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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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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9:40:32
836 有誰去?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老百姓的軍人算什麼軍人,難道我們養你們是為了給你們殺的麼?”

    人群開始起哄,重新被束縛的平民們想要發泄心中的怒火,想要讓這些破壞他們逃走計划的軍人受到懲罰,一個個群情激奮,恨不得將翁立等人活活咬死,其中一人更是衝上來,張牙舞爪地向隊伍中的少尉衝去,面色猙獰地吼道:

    “你們殺了我哥哥,我要殺了你們……。”

    在几十支步槍的瞄准下,翁立身邊的士兵們手足無措,他們不明白為什麼阻止了混亂和崩潰居然會被逮捕,還有那個扑過來的男人,這個男人並不是膽大包天,而是他身后的人群給了他心里上的鼓勵,若不是身后那些人一起討伐,打死他也不敢衝上來動手,這何嘗不是翁立他的悲哀。

    少尉一臉慘白,望著扑過來的男人絕望的閉上雙眼,等著即將到來的毆打,其他士兵全都一臉頹廢,心中的不滿卻向壓抑的火山,包圍他們的戰友同樣不滿,只是在命令之下,他們無法為自己的戰友辯解,望著扑過來的男人,連長卻再也忍不住,抬手就是一槍,崩碎了男人的天靈蓋,腦花飛濺的男人扑通一聲便摔在地上灑出殷紅的鮮血,接著連長大聲吼道:

    “從現在起,再有衝撞格殺勿論……。”

    連長頓時將這些幸存者嚇住,他們死活不明白,為什麼連長即要對翁立下手,又要做出翁立他們之前的殺戮,少尉猛地睜開雙眼,望著連長大聲問道:

    “為什麼……。”

    “因為他……。”

    連長右手所指的人是翁立,翁立也呆住了,接著連長便說出理由:

    “接到上級命令,翁立回來之后立即逮捕,押送到前線……。”

    沒有理由,沒有借口,只是連長的口頭命令,在翁立疑惑的時候,連長很是無奈地說道:

    “這是上級的命令,對不起,我是軍人……。”

    “到底是什麼原因,不會沒有任何理由吧?我這次出去是帶著任務的,事關几千號人生死存亡,碼頭區的負責人在那儿,這些平民怎麼安排,還有楊万山團長在那儿?何鳳理在那儿?他們就不管碼頭區的混亂麼?”

    少尉忍不住心中一股怒氣,質疑起連長的命令,倒是有其他士兵發現了不對勁儿的地方,突然喊道:

    “大船都不在了,大船都不在了,那上面裝載了所有的糧食和物資,原本等著攜帶守衛團一起走的,它們去哪儿了……。”

    大船是士兵心中最后的保障,這片碼頭區域只有混亂的人群,零散的小木船,根本看不到大船的影子,先前是因為混亂被他們忽略,這時才被人看出來,連長聽聞臉上閃過一絲怒氣,准備逮捕翁立的士兵們也垂下了槍口,其中一個排長對連長喊道:

    “万連長,還遵守個屁的命令啊,我們都被人當成垃圾處理了,至于為了那些王八蛋整自己兄弟麼?”

    “到底怎麼回事儿,都給我說清楚……。”

    翁立震蕩的心靈終于平靜下來,先前的連長的話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怎麼一回家就被逮捕?他又沒有犯下任何過錯?

    “我們收到的命令是逮捕你,其他的一概不許問,這些平民只說盡量疏散,到時候……。”

    連長說不下去了,上面的命令不合常理,翁立等人則越加驚異,少尉突然暴躁起來,舉起手中步槍對天鳴槍,一口氣將槍膛里的子彈盡數射空,流光閃過長空,一聲凄厲的長號在少尉嘴里吼了出來……。

    “恐怕翁立被你們逮捕之后,送到前線的時候就是他被處決的時候吧?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儿?是不是何鳳理那群人搞的鬼?万連長,你別想騙我們,你睜眼看看,這里有几千人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間,還有百多號兄弟都在看著你,就算你不願意違背上面的命令,又怎麼能給他們找到一條活路?”

    吼出心中的抑郁之后,少尉恢復了理智,一口氣將各種疑點問了出來,他始終不相信,在前線激戰正酣的時候,上級居然會下令自由疏散幸存者逮捕翁立,一定是出了其他問題,在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万連長的臉上涌現出些許痛苦與糾結,只有站在他身后的排長恨聲說道:

    “我來告訴你碼頭區為什麼會這麼亂?何鳳理的臨時應急委員會跑了,帶著他們的老婆孩子還有漂亮女人都跑了,所有的進化者全部叛變,挾持楊万山團長讓保衛團抵抗二十四小時才能得到接應,還有,何鳳理對你翁立下了格殺令,要用你的人頭去換楊團長的安全,只要你的人頭送到,保衛團就能撤出戰場,楊万山團長讓我們出來准備將你送到前線,讓你帶著保衛團撤離這里,可万連長的老婆孩子都在何鳳理手里,他讓我們將你送到另外一個地方,不管遵守那一條命令,連長都會難做……。”

    真相大白,翁立的腦袋差點炸開,雙眼頓時涌起一股血色,一把揪住万連長的胸口吼道:

    “難道我們不能將楊團長就出來麼?這些平民怎麼辦?几千號人啊,就這麼看著他們去死?”

    連長被手下說出了心中的痛楚,他的老婆和孩子都是末世之后才有的,以前的家人早就沒了,如今他只剩下這麼兩個親人,儿子還在襁褓,老婆今年也才二十歲,他們的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間,一邊是親人,一邊是百多號弟兄與几千號幸存者,不管這麼選擇都讓他心如刀割。聽到翁立的質問,万連長猛地將翁立推開,大聲吼叫著,蹦跳著,似在泄著,吼了几句便深深呼吸平靜自己的心緒,看向他手下的排長讓他說。

    “救不出來,他們帶走了所有的武裝船只,重武器也被帶走,從水面進攻我們就算死絕也上不到島上,還有那些進化者,他們不是普通士兵能對付的……。”

    排長不由地說出了他們之前的算計,讓少尉眼中一亮,突然說道:

    “何鳳理為什麼要這麼干?他為什麼單單要翁立的人頭,還情願讓整個保衛團陪葬……。”

    少尉的話突然驚醒了憤怒的翁立,他推開万連長,擠開周圍慌亂茫然的人群,衝到碼頭區的最高處,翻身站到了房頂上,對著几千人吼道:

    “小雪……琴琴……,你們在哪儿!!!”

    一次次凄厲的呼喚沒有得到回應,人群沉默如海,万連長望著獨自呼號的翁立,眼神閃過一絲黯然,少尉看出不對勁儿,本是個心思機靈的,頓時一口冷氣倒抽,失聲道:

    “他們要殺翁立,就是看上了翁立的女人?”

    呼喚良久也沒有得到一絲回應,倒是遠處的槍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急,翁立呆呆地望著數千幸存者,一道閃電在心頭閃耀,張小强對他說過的那些話重新浮上心頭,他不惜一死還想堅持的正義,在兩女消失的瞬間變得空落可笑,他連身邊的人都護不住,還談什麼正義?他守護的幸存者自私自利,連同袍的生死不願搭理,只想自己逃生,他這種守護又有什麼意義?

    下方圍聚的幸存者臉上全都帶著焦急與恐懼,巨大的心理壓力讓他們越來越暴躁,若不是水中的紅暈尚未消盡,恐怕新一輪的混亂又發生,水中的浮屍也會因為這些人的急躁多出几具,几千人的生死壓抑形成一種詭異的氣場,讓越來越多的幸存者雙眼開始變得凶戾,一種危險開始在人群中彌漫,管理層已經崩潰,下面的幸存者成為無根之萍,他們為了給自己找條活路會無所不用其極,先前的鐵血鎮壓在他們越來越急躁的心緒中逐漸淡化,人群再次涌動起來,向著河邊的木船擠過去。

    “翁立,別犯傻了,這几千號人的小命就在你手里握著,楊團長和你老婆也等著你去救,你快點拿個主意,到底怎麼辦?”

    和翁立一起偵查張小强勢力的少尉終于忍不住大聲吼叫起來,讓翁立頓時清醒,雙眼猩紅的他狠狠地瞪著下面的幸存者,大聲反駁道:

    “這群人渣還有什麼好救的,讓他們死了算球,你們誰願意和我一起去殺掉何鳳理……。”

    翁立暴躁的宣言讓他面前的幸存者全部呆滯,他們凝望著站在高處的翁立,仿佛從來沒有認清過他,翁立雖然是進化者,但是沒有進化者的高傲,在幸存者中間人緣較好,平時也很受人尊敬,而翁立又從來以正義自居,很是為了這些幸存者與管理他們的臨時政府頂撞過數次,原以為翁立會心向著他們,卻沒有想到翁立會說出這種話。

    “你們有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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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9:40:59
327成長1/3   

    翁立扭頭看向下邊的那群士兵,卻沒有想到士兵們同幸存者一樣都用陌生的眼神望著,讓他心頭發涼,瞬間讓他被怒火衝昏的腦子清醒過來,立刻想起剛才說出的話,滿嘴都是苦澀,一時懊惱讓他說出了不該說的話,這話不斷傷到了下面幸存者的心,也傷到了那些戰士的心,他們能走到今天就靠著相互扶持,平民相信軍隊,軍隊守護平民,一路從市區遷徙走過了几多坎坷才走到今天,今日情勢危急,一個不好便是滅頂之災,就算他的女人被人擄走,他也要先解決這几千人的生路。

    “万連長,現在立刻組織人上船,每艘船安排一個兄弟,先撤走婦孺,男人們單獨編成百人隊,隨時做好作戰准備……。”

    一聲高喝,讓万連長一愣,隨后大聲下令,讓他的手下動員起來,不管怎麼說,翁立想出了辦法能解決這些人的生路,他為什麼不照辦?

    “程昱……,你分派兩個兄弟到前線去看看,和守衛團的弟兄們取得聯系,告訴他們,我們已經有了退路,讓他們逐步阻擊,盡可能的活著回來……。”

    這次得令的是一直隨翁立行動的少尉,他們所謂的活路就是張小强那里,這里到張小强的勢力不算很遠,坐船大半天就到,對于喪屍來說就不那麼簡單,沿途水網交錯,喪屍想要追上他們,必須要越過不少水道,等喪屍將河道填平,也不知道將會是几天之后的事儿了。

    翁立首先有一層進化者的關系,又是楊團長指定的接班人,下面的士兵動作很快,在士兵們紛紛動作的時候,几支槍口慢慢地瞄准了翁立……。

    “盡量讓体弱的女人和幼儿上船,留下十艘船沿河而下,在渡口等待,其他人都動起來,扔掉一切物資和包裹,沿河邊走,等過了河就安全了……。”

    翁立站在房頂上讓幸存者們動了起來,之前幸存者中間醞釀的暴動氣氛為止消散,幸存者並非都是沒腦子的笨蛋,他們只是缺乏一個有效的管理者,一個可能的計划,翁立找到了張小强這條退路便是最好的計划,雖然翁立現在為了他的兩個女友心急如焚,還是盡可能讓自己冷靜的處理几千人的生死,就在他嘴角不停分派任務的時候,突然聽聞一聲驚尖叫:

    “小心……。”

    話音未落,几聲槍響,躲藏在人群中的軍人手中的步槍連射,紛飛的彈雨一窩蜂的向翁立飛去,雜亂的彈雨大半射向翁立,還有小半則設在翁立腳下的人群,只聽一聲聲慘叫,接著一陣陣血霧扑上半空,翁立得到警告,扭身便看到數十點流光閃爍而來,眼神一緊,抬手便擋在身前,下方的血霧扑上房頂,在他腳邊蔓延,在他右手之前,數十顆子彈憑空懸浮,進化者出手讓下面的幸存者忘掉了驚恐,呆滯的望著憤怒異常的翁立:

    “全部拿下,一個都不准走脫……。”

    翁立對士兵們大吼,擋在身前的右掌側翻旋轉,猶如太極拳一般划過玄奧的弧線,扯著數十顆彈頭散花天雨般撒了出去,數十顆子彈瞬間加速消失在眾人眼中,接著一陣慘叫,那些暗殺不成紛紛逃命的士兵四肢紛紛爆出血花摔倒在地上哀嚎……。

    “報告,他們都是何鳳理收買的人,何鳳理給他們在上游河道的拐角處安排了接應船只,是不是派人過去搶過來……。”

    一個排長衝到正在搶救傷員的翁立身邊彙報,滿手血污的翁立直起身向上游河道望了一眼,心中猶豫了,這是一個機會,只要他帶上几個人冒充這些暗殺他的士兵就能混到小島上,雖然未必能殺掉何鳳理,在四面換水警戒松懈的島嶼上救出几個人是沒問題的,只是這樣一來,這里將再次陷入無zhèngfǔ混亂,幸存者們能買他的帳,卻未必買軍人的帳。

    “帶几個人從側面繞過去,盡可能的奪取船只,還有,不要留活口……。”

    翁立最終給背叛者定下了結局,以前還可能想到只追首惡,如今他已經徹底明白了,出來混,仁義不如狠辣,要不是他下令殺掉那些背逃的男人們,這些幸存者也不會這麼聽話,不知不覺,翁立逐步退去了那層拘束在他身上的正義感和公正,開始像一個真正的領導者蛻變。

    “翁立……,來不及了……,那些東西衝過了防線,守衛團崩潰……。”

    碼頭上的撤離堪堪完成一半,裝滿幸存者的船只剛剛離開岸邊,形成船路向下游排開,無數人頭攢動,几千名幸存者沿著河邊緩緩向下游走去,船只的移動和幸存者形成兩條怪異的平行線,由船上的衛兵監管保持隊伍的齊整和秩序,前面的幸存者還在向前行走,后面的人不得不安奈焦急蹬在后面,程昱帶來的壞消息終于讓這些本就焦躁的幸存者騷動起來。

    “知道了,戰場還在數公里之外,速度快一些還是能夠撤離的……。”

    翁立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慌張,依舊站在遠處望著原行的人群,身邊的戰士臉色雖有變動,有翁立的鎮定,其他士兵也緩下心中的驚悸,依舊站在遠處維持后面幸存者的秩序,戰場離他們不算很近,中途還有一條小河,小河由小橋連接兩岸,只要炸掉小橋,暫時還能多拖延一些時間,這才是士兵和幸存者們能夠在聽到壞消息之后,還能保持平靜的緣由。

    他們都沒有發現,翁立的額頭上的汗水密集的滲出腦門,小河雖然能阻擋喪屍,卻不能真正作為指望,守衛團這麼快就崩潰,說明出動的喪屍並不是普通的喪屍,只有進化喪屍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突破阻擊陣地,以前還有進化者配合軍隊絞殺這些進化者喪屍,如今,恐怕守衛團也完了。

    程昱見翁立沒有太過慌張,心中暗自贊嘆一聲,走上前小聲對翁立說道:

    “拿下三艘船只,其中一艘有重機槍,另外兩艘都是那几個士兵的家屬,也不能怪他們背叛,畢竟家人都被人家控制,您看是不是放他們一馬,等他們傷勢好轉,也是一份戰力……。”

    程昱說的是之前刺殺翁立的那几個士兵,他們的家屬都落在人家手中,不得已才對翁立刺殺,如今這几個士兵的家屬已經救了回來,若是翁立不計前嫌,未必不會對翁立心懷感激真心實意的效忠于翁立,翁立連猶豫都沒有,直接搖頭說道:

    “万連長的老婆孩子都在那些王八蛋的手里,即使如此,万連長為了這几千人還是痛下決心,並沒有對我們下手,我們饒了這些人,讓万連長怎麼想?還是按照原定的打算,讓他們作為誘餌去死吧……。”

    翁立的回答沒有讓程昱不舒服,如今他們手中的軍隊只有一個連,這個連還是万連長的隊伍,在這個關鍵時候,還是要以万連長為重,這樣才能更還的完成拯救任務,這事儿是他想的差了,便不在多說,想到另外一個注意,說道:

    “守衛團大概會不少人撤下來,后面的怪物不少,我們要做好最壞的准備……。”

    聽到程昱的提醒,翁立望著緩緩撤離的幸存者大隊搖頭苦笑:

    “恐怕這一次我們只能保全那些先一步坐船的婦孺,步行的幸存者能保全一半就是万幸,都是何鳳理那群王八蛋搞成這樣的,等我熬過這個坎儿,說不得要將他們千刀万剮……。”

    翁立的最壞打算是至少要保存一半的幸存者,幸存者被他分為兩部,一部是由婦孺組成,另外一部則有壯年男子組成,到時候喪屍追上來,便能讓那些男人抵擋一陣,就算不能給予喪屍大量殺傷,也能用他們的血肉將喪屍喂飽,不會對前面的婦孺造成毀滅性的災難,他想的很簡單,以其大家一起死,還不如犧牲一小部分人讓其他人活下來,不知不覺,他已經學會用取舍來作為自己的行為准則,以前那種永不放棄的博愛正義正逐漸從他身上剝離。

    翁立開始成長,成長的代價不可謂不小,第一次獨自領隊便要斷尾求生,准備被他斷尾的男人對他的決定毫不知情,讓他心里背上了巨大的壓力,重重壓力讓他心里沉重如山,正在這時,警戒的士兵突然發出警報,隨后一群慌亂的軍人衝進了碼頭,這群臉上身上還帶著硝煙味道的士兵仿佛蠻牛一般衝進碼頭區原本整隊完畢的人群中,撞翻無數男人到了水邊,看到空無一船的河水,几乎同時絕望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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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9:41:14
828喪屍的盛宴2/3   

    這被打殘的軍人數量在兩百多人,全都驚慌惶恐,其中近半士兵手中的槍支,彈夾包里的彈夾全都丟失,一些人身上的軍裝也大多襤褸,看上去比電影中的潰兵還要凄慘,潰兵到了碼頭引起了幸存者的混亂,就算前線打得再慘,后面的幸存者也看不到,總能在心里上尋求一些安慰自己騙自己,可這些潰兵一出現,就算是頭豬也知道前面已經崩潰,喪屍隨時會殺到。

    一時間整個碼頭的幸存者全都慌了,仿佛平靜的池塘被扔下了巨石,扑起了驚天駭浪,混亂重新產生,而這次混亂的源頭卻是這群殘兵敗將,紛紛囔囔的尋找著可以逃脫的路線,將原本排好的編隊衝撞的亂起八糟,一些人在大聲呼號中竟然跳入水中向對岸游過去。

    “不好,他們退回來的速度太快,恐怕來不及炸橋……。”

    程昱悚然驚訝,翁立卻盯著另外一個地方,只見一群潰兵擁簇著几個軍官衝向之前繳獲船只的地方,這群人自然不知道,原本在這里接應他們的船只早就被翁立派人俘獲,找不到船只,這些人也慌亂起來,再次向碼頭區域衝來,看到這些人翁立如何不知,他們全都是被何鳳理收買的,要不然,控制一個楊万山又怎麼能讓保衛團頂在最前面阻擊喪屍?

    “程昱,這里你不用管了,帶人向前跑,趕緊離開這里,潰兵能收攏就收攏,不能收攏就顧好自己吧,在下游有三艘空船等你……。”

    翁立徹底放棄了鎮壓混亂,大多數潰兵已經失去了士氣,就算鎮壓一時,喪屍一來還會全軍崩亂,以其這樣,他還不如讓程昱他們先走一步,程昱聽言一驚,望著翁立失聲喊道:

    “難道你不走?”

    無數人扑入水面的浪花聲此起彼伏,呼喊哀嚎聲也隨之浪花聲響徹碼頭,低沉陰暗的烏云籠罩之下的碼頭陷入一片絕望,翁立站在房頂上凝視著下方崩潰的人群,程昱和三五名士兵站在地面仰望,身邊慌亂的人流不時撞得他們身軀搖晃,就在這一刻,翁立緩緩搖頭:

    “我不走了,總得有人留下來斷后,總得有人為這些人的死負責,你們過去找那個人,雖然他未必是好人,但至少還算真,跟著他比跟著我要强……。”

    翁立已經下定決心,程昱也是個果決的軍人,聽言也不多做勸說,和身邊的士兵一起立正,嚴肅的向他敬禮,隨后轉身分開人群向下游衝去,一邊衝,一邊將沿途的潰兵抓進隊伍驅趕他們一起衝,有了程昱這個少尉軍官,潰兵們重新找到了主心骨,不用程昱動員,配合他們一起向下游衝去。

    望著消失在人群中的程昱一行人,翁立沉默不語,若是在昨天,他絕不會讓程昱離開,更不會空出三艘寶貴的船只,昨天的他還是滿腔熱血的正義青年,會帶著程昱收攏潰兵為這些幸存者奮戰到最后一刻,但是今天,太多的意外讓他學會用另一種思維方式思考,這個世界沒有平白無故的奉獻,那些幸存者也未必會感激他們的無私奉獻,張小强教會了他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思想,連自己的身邊人都顧不好,何談拯救世人?

    但是他也沒有和程昱他們一起離開,畢竟他的女人還在別人手里,在場接近兩千多人的生死同樣在他手里,雖然打定主意讓這些人阻止喪屍推進,心中的愧疚讓他留下了來盡最后一份心力,就在他目送程昱他們離開不久,之前那些跑到江邊尋找船只的軍官們衝了過來,碼頭區已經混亂,密密麻麻的人群來回竄動,嘈雜的哄鬧讓整個碼頭仿佛喧嘩的菜市場,到處都是神色慌張的男人和潰兵,倒是站在房頂上沉默的翁立最吸引人的視線。

    “翁立……,船在那儿?快把船只拿出來,和我們一起跑吧……。”

    這時一個滿臉硝煙的少校推開身前的几個男人,仰頭對翁立呼喚,翁立掃了一眼驚惶不定的少校,眼皮耷下竟是不願多看,只是站在房頂上等待著什麼,翁立腳下的房屋是棟平房,站在房頂上的身軀並不雄偉,二十出頭的年紀也不威嚴,就是這麼一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卻給人一種沉淵如海的氣勢,讓少校的的憤怒為之一滯。

    “翁立,你沒聽到營長的話麼?船……,船在那儿……。”

    少校身邊的上尉軍官舉起手槍便向翁立瞄准,倉皇的話音微微發顫,證明他們此刻內心的驚惶,翁立在上尉的槍口下微微翹起嘴角:

    “文死諫,武死戰,你們都是軍人,不在戰場上戰死,為什麼要和這些慌張的老百姓一起找船?難道你們現在放棄了自己的榮譽麼?”

    清朗的話語中透出翁立的嘲諷,面對下方各個方向將他圍住的槍口,翁立面色如常,嘈雜的喧囂也沒有讓他的話語被淹沒,清清楚楚地傳到那些軍人的耳中,少校營長眼神閃過一絲戾氣,大聲叫喊道:

    “我們努力了,一千二百弟兄戰死八百,彈藥耗盡,后援無望,我們能怎麼辦?翁立,你將船只拿出來,我們跟著你殺了何鳳理,以后全由你做主……,不要為了一時之氣便宜了何鳳理,我們都是被拋棄的一群人……。”

    因為極度緊張,少校話語中帶著顫音,不少士兵已經等不及,紛紛衝進民房找出門板或者橡膠輪胎跳入水中,僅剩的軍隊在崩潰,無數人在哀嚎,被這轟鳴似的聲浪包圍的翁立有趣的看著少校,伸出手指繞過一道弧線,指向了不遠處的房頂……。

    “來不及了……,要麼戰死,要麼淹死,自己選一個吧……。”

    說完翁立就衝了出去,開槍這個字眼到了少校的嗓子眼,在他看清那些在房頂上攀爬跳躍的S2型喪屍之后,眼中的凶色化作絕望,用嚴重跑掉的話音喊出最后的話語:

    “何鳳理,你這個王八蛋,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碼頭區域依舊紛亂喧囂,那些驚慌的人們不知道死神已經來臨,隨著最外圍區域的幸存者臨時前的聲聲尖叫,碼頭上密集的人群中間仿佛被扔進去恐懼制造的炸彈,引爆的瞬間,讓所有人都瘋狂起來,人們不再等著前路空出來,猶如宣泄的山洪一般向下游地區衝去,先前還在水邊遲疑的人們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猶豫,一窩蜂的向下游衝了過去,無數人爭搶那條並不寬闊的小道,數千人爭搶中,一片片的人群再也站不穩,紛紛落下河中扑起無數水浪。

    零散的槍聲在慘叫聲發起的瞬間響起,涌動的人群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有些人身處漩渦的中心,不斷地向他們心中的生路擠過去,還有一些人則被擠出漩渦,零散的圍在外面,一次次徒勞的想要擠進去,這些人除了之前就在碼頭上等待撤退的幸存者之外,還有很多后面零散趕過來的軍人,軍人們早就沒有了建制,只能各自為戰,喪屍扑來的前鋒數量並不是很多,這些喪屍出現的同時,也被軍人們看到,手中的步槍相續開火,無奈沒有了統一的指揮,沒了士氣,士兵們只是本能的戰斗,顫抖的槍身射出的子彈紛飛凌亂,大多都射到了空處,即使他們的人數不少,也行不成火力網阻擋喪屍分毫。

    很多士兵身上並沒有足夠的彈藥,他們最后的子彈射空之后,便驚慌地向后跑去,剩下的士兵見近在咫尺的戰友逃走,也沒有了抵抗的心思,最終連最后的陣地都失守了,士兵們和那些普通人再無兩樣。下破單子的他們也不在對喪屍造成任何威脅,沒有了抵抗和威脅,喪屍歡快的扑進人群開始了它們的血腥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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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9 過河

    喪屍嚴守本分,將一個個大活人扑倒在地,抓住身体或者四肢拖到一邊嚼吃,凡是被喪屍扑到的漢子宛若溫順的羊羔子,被喪屍抓住之后除了微弱的嚎叫之外,便再也不敢動彈,任由喪屍在他們身上咬下一塊塊滴著鮮血的肉塊,身軀的蘊含的力量在這一刻消失無形,他們除了無助地望著涌動的人群,甚至想不起抓起身邊的轉頭狠狠地拍在喪屍的頭上,似乎他們軟弱無力的躺在地上忍受肌肉撕裂的巨大痛苦是天經地義的。

    喪屍也不盲目殺戮,或者說它們很節儉,只吃它們抓住的人,就算那些幸存者尖叫著在它進食的地方瞎跑亂撞也不影響它們進食的雅興,一道道血泉衝出它們咬出的傷口,激的它們頭臉之間都是血水,喪屍張著滿是利牙掛著猩紅殘肉的大嘴,開心的嘶吼著,此起彼伏的嘶吼聲讓這片血淋淋的獵殺場成了人間地獄。

    最先出現的s2喪屍只是三五七八只,扑食的人數量也少,它們的嚎叫讓人群混亂,那些逃過一劫的士兵連手中的槍支都不要了,扔掉步槍混入人群,加劇了人流的混亂,更多的喪屍出現,百多只s2喪屍受到血腥味儿的召喚,四肢著地,像一只只靈活的獵犬快速向這邊衝來,眨眼間便到了碼頭區的外圍,在它們身后,黑壓壓的喪屍形成屍潮,宛如恐怖電影中法老王陵墓的黑色甲蟲鋪天蓋地的向碼頭區涌來。

    黑色狂潮即將上演一場血肉風暴,那些還能扭頭看向身后的幸存者,在看到黑色狂潮的第一眼都發瘋了,他們大聲尖嚎叫,推搡身邊人,想要奮力擠出一條縫隙,更多的人已經絕了從岸上退走的心思,也不管自己會不會游泳,奮力衝向水邊准備跳下,在碼頭滿是浮屍的水邊,營長收執烏黑的手槍滿目蒼涼的站在岸邊,在他身邊再也沒有一個屬下,只有他聽著混成一片的巨大慘叫聲浪,回想著當日末世發生的那一刻的情景,今日與當日何其相像?唯一不同的是當日他們還猶有余力的退守地下,今日他們卻是死無葬身之地。

    身后紛亂的腳步聲讓他微微緩過神,還沒扭頭,一道道風力閃過身側,接著一道道身影繞過他身邊毫不猶豫的跳入水中,十多人連續躍入水中,大多數人扑騰兩下,便嗆了一肚子水無力地沉入水中,還有人會點水,還能張牙舞爪的用他們學到的姿勢游水,越來越多的人跳入水中,不管會不會水都糾結在一起,不斷有人沉入水中,也不斷有會水的人被身邊的人緊緊抓住一起沉入水中,扑起的水花早將少校的軍裝濕透,眼前的慘劇加深了他心中的絕望,終于閉上雙眼舉起了手槍抵在自己太陽穴,一聲槍響,一道血花,少校的身子重重落盡開水鍋一般翻滾的水面蕩起一片猩紅。

    翁立不知道少校已經身死,就算知道也不會激起他心中任何波瀾,少校是第一營的營長,算是楊万山的左膀右臂,隨楊万山一起從市區退到這里,從一個中尉排長做起,成為獨掌一營的主官,楊万山待他可謂恩重如山,沒想到他會在楊万山最需要他的時候背叛,也難怪守衛團的士兵會心無戰意,有這麼一個背叛者作為長官,那些士兵怎麼可能沒有怨氣?

    喪屍的盛宴正式展開,他也無力阻擋所有的喪屍,遠處的屍潮至少在千只以上,大多喪屍都是s2型喪屍以上的喪屍,他雖然是進化者也沒有本事將其盡數斬殺,即使不能,他還想要貢獻出自己一份力量,至少要讓最后的大崩潰來的晚上一點,翁立並非能飛天遁地的進化者,身手也沒有敏捷到能在房頂上自由縱躍,他想要衝過到喪屍那邊只有一條路,就是走路。

    下面的擁擠的人群散發著絕望的氣息,一個個大男人全都急的黑汗水流,前胸后背都被他們驚嚇的冷汗沁濕,一個個大汗淋淋的男人們擁簇在一起,奮力的向前擠動,各種汗臭與狐臭還有硝煙味儿混在一起,每一個人都張嘴喊著各種有意無意的詞彙和嚎叫,仿佛深陷地地獄的惡鬼,雙眼猙獰的尋找著最后的生路,不時有人熬不住著巨大的精神壓力,突然失控,或者跪在地上大聲嚎哭,被無雙雙大腳踩在腳下,成為肉泥,或者發瘋一般撕咬著身邊的人,造成混亂的同時,也造成了更多的踩踏事件,數以百計的人群倒在地上被其他人踩在腳下踐踏,有人掙扎的站起身,遠遠逃開,還有人則再也沒有站起身,在人群的腳下悄無聲息。

    被擠在人群中翁立急的恨不得靈魂脫殼飛出去,作為進化者的他力量很强,能輕易將身邊的人推開,可是身邊擁擠的人群就像會反彈的橡皮筋,周圍的人潮擁擠的力量總能將他推出去的人撞回來,一次次的徒勞讓他行進的速度宛如蝸牛,翁立這時明白,如果既不出去今天就什麼都用干了,站在原地等著喪屍過來把。

    周圍的人群驚慌扭曲的面孔在他眼中快速閃過,他第一次感覺這些幸存者是如此丑陋,前方的喪屍數量不到人群的几十分之一,但是他們情願學鴕鳥一般將腦袋躲在沙子里,也不敢衝出去與喪屍拼個你死我活,心中的焦躁終于讓翁立爆發,大喝一聲,雙手拉住身邊的人使勁往下一扯,便將這人扯到了地上,接著踩在他的身上跳起,就在密集的人頭上才過去,心中明白,被他踩在腳底的那個人絕對不會幸免,但是他也沒有辦法,每耽誤一分種,就會有几個人死在喪屍的爪牙下。

    踩在密集的人頭上,翁立終于到了邊緣,這時人群周圍亂跑的人已經差不多被喪屍清空,上百只喪屍正一起向人群衝來,s2型喪屍速度奇快,食量也不小,在它們身后散了一地的血污與白骨,零散的幸存者都被吃掉,真正的大餐就在喪屍的眼前,嗖嗖地黑影瞬間布滿几百米的空間,黑壓壓的向大隊人馬壓過來,跑的快的十多只已經高高跳起,紛紛落向人群,相信只要有一只喪屍落進人群,造成的恐慌性踩踏傷亡,絕對會是喪屍抓傷咬死的數十倍。

    人們被群体的力量積壓的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喪屍伸出被鮮血染得猩紅的雙爪,猶如老鷹扑向他們的頭上,除了發出尖聲刺耳的尖叫之外,他們再無一絲辦法阻止喪屍靠近,有人當時就嚇的口吐綠水嚇死過去,更多的人則閉上雙眼等待最后一刻來臨。

    “給我死去……。”

    翁立終于趕在最大的災難達到之前爆發,在人群中伸出雙手憑空一捏,向他當面的兩只喪屍頓時在空中停滯,接著隨翁立雙手緊捏,喪屍的腦袋便成了炸碎的番茄,隨后雙手猛地揮落兩邊,兩只爆頭的喪屍便一左一右向兩邊飛落,將其他几只扑上來的喪屍砸的骨頭盡折,盡皆摔落到地上。

    一出手便殺掉兩只喪屍,砸翻几只喪屍,無奈喪屍數量太多,紛紛落入人群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人群頓時炸了窩巨大的漩渦在這一刻瞬間崩碎,更多的人倒在地上被踩死,更多的人被推下了河面,在水里掙扎扑騰,翁立並沒有因為這些人的死難而多做感觸,奮力將一只只喪屍殺掉,只為在喪屍大部隊到來之前盡可能多殺喪屍,混亂的人群終于被逼迫到了極點,慘叫聲中,一些人受不了同伴被生生扯下肉塊的刺激,發出野獸般的嚎叫扑上去抱住喪屍便是一頓狂咬。

    百多只喪屍的數量不算很多,翁立每次出手都能殺掉兩只,用不上一分鐘,十只喪屍就被他捏碎頭顱,其他的喪屍在人群中制造混亂血腥的同時,也讓自己最大的移動速度受到壓制,在人群最后的反擊下紛紛被撕碎,奇跡般的,百多只喪屍在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被殺死,被殺死的還有數倍于喪屍被抓傷咬傷的幸存者。

    沉重的呼吸聲,幸存的男人驚異地望著滿地的屍体,喪屍竟然被他們清空,翁立則起身看向越來越近的喪屍狂潮,突然對所有人吼道:

    “快跑啊……。”

    喪屍的數量十倍于先前,在喪屍狂潮的后面隱隱有一抹黑線遠遠跟在后面,幸存者們在得到提醒之后,一起轉身,突然一個人喊道:

    “把所有的屍体扔下河,把所有屍体扔下河……,有了這些屍体我們就能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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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0 援兵

    情急之下,這不是辦法的辦法被迅速采納,原本的通道早就被死傷狼藉的屍体堵死,就算他們不想過河,要翻閱這座屍山也不容易,以其在近兩千人中爭取那一點點逃脫的可能性,還不如度過這條不止吞噬多少人命的小河。

    一具具屍体被人奮力的扔進水中沉浮,除了人類的屍体,就連喪屍的屍体也混雜在里面,更多的是各種家具和木石等物件,很快小河就被填滿近半,遠處的喪屍潮更近,不過,翁立相信只要屍橋鋪好,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能逃脫,只要過了河,暫時就能躲過這滅頂之災。

    “看……,看那儿,船,我們有船了……。”

    一個幸存者扔掉手中的屍体,用滿是血污的右手擦拭汗水的時候看到緩緩過來的小型船隊,頓時大聲呼喊起來,一時間整個碼頭區域歡呼聲一片,但是翁立看到那支船隊心中卻閃過一絲不安,這只船隊不是從下游過來,而是從太湖方向過來的,太湖以前的島嶼都被進化者勢力占據,如今大多人去樓空,唯一可能過來的船隊就是何鳳理的人。

    就在眾人歡呼的時候,當頭的船只甲板上突然發出陣陣轟鳴,猩紅色的流彈在水中激起密集的水柱,也有子彈在水中撕碎屍体,翻飛的除了水花之外,還有大片大片的碎屍,頓時讓碼頭區域的人們一起呆滯,他們不敢置信,在這最危急的關頭,作為人類的對方不給予援手不說,竟然還在威脅恐嚇?

    “交出翁立,剩下的人活……。”

    一陣喊話從小船中傳來,只見一個留著中長發,滿臉黑斑的大漢叉著腰站在甲板上衝碼頭上眾人大聲吼叫,卻讓翁立身邊的人一起驚異地望著這個與他們留到最后的進化者,翁立雙眉倒豎,狠狠地盯著這隊十二艘船只組成的船隊,這只船隊大多都是武裝船只,一個個武裝人員站在船舷向他們舉槍威懾,

    “朱崇寧……,你以為舔何鳳理的腚溝子,他就會賞識你麼?你做夢吧,何鳳理背叛我們,保衛團覆滅,几千老百姓分崩離析,一切根基被他自斷,他縮在島上還能有什麼作為?就算你們卷走了所有的糧食和彈藥武器,你們能靠這些東西過一輩子麼?之前背叛楊團長的一營長已經死了,難道你想做第二個麼……。”

    翁立一聲大喝,站出來衝河中的那人訓斥,黑斑大漢見翁立出現,就要下令開火,卻沒有想到翁立一席話讓他起了小心思,扭頭便看向身邊的人小聲嘀咕道:

    “他說的似乎沒錯,何鳳理那家伙以前作威作福,是他有著官面上的身份,軍隊也服從他,現在他先背叛軍隊,又拋棄這些老百姓,以后要是島上東西不夠,是不是也會拋棄我們?”

    身邊的人則猶豫起來,朱崇寧說的話不是有可能,是很有可能,如今島上都是何鳳理和他們的家屬,還有一些强行轉移到島上的美女,真正屬于何鳳理嫡系的是那些進化者,島上的容量有限,物資也有限,万一等到那天,恐怕他們也不會有好結果。

    “朱崇寧,我知道你是條漢子,大丈夫怎麼能窩在島上當個鱉孫,何鳳理原本就是小人,除了他身上那身官皮之外什麼都不是,拋棄他治下的老百姓是不仁,放棄保衛團是不義,這樣不仁不義的家伙說的話能相信麼?他要殺我,是搶了我的女人,我是進化者,所以他怕我找他報仇,可是你不是進化者,你的弟兄也不是進化者,他就算搶了你又能怎麼辦?難道相當龜孫子麼……。”

    翁立焦急的扭頭看向身后,大聲說服這只船隊,喪屍越來越近,他不能在這里耽誤太長時間,船隊封鎖河面,他有沒有辦法飛過去將船隊殺光,只能希望船隊的頭領能被他說服,眼看朱崇寧已經被說動,沒想到船隊中間突然衝出一個人,以一艘艘船只的頂棚為踏板,飛快的跳向朱崇寧的旗艦,高聲喝道:

    “殺掉翁立,回去官升三級,抗命者當場格殺……。”

    “劉真……,你這個混蛋……。”

    看到衝出來的進化者們翁立瞬間認出,頓時雙眼發紅大聲斥罵,劉真這時已經跳上朱崇寧的船上,在朱崇寧驚恐的眼神中抽刀橫斬,刀光閃動,朱崇寧和他身邊的手下瞬間被一分為二,切開的屍体上半身還在空中墜落,便被一腳揣進水中,劉真長刀直指翁立大聲吼道:

    “給我開槍,不開槍著格殺勿論……。”

    瞬間,十二艘武裝船只上的十二挺重機槍同時對准岸上的幸存者,被幸存者擠在中間的翁立望著掉頭過來的槍口,臉色蒼白,突然狂吼道:

    “我不服……。”

    話音沒落,被血色染紅的水面突然旋出巨大的水渦,巨大的水渦在瞬間變成震蕩的水浪,讓船只紛紛搖晃,船上諸人都不知發生什麼,全在大呼小叫,只有劉真依舊在下令開火,突然,劉真身下的船只猛地一震,瞬間震飛三五個沒有抓牢的水手之后,猛地躍出水面,瑩亮的子彈在船頭的甲板上從碼頭區域的半空散開,最終筆直的朝向天空,更多的人被船身的震動甩出船舷,讓其他船只上的眾人看得呆傻,就在他們看到那艘船越升越高的同時,圍牆一般的黑影頂在船身下衝出水面,快速升高的黑影宛如一道黑色冰山,似乎永遠看不清水下的真正面積,那艘被黑影頂住的船只突然失去平衡向一邊偏側,在船上主人驚恐的嚎叫聲中,鐵殼船身子船底一分為二,直到一支詭異的獨角露出船身,船只已經被平面刨開,落入水中激起驚天水浪……。

    “那是……。”

    其他船只上的武裝人員在震動顛簸的船只上緊緊抓牢,驚訝地望著扑起無邊水浪與屍体的船身被河面吞沒,巨大的漩渦邊是一頭伸出河面高達十米的巨獸,青黑色的鱗甲水花流動閃出粼粼光澤,鋒利的獨角就在剛才將一艘載人在三十人左右的小型機動鐵船一分為二,還有那只碩大頭顱上的恐怖雙眼,冰冷的猩紅瞳孔仿佛火山噴涌的岩漿,似要將所有被它看到的人的靈魂燒灼,更別說那口尖刀密林般的大牙從嘴里微微露出,相信沒有人敢說有什麼東西能擋住那東西一咬。

    “媽呀!!!”

    一聲驚慌的慘叫,碼頭區域的眾人徹底崩潰了,第一個人在見到這頭怪獸的時候頓時跌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詞,似在做臨終前的禱告,有了第一個,剩下的人都紛紛跪在地上,空洞的雙眼望著雙手之間的地面,腦中閃過他們人生的各種往事和畫面,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已經到了絕境,后路斷絕,喪屍逼近,前路又被怪獸擋住,別說他們只能依靠雙腿的幸存者,就算河中的船隊也未必能夠幸免。

    “快走,快掉頭……。”

    驚慌的吶喊從船隊的最尾部響起,最后一只穿形較小,異常靈活的小船快速發動,在水面上蕩開層層波浪正要掉頭逃走,他們可能是最有把握逃脫的船只,其他船只都在他們的前方,怪獸想要滅掉他們,得先收拾其他船只,只要跑的比同伴快就是他們的一線生機。卻見水面翻動,層層的水花中快速掠起一道新的黑牆,頓時抽在小船的船底,這艘能載十人的小船頓時飛出了水面在半空凌空解体,各種慘叫聲與掉落的零碎中間,尖長烏黑的黑鱗蛇尾正緩緩地沒入水中,讓所有人的心髒都要衝出嗓子眼,他們沒想到這只怪獸居然長達百米,頭顱露出水面十米不說,就連尾巴都能伸展到船隊的尾巴。

    翁立突然一個機靈,瘋狂叫喊起來:

    “援兵,它是我們的援兵,新首領派它過來救援我們了,都起來,都給我起來,我們過河……。”

    翁立的吼出的吶喊超出其他人的常識,他們不明白這堪比深海巨獸的恐怖玩意居然是援兵?翁立也不多說,率先抓起几具屍体扔向了河中見,仿佛當面挑釁這頭恐怖巨獸,在眾人心中都在發寒的一刻,怪獸居然吐出了蛇信,對翁立並不殺戮,只是呆呆的立在水中,仿佛只是凸起于水面的黑色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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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1 蛟龍現世

    “啊!!!”

    一人破開洶湧的水浪,踏空踩著巨蛇鱗片一直向上,眨眼便掠過大蛇的眼睛高高跳起,手中的長刀隨他大喝,狠狠地向大蛇腦門劈下,力若千鈞的一刀在大蛇腦門上嶙峋的鱗甲上斬落彈開,劉真嘴裡的怒吼變成詫異的驚叫,巨大的反彈力道將他高高拋棄,雙眼全是不可置信,巨蛇青黑色的鱗甲上別說破口,就連一到白印子都沒有,而他麻木的虎口長刀刀刃上已經冰裂出條條紋路。

    “啊!”

    大蛇的反應不慢,在劉真即將落水的瞬間便張開大嘴,在劉真短促的慘叫聲中,大嘴傳來巨大吸力,瞬間便將劉真吸入到肚子裡,一個進化者全力一擊之後,乍然身死的情形讓翁立背後的汗毛倒豎,他知道這條大蛇的恐怖,只不過大多都是聽說,沒想到親眼見到,那種巨大的威懾更加讓人驚悸恐懼。

    “還愣著幹什麼……,快給我動起來,那邊的船隊都別跑,老老實實的呆著……。”

    翁立隨後一個機靈,頓時亢奮起來,他心中對大蛇的目的忐忑,但此時對於這些倖存者來說,任何一點機會都是寶貴的,雖然他對這些倖存者的印象已經變壞,可坐視這麼多人白白的慘死在這裡,他還做不到,就算大蛇來意不善,他也豁出去了。

    翁立一次次將屍體扔到水裡激起層層水浪擴散渾濁的漣漪,大蛇在水中凝視著瘋狂拋屍的翁立,隨即緩緩沒入水中,讓翁立心頭一松,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驚懼的嚎叫,千多人一起回頭,便看到無數的喪屍已經撲到,他們再也沒有時間過河,瞬間,翁立的心頭一下陷入黑暗,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跳下去,跳下去……,就算被淹死也比被那些東西吃了強……。”

    翁立再次爆發怒喝,抓住兩個倖存者就扔到河中,心中發狠,以其讓喪屍將他們全都吃掉,還不如讓他們跳進河裡,至少河中已經填了不少屍體,也許未必不能踩著這些屍體到對岸去,身邊的人也想起剛才在喪屍嘴下哀嚎的同伴,受到翁立的鼓動,大聲嚎叫著一頭衝進了水裡,在周圍人群紛紛衝入河中的一刻,翁立再次衝著船隊吼叫著:

    “給我救人……,要不然讓怪獸吃了你們……。”

    本是情急之下隨意一說,沒想到船隊上緊張驚懼的武裝人員全都喝令,按照翁立的吩咐動員起來,剛才翁立非但沒有被吃掉,還讓巨獸消失,間接證明了翁立與怪獸的關係,在翁立遇到危險的時候怪獸出現,乾淨俐落的滅掉兩艘船,吃掉一個進化者,在翁立安全的時候消失於無形,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守護神獸麼?誰都不知道這頭神獸是不是還在自己腳下潛伏,紛紛開動船隻搶救那些落水人。

    人潮如海,紛紛湧入這不知道多少米深淺的河道,一些人淹死了,一些人則運氣極好的順著下面累累屍骨爬到了對岸,當第一個人完好地上到對岸,碼頭區域湧起熱烈地狂瀾,更多的人跳進水中,在他們身後撲來的喪屍已經衝進碼頭區域的空白區,喪屍與人類都在搶時間,一邊是嘩啦地水聲,一邊是此起彼伏的嘶吼聲,一片黑暗迅速將人類讓開的空白區域填滿,就在它們即將衝到河邊的空地,撲食那些準備跳水的倖存者時,一股濃烈地血腥味兒瞬間將喪屍吸引,前沖的喪屍一起停步,轉身便向那散發血腥味兒的地方撲去。

    翁立最後的佈置終於收到了效果,在千鈞一髮的危難關頭牽扯了喪屍的注意力,一起向另外一個方向撲了過去,在那邊,七八個痛苦呻吟的士兵吊在一排平房的屋簷下,四米高的距離吊上他們恰好讓他們雙腳裡離地面兩米多高,地上已經形成了黑色的血泊,更多的血水順著他們血跡斑斑的四肢滴落到地上,這些人就是之前在翁立身後開槍的背叛者,他們全被吊在這裡準備當做誘餌牽制喪屍,如今終於到了發揮他們作用的時候,滾滾湧來的喪屍在這些人的身下圍聚跳躍,不時有喪屍跳到牆壁上反踹,借力躍到他們身上咬下一塊塊血肉,讓他們的呻吟變成痛呼……。

    誘餌將喪屍的先頭部隊全部吸引,給倖存者沒爭取了短短幾分鐘的寶貴時間,無奈這次喪屍的數量實在太多,撲過來的面積也很廣泛,後面的喪屍幾乎是成包圍態勢將碼頭區所有的週邊填滿,先前死傷狼藉堵住道路的屍山也落到喪屍的抓下,一具具屍體被喪屍拋飛落盡屍群,偶爾還有被壓在下面一時不死的倖存者發出最後的哀嚎,這些人在落入屍群的瞬間便被幾十支大爪子一下撕的粉碎,紛飛的血肉在屍群上空形成一片血霧,將一隻只喪屍包裹其內,讓這些嘗到血腥味的喪屍大聲嘶嚎。

    屍山在瞬間被黑色的屍群佔據,無數喪屍在屍山上湧動,無數殘屍碎肢從屍山上飛起落下,啃噬咀嚼的聲響在屍山上練成一片,形成一種驚悚詭異的響聲向周圍擴散,其中還夾著骨骼斷裂的脆響,仿佛熊貓嘴裡的竹節被咬碎一般,但是此刻即使跳河,一時半會兒也需要時間,河面上的人頭已經將水面填滿,一艘艘小船在水中寸步難行,周圍的倖存者早就將船隻堵死,無數雙手臂伸在半空,乞求著船上的船員將他們救上去,可是船隻的吃水已經到了極限,原本只能裝下十幾二十人的船隻最少的都裝下了三倍人數,根本不可能在多裝一人。

    站在碼頭區域的翁立回身將撲過來最快的幾隻喪屍殺掉,心中歎息,這是他能做到的極限,數千男人能或者過江的也許不到三分之一,但總比一個都不能活,全被喪屍活生生的吃掉要來的強吧?即使喪屍追在後面也跳入水面,他相信在水中喪屍要比倖存者還要慘,船上的子彈便能輕易的殺死它們,有心不再管還在碼頭上猶豫的兩百多人,正要反身跳入水中去太湖解救他的女人,突然一陣吸力傳來,將他和身邊的幾個人一起淩空攝起,旋轉著落向一隻腥臭的大嘴……。

    “閉嘴……。”

    一聲清朗的大喝,瞬間便讓那股吸力消失,翁立和身邊幾人頓時失去了牽引力,重重地摔向地面,落地的一刻,翁立扭腰翻身穩穩落到地上,抬頭便看到身前碩大的蛇頭猩紅的雙眼,掠過這冰冷的雙眼,他在蛇頭上看到一個人,原本大蛇出現他就猜到大蛇的主人也在,只不過大蛇驚鴻一現,並不像是有人操控的樣子,這時他看到了張小強,心中湧起一股古怪的怒氣,若是張小強早就到了這裡,為什麼之前不出現,非得等到船隊出現才現身,難道是想憑藉救命之恩來拿捏他?

    “這個人送你了,剩下的人一個都不要放棄,全都給我救回來,從現在起,他們都是我蟑螂哥的子民……。”

    一個人從十米多高的蛇頭上拋下,讓翁立不自主的接住,還沒看個仔細,碩大的蛇頭唰地一下便衝了出去,抱著手中人,翁立眼前黑鱗層疊的高聳圍牆仿佛賓士的火車,快速從他眼前閃過,一時形成殘像,讓他的雙眼都有些花亂,當他眼中的黑色乍然一空後,巨蛇已經衝進了撲來的屍群,一片片的喪屍突然浮空,就如蓬亂紛飛的蒼蠅一般懸浮在大蛇的嘴邊,接著便打著旋兒消失在大蛇的嘴裡……。

    “是你……,何鳳理……。”

    看清懷中驚懼的人臉之後,翁立氣極而笑,咬牙切齒的喊出他的名字,順手便重重地扔在地上,砸的何鳳理一哼,抬腳使勁跺在何鳳理的後背,也不再多看他,只是扭頭望著那條百米多長,在喪屍群裡折騰的巨型大水蛇,身邊幾個隨他一起吸過來的倖存者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張開大嘴傻愣地望著吞噬喪屍的水蛇,突然一人高聲喊道:

“蛟龍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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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4 23:44:54
842 告饒

    大水蛇真如黑色蛟龍一般在屍群中大殺四方,以前變異水蛇只有三級的時候,便視喪屍為草芥,如今終於成長到了四級,這些2型喪屍在變異水蛇身邊更是如螞蟻般渺小,哪怕喪屍的數量數以千計,也不可能傷害水蛇分毫,大水蛇的巨嘴可不就是那巨型的吸塵器?一片片的水蛇湧入水蛇的嘴裡,眨眼便被清空了老大一塊,原本喪屍蜂擁而至便如那黑色的潮水,可再多的潮水也填不滿水蛇黑洞一般的肚皮。

    站在大水蛇頭上的張小強也被大水蛇的手段嚇得頭皮發麻,和之前水蛇吞噬進化者不同,喪屍的數量太多,排列的也比較密集,大水蛇又是饕餮一般的性子,對送到嘴裡的食物毫不客氣,竟是不管多少喪屍,都是一口吞下,連個泡泡也不曾鼓一下,讓他身邊快速旋繞的鼠王刃竟不能出手,往往喪屍撲來便如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似的,再也不能動彈分毫直到被吞噬。

    當然,暫時不出手不意味著永遠不需要出手,水蛇吞噬的喪屍速度其實並不算快,只是聲勢浩大造成壯觀的錯覺,被喪屍吞噬的喪屍永遠是處於喪屍蛇頭的喪屍,那些從周圍圍聚過來的喪屍毫無阻攔的衝到了喪屍身邊瘋狂抓咬,一些喪屍則跳到其他同伴的頭上衝上了蛇背,用它們能施展的一切手段破壞水蛇的鱗甲。

    張小強斬殺了幾隻衝到他身前不遠的喪屍,遙看身後水邊,只見河面上的倖存者陸續上到對岸,淹死的人不少,很多人在水下形成新的礁石,讓後面的倖存者得以落腳,生死關頭的倖存者也不在乎自己踩在死人身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水中向對岸慢行。

    翁立已經控制形勢,更多的時間讓他組織剩下的人將更多的屍體扔到河水中,水中翻滾的眾人用這些血粼粼的屍體當做踏腳石,河中的一幕殘酷至極,若是在末世前,任何看到一眼的人都會落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可是河中的倖存者歷經各種殘酷場景,即使屍體被他們抱住當做踏腳石也沒有讓他們有任何驚懼,只是將這一具具臉皮青灰的屍體挪動填充到身下。

    時間不長,一條屍體大橋終於連接到了兩岸,水中紛亂的人們借助這些累橫成列的屍橋,在水中一步步固定身形緩慢移動,逐漸上到對岸,船隻也將第一批倖存者送到對岸,開始第二次營救工作,翁立也擰著死狗一般顫抖驚惶的何鳳理上到岸上,眼前一切都被控制,雖然波折迭出,總算救出了一些倖存者,讓翁立長處一口大氣,掃了一眼被無數喪屍包圍的巨型水蛇,將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禮物身上。

    何鳳理原本是處級幹部,鑽營拍馬收買分化等各種手段已入化境,在上海市當個小小的處級幹部,遠遠要比邊遠老區幹個部局長級幹部來的爽利,又是心理學和政法雙料碩士,讓何鳳理在官途上一帆風順,要不是中央沒有一兩個能夠說上話的,說不定他早就成為單位裡的一把手,即使到了末世,何鳳理也能混的風生水起,就算他不是進化者,卻能用一整套大義讓軍隊服從於他,以民族與國家的名義,讓軍隊中的正義人士為他的小命保駕護航。

    長袖善舞的何鳳理和軍隊的關係密不可分,至少在某些時候能與軍隊的最高長官共同進退,平時也能表現的奉公守紀,以群眾的利益為先,逐漸得到軍隊與倖存者的認可,很是得到不少人的好感,而何鳳理便用這些積累起來的人望逐漸的加深各種關係,最終形成了一個以他為中心的小團體,這個小團體平時並不顯露,但在他們面臨生死關頭的時候,爆發出來的力量差點將整個軍方和平民送上不歸途。

    “何部長……,沒想到啊,沒想到,一貫與正人君子自居的您會是這麼一個東西?您可正是個人物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轉眼你就敗光了守衛團,害死了上千人,你算計自己人怎麼就這麼有本事呢?”

    翁立蹲在小眼睛酒糟鼻,看起來面相和善的何鳳理面前,伸手便揪住了何鳳理的大鼻子使勁兒的擰動,何鳳理原本就被嚇得半死,哪怕比鼻頭撕裂的痛苦讓他淚涕齊下也不敢掙扎,只是順著翁立指尖的力道來回搖擺著臉頰,眼神楚楚可憐,在這麼一個鬍子拉碴的大男人臉上出現這種小女人才有的表情,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瞅見沒有,瞅見沒有?大傢伙兒可都看著你呢,你相不相信,只要我一放手,他們就會用牙齒將你撕爛,合著血肉一起吃到肚子裡,你說他們恨你有多深?你怎麼就這麼招人恨呢?”

    從前道貌岸然的何鳳理就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先前的焦急倒是淡然了,何鳳理在這裡,說明張小強已經先一步將何鳳理藏身的小島給收拾了,那麼被擄走的小雪與琴琴肯定都會沒事兒,那些背叛軍隊和平民的進化者也沒有好下場,不知道張小強是怎麼知道何鳳理這個傢伙的,他很承這份人情,至少他心中已經完全倒向張小強。

    小河對岸已經有喪屍出現,此刻河水中大多數倖存者都上到岸上,只有少數人說不上運氣好還是不好,先前被河水卷走,卻被沖到了屍體淤積的地方,站在屍體上面,他們僅僅露出頭顱和小半截手柄大聲呼喚救援,河面上最多的卻是各種淤積漂浮的屍體,這些屍體都是今天過河的犧牲品,見證了剛才的慘烈恐怖。

    河對岸出現的喪屍沒有讓這邊的進化者騷動,在喪屍中間挪騰翻滾的大水蛇就似巨型壓路機和巨型吸塵器的結合體,城牆一般高聳黝黑的身軀每次翻轉挪動,便將一排排喪屍捲入身下碾壓成肉糜,巨嘴一刻不停,不斷將一隻只喪屍吸入嘴裡,也不知道在剛才短短時間,到底有多少喪屍被大蛇吃掉。

    張小強與大水蛇在那邊拖住了喪屍的前鋒主力,翁立則在這邊好整以暇的的挑動何鳳理驚悚的神經,在翁立身邊,上千逃過一劫的倖存者與士兵圍城一層疊一層的大圈子,將翁立和何鳳理圍在中間,放眼望去,人牆將他們圍得密不透風,比鐵通還要嚴實,被圍在圈子裡的何鳳理宛如待宰的羔羊,除了恐懼便是無助,褲襠早就濕成一片,除了尿騷之外還有一股子刺鼻的屎味兒。

    “不……不要,我求求你,求你看在我以前的功勞上放我一馬,我是豬油糊了心,被那些怪物的消息衝昏了腦子,您當時不知道,那些東西出現的太突然,我們所有的準備工作都沒用,放火放水,甚至用炸藥都擋不住,又沒有你的消息,唯一的辦法就是跑上那些小島,原本打算我們先站住腳,再讓後面的人過去……。”

    何鳳理苦苦告饒,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向翁立講述,同時非常有技巧性的將自己的過失淡化,翁立自然不會被他迷惑,冷笑的說道:

    “我的格殺令是怎麼回事兒?軍隊固守24小時又是怎麼回事兒?別當我傻子,你早就惦記上了小雪和琴琴,只因為我是進化者,你不敢動,要不然我就是那些失蹤後被你以照顧名義收攏人家老婆的一員……。”

    “不是……,不是這樣的,你的兩個女人我專門命人送到島上的,連根汗毛都沒有少,不只是你的女人,其他進化者和軍官的妻小都被我接到島上,一定是有誤會,一定是的,軍隊固守是為了老百姓,要給他們爭取時間撤離……,啊!!!”

    何鳳理的辯白突然被打斷,一隻大腳從翁立身後踹來,重重踢在何鳳理的臉上,讓他吐出碎牙的同時一聲慘叫,痛苦的摔在地上哀嚎,接著一道怒氣衝衝的嘶吼聲在翁立身邊回蕩:

    “我頂你個肺啊,你讓我們堅守陣地,一扭頭將彈藥全都拐走了,打空子彈的弟兄只能用刺刀和那些東西拼命,你當我們是什麼玩意兒……。”

    呼吼聲讓何鳳理神經質的顫抖,連眼神都變得空洞,他做的一切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保衛團的覆滅是他一手策劃,既能消除這些不會完全聽令的隱患,又能給他的逃離爭取時間,他可以忽悠翁立,但是他不能騙過這些從戰場上下來的士兵,翁立滿臉肅然地站起身,扭頭對身邊氣憤的潰兵說道:

“交給你們了,別讓他死的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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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3 教訓

張小强與大水蛇在喪屍中間縱橫無敵,只是喪屍的數量怎麼殺也不見減少,大水蛇就算放開了一向被張小强控制的胃口,吞噬了數百只喪屍之后也撐得仿佛充了氣的氣球,到最后喪屍已經不靠吞噬喪屍作為主要攻擊手段,先前巨蛇施展威力,用尾巴將一艘小船拍成碎片,如今大蛇這尾巴變成了絞索,在大蛇奮力地扭動中,每一次抽打都能將數十上百只喪屍抽的筋骨折斷,翻飛如雨,大蛇又極其狡猾,並不在一個地方多呆,雖然喪屍層層疊疊,如行軍蟻群般將大蛇團團圍住,但大蛇每一次扭動,都能將成片成片的喪屍卷在身下,青黑蛇鱗看似精巧細致,其實堅韌無匹,在蛇鱗劇烈摩擦之下,被卷入的喪屍仿佛被塞入了石磨,三兩下便被磨成了肉醬。

    即使大蛇威風無雙,喪屍死傷慘重,無奈蜂擁而來的喪屍越來越多,將整個碼頭區域全部填滿,不管大蛇殺多少,總有十倍以上的喪屍補充,無奈之下,張小强指揮大蛇退入小河,小河中原本就被屍体布滿,就算那些武裝船只也不能隨意行駛,一些喪屍毫不猶豫地扑進小河,多半喪屍和幸存者一樣在水中掙扎消失,還有些喪屍則在胡亂衝刺下,運氣極好的順著屍橋衝上對岸,被翁立隔空捏爆頭顱,不過能衝過去的喪屍畢竟是少數,沒有視力,喪屍如瘋狗一般悶頭衝鋒,絕大多數都衝出不算狹窄的水面,水面頓時成了煮沸的開水,無數喪屍烏黑的爪子在水面之上揮動,喪屍氣短,只要被沒頂,几十秒鐘便能要了它們的小命,小河對喪屍的殺傷力倒是超過水蛇數倍,五分鐘不到的時間,近千米長的水道上至少吞噬了千多只喪屍,還全是清一色的S2型喪屍。

    “船隊,把屍体炸開,炸開河道……。”

    形勢看似大好,翁立卻看出不對勁儿的地方,小河不是長江,雖然與太湖相連,水量充沛深度也不小,能阻擋一時卻不能阻擋一世,先前被淹死的喪屍都被水下的暗涌卷上水面,在屍橋便堆疊,形成一條由浮屍練成的裙邊,S2型喪屍短時間損失了千多只喪屍,后面的喪屍沒有任何猶豫,宛如非洲遷徙的角馬群一般,前赴后繼的衝進河道,似乎要將河道填埋,在這些S2喪屍后面,黑壓壓的陰線慢慢地呈現在眾人面前,喪屍真正的主力部隊到了,無邊無際的屍海將天地一線的盡頭全部染黑,仿佛無邊的黑暗即將到來。

    這些喪屍是他們新的考驗,雖然逃過一切,可他們並沒有脫離險境,唯一的辦法便是通過船只到達張小强的地界,可是遠處的喪屍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要在喪屍填平河道之前將人員遷徙談何容易?翁立只希望能清理河道,盡量將喪屍過河的時間拖延。

    武裝船只在翁立的招呼下將各種重型武器對准之前堆砌的屍橋,劇烈的槍聲讓游到水中的大水蛇有些緊張,隨后在張小强控制下,緩緩游到對岸,原本沾滿了岸邊的幸存者在大蛇上岸的瞬間跑的一干二淨,只剩下翁立神色沉穩的站在原地迎接張小强。

    大水蛇散懶地盤在一起形成高樓般雄峻的大便形狀消化,近在咫尺的河道上槍火轟鳴,無數大口徑子彈在水花氣霧中炸開無數散碎的白色肉塊,屍体中的鮮血早就被水流衝走,各種形狀的慘白碎屍也散不出血氣,即使落入了屍群中也沒有引起哄搶,喪屍執著地衝向河道,越來越多的喪屍在水中沉浮,眼看河道爭奪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張小强卻站在翁立身前望著年輕的翁立搖頭:

    “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跟在你的后面,你沒有發現只能怪我功夫太高,碼頭區域你下令射殺逃跑者還有些果決,只是你處理幸存者的遷徙很拖拉,或者說很混亂,還有你對前線軍隊的控制,部隊就在眼前,可你居然為了這些幸存者放棄了軍隊,任由他們潰敗從而造成撤離的混亂,還有,我沒有想到你會為了多殺几只喪屍,放棄了收攏潰兵組織幸存者最后努力,簡直莫名其妙,你根本就沒有一點領導能力,用無能來形容也不為過……。”

    張小强的話很不客氣,言語之間几乎將翁立貶低的一無是處,翁立本來心中還在焦急喪屍的攻勢,有心請張小强拿個主意,沒想到張小强對近在咫尺的喪屍毫不在意,只是咕咕叨叨的說著他的不是,他很承情張小强救了他,幫他抓住了何鳳理,原本不想反駁張小强。可是年輕人的脾氣讓他還是很不舒服,在張小强的埋怨中,心中的火氣越來越强最終壓抑不住,猛地爆發出來:

    “我怎麼了我?我不是讓婦孺先走了麼?這不是國際慣例麼?還有……,當時所有人都混亂,我又能怎麼辦?殺了他們?那樣豈不是引發更大的恐慌,還有軍隊,我連正規軍人都不是,憑什麼去指揮他們?那個營長當時還想找我的麻煩,要不是事發突然,說不得我又會被打上几槍……。”

    “哼……。”

    張小强一聲冷笑打斷了翁立的辯解,手指江中散碎漂浮的屍塊說道:

    “他們可能是壯年勞力,是優秀的工人,精銳的士兵,還可能是高端科研人才,可現在他們全都死在這條水溝里,是你的無能害死他們,你還想給自己的無能辯解?真是讓我越來越失望……。”

    張小强的話翁立不明白,滿臉的不服氣,他能做到如今這步就已經很不錯了,近兩千人形成的混亂僅靠他一個人更本無法解決,就算他是進化者又能怎麼辦?再說能救出近千幸存者,已經讓他滿足了,至少他做到自己最大的能力范圍之內。

    “別不服氣,一開始你就錯了,你只想著自己只有一個人,但是你身邊都是人,幸存者中間絕對有人才,也有能服眾的小領袖,你當時只要找出他們,讓他們自己安排各自的隊伍,絕不可能出現混亂,還有你對潰兵的無視,就算潰兵還有長官,你也可以動手拿下他,隨便按上一個罪名處決,用他的人頭威懾潰兵,組織最后的防御,可是你沒有,你只想著以一己之力殺傷喪屍,忘了自己只有一雙手……。

    還有撤離,你讓婦孺先走本來沒有錯,可將所有的男人都羈絆在這里,就是最大的錯誤,你應該按照他們各自掌握的能力划分出等級,有搏殺經驗的可以組成臨時民兵分派武器,讓他們以防万一,還有那些高科技人才,他們是文明復興的關鍵,就算女人孩子都死光了他們也不能死,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但是一個高級人才卻不是這麼容易培養的。

    你錯的最大地方是撤退方式單一,說得好聽是水陸齊進,說得不好聽是聽天由命,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也許你還想讓那些表現的自私的男人留下來阻止喪屍,就算他們不能抵抗,用血肉將喪屍喂飽就行了?真是愚蠢,喪屍能喂飽麼?”

    翁立最開始聽的很不專心,越到后面他的表情越嚴肅,到了最后,他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羞愧,他還真沒有想這麼多,那几千幸存者的撤離也只是想要盡本分,本無心管他們的死活,若不是他心中習慣性的責任作怪,說不定他早就扔下這群人去找何鳳理的麻煩。

    “不過你能將私事儿放在責任后面也算不錯了,還有你能戰斗到最后一刻,雖然魯莽,倒也不失為一條真漢子,除了腦子笨一點,身手差一點,膽子小了一點,還有……。”

    “夠了,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我謝謝你幫我解決了何鳳理,我也承你這人情,但你不要仗著對我有恩就將我貶的一無是處,你站在這儿說話自然痛快,要是當時你出在我的位置,還不是會死這麼多的人……。”

    翁立暴躁了,臉紅脖子粗的瞪著張小强,要不是他顧忌張小强和他身邊的大水蛇,說不得他就翻臉了,一些難聽的話也不會像這麼一忍再忍。

    “換做是我?我可以讓這八千幸存者一個都不死,軍隊至少能救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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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4 為什麼?

“行了行了,我本來就不是內褲外穿的超人,您說這麼多也于事無補,眼前的這一檔子事儿還得看你,我無能我是笨蛋您看著辦,我不支應了……。”

    翁立蹲在地上用指頭扣著泥塊,嘴里嘀嘀咕咕的回應張小强的教訓,身側的大水蛇似乎吃的多了,盤起的身子緩緩展開,扭曲著麻花一般的形狀在河邊的泥灘中翻卷,翻起的泥水四濺,撒到了翁立的臉上身上也不躲避,仿佛已經覺得無所謂了,看到翁立這散懶的樣子,張小强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重了。

    “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就要加以改變,如今喪屍回流,上海市區的幸存者即將面臨滅頂之災,我知道你對那些進化者不順眼,但是幸存者是無辜的,我們必須要將這些幸存者轉移出上海,至于后面,還得走一步看一步……,在這之前,你必須要控制水道,盡可能的阻延喪屍,最好能依托附近錯雜的水網給予喪屍最大的殺傷……。”

    張小强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翁立不由地冷笑一聲,指著河流中翻飛沉浮的喪屍說道:

    “眼前這一關我都沒有辦法,你是能人,干嘛要指望我啊,要不這樣……,我就當個小兵就行,其他的你看著辦……。”

    翁立是真的沒有信心,張小强之前的話字字誅心,將他所有的自信消磨的一干二淨,竟然生出蕭瑟之意,張小强的目的可不是讓這個本質不壞的進化者頹廢,轉身望著小河對岸無數云集的喪屍與河中占據半壁河面的喪屍,輕聲笑道:

    “這麼一點點喪屍你就怕了?是誰大言不慚要舍生取義?”

    張小强的不屑引起翁立的不屑,低頭不在說話,張小强看到翁立這幅樣子,心中火起,上前一腳便將他踹翻在地,指著翁立的鼻子尖罵道:

    “你這幅樣子對得起枉死在水里的那些人麼?他們都是相信你才死掉的,你不知道反省,還想撂挑子不干,我呸……,還說自己怎麼怎麼滴,我看你就是一個懦夫,別說守護一方老百姓,你連自己的老婆都守不住,我看那兩個女人也不用還給你了,讓她們再找個比你有出息的幸存者,我的部下一抓一大把,為什麼要吊死在你這顆歪脖子樹上?”

    翁立張嘴想要反駁,可在張小强嚴厲凶狠的眼神中敗退,小雪和琴琴都是張小强救出來的,張小强有資格安排她們的去向,若是張小强真的這麼做,他還真沒有辦法,一想到小雪和琴琴被別的男人摟在懷中,翁立只感到一陣心如刀割,終于忍不住站起身,紅著眼睛衝張小强吼道:

    “我能怎麼辦,我不管怎麼做,在你眼里都是一錢不值,你倒是教我怎麼做啊?控制河道是吧?我怎麼控制,這些東西成千上万轉眼就將河道堵死,都是一群殘兵敗將,你能指望這群人連斗志都沒有的家伙麼?還有,几千万怪物回流,我又拿什麼抵擋?只靠著十艘小船麼?”

    翁立的話讓張小强冷笑不止,也不在管這個家伙,扭頭看向站在几十米之外的千多人群,這些人多是健壯的男性,軍人至少占了五分之一,剛才過河的時候,大多數幸存者都是自己顧自己,只有士兵們能夠相互合作,損失倒是最小的,這兩百多名士兵有一半的人還沒有扔掉武器,如今暫時安全,不用吩咐就已經整編了隊形,組編成兩個連的隊伍,有槍的編制成一個連相互勻了子彈,自覺在江邊組織了單薄的防線,另外一個連則脫下了軍裝,用刺刀在江邊挖土轉運到防線上堆積成土牆。

    “多好的軍人啊,可惜他們的長官沒有一個長腦子的,白白的浪費了這麼好的戰斗力,何鳳理是這樣的,那個死在島上的楊團長也是這樣的,還包括你也是這樣的……。”

    張小强望著那些士兵不由地感嘆出身,也不管身邊的翁立臉色多麼難看,抬腳便走向那邊,沒想到翁立也跟在他身邊,兩人到了軍人們面前,張小强眼光一掃,便看到一個中尉一個少尉還有几個士官管理隊伍,見張小强過來其中一個年輕的中尉軍官跨步上前,鄭重地向向兩人敬禮,高聲彙報:

    “報告領導同志,保衛團全体戰士全員集合完畢,現有二百六十七人,請求給予作戰任務……。”

    翁立望著几百氣色沉穩的士兵默然,想到之前万連長告訴他楊團長讓他接收保衛團,可他在幸存者身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導致保衛團全軍崩潰,眼前只有二百多人,算上万連長的一百二十人,還有程昱收攏的几十個殘兵當初接近一千五百人的保衛團還沒剩下三分之一,這樣的慘景讓他無言以待,沉默半晌也不知道說什麼,身邊的張小强不說話,在他身后猛地一推,將他推到前面獨自面對兩百多人的隊伍。

    “敬禮……。”

    一聲大喝,兩百多名士兵擺成兩個方陣一起抬手敬禮,整齊划一的動作剛勁有力,讓周圍的幸存者不由地涌出一些信心,有了這樣的隊伍,他們未必不會有未來?禮畢之后,所有的士兵都目光灼灼地望著翁立,讓翁立的喉嚨發干,半晌才喊道:

    “弟兄們,我翁立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你們啊……。”

    話音喊出一半便帶上嗚咽,猛地軟下雙腿,重重地跪在地上以頭搶地,几個軍官猛地衝上來抱住翁立,中尉高聲嘶吼道:

    “翁兄弟,你沒有對不起我們,我們這些兄弟都是你救得,當官的都跑了,進化者也跑了,只有你留下來了給我們找到一條活路……。”

    中尉意真情切的解釋是所有軍人共同的心聲,個個神色激動的望著翁立,若不是要保持紀律,恐怕他們也會說出心中的感激之情,若是沒有張小强之前對他的貶低嘲諷,翁立此刻的心情應該是得意和充實,可現在他心中只剩下慚愧,有心將張小强之前的話語重復出來,卻在心中回轉几圈儿始終說不出來。

    “兄弟們,翁立無能,不能將所有的弟兄救出來,保衛團剩下的兄弟不多,可我們保衛團的番號還在,只要我們的隊伍沒有散,要不了多久,保衛團又能成為一支百戰精兵,諸位兄弟,翁立原本只是普通人,能力有限,本無擔待擔負大任,如今形勢万分危急,几千万食人屍逼近,必須要有人阻擋拖延,再下不才,願意率隊擋在第一線,為后面婦孺的撤離爭取時間,各位誰願與我一起……。”

    仿佛鬼上身一般,翁立說出了他自己原本以為不會說出來的這些話,說完之后在驚訝的同時,死死地盯著眼前這群戰士,想看看有几個人會隨他一起,沒想到所有的戰士同時立正向前一步,重重地腳步落到地上激起塵埃無數,整齊划一的腳步落地之后激起的回響在這河邊久久不肯散去……。

    “為什麼……,他們為什麼會感激我……。”

    望著正在准備作戰的士兵們,翁立低聲自問,張小强在一邊解釋了:

    “知道為什麼你做了那麼多的蠢事,我還是想讓你率領他們阻擊喪屍麼?不為其他,只為你做對了一件事儿,在所有進化者與當官的都跑掉的時候,只有你留在這儿,即使你的女人被人擄走,即使你痛恨幸存者表現的自私自利,可是你依舊留在這里,也許你認為只是做了該做的,但是在那些軍人心中,在那些幸存者心中,你做的一切都值得他們牢記一輩子,只要是你的命令,刀山火海他們也會去闖,也只有你才能讓他們真心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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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5 七天

    “那些男人還有千多人,都是歷經生死絕望活下來的人,他們的心智要比普通人更加堅韌,不管他們以前是做什麼的,現在倒是最好的兵源,你不是想要恢復保安團的編制麼?將他們全部征召入伍,配合兩個連阻擾喪屍,以打代練,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訓練出來,到了那個時候,你也算完成了對軍隊的承諾……。”

    張小强給了翁立鼓勵之后,並沒有在打擊他,而是慢慢的給他樹立信心,翁立沒有為這話歡喜,反而有些郁悶地說道:

    “千多號人補充到保衛團,加上早先離開的那個連,倒是能湊到一千五百人,可槍支彈藥怎麼算?還有他們的消耗與補給,何鳳理吞掉的物資都在你手里,就算你全部還給我,也不可能支持他們的開銷,還有重機槍子彈和油料,這些都是我們急缺的,你的勢力不算小,但是想要憑借你一己之力阻擋那些東西很不現實,彈藥,重火力,船只,還有援兵,最好是精銳援兵,若是沒有這些,你還是等著給我收屍吧……。”

    說話間,河中的槍聲便已經陸續停下,船只上的重機槍子彈有限,只能稍微阻止一下喪屍,要是想要依靠這些彈藥短缺的船只將所有喪屍阻擋,是痴人說夢,喪屍已經將河水填埋大半,損失的喪屍數量也沒有想象的多,有了之前渡河的沉屍,喪屍屍体很輕易在河中間淤積起來,若是沒有太好的辦法,別說阻止喪屍,就連保全他們這千多號幸存者都困難。

    “我讓你做事儿自然有我的打算,你只需要完成任務就好,其他的不用擔心,就像現在……。”

    對喪屍即將突破,張小强沒有任何擔心,交代了翁立几句,便對大水蛇喊道:

    “你這頭吃貨,給我去干活,放過一只喪屍老子扒了你的皮……。”

    大水蛇很聰慧,但它還沒有成精,也許對人類的語言有股天生的靈性,卻並沒有達到了若指掌的地步,不過它知道自己在張小强嘴里的稱呼是什麼,雖不了解吃貨是什麼意思,卻知道這種很難理解的詞彙是張小强對它的昵稱,喊了它就得干活,若是不聽招呼,說不得又是一頓胖揍。

    在張小强話音落下的瞬間,大蛇就衝進小河,粗大壯碩的身軀在小河中翻江倒海一般的鬧騰,河水頓時波濤洶涌,起伏的波浪几乎形成海嘯一般的大浪,卷上兩岸的潮水讓嚴陣以待的士兵紛紛躲避,無數屍体被水流卷上岸,在水流退走的一刻留在岸上。

    原本小河的喪屍占據了大半壁水面,有了攪拌機一樣的水蛇,熱鬧的河面瞬間被攪和的四分五裂,無數喪屍在衝開的水流作用下源源不絕地漂向下游,先前十二艘小船上的重機槍都沒有做到的阻隔被水蛇輕易達成,不管喪屍還如先前一樣源源不斷衝入水面,沒有水下的固定物,不管喪屍死再多也形不成淤積,等水面渾濁的河水在也翻不起一具屍体之后,喪屍的攻襲終于被止住。

    水蛇鬧出的動靜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喪屍的攻勢被阻止,讓他們恍如夢中,原以為喪屍如海潮一般的席卷將沒有什麼能制止,包括之前被逼退的大水蛇,喪屍的威脅一直是懸在他們頭上的利劍,沒有想到大水蛇如水之后居然這麼猛,也沒見水蛇用處太大的手段,仿佛只是在水中洗澡嬉戲一般,便將喪屍牢牢地擋住。

    “這……這……。老大,您要是讓這條大蛇聽我的使喚,擋住那些東西還不是小菜一碟?要不,您干脆親自指揮得了,我們就在一邊給你搖旗吶喊……。”

    翁立望著暢游在水中的大蛇驚異的說話都有些結巴,張小强站在他身邊搖頭說道:

    “喪屍的威脅只是一方面,上海市將要面臨的可不僅僅是喪屍,在海邊也出現了威脅,一個不好就是兩面夾擊,上海的進化者也發覺了不對勁儿,正在籌謀,相信就算他們末雨綢繆也是為了他們自己,下面幸存者的死活他們是不會在意的,如今那些進化者唯一能指望的活路也許就在我們身上了,万万不能讓喪屍與海邊的威脅兩面夾擊,不然……。”

    說到這里,張小强扭頭盯著翁立沉身說道:

    “你們控制水道相當重要,不管如何也要給我堅持一個星期的時間,這一個星期是關鍵,喪屍數量不少,移動不快,能真正扑來的喪屍只可能是進化喪屍,其他的大規模部隊恐怕三個月都難以調集,所以你面臨的壓力不會很大,大蛇借你三天,三天時間能阻擋喪屍不得寸進,這三天時間不是給你揮霍的,到時候你要帶領這些人布置防線,用各種手段削弱喪屍,不管是水淹還是火攻,哪怕是挖坑,都得給我盡量的准備,等三天一過,就得靠你們自己阻擋了……。”

    將水蛇留在那邊協助翁立他們阻擋喪屍,張小强乘坐船只和悲戚的婦孺們一起返回,他尾隨翁立查探軍方殘余勢力不是閑的沒事儿去打醬油的,上海市的上空籠罩著陰云,讓那些第六感敏銳的進化者都感覺到一種淡淡的威脅,仿佛大難臨頭的危機正在降臨,青鴻道的三大勢力能夠合並,未嘗不是感受到這種危險,只不過他們將海邊出現的變異獸當做威脅,卻不知道在他們身后,真正的滅頂之災正在逼近。

    返回的船隊受到意料之外的接應,莫少云是個得力干將,很多事物不用張小强吩咐,他自己就能辦的妥當,翁立只不過和他們初次接觸,莫少云就算准了張小强此去一定會有收獲,早早派人准備了車輛和食水准備迎接,當然,莫少云是不會無所事事等在這里的,如今張小强的人口不少,諸事繁雜,作為行政一把手的莫少云成了張小强的大管家,每天都有各種事宜等著他決定,接應張小强是他的副手,上海市某區原組織部的一個年輕科員,姜海濤。

    姜海濤剛剛畢業沒有多久,是組織部里面地位最低的辦事員,雖然是正式編制,卻沒有染上那些公務員的習氣,又因為是辦事員,大多工作都是實事,在莫少云的手下很是能干,不管什麼工作都能處理的井井有條,雖說在某些需要商酌的地方處理的比較生澀,到也是一個不錯的人才,原本只是作為以防万一的接應,遠遠看到船隊的規模之后,姜海濤便現場決斷,將各種補充手段分派下去,自己也算計好了接應方案,在看到張小强的第一眼便迎了上去。

    “蟑螂哥,這里有一千人份的食物和飲水,還有各種香皂和消毒液,熱水也燒好,是不是讓他們先消毒再吃東西?”

    姜海濤妥當的彙報沒有讓眉頭緊皺的張小强寬慰,反而問道:

    “曦儿那邊怎麼樣?順利麼?傷亡多少?”

    若不是迫不得已張小强不想動强,一旦出現死傷,便是雙方永不能彌補的裂痕,不過時間緊迫,就算他懷柔喪屍可不會懷柔,壯士斷腕關鍵的時候就得狠決,原本沒有太多的期待,只是隨便一問,沒想到姜海濤對曦儿那邊的事儿還真知道不少:

    “沒有死亡,几個孩子被打傷了手腳,其他人全都被生俘,曦儿和几個進化者全都毫發無傷,出擊的部隊也沒有損失,一共俘獲八百三十多個女人,四百多個孩子,其中殘廢的有兩百多人,很多人餓的太久,繼續營養將養身子,要不然都活不過三十歲,還有一些幼儿……。”

    張小强不怎麼關心那些婦孺,只要到了他手里,多得是手段給他們補充營養,聽到沒有傷亡,積壓在心中的陰郁一下消散,讓他整個人都多了几分斗志,對姜海波很是贊賞地說道:

    “這些人只是先頭部隊,還有更多人在后面,我任命你專門組織一個部門負責安置這些人,還有給后面提供掩護的保衛團提供物資和后勤,盡可能的保證他們的需求,做好了就是一件大功,到時候會給你一個不錯的位置……。”

    姜海波並不知道張小强對他許諾的位置是湖北基地几十万人口的高位,對他來說,什麼位置都是浮云,只有得到張小强看重才是最重要的,他看的比較長遠,張小强的能力强悍,跟著這樣的首領實力會越來越大,到了以后,誰知道他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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