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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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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5 01:17:38
649 攤牌

    聽完關於湖北和草原軍團的狀況,張小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回家之後,突然間什麼都沒有了,隨後黃泉一句話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蟑螂哥,幕小姐給你生了一個兒子,很健康,胖乎乎的見人就笑……,可兒小姐和袁意夫人,還有上官夫人都很好,就盼著你回去……。”

    張小強暈乎乎的,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他整個心神都飛走了,飛向了千里之外的溫泉基地,飛到了他的兒子身邊,這一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終於可以給奶奶立碑了,在他的家鄉有個傳統,祖輩死後,必須有了重孫才能立碑,那是祖輩在盯著晚輩,等著他們給自己家族添丁。

    張小強在末世之前一文不名,什麼都沒有,拿什麼去養家,拿什麼去給孩子買奶粉?甚至拿什麼去結婚?不是他不想,是他沒有,活生生的被末世前的社會逼成了宅男,困頓於自己的世界,現在突然有了兒子,不用擔心結婚的花費,不用擔心每個星期一千多塊錢的奶粉錢,也不用操心每年上萬塊錢的幼兒園學費和各種補習費。

    當然,這些都是張小強的臆想,假如末世沒有爆發的話,他還真得為這些東西煩心,說不定還躲在家裡當宅男,吃著方便麵,幻想著能夠有了長得不難看的女人看中他,不要求任何東西,願意和他在一起過日子。

    等張小強暈暈乎乎的在黃泉的喊話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頓時感到一股淩厲的殺氣將他全身緊緊包裹,讓他在極度戒備中,扭身對敵,入眼是濯明月寒若冰霜的臉頰。

    濯明月臉色雪白如玉,卻白的不再自然,那淺紅的紅暈自然消失不見,夢幻般的雙眼不在有著迷蒙般的霧氣,變得銳利無雙,眼神中透出的寒氣形同實質,艷紅而亮澤的嘴唇微微翹起,露出貝玉白牙,白牙緊緊咬住,以張小強的視線,能清楚的看到那排白牙在微微搓動。

    “你有孩子呢?”

    濯明月是用牙齒縫擠出這句話的,張小強木然的眼神凝視著濯明月,一顆心微微收緊,雙手輕輕地搭在腰間下垂的鼠王刃上,一滴汗水順著臉頰慢慢滑動,在燈光下,閃爍著爍爍光澤。

    “你跟誰生的?”

    濯明月的眼睛微微瞇起,大眼睛被長長的睫毛擋住,眼中的寒光卻更加澈明,而那殺氣不在是緩緩地回繞在兩人身邊,仿佛加速的龍卷風一般,帶起地上的塵埃旋轉,讓站在一邊的女媧整個身形也開始晃動。

    女媧感覺不到濯明月的殺氣,但是她通過觀察兩人的表情與言行,似乎明白這時的不對勁兒,但作為一臺初具自我的計算機,她還沒有聰明到遠離是非的地步,依舊站在這觀察兩人。

    濯明月鋒利的眼睛從張小強身上轉移到女媧身上,寒光四射,頓時找到隱射女媧的幾個投影儀,下一刻,所有的投影器都被無形的氣流絞成了麻花,女媧的身形砰然炸碎,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

    張小強看到這裡,突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在去看濯明月,即使濯明月的殺氣形成無數針尖抵在他露出的皮膚上微微凹入。

    “蟑螂哥,蟑螂哥你還在麼……,請告我你現在的位置,我馬上派人來接你,這次我們有了彈藥補給,足夠收拾之前抓到你的新紀元……。”

    黃泉還不知道新紀元的兩個軍團都被收編,還以為張小強是自己逃出來的,先前濯明月向黃泉報信,讓黃泉等人差點急死,正值武漢的喪屍出動,大戰在即,實在顧不得張小強,不得不延遲,又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拖到現在。

    “我沒事兒,我現在很好,讓那個俄國小子到北緯28.23東經103.46來接我,到時候會給他通訊指導的,在我回來之前,按照之前制定的計劃執行,就到這吧……。”

    說完,張小強不顧黃泉的喊話,關掉了通訊器,扭頭對濯明月微笑了一下,擡手示意她坐下,濯明月一直盯著張小強,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動作,張小強此時表現的坦然倒讓她納悶了,望著張小強眼中的清澈淡然,她不由自主地做到了張小強給她指引的座位上。

    張小強在濯明月坐下之後,便感到那股濃烈的殺氣緩緩地消退,仿佛退去的潮汐,暗自搖頭,鎮定地走到濯明月的身前,對著她坐下。

    氣氛很沉悶,濯明月先前問出的問題張小強一個都沒有回到,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回答,正在氣頭上的濯明月都不會輕易罷休,還不如先坐下來,等濯明月完全消化剛得到的消息。

    兩人面對面的靜坐,濯明月一眨不眨的盯著張小強,張小強抽出香煙點上,瞇著眼睛望著發紅的煙頭,裊繞的煙霧在兩人中間漫開,濯明月抽著小鼻子,厭惡的看著向她飄去的青煙,還沒到她面前,煙霧便自動的卷成煙球,如彈子似的彈開。

    張小強沒去看濯明月,等一根香煙抽完,他的視線終於集中到濯明月的眼中,感受著那雙眼睛強烈的魅惑,隨即說道:

    “還記得之前和你說過的麼?在我們最初見面的時候……。”

    張小強已經忘記了濯明月名義上的未婚夫到底叫做什麼名字,甚至連相貌都記不住,一個傻逼男人,也不值得他去記住,但是他和濯明月之後的一切,都是那個家夥吃飛醋攪起來的,若說真正冤枉的,反倒是張小強,完全是無妄之災。

    張小強的話將濯明月帶回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刻,那個時候濯明月只是對張小強身後的飛機有興趣,想要通過一步步壓迫,讓張小強主動將武裝直升機交出來,哪知道張小強心志堅毅,在她的控制之下,竟然能夠保持自己的清醒,最終取得了她的贊許,將張小強當做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之後是她的白癡未婚夫出現,然後一切都被搞砸了,張小強殺了她的未婚夫,按照中國古代的傳統,她必須殺了張小強,但是這個未婚夫並不被她太過看重,又是與決鬥的名義被殺掉的,無意中,張小強成了她未婚夫的替補。

    雖然張小強表現出不情願,濯明月其實並不在意,那個時候的張小強,在她心中占據的位置幾乎等於沒有,若不是一個名義將她套住,在張小強看到她洗澡的時候,她就該將張小強殺掉。

    所有的往事瞬間在她腦中回溯,停留在張小強幾次不成功的逃跑上,同時也想起,張小強真的說過那些話,那個時候她根本就不在意,並沒有真正將張小強放在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

    即使張小強真的有又能怎麼樣?大不了讓張小強給點撫養費什麼的,反正她的未婚夫只能是她一個人的,可是現在……,張小強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優秀,不管從各種方面來說,張小強都比她強上太多,當然,除了武力之外,即使如此,張小強也救了她數次,讓她不斷地將自己的姿態降低,到了現在,她已經默認張小強在某些方面確實比她強。

    心理上的差異,讓她將自己擺在一個弱者的位置上,剛才她質問,生氣,甚至想要殺人,張小強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請她坐下,抽了一根香煙,然後對她說以前,便讓她感覺到一些不安,換了一個地點,換了一種身份,她沒有以前的囂張與跋扈,變得患得患失。

    看到濯明月沒有說話,張小強知道這個時候女人在想著什麼,並沒有再多說,有些事必須翻牌,濯明月之間和他的關系必須要說清楚,不然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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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5 01:17:58
650 決情話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濯明月嗓音干澀,眼神不再盯著張小強,有些心虛的望著腳面,張小強這時倒不知道怎麼回應了,男人和女人的說話方式不一樣,男人更直接,但女人是感性動物,一旦想要和她們將道理,她們就會變得不講道理,除非你能挑動她們的情緒。

“我的意思很明了,總頭到尾我都沒有騙過你,一直都是你一廂情願。”

張小強實話實話,話到濯明月耳中,讓她整個人一顫,猛地抬頭,發絲飛舞間,一雙迷霧蕩漾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張小強,顫抖的話音自她的紅唇傾吐:

“你說我一廂情願?你竟然這麼說?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麼?我為了救你想了多少辦法,這些你都知道麼?”

濯明月咄咄逼問,讓張小強無語,濯明月的逼問和他的話完全是兩碼事,可濯明月就能將兩件不相干的事兒扯到一起,讓張小強的頭都大了幾分。

“明月……,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我說的不是這些,之前我沒有騙過你,這點你不能否認吧?”

張小強眼睛在濯明月的雙眼與地面之間來回閃爍,並不專注某一處,盯著她的眼睛,他受不了那雙眼神的哀怨,盯著地面,他又擔心濯明月怪他敷衍,都怪戰力不如人,若是他能輕易抓住濯明月打屁股,也不用如此小心。

“別說無關的話題,你摸著良心對我說……,我對不對得起你……。”

濯明月的話讓張小強忍不住呻吟起來,果然,女人都是不講道理的,他們討論的重心成了無關話題,原本濯明月找出來的無關話題成了重心,讓他情何以堪?

“濯明月,誰是誰非,我們心里都清楚,我被新紀元俘虜是因為誰?你不會不明白,別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肆無忌怛的胡攪蠻纏……。”

張小強火了,和濯明月完全無法溝通,就算拼著被濯明月揍上一頓,他也得罵上幾句,同時感嘆,為什麼有的女人通情達理,有的女人卻是腦子一根筋兒,還是他的袁意最好,至少講道理,而且很溫柔。

濯明月的鼻翼快速擴張,雙眼頓時發紅,眼前這個男人此時變得如此討厭,讓她恨不得將張小強踩在腳下使勁的磨蹭,可是看到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睛,她的心又是軟軟的,原以為自己的內心堅強,卻在這個男人面前慘白,就在剛才,那些話,讓她的心上仿佛被刀尖雕刻出條條血槽。

濯明月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將張小強的話題扯偏,也許她同樣在自己騙自己,這樣就能避過她不想聽的東西,即使和張小強翻臉也不惜。

“哼……,你無話可說,才說我胡攪蠻纏,我只是想要問你對得起我麼,你干嘛反應這麼大,難道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

張小強再也不能保持冷靜,他感到完全無法溝通,心中總是在惦記他的兒子和女人,壓抑的情感終于爆發,打斷了濯明月的話,跳起來大聲吼叫。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告訴你濯明月,我不喜歡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你太強勢,太自己為是,太不像一個女人,我的女人不少,可是我不想你成為我的女人,永遠不想……。”

張小強最終將話說了出來,是濯明月最不願意聽的話,這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話落到濯明月的耳中,讓她臉色煞白,紅艷艷的嘴唇哆嗦起來,眼神由哀怨變得凄厲,而后化作死灰一般的冷寂。

張小強說完這話,心中便后悔了,即使后悔,他也不會收回,男人與女人的戰爭就是如此,男人有自己的堅持,女人即使想要挽留,卻找不到正確的方式,張小強的話深深傷到了濯明月,面對這樣的張小強,濯明月心如死灰。

氣氛沉默起來,女媧也沒有出現,張小強一根接一根的點著香煙,裊繞的青煙再次回旋,濯明月再沒有將青煙卷走,仍由煙霧將她一起籠罩,在她身上留下淡淡的煙草味。

“你帶著原來的手下進入地下基地吧,我和宋坤海說好了,他答應作你的后援,萬一出現意外,你也要保護他,還有女媧,女媧將你設定為目前基地最高級別人選,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就咨詢女媧吧……。”

張小強一句一句的交代起來,濯明月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張小強的話音在她耳邊,但是她感覺坐在她對面的張小強仿佛在天邊,空曠的室內,即使只有他們兩人,濯明月也感覺不到張小強的真實,猶若一條鴻溝,將兩人越拉越遠。

張小強將他能想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很多東西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出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和濯明月的接觸中,張小強可不單單只是受虐,濯明月也有自己可愛的一面,不會偽裝,敢愛敢恨,就算他們之間有很多的誤會,也不能阻止兩人越來越深的好感。

可張小強不想將濯明月留在自己身邊,說不清的原因,也許是他感覺累了,也許是他不想再沾花惹草了,也許是他不想在自己的女人中間放進去一尾強勢的大鯊魚。

“你要走了?”

張小強起身的一刻,低頭不語的濯明月幽怨的輕語讓他停頓,望著濯明月低垂的螓首,張小強有些不舍地嗅著散發自她身上幽遠的清香,隨即點頭說道:

“我不屬于這兒……。”

猶如黑色幽靈的夜鶯號送葬者直升飛機,緩緩地降落在布滿無數屍堆的山間谷地,上千武裝人員散布在臨時停機場附近,整個基地的駐守部隊都在盧俊義和花容的帶領下給張小強送行。

張小強背著小小的背包,提著G36步槍,身著金橡葉軍裝,仰頭看著落下的飛機,在他身后,宋坤海還幫他提著作戰包,宋坤海身邊站著香蜜兒,濯明月卻沒有出現,讓張小強心中還是有些遺憾。

張小強在這里只是一個過客,現在到了他即將離開的時候,若是換做其他人,還恨不得張小強早點離開,這樣他們就能完全的掌控這片地方,但是盧俊義和花容不一樣,他們從沒有真正將自己當做一個上位者,或者說,張小強之前沒有給他們自己拿主意的機會。

不用出主意就不用擔負責任,也不用因為自己的錯誤而糾結,這樣既不會犯錯,也不會在錯誤中積累經驗而成熟,當他們習慣張小強拿主意之后,在張小強離開時,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張小強沒有幫他們選擇一位真正的領袖,既或是張小強的私心,整編師由岳陽擔任師長,但是接近一半的部隊卻在那個叫做單玉書的百夫長手中,單玉書和岳陽並不熟悉,他能上位是協助張小強清剿馬瑞波的功勞,實際上是張小強獨自殺掉馬瑞波的,單玉書只當做張小強給自己機會,所以將張小強當做自己真正的長官,而岳陽心知肚明,並沒有表示反對,反而成全了單玉書。

還有地下基地,看似沒有領導人,其實被張小強劃分為兩塊,盧俊義與花容管理軍隊,宋坤海管理后勤,就像草原軍團那樣,周杰管民,趙俊管軍,軍政分權,這樣一來他便能在無形中化解以后收編的阻力。

安置基地的蕭山和魏峰,獨立整編師的岳陽和單玉書,還有地下基地的軍政分權,在張小強刻意的安排下,形成了一種相互依存,卻又互不歸屬的局面,而張小強真正的殺手锏是宋坤海,宋坤海看似最弱,但是他掌握的東西其實最強,對此,張小強甚至讓濯明月加強了宋坤海這邊的影響力,因為他知道宋坤海沒有自己的根基和勢力,只能依附于他,等到某一天,一切就會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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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5 09:41:42
651 東西?

    這一切都是張小強的算計,有心或者無心,步步籌劃,讓他即使離開,也不可能讓四川成為一個人的天下,一旦等到他帶著十萬大軍回到四川,整個四川都將歸屬於他,張小強不想做爭霸天下的霸主,但是他也不允許有人分裂中國。

    直升機旋轉的槳葉吹起無數的塵沙,讓臨時停機坪上大多數人擋住口鼻眼睛,只有香蜜兒不受影響,在她身邊有種無形的波動,凡是有風,便會被無形的波動震碎,原本只是代表濯明月出席,但是當她看到從飛機中跳出來的女孩兒之後,忍不住尖叫一聲,率先撲了上去。

    香蜜兒和香奈兒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旁若無人的摟在一起,保爾取下頭盔,抓撓著他的亂髮,沖張小強微笑,貌似他很久都忘了老板,現在看到張小強,連自己都感覺不好意思。

    張小強沒有去管保爾,轉身取過宋坤海背上的戰術包,向其他人告別,然後向飛機走去,在路過兩女身邊的時候,香蜜兒突然沖過來,對著張小強耳朵尖叫道:

    “女王陛下讓你到她房間去一下,那裡有留給你的東西。”

    直升機再次起飛,張小強坐在後座上望著下方不斷變小的山頭,上千名士兵排列成整齊的方陣為他送行,突然,張小強的眼睛看到一襲紅衣,在山頭稍後一點,一個孤單的影子正在仰頭張望,看著那雙夢幻般帶著迷蒙霧氣的眼睛,張小強久久不能挪開視線……。

    碧藍的天空躍入眼簾,白雲之上,三只巨大的四翅變異鳥正成品字形向遙遠的山巒飛去,直升機貼著變異鳥之下的山巔閃電般向前飛行,望著那三只大鳥,張小強在心中回想起與濯明月的點點滴滴。

    在和濯明月的接觸中,張小強從最開始的厭惡,到後來的主動關心,都是自然的,沒有任何外因影響的,可以說,濯明月和他之間才真正像一對戀人那樣,由陌生到熟悉,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不斷地挖掘對方的缺點和優點,在吵鬧中慢慢磨合,若不是張小強已經有了家室,他未必會捨得這段朦朧的感情。

    濯明月同樣在張小強身上真正體會到一個女人本該擁有的感性,一段不由自主的情愫,讓她在糾結中,慢慢地向張小強靠近,感受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之間的交流,這種感覺只可能是張小強給她,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被她轟成渣。

    只可惜,張小強與她永遠不能走在一起,濯明月雖然有所改變,但她本質上是一個強勢而高傲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不會允許和別人共用一個丈夫,就算她喜歡張小強喜歡的要死也是一樣,要愛就獨愛,若不然便放棄,這也是她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挽留的緣故。

    想到這裡,張小強將濯明月拋在腦後,過去了就不後悔,他還有太多的心願要去完成,首先得回家去看兒子,這時飛機已經到了安置基地的上空,蕭山早就得知張小強會路過,並沒有用導彈鎖定飛機,帶著幾百人在山頭等候。

    機窗之外,張小強看到山頭各種新建的建築,無數人流正在山谷中忙碌,在山谷下面,一輛輛改裝的人力大車正在武裝人員的看送下出門,大車上坐滿了準備遷徙到城市裡的倖存者。

    蕭山與魏峰擡頭看著輕巧的直升機從他們的頭頂飛過,不由地舉手敬禮,張小強的離開並不是終點,而是他們正式在四川發展的起點,安置基地得天獨厚,可以作為一個比較穩固的糧食出產基地。

    上萬人口是他們最大的資本,這些人員並不歸屬於誰,他們將在城市中收集物資,恢復生產,提供各種物資給整編師和安置基地,而整編師與安置基地用這些物資去和地下基地交換彈藥與武器,這樣一來,就有了流通,一旦流通,幾個駐地就能活躍起來。

    公路上螞蟻似的倖存者向整編師收復的城市走去,大片大片的綠色將公路和人群掩沒,群山座座,白雲朵朵,保爾駕駛飛機向濯明月留在遠方的營地飛去,香蜜兒告訴張小強,濯明月給他留了東西,讓他不由地好奇,決定順路看看。

    在濯明月離開之後,原來的營地並沒有混亂,新紀元以前的補給基地已經完全被占領,密密麻麻的簡陋建築在山腰上比臨街次,下面原來營地的那個巨大垃圾場也搬運到了山腳,只留下一片草地和白雲般的帳篷。

    這一次張小強能仔細看清下方的一切,濯明月的勢力其實不小,在進攻補給基地之前就有三個千人戰隊,雖然損失了一個,還剩下兩個,還有她的後勤大隊與炮兵部隊,算下來,濯明月的屬下接近四千人,這些人都用同一種頻率工作,就似永不疲倦的機械人,山腳下的火炮陣地上,一門門火炮被拆卸成零件細心保養,上百輛奇形怪狀的汽車整齊的停放成兩排。

    還有很多零散的小隊伍分布在周圍,尋找著一切能利用的東西,廢舊的車輛,沒用的電器,完整的磚頭或者木料,甚至偶爾找到的倖存者,這些都被他們帶回到營地,按類歸屬。

    最後,張小強看到了獨立於一角,戒備森嚴的俘虜營,周圍林立的哨塔和鐵絲網,還有機槍陣地將一大一小兩個區域封鎖,大一點的有千人左右,他們散亂地坐在地上,在重重戒備中,享受著陽光,這些人身上還穿著軍裝,是前些時日俘虜的後勤人員與守衛人員。

    小一點的只有數百人,男女都有,他們分成一個個團體蹲在一起,忙活著各自手中的活計,雖然他們同樣看管,卻沒有新紀元那般森嚴,各種材料在他們手中變成了成品,堆積到出口,這些人都是這段時間找到的倖存者。

    從俘虜的安置能看出,在張小強被抓走之後,濯明月根本無心管理下面,采取放任的姿態,若不是她原來的體系還在自動運轉,說不定張小強今天看到的將是空營。

    直升機在原來的草坪上降落,跳出機艙的張小強看到了一臉冷峻的香玉兒,當然,張小強並不知道這個女孩兒到底是誰,見香玉兒盯著自己,也沒有表示,攤手說道:

    “你們的女王正準備搞大遷徙,我過來拿點東西,你準備一下,要不了多久她就會來接你……。”

    說完張小強與香蜜兒擦身而過向濯明月的住所走去,保爾隨後跳下飛機,看到香玉兒,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向她揮手打招呼,當保爾的黃頭髮落到香玉兒眼中之後,才從張小強告訴她的話語中驚醒過來,頓時轉身追向張小強。

    “那個,我現在還要不要稱呼你為親王……。”

    香玉兒不知道該怎麼和張小強說話,張小強走在前面,她小跑著跟在後面,聽到身後小女孩兒的呼喊,張小強扭頭說道:

    “我從來都不是你們的親王……。”

    說完,張小強不想和這個陌生的女孩兒太多交流,加快了幾步向前走去,香玉兒卻不放過他,跟上前幾步,一把抓向張小強的衣服,香玉兒是普通人,張小強聽到風聲,瞬時扭身,讓香玉兒失去目標,摔在他的身前。

    “你能帶我走麼……。”

    香玉兒斜臥草地,撐起上身看著張小強,用哀求的語氣說道,張小強掃了她一眼,直接跨過香玉兒向前走去,面對這樣的請求,他直接無視。

    香玉兒望著張小強的背影,突然吼出聲來:

    “你這個膽小鬼,懦夫,你是不是害怕那個女人……。”

    香玉兒的痛罵讓張小強不禁火起,停頓了一秒鐘,最終沒有轉身,依舊向前走去,他還是不想參合這個小女孩兒的私事兒,湖北方面十萬人口在翹首以待,他沒這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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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5 09:42:03
652 回家前的陰影

    “小姐……,需要我效勞麼?”

    英俊的保爾一臉紳士地蹲在香玉兒身邊,用他認為完美的微笑向小女孩兒展現自己的魅力,同時秀了秀他初學乍練的中文。

    看到保爾,香玉兒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連聲說道:

    “帶我走……。”

    “沒問題,絕對沒有問題,你先告訴名字,然後帶我去你那裡收拾東西……。”

    保爾的臉上笑開了花,香玉兒卻當了真,站起身就扯著保爾要走,沒想到張小強提著一只大箱子走了出來,手中的箱子正是濯明月繳獲自新紀元補給基地的箱子。

    “你幹啥?”

    張小強皺眉沖保爾大喝,讓他刷地收回了袖子,連忙向飛機跑去,他以為張小強去的時間不短,自己還有時間和這個小美女交流一下感情,沒想到張小強的速度這麼快。

    保爾轉身就跑,讓香玉兒有種被人拋棄的絕望,不由地痛哭起來,張小強從她身邊走過,看著這個女孩兒,他一直沒有搞懂她幹嘛要死要活的離開,難道濯明月對她們不好?

    香玉兒看到眼前向前邁動的大腳,突然死死抱住,尖叫道:

    “帶我走,帶我走……,我給你做牛做馬……。”

    張小強額頭的青筋立時暴起,望著腳邊的女人,恨不一腳踢飛,此時他的心早就飛回到湖北,哪有時間在這兒磨磨蹭蹭?

    “給我一個理由……。”

    張小強提著金屬箱子蹲下,凝視香玉兒白嫩的粉頸問道,香玉兒猛地擡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現了一絲意外,嘴裡毫不猶豫地說道:

    “風暴女王殺了我爸爸,我要離開這裡,離開她身邊……。”

    說完就等著張小強安排,但是張小強沒有如她所料的表現出氣憤,凝視著香玉兒的雙眼問道:

    “你應該就是香玉兒?不用對我說謊,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直升飛機再次起飛,香玉兒絕望地站在草地上望著直升機裡去,張小強撫摸著膝蓋上變異小甲蟲的七彩外殼,凝視著下方的香玉兒。

    突然,張小強笑了出來,是一種苦澀的笑容,他沒有想到,濯明月為了香玉兒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濯明月為了保護香玉兒,殺掉了不少人,又帶領更多的人活在末世,最開始的目的便是為了香玉兒構建一個安全的庇護所,盡心守護著她的救命恩人。

    沒想到一切都是鬧劇,香玉兒並不是被人家搶親才被殺死家人,她一直在和想要搶她的那個勢力頭領交往,根本不用人家搶,她自己就送上門了,只不過人家顧慮疼愛她的父親,才沒有吃掉她。

    這一切都讓她憤恨,怪自己的爸爸限制她太死,產生了所有少年人都會有的逆反心理,在她救到濯明月之後,她一度想到用濯明月換取和那個男人交往的權利。

    為了說服那個男人,香玉兒甚至帶著男人去看了昏迷不醒的濯明月,哪知道那個男人在見到濯明月的第一眼就發誓要得到這個女人,後面的就如濯明月告訴張小強的那樣,男人沒有因為香玉兒動手,而是為了濯明月殺了香玉兒的爸爸。

    到後來,那個男人以為自己即將得到濯明月的時候,被濯明月轟殺成渣,女人的感情有時真的很莫名其妙,香玉兒在男人殺了她爸爸的時候,恨他恨的要死,但是在濯明月殺掉那個男人給她爸爸報仇的時候,她又恨上了濯明月,恨濯明月殺了她男人。

    濯明月又一廂情願的認為香玉兒受刺激太大,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她最在乎的女孩兒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用最痛苦的方法殺掉她,所有的一切都讓張小強發暈,他理不清女人心中到底都想些什麼,但是他知道,香玉兒是個悲劇,濯明月也是個悲劇,只不過相比香玉兒,他更在乎濯明月的感受。

    張小強扔下香玉兒繼續糾結,並不是他心軟,而是他覺得殺掉香玉兒不值得,不值得為了這麼一個是非不分的女人髒了自己的手,雖然他的手從來沒有乾凈過,可相比以前被他殺掉的那些王八蛋,香玉兒實在讓他無語,真的是人間極品。

    保爾老老實實地開著飛機,他認為張小強臉上此刻的陰沉全都是因為自己,若不是他去搭理香玉兒,也不會被張小強看到,更不會被香玉兒纏住張小強,如今張小強不找他麻煩就得燒高香了。

    直升機在保爾平穩的架勢中,快速向前方的遠山飛去,當銀帶般的長江出現在兩人眼中之後,張小強與保爾同時出了一口氣,要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能回到湖北基地。

    直升機再次臨位於長江,螺旋槳掀起的風力壓住水面成漣漪向周圍擴散,遠岸青山紛紛被飛行器落於身後,躺在舒適的座椅上,張小強凝視著窗舷之外的綠野,興奮的心中什麼都存不住,只有即將見到親人的喜悅。

    在張小強為了回家而欣喜的時刻,從樊城方向的公路行駛著三輛有著銹蝕外殼的越野車,越野車高速奔馳在公路上碾斷無數的蔓藤,向著江邊方向而去,打頭的一輛越野車裡,阿登納一臉陰沉的坐在後座上,恩斯特則拿著太古怪的電子儀器坐在他前方的副駕駛席位上,

    扭頭看向後方的兩輛越野車,阿登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水,隨後對恩斯特說道:

    “恩斯特艦長,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到長江?”

    正在排弄儀器的恩斯特停下手中的東西,回過頭看著阿登納臉上爬滿的細小鬍鬚,苦笑著說道:

    “如果前面的道路通暢,我們將會在八個小時到達長江,不過我們不能真的在長江邊等候支援部隊,長江已經被湖北勢力控制,我們得在長江附近等候……。”

    阿登納點頭示意知道,閉卷的閉上眼睛靠在靠椅上,隨著他身體震動,靠背上的細微灰塵唰唰落下,一向有潔癖的阿登納卻並沒有注意,只是回想著護衛艦墜落後發生的一切。

    他們只有十二個人活了下來,原本護衛艦上有四十二個人,其餘人都隨救生艇的毀滅而喪生,即使活下來,他們依舊在湖北勢力的範圍之內。

    這些天他們一直在向長江靠近,只有到了那裡,新紀元派來的救援才能順長江找過來,而且他們不能離的太遠,太遠了救援信號就收不到了,但是長江是湖北勢力經營的中心,至少三千人的長江艦隊遊弋在長江之上。

    而且他們墜落的位置也不好,恰好在山區中間,想要沖到長江邊相當困難,還好山區的喪屍沒有形成喪屍海,普通的喪屍群對他們無害,才讓他們從山區突破到平地。

    這一次上層肯定會對他們的失敗大發脾氣,獎勵是指望不上了,能活著回到總部就算不錯了,唯一讓他安心的是,馬倫娜一直沒事兒,只要替罪羊沒事兒,他們就不用擔負什麼責任。

    哈德森兄弟一直控制著馬倫娜,顯然他們也知道馬倫娜在此時的重要性,為了防止馬倫娜逃避懲罰自殺,他們在前天便開始限制馬倫娜的一切行動,不管是吃飯還是喝水,都需要人來餵她,因為她的四肢早就被拆卸骨臼。

    車窗之外已經看不見之前遊走在道路兩邊的喪屍了,只有路邊不時能看到一具具白森森的枯骨,這些枯骨大多都被砍掉了頭顱,或者在額頭上被穿了眼兒,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些骷髏都是喪屍被人殺掉之後的屍體。

    沒有喪屍並不能讓這些人放心,反而讓他們擔心,這意味著他們正式進入湖北勢力的地盤,每向前一步,他們就多一分危險。

    恰好,今天的湖北基地已經得知張小強即將回歸,紛紛收攏外線部隊,為張小強視察做準備,所以在今天,這個小小的車隊如入無人之境,向前直線挺近,而張小強的飛機也正在順長江而下。

    以此同時,十二架送葬者直升機正沿著長江而上,在這些飛機飛過沿途的據點之後,所有的無線通訊同時受到干擾,這些飛機飛行的路線就如黑洞一般,將沿途的一切消息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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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3 墜落

    阿登納在車下看到了癱軟的馬倫娜,馬倫娜滿臉蒼白,頭髮蓬亂,全身髒兮兮的,再無之前那個妖媚女王的魅惑形象,像一只將死的野獸,萎靡的歪躺在地上縮成一團,看她雙目無神的雙眼,顯然對一切都失去了希望,整個人已經廢了。

    七個穿著軍裝的船員端著G36步槍在周圍警戒,恩斯特舉著手中的電子儀器,似在尋找什麼東西,看上面小屏幕上閃爍的波動,一定是在搜索救援的飛機。

    他們藏身的地方距離長江不到十公里,在這個地方,只要救援部隊飛過,便會被恩斯特手中的儀器啟動搜索裝置,然後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找到他們。

    就在阿登納他們準備就緒之時,張小強的飛機已經越過三峽大壩,向下遊飛去,到了這裡,張小強已經真正安心,他在剛才看到了正在維護水壩的人員與駐軍,湖北基地正在著手恢復水電站的電力供應,一旦電站能夠重新恢復,湖北真正的大發展時代才會到來。

    想著大壩上來往的人流和車輛,張小強心中暗自唏噓,這一次就算飛機再掉下來,也會掉在自己家的地盤上,至少不用怕迷路找不到家了。

    越往下走,張小強的心越發的酸脹,在外面還不覺得,等他真正要回家了,那種緊張,急迫的心理更像是一種折磨,即使他做的飛行器速度飛快,可是他還嫌不夠快,只想更快一點,再快一點,能在下一秒飛到溫泉基地的上空。

    突然,張小強看到了另一條熟悉的大壩,這條大壩在躍入他眼中的瞬間,眼淚差點滾落出來,這裡便是生他養他的城市,在這座城市的大多數角落都有他留下的腳印,即使那條大壩也有他工作過的痕跡。

    看著熟悉的電廠,沖沙閘,船閘,還有變電站與材料庫與辦公樓等,他的思緒不由地飄到以前在這裡騎自行車上下班的路途,再向前,就是他居住的城市街道,他的家就在長江邊上。

    張小強緊緊地貼在窗舷上,貪婪地看著下方的樓群與街道,突然,一座看上去很普通,高達八層的樓房出現在他瞳孔之中,他能看清樓下的花園,能看到上樓的那個大平臺,甚至能看清平臺上累累的骨頭,和他當初搶白菜的那個菜圃。

    差一點,他就讓保爾降下飛機,讓自己回家看看,看看家門,看看房間,看看家裡的一切布置,還好,張小強始終惦記著自己的兒子和楊可兒她們,知道有家人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家。

    當他們飛躍城市,沿著張小強末世的逃亡之路前行的時候,保爾突然轉頭,對張小強用古怪的漢語叫道:

    “老板,下面有東西……。”

    說完張小強面前的作戰顯示頻被切換成他面前的畫面,只見各種符號顯示的電子顯示屏上,有一個碩大的紅點在閃耀,而且很多虛擬指針都指向那個方向,明顯是在提醒飛行員主意,甚至到了強制性的地步。

    “是我們的東西麼?”

    張小強很好奇的問道,這裡是他的地盤,就算有東西也該是他家裡的東西,沒想到保爾很不給面子的搖頭,大聲喊道:

    “這裡的裝備不會和飛機有關聯,除非制造地在這兒……。”

    張小強一聽,立刻拍打著保爾的肩膀,指示他向下飛去,能和飛機產生關聯的只可能是新紀元,他沒有想到,新紀元賊心不死居然參透到了這裡,再向前不遠就是溫泉基地方向,差一點就到了家門裡了。

    地圖指示的地方很近,離長江不到十公里,就在他們飛過一片樹林之後,幾棟建築群周圍的三輛越野車出現在張小強眼中。

    看到了車輛,看到了建築周圍散落的喪屍屍體,就是沒有看見一個人,張小強頓時有些納悶,難道下面的人準備伏擊他們?

    直升機在建築群上空盤旋,下方的建築始終不見動靜,正在疑惑,通訊器突然被接通,一道古板而嚴謹的語音回蕩在兩人耳邊,是個聲線低沉的男人,說的語言不管是保爾還是張小強都聽不懂,正在遲疑間,下方突然飛出兩枚噴著筆直白煙的火箭彈。

    火箭彈落入張小強眼中的下一刻,G36步槍便被他舉起,槍口隨即撞到機窗上,讓張小強想起,他與外面還隔了一層,正要著急,機身突然擺動,跟著幾顆閃速著火花的誘餌彈主動迎向下方,而直升機則直線上升。

    經驗豐富的保爾不是張小強,他一直在防備下方,在對空導彈鎖定飛機的一刻,他便做出反應,在張小強沒有注意到機艙內紅燈閃爍的時候,保爾便開始繁雜快捷的操作,一雙手如大師級鋼琴家那般閃動。

    導彈在空中炸開,火焰與硝煙雲卷下方的屋頂,下一刻,兩枚火箭彈便穿過成圓盤擴散的硝煙餘火,射中兩棟小樓。

    兩棟三層小樓如崩碎的積木般散開半邊,無數磚石和家具殘骸一起飛濺,濺起的雜物中還有半截噴灑著血水的身子,看到那截穿著新紀元軍裝的身子,張小強心中大為暢快,恨不得高吼一聲,坐在飛機上欺負步兵的感覺實在太爽了。

    突然,停放在小樓邊上的越野車啟動了,其中一輛越野車猛地加速,沖下了小樓便沾滿雜草的野地,向草叢深處開去,轉眼就只看見抖動的草叢,看不見轟鳴的汽車。

    保爾調轉機頭,兩道長長的火舌便從機頭下方的機關炮掃射,長長的火舌拉開之後,散成無數的光點,將下面的草叢炸出無數的風暴碎屑,一層層碎屑仿佛風沙一般撒開,跟著一團巨大的火焰隨著轟鳴形成蘑菇般的形狀,向周圍的草叢漫開,無數植被在火焰中燃燒,滾滾的濃煙頓時沖天而起,而保爾則重新將注意力對準了剛才的建築群。

    機關炮再次發射,長長的光點將一棟棟建築炸成碎片,磚石飛濺中,大片大片的塵埃撲天而起,一棟棟被炸斷支撐的房子倒塌,在火焰與濃煙中,依附與建築物周邊茂密的植被也被火焰點燃,但是再沒有一個新紀元出現。

    坐在直升機上的張小強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之前逃走的越野車只是一個誘餌,吸引他們注意力的誘餌,哪怕兩枚單兵對空導彈同也是誘餌,一環接一環,同導彈挑動他們的怒火,用越野車吸引他們的視線,在追殺越野車的時候,剩下的人則分散躲進周圍密集的叢林,顯然下面的敵人屬於那種特別冷血,也特別冷靜的對手,能在最短的時間辨認出敵人,並給自己找到活路。

    保爾將所有的建築物炸光之後,也醒悟過來,不消張小強吩咐,他便主動掃射建築物周圍可能隱藏敵人的植物叢,當大片大片的植被化作碎片散落,張小強皺起了眉頭,下面的敵人出現的很古怪,能甘心讓屬下賣命的指揮官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而且從他們的布置上來看,明顯是要保護什麼人,可是這些人幹嘛要到這裡來?

    張小強想起之前的指示,又想起剛才下面人對他們的詢問,突然明白下面的人確實在等飛機,只不過等的不是他張小強的飛機,下面的人是新紀元,這一點確認無疑,那麼他們等的人只有可能是新紀元,也許……。

    “保爾,敵人……敵人……,飛機……。”

    張小強有些語文倫次的叫嚷著,讓保爾從瘋狂掃射中清醒過來,保爾聽到張小強的話,一時半會根本就沒有搞明白,正在猜測的時候,遠處突然出現了十二個黑點……。

    十二架送葬者直升機出現的一刻,保爾頓時全身發僵,手指頭在這一刻僵直的不能動彈,整個湖北基地只有六架直升機,駕駛其他飛機的飛行員最多只能勉強上天,和新紀元的飛行員對上,就像笨拙的母雞對上狡猾的海東青,最多兩個回合就會變成燃燒的母雞。

    張小強也有看到,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這是老天故意玩兒他的麼?只要上了天就絕對沒有好事兒,雖說是在家門口,但現在還不如他墜落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至少不用面對這種必死的結局。

    直升機與戰鬥機不一樣,並沒有逃生系統,飛行員必須得與直升機同生共死,十二架送葬者直升機猶如發現獵物的夜梟,排列成四個品字形方隊向張小強的直升機撲來,兩邊相隔差不到十多公里,若是想要逃走,此時還來得及……。

    剛剛想到跑,保爾就調轉機頭,向遠處飛去,同時發射了十枚火箭彈扇面般轟擊下方的樹林,滾滾火焰爆出火海,將整片樹林吞噬,飛機輕靈的轉身,就要飛走,作戰顯示屏上卻顯示著二十四枚箭頭向他們身下的飛機追來。

    “無恥……。”

    這是張小強與保爾心中同時閃現的痛罵,24枚火箭彈相當於12架直升機同時發射兩枚,看那越來越近的距離,顯然不可能毫髮無損的躲開,直升機在保爾瘋狂的操作下瘋狂擺動,終於在飛彈追上飛機之前,調轉了機頭。

    之前在蟑螂基地新紀元突襲的時候,保爾就被人咬住過尾巴,那一次他和黃泉都收了傷,對保爾來說,在天空之上,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感覺太糟糕了,就算是死,他也要咬掉對方一口。

    當他們正面面對二十四枚拉出白煙,變換著軌跡的火箭彈時,張小強再次感覺那種最讓他討厭的逼迫,他不喜歡坐在一邊,無助的望著那些能要他命的玩意兒向他飛來,其中的任何一枚都能將他炸得粉身碎骨,而他卻呆呆的,什麼都做不了。

    可惜,在天空之上,保爾才是主角,保爾的發揮決定著他們墜落的時間長短,不管是保爾還是張小強,都沒有想到過他們能勝利,面對十二架送葬者直升機,即使他們駕駛的是經典典藏版的送葬者也不一定能戰勝。

    二十四枚火箭在直升機前噴灑的彈雨中飛行,火箭彈在某一個點,神奇的變角度,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向漩渦的中心點紛亂匯聚,中心點就是夜鶯號,二十四枚火箭彈集中的剎那,火箭彈便開始擁擠,三枚火箭彈憑空炸響,巨大火球在雲層之下閃現消逝,夜鶯號再次反擊,只來得及發射六枚火箭彈,瞬間,又有六枚火箭彈依次炸響,爆炸的碎片引爆了周圍的其他幾枚火箭彈,連續的爆炸讓天空開出朵朵煙花,煙花只有一個顏色。

    一共十二枚火箭彈被攔截,這也是保爾的極限,隨後他瘋狂的大叫著,咆哮著,瘋狂地折騰著操作儀器,飛機在瞬間倒翻,所有的誘餌彈與干擾彈在這一刻全都拋出機身,隨即直升機快速向下墜落。

    誘餌彈與干擾彈引爆了其中的四枚火箭彈,但是剩下的八枚火箭彈一枚接一枚地擊中了墜落的飛機,讓飛機持續爆炸,還沒有落地就散成無數的火點,鋪開了幾十米方圓的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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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4 大難不死

    張小强拽著保爾重重地落到地上,巨大的震動讓他差點噴出一口鮮血,五髒都在震動中糾結,嘴里涌出的血腥味儿刺激著他的味蕾,周圍全是墜落的碎片與燃燒的零碎,熊熊大火在兩人身邊緩緩擴散,濃濃地黑煙將他們與其他的飛機擋開。

    保爾已經摔暈過去,看他大腿上刺出來的骨頭,便知道這個優秀的飛行員狀態很不好,若是得不到搶救,僅從被骨頭撕開的傷口中流出的鮮血,就會要了他的小命。

    張小强吐出嘴里的血沫子,將G36步槍掛在頸子上,一手擰著箱子,一手抓住保爾的衣領,拖著他向前面燒光植被,露出黑色洞口的水井而去,天上的飛機張小强已經管不了了,

    剛才他靈機一動,用鼠王刃擊碎了機窗,拽出了保爾,順便還搶回了箱子,用爆炸的飛機作為掩護,墜落到地上大難不死已經算得上上天保佑了,也就是他,已經對高空墜落有了經驗,能借用各種東西當做落腳石,要不然現在他和保爾應該和飛機一起變成了焦屍。

    拖著保爾到了枯井,里面沒有一滴水,干枯的沙土上染上一層黑色的灰燼,三米高的距離也不是那麼難以逾越,張小强首先扔下了大箱子,隨即撕開了保爾的衣領,讓他的脖子沒那麼拘束,將最后的保命丹喂給了他后,給他重新戴上了飛行頭盔上的呼吸器,又撕開了保爾被鮮血淋濕的褲腿,做了一下簡單的處理,隨即拽著他放進枯井里。

    坐在枯井中的張小强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井口的天空被濃煙染成墨色,一架接一架直升機從上空飛過,看到最后一架外形猙獰的送葬者飛過,張小强開始堅持身上的裝備。

    原本拿上G36步槍只是以往万一,張小强都不知道自己弄壞過多少步槍了,所以本來沒有在意,但是眼下是他唯一能對直升機造成危害的東西了,除此之外,他身上只有一支九二式手槍,兩支鼠王刃,一支備用軍刀,這些對上十二架直升機不夠看。

    若是可以,張小强能夠一直躲在這個枯井里等到新紀元離開,但是這里是他的地盤,他不知道這麼多飛機出現在這里意味著什麼,而且他們一直沒有收到基地的報警,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儿?新紀元手里掌握了非常規武器,天知道能造成怎樣的破壞?

    想到這里,張小强扭頭看到身邊的大箱子,鈦合金金屬箱子和他在優銀花身上看到的護臂質材一樣,而這種護臂結合新紀元的技术,演化成集通訊,武器,個人終端,以及防護為一体的多功能裝備。

    一只小小的護臂就有那麼多的功能,這麼大的一只箱子,豈不是?想到這里,張小强摸索著冰冷質感的箱子,箱子上閃爍著點點綠色的光芒,這只箱子的密碼鎖被打開之后就一直沒有關上,張小强很輕易的啟動,當他打開箱子后,暫時被郁悶到了,他看到了很多裂變手槍的彈藥,但是這些彈藥對他無用。

    接著他又看到很多的藥劑,這些藥劑他同樣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心中隱隱猜到,這些都是解藥,也就是說,濯明月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居然找到了補給基地的最大秘密。

    看到這些東西,張小强心中憂喜參半,這些東西所蘊含的價值,能讓他摧毀所有的優銀花和新紀元正規軍團,新紀元為了控制武力,實行高層綁架,將那些軍官的生命與他們捆綁在一起,看似很保險,實際上是最大的隱患,人都是自私的,一旦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他們才不管是不是要將組織的利益放在個人的利益至上。

    只要破解了解藥的秘密,他就能在暗中策反整個亞洲區的新紀元軍團,到時候新紀元在亞洲區域的根基將會完全崩潰,無需派出大軍强攻,知道他能和那些軍團的上層達成共識,結成同盟,便能讓新紀元永遠無法取得中國的一草一木。

    只是這些東西都是以后的美好幻想,他還得回到現實中,新紀元在他的腹心派出一個半中隊的送葬者直升機大隊,若是沒有猜錯,這些直升機將是整個亞洲區僅剩的送葬者武裝直升機了。

    一層層隔層被張小强打開,最后他看到了躺在最下層那支質感十足的裂解步槍,這支步槍張小强之前並沒有見過,拿起步槍邊上的單鏡鏡片卡在右眼上,張小强頓時被無數字幕給衝擊的頭昏腦漲。

    他不是濯明月,能從別人的腦中得到一些知識,這些外國字幕對他如同天書,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取下時,字幕突然轉換成了中文,第一行便是介紹步槍功能的簡介。

    不知道是誰給這只多功能終端輸入了翻譯字幕,但是張小强卻能一目十行的將這支步槍的構造和功能詳記于心,隨后便是這只個人終端的介紹,這支不起眼的終端同樣不得了,不但能和裂解步槍形成聯動,作為瞄准鏡使用,還集通訊,紅外,夜視與敵我識別與一体,簡直就是簡化版的多功能頭盔。

    張小强拿起水晶圓柱卡進彈倉,心中突然有了几分信心,這支步槍能點射,能連射,比起只能單發的原始裂解槍不止强到哪儿去了,等他關上箱子之后,起身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保爾,背上G36步槍,就竄了出去。

    剛剛在枯井露頭,張小强就看到了天空中盤旋的飛機,十二架飛機在火海燃燒的樹林上空游弋,不時降下機身,向下方搜索,之前保爾的攻擊不是一點效果也沒有,至少讓機群的目標被火焰困住,讓直升機都沒有辦法解救那麼人員。

    枯井周圍的草地都被燒成焦黑,在緊貼地面的根部,無數火星在緩緩閃現,時而化作火頭重新燃燒,時而熄滅散發一縷余煙。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在烈烈的火焰中傳來,張小强看到一只外殼涂滿了黑灰的東西正在向他爬過來,一看那月牙儿似的腦袋,他立刻認出,這不就是被他從濯明月營地中找回來的小甲蟲麼?

    小甲蟲在濯明月那里和其他的一些變異獸一起被照顧的不錯,上飛機的時候油光水亮,外殼猶如精致的琉璃,以金紫色為底,散發著七彩光芒,但是現在,被黑灰裹住的甲蟲更像是一只大號屎殼郎。

    小甲蟲並非盲目的爬動,而是直直地向張小强爬過來,速度不慢,三兩下就竄到了張小强的鼻子尖,抬起下顎的口器,似打了一個招呼,接著就跳到張小强的背上,順著他的身子爬到下面的枯井,蹲在箱子與保爾之間一動不動。

    “媽.的,成了精了……。”

    張小强暗罵一聲,雙腿用勁儿,猛地跳出井口,在焚燃的地面上滾動了一圈儿,便舉槍向四周瞄准,四周都被火焰與濃煙包圍,天空中的直升機只在燃燒的樹林那塊盤旋,黑煙在機身周圍被螺旋槳絞成碎片。

    見周圍沒有太大的動靜,張小强小心的向樹林那邊摸索過去,接著各種掩護,在火海中忍受著濃煙的熏烤與火焰的燒灼,當他接近先前炸毀的各種建筑物時,一輛側翻的越野車被他看到,越野車很普通,外殼的油漆有刮花與鏽蝕的痕跡,還有碎裂的玻璃上,層層灰塵讓其變得昏暗。

    吸引張小强注意的是從車門那儿滾出來的几個箱子,黑色的鐵箱子有一只被打開,几枚白色的單兵對空導彈正散落于周圍,即將被蔓延過去的火焰燒灼。

    張小强彎著腰飛快衝到那邊,將鐵箱子一一打開,其中有圓頭鋼管一般的注射劑,有各種水晶顆粒似的藥劑,有裝滿子彈的彈夾,各種型號的手榴彈和小巧古怪的炸彈,還有張小强很熟悉的强烈燃燒劑。

    張小强將所有的箱子都找遍,包括卡在車上的,但是沒有他臆想中的單兵導彈發射系統,全都是彈藥和生活物資還有醫療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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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5 偷襲

    提著裝有四枚導彈的長條鐵箱子,張小强糾結地向前搜索,正要去其他車上看看,哪知道前方的車輛已經燃燒起來,爆裂的火團散開漫天的零碎,整輛汽車化為烏有,顯然,最后一輛越野車也不用指望了。

    這時,天空中已經有兩架直升機開始下降,另外有兩架直升機因為這里的爆炸,向這邊搜索過來,張小强小心的躲在一堆散落的磚石殘骸中,趴在滾燙的碎磚頭與扭曲的鋼筋之間,通過縫隙觀察著天上的飛機。

    飛機在爆炸的越野車周圍盤旋,此時張小强强忍著心中的焦急,飛機的高度在百米之上,步槍能夠得到,但是不能擊穿,裂解槍只能對付生物,對付飛機無效,鼠王刃同樣不行,想要抱擊落之仇,還不知道怎麼辦,唯一的機會就是找到地面人員,當著十二架直升機殺掉,讓他們徒勞無功。

    張小强的打算很實際,他沒有想到過能擊落多少飛機,這東西的威力太大,尤里一次半覆蓋射擊,就能讓上千平方米的范圍變成火海,到時候他還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唯一的退路只有他安置尤里的枯井。

    這時,直升機離開了這里,向先前擊毀越野車的地方飛過去,張小强一眼看到之前車輛被擊毀的地方已經被燒成了黑地,一個滿身黢黑的男人正揮舞著手臂招呼飛機。

    這個大難不死的家伙吸引了新紀元的注意力,張小强乘機竄入了被炸成廢墟的建筑群,伏下身子,在散布著各種建材碎塊的地面向前搜索前進。

    眼角突然掃到了一只雪白的圓通上,正是之前射擊他們的那只單兵對空導彈發射筒,毫不遲疑的扭身,張小强衝到了那邊,將兩支步槍背在后背,將這支發射筒撿到手中,看到一棟坍塌的樓房那儿有一個被殘缺圍牆擋住的藏身處,三兩下便跳了進去。

    快速裝填彈藥,張小强舉起發射筒就對准了几百米之外盤旋的飛機,高溫烘烤面頰,讓他的額頭不斷地滲出汗水,在汗珠衝開層層黑灰,流淌到他的下巴時,張小强扣動了扳機……。

    扳機扣動的瞬間,他便飛速竄了出去,用最大的步子,最快的速度衝過層層疊疊的磚石垃圾,當他剛剛鑽進預制板坍塌之后,形成的一個三角洞口時,身后已經炸成了火海,張小强不知道自己擊中了沒有,也不知道那架被他瞄准的飛機還在不在天上。

    等無邊的熱浪夾雜著嗆人的灰塵從外面扑進來,張小强被無數塵埃掩埋,就連洞口的光線都變得暗淡,只剩下紅紅的隱光。

    隨即張小强閉著眼睛快速裝填手中的彈藥,接下來他只有一次機會,出手之后,不管成不成功,他都得撤退到枯井那邊,現在唯一對他有優勢的地方,是這里到處都是火焰,即使有熱成像,也不可能被扑捉到。

    就在張小强即將伸出頭的一刻,一聲震耳欲聾的大爆炸響徹在外面,瞬間所有的熱流都開始回流,向洞子外面漫過去,巨大的風力將張小强拉扯出去,就在他整個人騰空飄向洞子外面的瞬間,身后的槍支步槍卡在了堆積的建材之中,張小强的身子頓時止住,接著空氣在瞬間被抽空。

    張小强抽出鼠王刃,劈砍在頭上的預制板上,水泥和竹片還有鋼筋倒模的預制板砰然碎裂,大塊小塊的水泥板瞬間埋住洞口,巨大的吸力猛然變小,但是空氣還在向外面流失,通過哪些細小的縫隙,張小强都仿佛能聽到流失的聲音。

    空氣的缺失帶來强烈的窒息,張小强的嗓子頓時咳嗽起來,可是咳嗽的滋味更加難受,他就像離開水的魚,在窒息中大腦迅速充血,兩只眼睛都快爆了出來。

    昏沉的思維並沒有讓張小强真的發昏,他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對方發射了云爆彈,云爆彈在瞬間將周圍的空氣吸走,持續的時間還不會短,張小强還記得在海參崴的俄羅斯島上,那些新紀元仆從軍慘烈的死相。

    這對常人來說致命的窒息還不至于讓張小强喪命,他不斷地向地下伏下身子,希望能在地面找到一些氧氣,這時,坍塌處的空氣几乎全部流失,外面的光線也消失無蹤,黑暗的空間中,只有張小强右眼上的視距終端散發著瑩瑩綠光,而張小强則在自動開啟的夜視中,飛快的挖開鋪著瓷磚的地板。

    其實張小强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挖地坑,他的腦子已經發昏,若不是超過常人數倍的体質支撐著他,說不定早就因為窒息死去,正當他麻木的挖掘地坑時,一絲熱浪從他身邊的縫隙扑了進來,擊打在他臉上,頓時讓他混混僵僵的腦子為止一清。

    雖然空氣依舊稀薄,但是張小强已經能夠緩緩地呼吸了,當一口帶著濃煙與**的空氣進入肺部,張小强終于緩過來了,全身繃緊的肌肉瞬間放松,癱軟到崎嶇的建材上,慢慢地恢復之前消耗的大量体能。

    此刻張小强都想放棄繼續攻擊新紀元了,剛才那一刻,讓他這輩子都沒這麼詳細的体驗過瀕死的感覺,讓他自己都快失去了信心,認為這一次必死無疑,若不是心中猜測地下可能有氧氣,讓自己不專注缺氧,所不定他真的就死了。

    背后的槍支讓張小强咯的慌,全身都在熱浪中烘烤,讓他的皮膚變得敏感,稍微一點疼痛都能無限放大,扭動了身子,換了一個姿勢,夜視儀中突然閃過一道東西,張小强頓時被吸引了目光。

    在坍塌處最里面的地方,一只落滿積塵的人手無力地垂在一邊,胳膊上還壓著一塊轉頭,張小强看到之后便縮在狹小的空間里,繞過各種凸起的磚塊和家具碎片爬了過去,發現被堆積的磚石擋在后面的是個長頭發的人。

    這是個女人,穿著肮髒的皮裝,露出大片的背脊和大腿,在夜視儀中,能看到皮膚上沾滿了各種物資和灰塵,還有大片大片的瘀傷隱藏于灰塵中間。

    女人身上壓著不少碎磚頭,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張小强有些納悶,卻沒有去管這個女人,他看到了女人身邊的牆壁裂開了一道口子,通過裂口,一眼看到遠處田野中倒插在地上的直升飛機。

    張小强猛地扑了過去,用鼠王刃將女人身邊的空間擴大,在扑起的塵埃中,他踩到女人身上趴在裂口向外張望,只見一架黑烏烏的直升機機頭著地,斜插在田地上,高高的尾翼已經被炸飛冒出黑色的濃煙。

    而機頭部位碎開了一地的碎玻璃,一個飛行員不知生死的卡在機窗上,看他滿身的碎玻璃,便知道這個家伙凶多吉少。

    在這架飛機邊上還挺著另外一架飛機,飛行員在打開的機艙那儿同先前那個大難不死的新紀元士兵說話,在他們的頭頂上還盤旋著兩架直升機,照這樣看,在樹林那邊還有八架直升機。

    張小强看到機會,摘下身后的G36步槍便瞄准了飛行員,飛行員似乎已經問完話,示意士兵上飛機,自己拉上機門,就在機艙門即將關上的瞬間,一顆子彈從飛行員的右眼射入,在他的后腦飛出,飛行員的面門爆出鮮血的瞬間,機艙門牢牢地關上。

    那個士兵正在焦急的打開后面的機艙門,無奈飛行員已經死掉,沒有人給他解鎖,著急之下,他跳下地敲打著前面的機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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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 偷襲二

    張小强一直沒有動那個士兵,沒有人知道那架飛機的飛行員已經被張小强射殺,就在士兵拉開機門尖叫的時候,天空中盤旋的飛機也發現了不對勁,緩緩地降下機頭,正面朝向地面的飛機。

    對方的機頭同時也朝著張小强這邊,張小强還不猶豫的開火,二十九顆子彈電光火石般鑿在機艙上同一個點上,坐在飛機中的飛行員只見面前的防彈玻璃上突然閃現火花,在他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火花將玻璃變成了白色,猶如極度冰寒的寒霜,將他面前的視線擋住,跟著白色被洞穿出小眼,在他看清小眼之外模糊的外界時,額頭上的槍眼緩緩地流出鮮血。

    直升機在那個士兵驚訝的瞳孔中側翻,重重地摔落到地面上,高速旋轉的螺旋槳在瞬間崩開,迸飛的螺旋槳直衝云霄,這時剩下的那架直升機正搖擺機頭,搜索四周的一場,沒有注意到身后飛來的螺旋槳槳葉,鋒利的槳葉猛地斬在直升機的尾梁上,機身的質材足夠優良,鋒利的槳葉並沒有將其一分為二,不過也差不遠,上百公斤的槳葉深深地嵌在尾梁上,讓直升機多了一個打破平衡的累贅。

    直升機在空中旋轉起來,駕駛員很想穩住機身,不斷地盤旋上升,似要脫離這片危險的區域,這時隨著機身劇烈的搖擺,槳葉劈開的部位緩緩裂開,等到直升機爬升千米之后,尾翼杯具的裂開,從機身上脫落,脫落的還有先前如跗骨之蛆一般的槳葉。

    張小强刷地扔掉了步槍,强忍著心中的激動,快速尋找著能夠躲避云爆彈威力的地方,正想回到先前挖坑的地方繼續挖坑,隨他的踐踏,腳下的女人突然抽搐了一下,張小强感覺到的瞬間,抓起身邊凸起的碎磚頭掰斷,狠狠地向女人的后腦砸了下去,就在他砸落的一刻,張小强看到女人的雙臂以一種不自然的姿勢扭曲。

    “碰……。”

    轉頭砸到女人臉側的碎石上崩裂,一把翻過這個女人,張小强確定這個女人的四肢是被人卸掉的,關節全部脫臼,成了一個廢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張小强才不管這個女人是什麼人,一把抓起她就要離開,腳下突然隨外面的轟鳴聲震動,容納他們的狹小空間也開始劇烈抖動,一陣陣紅色的閃光從各個縫隙中照亮張小强身邊黑暗的一切,猶如地域中岩漿濺起炸亮的顏色。

    開不及多想,張小强大吼一聲,抓起女人狠狠地撞在身側裂口無數的外牆上,張小强用出他全身的力道,擊中力道的肩頭撞的牆壁一震,更多的碎磚頭雨點似的落下,張小强强忍著想要大口呼吸的意念,再次撞擊,嘩啦聲中,几塊碎磚隨張小强一起衝到了外面,張小强抓著女人重重地摔倒了地上,張小强沒什麼事儿,女人卻在地面堆積的碎磚瓦塊上摔得鼻青臉腫,忍不住呻吟起來。

    張小强沒去管這個女人,眼睛驟然收緊,在他的瞳孔倒影中,數十條白色的煙軌正向身后的廢墟落下,還沒有等他的思緒轉換過來,身子便先一步行動,抓起女人不停地向外翻滾,直到撞飛一米高,七八十公分寬的水泥疙瘩。

    在張小强撞到那東西停下的時候,身后的廢墟炸開一層層的火團,這些火團練成一片重重疊疊,大片大片的黑灰色濃煙如爆發的蘑菇般涌起,向周圍席卷。

    此刻張小强正停在一扇鐵板之上,鐵板原本被灰塵掩蓋,在兩人翻滾的時候,擦掉了一些灰塵,露出鏽蝕嚴重的表皮,在爆炸的氣流開始回旋的時候,張小强掰到鐵板的邊緣,拉起女人一起滾了進去,隨即鐵板便重重落下,將一切都擋在了外面。

    下面是一個空曠的地窖,張小强重重地摔在一堆發脆的東西上,砸的劈啪作響,接著便聽到無數或清脆,或沉悶的聲響砸在頭頂上的鐵板上。

    叮當聲中,張小强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地窖里的空氣混濁,還帶著一股濃烈的惡臭,但是比起上面几十枚云爆彈爆炸之后,形成的大范圍真空要强上千倍,至少他不敢保證,還能像剛才那樣活下來。

    這時,張小强在艱難起身時發現,被他壓在身下的是一具死了不知道多久的骷髏,隨他扭動起身的時候,骷髏身上的衣服碎片和骨頭渣子一起散開,讓他不由地松掉手中的東西跳了起來。

    骷髏看上去並不是變成喪屍之后死亡的,在這個地窖,張小强看到了有人生活過的痕跡,各種工具和生活用品擺放的相當整齊,在地窖一角還有處理個人問題的便池,一定是末世后的幸存者,換做末世前,正常人可不會在自己睡覺的地方大小便。

    這個家伙明顯是被餓死的,張小强不知道他在這里活了多久,吃的是什麼,不過這些都和他沒關系,他注意到骷髏邊上的那個女人,女人已經睜開了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張小强,眼中的空洞和絕望讓他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地窖里越來越熱,真正的熱源來自他們頭頂的鐵板,顯然外面的溫度已經到了人力忍受范圍之外,地窖里烏黑一片,一只眼睛有夜視能力讓他很不習慣,這里似乎沒有什麼照明裝置,最后經過搜索,還是在一個木箱子上找到寸長的蠟燭頭。

    微弱的燭光猶如黃豆,卻足夠將這個三四平方米的地窖照亮,等到張小强完全展示在女人眼中后,女人的絕望已經變得麻木,低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即使她就趴在那對骸骨之間。

    張小强沒有去管這個女人,通過木梯子向上攀爬,試著推開鐵板看看情況,哪知道鐵板的溫度遠超他想象之外,開沒有靠近就被高溫烘烤的頭發都卷曲起來。

    再次回到地上,張小强卸下了流線型的裂解步槍,用短短的槍口抬起女人的下巴,讓她的眼睛對著自己,通過辨認,張小强才發現,這個女人是個紅色頭發的外國女人。

    外國女人張小强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是這個女人看到他所表現出來的一些神色讓他有些好奇,這個女人之前在新紀元手中吃了不少苦頭,對張小强身上的軍裝更是絕望,讓他不由地猜測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新紀元的敵人。

    “你叫什麼名字……。”

    張小强開口了,他只會說漢語,沒來沒指望這個女人聽得懂,哪知道女人嘲諷的微笑,低著頭呆滯了一會,用沙啞而干澀的嗓音說道:

    “我是誰你不知道麼?可笑,一個小小的單葉軍官也開始藐視我了麼?難道你也知道,我將永墜地獄?”

    女人的普通話不算標准,卻也不是太差,至少張小强聽得懂,聽到女人的回答,張小强有了興趣,這個女人顯然不簡單,就不知道她身上蘊藏著什麼秘密。

    “軍裝是我搶的,現在你也是我的俘虜,你告訴我抓你的人都是誰,有沒有進化者,進化者的能力是什麼,還有,有沒有新紀元的高層,十二架送葬者直升機出動是為了抓捕你麼?”

    張小强不間斷的詢問讓女人措手不及,她快速的消化張小强所說的一切,想到張小强若真是新紀元的人,不會問這麼弱智的問題,何況他們身處的地方也不對,面前的男人明顯是躲著什麼東西。

    “救我,只要你救了我,我什麼都告訴你,包括你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的,新紀元的一切……。”

    女人眼中仿佛死灰復燃,射出强烈的光澤,張小强凝視著女人的眼睛,心中突然一動,這個女人不簡單,轉換的太快,而嘴里又沒有說任何真正有用的話,只是不斷的給他甩動魚餌,顯然怕他得到了情報之后就不管她了。

    “我很漂亮,我的身材很完美,有你們東方女人永遠不可能有的滋味,我願意滿足你的任何要求,不管有多麼古怪,即使讓我成為你的專屬母狗,只要你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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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7 罪魁禍首

    張小强對女人的分析被女人當做猶豫,焦急之下加大了她的砝碼,可惜張小强不會對她感到任何興趣,連濯明月都能說舍就舍,這個女人有濯明月漂亮麼?

    “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殺了你……。”

    張小强蹲在女人的面前,搖曳的燭光將他半張臉照亮,另外半張臉隱于黑暗,右眼上的個人終端散發著瑩瑩綠光,讓他有種現實與虛幻的交錯。

    張小强的語氣一直沒有變過,平淡而森冷,女人想要掙扎著坐起,可惜四肢都被卸掉,根本不能動彈,只能像蛆蟲般在地上挪動。

    “我叫馬倫娜,是新紀元女神殿的神侍,抓我有軍部的大騎士長阿登納,郁金香進化部隊的兩個使徒,他們身上有超級炸彈的實驗報告和空中艦艇的測試資料……。”

    馬倫娜這次很干脆,不再想著討價還價,一口氣將外面所有的東西都說了出來,包括超新星炸彈和空中護衛艦,還有阿登納他們,聽到馬倫娜的講述,張小强終于明白這些新紀元來這儿的前因后果。

    “在四川准備發射毀滅武器的就是你們?還有用激光摧毀我陣地的也是你們?”

    張小强一聽就炸了,他這輩子還沒有被人這麼欺負過,一場驚天動地,傷亡無數的大戰居然被外人攪局,讓他第一次嘗到了敗仗,回想起那一道道絞碎陣地的激光,一架架爆炸成火球的無人機,還有那些被燒成灰燼的士兵,心中的熱血猛地竄到腦子里,一把捏住馬倫娜的頸子,不斷用力,讓她的臉頰紫青,連舌頭都要伸出來了。

    馬琳娜使勁儿擺頭,張小强抱有最后一絲清明,沒有將她的頸椎掰斷,但那强烈的窒息讓馬倫娜感覺自己將在下一刻死去,若是之前還在阿登納手里,她巴不得就此死去,至少不用淪落到最悲慘的地步,但是在這里,在張小强手上,她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只要不變成傀儡,她願意作為一條最卑賤的母狗,所以她對死亡的恐懼讓她用最后的力氣掙扎。

    “通……。”

    馬倫娜被張小强扔在地上,馬倫娜使勁儿的喘息著,雙眼沒有任何憤恨與怨毒,只有害怕與祈求,似祈求張小强不要再傷害她,但是她眼中的祈求並沒有澆滅張小强心中的怒火,雖然取得大勝,結果並不是他喜歡的,他指揮大戰無數,遇到挫折不是沒有,可是像上次那樣完敗卻是沒有過的,讓他感覺自己被人愚弄,就像一個小丑一般。

    女媧的B計划雖說是張小强一手促成的,人家也只會將功勞放到他頭上,但是對張小强來說,失敗了就是失敗了,沒有什麼好話可將,心中一直憋著一股氣,還沒有等他發泄,罪魁禍首卻讓他在家門口栽了,一架完整的送葬者直升機就這麼毀了,尤里重傷,還不知道能不能恢復,万一不能恢復,他就少了一個優秀的飛行員,還是目前唯一有實戰經驗的飛行員。

    “別殺我,我會聽話的,你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只要別殺我,別傷害我……。”

    馬倫娜無力的倒在地上,不斷蠕動著身子,不顧她的臉頰在潮濕肮髒的地面摩擦,仿佛聞不到地面散發的惡臭氣息,眼睛直視盯著在黯淡燭光中,張小强那雙時隱時現的憤怒雙眼。

    “你是新紀元的人,他們為什麼這麼對你?看你身上受到的折磨不清,恐怕有些事儿不是那麼簡單的吧?”

    張小强突然輕笑一聲,說話間也帶了和氣,卻沒有去攙扶地上的馬倫娜,他已經收斂了自己的怒火,張小强可不再是因為一時的怒火而衝昏頭腦的家伙,取舍之道已經日漸成熟,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他們還在八架直升機的包圍中,張小强甚至不指望支援,在新紀元的空地火力之下,任何地面反抗都是徒勞的,他不想再多做傷亡。

    十二架直升機被他收拾了四架,差不多可以出出他的心頭惡氣,馬倫娜落到他的手上,又這麼配合,他既然要在這個女人身上壓迫出足夠的利益,馬倫娜遭遇的一切沒有讓張小强有任何同情,在他看來,只要那天呆在護衛艦上的人都該死,不管是船員還是指揮官,若是馬倫娜不能給他想要的東西,這個女人必然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因為……因為……。”

    馬倫娜突然想起張小强剛才說的話,張小强說四川的事儿,但這是在湖北,張小强是如何知道的?湖北是新紀元的禁區,在這里覆滅了第九軍團,還有所有的補給基地,照這麼說,眼前的這個男人可能就是湖北勢力的高層,而湖北這邊還和四川那邊有聯系。

    換位思考的話,只存在一種可能,四川和湖北的勢力都是出自同一個体系,前共和**隊,這有這樣才說明為什麼湖北勢力的戰斗力這麼强悍,半個送葬者直升機大隊,第九軍團及其仆從軍接近三千人,還有整整一個大隊的優銀花進化者都在無聲中消失。

    心思靈巧的馬倫娜想到這里便說不下去了,怎麼說?難道說她想要取得功績,而決定毀滅那些與喪屍鏖戰的部隊?這些部隊還都是同一個体系?

    當時有新紀元兩個軍團的叛軍和地下基地的守軍,他們共同與喪屍海戰斗,在他們最緊要的關頭,馬倫娜下令攻擊人類陣地,最后還想將所有的人類一起毀滅,說出來不是找死麼?

    馬倫娜的遲疑被張小强當做貓膩,他一眼看出這個女人不老實,張小强閱人無數,怎麼猜不出來另有隱情?不給馬倫娜太多的思考,一腳踩到馬倫娜的胸口,腳掌慢慢地加力,讓馬倫娜驚恐的雙眼中再次漫起水花。

    “想要騙我?我覺得你的同伴對你實在太仁慈了,換做是我,我會……。”

    張小强凝視馬倫娜驚恐的眼睛,冷語森然地說話,話到一半,抽出手中的鼠王刃,貼著馬倫娜的眼皮子划下,馬倫娜感覺不到心口支撐半個張小强体重的力道,她的眼皮子只有那只切開地面的鼠王刃,鼠王刃切入地面,如刀切黃油般將地面輕易的刨開平滑的切口。

    “我會將你的四肢全部砍下來,維納斯石像的美在于殘缺,殘缺的部位給人無限的想象空間,我讓你比她的幻想空間多一倍……。”

    多一倍的意思是將馬倫娜的雙腿也砍下來,讓她變成鹿鼎記中韋小寶所說的人棍,馬倫娜的中文功底不錯,立刻聽出張小强的話中之意,眼淚立刻決堤,一顆顆眼淚如珍珠項鏈般被淡淡的水痕竄在一起向地面滾落。

    張小强不會被眼淚打動,當初在聚集地的橋頭,不知道多少女人流干了眼淚,無助的跳下溪流,屍体都將溝澗填滿,在湖邊,數千人跪地求饒,還是被張小强下令屠殺,血色將湖面染紅,張小强的心已經堅硬如鐵石。

    “我們是歐洲本部派遣到印度實驗新武器的檢查員,本部對這次新武器的使用情況非常上心,按照他們的說法,有了這種武器,人類將能輕易殲滅整個地球的喪屍,建立一個全新的秩序,還有投放新武器的護衛艇……。

    護衛艇計划是這兩年新紀元的主要科研項目,病毒讓一些植物變異,新型材料層出不窮,這種空中護衛艦打破了以往金屬材料的桎梏,是全新的生物材料,沒有污染,沒有太過復雜的提煉工藝,若是解決產量問題,新紀元能制造數以千万計的飛船,到了那個時候,沒有人能阻擋新紀元的崛起……。”

    馬倫娜身份不低,知道也不少,將新紀元內部的一些絕密資料說了出來,在她講述的時候,張小强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濕透,新紀元的實力遠遠不是他能猜測的,每當他認為已經了解到一些東西之后,卻發現,自己知道的永遠只是冰山一角。

    馬倫娜也不敢在隱瞞什麼,將她下令攻擊阻擊陣地,后來得到恩斯特確認下面的部隊為新紀元之后的遲疑,還有為了爭奪最大利益,而下令使用超新星炸彈之后即將遭受的懲罰,等等的一切都在她詳實的語言中述說。

    說完之后,她發現張小强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這時便猜到,自己又干了傻事,迫于壓力之下,她講了實話,但是實話引起的后果貌似很嚴重,嚴重的讓面前這個男人對她的殺意毫無掩飾,張小强的能力雖然比起濯明月還不如,甚至不如古斯,但是他畢竟也算的上高端進化者,即使在新紀元中間排名也不低,單純的殺意甚至形成無形的潮汐,一次次衝刷在馬倫娜身上,讓她不自主的顫動。

    馬倫娜的能力同樣不差,要不然也不會成為女武神,專門負責保衛女神閣下,即使如此,她在這種殺意中依然不好受,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嚇死了。

    “噗……。”

    鮮血從馬倫娜的嘴里噴灑出來,張小强控制不住腳心的力道,讓她超過常人數倍的体質也禁受不住,隨即她感到心口的大石頭猶若大山般沉重,讓她肺部的空氣不能釋放,臉部又開始漲紅。

    張小强心中猶豫,只要腳尖稍微用力,這個攪亂他計划,差點造成數千人傷亡的罪魁禍首便能死在他的腳下,可是,這個女人所背負的罪行讓她就這麼死去豈不是太便宜了?算上被激光射殺,因為緊急撤退,被喪屍突入陣地的傷亡,阻擊戰的傷亡總數達到了三百人。

    這三百人的傷亡都被張小强算在了新紀元頭上,如今卻要算到眼前這個心如毒蠍的女人身上,在他心中,這個女人要死三百次才能解他心頭只恨。

    “咳咳……饒我……。”

    又是一口血沫子,馬倫娜以微不足道的呻吟掙扎的說出這話,張小强卻被著聲若有若無的求饒驚醒,移開了右腳,讓馬倫娜的后背弓起,雙眼泛白,胸口快速膨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在窒息之后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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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8 再出擊

    “呀!!!”

    慘叫聲中,馬倫娜的右臂被張小强復原,當然,張小强的手藝並不好,又沒有太多的經驗,馬倫娜受到了菜鳥醫生的摧殘,一股劇痛讓她由窒息中換氣的緩解,成了劇烈的脹痛,接著張小强又抓起她的左臂。

    左臂稍微有些難度,臂骨在之前房子坍塌的時候,被磚頭砸斷過,還有關節,這些天都處于脫臼狀態,周圍的肌肉已經腫的比饅頭都要高,在張小强毫無顧忌的擺弄下,馬倫娜臉上的冷汗就像噴泉似的,唰唰地冒出來,等張小强將她的雙腿也還原,馬倫娜的汗水竟然奇跡般將臉上的污垢衝刷干淨,讓她給人一種濕身美女的驚奇。

    馬倫娜原來就長得美艷非凡,這時的嬌俏可人更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摟在懷里溫存憐惜,張小强沒有什麼感覺,他仿佛例行公事般檢查完畢之后,勾起馬倫娜的下巴直視那雙蘊含著驚恐的雙眼說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們不想受到高層的懲罰,就必須將你交出去,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

    馬倫娜沒有開口,直接點頭,張小强雙眼從她的綠色的瞳孔挪開,盯著她身后的黑暗思考了一會儿,再次說道:

    “當時我在四川,你們動手的前后我都知道,你破壞了我的計划,讓我耗費大量精力和物資籌備的會戰失敗,還因為你們的偷襲,損失了上千的精銳士兵,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

    張小强說出這話,其實便不准備再殺馬倫娜了,過去的終究過去了,馬倫娜身上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價值,就算殺了她也于事無補,他必須從這個女人身上找到能夠彌補損失的利益。

    張小强帶有誇張的損失嚇壞了馬倫娜,若是早知道有這一天,她根本就不會在四川上空多停留一秒鐘,帶著出賣尊嚴與**得到的功績回去穩固自己的地位,最終成為新紀元真正的高層,哪像現在,剛剛以為自己逃過了變成傀儡的悲慘境地,又跳進張小强這頭猛虎的大嘴。

    “我……,我不知道您在哪儿,求你別折磨我,求你別殺我,我很漂亮,我很會服侍人,我會讓你享受到從沒有男人能享受到的美妙……。”

    “啪……。”

    張小强反手抽在馬倫娜的臉上,阻止了她的胡言亂語,現在新紀元還在頭頂上,他可沒有心思聽馬倫娜說這些東西,再說,他張小强是那種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麼?

    “你還沒有回答我……。”

    張小强不斷地逼迫眼前這個看起來孤立無阻的女人,馬倫娜表現的楚楚可伶,可惜張小强對她的柔弱毫不買賬,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有多毒,也知道這個女人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這般無助,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為了活下去的偽裝。

    “別殺我,別折磨我,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就算你讓我和豬狗睡在一起都行……。”

    馬倫娜算是豁出去了,連作為人類的尊嚴都不要了,話中之意的折磨是不想受到**的折磨,精神上的折磨不被她算在內,張小强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這麼說,都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半晌,張小强起身摘下腰上的多功能水壺扔在馬倫娜身上,抬頭望著有些發紅的鐵板說道:

    “呆在這儿,等我回來之后再說……,你記住,現在起,任何隱瞞我,或者忤逆我,都會要了你的小命,我的懲罰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我會挖掉你的眼睛,割掉你的鼻子,耳朵,舌頭,砍掉你的四肢,將你扔在豬圈里,一直到你死……。”

    張小强的懲罰可比新紀元的懲罰狠上一千倍,讓馬倫娜差點將屎尿給嚇了出來,相比張小强說的那些,變成戰斗傀儡或者人性玩具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的,隨即想到,新紀元的懲罰她是鐵板釘釘,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張小强卻給了她一線機會,正是著一線機會讓她產生了全部的期盼。

    馬倫娜已經將張小强定性為比元老會裁判庭可怕十倍的怪物,不敢有任何反駁,强忍著身上的劇痛顫抖的起身,給張小强整理褶皺的衣服,將自己放在仆人的身份上,張小强一把抓住馬倫娜的手腕,沉聲說道:

    “你是進化者?”

    馬倫娜渾身一顫,連忙解釋道:

    “我的能力不會傷害到您,我也不敢傷害,要是您不放心,可以喂給我慢性毒藥……。”

    張小强眯著眼睛,嘴角突然翹起,輕輕地摸著馬倫娜的臉頰,馬倫娜不敢躲避,任由張小强肮髒的戰术手套摸在臉上。

    “你的能力能殺掉第二使徒麼?”

    第二使徒就是古斯,馬倫娜怎麼可能不認識這個娘里娘氣的貴族后裔,連連搖頭說道:

    “第二使徒古斯的能力很强悍,一個人就能殺掉整整一隊郁金香,我的能力在郁金香中只能算普通,主要優勢是防御,我能閉屏精神控制,能讓身邊產生暫時的折疊空間免疫各種傷害,但不能持久,只要一支步槍連射,我就會被殺死……。”

    馬倫娜將古斯的戰力和她的能力解釋的一覽無余,告訴張小强她的弱點,張小强雖然不會完全相信,但是馬倫娜說話的眼神很專注,沒有絲毫閃爍,顯然並沒有任何雜念,應該大致不錯。

    “第二使徒穿的是紅色的長袍吧?他的袍子不錯……。”

    話沒說完,張小强轉身向木梯走去,說話不用太直,點到即止,張小强的話留給了馬倫娜無限的想象空間,張小强已經和古斯碰面,還知道那件變異獸皮做成的長袍的防御力,而他就站在馬倫娜的面前毫發無傷,古斯是個什麼結局還用問麼?

    用槍管頂開燒的暗紅的鐵板,無數塵埃夾著火星從縫隙落下,張小强沒有躲閃,任由這些火星落到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讓他嗓子燒灼的熱空氣,眼睛頓時掃到之前躲避的廢墟,整個廢墟都被二次轟炸,炸成了無數碎屑,散落的石子和沙土都是焦黑色的,其中夾雜著大量的家具或者電器碎片,除磚石之外,所有東西都被火焰燒灼的融化。

    周圍的溫度高的嚇人,張小强能看到自己手臂上的汗毛在高溫中微微卷曲發脆,不及細看,他便頂開鐵板跳了出去,鐵板落下的悶聲尚未消失,張小强便掃腿,將地上堆積的灰塵刷到鐵板之上,看上去與周圍融為一体,再也沒有區別。

    隨后張小强才打量天空,突然發現天空中少了兩架直升機,另外六架直升機則在廢墟前方千米之外盤旋,又扭頭看向之前他擊落飛機的地方,發現那邊的四架直升機都被擊毀,正在火焰中燃燒,明顯是對方不想他們得到飛機加以修復,也說明新紀元對裝備的重視。

    周圍的一切都不在是黑色,而是白熾化,散發著七八十度的高溫,讓張小强感覺自己被放在了烤爐里烘烤,身上的汗水不可控制的擠出皮膚將衣服沁濕,隨后又被高溫快速烘干。

    不顧汗水模糊視線,彎腰跳進了更加灼熱的廢墟,廢墟里的玻璃都被燒化,嵌在各種縫隙中散發著各種光滑,踩著這些咯吱作響的玻璃水,張小强終于看到兩架停在地面的飛機。

    這兩架飛機已經准備升空,在那塊還有五個男人,其中兩個穿著同古斯一個款式的皮制長袍,另外几個只是穿著新紀元的普通軍裝,看到那些人,張小强知道那些都是護衛艇的幸存人員,哈德森兄弟和几個船員,沒有看到阿登納和恩斯特。

    兩架飛機在起飛的時候,天空中的飛機再次散開,向四周已經轟炸過的狂野繼續掃射,新紀元明顯被張小强連續反擊給打怕了,不敢再承受任何一架飛機的損失了。

    機關炮彈在任何可能躲藏人員的遮蔽處掃射,就算張小强身前的廢墟都被飛過來的直升機掃射,原本廢墟經過連續數次轟炸之后,又被火焰燒灼,很多轉頭都被燒的發酥,凡是被炮彈擊中的磚石全都炸成了白霧般的灰塵,連綿的白霧緩緩地擴展達到數百米。

    整個廢墟已經找不出任何建筑殘跡的樣子,和野外的碎石灘一比,飛起的塵煙也遮擋了飛機的視線,超過人体体溫倍數的高溫也讓紅外人体探測裝置完全失效,就在飛機調轉機頭的時候,先前升空的飛機已經到了天上盤旋,補充了天上的防御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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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8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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