住,當真就
要靠他自己了。

  “轉告董事會,讓我考慮一陣子。”沒轍了,呂克義用力捶了下桌面,有氣無力地說。

  唉……難道這真是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他呂克義去求邵風的一天,可這一天未免也
來得太快了吧?

  雨顏午後去街上的書局逛了逛,又買了個飯盒回來。可才打開大門,她便聞到一股屬
於他的味道!

  猛抬起頭看向客廳,她的眼眶不禁熱了。

  是他!他就坐在客廳一隅,模樣依然挺拔,只是臉上憔悴了些。他可知……她好想他
呀!

  “你……”她趕緊改口,“您回來了?”

  “嗯。”他闃暗的眼凝出一絲幽光,直睇著她那抹明顯瘦了一大圈的纖柔身影。

  “我……我去幫你……不,是幫您泡茶。”她將飯盒放在桌上,又沖進廚房為他泡了
杯他最愛的茉莉香片。

  “來,喝茶。”才剛將茶放下,她突然又想起,“糟了,我沒做晚餐,我現在就去超
市買菜。”

  才轉身,她的手腕便讓邵風給握住,以他那磁性沉抑的迷人嗓音說:“別忙了。”

  “不忙,很快的。”雨顏笑著回應。

  “我說別忙了。”這回他的音調拉高了幾分。

  雨顏明顯一愣,“那您吃……”

  “我回來不是為了吃東西。”他牢牢盯著她的眼,一陣晚風正好吹進屋裏,滲入了幾
許微涼的氣息。

  “那您是……”她傻傻地看著他臉部的側面線條,似乎比數月前多了份落拓的氣息,
卻依舊迷人。

  他深吸了口氣,眼底凝聚股濃濃的思念狂潮。

  沒錯,他想她、非常非常想她,每每都會開車到巷口偷偷瞧著她,心裏卻納悶著為何
她還不離開?究竟要折騰地的心到幾時?

  掏出香煙,他點燃後,吸了口又重重的吐了出來。

  雨顏隔著嫋嫋煙霧,望著扉張帶愁的側面,“您到底想說什麼?”

  “為什麼還不走?”邵風又吐出幾口煙圈,整個人藏在氤氳的煙霧後,低聲問出口。

  “我說過我不會走的。”她隱隱一笑。

  “那我可以辭退你吧?”他閉上眼,既然趕她不走、避她不及,就用最直接的方式—
—狠狠的逼她離開。

  會這麼做實在是逼不得已,若他能真根她,或許可以盡情使喚她,可他發覺離開的這
半年裏,她竟完完全全佔據他腦海,釀出的除了思念……還是思念……

  或許他中毒太深!那他該想出更徹底的方法讓她離開他的生命,如此才可能還他一顆
自由的心。

  “辭退我?!為什麼?”雨顏心頭一沉,紅潤的唇輕輕一抿。

  “因為……這陣子跟小莓在歐洲,我深深感覺到這輩子不能沒有她。”他撇辱一笑,
輕扯著謊。雨顏撫著胸口,那突地重撞差點讓她的心臟不堪負荷。

  “那你還願意留下嗎?”他眯起眼瞧著她。

  “可以嗎?”她愣愣地說。

  “但是我怕她會胡思亂想,我是很珍惜她的,怎能讓她心傷吃味呢?”邵風挑眉輕笑。

  “對,是不該讓新娘為難。”她閉上眼,抖著嗓又問:“請問……你們何時結婚?”

  他想了想,“下個月初。”

  “下個月初?”那不就是他們認識一年的時間嗎?

  還記得他曾說過,他們認識的那天是他們的紀念日,那真是個讓她永難忘記的紀念日
呀。

  老天真有眼,她發誓等他到那天,還真的連一分鐘也不多給。

  “你會離開嗎?”他不忍見她這麼沒自尊的為呂克義做事,趕走她,她沒了利用價值,
呂克義便不會再利用她。

  如果呂克義是真心愛她便罷,就怕他只是對她存著欺瞞的心態。而自己這麼做也可以
快點讓她看清呂克義的真面目。

  “嗯,好,在你們結婚前,我一定走。”她笑了笑,然後想到什麼似的從皮包裏掏出
一疊鈔票,“這筆錢是上次向您借的,還您。”

  “這……”他沒伸出手。

  “還有,我說的兩萬塊薪水也不用了。”她趕緊又說。

  “怎麼了?”

  “沒事的。拿去,這樣才能算是完完全全的清楚吧。”她咬著下唇,將錢塞進他的西
裝口袋裏,隨即又看了看表,“哎呀,這麼晚了,我去買菜。”

  “等等。”他撚熄煙,拉住她的手。

  雨顏抬起容顏,就在這刹那,兩兩相望,卻靜默無語。

  數秒過後,邵風首先回過神,“我們出去吃,我請你。”

  “請我?!”她愣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別會錯意,既然你還了我錢,又不要我的薪水,我是該請你一頓的,走吧。”他往
屋外走,雨顏也被迫上了車。

  “想吃什麼?”他在車上問。

  “就去我們第一次喝咖啡的地方,好不好?”雨顏想起那天他請她當他秘書時,他們
一塊兒去的coffee shop。

  他先是震了下,接著又說:“好是好,不過那裏的點心、咖啡比較精緻,餐點倒是普
通。”

  “若您不想去也沒關係。”他好像很為難。

  “怎麼會,那就去吧。”邵風笑了笑。

  雨顏沒想到他會答應,聽他這麼說,腦海裏浮現的是他們那次交談的一幕。他是這麼
優雅、迷人,如今依舊。

  到了那家coffee shop,雨顏發現上次他們坐的位子是空的,忍不住朝那兒走去,直
摸著這張滿是回憶的桌椅。

  “想吃什麼?”邵風為她拉開椅子。

  “拿鐵咖啡、手工餅乾。”雨顏叫了份和上回相同的點心。

  “這樣怎麼吃得飽?”他眉頭攏緊。

  “我不餓,這樣剛好。”

  “好吧。”邵風當然知道她心裏所想,於是為她叫了份和上次一樣的餐點,卻為自己
叫了份義大利面。

  “您這次去歐洲開會成功吧?”雨顏試著找話題。

  “嗯,很成功。”他點點頭。

  “那……您的公司經營得還好吧?應付得來嗎?”雨顏喝了口水,幽幽問道。

  邵風疑惑地看著她,奇了,難道呂克義沒告訴她,他創立的“邵雲集團”正蓬勃發展
嗎?

  “怎麼?不順利嗎?”見他愣在那兒,她不禁為他緊張了起來。

  “不,你想多了,很順利。”他扯唇一笑。

  “那就好。”看他那雙探究的眼神,她突覺自己問得太多,“對不起,我不該多問
的。”

  “別這麼說,我們還是朋友呀。”餐點送上,他低頭叉起空心面,突然頓了下,“以
後別再用‘您’稱呼我,怪彆扭的,既是朋友就不該這麼生疏。”

  “我們可以做朋友?”她煞是意外。

  “當然。”邵風灑脫一笑,接著板起臉盯著她,“有件事我一直想說……那天……那
天我太衝動,是該跟你道歉。”

  那回他放肆的行徑至今仍梗在他心頭,他一直想找機會向她道歉,卻怎麼也拉不下臉,
今天剛好趁這機會向她表態。

  “啊!”一想起那事,她驀然垂首,壓根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沒關係嗎?

  還是歡迎再來?

  只好低頭猛吃小餅乾。

  “你生氣了?或是還在恨我?”看她這種無措的表情,邵風心赫然一提,沉聲問道。

  “不,不是生氣,又怎麼敢恨你,只要你不恨我就好了。”抬起頭,含著滿腔酸澀的
滋味,“那你還根我嗎?”

  “我……如果還根就不會是朋友了。”邵風扯開笑容。的確,事過境遷,他心底已無
恨,只是愛意反而更濃。

  “真的?”她抿唇笑了,欣慰的點點頭,“那就好,不過……還是對不起……真的對
不起。”

  想起自己的傻害得他失去一切得重新開始,她便滿心愧疚,即便他恨她也是應該的。

  “雨顏!”見她落淚,他居然壓抑不住心底的波動,忍不住喊了她。

  許久不曾聽他這麼喚她,雨顏心頭一動,愣然張大眼,凝視邵風那雙隱約含帶擔心的
眼神。

  “別這麼說,若不是因為這件事,我也不會有今天,算是老天給我的一個考驗吧!”
他眯起眼,安撫的嗓音挾帶一絲溫柔。

  “不過,還是對不起。”低下頭吃東西,雨顏不再說話,仍沉浸在他那句溫柔的輕喚
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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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匿名  發表於 2011-12-31 12:00:07
  10

  一眨眼就月初了!

  眼看邵風的婚期將至,雨顏也開始收拾行李,打算離開這一直都不屬於她的地方。

  其實這陣子他對她已經很好了,不但天天準時下班,還陪她吃晚餐,對她更是和顏悅
色,也不帶未婚妻回家讓她難堪。

  不管他這麼做是因為害怕她會尷尬,還是擔心未婚妻吃味,至少都為她保留了顏面。

  所以,她不該再有過分的要求,該送上祝福離開了。

  而早在那天和邵風用餐後,她便打了通電話給亞繪,告訴她離開的決心,並請她安排
赴日事宜,經過半個月的準備,一切都就緒了,惟一不舍的就是邵風了。

  等會兒,她就要帶著父親前往機場,到另一個國度展開全新的人生。

  撕下日曆,看著上頭印著的日期,正是他們初識紀念日。

  坐在早已收拾乾淨的書桌前,直盯著那個日期……心中百轉千回。

  忍不住,她從皮包裏拿出一枝筆,將此刻的心情寫在剛撕下的日曆紙背面,算是與他
道別吧。

  就算天荒了、地老了,也忘不了與你是怎麼相識的。

  可記得又如何?每日每夜,我守候的只是座冰冷的牆。

  你的恨意、我的情殤,何時才能結束?

  試問:天底下有我那麼傻的女人嗎?

  你沒拴住我,是我自己將自己縛綁在這座象牙塔內,捨不得翼去、卻又不得不黯然神
傷。

  望著你與其他女孩嬉笑後離去的身影,我知道我心碎了……

  我知道你根本沒有留我的意思,可是無形中我卻早被那纏綿一年的隱隱情情給枷鎖住,
讓我愛得深陷卻不悔。

  原諒我吧!

  就用一年的青春換得你一個微笑好嗎?

  不愛我就放了我的心吧!

  讓我帶著這顆破碎的心……遠離……徹底的遠離……

  就在今天,我們的初識紀念日。

  而我所能說的,就只有祝你跟她幸福、快樂。

  看著看著,她的心又碎了,用力將它揉成團擲進紙屑簍裏,就當將她愛戀的心也一併
扔了吧。

  算了,他既無心於她,留什麼都沒用,那就不告而別吧。

  深吸了口氣,提起皮箱,雨顏不再留戀地離開這個她住了近一年的地方。

  約莫半天過後,邵風回來了。

  一進門,他便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不對勁。

  以往他會看見有雙拖鞋擺在前面等著他;以往他會聞到一陣濃濃的飯菜香;以往她會
開心的從廚房跑出來,拿走他手上的公事包,送上一杯熱氣滿溢的茉莉香片,可今天呢?
什麼都沒有……

  沒看見拖鞋、沒聞到飯菜香、沒有熱騰騰的茉莉香片,更沒有她!

  快步走進屋裏,喊著她的名字,“雨顏……雨顏你在嗎?雨顏……你在哪里,說說話
呀。”

  敲了敲她的房門,無人應答,他只好推開門走了進去。

  刹那間他怔忡了……屋裏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他快步走過去打開衣櫥,裏頭也是
空的!

  她走了?

  一句話也不說的走了!

  邵風不相信地沖出房外,裏裏外外找了遍,可依然不見她的蹤影!她是去哪里了?真
捨得不告而別?

  再次走進她房裏,他相信她即使離開了,也會留下隻字片語給他。可是他翻遍每一個
角落,就是不見一封信、一張紙!

  她真能走得這麼乾脆,什麼也不留?

  見鬼了,明明是他騙她要結婚,希望她趕緊離開,如今她真的如了他的願,他為什麼
還這麼痛苦呢?

  懊惱的一拳擊在桌角,視線不經意瞥見紙屑簍內一個揉過的紙團,那是什麼?

  拾起後,他迅速攤開它,裏頭那字字深愛、句句摯情,以及紙上的淚痕,無不刺疼著
他的心。

  天,她是這麼愛他,他卻因為一個錯誤而如此對她?

  可她與呂克義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關係呢?

  不行,他要去問清楚,一定要去問個明白。

  他迅速沖出大門,開車直驅雨顏家中。

  一路上他憂心忡忡心急如焚,似乎有一種預感,她將永遠離開他了。

  果不期然,到了那兒便看見秦家大門緊閉,透過窗戶,發現屋裏一片漆黑,在在告訴
他,她已不在……不單單是雨顏,就連秦天生也不見了。

  想起秦天生,他更是懊悔,這幾個月來他沒有問過她父親的任何事,更沒關心過她是
否需要幫助。

  老天……邵風,你真是被很意蒙蔽了心!

  他們會去哪兒?搬走了嗎?突然,有種完全失去她的恐懼強烈佔據他心間,讓他懊惱
不已。

  雨顏……你們究竟去了哪兒?

  翌日,天一亮,邵風又來到雨顏家附近,向鄰居打聽消息,意外的是居然沒人知道他
們搬去哪兒了。莫非她是故意的,故意讓他找不到她!

  沒心情去上班,他沉痛她回到住處,卻意外地在家門外看見一個人。

  “呂克義……”邵風冷冷地喊道:“沒想到你會大駕光臨呀。”

  聞聲,呂克義立刻轉身,看見邵風,他竟說不出話來。

  這陣子他想了很多,也被老爸狠狠教訓了一頓,過去他的確是太跋扈了些,不過……
這又不是他的錯,是邵風太囂張了呀。

  “進來坐吧。”邵風打開門。

  呂克義跟著走進屋裏,看了看他的居住環境,“你這裏還不錯,挺有格調的,外面也
挺幽靜的。”“謝謝,我喜歡清靜。咖啡?茶?”邵風站在廚房門口。

  “咖啡。”見邵風走進廚房,他好奇地問:“秦雨顏呢?她不是跟你住一塊兒嗎?”

  邵風煮咖啡豆的手一頓,“你怎麼知道?”

  “唉,我也不隱瞞了,當初我調查過你,自然查到她跟你在一塊兒了。”呂克義蹺起
二郎腿。

  “你……喜歡她嗎?!”邵風端出咖啡,坐在他對面。

  “我是喜歡她。她很單純、很天真,說直一點就是很好騙。”呂克義撇撇嘴,有話直
說。

  “呂克義!”邵風眯起了雙眸,“你又騙了她什麼?”

  “喂,你別生氣,是我喜歡她,她又不喜歡我,她恨我恨得跟什麼似的,只差沒拿刀
砍了我。”呂克義聳聳肩。

  “那件事發生後,你們見過面嗎?”邵風探問。

  他想起那一次的偶遇,“有,有一次在馬路上不期而遇,她見到我理都不想理,可我
實在喜歡逗她,最後她被我氣得哭了,居然賞我一巴掌,還對我叫囂,說你一定會卷土重
來……”呂克義摸摸下巴,低聲咕噥著,“沒想到還真被她說中了。”

  聽他這麼說,邵風持杯的手抖得厲害,直在心底呐喊著:天,我誤會她,我談會她了。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我來找你可不是我願意的,我們董事會希望我能夠說服你,讓
你——”

  邵風赫然站起,截去他的話,“咖啡喝完請自行離開,記得幫我把門關上。”

  落下話,他就這麼沖了出去,弄得呂克義一頭霧水。

  這……他剛剛是說錯了什麼嗎?

  沖出家門的邵風,不知不覺又來到雨顏家門外,突然他靈機一動,心想進屋裏找一找,
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線索。

  撬開門,他走了進去,開始在屋裏翻箱倒櫃。

  好一會兒,他找到一張收據,上頭列著秦天生的住院費和看護費,總共八萬九千元。

  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再看看日期,正是她開口向他借十萬塊的第二天!

  原來……秦天生住院了,而他非但沒問過她那筆錢的用處,還將她當成一個撈錢的女
人。

  天……邵風,你當真死一萬次都彌補不了你的罪過!

  就在這時,他透過大門看見有輛小貨車停在門外,兩名壯漢走了進來,二話不說便動
手搬家俱。

  “來……把椅子放這裏。”

  邵風疑惑地走了出去,正好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正在指揮他們搬東西。

  他望著那個有點面熟的女人,“請問……”

  亞繪轉過身看著他,一瞧見邵風的俊魅臉龐,不由得驚聲尖叫,“啊——是你,邵
風!”

  “我是。請問這是?”他指著正在搬東西的男人。

  “……沒什麼,只是拿這些家俱去賣而已。”亞繪沒照實說,不想讓他知道太多。

  “賣?怎麼能賣,雨顏還會回來的。”他緊張地拉住她。

  “雨顏!你還記得她呀?”既然他對不起雨顏,她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快告訴我她在哪里?”他激動地問。

  “你不是要結婚了嗎?還找她做什麼?拜託,大帥哥,你就放過她吧。”亞繪轉向貨車
上的男人,“冰箱要綁緊喔。”

  “我沒要結婚,那全是騙她的。”他話一出口,立刻讓她愣住。

  “什麼?”她瞪著他,“你為什麼要騙她?她這麼愛你,你為什麼要讓她傷心呢?若非
對你完全絕望,我想她是不會答應我去日本——呃!”亞繪趕緊住嘴。

  “你說什麼?她去日本了!”他緊抓住她的手,“快說,她去日本的哪兒?”

  “你別這樣,雨顏好不容易才答應去日本幫我忙,你不能把她叫回來。”亞繪噘起嘴
兒。

  邵風看著她,點點頭,“你不說我也查得出來。”

  “那你去查,若真查得到,我就放她跟你走。”亞繪挑釁地道。

  “好,記住你的話。”邵風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喂……喂……”亞繪對他的背影做著鬼臉,“有本事就去找吧!看你多厲害,哼!”

  不過!她還真希望他能找到雨顏,這麼一來雨顏便不會再天天愁眉不展了,雖說她好
不容易才答應去日本,可她也該為雨顏的幸福著想才是。

  日本東京都是個多樣貌的地方。

  而澀穀與新宿可說是東京的代表,其中澀穀又是日本的流行指標,滿街的流行商店、
氣派的招牌和高級餐廳,以及時髦的109辣妹。

  雨顏就是在這兒工作,剛開始她不太習慣這裏的嘈雜,感覺它的新穎與繁榮和臺北不
同。臺北的步調就算再快,仍有著濃厚的臺灣味;可日本卻給她一種盲目追隨新潮的感覺,
年輕人在服飾上的大膽創新更讓她敬謝不敏。

  想想她也不過二十四歲,可心境卻比這些東京的女孩老成許多。

  不過,若要說澀穀沒有清幽的地方那就錯了,著名江戶時代的歷史古跡就是其中之一。
每每下班後,她會一個人到這裏散散心,沿著金王八幡宮、澀穀城跡、道玄阪、澀穀川,
沉澱自己的心靈。

  尤其澀穀城跡旁那塊綠油油的空地上,經常有人在那兒放風箏。幾次去那兒,她都會
租個風箏放得好高好高……希望借由它傳達她的思念。

  今天她又踏進澀穀城跡,遠遠地,她便瞧見一群孩子在放風箏,她帶著微笑走向小販,
租了風箏後便走向那群孩子,和他們一起放風箏。

  瞧各式各樣的風箏在空中飄揚,她的心情也開朗許多。

  “啊!”不知是不是風太大,她的風箏竟和一個小妹妹的風箏纏在一塊了。

  “哇……我的風箏,我的風箏……”

  小妹妹哭了起來,雨顏急著用日語安撫她,但她卻愈哭愈大聲。

  雨顏看得心都慌了,天呀……她該怎麼辦?

  “小妹妹不哭,叔叔幫你。”這時突然插進一個男聲,從小妹妹手上拿走線頭。

  只見他技巧性的抽拉兩下,兩個纏在一塊兒的風箏又分開了!

  “謝謝叔叔。”小妹妹開心的拿回線頭,像是又怕被雨顏的風箏纏上,趕緊跑開了。

  “謝謝……”就在那男人轉身之際,雨顏突地愣住。

  是他……這怎麼可能?

  “才不過半個月,怎麼連我的聲音都忘了?”邵風雙眼微眯,語氣卻輕柔得如微風。

  “你……你怎麼來了?”剛剛他對小妹妹說的是流利的日文,嗓音雖然熟悉,但她怎
麼也沒想到會是他。

  “不歡迎嗎?”邵風揚起唇,露出一抹興味的笑。

  “不、不是的,我只是沒想到會是你。”雨顏往他身後探了探,又朝四周看了看。

  “你在找什麼?”他也往兩側瞄了眼。

  “你新婚妻子呢?我想你們是來這裏度蜜月的吧?”雨顏四處張望著,“那還真是巧
呢。”

  “我……”他低頭沉吟了會兒,一抬頭就說:“我沒結婚。”

  “什麼?”雨顏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我根本沒打算結婚,即使有也不是小莓。”他斂起笑容,改以一抹認真的神情。

  “我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既然愛她就娶她呀,再說她不是陪你去歐洲半年了?一
個女孩子無怨無悔地跟了你那麼久,你——”

  “有個女孩子更是無怨無悔地跟著我、照顧了我一年,你說我該怎麼做?”邵風的眸
子更為爍利地盯著她瞧,“況且,我那陣子根本沒去歐州。”

  “你!”她倒吸了口氣,“為什麼騙我?”

  邵風再也忍不住,一個跨步將她抱個滿懷,“因為我愛你,你肯原諒我嗎?”

  “邵風。”雨顏不解地僵在他懷裏,“你騙我就是因為愛我?”

  “不是的,而是……而是我以為你和呂克義在一塊兒,所以我不能忍受你到現在還為
他做事。想氣你、很你,可又做不到,讓我矛盾極了!只好逃……逃多久算多久。”邵風
黑曜石般的瞳直凝住她臉上。

  “我跟呂克義沒任何關係,我已說過好幾次。”她用力推開他,他的誤解仍重重刺傷
了她。

  “有一次我經過那家你我都愛吃的蛋糕店,看到你和他站在店門外,模樣看起來很親
昵,我就誤會了……”他閉上眼,沉重的說。

  “我記起來了,就是那晚……那晚你對我——”雨顏愕然地看著他。

  “Sorry……原諒我。”邵風深邃的眼擦出一抹倉皇,“你可以打我罵我,只求你原
諒我……”

  她愣愣地看著他,良久不語。

  “我知道這樣要求你很過分,但告訴你一個故事,大學時期我曾受過背叛,我最心愛
的女友竟聯合另一名男同學,偷走我們小組精心所做的研究報告。當時我的心情down到了
谷底,對女人也有了成心,深怕——”他揉揉鼻子,強忍滿腔的澀意。

  雨顏怔然看著他,“那我所做的事一定深深刺激了你對不?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
是我。”

  “快別這麼說,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而是原諒,原諒我不分青紅皂白就污蔑你,原
諒我對你所做的一切惡劣行為——”他緊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

  “既然你都肯原諒我了,我豈能不原諒你?”如此近距離相貼,讓她聞到他身上迷人
的男人味,心微漾,身子也在發抖。

  “當真?!”

  “呃——”她輕輕抽回手,轉過身,“我得回家了,我爸還在等我一塊兒吃晚餐。”

  這個消息太意外,雖然她心底十分雀躍,可是又害怕幸福來的太快,不一會兒又要失
去了。所以,她想好好冷靜一下。

  “我……我能不能跟你一塊兒去?我一大早就趕到機場,弄到現在都還沒吃呢。”最
後他居然使出苦肉計,想博取她的同情。

  “你還沒吃飯?!”她猛抬頭。

  “嗯,飛機上的東西我吃不慣,我……我想吃獅子頭、大蒜黃魚、翠玉肉卷……”他
說的淨是她以前經常弄給他吃的菜色。

  “當然可以,只是……”只是她父親在,他能接受嗎?

  “既然沒問題,那就走吧。”接著,他竟抓著她的手往大馬路的方向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我的風箏!”老天,她都還沒收線呢。

  “風箏就當作是你我之間的誤解,讓它飛遠吧。”他仍執意將她往外帶,雨顏只好松
了手,被迫坐進一輛計程車內。

  只見他不知用日語跟司機說了什麼,司機笑了笑便發動車子前進。

  “你跟他說什麼?他這麼開心。”她疑惑地看著邵風。

  “你聽不懂日語嗎?”他笑看著她。

  “我……簡單的還可以、可你說了一大串,該不會是在說我壞話吧?”雨顏偷覷著他
的表情。

  “你怎麼會這麼以為?”他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

  “瞧你剛剛說話的時候,司機就直瞄著我偷笑。”她鼓起腮看他一眼,又瞄向司機。

  “你用這種眼光猛瞧司機,是不是喜歡上他了?我可是會吃醋的喔。”沒想到他竟然
也會說出這種話。

  “你……你無聊!”她瞪了他一眼。

  “哈……”邵風颯爽的笑聲直漾進她心底,可她不明白他為何這麼開心?

  雨顏心想,等他一會兒見到她父親,他就笑不出來了。她甚至可以想像他待會兒臉上
會出現的鄙視與不屑。

  “怎麼了?瞧你一張臉皺得跟什麼似的,請我吃頓飯這麼不甘心呀?”他低頭偷偷瞄
著她。

  雨顏嘴一噘,看向窗外。

  奇怪了,她說過她住哪兒嗎?為何司機知道要走這條路?

  “你要去哪兒?”她回頭瞪著他。

  “當然是去你家了。”他雙臂抱胸恣意一笑。

  “我家!”她不解地搖頭,“你要去我哪個家?”

  “我怎麼不知道除了宇田川町外,你在其他地方還有家呀?”邵風帶笑地瞄了她一眼。

  “我沒——啊!你怎知道我住在宇田川阿?你快說。”雨顏瞪著他問。

  “へ……別生氣,就快到了。”邵風指著前方不遠處,然後交代司機在前面停車。

  車子停了下來,他為她打開車門,就像識途老馬一樣拉著她走,雨顏滿心不解,卻只
能跟著他去。

  就在她家門外,他停了下來,“是這裏對不對?”

  “我要問——”雨顏還來不及說話,他又推她進屋。

  一踏進屋,她便聞到廚房裏飄出飯菜香。

  “爸!”她快步走了進去,“你在煮飯?”

  “雨顏,你回來了!就快開飯了。”秦天生趕緊將一道道菜端上桌。

  雨顏百思不解,父親從沒做過飯呀!“爸,這些全是你做的?”她看著滿桌色香味俱
全的菜肴,奇怪的是……這些全是邵風喜歡吃的。

  “我哪行啊,我只是把菜熱一熱罷了,這些荃是他做的。”秦天生笑指站在門口的人。

  雨顏轉過臉看著倚在門框,恣意哂笑的男人,“是你!”這麼說他已和爸爸打過照面
了?

  “對,嘗嘗看。我不太會弄,只能憑以前吃你煮的菜的印象來料理。”他笑了笑。

  “對呀,邵風為了做這些菜搞了大半天,我瞧他可用心了。”秦天生笑得嘴巴都合不
攏了。

  雨顏看了眼父親,隨即沖向邵風,壓低聲說:“你到底想做什麼?要報復就沖著我來,
不要對我父親——”

  “我要跟你求婚。”邵風出其不意地道。

  “對對,邵風他千里迢迢從臺灣趕來就是為了向你求婚,爸知道你成天為了他茶不思
飯不想,所以替你答應了。”秦天生插嘴。

  “你……你們竟聯合起來騙我?我——”一咬牙,她用力推開邵風沖出屋外。

  “雨顏……雨顏……”邵風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秦伯伯,我去追雨顏。”

  “好,快去、快去。”秦天生揮揮手,催促著他。

  他點點頭,轉身急追而去,一直到屋後的草地上才抓住她,“雨顏,你怎麼了?”

  轉過她的身子,他才發現她居然哭了!“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掉淚?”

  “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不是恨我父親,為什麼現在……”她吸了吸鼻子。

  “你不喜歡?”他蹙眉看著她。

  “不是,難道你不覺得勉強嗎?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改變對我父親的態度,可我不想
勉強你,如果哪天你厭了、後悔了,我會更傷心。”她捂著臉,無法相信他會為了她徹底
改變。

  “秦伯伯已徹底改變了,他能,我為什麼不能?真的,我一點也不覺得勉強。”邵風
緊緊將她抱住,“相信我,嗯?”

  “我……邵——”

  “喊我風。”他雙臂一絕,緊緊將她禁錮在腎彎中。

  “風……”雨顏終於解開心結,返身緊摟住他。

  “嫁給我吧!”抬起她的下巴,輕吻她的嘴角,“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你可知道發
現你在我們初識紀念日那天離開,我有多心痛?”

  “你是怎麼想通的?”雨顏想知道。

  “在你離去後,我就想通了,我才明白自己根本離不開你。”他親了下她的鼻尖,
“可惡的是那個傻女孩居然不告而別,也沒留下隻字片語,只讓我在紙屑簍裏找到一個紙
團。”

  “啊!你看到了。”她臉兒一紅。

  “對不起,知道你那麼愛我,我用綁也會綁緊你。嫁給我,讓我用未來的生命愛你……
一輩子好好愛你。”他深情地說。

  雨顏掉下感動的淚水,窩在他懷中。“我答應、我答應……”

  “那我們快回去把這好消息告訴秦伯伯。”得到這個答案,邵風心裏有著說不出的興
奮,直想將這喜訊告訴所有人。

  “嗯,我也迫不及待想嘗嘗你做的菜呢!”雨顏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行,還請太座賞臉。”

  邵風朝她做了個童子軍舉手禮,而後牽著她的手,漫步在這片草地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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