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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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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7 11:43:34
865 真像

    一臉陰沉的道明悄然無聲的從角落里現出身形,猶如鬼魂現身一般,讓單青朝身后的進化者一起變色,道明藏身的地方几乎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要不是單青朝,他們誰都發現不了,万一道明心懷不軌的話,他們這些進化者恐怕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道明的現身很有威懾力,但對單青朝不起任何作用,單青朝篤定的看著臉色難看的道明微笑道:

    “道明兄不必掛懷,能發現道明兄純屬偶然,恰好我的某種能力剛好記得道明兄身上的某些痕跡,要不然我也發現不了……。”

    單青朝說的坦然卻不能讓道明釋然,單青朝既是在解釋也是在提示,提示道明不要在自己面前耍花招,道明的隱身能力對他一錢不值,從側面暗示道明,自己要遠强于他,道明難看的臉色陰晴不定,似乎正在猶豫是不是要動手,單青朝將道明的眼神收在心中,也不戒備,看似平靜地注視著道明,只有眼神深處蘊藏著一絲蠢蠢欲動。

    正是這絲蠢蠢欲動壓制了道明想要解決單青朝的決心,雖然他從來沒有顯露過真正的實力,也知道,同為三大勢力之一的單青朝未必會比他差到哪儿去,陰沉的臉上云開見日,換做老實忠厚的表情對單青朝說道:

    “鴻運狡詐似鬼,可眼光太淺膽子又太小,本無足為慮,就算他的身手强悍,也只是二流貨色,投靠了那人就真的以為能得到別人許諾的狗骨頭,我想單兄想要玩儿死他應該沒有什麼難度吧?”

    道明話中之意在貶低鴻運的同時,也在說明單青朝才是真正的老奸巨猾,單青朝被道明這麼說不以為意,含蓄的微笑,眼神一轉將話題轉到了道明身上。

    “彼此彼此,道明兄看似不問俗事,逍遙于世外,沒想到還有聽牆角的雅興,看來道明兄的部下也不是表面上那般一盤散沙吧,看來道明兄才是真正的深藏不漏啊……。”

    道明臉色一僵,打了一個哈哈,輕巧換過話題,清淨淡雅的說道:

    “恐怕鴻運還在想著怎麼討好血鳳,費心費力的想要得到能壓制進化者的能力吧,卻不知單兄早就有所打算,抓住了那個所謂的蟑螂哥?難道單兄不怕那條巨蟒千里尋主?”

    道明此話一出,便讓單青朝臉上的笑意消散,有些郁悶的說道:

    “道明兄笑話了,那個蟑螂哥和你我一般的頂尖進化者,怎麼可能被我抓住,我抓住的是他的手下也不敢用强,如今正美女醇酒好聲招呼著,就看看能不能讓他說出……。”

    “說出不懼血鳳威壓的真像?”

    不等單青朝講話說完,道明就先一步說出,隨后換了嚴肅認真的表情點頭說道:

    “單兄看來是真的打算與我合作,這麼重要的消息都不瞞我……。”

    道明說的認真,單青朝臉上沒有變化,心中卻在苦笑,若只是婁凡軍一人不怕威壓,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可是昨夜的戰斗,在場的几百幸存者都不怕威壓就顯得詭異了,他也只是趕了巧,在其他人都沒有發現的時候,趁血鳳重傷逃跑,俘虜了几乎沒有戰斗力的二十多人,相信這個秘密很快就不再是秘密,為了這個不是秘密的情報,他還不至于藏私。

    “其實……,真像只有一個,道明兄還記得我們以前的那批進化者麼?”

    單青朝勾起了道明的會議,立刻會想到了當初他作為一個普通人在進化者手下做牛做馬的階段,頓時唏噓起來感嘆道:

    “怎麼不記得?那群進化者是末世后第二場大雨出現的,要不是他們出現,我們恐怕也活不下來,那個時候求生實在太困難,不過也被他們欺負的夠狠,單兄怎麼說起這個?”

    “那道明兄有沒有找到第二次雨后還活著的進化者?”

    道明聽到這話一愣,思索了半天才說道:

    “還真沒有,那些進化者的數量不多,万把人的勢力也就十几個,他們出現是看運氣的,大多進化者能力都不强,又是擋在前面的主力難免損失慘重,后來我們這群新晉進化者出現,他們就消聲滅跡了,在最初的吞並戰中就死傷的差不多了……。”

    單青朝欲言又止,扭過頭對身后的進化者吩咐道:

    “都下去准備吧,給我盯著鴻運……,一旦鴻運進攻失利,就給我從后面插上一刀,盡可能的收編鴻運的人馬,千万不要和另外一邊的人馬發生衝突,若是他們不依,就說我們正在搶救他們的傷員,大家都是朋友……。”

    等整個天台只剩下道明與單青朝兩人之后,單青朝掏出香煙遞給道明:

    “我這儿沒有雪茄,這是難得一見的特供香煙,抄了几個私人會所才弄到,味道不錯……。”

    道明沒有去接,伸手從懷中抽出裝有哈瓦那雪茄的不鏽鋼管保濕筒,慢條斯理的准備著,看到道明慢慢搗鼓他的雪茄,單青朝無語的搖頭,點上香煙噴吐青煙,追憶般的說道:

    “其實……,我們這些進化者應該是偽進化者,真正的原生進化者應該都死絕了吧……。”

    正在烘烤雪茄的道明不由地愣住,疑惑地望著單青朝,單青朝指著廢墟那邊說道:

    “不懼怕血鳳的威壓的秘密很簡單,像他們那樣成為原生進化者,也就是第一批次出現的進化者,這几天突然激增的進化者數量你也知道,以往三個月出現的進化者都沒有昨天一天出現的多,這就足以說明問題,几百人全都不懼怕血鳳的威壓,不是他們有問題,就是我們有問題……。”

    “我們?”

    點上雪茄的道明並沒有真正抽上一口,只是拿在手中疑惑地盯著單青朝。

    “鴻運那個傻逼自以為討好血鳳就能逃過那種天塌般的威壓,其實他沒有用心去想過,同樣都是進化者,為什麼血鳳就能壓過我們一頭?為什麼我們身為頂尖進化者就只能跪在血鳳面前顫抖?為什麼對付普通進化者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解決的血鳳會在他們手中受傷?”

    三個為什麼近乎于真像,最能驚駭心靈的真像,此刻的單青朝眼神失去焦距,臉色潮紅亢奮,手舞足蹈的同時也放下了時刻保持的警戒,讓叼著雪茄的道明眼睛微微眯起,盯著單青朝的脖子計算殺掉他的成功率,當他得出自己將會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便能殺掉單青朝之后,心髒頓時劇烈的跳動,指尖微微彎曲顫動,只需要他伸手便能撕碎空氣,同時也能撕碎單青朝暴露在空氣中的脖子,但他始終沒有出手,雖然他心中一直都想殺掉眼前這個與他能力相當的家伙,只因為,那日跪在血鳳面前顫抖無力的回憶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楚,囂張的血鳳將他視作最卑微的螻蟻,肆意侮辱,奪走了他最深愛的女人,這一切都讓他將血鳳和血鳳身后的人列為必殺之人,有了這個前提,單青朝反倒變得無關緊要。

    “單青朝,你清醒一下!!!”

    道明的爆喝讓單青朝頓時回過神來,呆呆地望著道明,隨后他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作為頂尖進化者平時都是威風八面,但是他們也是活著最累的一群人,隨時擔心下屬反叛篡位奪權,擔心死敵可能的襲殺,也擔心不懷好意的人來自暗處的刺殺,總歸來說,他們活的每一分一秒都在小心戒備,隨時預防可能出現的危機,可就在剛才,他失去了控制整個人沒有絲毫戒備,回想起來都覺得可怕,再看道明的眼神又有不同。

    “為什麼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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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7 11:44:14
866 狠戾

    “殺了你,我還是血鳳面前的一條狗,但和你合作可能會重新做人……。

    單青朝沉重地點頭,接上之前的話題說道:

    “我懷疑以前的原生進化者都是不怕威壓的,我們這一批進化者是被人刻意制造出來的,你沒有發現麼?以前雖然大家都過的不好,但是進化者與幸存者之間的差距沒有現在這麼大,那個時候也有進化者留有自己的底線堅守所謂的正義,可是現在,恐怕連我們都不能阻止進化者奴役普通人,這不是個例,是大勢所趨,任何想要阻止的人都會引起所有進化者的反彈,所以才有了普通人迫切的想要成為進化者,只有他們心中有執念便能蛻變,就像我們以前一樣……。”

    “陰謀?目的是什麼?”

    道明的很簡明,任何陰謀都需要利益,沒有利益,任何陰謀都是白費心機,損人不利己的家伙永遠只是卑微的小人物。

    “我不知道,不過我們以后會知道,血鳳出現的很突然,我們不知道血鳳身后到底是什麼人,他既然能成為血鳳的主人,未必不會成為別人的主人……。”

    “你怎麼肯定血鳳身后一定有主人?”

    道明眼神陰鷲,閃爍著陰寒的冷光,假如血鳳是被人控制的話,那麼他要殺掉的人除了血鳳之外,還有血鳳身后的人。

    “因為就憑血鳳那個傻逼德行,若是沒有主人的話,他早就成為了整個上海的皇帝,我們會是站在他身后搖尾巴的忠犬,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低調……,不過到了那個時候,我想也沒有進化者願意留在上海,沒有我們,上海的進化者可不會這麼聽話……。”

    聽到這話,道明心頭一沉,扭頭看向廢墟那里低聲說道:

    “按照你這麼說,我們只是傀儡,他們所圖的是整個上海的進化者,真正想要殺掉血鳳,只能指望那個所謂的蟑螂哥?”

    “是啊,血鳳的威壓實在太可拍了,專門針對我們這樣的進化者,普通人又殺不掉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蟑螂哥,希望我們的指望不會白費……。”

    道明深深地抽了一口雪茄,按住雪茄的辣嗆一口吸到肺里,不在感受雪茄過口的香醇,只是感受肺部火燒般的刺激,隨即說道:

    “万一他不接受這麼辦?”

    道明的意思是張小强若是不願意起給他們當炮灰怎麼辦,單青朝篤定的微笑。

    “整個上海的王能不能吸引他?五千進化者的投靠能不能吸引他?還有十八万普通人的生死能不能觸動這個看似仁義的蟑螂哥?只要他想要我們就給,一旦他殺掉血鳳和幕后之人……。”

    “殺掉之后呢?”

    “我們怕血鳳的威壓,可不怕他這只小蟑螂,就算他有變異巨蟒又能怎麼樣?”

    源源不斷的大軍宛如洪流傾泄在廢墟集結,一條條壕溝與機槍地堡陸續建起,在這片滄涼的廢墟之地構建出蜘蛛網一般的防御陣地,第一團的士兵都是精銳,蕭山的獨立團也不遑多讓,兩邊的士兵在用手中的工兵鍬較勁儿,比一比誰才是真正的全能精銳,朝氣澎湃的士氣,熱火朝天的干勁儿,讓這片廢墟之地換了摸樣,大大小小嵌滿鋼筋的混凝土石塊還有彎曲變形的鋼梁都被喊著號子搬運的士兵們弄到陣地上變成工事,還有那兩棟外表殘缺,內部完好的大樓也被改造成防御堡壘。

    無數裝著泥土的麻袋送到了大樓之中構建了機槍巢,樓頂上也安置了迫擊炮陣地,在高樓之上,三百六十度射界能輕易將進攻這里的活物撕成粉碎,還有陸續送來的高射炮,這些高射炮全都被安置在蜘蛛網一樣的壕溝節點上,形成支撐火力,所有的高炮全部放平了炮口肅殺井然,這些高炮有一部分是長江艦隊運來作為碼頭區域的防御炮火,還有一部分是當日四大天王扔在太湖邊野山頭的武器,當日張小强笑到了最后,不但俘虜了數百進化者,接受了垂死的變異獸,還得到了四天王扔在那里的高射炮、重機槍和反坦克導彈,這些武器都被張小强利用起來裝備部隊,如今擺出來還是很有看頭的。

    張小强沒有准備打一場防御戰,他在廢墟設立防御陣地的目的是為后續部隊提供一個集結地,同時做好了進攻不順至少有個接應征地,但屬下的士兵們卻有自己的作戰原則,即使只是一個臨時的陣地,他們也希望做到盡善盡美,特別是打過三山大戰的第一團,他們就是以防御戰起家,當日在三山即使數百万喪屍圍困,他們也能守住陣地,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堅持到援兵來臨,這也讓他們養成了不管在哪儿,只要作戰任務便以防御工事為先,

    只是臨時陣地,沒有挖掘地下水庫,也沒有挖掘存放物資彈藥的貓耳洞,即使這樣,站在高樓之上也能看到兩里方圓都被碎石胸牆和戰壕溝渠連接成了八卦陣圖一般的蛛網防御工事,牢牢地護住他們身后的交通線,兩棟大樓的玻璃在昨天就全部碎裂,透過裸露的窗台能看到那一層層暴露在外的房間,此刻很多窗台都碼放了沙袋,一支支槍管和無后坐力炮口全都朝著市區的方向,換個有過城市作戰經驗的人過來,在沒有空中火力和火炮准備的戰斗中絕對會讓他絕望。

    “已經集結了多少士兵了?”

    望著下面螞蟻一樣忙碌的優秀士兵,張小强昨夜的抑郁消散不少,也為自己有這樣精銳的戰士涌起了几分自豪,趙德義和蕭山都陪在張小强身邊觀察著遠方林立的高樓,趙德義在張小强詢問之后立刻回道:

    “一千八百人,后續部隊要全部集結必須要到下午五點,若是等所有的彈藥和物資都運上來,至少還要三個小時,一切准備完畢發起進攻,最低要等到明天凌晨五點,除此之外,我們還要籌備野戰醫院和運送傷員的擔架隊與后勤支援,若是中等强度的戰斗,我們的彈藥能支撐十二個小時,若是生死大戰……,三個小時我們的后勤就會崩潰……。”

    下面的軍隊士氣高昂,忙碌之中的勃勃生氣在這片寂靜的城市宛如狼煙氣貫云霄,可這不能掩飾離境作戰帶來的虛弱,現代軍隊打仗就是打的后勤,沒有彈藥,沒有火力支援,沒有高機動,一切都是脆弱的,即使這些軍人都是千錘百煉的精銳也是如此。

    “我們除了要保證正面作戰之外,還要保證翁立的保衛團,幸好早上打掃戰場起獲了八百多支型號駁雜的槍支和十二万發子彈,這些槍支彈藥與兩個步兵連送了過去之后讓翁立的保衛團開始成形,不過……,想要在兩天之內形成戰斗力,這些物資遠遠不夠,他們最需要大口徑自動槍炮和油料,彈藥更是有多少要多少……。”

    張小强點頭示意聽到,卻沒有做出任何指示,他明白翁立那邊的戰場更加凶險,昨天得到彙報,他的小黑子已經有些消化不良了,喪屍已經涌過了三條小河,若不是所有的橋梁都被炸斷,喪屍恐怕早就逼近,也不用他在這里排兵布陣,大家一起卷鋪蓋跑路就是。

    “從現在起,所有戰俘全部貶為奴隸,讓他們收集一切能看到的鋼材,車輛,油料,以及能使用的作戰物資全力支援這場大戰,不就是兩面作戰麼?我們什麼時候真正敗過?只要湖北銀蒙不失,再大的敗仗也不會傷了根本……。”

    前所未有的狠厲與決絕讓趙德義和蕭山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張小强此刻在他們眼中仿佛變了一個人,這股狠戾與決然可不是以前那個脾氣溫和的蟑螂哥做出,卻不知張小强連續兩次吃了大虧,從來都想的是保存實力,以少勝多,可沒有想到白白丟了百多條性命不說,還差點讓特戰營五百精銳進化者全軍盡墨,自己因為一時失誤被困在廢墟中讓婁凡軍獨自對上了血鳳,到現在還生死不知,早已經認定婁凡軍戰斗在最后一刻被血鳳擄走,這都讓他對自己很是自責,在反省之余也下定決心,不在留下任何余地,該狠的時候一定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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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7 11:44:30
867 亂

“蟑螂哥,這一次是不是真的很凶險?”

    沉默良久的蕭山忍不住發問,張小强掃了一眼蕭山,輕蔑地說道:

    “怎麼?怕了?你不是還想回澳大利亞麼?新紀元可比市區的那群烏合之眾難收拾的多,打仗不可能沒有傷亡,我估算若是這次和市區的進化者動手,很有可能兩敗俱傷,你的獨立團就算剩下三百人都算運氣好,至于士氣會不會崩潰還沒有計算在內……。

    張小强淡然的話語說的蕭山神色大變,這三千屬下是他回歸澳大利亞的本錢,由不得他不心疼,張小强見蕭山變化了神情,心知他所想,補充說道:

    “這是一個坎儿,過得去你才有未來,說實話,我以前和新紀元交手,運氣的成分占了多數,新紀元的科技還有武力都不是我們能比得了的,就像正規軍和地方黑道一比,想要戰勝他們付出的代價可能更大,你想要回到澳大利亞永遠只能想想,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會發現,其實你在人家眼里什麼都不算……。”

    張小强心情不好,口無遮攔的揭開了蕭山心靈上的傷疤,讓蕭山神色大變,扭曲的面頰凶戾可怕,家人的安危是蕭山心中的禁忌,當初他帶領一個排的士兵抱著炸藥包看管張小强,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反叛新紀元的緣由也是澳大利亞出事儿,他的家眷被人遺棄才真正與之決裂,雖然初衷只是想要殺新紀元報仇,可心中依舊不死心,只盼有一天能回到澳大利亞親自看看才好,張小强卻將他心里構筑的美夢碾碎,怎麼讓他心情保持平穩?

    “別不相信,當初在四川的時候我給你看過新紀元的視屏,人家的空中護衛艦可以輕易剿滅主力軍團,你這半吊子獨立團未必比人家的軍團更加强大……,再說市區這些進化者既沒有訓練,也沒有足夠的實戰經驗,算下來和烏合之眾差不多,就算打贏了他們也沒有什麼歡喜的,人家新紀元正式軍團只是墊底的部隊,在軍團之上有優銀花,優銀花之上有郁金香,除此之外還有使徒,神座侍衛等等不知底細的進化者,更別說人家還有十二神座等大殺器,你這點人馬怎麼和人家拼?”

    “那我該怎麼做?難道什麼都不做,等著人家老死麼?”

    蕭山面紅耳赤,眼睛滿是血絲,一副苦大仇深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張小强不給他一個交代,他就會將張小强一口咬死一般,張小强手指湖北方向朗聲說道:

    “我在湖北的基業蒸蒸日上,獵人部隊所最求的最終目標你也知道,進化基質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有了那東西,你三千士兵至少有兩千多人能成為進化者,也就是你以前軍團中的優銀花也未必能强過你們,我還有銀蒙十万大軍,各種技术裝備層出不窮,你若是相信我,打好這一戰,你要多少進化基質,我給你多少……,你敢承諾麼?”

    張小强眼神如電,嘴唇緊抿,臉上透出前所未有的認真與嚴峻,讓蕭山心中一動,大聲吼道:

    “有何不敢,只要能報仇,我這條命賣給你又如何?”

    “好……,新紀元也是我的敵人,我和新紀元勢不兩立,收拾了上海的進化者,我們就能找到克制新紀元的辦法,也是我們唯一能克制新紀元的辦法……。”

    張小强對自己的承諾沒有底氣,他不知道珍珠淚和太陽竹制造的無人機是否真的能夠克制新紀元,但他知道,若是和新紀元衝突,無人機將是他唯一的法寶,要不然就得收復北京取得身份認證得到發動核彈的權利,到了這步也不是張小强想看到的,畢竟核彈永遠是人類心中的禁忌,他更沒有想過去觸碰這個禁忌。

    “但願蟑螂哥記得你自己說的話,這一次我豁出去了,但見我后退一步,蟑螂哥可將我斬首于陣前……。”

    那個抱著炸藥把准備和張小强一起上路的蕭山又回來了,張小强嚴峻神情微微變動,重重點頭,說道:“若是你死了,有朝一日我會盡滅新紀元,我做不到,我的后任也會做到……。”

    蕭山不管張小强是否真的能做到,他此刻心潮迭起,所有的擔憂與計較都消失無蹤,只想好好的廝殺一場,發泄這段時間淤積在心中的悶氣,突然,炮兵觀察員大聲喊道:

    “他們進攻了……。”

    張小强並不知道他的對手只是鴻運一部,青鴻道作為上海三大頂尖勢力,勢力何其龐大,僅僅鴻運的部隊就足夠讓張小强全神以待,就如古代戰爭一樣,衝在前面的永遠不可能是精銳,鴻運也舍不得讓他的進化者隨意衝在機槍炮火的射界中,數以千計的武裝人員宛如蜂擁的蟲群,從市區方向散七雜八的衝了過來,隔得遠遠的都能看到這些比螞蟻還要小的人潮在街道和樹木樓房間緩緩靠過來,雖然人多勢眾,乍看很有氣勢,和喪屍海無邊無際連空隙都沒有的威懾又大大不如,此時張小强的部下集結還不到兩千,大多數的步兵戰車和火炮都沒有上來,應對這麼多的敵人卻沒有士兵畏懼。

    精銳與炮灰的區別在兩軍對陣的時刻最容易看出來,張小强的士兵全都散懶的呆在各自的位置上,輕蔑地望著亂糟糟一窩蜂涌來的敵人,敵人的裝備不可謂不好,裝甲車,突擊車,還有各種鋼板焊接的方頭卡車盈盈穿梭在士兵之間,偶爾可見車載大炮也不知是從哪個倉庫扒拉出來的,原本該在部隊的后方設定炮兵陣地,卻混在雜亂的步兵中間衝到兩公里之外,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站在高樓之上的張小强看的更加仔細,有了望遠鏡,他能將那些士兵的鼻毛都能看清,在他清晰的視線范圍之內,那些亂糟糟的武裝人員大多穿著軍裝,從現役部隊作戰服到預備役的迷彩服都有,甚至還有人穿著六七十年代的軍綠色軍裝,花花綠綠的看的人頭暈目眩,還有這些人的武器,各個時代的槍支都有,03式步槍,九五式步槍,八一式步槍,五六式步槍,這些步槍就不說了,還有滿身黑色油脂仿佛從陰溝里撈起來的五三式步槍,加蘭德步槍,毛瑟九八式步槍,三八式步槍,中正式步槍等各種老古董,其中很多老式步槍品相完好,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用作收藏的步槍,全都在這里現身。

    張小强將這些人手中的步槍看在眼中,並沒有嘲笑,也沒有看不起相比這些人手中的雜牌槍支,想他當初也未必能好多少,不過他確實佩服青鴻道,這麼多的槍支型號,能將彈藥找齊還真不容易,要知道他還在當中看到了很多英國造的菲爾德步槍和少數法國步槍,追其前身恐怕還要牽扯到民國初年。

    衝過來的武裝人員數量一時看不明白,至少五六千人是有的,這些人並不是都沒戰斗素養,不少武器稍微統一的小隊伍與周圍的武裝人員就大不一樣,他們前進的節奏分明,步履輕快,懂得用各種建筑和地形遮擋,顯然這些人要麼是當過兵的,要麼干脆是當初叛逃到青鴻道的正規軍人,只是張小强想不明白,為什麼青鴻道的武裝人員當中有正規軍人,還是這麼亂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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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8 陳友善

    張小强不知道,武裝人員在進化者當中並不受重視,他們只是管理幸存者的工具,論地位並不比普通人好多少,在進化者越來越多的今天,這些武裝人員的地位每況愈下,至少單青朝有一點說對了,相比這些武裝人員衣食無憂的安逸,被進化者高度壓迫的幸存者當中成為進化者的几率要高得多。

    六門87式82毫米迫擊炮早已經准備就緒,三十人的炮兵排都在各自的炮位上焦急望著張小强,等他下達炮擊命令,張小强並沒有看到炮兵們的焦急,哪怕最大射程4600米的迫擊炮早已經將對方套在射界范圍之內,張小强只是看著對方散亂的部隊逐漸接近防御前沿。

    就在防線上的士兵們稍微打起精神准備作戰的時候,一朵朵硝煙從青鴻道陣營中飄起,接著隱隱轟鳴中,蛛網防御陣地相續炸開了包裹著淡薄黑煙的猩紅火團,連續炸起的硝煙火團爆開無數黑色的碎石殘渣,在陣地上紛紛灑灑,好一片熱鬧,張小强看著這轟擊自家陣地的炮擊連連搖頭,炸點散亂,節湊紛亂,還有他們的精准度,別說是人,就算是頭豬都炸不死,看似熱鬧一片,其實全都炸到陣地后面去了,時間倉促,部隊構建的陣地很簡陋,本來無法擋住這最低都是85毫米口徑炮彈的,可沒有想到陣地一片安好,陣地后面則是土石奇飛。

    大風將硝煙卷上陣地,讓他們的防御陣地全部遮蔽起來,對方也看不仔細,張小强就見混雜與步兵中間的大炮有一發沒一發的轟炸,連自己都提他們心疼起炮彈了,那邊也不著急,之前蜂擁的武裝人員們都停下腳步,伸頭張望這里,紀律什麼的都別說了,交頭接耳都是內斂的,張牙舞爪大聲歡呼的大有人在,還有人隔著老遠就向這邊開槍,也不知道他們是往什麼地方在開槍。

    “命令部隊,初步接觸放棄第一道陣地,在第二道陣地抵抗十五分鐘,最后堅守核心陣地……,五分强度火力准備,三分强度火力保持……,等待命令……。”

    張小强的命令讓身邊傳令的參謀愣住了,一槍不放就放棄了第一道陣地,第二道陣地還不准全開火力,只能保持三層的火力强度,這到底打的是什麼仗?

    “還不快去,一字不落的給我發布下去……。”

    張小强扭頭厲聲大喝,讓年輕的參謀臉色嚇得煞白,立正敬禮轉變小跑而去,張小强掃了參謀的背影一眼,回身便向遠處擠成沙丁魚罐頭一般伸頭張望的武裝人員冷笑,這些人已經在他心中被認定為奴隸,奴隸這個詞已經在華夏消失很久了,如今出現在這個時代卻是如此平常,張小强從沒想過將人變成奴隸,在他心中始終留有一絲底線,可在昨天他望著百多具在風中飄搖的屍体,似乎聽到這些曾經對他敬如天神的屬下無聲的哭號與吶喊后,他的心也變了。

    陳友善是眾多武裝人員中的一員,作為復旦大學的高材生,他是家鄉小村的驕傲,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在武裝人員當中算是老大哥一類的人物,身体强壯皮膚黝黑的他,眼睛有他人不及的明亮,末世前他能從教學質量一般的鎮中學考取全是數一數二的縣高足見起其能力,又從縣高考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大城市上海,也算的上是個傳奇,畢竟在競爭白熱化的縣高,他的學習成績只能算作中等,即使在原來的中學他把全年級第二名的成績足足落下三十多分。

    作為成績中等的他能考上復旦是因為他與生俱來的能力,臨場超越,越是緊張越是壓力大,他便越堅韌,很有些化壓力為動力的天賦,在考上復旦大學之后,聰明伶俐的他又接受了人生第二次挑戰,縣高的學生是全縣几十万人中最頂尖的一群學生,可是在復旦,他面對的是全國最頂尖的一群人之一,作為臨場超越進入復旦的他突然發現,自己成了最墊底的一群學生,相比別人有關系有人脈,只需要鍍金之后自然有去處不同,從鄉村出來的他可沒有任何觸手可及的未來,相反,他還要背負數万元的債務。

    對此陳友善的天賦再次爆發,他在自己床鋪上方貼上了紙條,每天睜眼便能看到那張紙,紙上只有一句話:“笨鳥先飛”

    作為一只笨鳥,陳友善不知道別人的大學生活是怎麼樣的,他的大學生活就是高中三年的復制,別人在睜大雙眼尋找美女的時候他在圖書館,別人在邀請三五好友坐在地攤喝吃肉胡吹海侃的時候他在自習室里溫書,別人在沉迷于游戲大呼小叫的時候,他在震耳欲聾的背景音樂中默默計算著各種公式,一步一步,他的學識在人家放縱的大學生活中成長起來,最終成為教授心目中的衣缽弟子,在他並非研究生的時候,帶著他出入研究室,一點一滴的教導他那些晦澀難懂的專業知識。

    作為一個普通人,作為一個小地方的鄉下小子,他在所有人驚訝的眼神中為自己飛出了一條康庄大道,全國知名的教授待他如親子,為了他與學校領導據理據爭,得到了內定的留校名額,而這一切都是他還沒有考取研究生的情況下,眾人眼紅嫉妒誹謗他拍馬屁苟且鑽營才捧住了教授的臭腳,他卻在這謠言聲中默默地攻克一個個小課題,為自己不斷在學校與師長面前加分,最終將自己的名字印在校內的學术報告上,讓所有質疑他的聲音失聲。

    他就是一塊璞玉,在各種刁難與困境中磨練自己,將所有的困境當做自己的動力與機遇,一步一步在末世中掙扎存活,從他比其他武裝人員更加强壯的身軀,和飽滿光澤的臉頰便能看出,在末世他同樣能過的很好,就像別人都拿著五六式步槍,而他拿著嶄新的八八式狙擊步槍,即使他絲毫沒有狙擊手的天賦卻能像個狙擊手一樣躲在后方看別人去衝鋒一樣。

    能在末世中活下來的人都不是笨蛋,何況陳友善這樣總能讓自己活得很滋潤的幸存者,在部隊出發進攻張小强的時候他便在為自己謀划,不斷和隊伍中與自己相熟的几個武裝人員眉來眼去,交換著只有他們才懂的眼神,在別人都為戰斗喘喘不安的時候,他用自己找到的黃金首飾賄賂軍需官,拿到了雙份的彈藥與作戰物資,甚至用藏了許久的山寨拉菲換了一件防彈衣,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在這場身不由己的戰爭中活下來。

    陳友善作為五千武裝人員中的一員深知,他們這些看似威風的武裝人員只是進化者眼中不值一提的消耗品,就算他們死光了,身后還有三倍數量的武裝人員繼續給進化者賣命,就算所有的幸存者都死光了,還有十万男性幸存者時刻等著替補成為武裝人員,在出生入死的時候能美美地享受几餐飽飯。

    所以陳友善壓根儿就沒有想到去建功立業,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殺掉了一百個敵人,也依舊是一個普通人,永遠融不進進化者的圈子,不能成為進化者,就別想享受那安逸富足的生活,像他這樣想法的人在武裝人員當中不少,當然,也不會很多,

    56年式85毫米加農炮隆隆炮聲相續在陳友善的身后響起,一個個汗流浹背的武裝人員從運輸車上將一箱箱積滿灰塵的炮彈箱扛下來橫七豎八地碼放在地上,更多的人則拿著抹布將一枚枚同樣滿是塵埃鏽漬的炮彈擦拭,這些炮彈被上好引信之后便隨意在大炮周圍順手的地方堆積碼放,另外一些看熱鬧的武裝人員就站在炮彈邊上,一腳踩住炮彈擺出姿勢給昏頭暈腦的炮兵加油鼓勁,每一次震鳴和硝煙之后對會引起他們的一陣歡呼,看著團團硝煙在高爆彈的轟鳴中從敵人的陣地上冒起,他們心里爽快的無以復加。

    陳友善望著相隔百米的炮兵陣地,一股莫名其妙的麻癢在身上四處亂竄,讓他站在汗臭味狐臭味儿濃郁的人群當中分外難受,並不是身体不適,而是他知道,這炮兵陣地離自己實在太近,那些炮彈全是上好了引信的,一旦有誰腳不穩一下滑跤,撞到了炮彈的觸發裝置,別說百米,就算千米范圍之內也沒有人能活下去,而他恰好在隊伍中間,向前他是不敢的,在哪里就得成為進攻的第一波,向后更是不敢,進化者並不把武裝人員當做頭同類,一旦有人后退不問緣由先殺再說。

    卡在這里讓陳友善心急如焚,恨不得挖個大坑將自己埋住,最關鍵的是他還不能大聲提醒,一旦引起眾人害怕導致隊伍崩散,還是一樣會被那些進化者大爺殺掉,相比那些認為炮彈一定要轟出去才會響的幸存者,陳友善的明白讓他更加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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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9 洪流

    “陳友善,聽說那邊的進化者全滅,那個蟑螂哥的屬下全是和我們一樣的普通人,這一次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站在陳友善身邊的是個虯須大漢,豹眼隆眉,獅鼻虎口,生就一副威風煞氣的模樣,說話也中氣十足,若不是身軀偏瘦看上去略顯單薄,以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人群中絕對是眾人焦點,就算被認定為頭領也並非不可能,可這麼一條大漢居然對矮他半截的陳友善低眉順眼,可見他對陳友善的尊重。

    陳友善額頭已經開始滲出汗水,聽聞身邊壯漢的心虛的詢問,點點頭,又搖搖頭,讓那壯漢摸不著頭腦,很是疑惑的看著他。

    “不管那邊是不是普通人,手中的機槍大炮是不會吃素的,你看見那兩棟大樓沒有……”

    陳友善手指大樓,壯漢放眼望去卻並不見異樣,更加迷糊,身邊的陳友善倒給他解說起來:

    “大樓是這里的制高點,不管我們從任何方向進攻,都會被大樓中的敵人看到,連個藏身的死角都沒有,還有,你看到那些躲在大樓中的士兵沒有?從我們大炮轟炸之初就是那個樣子,如今大炮轟了這麼久,他們還是沒有移動一下,這說明他們的紀律嚴明,一直有著嚴明紀律的軍隊就算再差也比我們强吧?”

    說罷,陳友善扭頭看向身后的炮兵陣地,這一看卻讓他眼神瞬間收縮,那門正在發射的大炮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打響,炮兵也不以為意拉開炮栓便退出了炮彈,而之前他們退出來的全都是炮彈殼,結果順了手,將這枚沒有引信的完好炮彈小心接住,像其他那些炮彈殼那般隨意滑進了堆砌滿地的彈殼中,撞的翻滾不止。

    “說的也是,那群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挨炸彈也不還擊,不是他們不在乎這點傷亡,就是我們的炮彈全都打飛,我就這道這群半吊子炮兵靠不住,平時也不見他們訓練一次,能打得中才怪……,陳友善,你這麼了?”

    壯漢發著牢騷看向陳友善,卻見陳友善雙腿顫抖,整個人都在哆嗦,聽到壯漢的話,陳友善艱難的轉過身衝壯漢露出難看的笑容,說道:

    “打仗這事儿七分運氣三分機靈,大家各自憑運氣吧,若是能活下來……。”

    話沒說完,就聽到一陣刺耳的汽車喇叭聲響徹出發陣地,所有焊接著鋼板的方頭大卡車一起轟鳴,刺耳的聲浪就如暴風般席卷一切嘈雜連炮聲都被蓋住,那些圍在卡車邊看熱鬧的武裝人員大叫著蹲在地上捂著耳朵,忍受著難以言喻的煎熬,足足三分鐘的時間,大炮也停止了轟鳴,所有的武裝人員全都愣神望著那些大卡車,三分鐘一到所有大喇叭停止鳴笛,讓擁擠著五千人的前出陣地一片寂靜,這時后面傳來高音大喇叭的命令,下令的聲音熟悉中又帶著陌生,鴻運從沒有同時給五千人下令的經驗,强勢的命令被他用走調的怒吼喊了出來:“全軍進攻,后退者死……。”

    命令只有一條,沒有戰术調動,沒有試探進攻,更沒有划分到連的區域作戰任務,就像街頭群架一樣,只需要士兵們向前衝鋒就行,這道命令讓少數人呆滯,讓大多數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便在各自長官的驅趕下向前衝鋒,所有的武裝人員在此刻完全失去了自我,他們的任何想法和焦躁都在這一刻消失,茫然的隨著身邊的洪流一起向前滾動,眼中只有前方不斷冒著硝煙火光的陣地,不時看到炸飛的屍体零散落下,嘴里吼著不明連自己都不明白意思的嘶吼,像一只只傀儡般機械性的向前衝鋒。

    五千人的衝鋒在蛛網防御陣地前同時展開,密集的人群看上去仿佛無邊無際的洪流,衝出去的勢頭銳不可當,不管里面有多少人在衝鋒前懷有其他心思,在這一刻,他們只有一個心思,隨大部隊一起衝進敵人的戰壕,將槍膛中的子彈射進與他們同樣的血肉之軀。

    炮聲突然變得密集起來,更多的大炮加入了火力掩護,其中還能聽到速射迫擊炮的連續轟鳴,前方的陣地不在是一個個孤立的火球,而是練成一片的火團炸點,燃燒的火焰,轟鳴的炮聲,還有同伴野獸般嘶吼練成的聲浪,這一切都像興奮劑一般讓最膽小最懦弱的人激發心中的獸性,面目猙獰的向前衝鋒。

    陳友善也在其中,他也被這股**的氛圍包圍,震耳欲聾的吼叫裹著他,讓他之前所有的猶豫和遲疑消失的一干二淨,和身邊的壯漢一起向前衝鋒,眼中再無其他,只有那涌動著硝煙和火團的目的地,什麼計較,什麼害怕都被他拋在九霄云外,只覺得此刻自己就是無可戰勝的神,只需要和其他人一起便能百戰百勝。

    這由數千人一起衝鋒造成的詭異氣場讓后面的鴻運眉舞飛揚,他站在高樓之上望著蟻群一般的武裝人員向前衝鋒心頭激蕩,緊緊握住拳頭臉色潮紅,恨不得揚起雙臂高聲嚎叫,站在他身邊的進化者同樣激昂,數千人的大戰可不是這麼容易看到的,放眼望去,無邊無際的人潮將一塊塊空地掩蓋,就如洶涌澎拜的洪流,眼看這股洪流距離對方的第一道陣地越來越近,突然,那塊被火焰與硝煙包裹,仿佛即將會支離破碎的陣地開始反擊,五千人的洪流中也相續炸起了火團硝煙,這些明顯小一號的火團威力卻不小,一個個武裝人員被炸上天空摔落,一個個武裝人員被37炮彈撕裂了身軀,噴出血水分屍。

    看到對方的反擊,鴻運皺起了眉頭,在他感覺正是良好的時候,出現傷亡就如享受華麗大餐的時候飛來了蒼蠅,接著他的眉頭松開,對方沒有大口徑火炮,和他們炮兵陣地發射的炮彈比起來,對方就像在奔騰的河流中扔下一把把沙粒,根本不影響大河的奔涌。

    “命令炮兵,給我全力發射,不要心疼炮彈……。”

    鴻運整理了領口,擺出一副淡然雅致的姿態,在數千人衝鋒吶喊的聲浪中對身邊的進化者下令,雖然他的雙腿微微顫抖,雙手微微抖動,就連這看似平淡的話語都有些走音,但從鴻運明亮異常的眼眸中能看出他的興奮與激情。

    進化者沒有說話,重重點頭向下走去,這名進化者同樣激動,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用步話機就能通知,竟想著親自走到炮兵陣地面對面的通知,只有這樣,他才覺得這場聲勢浩大的勝利也有他的參與,在這人轉身的時候,站在鴻運身邊另一個進化者開口說道:

    “鴻爺不可大意,對方到現在還沒有真正反擊,他們應該是想將隊伍放近了再大,我們攻勢看上去不錯,一旦受到嚴重打擊便會瞬間奔潰,恐怕還要讓進化者做好准備……。”

    “什麼意思?”

    心情正好的鴻運聽到這話頓時皺起眉頭,張小强的防御陣地在炮火中搖搖欲墜,下面部隊衝鋒的勢頭讓他都認為勢不可擋,這個進化者卻在這時給他潑了冷水,頓時讓他不喜。

    “進攻之前我自己觀察過,我們的人和對方的士兵是兩個級別的,一個是輕量級,一個是重量級,中間還差著中量級,他們在這麼猛烈的炮火中還能保持沉默和紀律,我們遠遠不如,如今的戰斗比的就是裝備和紀律,大家的裝備都差不多,那麼就要比士兵的素質,紀律越高,戰斗素養越高,我想……,我們的人會在第一線遭受重大傷亡,一旦傷亡超過千人,整支部隊就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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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0 名將鴻運

    “哼……不就當過兩年兵?你當兵的時候又沒有打過仗,我們的士兵可都是從食屍鬼的爪牙下練出來的,就算我們的紀律不如對方又能怎麼樣?只要數量壓過他們就行了,你等著看吧,我敢說不用進化者出手他們就會衝破陣地……。”

    另外一個進化者持反對意見,他看出鴻運的臉色不對,知道那人說話惹得鴻運不高興,站出來反駁的同時間接討好鴻運,鴻運當上首領並不是一味的依靠武力,在某些時候他還是能夠聽得進去一些話的,揮手讓拍馬屁的手下止住話題,舉起望遠鏡仔細查看張小强的陣地。

    鋪天蓋地的武裝人員已經衝到了五百米的范圍,按說對方的重機槍開始掃射,可是前鋒的士兵並沒有成片的栽倒,只有偶爾零星的炮彈在人潮中炸響,翻飛的人体並沒有阻擋人潮的涌動,相比橫截面積達到上千米長線的進攻陣線,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看不到炮彈的落點,看不到同伴的死亡與鮮血,便不會消磨他們突如其來的士氣,古代農民起義的順風仗就是這麼打出來的。

    看到自己的屬下已經逼近到三百米的距離,鴻運到吸一口涼氣驚訝地說道:

    “不簡單啊,他們是怎麼練出這些兵的?山崩不驚,山崩不驚啊……,這麼沉得住氣一定有所依仗,督戰隊做好准備,一旦進攻不利就給我壓住陣腳,讓下面的人盡量消耗他們的彈藥,進化者隨時出動,那個蟑螂哥最好給我抓活的……,還有他的那些士兵也是……。”

    鴻運變相贊同了之前進化者的擔憂,讓拍馬屁的那個家伙心中不愉,强詞奪理的辯駁道:

    “我們這麼猛烈的炮火之下,十個人九個都會嚇傻,平時大家打仗也就是動動步槍、機關槍啥的,現在這個世道還有誰經歷過炮火戰場的?”

    話音剛落,張小强的陣地便開始發起反擊,只是槍聲淡薄,流光飛彈在硝煙中並不明顯,衝鋒的人潮不時有人倒下,但在几千人的衝鋒中,這些倒下的人並不明顯,隨著人潮的不斷逼近,倒下的武裝人員越來越多,力戰壕也越來越近,這時進攻的武裝人員再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聲浪,帶著翻江倒海之勢一下衝進第一道防線,頓時讓鴻運驚的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哈!我說中了,他們也許紀律嚴明,可再嚴明的紀律也擋不住炮彈的轟炸,想想他們的戰友在身邊突然四分五裂,連屍体都看不到,最多只能找到一些破布條,放在誰身上也受不了,我們的火炮這麼多,前前后后至少打了一千發炮彈,他們總共有多少人?”

    拍馬屁的進化者見自己這邊的武裝人員已經全面占領對方的第一道壕溝,立刻得意起來,鴻運臉上透著興奮的紅光,眼睛卻冰冷的掃到那失態的進化者身上,讓那進化者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低頭恭順的說道:

    “當然,所有的戰略計划都是鴻爺親手制定的,炮火布置也是鴻爺吩咐,鴻爺深通戰法指揮若定,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輕易將對方戒備森嚴的陣地拿下,我們真是望塵莫及啊……。”

    這家伙的一通話讓鴻業眼中的冰冷消散,摸著自己的下巴得意的點頭,又認真的告誡這個將他馬屁拍的舒舒服服的家伙。

    “也不要大意,他們應該是被我們打懵了頭,戰术又比較死板,只會層次防御,不懂得重點加强,其實他們若是從第二道防線上抽調几百人到前面,我未必能突破進去,唉……,還是對手太墨守成規啊,兵法運用存乎一心,那話怎麼說來著,水無常勢是吧?”

    鴻運說完,第二道防線的火力突然激烈起來,讓第一線的武裝人員死傷慘重,一排排的屍体陳列在兩軍陣前,頓時讓后面紅了眼睛昏了頭的武裝人員清醒過來,立刻停下了進攻轉身回到了奪取的第一道壕溝以工事來掩護自己,本來只是一個變陣,就讓几千人的大部隊一時混亂起來,有的人在向前衝,有的人在向后跑,還有的人受了傷,扔掉步槍就坐在兩軍之間的陣前哭號,若是此刻張小强的士兵打一個反衝鋒,奪回第一道防線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可惜第二道防線的部隊將注意力放在了兩軍陣前的傷員身上,一槍槍將其射殺白白錯過了這大好時機,在后續部隊相續涌進第一道防線並架好了重機槍之后,所有的機會都沒有了。

    “看吧,他們的戰斗力還是很强的,也許我錯怪他們了,他們其實並不是死板,只是在我的炮火下兵力捉襟見肘,畢竟我們是全線轟炸,他們的陣地又太狹窄,炮彈的落點可不分前后的,整個陣地都被轟炸下,他們的力量也只能支援第二道防線才是……。”

    鴻運哀聲長嘆,為張小强兵力的尷尬有些可惜,同時也有些遺憾,自己的火力實在太强大了。實在顯不出他指揮藝术,馬屁精則用崇拜眼神凝視著鴻運兵法大家,最真誠的感嘆道:

    “用炮也是用兵的一部分,大炮號稱戰爭之神,當年拿破侖就是用大炮征服整個歐洲的,鴻爺不必謙虛,可恨那些炮灰衝擊第二道防線的時候居然后撤,要不要派出督戰隊上去教訓一下?”

    兩人說話的時候,之前提醒鴻業的進化者臉色憋得鐵青,面前這兩人實在太過無恥,鴻運的指揮藝术在他眼中狗屁都不是,炮兵的炮擊在他眼中更是一錢不值,防御陣地的硝煙已經消散了一部分,大致的情況也看的清楚了,作為防御主体的戰壕與工事基本沒有被炮火摧毀,落彈點更加扯淡,他還沒找到能夠轟塌交通壕溝的炸點,只要交通壕溝不炸毀,對方的兵力隨時能通過交通壕調遣,可不會像武裝人員那樣將身体暴露在槍口之下,另外第一道防線根本不是被奪取的,而是被對方放棄的,即使第一道壕溝的火力能有第二道防線火力三分之一强他們也不可能奪取,而鴻業還真以為是自己用兵如神,再加上一個半點軍事常識都沒有的馬屁精,他仿佛已經看見下面的五千武裝人員全都變成屍体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不由這麼苛責,暫時的不利是允許的,他們還是很不錯的,你看,沒有一個反身跑回出發陣地,全在第一道壕溝縮著對戰,我們的作戰目標是消耗對放的子彈,既然不用人命就能做到,我也不是無情無義的首領,很多時候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唉,一將功成万骨枯……。”

    鴻運再次感嘆,臉上也帶起些許便秘一般的悲催,望著地面上橫七豎八的零散屍体搖頭,早就忘了之前他下令用武裝人員消耗對方子彈的命令,馬屁精突然一拍手歡呼道:

    “我們的裝甲部隊上來了,這一次絕對能一鼓作氣,我看進化者也不需要派遣,只需要那些炮灰就能完成作戰任務……。”

    戰場上,十多輛裝甲車和二十多輛焊接鋼板的方頭卡車已經接近到第一道戰壕,一些武裝人員在軍官的苛令下填埋著壕溝,給自己這邊的卡車開道,一輛輛方頭卡車都是運輸砂石料的工程卡車,不管是車頭還是四個輪子都被嚴嚴實實的焊接鋼板包裹,就算機槍子彈射到上面也只會留下一個個凹坑,每輛卡車上面都有一個班的武裝人員和一個架在車頭的機槍組,二十多輛卡車便是二十多個移動機槍巢,紛亂的火雨從卡車上加入到射擊序列之中,讓第二道防線的火力被死死壓制。

    鴻運看的眉頭一展,有了這些車輛,占領對方的陣地輕而易舉,就在等著卡車扑進兩道防線之中的中間地帶時,一輛輛爆裂的火焰相續將這些方頭卡車轟成了火球,几乎只是几個眨眼,那些卡車便一輛不拉地成了燃燒的火把,本來卡車已經突進到中線,離第二道防線不到百米,就在這段距離上一輛輛燃燒的卡車上跳下若干士兵奮力像會跑去,隨即被身后的機槍子彈撕裂了身軀,兩百多名突擊兵一槍沒放,便有百名士兵呆在了兩軍陣前,几乎能趕上之前大規模衝鋒時陣亡的一半,讓鴻運雙眼射出凶光,大聲喊道:“怎麼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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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1 潰退

    “37毫米高平兩用高射炮,之前向我們步兵開火的小炮就是它們,在八百米的距離上就能摧毀裝甲車,何況這些車輛焊接的都是普通鋼板,移動速度又慢不過,自然會被輕易消滅……。

    說話的是那個當過兵的進化者,鴻運臉上陰晴不定,剛剛說自己指揮若定便被人家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讓他心中很是抑郁,第一道防線已經盡如他手,可是第二道防線居然這麼難打,讓他差點想提前派出進化者隊伍。

    “剛才的大炮難道沒有將它們轟爛”

    馬屁精驚呼,感覺很不可思議。

    “炮兵的素質太差,根本就不會計算彈道設定標尺,它們剛才沒有轟到自己人頭上就算不錯了,不過他們的三七炮數量不多,不然我們不會只上傷不到兩百人就進入第一道防線……。”

    之前那個進化者橫了馬屁精一眼,不經意地說道,讓馬屁精眼神閃爍,深深將這個家伙恨到了骨子里,這個家伙老是與他作對嗎,難道他不知道炮兵都是水貨麼?只是拍鴻運的馬屁而已,管這個家伙什麼事儿?非得和他唱反調才心里舒服?

    “那就請南天成先生教我們該怎麼才能突破第二道防線?現在是大白天,沒有陰影能夠讓進化者躲避,第二道防線射界開闊,就算敏捷進化者衝過去也未必能毫發無傷,如今還有海邊外敵,進化者不能折損太多,在不損失進化者的情況下輕易拿下他們,也只有南天成兄弟你能辦到吧?”

    馬屁精一席話將南天成問住了,假如他能親自指揮的話,會將所有的士兵全部撤回來,將當過兵的武裝人員重新整編,用其他武裝人員吸引正火力,再派精銳繞過陣地偷襲,兩邊夾擊,別說突破第二道防線,就算完全勝利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現在鴻運是頭,所有的成就都必須是鴻運的,不然就會被懷疑想要篡位,若是單單出主意,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鴻運才不會浪費時間等部隊重新整編。

    “沒話了?這里還是鴻爺說了算的,您看……。”

    “不用看了,已經突進去了,他們總共只有三道防線,就剩下最后一道防線了……。”

    馬屁精沒有看戰場,只是盯著鴻運,就在他繼續拍馬屁的當口,鴻運的國字臉上揚眉吐氣泛起紅光,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戰場,在馬屁精轉身后,便看到無數的武裝人員依次衝進了第二道壕溝將一架架高射炮占領,剩下的士兵則紛紛衝向最后的核心防線,核心防線便是以前三棟大樓與廣場的位置,以前這里的環境很優雅,三棟大樓為主体,周圍全是樹林與花壇,如今都成了廢墟和挖掘的戰壕,這里到處都是散落的黑色焦土與冒著青煙的彈坑,還有偶爾一見的血泊與炸散的槍械零件。

    這里也是張小强最后的防御陣地,數千攻破第二道防線的武裝人員瘋狂的衝向最后一道核心戰線,對他們來說,解決了最后的核心防線便能解決最后的戰斗,他們又能活下去,瘋狂的武裝人員是可怕的,很多人甚至連扣動扳機的時間都沒有,只是紅著眼睛大踏步的向前衝鋒,即使在他們前鋒林立著無數槍口,即使在核心陣地上兩棟大樓上嚴陣以待的重機槍在向他們瞄准。

    時間仿佛在無限放慢,就在雙方即將產生碰撞的一刻,無數的火蛇從戰壕中還有兩棟大樓中噴射,最前的百名武裝人員仿佛被割倒的麥子,一摞摞的倒在地上,子彈實在密集,在人潮中橫衝直撞或咬下一片片骨肉,或撕開一層層血浪,站在高樓上便能看到,進攻方的人潮在無數流光飛雨中噴出紅色的血霧,這片血霧在硝煙與火光中化作粉紅急速向雙方籠罩。

    戰場瞬間就到了白熱化,雙方的火力也强到了極點,至少在鴻運來看正是如此,兩棟大樓的防御居高臨下,進攻的武裝人員根本就沒有死角可以躲藏,紛紛在暴雨般的機槍子彈中撕碎,不到十分鐘進攻方便已經吃不消了,無數屍体在陣前陳列,雖然主力未損傷,卻足以讓那些瘋狂的武裝人員腦子冷靜下來。

    兩邊的戰斗已經成白熱化,雙方子彈在空中穿梭成了光點形成的平面雨幕,一片片的屍体將黑色的大地染成紅色,先前進攻的人潮則不斷地向后收縮慢慢退去,正當他們忍受不住傷亡,准備撤退的時候,遠處又傳來大炮的共鳴,一團團火光在核心陣地與進攻者的頭上炸響,無數屍体被炸成肉醬零碎,一片片的武裝人員被突入起來的炮彈給炸懵了,身邊到處都是火焰,尖嘯的彈片,還有一具具分崩離析的屍体與灼熱的硝煙,頓時摧毀了他們所有的士氣,后退變成看敗逃。

    跟在后面的武裝人員早已經被前面的屍山血海給嚇呆了,看著自己的同伴戰友被火焰吞噬或變成飛上天空分屍墜落,是個人都害怕,先前的士氣與血勇崩潰的一干二淨,不再願意再呆在陣地上,滿腦子空空蕩蕩的想要離開這片血腥戰場,他們此刻已經被打懵了,什麼督戰隊,什麼后退者死,什麼處罰都忘得一干二淨,對他們來說,只有有一個信念,便是遠遠的離開這里,永遠不要再回來,什麼進攻,什麼任務,什麼功勞都小腦中消逝……。

    陳友善也是這群人之一,他早就和先前的壯漢跑散了,周圍到處都是穿著同樣軍服的武裝人員,想要在這些紛亂的身影中找到同伴近乎不可能,此刻他也被嚇壞了,雖然他早就料到兩軍交戰不會像以前搶奪地盤那樣,只需要兩邊放槍用火力壓倒就行,可真正的戰場還是遠超出他意料之外。

    在別人都熱血昏頭衝鋒的時候,陳友善並不比別人强多少,數千人衝鋒的氣勢形成了巨大而强烈的氣場,讓每一個人都深受感染,不管是愚蠢的,還是聰明的都會暫時性的失去自己的想法,從而形成統一的意志,不過陳友善的本身的意志要比旁人堅定的多,在第二道火線上就醒悟過來,自己並不是戰無不勝的英雄,他還是鴻運手下的炮灰。

    這便讓他時時刻刻尋找活下來的契機,作為一個聰明人,他首先看出第一道防線不對勁儿的地方,戰壕實在太干淨了,除了少量的彈殼之外,別說屍体,就連血泊都不見一灘,這詭異的現象讓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感覺自己這群人正向一個巨大的陷阱邁進,等他看到二十多輛鋼板卡車被擊毀于陣前,百多突擊手背亂槍打死之后,便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絕望,當他想要躲在第一道戰壕不出去的時候,第二道戰壕卻出乎意料的被他們拿下來,這個時候他便已經認定這是陷阱,一個死亡陷阱。

    第一道戰壕是個好地方,至少距離他們的出發陣地近一點,可在所有人都衝鋒的時候,陳友善呆不住了,不想被后面的人撞倒踩死,他也必須往前衝,不過這也難不倒他,第一時間便加入到繳獲高射炮的行列,隨后他又看到高射炮的擊發部件被人取走,這時他已經知道,人家並不是崩潰,而是誘敵深入。

    上千人死在了前面,本該屬于這千人之內的第一批進攻者的陳友善和少數運氣極好的幸存者活了下來,比起別人靠運氣,習慣靠腦子的陳友善即使逃跑也在用心,當他看到隊伍前方停留在那里的一台台裝甲車時,他的心再次絕望了,同時還有他對鴻運的憤恨,那些裝甲車卡在所有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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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2 絕境中的逼迫

三千人的隊伍被卡在第一道防線和第二道防線之間,十多輛裝甲車和几百名督戰隊面前數以百計的屍体堆砌在地上流淌著淙淙血河,每一具屍体的表情都是絕望與憎恨,在這些屍体之后是加絕望與憎恨的武裝人員,他們被夾在兩線之間成了中間人,他們的命運只有一個,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扑上去消耗張小强一方的彈藥,至少要消耗大多數彈藥,為進化者大爺減少危險的几率。

    第二道戰壕成了戰場的中心,鴻運和張小强都盯著第二道戰壕狹小的空間里躲藏的三千武裝人員,以第二道戰壕三千武裝人員為中線,兩邊都散落著數百上千的屍体,仿佛著些武裝人員原本就是被張小强和鴻運包圍的倒霉蛋,鴻運視他們為螻蟻,只想讓他們多消耗張小强的彈藥,為進化者的進攻鋪平道路,張小强卻盯上了他們的勞力,想乘機將他們俘虜,一時間,這些武裝人員成了在絕望中煎熬的夾心餅干。

    “轟轟隆……。”

    即使縮在第二道戰壕中擠成了沙丁魚罐頭,鴻運也不會給武裝人員太多的時間,在他們后面嚴陣以待的裝甲車開始發動,履帶響動的裝甲車在柴油發動機的轟鳴中穩穩向第二道戰壕逼近,碾壓著滿地的屍体,撞開之前被擊毀的方頭卡車,車上的73毫米低壓滑膛炮緩緩地划過短暫的橫線,慢慢向第二道壕溝瞄准,在核心防線上,此起披伏的火團與硝煙連連不斷,就連大樓的主題也受到轟炸,不時可見外牆倒塌。

    這時第二道防線中每一個武裝人員都被鴻運逼瘋,就算他們想要衝鋒也得等到炮火停下來再說啊?何況之前那頓炮火便已經讓他們失去了士氣,后方這些殺千刀的鐵疙瘩還等著要他們的命,一時間第二道戰壕被鴻遍地,哭嚎聲與痛罵聲詛咒聲連連響起,不少人在絕望之中,甚至將步槍賽到自己嘴里自殺,迸裂的腦漿血水有讓他身邊的人神經錯亂,衝出戰壕就被連接而來的炮彈給炸成碎片。

    “大家聽我說……。”

    眼看就要面臨滅頂之災,陳友善再也忍不住,突然在戰壕中站起身大聲叫喊,讓身邊的人都停止了呼號與哀鳴,此時此刻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都被堵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沒有人能認為自己還能活下去,士氣全無之下,他們都在自暴自棄,此時陳友善站起了出來就相當于有了領頭人,能在這份絕望的煎熬中活下來,即使虛無縹緲的希望他們也想抓住,在聽到陳友善叫喊的同時一起看向他。

    “大家都別鬧了,有軍官沒有,有軍官沒有……,能不能連續后方……。”

    陳友善壓不住心中一股求生欲站了出來,卻擋不住他同樣的害怕,神色高度緊張,說話的語氣也結結巴巴,轟隆聲越來越近,死神即將到來,他們能活下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倒豎,此時已經到了后的時刻。

    “我有對講機,可是他們不會聽我們的請求,只讓我們向前,再向前……。”

    一個手上拿著九二式手槍,腰上插著部對講機,滿臉血污硝煙的武裝人員站了出來大聲對陳友善喊道,換亂的雙眼閃爍著一絲期盼,陳友善立刻擠了過去一把拽下對講機抵到軍官的嘴皮底下吼道:

    “讓他們停止開炮,讓他們停下來……,告訴他們,不能停下大炮,我們衝不過……。”

    軍官一聽陳友善的話便明白了,鴻運那邊指揮大炮的是個笨蛋,用火炮封鎖了核心區域,卻將大半的炮彈炸到他們的進攻路線,剩下的武裝人員情願躲在戰壕中也不願意衝鋒,是被剛那頓自己人的烏龍轟炸給嚇破了膽,而鴻運也許發現了這點,卻沒有阻止,說不定想掩飾自己的無能,倒讓他們這群炮灰夾在兩線之間。

    “我是XXX,我是XXX,請求……。”

    不知道這個軍官的分量到底有多重,至少后面還是接受了他的申請,畢竟他們需要這些士兵去消耗張小强一方的彈藥,而不是讓這些武裝人員消耗自己的彈藥,鴻運則是因為之前太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就真的是名將在世,突然在第三道防線撞了頭破血流之后,下令炮兵開火想來個火力急襲,結果大半的火力都落到了自己人頭上,惱羞成怒之下,便將怒火發泄到了武裝人員頭上,得到軍官的請求,他的腦也冷靜了,停下炮火,給了他們十分鐘休整,十分鐘之后必須要重發起進攻。

    三千人在嫉恐懼中煎熬,前方的炮火出乎預料的停下,接著步兵戰車也相續停下,有一炮沒一炮的轟炸兩棟大樓,陳友善身邊的軍官與武裝人員都盯著陳友善想看他后面的計划,陳友善抹掉臉上的汗漬與硝煙,眼神依舊帶著絕望,衝身邊的人喊道:

    “大家相不相信我能帶你們活下去……。”

    陳友善一席話讓大多數人眼神閃爍,末世里缺乏的便是信任,陳友善沒有名氣,本身也不是軍官,怎麼能讓他們相信?怎麼能將自己的命交到他的手中,陳友善炯炯有神的眼睛掃過下面這些群人心中並無失望,大聲吼道:

    “你們有信心衝過他們的防線麼?仔細想想,從第一道戰壕到第二道戰壕到底見過人家几具屍体?還不明白這兩條防線都是別人放棄的麼?我敢說人家根本就沒有將我們放在眼里,就算我們死絕也動搖不了他們后的防線,我們休整的時間只有十分鐘,十分鐘之后大家還是要死……,為什麼不賭一賭……。”

    戰壕里原本紛亂嘈雜,大多數軍官都收到了的命令,十分鐘之后重發動進攻,雖然他們也極恨鴻運寡恩,也知道只能在心里狠狠,眼前這道生死玄關不能過去,他們也只是浮土里的一具碎石罷了,就在他們喝令手下准備的時候,突然聽到陳友善的怒吼,頓時安靜起來,原本戰壕擠下三千人就勉强,人員的密集度超過春運的火車,陳友善的怒吼至少讓數百人聽到,這數百人在聽到后便交頭接耳,得知是陳友善想到請求后方挺火給他們爭取了時間之后,再次看向他的眼神又有不同。

    “那你想怎麼做?我們被困死地,前進后退都是死地……。”

    即使時間寶貴,質疑聲依然是有的,說話的是之前的軍官,如今再沒有一個人會對逼迫他們至極的鴻運忠心,所以有這聲質問,要是往日,首先要殺陳友善的便是這個軍官,陳友善也不怕軍官,大聲回道:

    “我們不死光,進化者不會出動,他們想讓我們消耗對方的彈,這點大家都知道吧?”

    說實話,知道的人還都不多,一上戰場不是生就是死,沒有人會想這麼多,但是軍官們都知道,陳友善一說他們便理解了,人群被分開,一個掛著上校軍銜的軍官走了過來,年紀卻還要比陳友善小上兩歲,看上去很是英俊,神情帶著比別人加惶恐的驚懼。

    陳友善看到這人,心中倒是為自己能說服這些多了几分把握,這人是這支部隊的副指揮官,有個漂亮的姐姐很得進化者中地位不低的小頭目歡心,慢慢將他提拔到現在的位置,無奈大戰一起,連那個進化者小頭目都得衝鋒陷陣,他這個末世后的小舅也得衝鋒,卻是比任何人都怕死。

    “我們怎麼能活下去,你能說出辦法,我們都聽你的……。”

    即使這個家伙是靠裙帶關系爬上來的,在軍官体系中依舊有些分量,他這麼一說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

    “投降……。”

    陳友善盯著這個小他兩歲的高管,咬牙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讓軍官變色,同時七八只手槍一起瞄准了陳友善,讓他的腿肚開始哆嗦,在這些軍官臉上的殺氣變成實質上的行動之前大聲喊道:

    “這是個死結,我們不死進化者不會出動,我們前進還是個死,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投降……。”

    “你認為他們能打得過一千多進化者麼?就算我們投降,他們失敗了我們還是會死……。”

    沒有人相信張小强能贏得這場戰爭,他的特戰營大半覆滅,這些普通人也知道昨夜這里發生了什麼,在末世,真正的高端武力便是進化者,他們不相信張小强能擋住進化者,就算投降他們也未必能活下去,說不定被鴻運抓住后死的慘。

    “在這里十死無生,投降了九死一生,就看您怎麼選?”

    陳友善也是大氣,在后的關頭吼出來所有人都不想聽到的死結,投降了張小强他們還有一線生機,不投降,連這一線生機都沒有,軍官們一起放下手中的槍支,那個上校軍官則急迫的說道:

    “后面有大炮,有裝甲車,前面有火力封鎖,我們要怎麼做?”

    陳友善聽到這話便知道這些軍官們心動了,手中的對講機高高舉起,對軍官說道:

    “用不同的頻道呼叫對方,相信他們也有對講機,只要他們能聽到我們消息就成,接下來我們要收拾那些裝甲車……,機會只有一次,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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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3 倒戈

“可以了,他們也該絕望了,吩咐后方做好接受准備,對了,我們的裝甲車什麼時候到達?”

    張小强站在冉冉黑煙的樓等,呼吸著充斥著硝煙味道的空氣,任由夾在大風中混雜的黑煙在臉上留下一道道油漬,遠處的天空還是碧藍一片,散漫的陽光將大片大片反射在高樓中的玻璃窗上發出璀璨光華,他們頭頂上的天空卻被硝煙形成的烏云覆蓋,一明一暗形成兩個世界,下面的戰場盡在張小强的掌握之中,青鴻道的人馬實在蠢到極點,這群民兵都不如的武裝人員被自己的首領害的生死兩難,又在張小强的算計中堵在兩線之間等死,張小强已經感受到這些武裝人員心中積蓄的不滿與絕望,在他看來,撒開的大網終于要到收獲的時候了。

    “一團第三營兩個連的部隊已經通過下水道到達目標地點,隨時可以收復第一道防線,一定能在五分鐘之內打掉十七輛裝甲車,到時候前后夾擊之下,那些武裝分子絕對不會再有抵抗勇氣,裝甲車隊還需要半個小時,炮兵部隊已經到了……。”

    身邊的趙德義向張小强彙報戰場的最新情報,一切都是張小强布下的圈套,用前兩道防線迷惑對手,用第三道防線作為阻礙,最后通過構建陣地時清理的下水道作為反擊通道,運動到武裝人員身后包餃子,一旦陷入包圍,這些絕望的武裝人員必定不會有太多的抵抗**。

    這些武裝人員出現的一刻,張小强就知道,這場由步兵作為主角的戰斗他贏定了,即使他的士兵不到兩千,在他看來,這些比民兵都不如的武裝人員只需要第一團出動五百人便能全部殲滅,對方派出武裝人員的目的他也明白,進化者比普通人强悍,但是在進攻戰中也不可能强過普通人太多,按照市區進化者的習慣,他們必定會將這些普通人組成的武裝人員當成炮灰,盡量為進化者減少阻礙。

    “好吧,命令炮兵打掉對方的炮兵陣地,迫擊炮排給我瞄准第二道防線后面威懾炮擊,別讓他們跑了……。”

    張小强已經將下面的武裝人員看做囊中之物,不想讓其損失太大,趙德義頓時涌出几分精神,終于要結束這憋屈的防御戰開始反擊了。

    “是,我這就去下令……。”

    趙德義一聲喝令,轉身向身后的參謀官們看去,就待下令時張小强突然急道:“等等……。”

    說話間,下面的戰場有了新的變化,躲在戰壕中的武裝人員竟然將槍口朝向他們身后的裝甲車,而在戰壕中還有武裝人員正向高樓的方向揮舞著什麼東西,仔細一看便發現都是些白色內衣褲,有人為了湊數竟然拿著白色襪子揮舞,這些武裝人員的變化一目了然,不知道他們這算是投降還是陣前起義。

    “看來他們已經覺醒了……。”

    張小强嘴角涌起微笑,不由地低聲說出感嘆,接著戰壕中槍聲大作,無數子彈反其道射向了那些裝甲車,只見裝甲車在三千多支槍口的火焰下閃爍著無數火花,讓那些裝甲車竟然被這密集的火力給逼退,接著戰壕中又噴出一道道白眼氣浪,只見一枚枚快如飛梭的火箭彈從戰壕中飛射,爭先恐后的衝向裝甲車,炸出一片片黑色紅色的硝煙火球將其籠罩。

    “快,在他們反應過來前行動……”

    張小强看出便宜,立刻高聲下令,下一刻對方的炮兵陣地便開始爆出陣陣白煙,在第二道戰壕周圍轟炸出無數火光,偶爾有炮彈落到戰壕炸炸出的火球將一片片的殘屍卷上半空,趙德義得令一把奪過參謀官的對講機厲聲吼道:

    “炮兵連攻擊……。”

    命令下達三秒鐘之后,張小强轉身親自對參謀下令道:

    “命令突擊部隊全部出動,迅速占領第一道防線……。”

    命令一下,几乎是在眨眼間,第一道防線便快速涌入一個個穿著作戰服的精銳士兵,這些士兵在進入戰壕的第一時間便舉起火箭筒瞄准那些被硝煙籠罩的裝甲車,還沒等他們找到目標,天空便傳來一陣異響,百多枚噴射青紅色火焰的火箭彈在他們頭頂掠過,這些火箭彈也引起了武裝人員的注意,他們在拼命射擊裝甲車的時刻,一起抬頭看向天空的異響,眼睛還在望著半空火箭彈掠過的殘影,眼角便傳來一片火云似的火團,下一刻,他們頭頂上紛亂的炮彈便消失的一干二淨……。

    “進化大隊出動,給我殺掉這群叛徒……。”

    鴻運鐵青著臉咬牙下達命令之后,便將望遠鏡狠狠地摔在地上砸成碎片,還沒等這些碎裂的鏡片落地,大樓突然傳來微微震動,在眾人一起張望震動發生的原因時,一陣密集的爆炸聲形成的聲浪讓大樓的玻璃同時破碎,這下鴻運身邊其他人臉上一起變色,驚恐地望著炸成一片的炮兵陣地,百多枚火箭彈直接命中炮兵陣地的只有不到十枚,十枚火箭彈本不該有這麼大的威力,可鴻運的炮兵陣地將所有的炮彈都上好引信隨意堆放,這下報應來了,十七門大炮布置的炮兵征地形成了一個冉冉上升的蘑菇云,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所有的樹木連根拔起,一層層彈片扇面一般將周圍的一切撕碎,更大的聲浪將周圍數百米的樓房玻璃全部炸碎,几棟就在炮兵陣地跟前的高樓竟然被炸斷了跟腳快速崩裂倒塌,連相隔近千米的他們也能最直觀的感受炮兵陣地覆滅的威勢。

    “糟了,炮兵陣地還有防備對方進化者的百多名弟兄……。”

    身邊的馬屁精一臉驚恐的尖叫,他的尖叫提醒了鴻運,為了防備對方派出進化者突襲炮兵陣地,他派出了十分之一的進化者去看守炮兵陣地,這下還沒有正式開戰便損失了百分之十的兵力,還是比較强的兵力,瞬間鴻運的國字臉由變紅,一根根頭發全都倒豎起來,雙眼如血大聲叫道:

    “那個混蛋王八蛋居然藏著這麼大一張底牌,氣死我了……我要將他抽經剝皮……。”

    怒吼中鴻運猛地跳了起來竟向高樓之外跳躍而去,周圍的進化者一起大喊:

    “不要想不開啊鴻爺……。”

    正說眾人以為鴻運想不開跳樓自殺,卻沒想到一股吸力傳來,十多個進化者便身不由己的飛來起來步了鴻運的后塵,手舞足蹈哇哇亂叫的向樓下墜落,人在半空,即使這些人都是進化者也沒有辦法自救,全都閉著眼睛等著最后的撞擊,一陣天地倒轉,便被卸去了墜落的力道站到了地上,睜眼一看,面前就站著憤怒的鴻運。

    “都跟我殺上去,沒用的東西……。”

    鴻運動了真火,第一次在手下面前展現了能力,讓他身后的進化者一陣驚駭,操縱十多人從几十米高的樓下墜下還能毫發無傷,這可是驚天的本事,若是在末世前,再多跳樓的人有了鴻運也死不了,可比警察的勸說要强大的無邊。

    鴻運決定親自動手,對于還在爆炸不斷的炮兵陣地竟是看都不看一眼,前方三千名武裝人員倒戈,十七輛裝甲車在兩邊的夾擊之下連炮彈都沒發射几發便憋屈的當了火把,還有他的炮兵陣地,這些大炮是他好不容易才找人修好的,本以為是件大殺器,第一次露彩便和百多名進化者一起化作灰煙,張小强明顯什麼都不如他,將他逼到這一步讓他如何能夠忍氣?

    戰場出現變化,三千名放下武器的武裝人員舉著雙手被驅趕到后面;連歇息的時間都沒有,便安排著向后面的基地步行,在前進的時候,一個個身体强壯的漢字便被整隊單獨編制,整個防御陣地除了一些受傷將死的武裝人員之外,就是無數屍体和車輛被擊毀之后留下的火把,兩千多名士兵收復了所有的陣地,用武裝人員留下的機槍和彈藥重新加固防線,這一次張小强也呆不住了,帶著几十個進化者和寧氏兄弟與曦儿他們到了戰場的最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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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4 危險

    鴻運率領的進化者確實要比武裝人員進攻的陣勢好看的多,近千名進化者當中有六層進化者都是力量和敏捷進化者,這些進化者分作兩批,數百敏捷進化者用紛亂的散兵陣型掠過一道道陰影從四面八方將防御陣地包圍,這些進化者並不固定在一個地方,靈活地借助各種障礙移形換位,讓不少監視他們的軍官看的眼花繚亂,數百名進化者也沒有聚集在一起,之前敏捷進化者前進的路線同樣也是他們前進的路線,這些人高馬大的進化者全都拿著盾牌和重型兵器掩護著身邊的精神進化者。

    按說精神進化者才是進化者隊伍中的主力,他們的能力各有不同,有强有弱,强大的能一人對戰百名進化者,弱的也就比普通人强上一點點,不過精神進化者若是持續提高,發揮出的能力也比力量或者敏捷進化者更加强悍,鴻運打的主意便是全方位突破,若是排列成密集陣型,在密集的火力網下肯定會傷亡慘重,分開突進才是最有效率的,至少有了力量進化者的鋼盾和超過常人的躲閃速度,會將傷亡降到最低。

    數百名敏捷進化者明顯想要滲透防御陣地與士兵們絞殺在一起,他們的速度奇快,一旦貼身肉搏即使是精銳戰士也擋不住他們,無數的流光織成的大網几乎將整個防御陣線包裹住,那些鬼影子一樣的進化者便在火網中穿行,只不過進化者都有危險預知,環形的防御陣地需要防御的面積有太過寬闊,即使無數子彈在那些進化者身前穿梭也不能對他們造成太多的傷害,要知道進化者是從四面八方向陣地涌來,算下來,平均一米的橫截面還攤不上一顆子彈,若是距離不斷放遠,恐怕得三五米的距離才能攤上一顆子彈,即使子彈密集,也鮮有進化者被射中。

    隨后鴻運那邊的進化者開始反擊了,在力量進化者身邊有十多個手持槍械的進化者,他們便是索命的閻王,手中的步槍几乎讓威脅最大的機槍組啞火,遠距離射手型的進化者在兩軍對戰的戰場上是死神的化身,張小强的機槍手在這些人的遠距離射擊下傷亡慘重,不少機槍組已經換了兩道射手。

    戰場的每一個微小的變化都會讓戰局出現意料之外的變化,這些射手型進化者的狙殺讓張小强這邊的防御出現漏洞,原本張小强的部隊機槍比列就不低,又有武裝人員留下的數十挺輕重機槍作為補充,組成的火力網讓敏捷進化者很是忌諱,至少他們越是靠近陣地,危險几率便越大,一度讓敏捷進化者的進攻有些滯納,要知道他們原本打算同時攻進陣地,這樣才能照成最大的混亂,在密集的重火力掃射中,他們遲遲不敢衝入陣地,正是怕零星衝入之后會被人重點圍剿,而重機槍射手在遠程進化者的狙殺下讓重機槍產生短暫的停頓,便給了他們機會,運動到百米之內的進化者仿佛得到了無聲的號令,同時加速向陣地衝來。

    張小强一直嚴陣以待,在他身邊並沒有其他的進化者,眼看兩名相互配合的進化者衝到近前,舉槍連續兩個點射讓進化者在驚懼中便向,一左一右的跳向兩邊,即使這樣他們也依舊在向前衝來,張小强早在銀蒙的時候就有過狙殺敏捷進化者的經驗,在子彈的飛翔中,連續一個彈夾便被射空,卻見兩名進化者四肢出連接暴起了血花讓他們的動作僵直,隨即被子彈擊碎了頭蓋骨。

    兩名進化者只是開胃小菜,張小强射殺之后准備調轉槍口另尋目標,恰好身邊的機槍手突然被流彈射中,一聲慘叫驚醒了作戰狀態的張小强,扭頭看到兩個正負機槍手都被人射殺在地上,頓時驚出冷汗,放眼望去才發現重機槍組十之三四都被人解決,張小强立刻知道自己犯下了巨大的錯誤,他不該出現在第一線陣地,即使他的能力已經很强大,射殺了兩個進化者反而讓戰場出現了漏洞,放眼望去,至少百多名敏捷進化者即將衝入陣地,不由地高聲怒吼。

    在張小强不甘的怒吼中,先后便有十多名敏捷進化者衝進了陣地,這些敏捷進化者都是差不多的打扮,穿著黑色的緊身衣,從頭到腳干淨利索,雙手持著鋒利的短兵器,雙眼如野獸凶狠,無數流彈在他們靈活的閃動間躲過,快速接近陣地紛紛跳起落向戰壕就要展開血腥屠戮,即使精銳士兵也在他們鬼神莫測的身影中微微心慌……。

    張小强的憤怒的望著十多個扑入陣線和剩下几百個即將扑入陣地的進化者,心中涌起焦急,他原本准備的戰术竟然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出現漏洞,若是讓這些進化者衝進陣地恐怕后果不堪設想,到時候最好的結局也是兩兩敗俱傷,突然,十多道同樣靈敏的身影從戰壕四處以更快的速度迎了上去,張小强的雙眼陡然一亮,是他的鬼魂子部隊。

    這些鬼影子都是喝過仙霧銀茶,在能力上有過提升的進化者,因為婁凡軍本身是敏捷型的進化者,所以他的近衛隊也全是親一色的敏捷進化者,同時也是整個特戰營的尖刀部隊,提升了速度的敏捷性進化者展現出來的威力可不是衝過來的普通敏捷進化者能比例的,就見雙方的進化者在第一道戰壕上空碰撞到了一起,十多具噴血的屍体紛紛停止了靈活的腳步倒向地面,讓戰壕中嚴陣以待准備迎接進化者殺戮的士兵們一陣歡呼……。

    “不等了,讓迫擊炮給我發射,火力開到最大,能使多大勁儿使多大勁儿……。”

    危險的戰局瞬間便被穩住,先攻入陣地的進化者一個不拉地被斬殺于陣前,讓后面的進化者微微停頓,其他方向沒有看到這些殺戮的敏捷進化者也在扑入陣地的一刻,被埋伏在陣地上的鬼魂部隊攔截,取得了與進化者交戰的開門紅。

    也是張小强運氣好,鬼魂部隊雖然數量不多,但他們身處的防御陣地相對地勢較高,能先一步在敵人接近陣地之前做出反應,這些鬼魂部隊又向來習慣清除棘手目標,反而憑借能抵御子彈和刀劍的皮甲將和同樣的敏捷進化者斬殺。

    張小强的命令得到了嚴格執行,瞬間整個戰場瞬間爆發出驚天大浪,所有先前沒有暴露的重火力全部發射,兩棟大樓樓頂上的迫擊炮同時將十二枚82毫米鋼珠榴彈拋上天空的一刻,無后坐力炮,三十五毫米榴彈發射器,還有單兵火箭筒全部開火,瞬間便讓陣地前的地面炸開無數炸點,不說那連接炸起的火球,就說漫步的硝煙與濺起的塵泥便將大半個戰場掩蓋,

    隨后天空有響起刺耳的呼嘯,百多枚火箭彈在天空拉出扇骨一般的煙道先后在陣地前炸開几乎練成一線的火團隔離帶,讓雙方的視線都被這各種火力炸起的硝煙與灰塵全部遮擋,下一刻,張小强大聲吼道:

    “給我扔出去,全部扔出去,重火力不要停下……。”

    話音剛落,他的命令便被迅速轉達,頓時從戰壕中扔出了數百個綠瑩瑩的玻璃瓶子,這些瓶子落到了三十多米的外圍陣地,大多數都被撞破,小部分還完好無損的躺在土壤中,隨后被胡亂掃射過來的子彈射碎,也不用張小强繼續下令,是多生刺耳的哨音便響徹陣地,接著士兵們便抬著自己的裝備一起衝出了戰壕向第二道防線澈了回去。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不長,前后沒有超過三分鐘,剛才暴風雨般的火力急襲讓圍聚過來的敏捷進化者有些懵頭,雖然順勢不大,可那無數爆炸的火團和橫飛的彈片也讓他們吃足了苦頭,掛彩的不少,灰頭土臉的更多,那些被煙熏火烤迷了眼睛的還深怕就此身損,嚇得五体投地趴到地上將腦袋抱住,只希望張小强的炮彈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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