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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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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7 17:48:56
669 熟人太多非好事

    張小强還真記得李治,這個率先響應斷指明智的老兵,原本張小强准備拿李治立威,看到熟人,話到嘴邊留了一半,將李治從事情中摘開,將李治飛副手通通清理,李治興奮至極的情緒立刻墮入零下,整個人感到一股巨大的寒意將自己包裹,張小强說的那些話直接讓他反應自己東窗事發了。

    隨即想到,若是那些副手將他咬出來,張小强絕對會要了他的小命,當他被驚嚇的汗濕后背的時候,張小强隨即補充說道:

    “記得事后給我一份詳細的報告,機會只有一次,好好把握……。”

    望著張小强略帶溫怒,又帶點恨鐵不成鋼的責怪,李治頓時明白過來,張小强這是放他一馬,讓他以后收斂一下,立刻一副感激零涕的模樣,嗚咽地點頭。

    這時,在場大多數人都認為,張小强只是表面上嚴厲,實際上還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李治利用職權,拼命給自己的部隊囤積物資,說好聽點是以權謀私,說不好聽就是居心叵測,即使是這樣,張小强還是給了李治一個機會,讓他收拾首尾。

    眾人都在猜測張小强的時候,張小强心中的怒火卻越來越大,湖北基地的真實情況看上去很好看,實際上並不樂觀,下面的人都沒有什麼經驗,有草原軍團運轉經驗的張小强看到漏洞百出的報考,心里不急那是假的,新紀元是他最大的敵人,人家發展的已經超出他的想象之外,可是湖北基地發展的實在太慢,很多隱患一目了然,管理層卻停在他們取得的微小成績上沾沾自喜,讓他很想找几個敬猴雞。

    胖廚子,張淮安,還有李治都算的上他的心腹,即使出了事儿他也必須擔著,最多警告一下,但是其他人,張小强可不就會這麼輕易打發了。

    “有誰告訴我,運輸這塊誰負責?還有道路保障這塊有是誰?”

    張小强再次拿起平板電腦,手指在屏幕上連連划動,隨即有找出了新問題,隨他說完,下面的人頭中站起兩個人,這兩個人雖然緊張卻沒有剛才那樣害怕。

    張小强歪著腦袋看著兩人,輕輕地將平板電腦放在面前,雙手交叉于下巴處,凝視著兩人不說話,就在兩人的雙腿微微顫抖的時候,張小强扭頭看著張淮安說道:

    “我看了湖北的各項報告,說實話,我很失望,我沒有找到一樣能和草原軍團相比的地方,唯一值得稱贊的是我們的士兵很不錯,能殲滅新紀元的第九軍團,要不然真的就是一無是處了。”

    張淮安老臉通紅,他們知道草原軍團發展的事態很猛,以為草原軍團正是因為得到了大城市的物資和北方軍的人口才這樣輝煌,人家比他們强是理所當然的,沒想到締造草原軍團的張小强會這麼說。

    黃泉聽到這話也開始臉紅,新紀元的第九軍團可不是他們殲滅的,准確的說,是鐵骨錚錚的中校用整個基地自毀才換來的成績,他們連圍牆都守不住,百万喪屍阻擊戰也接二連三的失誤,要不是蝕源的使用對喪屍有毀滅性的殺傷力,說不得蟑螂基地早就被喪屍占據,數万幸存者也會被屠戮一空。

    “軍隊很不錯,阻擊喪屍海會戰,趙德義率領三個團駐守三山二十多天,始終沒有丟掉陣地,地面部隊也盡到了最大的努力,殺傷喪屍近百万,很了不起的成就……。”

    張小强的誇獎讓在座的軍方人物都挺起了胸膛,張小强對軍隊的肯定就是對他們的肯定,雖然戰事前后大起大落,但是士兵們確實盡到了自己的本分。

    “但是……,接近一個半月的准備工作居然連炮彈都沒有運上去,這是誰的問題?車輛不缺,油料也不缺,人員也不缺,到底缺的是什麼?”

    張小强話音一轉,語氣逐漸嚴厲,到最后則成了聲色俱厲,面對張小强電腦怒火,兩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儿,雙腿顫抖的幅度更大。

    “我告訴你們,缺少的是責任心,調查報告上面說的是什麼?公路損毀,車輛保養缺乏,還有油料轉運不及時,這些理由只是一小部分,還有更多的理由被記錄在上面嗎,好像炮彈運不上去是老天的問題,不是你們的問題,現在,我問你們,到底是不是老天不給你們面子?”

    張小强咄咄逼問,在場大多數人都心虛的低下頭,理由說一千道一万,都是他們自己找出來的,戰后黃泉很是處罰了一些人,但是風氣已經形成,平時黃泉只管軍隊,其他的東西他不會過問,張淮安需要負責的事情太多,各種糾結之下,難免顧此失彼,這就讓下面的人鑽了空子。

    人都是有惰性的,之前沒有收復武漢的時候,物資供應緊張,即使張小强以前制定了貢獻積分,在沒有看見實際效益的時候,很多人並不會盡職盡責,負責的人散懶,下面的人就更沒有激情了,干的不管好壞都是吃一樣的飯,誰願意累死累活?

    “蟑……蟑螂哥,給我們一次機會……。”

    其中一個男人艱難地吞下一口口水,雙手需要撐住桌面才不能讓自己變成軟泥,想起之前張小强聯系放過三個人,心中涌起一股希望,期望張小强能將他和剛才那几人一般處置,可惜,他不知道,張小强對他並不熟悉。

    “現在溫泉基地里還有76毫米炮彈一万三千枚,足夠打一場大戰了,可惜,有了蝕源之后,這些威力不錯的炮彈只能躺在倉庫里生鏽了……。”

    “啪嗒……。”

    說到這里,張小强手指尖與桌面接觸的地方突然塌陷一塊,讓在場諸人同時變色,就算用榔頭敲也不一定能將張小强面前的紅木桌敲出塌陷,可是張小强僅僅依靠手指就能將其塌陷几毫米,已經超過了大多數人的認知了。

    男人說不出話了,其實在張小强之前說運輸的時候,他的腦子就找出十多個理由可以給自己開脫,比方說,要運送子彈,要運送食物與飲水,或者運送各種緊急的物資,這些理由他都有,只是張小强至始至終只盯著炮彈說事儿,讓他連反駁的由頭都找不到。

    “當初我帶著這些炮彈回來不容易啊,為了這些炮彈,我們打了几場大戰?死了多少弟兄?還丟了多少重武器?死在路邊的幸存者你們看的不少,也許當初你們就差點成為其中之一,現在都安逸了,以前的那些苦難都忘了?”

    張小强深沉的話語將這些人都帶入當初大撤退時的場景,無邊無盡的喪屍日日夜夜追在他們身后,跟不上大隊伍,坐在路邊無望哭號的幸存者,一輛接一輛運送武器彈藥的大車從人流中間開過,路邊体力耗盡的幸存者眼巴巴的望著彈藥車走遠,還有他們滯留在碼頭區時,遠方的夜空被無數爆炸的火焰染紅,無數人在希望與絕望中掙扎。

    兩個男人已經滿頭大汗,后背上的衣服也出現大片大片的濕痕,其他人不在對他們報以同情,而是用不屑的眼光看著這兩個人,正是這兩個人讓以前用命換來的寶貴彈藥成了廢鐵。

    “說太多沒意思,我今天不是來找茬的,你們自己工作做不好,只能說明你們沒有能力,既然你們沒有能力,那就讓有能力的人上,你們下……。”

    張小强一句話決定了兩個人的命運,他沒有殺人,現在他已經不會再輕易殺人,這兩個人雖然讓他心里極度不爽,還是決定讓他們去干普通人干的活,算得上網開一面。

    隨后,張小强不斷就湖北出現的問題一條條的批示,更多的負責人落馬,他們空出的位置等著有能力的人上位,張小强在總結這些問題的時候,權威重新得到樹立,在場沒人敢反對,也沒有人持有異議,張小强隨便一個決定都得到百分之百的貫徹,到了最后,整個湖北再次被張小强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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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7 17:49:25
670 裁軍

     “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動軍隊麼?”

    會議室只剩下張小强和張淮安還有黃泉,作為基地的高層,張小强沒有動黃泉和張淮安的位置,並不是他絕對相信這兩個人,而是現在他已經重新得到了所有人承認,無需再剪除一些可能妨礙他的人,黃泉與張淮安都不是有野心的人,所以他們也不會做出一些張小强不想看到的事,現在張小强留下他們,就是准備將湖北發展模式改變的時刻。

    聽到張小强的詢問,黃泉心里閃過一個咯噔,張小强之前主要針對的是內政方面的東西,對于一些人大為批評,在場一百六十多人,軍政兩邊的人數各占一半,張小强直接罷免了三十多人,被罷免的內政負責人已經超過了三分之一,這讓軍方的眾人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張小强收拾了政務方面之后,再怎麼收拾軍務?

    可是張小强並沒有將軍務拿出來說事儿,在宣布散會之后,黃泉還以為張小强對軍隊表現滿意,哪知道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讓他也開始糾結起來。

    “不要以為軍隊就真的沒有問題,我看軍隊的問題不比政務少……。”

    “蟑螂哥,我知道您是給我們留面子,您盡管說,該撤誰撤誰,我絕對無二話,軍隊永遠只效忠你蟑螂哥,你的任何決定,軍隊都會全盤接受……。”

    黃泉一席話讓張小强感到滿意,在末世以武力稱王,軍隊的重要性要遠遠超過政務,可以說,在末世,政務只為軍務服務,有了軍隊才有安全,只有在安全的環境中才能發展,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

    黃泉的真切表白讓張小强寬心,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湖北基地的發展其實還是不錯的,遠遠沒有他所認定的那樣糟糕,之所以找出這麼多的問題,是他用湖北基地和新紀元相比顯得不足,揚可儿重傷,從武漢傳來的消息告訴他,即使揚可儿傷愈,也不可能在站起來了,這讓他無法接受。

    雖然張小强身邊有不少女人,也有不少屬下和人口,但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還是揚可儿,揚可儿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人,第一個叫他老公的人,第一個最最關心他的人。

    對此,張小强心中發誓,要與新紀元不死不休,只為揚可儿,不為其他,當然,二郎神也占了一大部分,二郎神是為了救袁意而死的,揚可儿在他心中只是親人,他和揚可儿之間有的只是親情,但是袁意不同,袁意才是他心中真正的妻子,在他心中能稱得上妻子的,為袁意一人而已。

    他的女人不少,但是妻子這兩個字在他心中可不是隨便一個人能達到的,袁意溫柔,体貼,只願意為他付出,當初他身受重傷,上官巧云還猶豫過,只有袁意對他不棄不離,即使他可能永遠成為一個廢人也不在乎,正是這一點讓張小强認可了袁意,將她當做自己的妻子。

    所以張小强對二郎神很愧疚,對壯壯也很愧疚,對造成這場悲劇的新紀元也更加痛恨,但是他的基業和新紀元相比實在太過單薄,就算他們殲滅了送葬者直升機大隊,消滅了第九軍團又能怎麼樣?沒了送葬者,人家能搞出護衛艦,沒了第九軍團,可是人家有數百万人口,到時候能組建更多的軍團。

    何況他之前與之為敵的新紀元,只是新紀元五大洲軍區中的亞洲軍區,還不是人家最看重的軍區,若是全面為敵的話,他一定會死的很難看,這是不容質疑的。

    “現在湖北軍區已經有了接近兩万人的戰斗部隊,相對周邊的省份來說,相當不錯,但是……,這兩万部隊能戰勝新紀元的一万人麼?”

    張小强的比較讓黃泉啞口無言,別說一万人,五千人都不一定能大的贏,當初新紀元的精銳部隊讓他們記憶猶新,參透溫泉基地的時候,几百人將接近兩千人壓在牆頭動憚不得,攻打蟑螂基地的時候,人家能輕易的占領守備森嚴的第一道圍牆,要不是導彈基地自毀,天知道他們的傷亡會不會在翻上三倍?

    “我看了几場戰役的簡報和戰后總結,我發現你一味追求士兵的數量,而忽視了質量,喪屍海阻擊戰役中,各個部隊的表現都不怎麼樣,唯一算的上不錯的,只有趙德義的三山守衛部隊,這三千人的部隊也是歷經艱苦磨練出來的,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張小强將趙德義推出來,讓黃泉稍微振作,趙德義是副師長,趙德義的部隊也是他的部隊,這支部隊在被艾青山的第三陸戰隊救援之后,表現的非常搶眼,當時脫困之后,人員困乏到極點,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殲滅看了接近三十万喪屍,打出了最漂亮的反擊,隨后在收復圍牆的時候也立有大功。

    “這支部隊現在是我們的尖刀部隊,主要負責清理武漢周邊城市的喪屍,到目前為止,這支部隊的損耗是最低的,取得的戰績是最高的,我原本准備在這支部隊中成立教導團,輪流讓其他部隊的士官到那支部隊學習回爐……。”

    黃泉一門心思扑在軍隊上,張小强詢問的也是他長久思考的,所以張嘴就來,張小强滿意地點頭說道:

    “教導團的想法不錯,强者恒强,其他部隊在精銳部隊輪訓,總能學到一些東西,只是,這還不夠……。”

    黃泉立刻打起精神,側耳傾聽,他巴不得將所有部隊變成精銳部隊,那三千人的部隊是在極端環境下磨練出來的,這種環境不可復制,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最極端,最嚴苛的環境中,堅守那麼長的時間的。

    “我在四川策反了新紀元兩個軍團,那些精銳讓我感觸很深,這些人每一個都能到達趙德義部的戰斗水准,雖然裝備占了一部分,可是他們的訓練也很重要,正規軍團的精銳在參加戰斗之前,會嚴格訓練四個月,打掉三千發子彈……。”

    張小强一說到這里,黃泉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三千發子彈一個士兵,一千個士兵就是三百万發子彈,三千發子彈能換來的精准度確實恐怖,不過,這也要看對象,新紀元財大氣粗,不在乎,他黃泉卻是在乎的。

    三千發子彈就算能夠復裝,也禁不起如此消耗,他們的儲備向來都不富裕,就算將王樂榨干,他們也找不到足夠的原料,況且,湖北還有那麼多的喪屍等著他們去消滅,子彈這東西誰都不嫌多。

    看到黃泉的表情,張小强就知道黃泉想歪了,新紀元的成功之道他們不能復制,想復制也復制不來,還得在自己身上想辦法,而且精銳也不是想要就有的,新紀元在澳大利亞有百万人口,但是每支軍團的精銳人數少則上千,最多不過兩千五百,可見新紀元也沒有能力訓練太多的精銳。

    “現在湖北有三個師,兩万多士兵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可除了趙德義的部隊,真正能上得了台面的不對不多,我覺得,以其讓新兵上陣,還不如集中資源提高質量……。”

    這才是張小强留下黃泉和張淮安的目的,十多万人口的湖北基地擁有的軍隊數量達到了兩万,差不多是六比一的比例,這極不正常,士兵本身沒有產出,他們只會消耗,一旦打仗,就連彈藥都湊不全,還有他們的裝備,雖說槍支足夠,但是口徑與款式都各不相同,黃泉的戰役失敗是補給拖了后腿,補給不及時除了管理者心不在焉之外,口徑太多也是一個問題,特別是那種后組建的雜牌軍,彈藥種類更是千奇百怪,就連散彈槍子彈都在補給彈藥里面。

    在張小强的解說下,黃泉與張淮安一起動容,張小强之前沒有動軍方,是他不想小動,只想大動,精兵計划是張小强給軍隊下一步的目標,兩万人的軍隊對于湖北基地來說,實在難以承擔,張小强准備砍掉一半,只留下一万人,其他人都進入各個工廠,成為工人,這樣他們就能在擴大生產力的同時,將更多的物資用到精銳部隊的身上。

    再一次,張小强的提議得到了黃泉無條件的滿足,軍隊減少一半的后果,就連身為軍事最高長官的黃泉都不敢承擔,但是張小强一旦決定,那就沒有任何問題,同時張淮安也將上万退伍兵的安排規划的差不多,如今湖北的地盤越來越大,到處都缺乏人手,上万强壯的勞動力絕對會讓各個工廠爭破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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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1 哈德森

    處理完軍隊整編的事宜之后,張小强安靜地坐在會議室里,身邊並沒有其他人,望著指尖裊繞的青煙,張小强的一顆心飛到了海外的新紀元身上,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還是錯,他們與新紀元的差距是各方面的,科技,生產力,資源,還有進化者能力的强度,

    新紀元在五大洲到處都有據點,已經隱隱成了人類陣營的領頭羊,相比新紀元,張小强感覺自己就是個叫花子,人家有護衛艦和送葬者,還有空中運輸飛艇,他似乎什麼都沒有,就算草原那邊發現了太陽竹和珍珠淚,但是無人攻擊機的大規模制造還是遙遙無期,他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戰勝新紀元了。

    把玩著手中沉甸甸的金屬數據棒,張小强凝視著窗外碧藍的天空,青煙在指尖繚繞,蕩上半空化作薄沙,悄悄地從窗口溜走,隨著時間的推移,地板上金黃地光斑也在移動,從地面到桌面,再到他的身上,暖暖地陽光讓他突然感到一股靜逸。

    面前的平板電腦上,一條條湖北基地的概況文檔將整個湖北控制區域呈現在他的面前,其中最上面的几個文檔就是湖北軍方目前的編制與作戰單位,還有各種武器的存檔。

    張小强只是一個人靜坐,感受這份難得安靜的時光,當《防空系統裝備及數量統計》躍入他散亂的眼神時,目光隨即凝聚,夾著香煙的指尖點開了這個文檔,整個屏幕變化,將一幅幅照片和文字展現在張小强面前。

    “第十一空軍師及空降軍配屬防控旅防空武器裝備一覽表……。”

    這些防空武器都是葉孤城帶李治從空軍師和空降軍的裝備庫發掘出來的,相比嚴重損毀的地面武器裝備,這些數字化防空系統被保存的很好,百分之八十的裝備都能隨時啟用,剩下的武器系統只要找到專業軍士,也能恢復到以前的臨戰狀態。【]

    而這些武器都是車載式防空導彈,在機動力以及快速反應能力上能夠保證,清單中,都是各種紅旗型號的發射系統極配屬車輛以及彈藥儲備,看到這些系統,張小强逐漸在心中的湖北構建出一整套防空体系。

    一直以來,湖北基地對空防御並不重視,導致的結果是新紀元的空中部隊進出湖北不受阻攔,人家隨時能打上門來,在湖北沒有任何緊急措施的情況下,人家想打哪儿就打哪儿,打了就跑,湖南就在湖北周邊,人家甚至不需要湖北不給點,依托湖南的第十軍團作為依托打一場空中游擊戰,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讓張小强現在開始注重防空兵器的發展。

    就在他思考對空防御体系利用的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人,張小强掃了干笑的張淮安一眼,繼續看著資料,張淮安輕輕走到張小强身邊小聲說道:

    “蟑螂哥,您回來這麼半天,還沒看看幕夫人吧,還有你的儿子,小家伙很可愛,虎頭虎腦的,一看就知道是個有大出息的小子,要不……。”

    張淮安說不下去了,張小强靠著椅背上望著頭頂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不語,看著面無表情的張小强,張淮安猜不出來張小强到底在想著什麼,沉默了三五分鐘,他尷尬地向張小强點頭,轉身走出門去。

    張小强的腦子里其實沒有想其他事,只是想著一個人,哈德森,阻擊戰的戰后總結已經發到了他的手里,前前后后發生的一切都在他心中勾畫出了大致的框架,用他掌握的一些情報作為補充,最后的反擊就是哈德森的反擊,若不是這個家伙,揚可儿不會受重傷,二郎神也不會陣亡,哈德森是張小强這輩子最想殺的人。

    翹著腿靠在椅背上思索如何報復的張小强聽到又有人進入會議室,眼皮子一掃,看到了紅唇白膚的上官巧云正走向他,本不想理睬,想到這個女人也陪他走過最艱苦的歲月,不由地坐直身子凝視走來的上官。

    上官看向張小强的目光帶著一絲委屈,她也得知前后發生的一切,在張小强冷漠地從她面前過去的時候,她當時有些想不通,可是現在張小强連儿子都不見,只是一個人坐在會議室里,心里立刻開解了,第一時間原諒了張小强,走進來想要陪陪他。

    張小强沒有說話,上官巧云也沒有打擾張小强,只是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上官巧云的嬌艷,張小强扯動著嘴皮子想要微笑,但是强烈的抑郁讓他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不是故意不出現的,袁意讓我留在這里准備你回來前的迎接,我也沒有想到會突然變成這樣,一切都是意外……。”

    長官巧云的辯解讓張小强直搖頭,讓她的心突然驚惶起來,要是張小强不原諒她怎麼辦?要是張小强因為這件事遷怒她怎麼辦?一直以來她都是依靠自己的身体纏住張小强,將張小强緊緊綁在,她並沒有自己的勢力和部隊,也沒有管理基地的任何權利,若是張小强不要她,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即使她是進化者,沒了張小强,她也依舊什麼都不是。

    “不關你的事儿,是我心里不舒服,你是我的女人,有時候忽視你的想法,是我不對……。”

    張小强沉聲說話,神情也很嚴肅,加重了他話語中的真實,讓上官巧云心中的驚惶變得驚喜,雙眼神采燦爛,盯著張小强就要向他考過去,張小强卻阻止了上官巧云的靠近,望著近在咫尺的大美人,張小强有些無奈地說道:

    “讓我一個人待會吧,我心情很差,事情很多……。”

    上官巧云望著張小强緊皺的雙眉,知道張小强並不是對她敷衍,這個時候她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伸出小手滑進張小强的掌心,緊緊地握住他的大手,似乎想要表達自己就在他身邊,永遠支持他。

    張小强松開了上官巧云的小手,揮手說道:

    “你去了解一些可儿的傷勢,有了問題第一個向往報告,我還想一個人待會儿……。”

    望著離開的上官巧云,他突然感到索然無趣,揚可儿沒事還不覺得,等到揚可儿有事儿,他才發現,原來他最在乎的還是揚可儿,雖然揚可儿有些小古怪,任性,倔强,但是對他是全心全意的,末世之后,張小强經歷的女人不少,等他回過頭才發現,原來很多東西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份安寧。

    腦子里一時間再也不能為某件事而駐留,各種雜念走馬觀花的閃過,最終停留在哈德森關上機門,臉上那絕望的驚慌上,那張臉就似揮之不去的蒼蠅,一直留在他的心中盤旋,讓他的牙齒咯吱作響。

    飛速旋轉的螺旋槳慢慢停下,地面卷起的旋風開始散去,遮擋面部的軍官們將手臂放下,凝視著正從飛機上走下來的哈德森,哈德森在他跨出機門的一刻,臉上就變了色。

    飛機停在畫著十字圓圈的停機坪上,在這架飛機周邊,數十個同樣的圓圈空空蕩蕩,巨大的停機坪在此時顯得異常寬闊,唯一的直升機在這里倒是顯得形影孤單,以飛機為中心,數百全副武裝的軍隊將其緊緊包圍,十多輛裝甲車也將炮口指向飛機,讓下到地面的哈德森頓時緊張起來。

    飛行員緊接其后下到地面,剛剛看清指住他們的槍口炮口,第一時間便舉起雙手,他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能讓看那些熟悉的士兵們向他瞄准,他知道,一切問題都可能出在他身前的哈德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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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8 08:04:02
672 最后的掙扎

    哈德森眼神閃動,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這麼多槍口炮口瞄准著他,每一根槍口后面都有一道銳利的視線,每一道視線都仿佛尖銳的鋼針刺痛著他的皮膚,這些士兵隨時都會開火,這並不是玩笑,馬達轟鳴,一個黃種軍官站在敞篷軍車上來到距離哈德森五十米之外的空地上,舉起大喇叭對哈德森喊道:

    “哈德森隊長,奉元老會命令,對你實行逮捕,請你諒解我們的無禮,元老會特別提醒,若是你反抗,我們有權開火,我期望您能……。”

    哈德森陰沉的臉頰瞬間變得雪白,他沒有想到剛下飛機逮捕令便隨之而來,完全不給他任何准備的時間,不知道問題出在那里,但是他知道,一旦被逮捕,意味著這件事所有責任將由他一人承擔,原本想著會被大議長找去單獨問話,到時候他接受大議長的任何要求,沒想到人家連作踐他的機會都不給,直接想要他的命。

    隨著軍官喊話完畢,一只閃爍紅燈的項圈扔到地上,跳躍著滾到了哈德森的腳邊,隨和場面頓時緊張起來,眾人都警惕地望著哈德森,只要哈德森稍有異動,他們就會開火將哈德森掃射成肉渣。

    此刻站在哈德森身后的飛行員是最緊張的,作為這個空軍基地唯一的飛行員,他在無意中被卷入了哈德森事件中,一旦發生開火,相信他絕不可能幸免于難,心中不斷地對上帝祈求,對哈德森祈求,也對那數百瞄准哈德森的士兵們祈求。

    不提飛行員怕得要死,哈德森心中此刻異常糾結,腳邊的項圈看上去很厚實,顯得特別的笨重,很有些俄制風格,與新紀元一貫的輕巧華麗毫不相合,一旦撿起地上的項圈給自己套住,他的小命就再也不是自己的,而在元老會里手中的按鍵上,項圈這麼厚重是因為,項圈除了內置了大威力的新型炸藥之外,還有信號發射裝置,不管他躲到哪儿,衛星總能將他找出來,通過遠距離遙控引爆項圈里的爆炸系統,簡直就是跗骨之蛆。

    哈德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几百名士兵沉聲以待,緊緊抓住扶手的軍官目光灼灼地盯著哈德森,說實話,他和那個被卷進來的飛行員一樣害怕,使徒的威名一般的士兵不了解,但是作為最早的軍團的軍官,他足夠了解一些東西了,優銀花只是元老會下郁金香部隊的后備兵源。

    而使徒與郁金香可是兩個概念,按照分級,每一個使徒都是新紀元中的中層,越是靠前,級別越高,等到了前几位,級別差不多就和軍隊的大騎士長一個級別。

    軍官知道,凡是靠前的使徒每一個都是變態,他們能像碾死螞蟻一般殺掉任何一個普通人,身邊雖然有几百號全副武裝的士兵,卻不能給他帶來真正的安全感。

    “我要和大議長通話,只要通完話我就會束手就擒……。”

    哈德森並不畏懼這些普通人,雖然他們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小命,對于普通人,新紀元的進化者一直都表現出漠視與輕蔑,他甚至不相信這些人敢動手。

    哈德森的請求讓軍官猶豫,他扭頭看向身后的士兵們,士兵們還在等著他的命令,衝突一觸即發,使徒的威名讓他顧忌,可是命令又不得不完成,若是因為他的遲疑而讓上層對他有負面看法,說不得得不償失。

    “哈德森隊長,我保證,只要你束手就擒,一定會給你公正的待遇,不會讓你有任何委屈,我將以我的名義作擔保。”

    軍官還想最后試一下,上層雖然允許他們開火,也得等到哈德森反擊他們的時候才可以,若不然,上層更傾向于完好無損的控制哈德森。

    軍官的擔保被哈德森無視,哈德森望望地上的項圈,又看看四周對他瞄准的槍口,心中閃過無奈,也許他今天徹底栽了,心中對新紀元的憤恨轉化成了絕望,不會再有機會了,一旦被逮捕,即將面對的是形式上的審判,然后被送到傀儡制作中心,相比成為傀儡,他情願被張小强一槍打死。

    想到這里,哈德森臉上猛地閃過一絲決絕,他不想成為任人驅使的傀儡,所以他選擇死,猛地抬頭,哈德森對著天空大罵一聲,伸展雙臂就向對面林立的槍口衝去。

    “攔住他……。”

    軍官驚駭,伸出手指指著哈德森下令射擊,突然身下的車輛突然發動,前排的司機完成一個漂亮的漂移,巨大的車身猛地擋在哈德森的面前,下一刻,几聲槍聲之后,所有人都驚訝的望著車上的軍官,就在他們疑惑的時候,車身再次發動,發出陣陣轟鳴,調轉車頭狠狠地向士兵們衝撞過去。

    車上就是他們的長官,司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雙眼呆滯五官流血,操作方向盤的雙手都舞出花來,飛車如電,即使大多數士兵在第一時間躲避,也來不及避讓瘋牛般狂衝直撞的軍車,慘叫聲中,十多個士兵被撞飛出去,撞飛的人還沒有落地,軍車再次偏轉,順著士兵崩散的長隊從尾碾到頭。

    只見軍車的車頭連連發出巨大的碰撞聲,在劇烈的顛簸中,車輪下方碾壓出一條血肉之路,數十個士兵被撞翻壓死,一個個血肉模糊的身子糾纏在一起被車輪碾壓的腸子都擠壓出來。

    突然而來的變化讓大多數人都呆滯了,他們或反身跑開躲避橫衝直撞的軍車,或者大呼小叫想要找到主事的軍官給他們下達新的命令,還有人一直瞄准著軍車,但是當他們看到軍車上木樁子一般,隨軍車擺動的軍官立刻猶豫了,他們不敢承擔射殺長官的責任,就是這短短的猶豫,哈德森衝進士兵身邊五十米之內。

    所有瞄准軍車和哈德森的士兵一起調轉槍口,向他們身邊的戰友開火,一支扭動槍管炮口的裝甲車也紛紛向其他的地段開火,制造更大的混亂,整個飛行基地全都混亂了,無數人在子彈飛亂中倒下,一道道火光在四周爆炸,掀飛一座座營房,引爆一桶桶油料,火焰彌漫,濃煙四起,一個個奔跑呼號的火人將這個基地渲染出一幅地獄場景。

    突然間,哈德森整個人醒悟過來,他可以不用死,剛才的背水一戰讓他解脫了最大的威脅,數百士兵也許隨便一個人都可能要了他的命,但是他們有個最大的弱點,便是那個軍官,軍官知道他的控制范圍是五十米,但是在與哈德森交談的時候,他忘了這一點,隨即被哈德森突破五十米的警戒線控制,最后造成其他士兵投鼠忌器,被哈德森衝進去攪亂了整個基地。

    處處爆炸的火光中,慌亂的勤務人員四處跑動,一間間營房被炸毀,飛起的塵浪中夾雜著翻飛的人体,還有更遠一點的防空陣地上,各種待發的導彈系統也在一團團膨脹的火球中化作烏有。

    看到這些,哈德森眼睛閃過一絲得意,扭頭看向他來時的飛機,飛機還穩穩當當的停在身后,站在飛機邊的飛行員正張開大嘴望著這邊,似乎還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走……。”

    哈德森腦中閃過個念頭,雙目突然亮澤,只見他方圓五十米之內的所有裝甲車都瞄准了遠處其他不知所措的裝甲車,跟著几聲轟鳴,那些裝甲車都爆發出火焰硝煙,一個個乘員推開出口的鐵板全身火焰的跳下炸毀的車輛隨后被步槍掃射……。

    數百士兵在自相殘殺中毀于一旦,裝甲車也損毀的差不多了,整個飛行基地除了停機坪上完好無損的直升機之外,不管是裝備還是建筑都被毀于一旦,信號塔,營房,倉庫還有油庫以及彈藥庫都被摧毀,四處冒起的濃煙一度將天空遮擋。

    拍了拍衣服上的黑灰,哈德森的陰冷的雙眼露出滿意的神采,正要轉身,身前的空氣傳來一陣異動,還沒等他聽清那尖銳的呼嘯聲,巨大的衝撞力便砸到了他的胸口,一口鮮血從他嘴里噴出,哈德森整個人倒飛出去,一顆巨大的金屬彈頭從他的身上脫落,掉到地上叮當作響。

    哈德森重重地落到地上,還沒等他爬起來,一支細小的注射箭頭便插在了他的頸子上,躺在地上達成喘息的哈德森艱難的用雙肘支撐自己上半身仰起,入眼是一輛高速向他行駛的軍車,隨后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腦子也開始昏沉,最終無力的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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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 想活下去麼?

    軍車沖到了哈德森的身邊,從上面跳下來三個人,清一色的緊身黑甲作戰服,作戰服的款式與正規軍團的軍服又有不同,他們軍裝的材質更接近皮質,上面也沒有任何裝飾,非常簡潔。

    兩男一女三個人站在哈德森的身邊,一人抱著12.7毫米G2大狙,一人舉著有大半個人高,弩臂長達兩米的弓弩,另外一人手中拿著iP手機一個樣式的電子終端正對哈德森拍照。

    三個人都是外國人,一個身材魁梧,幾乎有兩米多的身高,站在三人中間帶有很強的壓迫性,就是他拿著G2狙擊**,在他身邊站著身材嬌小的銀發女郎,女郎其實並不矮小,一米八的個頭在中國來說相當可觀,女郎手中拿著就是錯綜復雜的滑輪弩,全金屬滑輪弩散發著銀白的光華,看上去就不輕,至少一兩百公斤的樣子。

    還有一個男人金發碧眼,看上去很年輕,嘴角還有一絲很像胡子的絨毛,他將哈德森的照片與電子終端的存檔照片對比,隨後向另外另外兩人點頭。

    還站在飛機邊的飛行員正舉著雙手一動不動,眼巴巴的看著三人將地上的項圈撿起來套到哈德森的頸子上,然後用沉重的腳鐐手銬銬住哈德森,將他像死豬一般拽上軍車揚長而去。

    當哈德森在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處黑暗靜寂的狹小空間之中,這里有股難聞的惡臭,身下的底邊冰冷潮濕,陰森的寒意逐漸從他的身下侵入骨髓,讓他進化者的體制也抵擋不住。

    空氣中的惡臭他知道是什麼,連他身處的環境也猜到了一些,這里是新紀元軍團處罰士兵的禁閉室,按照新紀元嚴苛的軍規,士兵犯錯之後永遠只有一條處罰,關禁閉,根據時間的長短決定士兵的生死,一般來說,只要超過三天,抬出去的就是屍體,新紀元是不會管你死了沒有,就算死了,時間沒到,依舊得關在里面,很多時候,死屍就在里面腐爛,等到時間到了被清理出去之後,臭味就在這個封閉的狹小空間里留存。

    哈德森頓時驚出冷汗,連忙摸索起他的頸子,在手銬叮當作響中,頸子上冰冷的項圈牢牢地固定在他的喉間,感受著喉間的冰冷鋼鐵,他的心急速下沉,一直沉到深淵,一旦被套上這東西,就算被死神勾畫了名單,只需要等著被收割靈魂,想到以後的命運,心中的寒冷超過了身體的寒冷,讓他全身顫抖起來,腳鐐的叮當聲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回蕩,猛地坐起身,他發現,自己是光著身子的,使徒長袍,靴子,身上的裝備包,還有他的暗藏在身上的一些小玩意和值錢的東西都不在了。

    哈德森全身縮成一團,雙臂抱住腦袋低聲抽泣,絕望的環境擊垮了他所有的外殼與憤恨,在這個時候,他唯一擔憂的只是自己的小命,這次出來是個錯誤,失去了兄弟,失去了元老會的信任,也失去了他第四使徒的身份,發生的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仿佛一場噩夢,而他在噩夢中掙扎的想要醒過來,可是,也許他永遠沒有機會醒過來了。

    “叮當……, 當……。”

    在他的頭頂上傳來異響,接著鐵板被人打開,新鮮空氣隨之涌入,讓他貪婪地吸氣,頭頂上的亮光仿佛天國的朝霞,讓他眯起雙眼才覺得到不會被刺瞎,一個身影隨即擋住了明亮刺眼的光線,隨即他看出來是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男人緩緩地蹲下,居高臨下的俯視哈德森,空氣中的惡臭讓男人掏出手絹捂住口鼻,但是一雙眼楮始終盯著縮成一團,臉上還掛著淚珠的哈德森。

    “元老會需要一個替罪羊,這一次的事兒出大了,損失的資源就連大議長都不能承擔,軍部和執政部都向元老會問責,作為元老會派出的監督者,你將會是所有責任的承擔人,哈德森,你這次死定了……。”

    男人說話平淡自然,始終用一種古怪平緩的語氣說出來這些話,讓哈德森覺得這個男人說話的方式更接近那種猶如死水的電子合成音,男人說的這些話,他之前就猜測到了,只是沒有男人解說的這樣清楚,很顯然,他這次徹底完了,新紀元開發超新星和護衛艦耗資巨大,平白無故的損毀,沒有一個交代是不可能的,而他作為唯一的活人,只能承擔所有的責任。

    “你是誰……。”

    哈德森盡力揚起頭顱盯著這個男人,似乎想要保持自己最後的尊嚴,但是作為光豬形象的他表現出來的傲氣很是可笑,讓那個男人的眼楮微微彎起,他仔細將哈德森從頭看到腳,讓哈德森突然涌出一股驚悸,難道這個男人的口味和一般人不一樣,想要在他死前,玷污他?

    “我來這里並不是恐嚇你,我之前所講的一切都只是稱述一個事實,你現在什麼希望都沒有了,如果方便的話,你能不能告訴我,在被送到總部審判前,你心里在想什麼?說吧,我願意傾聽,作為一個神職人員傾聽你最後的告解。”

    說完,男人煞有其事的拿出十字架比劃著,看到那只十字架,哈德森的嘴角閃過一道諷刺,他認定這個男人只是閑得無聊,欣賞他這個第四使徒死前最丑惡的一面,不管是哀求,乞憐,或者哭號,都會成為這個男人以後炫耀的話題,他見證了第四使徒最後小丑一般的摸樣,從自己身上找出能夠撐托他身份的一些東西,這種人是他最憤恨的,因為他自己也是這種人,他知道這種人心里在想著什麼。

    “哼!我沒什麼能讓你開心的悲慘話題,我只是可惜,不能親手毀滅新紀元,不能殺掉大議長那個老變態,都是老雜種松了褲帶派出了馬倫娜那個婊子,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我失去了哥哥,失去了名位,失去了一切,但是我的靈魂將會化為惡鬼,永遠徘徊在老雜種身邊,讓他無時無刻在驚悸中度過……。”

    哈德森是用詛咒的語氣說出這話的,話語中的憤恨讓上面的男人能感受起深深怨念,哈德森身下的地窖此刻升起一股陰寒的氣息,讓這個男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隨即認真的看著哈德森的眼楮,似乎在辨認哈德森話中的真偽,哈德森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最終男人收起了嘴角的輕蔑,搖頭說道︰

    “你不用再嘗試著控制我了,你的能力對我無效,就算有效果你也逃不出去,不管是鎖定項圈,還是你身上的合金鎖都不是我能打開的,即使你控制我去拿,過了五十米的距離,我也會慢慢清醒……。”

    男人的話讓哈德森一陣冷笑,隨即將腦袋埋在臂彎不再理會那個男人,不多時,一陣重重地巨響,鐵板被重新蓋上,縮在一起的哈德森腦子一片空白,等候著他未知的命運,哪知道他頭頂上的鐵板再次被人拉開,跟著男人蹲在上面向他微笑,手中搖晃著一個大大的鑰匙圈︰

    “想繼續活下去麼?”

    哈德森用鑰匙打開了手銬腳鐐,順著垂下的木梯上去,等他站到了地面之上,雙手還捂住襠下時,一件衣服扔到了他的身上,抱著衣服哈德森才看清那個男人的摸樣,這個男人是個黑人,短曲的頭發,厚實的嘴唇,白晃晃的牙齒,還有他的兩撇紳士胡,男人沖哈德森微微一笑,自我介紹道︰

    “我是昆塔科傣,你可以稱呼我為昆塔,趕緊穿衣服吧,我們不能在這里呆太長時間……。”

    摸了摸頸子上的項圈,哈德森疑惑的看著以前在他眼中的低賤人種,隨即將他手中油跡斑斑的連體工作服穿上,接著戴上昆塔扔過來的工程帽,將臉頰用機油涂滿,低著頭和昆塔一起走出了低矮的房門,剛剛走出去,他就看到門口兩排衛兵雙眼呆滯的立正,沒有人對他們出來有任何反應,仿佛這不是二十個活人,而是二十個全副武裝的蠟像。

    “走這邊……,還有五分鐘他們就能恢復正常……。”

    昆塔低聲對哈德森說道,隨即捂住自己的工程帽向前,沖每一個迎面走過來的白人士兵欠身示意,哈德森趕緊跟在昆塔身後,低著頭在那些士兵審視的目光中向前走去,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詭異,一個陌生的黑人居然救了他這個純粹的雅利安人,黑人走的很小心,在這個大街上都是白人的世界中,他仿佛變成一只過街的老鼠,小心的不讓別人將他踩在腳下,這時哈德森才從脫困之後的呆滯中清醒過來,駭然發現,他們居然身處一個巨大的城市中,城市里到處都是工地,一台台吊車將一根根粗大的鋼梁吊上圍著防護網的樓層,一輛輛攪拌車旋轉著橢圓形的攪拌箱從外面的公路開進來,更多和他一樣打扮的建築工人推著翻斗車將一車車建材運進工地,在更遠處,一座巨大的圍牆聳入雲霄,放眼望去,幾乎高達三五十米,讓人的後頸都望的發酸。

    趕緊上前兩步綴在昆塔身後,哈德森顫聲問道︰

    “我到了澳大利亞?”

    黑人責怪的看了他一眼,見周圍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並沒有什麼扎眼的人物,小聲說道︰

    “你明天會被運到歐洲本部,這里是最後的機會,跟緊我……。”

    現在的哈德森相當于新紀元的通緝要犯,哈德森不敢耽誤,連忙收聲緊跟其後,突然,在他們身後傳來空襲警報,城市靠近圍牆的軍營炸窩一般涌出無數的軍人,向警報響起的地方沖去,一輛輛軍車,一輛輛裝甲車都開動起來,而城市所有的哨塔全都掛上了子彈鏈,拉開槍栓,將重機槍的槍口指向路口的交匯處,一具具拒馬也抬上來架在街口之上,在封鎖街口的時候,一些建築工人大呼小叫的沖過拒馬之間的縫隙,士兵們拿著**用槍托驅趕著這些工人,並沒有刻意的阻止他們過去,而是大聲斥罵的同時,敲打這些不老實的家伙。

    哈德森與昆塔雙目對視,兩人眼中都閃過驚駭,警報響自他們身後,顯然是哈德森出逃被人發現,就在他們身前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是街口,這個街口已經戒嚴,兩邊都有高聳的機槍塔,更遠一點更能看見一個個身穿銀色軍服的尤銀花在高樓上巡視,就算哈德森發動能力也不能逃脫,要知道他可沒有本事一次控制超過兩個以上的進化,雖然他們即將接近街口,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嵌滿鋒利掛鉤的拒馬已經封閉街道,在他們身後,街上的行人都被驅趕到路邊被人仔細辨認。

    “跟著我……。”

    哈德森突然拽了呆滯的哈德森,猛地向前沖去,他看到在拒馬中間有兩個沒有相互咬合,露出五十公分寬的縫隙,雖然後面佔滿了士兵,但是足夠他們沖過去了,只要能沖過去就意味著他們不用接受別人的辨認,至少這些士兵只是普通守備兵,並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戒嚴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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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4 創世

    哼……"“踫……”

    巨大的力道狠狠地砸到哈德森的肩窩子上,讓他竄出去踉蹌兩步摔倒在地上,接著他身邊摔倒了昆塔,昆塔黑白分明的眼楮凝視著他,向他微微搖頭,隨後涌上來一群士兵圍著昆塔狂毆,嘴里還在不干不淨的罵著黑鬼,昆塔並不反抗,只是縮成一團,一聲不吭的任由士兵槍砸腳踹,哈德森愣愣地撐在地上,望著昆塔在他面前被打的頭破血流,耳中全是槍托砸到人體上的咚咚聲,等到士兵們罵罵咧咧地回到自己的位子境界的時候,昆塔臉上依舊被鮮血涂滿,就連他原本潔白的牙齒也被流進嘴里的鮮血染紅。

    哈德森第一次主動去接近一個黑人,並用他高貴的雙手攙扶,昆塔在哈德森的攙扶下,帶路走進一條兩邊都是低矮屋檐的小路,兩邊的建築都很簡陋,隱隱聽到叫罵聲,小孩子的哭喊聲,還有女人的呻吟聲與男人的喘息聲,當他們繞過數個岔路,經過幾條長巷,終于停在一間很不起眼的院門,院子的大門是用幾塊鐵板和鐵皮瓖嵌而成,顏色各異,大紅大綠很是古怪的摸樣,推開大門,如眼是別樣清新的小院,里面有個小小的花園,各種變異花草縱橫相錯,地面很干淨,就連種植花草的土壤堆積的小土包都仿佛是一個樣子,顯然有人花了大心思來.經營這個藏在貧民區的花園。

    走過花園,他們進入一間簡約整潔的房間,站在房子中間,哈德森四處打量,突然他們的腳下裂開一個黑洞,讓他們猛地下沉,光線被黑暗取代,昆塔大聲提醒著哈德森不要輕舉妄動。等到他們再次看到東西的時候,已經身處一個散發著土腥味的洞穴,洞穴不小,三十多個平方,周圍的牆壁光滑如鏡,不管是土層還是嵌在土牆上的石頭都仿佛被人打磨過一般,落到哈德森的眼中,頓時讓他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三十多米的空間是被人開鑿出來的,牆壁上的石頭也是被人從中間抹去的,假如這個人能做到這種地步,便能輕易將任何一個人從這世間抹掉,就如牆面上那塊佔據十多平方米的巨大花崗岩石一般。

    想到這里,哈德森發自內心的恐懼充斥著他的大腦,讓他全身都顫抖起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在新紀元只有一種人才能辦到,那就是神座,十二神座每一個人都是他心目中真正無敵的大能,也是元老會深深忌憚的超級進化者,他們在末世前就是異能者,末世後,後天進化者再怎麼突破,再怎麼超越自己,也不可能達到先天異能者的水準,即使他們的能力是異能者在末世前的無數倍,只因為病毒在爆發的時候能毀滅百分之九十的人類,讓百分之十的人類免疫,但是還能讓異能者繼續進化,不斷的進化讓他們永遠屹立于頂峰,就像一座巍峨的山脈,等你登上一座山頭之後,總能發現更高的山峰屹立在遠方。

    神座就是永遠不可能被超越的山峰,不管你如何努力,天賦如何高,始終只能達到山腰,繼續仰望那座挺拔的山峰,想起當初第一使徒挑戰神座,被人一個指頭彈飛的那一刻,哈德森就感到一種絕望,落到神座手中,對于他這個半吊子進化者來說,絕對是一場噩夢。

    正在糾結中,他們身前的牆面突然出現一個黑洞,仿佛突然間,所有的泥土都被黑洞吸走一般,接著一行人走出洞口,看到這些人,哈德森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他不敢置信的指著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女人厚道︰

    “琳娜,你不是陣亡在非洲了麼?大議長還因為你的陣亡發了脾氣……。”

    “別提那個老變態,總會有一天他會落到我手上收盡最痛苦的折磨,永遠不會斷掉最後一口氣……。”

    被稱呼琳娜的女子是個棕發碧眼的大美女,但是她的胸口卻顯得古怪,看上去左右並不對稱,仿佛左胸少了一半,琳娜對大議長痛恨到極點,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咯吱聲中,銀牙都快被咬碎,看到哈德森驚訝的臉孔,她心中不由地回想起她最絕望的一幕,那個人面獸心的老變態用絞索將她雙手綁住,如瘋狂的野獸咬掉她左胸一半的乳.房,後來還將她制成了人偶玩具,送給其他高層淫辱,要不是大人在非洲找到她,恐怕她現在早就被折磨成了廢人,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她就想要發泄、

    “這是我們大人,這里的人都是被新紀元迫害的一群人,假如你想要復仇的話,請成為我們一員,至少你不會面對新紀元無休無止的追殺,或者被制作成戰斗傀儡,相信我,以其制成傀儡還不如死了算了……”

    琳娜恭敬的對站在她身前的女人向哈德森介紹,哈德森望著琳娜所說的大人,心中涌起一股驚訝,他認識所有的神座,知道神座有男有女,但是絕對不會有黑人,還是一個有著黑色長發的超級美人,看那雙盈徹透亮的大眼楮,一向認為黑人是劣等名族的他都感到呼吸急促,即使在末世前,這樣的美女絕對是巴黎T型台上的黑色桂冠,沒想到這樣一個大美人居然擁有神座的實力。

    “我是克里斯蒂娜,歡迎你加入新紀元最大的敵對組織,創世……。”

    張小強不知道,他勢必要除掉的哈德森新紀元自己就準備動手了,更沒有想到,有個與新紀元不對付的創世組織跳出來,將落水狗一般的哈德森救走了,在他看來,哈德森是新紀元的人,新紀元給他找了無數的麻煩,不說幾次攻襲讓他的士兵傷亡數千,還有新紀元展現出來的各種實力,讓他發自心底的畏懼,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主動出擊,攻擊新紀元的總部,就連澳大利亞他都沒有想到過佔據,很簡單,他不知道怎麼帶領大軍漂洋過海,唯有防守,等著新紀元主動到中國與他對戰。

    不管以後的路到底該怎麼走,怎麼沒有頭緒,他始終記得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後代,張小強心中只想著兒子,卻沒有去想孩子的母親,雖然幕佩佩給他生了孩子,但是在他心中,幕佩佩並不是他的妻子,一切的一切都是誤會,他甚至沒有和幕佩佩心平氣和的說過話,更談不上感情,走在通往幕佩佩住所的路上,他有些茫然,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很久沒有見到幕佩佩,他都忘了那個女人到底長著什麼樣子,唯一記得的是她眼神像星辰一般璀璨。

    再長的路也有盡頭,何況從會議室到山腰別院的路途並不是很長,幕佩佩帶著孩子單獨住在一間小院,小院是張淮安刻意在山腰風景最美的地方修建的,原本有條小小的瀑布和水潭,老實人帶人擴寬了水潭,梳理了瀑布,讓原來的水流增加倍許,又在水潭邊上種下不少能夠開出四季藍花的變異樹,這些樹木很想以前的柳樹,青絲半垂的柳枝隨山泉撲落的微風盈盈舞動,樹下還載種著各種形態各異,卻賞心悅目的不知名花卉,欣賞著美景,走在卵石鋪成的小路上,一股清新的水汽便撲面而來,讓臉上的肌膚感覺到分外的清爽。

    這里在營造的時候便是與自然為主題,建築物本身是隱藏在各種植物中間,東一片,西一扇,間雜著大片大片沒有刻意疏剪的原生態植被花卉,看似零雜,其實遠沒有別處那樣看起來生毛生草的茂盛,反倒顯得清雅,很有些寫意自然,張小強走到這里,心里的各種緊張與不安都隨之緩解,不管是風景還是味道,都能讓人最大程度的放松自己,感受到這山間小院的靜逸祥和。

    放松了自己,張小強便不在刻意的放慢腳步,也不再低頭思著見到幕佩佩該說什麼話,步子由沉重變得平穩,眼楮也不再盯著地面,欣賞著這難得美景的同時,腦子里空空的什麼都不想,任由腳步帶著自己向前邁進,看到了清澈的水潭,心中一動,便站在水潭邊看著水里的游魚,水潭的面積不小,大概有二十多個平方,水底鋪著細沙與卵石,而各種或大或小的魚兒在長滿青苔的卵石中游動,即使張小強的影子遮住了水面,這些魚兒也不害怕,看到那些最小也有半斤,最大幾十斤的大魚,張小強頓時明白老實人為什麼要拓寬這個水潭了,在這里,幕佩佩能隨時吃到新鮮的活魚,孩子也能得到最好的照顧,為了這個孩子,整個基地都在煞費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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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8 08:05:28
675 血脈

    雖然兒子出生的時候他不在身邊,但是基地的眾人對孩子還是照顧的無微不至,想到這里,張小強微笑起來,心中不再像之前那樣糾結,到底是他的兒子,生下來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寵愛,既是如此,他干嘛還要去擔憂那麼多莫須有的東西?離開水潭,他的速度變加快起來,隨著他接近,一個個在四處警戒的女兵站出來向張小強敬禮,她們已經在這里等候很久了,心中還在奇怪張小強為什麼還不出現,現在看到真人,她們反倒有些不自在,她們是幕佩佩的士兵,張小強是幕佩佩孩子的爸爸,那麼她們應該怎麼稱呼張小強?姑爺?

    張小強看到這些嬌俏的女兵,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在聚集地中,那時他因為氣憤,帶著一群人沖進女兵營,和幕佩佩產生了第一次交際,人生如夢,恍然回首,那個站在女兵最前面的高傲佳人已經成了他孩子他媽了,走入一條綠蔭小道,一個熟人迎面而來,那是一個氣質優雅,美貌如花的女軍官,張小強一眼認出趙小波,一年多沒見,趙小波還是老樣子,倒是身為高層軍官她的威儀更強了,以前還能看到一些柔弱,即使她表現的很剛強,依舊掩不住她心中的一抹無阻與彷徨,但是現在她不用再刻意的去展現,給人的感覺也依然銳利,仿佛一柄開封的利刃。

    趙小波是專門來迎接張小強的,站在張小強面前,她沒有任何拘束和不安,猶如安靜的茉莉,張小強看到趙小波,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麼好,說到底他和這個女人不熟,頷首朝趙小波點頭,等著她開口,趙小波微微一笑︰

    “皓兒一直在等您,我還和米妮抱怨你一回來就忙著公務,都沒時間看看兒子,還是米妮說公務是正事兒,兒子隨時可以看,您等急了吧?請跟我來……。”

    趙小波退開半步側身,做出請的姿勢,望著紅潤的掌心,張小強猶豫了一下,干澀的開口說道︰

    “佩佩還好吧?我的兒子叫皓兒?”

    趙小波猜出張小強在想什麼,宛然一笑,平靜地說道︰

    “皓兒是小名,大名還得等著你取,米妮這段時間還不錯,已經完全進入母親的角色了,最開始皓兒降生的時候,新紀元進攻溫泉基地,大家一起擔驚受怕,那個時候也沒有條件將皓兒照顧好,留下了百日咳的小毛病……。”

    張小強和趙小波一起漫步在綠蔭下,聽著趙小波講述著那個時候的情景,當時張小強迫不及待的從草原飛回來,就是想要親眼看到自己的孩子降生,第一個去抱他,沒想到天意弄人,先被拐帶到原始森林中,好不容易跑出來又發現自己出了國,等他幫助俄國人收回了城市之後,又被飛機帶到了四川,卷入了新紀元與濯明月的戰斗中,然後一呆又是這麼長的時間,他不想這麼早見幕佩佩,並不是其他什麼原因,只是他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孩子,還是心中的愧疚在作怪

    隨著趙小波生動的描述,張小強仿佛回到了那個驚心動魄艱難的時刻,門外就是新紀元上千精銳士兵和上百尤銀優花大隊的進攻,倉皇撤退到物資儲存中心的幕佩佩在陰暗的洞穴中,呼吸著渾濁的空氣,滿頭大汗的咬牙用力,上百女兵圍在幕佩佩的身邊緊握鋼槍,外面激戰正酣,一個個滿身鮮血的士兵躺在擔架上抬進洞中,一條條細細的血線在地面積出血溝,染血的紗布在清澈的水潭中漂洗,濺起的水花在燈光下引出淡紅顏色,慘叫聲,呻吟聲,還有叫罵聲與哀嚎聲夾著著微弱的嬰兒啼哭聲。

    “佩佩受苦了,都是我不好,要是我當日能夠及時趕回來就好了……。”

    張小強突然感嘆道,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讓趙小波詫異,她知道張小強能和幕佩佩有同一個孩子,並不是兩人真的情投意合,幕佩佩曾經將事情的原委都說過,說到底還是一個誤會,原本誤會發生了之後,若是冷處理的話,兩人依舊形同陌路,誰知道在大撤退的時候,張小強因為巨大的壓力殺心大起,幕佩佩在無意中扮演了救火員的角色,兩個人就這麼不清不楚的走到一切,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因為感情或是其他,算下來還是張小強用強,假如那個時候幕佩佩沒有懷孕,以她的個性,回到安全地帶,絕對會和張小強分道揚鑣,但是當她確定懷孕之後,就算張小強不在,整個湖北勢力都不會放她離開。

    一直到現在,張小強還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幕佩佩,而趙小波其實也知道,幕佩佩同樣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幕佩佩因為父親的關系,一直不對男人感冒,情願和女人一起百合,也不會去找個男友,張小強的出現是個意外,當她懷孕之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她不知道如何去做一個母親,但是身為女人,她天生具有母性,孩子又是她在這個世界最親的人,糾結之下,她有想過帶著孩子離開,不然聚集地危機的時候,她坦然地接受黃泉安排。

    “我們到了,我就不進去了,其實……,佩佩真的很不容易,萬一她說錯話,還請你體諒一些……。”

    站在門口,趙小波撩起耳邊發絲,雙眼帶有一絲乞求,張小強沉默地點頭,推門而入,望著關上的房門,趙小波無奈地搖頭,她挺羨慕幕佩佩的,不管怎麼說還有個孩子,還有孩子的父親,即使他們沒有愛,終是個歸宿,可是她有什麼?連臉都不要了,願意與黃泉一起同生共死,可是人家就是瞧不上,她今年已經28歲了,過了30她還能擁有什麼?

    張小強在跨入房門的一刻,所有的淡定都煙消雲散,隨他緩緩地關門,眼楮一下便看到趴在搖床旁邊的背影,幕佩佩的身材還是那麼縴細,從背後看,她的腰肢猶如扶柳,黑潤的青絲瀑布般披在身後,螓首枕在手背上,側頭睡的正香,潤紅的耳朵調皮的伸出發間,秀出她清秀的側臉。

    張小強輕輕地向幕佩佩走去,在幕佩佩手下的搖晃擺動上,包著紙尿布,穿的毛茸茸的嬰兒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凝視著走到他母親身後的男人,望著那雙純粹的眼楮,他心中有種東西快速膨脹,仿佛要炸開,張小強有些手足無措的望著這雙靈動黑潤的大眼楮,看著這雙眼楮,張小強仿佛醉了,是那種沒有任何思緒的酣醉,一股血脈中的牽引力讓他呆呆地注視著這個小小的,包著紙尿布的嬰兒,沒有見到他出生的一刻是張小強的遺憾,雖然心里早有準備,但是當他見到兒子的一刻,他還是驚異了,他在心中不斷地勾勒著兒子的樣子,什麼樣的眼楮,什麼樣的鼻子,嘴巴的大小,還有小手小腳的模樣,不斷在心中認定這就是他兒子,即使他從沒見過。

    沒見過,所以只在心中勾勒,在見到之前的一刻,他在心中摧毀了自己勾勒的形象,盡量淡忘那種模樣,因為他知道,那是不真實的,可是在看到的一刻,那雙眼楮,小巧的鼻子,可愛的小嘴,還有白嫩嫩的小手,讓張小強心中的形象活生生的躍然與眼前,前一刻還在反駁,下一刻就證實,讓他整個人呆滯。

    嬰兒黑潤的大眼楮一直注視著巨人一般的張小強,看清他的臉上每一個細節,感受這個大個子散發的善意,他突然裂開了嘴巴笑了,小孩子的笑容是嘴甜的,甜的張小強的心都酥了,他知道自己當了父親,除了有終于成了孩子他爹的感觸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感悟,但是當他真正看到了自己的兒子,享受著血脈之中的牽連,在這一刻,他的眼楮濕潤了,這是他的血脈,是他張小強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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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 至我而止

    默默地放下雙手,張小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直以來,他都是茫然的,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他取得的成就都是外力一步步推著他得到的,他其實一直都是被動的接受,從沒有想到主動去爭取什麼,很多時候他給自己設定了各種目標,其實那些目標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一直都在想找一個藏身之地,能夠安安穩穩的生幾個孩子,過太平的日子,可惜,在末世他找不到藏身之地,也沒有太平日子給他過,太多的戰斗在他願意不願意的情況下找上了門,也不管他願不願意,手中總是沾滿了各種血污。

    但是此刻,在他想去抱抱自己兒子的時候,卻生出一股強烈的罪惡感,即使他從頭到腳清洗了自己,也洗不掉手濃濃的血腥味,他兒子的雙眼時如此純淨,皮膚如如此的細嫩潔淨,讓他不敢踫觸,生怕玷污了他心中最聖潔的東西。

    突然,他心中閃過強烈無比的慾望,有一種沖動讓他想要大聲宣泄,他永遠不想看到這個有著最純淨眼神的嬰兒走上他的老路,奪走一條條人命,歷經一次次殘酷的戰斗,在享受勝利的同時,還要忍受著傷口的痛楚,他不想自己的兒子成為所謂的英雄領袖,他只想自己的兒子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有自己的孩子,自由的享受陽光,有自己的興趣,能有找到一個或者幾個女孩兒經歷一次婚姻或者幾次失戀。

    他只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平凡的人,不需要為生活苦惱,不需要去為了生存殺戮,也不需要為了責任去承擔幾百萬人的期盼,可是做到這些談何容易?這個世界是喪屍的世界,變異獸的世界,甚至是新紀元的世界,唯獨不是他張小強的世界,還不知道有多少生死殺戮在等著他,也不知道還要多少年才能讓他的孩子看到那個太平時日?

    “就讓所有的罪至我而止吧,讓我承擔所有的殺戮吧,你就負責健康的成長,為我們老張家開枝散葉……。”

    張小強凝視著無聊咬著腳趾玩兒的小嬰兒,突然在心中立下誓言,他必將在自己能夠戰斗的有生之年結束所有的戰爭,了結所有的敵人,不管是喪屍還是變異獸,不管是新紀元還是其他的什麼勢力,都必須在他兒子長大ch ng人之前毀滅,不管殺多少億喪屍,也不管殺多少人類,更不管有多少屬下因此陣亡,他將背負所有的罪孽,用手中的刀去殺出一個真正的太平盛世。

    “為什麼不抱抱他,他一直在看你,對著你笑,他喜歡你……。”

    身邊傳來幕佩佩柔弱的聲音,她的話音帶著一股奇特的韻律,仿佛少女晨間的朗讀,散發著靜逸而祥和的味道,讓張小強感到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寧靜,扭頭看到艷麗無雙的幕佩佩正用她最動人的眼神凝視著自己的孩子,縴白細致的手指緩緩地從兒子吹彈可破的臉蛋上滑過,有一些自豪,也有一些寵溺。

    “以後他的大名就叫張平吧,讓他一輩子平平安安,不用像我們這樣整天掙扎在生死一線……。”

    張小強的話很冷,平淡的如同白開水,幕佩佩聽到張小強的話音,慈愛的神情微微一變,扭頭看向張小強說道︰

    “是不習慣麼?看著這個孩子感覺自己老了?”

    張小強長嘆一口氣,伸手摸在幕佩佩滑.嫩的臉蛋上,望著她的眼楮說道︰

    “孩子以後歸你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和我在一起會感到厭惡,我不會勉強你和我在一起,只要你不去找別的男人,我可以永遠不踫你……。”

    張小強這是對幕佩佩的補償心理在作怪,他一廂情願的認定幕佩佩是討厭他的,而他在聚集地大撤退的時候找幕佩佩發泄,也只是因為她的美s ,兩人談不上感情,也就談不上親情,他們唯一的紐帶就是面前這個孩子,有了這個孩子,張小強突然發現了生命的真諦,所以他願意滿足幕佩佩的任何要求和期望。

    “你說這話時什麼意思?孩子出生的時候你不在,等你回來了,又泡在會議室里開會,我和孩子在你進入基地的一刻起,整整等了你半天,好不容易等你來了,你不願意抱他,還說了這些怪話,你將我們母子當做什麼?假如你不想要他,我可以帶他離開,讓你一輩子都看不見他……。”

    慈愛祥和的幕佩佩消失了,那個個性分明,高傲倔強的幕佩佩回來了,打掉了張小強的大手,一頓數落讓張小強心里微微發苦,他不知道怎麼解釋,也不知道怎麼和幕佩佩溝通,他看出幕佩佩為了孩子,對他一直都很遷就,甚至放下了所有的面子,可是他所謂的苦衷講不出口,他怕幕佩佩不同意自己的孩子永遠只能當個普通人,一個普通人的命運是悲哀的,他們永遠不可能整整的掌握自己的命運,但是作為一個人上人所擔負的東西又太過沉重,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再去走他的老路。

    氣憤有些僵持,張小強的苦衷在幕佩佩心中變成敷衍,甚至認為張小強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不喜歡她的兒子,想到一出生,這個笑起來甜甜的小寶貝就得不到張小強的父愛,讓她急速起伏的心差點炸開,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父親因為工作而可以的忽略她,等到父親終于退休,沒有那麼忙碌後,想起緩和父女間的關系時,她對父親早已經沒了愛,只有恨。她同樣不想自己的孩子走自己的老路,她要給他一個完成的家,一份完整的親情,即使讓她付出尊嚴和委屈,可是張小強居然說出這些話,讓她一顆心在瞬間冰冷的同時也被怒。

    張小強看到幕佩佩眼中的怒火,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若是他不能說動幕佩佩的話,也許從今天之後,他永遠不可能再看到兒子,幕佩佩此時仿佛被j 怒的母獸,為了自己的孩子,她會發瘋,會攻擊一切對她孩子有威脅的東西,包括他在內。

    “佩佩……。”

    張小強喊出了對她的昵稱,可是這不足以澆滅幕佩佩的怒火,隨即雙手按住幕佩佩的肩膀,幕佩佩掙脫不過,便盯著張小強咬牙切齒,若是張小強不說個一二三出來,她絕對不依,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淪落到古代旁系子孫的待遇上,她就要給自己的兒子爭個長子的名位。

    張小強拉過椅子坐在幕佩佩身邊,和她一起看著自己的孩子說道︰

    ”末世之後,我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生死一線,很多時候我自己都相信,我會死,我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要不是運氣好,總能找到一線生機,你們也見不到我,就像這次,為了趕回來看兒子出生,我至少重傷三次,殺掉的人和喪屍也不在少數,遇到的強大敵人也不少,我都不敢想我以後還會面對多少次戰斗,人得運氣不可能永遠這麼好,萬一不小心,說不定我那天就不在了,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不能跑,也不能躲,我跑了,逃了,跟著我的這些人口怎麼辦?你們又怎麼辦?

    你恐怕不相信,其實我真的不想當什麼頭,不想當什麼領袖,我只想平平安安的和你們一起過日子,但是,全世界都是危險的,除非我們躲到月亮上面,只要還想在這個世界生活,我們就得面對各種各樣的危險與戰斗,你希望自己的兒子以後也像我這樣麼?“

    張小強推心置腹的一席話讓幕佩佩心中微微感動,她之前的話終于將張小強的心里話逼了出來,不管怎麼說,幕佩佩也是他孩子的母親,幕佩佩先前的遷就只是不想她的孩子得不到父愛,他又何嘗想孩子沒有母愛?幕佩佩沒有在說什麼,只是呆呆的望著皓兒,張小強陪在她的身邊,等到孩子從睡眠中驚醒之後,兩人頓時忙成一團,幕佩佩指揮張小強拿紙尿布和熱水毛巾,自己處理孩子尿濕,在張小強手忙腳亂的忙乎下,最終將孩子的尿布問題處理,望著正在喝乃的孩子,張小強抹掉了頭上的熱汗,突然,他抬頭盯著眼前這個給孩子喂乃的女人。

    幕佩佩並沒有避過張小強,坦然的拉起衣襟給孩子喂乃,發覺張小強在盯著她看,忍不住白了張小強一眼,哪知道張小強根本就沒有看她的胸口,只是認真的說道︰

    “真的謝謝你,不養兒不知父母恩,我從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都是你一個人忙活,以後你的任何要求我都會……。”

    “他也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我不心疼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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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 什麼是未來?

   張小強當夜沒有留在幕佩佩的住處,和她一起說了一會閑話,吃過一頓豐盛的晚餐之後,便走出了小院,依然是趙小波送他,從趙小波真誠的笑臉上看,她對張小強的表現還算滿意,有了孩子的幕佩佩已經將自己代入張小強女人的角色,雖然並不一定是真心喜歡,卻開始有了淡淡的親情,至少兩個人在一起有了些許默契。

    整整一個下午,張小強和幕佩佩都在默契的照顧孩子,幕佩佩對張小強期望孩子過普通人生活的想法不以為然,卻贊同張小強不想孩子去戰斗,去流血的想法,一想到孩子受傷,她就覺得自己的心都抽搐起來,所以她對張小強雖然不熱情,倒也並不冷淡。

    “米妮眼里只有孩子,等過一段時間就會接受你,現在只是不熟悉,畢竟你有一年沒有出現了……,還有,米妮改了很多,沒有再找過女人,她很不容易……”

    趙小波將張小強送到山下,對張小強說了這些話之後便轉身上去了,張小強望著趙小波離去的背影沉思,趙小波的話中之意是幕佩佩並不反感他本人,也就是說,因為孩子,幕佩佩開始學著將他當成可以依靠的男人,只要他能保證孩子未來需要的一切。

    想起趙小波眼中的一絲不甘心,張小強頓時想起黃泉身邊的醋罐子,至少他比起黃泉要強到天上去,連不喜歡男人的百合都被他搞定,黃泉卻連趙小波和陳葉都搞不定,真不知道他們會搞成什麼摸樣……。

    等趙小波告辭,他準備回家的時候,一下子呆住了,今天想的事兒太多,下午又要去陪孩子,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家在那兒?張小強正琢磨著是不是找人問問,前方的陰影突然走出來兩個人,等到他們來到近前,張小強看清是黃廷偉與一個陌生的中尉軍官,黃廷偉並沒有機會和張小強說太多的話,等他來到張小強身前之後,本想問候一下張小強,隨即想到了自己的任務,低聲說道︰

    “蟑螂哥,你帶回來的人醒了……。”

    天色漸漸暗淡,基地里也開始點亮了路燈,張小強和黃廷偉一起向溫泉基地的審訊部走去,中尉軍官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面,說實話,黃廷偉的心情很不好,尤里重傷,作為他手下唯一的王牌飛行員,尤里受傷幾乎損失了基地空中作戰能力的八成,剩下的飛行員都是菜鳥級別的家伙,指望他們能作戰還不如指望母豬能上樹,還有這一次墜毀的夜鶯號直升機,原本就已經損失了一架直升機,現在尤里的直升機也損毀了,他的飛行中隊幾乎連撐場子的飛機都拿不出來了,其他的飛機都受過傷,正在接受修理,倒是讓他這個空中作戰部的長官很難做。

    “蟑螂哥,聽說您在海參崴還有幾架直升機,能不能聯系他們,讓他們支援湖北基地……。”

    黃廷偉說了幾句閑話,便將話題轉移到了俄羅斯到上的直升機上,先將湖北基地可能遭受新紀元空中部隊報復的推測對張小強分析了一下,跟著又將基地內部飛行中隊的困難講述,隨後便蠱惑張小強將以前名為俄羅斯島,現在為龍華島的空中部隊調回來。

    張小強將黃廷偉的提議思考了不到三秒鐘便搖頭否決,語重聲長地說道︰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新紀元在亞洲軍區的送葬者直升機幾乎全軍覆滅,短時間不用再害怕他們抽調空中部隊打擊,新紀元的作戰範圍是全世界,亞洲區域只是他們戰略計劃的一部分,如今他們在亞洲區域的日子很難過,據我所知,在以前他們有十三個正規軍團,還有至少三支軍團正在籌備組建,因為各種原因,他們損失了六個軍團,三個組建軍團也化作泡影,亞洲軍區的本部澳大利亞也出現意外,至少三個月到半年時間他們不會找到我們頭上……。”

    張小強知道的一些東西黃廷偉不知道,至少他就不知道新紀元的亞洲軍區竟然損失了這麼多的部隊,一個勢力若是損失三分之一的軍力,就算得上傷經動骨,若是損失二分之一的軍力,那麼離崩潰便只有一線之間,若是還有外敵攻擊,想來除了苦苦煎熬之外再沒有發展的余地,但是新紀元不同,亞洲軍區並不是單獨的一部分,人家有足夠的潛力和資源支持亞洲,就算新紀元在亞洲軍區的部隊全部毀滅,人家依舊能在最短的時間組建出更多的部隊。

    “那對于海參崴,蟑螂哥有什麼計劃?蟑螂哥是個有大福氣的人,出門一趟,開創了比湖北大十倍的基業,如今中國之內,再無一人能與蟑螂哥比肩,何況蟑螂哥還搞定了四川,只要等到長江艦隊能夠組建上游分支艦隊,說不定我們能兵不血刃的收復四川。”

    這時身後的軍官看到他們正在談話,離得更遠,並阻止了一些閑人想他們靠近,張小強和黃廷偉漫步在基地中的青條石路上,審訊室所在的地點是基地最偏僻的角落,走過去需呀不少時間嗎,夜空已經完全籠罩大地,兩人慢慢地向審訊室而去,身邊的路邊栽種著各色茂密的植被,千奇百怪的變異植將整個基地點綴的猶如異世界,走在植被之中,一邊欣賞著末世前難得一見的景色,一變靜靜地聊天,這種感覺讓張小強不自覺的放松了自己,對于黃廷偉關于未來的一些戰略詢問也做出了回答。

    “海參崴被收復只是偶然,並沒有想過太多的東西,我從草原回來的目地只是為了看看兒子,到現在我還把喵喵扔在那邊,還不知道現在怎麼養了,還有四川,其實我根本沒有想太多,只是一步一步的完成回家的目標,其他的一切東西都是順帶的,既然你這麼問,那你就幫我分析一下,海參崴這步棋以後該怎麼走?”

    黃廷偉停下腳步,望著昏暗的路燈,思索著張小強說給他的這些情報,在草原軍團,軍隊的參謀長就是石原野,但是在湖北,參謀長的職位便被黃廷偉兼任,張小強見黃廷偉停下步子也不以為意,站在原地背起雙手望著眼前變異樹,變異樹的枝條仿佛前世時髦女性的卷發,卷曲的枝條上面看不到什麼葉子,只有很多紫紅色的細小花朵密密麻麻地長在枝條的結疤上,走路的時候還不覺得,等到靜靜地站立之後,便能嗅到那淡淡地幽香,讓他的腦子一陣清明。

    突然,張小強將回到湖北中後的心情做了一次總結,從他跨入蟑螂基地的一刻起,他就感覺到一種輕松,隨後不管是去看望幕佩佩與兒子,還是在這兒欣賞著各種變異植物的奇駿,總是能讓自己的心靈沉浸在安逸中,仿佛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和諧,當然,若是楊可兒與二郎神沒事兒的話,相信他會感到由衷的快樂,這個時候張小強明白了,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威風,不管有多少手下俯首聽令,到底不是他的家,只有在家里,他才會有真正的輕松與安逸、

    “蟑螂哥有沒有想過以後我們勝利了會是什麼樣子?”

    黃廷偉掏出香煙遞給了張小強,和他站在幽幽花香中暢想未來,張小強點上香煙深深滴吸了一口,凝望著璀璨的星空,三五秒鐘後,苦笑的搖頭︰

    “我還真沒有想過,其實我一直都在掙扎,以前是一個人掙扎,後來是帶著一群人掙扎,直到現在我們的基業才算穩定,本以為不用像以前那樣掙扎了,又蹦出來一個新紀元,敵人越來越強大,我們前進一步,敵人前進兩步,真不知道以後我們會不會成為人家的墊腳石。”

    聽到這話,黃廷偉首先感到詫異,假如說張小強沒有一個長遠而堅定的目標,又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不過,這不是他能猜測的,張小強不管怎麼說都取得了他幾輩子都不可能取得的成就,而這一切才不過兩年,看張小強在中華大地上四處落子,不管張小強身在何處,總是能掀起一番風浪,特別是在草原之上,張小強和喵喵兩個人取得了超過湖北十倍的基業,換做任何人連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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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8 北斗系統

    “蟑螂哥,其實你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新紀元在湖北損兵折將,在北方又損失了兩個準備成立的新軍團,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新紀元在中國的正規軍團只有湖南的,其他的地方最多只是參透,並沒有形成氣候,再說,他們的目標太大,比起來我們至始至終只盯著中國的棋盤,也許他們的潛力很大,但是論發展,我們不一定會輸過他們。

    如今四川塵埃落定,就算不能被我們收編,也是我們最忠實的盟友,新紀元是外敵,又和他們不對付,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到時候怎麼也不可能倒向其他勢力的,湖北的基業也一天天穩定,每天都有幸存者被找到,按照估算,整個湖北有五十到一百五十萬的幸存者,只要將這些幸存者收攏到一起,加上四川和草原銀川,我們不會比新紀元差多少……。”

    聽到黃廷偉這麼說,張小強心中的壓抑減輕了許多,隨即想到黃廷偉之前的提問,心中一動脫口而出之前看到兒子時的誓言︰

    “我沒有想太多,只想著殺光喪屍,清除擋在我前面的一切敵人,戰斗有我們就行了,我們的後人只需要在歷史書上仰慕我們的事跡就行,我不希望我的兒子走我的老路……。”

    張小強說得籠統,黃廷偉卻深受震撼,他明白張小強要完成這個誓言將要付出什麼,也明白真的想要完成這個誓言將是多麼困難,恍然間,他看到了一場場驚世之戰,一次次血流成河,無數屍體糾纏交雜,最後所有的血戰場景化作一片美麗的向日葵,向著照樣的向日葵用鮮血澆築,迎合著陽光,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蟑螂哥,那你以後準備建立一個什麼樣的政體?是民主制還是集權制?”

    黃廷偉扔掉了手中的煙頭,嚴肅的看著張小強,期待他的回答。

    “末世之後,人口十不存一,也許只剩下百分之一,百分之一的人口能夠佔據的地方太小了,在新秩序建立之前,集權制是必然的,在新秩序建立之後,民主制是必然的……。”

    張小強伸手摘下面前變異樹的一支樹枝,輕輕地嗅著藍色小花淡然說道,黃廷偉明白張小強的意思,在張小強手中集權,在他之後民主,他開創的世界永遠不能成為某一個人的財產,即使是他的後代同樣如此,也許他會給自己的後代留下一份龐大的遺產,但他不會讓自己的後代掌握所有幸存者的未來。

    “我明白了,以後我們的戰略將是與吞並聯合為主,不是盟友就是敵人,只要我們能將整個中國的資源與人口總和在一起,我們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建立新的規則,最快的恢復元氣,到時候即使我們不在了,後人也能維持我們的基業,只要能保存華夏文明的火種,就算殺個屍山血海也在所不惜……。”

    黃廷偉鏗鏘有力的回應讓張小強由衷地微笑,他想起在大湖邊受傷之後,黃廷偉也質問過關于孩子的問題,張小強的回答讓所有人產生了共鳴,以此為理想團結在張小強的身邊不離不棄,最終吞掉了整個聚集地,用聚集地的人口建設了蟑螂基地,最後殲滅了整個武漢市的喪屍海最終成為湖北的主人,現在他又用自己的誓言讓黃廷偉確定了他們的目標,並會一直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完成他對兒子的諾言。

    “我有想過未來的一些目標……。”

    張小強與黃廷偉再次走動,一直在他們遠處警戒的軍官連忙跟上,前面兩人的背影在昏暗的路燈下影影綽綽,但是軍官卻能看出兩人與先前大不一樣,腰背挺的更直,走路更加有力,踏踏地腳步聲來傳來,猶如暮鼓晨鐘,將寂靜的夜晚震醒。

    女媧的機房中,電子顯示屏上出現了無邊的黑暗,在黑暗最深處卻又一點點微弱的亮點,隨即亮點快速放大,最終出現完全基地大致的影子,溫泉基地算不上燈火通明,但是在全世界大片大片的黑暗中顯得尤為可貴,最後一個綠色的小點出現在基地的一處,隨著畫面一次次擴展放大,路燈下的張小強與黃廷偉顯示出來。

    在顯示屏之前,身著白底小碎花裙的女媧猶青春若仙,她凝視著畫面中的兩人,通過唇語對比,將兩人說出的話顯示出來,若是黃廷偉在這里,便發現,他們說的那些話**不離十的顯示出來,誰也沒有想到,女媧居然通過北斗衛星系統,將張小強和他身邊的人都顯示在女媧的面前,這也是兩人行走在室外,若是在室內,女媧就毫無辦法。

    女媧越來越人性化了,不管是投影還是將畫面顯示出來都是沒有必要的,這些東西完全能直接出現在女媧的計算機的核心,在第一時間被分析出來,卻不知道為什麼,女媧很享受這種從人類角度上觀察的姿態,張小強的話讓女媧皺眉,若是在末世前,張小強說出的這些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由國家和黨在,無需他去操心這些,由國家造出來的女媧自然對張小強的這些話反感。

    隨後女媧將溫泉基地,蟑螂基地等湖北基地所有的數據顯示出來,快速的運算,在這些數據還沒有完全統計出來之後,草原軍團的各種數據和四川的數據也出現在上面,甚至女媧將自己的數據也加載到上面,最後得出了一個天文數字,這竄數字只有女媧明白起含義,若是給這個數字加上一個前綴名的話,必然是張小強,在這竄數據之下是全國其他各個勢力的綜合勢力,其中一個看起來很有分量的數據的前綴名居然是湖南的新紀元第十軍團。

    張小強和宋坤海都不知道,女媧在他們眼前留了一手,中國最頂級的裝備其實不是核彈,而是北斗衛星系統,正是這套衛星系統將中**隊的戰斗力提升了數百倍,這套能監控全球的衛星系統在設計的時候,被高層開了一個暗門,連接到女媧的系統之上,原本留作最危急關頭時,能通過女媧接受所有衛星,但是誰都沒有想到,能控制衛星的高層在一夜之間全部變異,而原本不具備主動接管系統的女媧在接受最高長官輸入防御計劃指令的時候,有了調用衛星的程序。

    有了突破點,女媧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破解了北斗,將其掌握在自己手中,並初步具備了全方位監控能力,通過源源不斷的情報,女媧能總結出各個勢力的實際戰力和綜合發展實力,如今張小強的勢力是整個中華大地上最強大的勢力之一,若是能打通道路連在一起,還得往上翻幾個跟頭。

    女媧結合張小強的勢力潛力還有他之前說出的宣言,似乎感覺到猶豫,這種猶豫是從沒有過的,她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在她的核心程序中有一個救世主計劃,救世主計劃分為兩種,一種是女媧掌控地下城市,帶領人類復興,還有一種是選擇一個預選者,配合他完成中華崛起,張小強目前是最適合的預選者,可是一旦真正決定下來,女媧將不再屬于自己,而是屬于張小強,不需要張小強通過身份任命就能完全掌握北斗的力量,而中國力量的精華就是北斗。

    猶豫了半天,女媧最終決定放棄與張小強聯系,她知道,若是現在和張小強聯系,張小強就能控制全中國的領空,再也不擔心新紀元的突襲,可是張小強到目前未知還達不到重啟華夏復興的底線,什麼時候等他完成資源整合,將幾個勢力之前的路線打通之後再說,另外,她私下給張小強設定了一個考驗,讓張小強找到北京的地下基地,完成身份確認,這樣她就能毫無牽強的將並不屬于職權範圍之內的北斗系統交到張小強的手中。

    走入審訊室的張小強不知道,就在剛才,他差點得到了女媧的認可,若是掌握了北斗衛星系統,就等于掌握了中國,女媧本來對他有一定的認可,只因為他的獨裁宣言,最後放棄立刻與他接觸,要是他真的了解事情前後的一切,說不定他會後悔死。

    審訊室里只有一個犯人,馬倫娜。張小強現在迫脅的需要了解新紀元的各種情報,馬倫娜是他唯一俘虜的比較接近核心層的人物,對此張小強想要了解更多的東西,各種各樣的方面,當他走進審訊時之後,意外的發現這里還有兩個尤銀花與一個不認識的家伙。

    “他叫駱君山,是攻打蟑螂基地後被俘的,黃泉長官讓他們管理後勤……。”

    這三個人的來歷張小強一直不知道,等到黃廷偉給他解說才清楚,三個人看到張小強之後,只是微微頷首,沒有表示出多麼親近,這三個人都是被慢性毒控制的,可能擔心越來越近的毒發日,他們的臉上彌漫著一股死灰色,看起來很晦氣,這三人是黃廷偉找來配合審訊馬倫娜的,萬一馬倫娜不老實,也能當面拆穿。

    張小強聽說駱君山投誠之後的一些表現,感覺這個家伙有些意思,不過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將自己有解藥的事兒說出來,他要看看這個家伙到底有什麼能耐,駱君山相比兩個尤銀花,對張小強要更加熱情一些,張小強赤手空拳打下蟑螂基地的事兒他也聽說了,相比他依靠公司的物資拉隊伍,一窮二白的張小強更值得他佩服。

    “這位就是蟑螂哥吧,鄙人駱君山,以前是第九軍團的副軍團長,蟑螂哥有什麼想問的,我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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