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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秘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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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 君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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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1 12:05:37
1085 篡奪精血

「好強的凶煞之氣,幾乎可以比肩當年的蚩尤。雖是未成氣候,卻隱然有禍亂天地之兆──」

將手中的長幡收起,道服老者,卻是神情淡淡道:「至於何處,我亦演算不出。如今天地之機,皆被遮蔽,吾亦只能從中窺知一線。知曉這凶兆,乃是在極北之地」

「極北之地?莫非是封印在那處的蚩尤之頭,出了變故?」

燃燈皺了皺眉,仍是萬分不解。更隱隱,有幾分不安之感。

那凶兆顯現之時,唯獨只有他,感應最是強烈。

那道服老者接著又笑意微顯:「倒是方才,那位安天玄聖大帝強奪了昊天的周天星斗大陣,著實有趣」

「玄聖大帝?水劍仙淵明?」

燃燈之下,乃是普賢真人,此刻聞言。不由是一陣沉吟道:「選在這個時候,確是有些蹊蹺無有此陣,哪怕那昊天身後有天助,亦難推知凶兆所在。我聞說這淵明上任之時,便是那北俱蘆洲,傳出有九轉金丹出世之時。莫非這凶兆,是與這淵明有關?」

「多半如此此子不出手遮蔽天機,卻直接奪去那星斗大陣,倒是頗有幾分心機光明正大,哪怕明知不妥,旁人也難以輕易加罪。」

燃燈微微一眯眼,又看向了上首道:「不知那淵明劍修之法,還有慈航師侄,老師準備如何處置?」

「劍修之術,我詳細算過。與我闡教,確實關礙不大。我教修士,多是人族,反倒可借上幾分氣數。若非是不願這殺劫再增變數,在後面推上一把,又有何妨?此事且不去管他──」

見燃燈面上,現出了幾分青氣。老年道者冷聲一笑,斂上了雙目:「至於慈航,他那番所為,雖是為我闡教,卻也確實令鎮元子顏面有損。且任其封鎮百年,百載之後。黃龍你可持我符詔,從我藥園內取四朵流火紫金花,給鎮元子送去。此事動靜,最好是愈大愈好,要教人人知曉,你是請罪而去。那鎮元子,無非是要個臉面而已──」

話畢之後,一朵紫金光華,驀地落入黃龍真人的手中,正是一張符詔。

緊接著,老年道者又大袖一揮。又是幾團金光,落入右側最上首處一人之聲玄袍,長鬚及胸,豐姿俊雅。手中接過那金光,卻赫然是幾張金色符?。

「廣成子,你稍後便持這幾張道符。去那蚩尤殘軀封印之地,將之加固。此事事關重大,若非你去,我不放心」

廣成子凜然應是,將幾張金符,小心翼翼的,收入修內。

而那道袍老者,也已是長身站起,似欲離去、

燃燈不由是再次皺了皺眉,卻一言不發,陷入了沉思。那文殊真人,卻忍不住再次出言問道:「師尊,那淵明屢次壞我闡教大事。此番更可能一步登天,難道就這麼放任不管?」

老者道者身形微微一頓,接著卻又轉過頭,冷冷望著文殊:「那你欲如何?此人氣運鼎盛,百年之內,已不可折。慈航算計此人,是為引出紫云與那血戮天君岳羽。可如今非但是人未引出。反倒是讓此子羽翼漸豐,成了氣數吾如今倒是更想知曉,到底是誰,攛掇你去尋那紅云遺物──」

文殊只覺是全身僵冷,嘴裡吶吶欲言,卻又說不出話來、

反倒是那老年道者,微微一嘆,面色柔和了下來:「那時能瞞過我的,無法只有寥寥幾位而已。無論是誰,你都當知曉自己,是被人算計。日後當好生反省」

罷之後,老年道者一步踏出,便已是離開了這玉虛宮洞天。下一刻出現之時,卻踏在重重雲霄之上。

仰望上空,那眼神卻是複雜無比,既有些快意,又有些不安。更隱隱間,透出幾分期待之色。

「──劍仙大盛之期,提前三萬載。末法之時來臨之日,卻是遙遙無期。師尊啊師尊如今你又該如何是好?旁門第一修法傳世,萬載之內,卻不知有多少仙修,能夠證就大羅?你那天鎖,又能否阻攔?」

在雲霄中靜立了片刻,道袍老者卻又看向了東面,只見一道同樣是深邃蒼老的視線,遙遙望來。道袍老者與之對視了一眼,接著是冷聲一笑。再一踏步,整個人,又再次消失無蹤。

玉虛宮內,燃燈與廣成子幾人,此刻卻都是面色難看之至,冷冷盯著文殊。

「方才怎可如此催問?」

文殊也是一臉的悔意,神情黯然道:「實在是因慈航師弟之事,太過不忿,方才也不知為何,便問了出來。現下想來,應該是失了平常心,使道心矇昧。我得師尊之助,一身金仙道力,輕輕鬆鬆便修持得來。如今一次身隕,便引至根基搖動,實在慚愧」

廣成子神色稍霽,頷首道:「你能知錯就好」又轉目看向燃燈:「老師素來都被師尊依為臂助,最是看重,甚至命我等師兄弟以師禮侍奉。文殊師弟素來對您尊禮加,還請老師不吝,為師弟他美言一二,讓師尊消怒──」

「這個自然」燃燈微一拂袖,止住了廣成子言語。依舊看著文殊,長聲一嘆道:「我知汝是不平慈航被封鎮之事。只是那鎮元子,乃地仙之族,一身法力,幾乎可稱是道祖之下第一人。我等一時卻是動他不得。至於那淵明,也需等到百年之後。此事需得從長計議,好生籌謀一番。總之不會令其好過便是再說老師讓我出關,卻是為應付那血戮天君與截教。如今殺劫,才是重中之重──」

至此處,燃燈的眼裡,卻又閃現過一絲狐惑之色。總感覺,那血戮天君之事,他這位『老師』,卻似乎並不上心。

※  ※  ※  ※

劍光乍閃,帶著無上神雷。將一頭穿空而來的火蛟,斬成粉碎

當戰雪遁光處地勢較高處落下時,氣息卻是微微有些散亂浮動。

一眼望去,此處四周,竟赫然都是強橫無比的太古妖獸。卻都是神智稀薄。最高的有太乙真仙境界,最低的,也是天仙之境。以地底火髓為食,在這地底深處的土層火漿之內,出入無礙,四處游動,皆是戰意盎然。

些許妖獸,戰雪一人一劍,彈指便可斬殺。只是那無數先天禁制,難以應付。稍一觸發,便是無盡火潮。

身後的敖慧三人亦是跨空而來,三人聯手,跟在戰雪之後,卻也是頗為狼狽。

落下之後,敖慧便是一聲埋怨:「雪兒妹妹怎麼就不肯等等?這些先天禁制,讓我用五色神光一步步刷開,豈不更好?何用如此辛苦──」

又眺望向了百萬丈外,一顆碩大的人頭,懸於上空。頭頂處,貼這一張符?。無數鮮紅煞力,在其下席捲潮動。巨大的壓迫感,直貫而來,彷彿無邊無垠。

「果然是刑天之頭不是傳說他頭顱,是被封印在常陽山麼?我方才,都差點以為是蚩尤首級──」

戰雪柱劍於地,開始調節著呼吸。漸漸的,當體內氣息平靜,法力復又潮湧不息之時。又仰起頭,望向了上空洞頂。視線彷彿能洞穿那厚厚土層。百萬丈大山,看著那云空天際。

「沒有時間了」

沒頭沒腦的說出這句。戰雪復又騰空而起。身周的紅色劍光,撐開了足足百餘丈寬,將其護在其內。那得自於絕煞之地的凶橫劍意,也是被催動到極致。將那強橫意念,全數破開。

所有攔路的上古妖獸,都一劍粉碎,直透那空中巨頭的眉心處。

霎時間,那纏繞這刑天首級的無數雷光,頓時暴湧而來。

戰雪卻毫無畏意,劍光一閃,氣息更是強絕。無數金色的雷光,驀地四下蔓延。

「我為勾陳,有無上雷法,可御萬雷」

竟只是不到半息時光,便將所有雷力全數鎮壓平復。一劍把那頭顱的眉心刺破,撞入其印堂泥丸宮內。

接著是無數煞力,狂湧而出,身周還量的金色雷光,四下蔓延。一點點的,將那周圍血肉,全數擊成粉碎。然後是半點也不曾遲疑,一點點的融入軀體之內、

氣息漸漸狂暴,雙目之內,又透出血紅之色。卻猛地揮劍一斬,強行傳入自己的大腿之內。

「我是師兄戰僕,豈能為你所制」

那令人心神狂亂的巨痛,令戰雪幾乎暈闕,卻也清醒了過來。

而待得她拔劍之時,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卻在刑天的氣血補益之下,急速癒合。

卻還未等傷處完全痊癒,戰雪又是一劍刺下。唇角處噙著血絲,神情痛楚,眼內卻是透著無比的冷靜之色。

身周散出的三元無上萬化真雷,與那頭顱之外包裹的雷光,幾乎融於一體。

而便在戰雪,將身周的千丈方圓的血肉精元,幾乎完全吸收一空時。一股意念,也從無盡虛空之內,灌注而來。直接映入至戰雪的神魂之中,無有頭顱,以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

磅礴意念,幾乎將戰雪神魂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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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 17:40:36
1087 一晃百年

時光荏苒,飛逝如梭。方圓一萬八千里的萬壽山,又是一年初春。

此處乃是南瞻部洲地脈匯聚之地,方圓百萬里之地,靈脈無數,又有上古大能坐鎮,故此也是仙修云集。數百萬仙修,在此處開山立派,又或開闢洞府。

而此處密佈的數百仙修墟市,也就應需而生。不止是萬壽山附近,便連整個南瞻部洲之西。甚至西牛賀州的部分修士,也會來此交易。

不過最為繁華的所在,卻還是那位於萬壽山下一萬三千八百里處的地仙云城。

雖是墟市,卻是真正的巨城。南北幾達千里,漂浮在第一重雲霄之中。最繁華處,真正是修士無數,摩肩擦踵。

這日正午,一道金色遁光,卻驀地從遠處落下。混雜在那出入云城的無數耀眼光華之中,毫不起眼。

現出身形時,卻是一位身背雙劍的青年,二十歲許,容顏俊秀。氣勢如出鞘之劍,凌厲無比。

站於那城門口處,目光卻是望向那萬壽山巔處。卻只見是一片雲霧,整個上半截山峰,隱在那重重雲霄之內,難見真貌。

「這又是一個劍修」

「有何稀奇?如今轉修劍修之法的,也不知多少。特別是這南瞻部洲之西,十停修士裡,至少有三成轉修這旁門之法」

「這門人劍合一,身劍同修之法。就真是如此神奇?」

「劍修之術到底如何,我亦不知。只知這些人鬥法之時,著實厲害。大乘境之後,只憑一口劍,便可破盡萬法。凌厲難當,同階之內,幾乎無敵。」

「我倒是聽近已有幾人,憑這劍修之術,證得太乙真仙。只是這幾人,都是一些大宗弟子,有宗門長輩為其推算。那證道之法,也是秘而不宣,著實可惱。吾等散修,要想以這旁門**證道,怕還是要等幾千載之後──」

隱約間,聽見他人議論。那年輕人轉頭望去,卻只見是四五位結伴而來的修士,正是一陣唏噓。被年輕修士注目,這幾人皆是歉意一笑,閉口不言,陸續走入城門之內。

再掃了一眼四周,只見此地無數出入的修士中,確實至少有三成以上。都如他一般,魂意如劍,法力凝束。

年輕修士不由是啞然失笑,也往那城門之內邁入。只是途徑告牌之時,卻是神情複雜,看向了那告牌左側。

赫然是一位修士的形貌,清秀斯文,蓋著天庭的印章。下方還有卻是記敘著此人所用過的一應神通仙寶。還有懸賞,赫然是一枚九轉金丹。

「血戮天君岳羽麼?當初見面,才剛到元嬰之境。不意如今,卻已是聲震三界,叫我東華情何以堪──」

一聲微嘆,年輕修士便逕自走向了另一側。過不多時,便已至一處繁華的街市之中。若說之前那些修士中,十成有三成,乃是劍修。那麼此處,卻是足達九成。在各處攤位,留連穿梭。

在此交易的,多是一些可為劍胚的精純五行之氣。再還有,便是魂晶。不時傳出爭吵議論,討價還價之聲。

一路走馬觀花般四望,這年輕修士,終是在一處攤位處停下。隨意買下幾個魂晶,待得用魂念探入時,最後卻是眉頭微凝,滿是失望之色。

倒是沒指望過,能在此處購得完整的劍修之術。真正令人失望的,是內中的記敘雜亂無章。不但有著不少自我衝突之處,幾塊魂晶之中,所記載的劍修之法,也是各自不同、

那攤主卻是四旬左右的修士,也是天仙之境。見狀卻是微微一笑:「尊客莫要著惱,我當初買下之時,也是這般。同樣一門道法,各人修煉,都有些微不同之處。更何況那水劍仙當初所演之劍修大道,是何等精深奧妙?即便那些玉仙修士,也未必能夠一次全數記下。我等無緣萬壽山法會的散修,要轉修這劍修之術,需得博眾家之長。各家仙修,雖是對這劍修之法,理解不同。卻也不是一無是處──」

年輕修士微微頷首,神情間毫不見惱色。倒是那四旬天仙修士的言語,立時引得附近,是一片埋怨之聲。

「那燃燈與藥師王佛,真正可殺若非此二人橫加阻撓,我等又何需如此,為尋一完整修法,苦苦尋覓?明明已是將第八步鍛劍之法修成。可那第九步養劍,卻始終都未能得全──」

「慎言那兩位何等人物,豈是吾等可以非議?」

「非議了又如何?即便是准聖人物,混沌金仙,也不可能無所不知。我倒是巴不得,他能聽見」

「傳說那日安天玄聖陛下講道之後,便在這萬壽山頂閉關。眼下百年之期將近,卻不知能否得緣一見。請教完整的劍修之術──」

「怎麼可能?那般人物,出入九霄云外,一息間十萬里之遙。豈是輕易能夠撞見?與其如此,倒不如去那北方帝庭撞撞運氣。又或拜入那些大宗」

「應該還有機會,記得兩百年後,又是天帝大壽。那時或可再次得聞大道──」

「怎麼可能?那藥師王佛與燃燈阻攔了一次,未必就不會阻攔第二次即便真的開講劍修之術,我等又有何資格去聽講**?」

年輕修士聞言,不由是一陣黯然。微微搖頭,轉而又向遠處行去。

只是才剛行出大約百步,天際間便驀地傳出一聲龍吟之聲。一道宏大金芒,驀地從西北方向,劃空而來。往萬壽山腳的方向,流星般降下。

眾人正覺一旁怔然之際,耳旁又聽得一聲雄渾嗓音道:「闡教黃龍,奉師命而來,為慈航師弟賠罪致歉還請鎮元子師叔,不吝一見──」

這地仙云城之內,皆是一陣譁然聲響,無數遁光,紛紛飛騰而起。年輕修士,亦是眉頭微挑。

「黃龍真人?」

卻並無看熱鬧的心思,只是下一刻,卻只見那萬壽山巔處,傳出一聲悶響。

抬首望去,只見是無數雲霧捲動。赫然被山巔處,一股力量牽引,成就劍形,長達數十萬丈,在天空中盤旋舞動。

攪得此處的天地之靈。一陣動盪不休。無邊劍壓,無情壓落。

之前飛遁而起的光華,竟都被這股惶然劍意,猛地壓回,從半空中紛紛墜落

「──厲害」

「莫非便是鎮元大仙?」

四周的修士,莫不都是情形狼狽之至。年輕修士,亦是苦苦抵禦。只是雙眸子,卻是一陣精芒閃爍。

「好強的劍意好精妙的御劍之法。這便是水劍仙,這便是那水云劍?這一趟,來的不虧──」

這一刻的五莊觀內,本是枯坐在那古殿之中的鎮元子,亦是長身站起。

一閃身,便已至那人參果樹之旁。遠遠的,向山巔最高處的平地眺望。

只見是云氣捲動,劍氣四射。之前還只是籠罩這萬壽山巔處的數千里方圓,這一刻,卻已是開始波及的億萬里方圓之地。所有雲霧,都隨這劍意而舞。

「水云劍?這門御劍術,居然還真被他悟成,縮至水云二劍。百年時光,居然已成長至這等程度──」

口中呢喃著,鎮元子的神情裡,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在他身旁,卻是一位粉雕玉琢般的道童,正是向此處行來。此刻聞言,不由是一怔:「水云劍?師尊,你以前不是說過。那水云真人自創的水云三十二劍,乃是狗屁不通。別說是融為一劍,便是四劍八劍也是休想?」

「無知此子的水云劍,又豈能與水云那小子等同?雖是脫胎於那水云劍式,卻已是去蕪存菁,又增加了無數變化。早已迥異──」

冷哼了一聲,鎮元子神情,滿是期待之色:「真想知道,日後此子成就,究竟如何。那三十二式水云劍,合為一式之時,又將是何等威能?」

道童往那山巔處的人影看了一眼,神情也是一陣凝然,最後是滿臉的沮喪:「別說是合成一式的水云絕劍,便是這一劍,若他有金仙修為,我和清風便接不下來。同樣修行,我有師尊指點,又苦修數十萬載,怎麼就差這麼多?」

「他是天意所屬,破局之人。又豈能與他人等同?」

鎮元子搖搖頭,也是一臉的惑然:「此子應該有增加算力之法。否則即便借那司南儀與靈果之助,也不至於幾乎衝至那至聖至明之境。卻不知是何寶?再說你二人是草木成道,本來就比別人笨些。所謂天道酬勤,也無需沮喪」

「師尊」

明月不滿地撇了撇嘴,接著又想起山下,忙微微一禮道:「山下黃龍真人,持玉清符詔拜山,說是為慈航真人之事,賠罪致歉。此事不知該如何處置?」

「我方才已聽見了」

鎮元子冷冷一笑,微帶哂然道:「無非是讓我開釋慈航,我那玉清師兄,真當我是為了區區顏面?罷了,既是他如此想,便順他之意,把慈航放走又有何妨?」

一拂大袖,一股法力直傳山下。而便在這時,那山巔處,又傳出一聲清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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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 17:41:34
1088 渡劫之前

隨著這聲輕嘯,一波強橫之至的正反重力,驀地以那山巔為中心,四處瀰漫。

那四周地面,赫然一層層紛紛塌陷。空中所有的粉塵微粒,都是被碎裂成靈力,幾乎爆裂開來。

鎮元子下意識的,又是一道法力揮出,護住了自己的人參果樹與五莊觀。

那些未曾被他法力護翼之處,卻是所有物質,所有草木。都被這數十萬倍的元磁重力,撕成了粉碎。

「──是兩儀離合元磁**」

鎮元子目內,是精芒閃爍。再展法力,將整個山峰,全數籠罩。盡力封鎖著這元磁之力擴散。操御地氣,與這正反重力對沖消弭。

只須臾間,便使萬壽山,再此恢復寂靜。

那明月卻是再次倒吸了一個冷氣:「這般威能,竟然只是十八重境界而已我修的也是兩儀離合元磁亦參悟過地書。可即便是二十重時,也不過如此。簡直叫人無地自容──」

鎮元子啞然失笑。神通之力,一則看神通本身,是否精妙。二則看修習神通者,對天地大道的參悟。

這兩儀離合元磁雖只是十八重境界。可內中所加持的大道法則,卻是磅礴繁雜。即便是大羅金仙,亦是遠遠遜色。

拍了拍明月的腦袋,鎮元子神情又轉而凝然道:「此子修習的,乃是五行無上神通。有五行增益,這門土系大神通,自然要比旁人強些──」

明月氣息也是平復了下來,神色間也無妒忌之色,只搖頭驚異道:「此人對大道領悟,已至這等程度,勝過世界大半金仙,直追准聖。我看也無需再為他擔憂。這般境界,若還成不了金仙魂印,那麼何人還可成就?我看那劫雷,亦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金仙魂印,自然是毫無礙難難的是如何斬破鴻鈞天鎖,入大道之列」

也不理明月的訝然,鎮元子是微微一笑:「若過不了這一關。日後他成就,終究還是有限──」

幾乎便在鎮元子話音落下的同時,那山腳之下,已是從封鎮中脫身出來的慈航,也是一聲冷哼:「那水云二劍式確然了得。此子這百載時光,並非虛度。再進一步,成就金仙魂印,應該並無礙難。不過這淵明魂印,若無法入那大道之列,卻終究還是一場空」

雖是被封鎮了足足百載時光,慈航卻不顯半分狼狽。仍舊是容顏如玉,衣白如雪。

他身旁黃龍真人,則是正望向了山巔處。卻被鎮元子以**遮掩。看不清虛實。

這時聞言,不由是一陣疑惑道:「這淵明百餘年前,便已是太乙真仙。以真仙之身,可抗拒妖聖,這般的神通本領,此人怕是早已入了三千大道之列──」

「那是以往」

慈航冷聲一笑,神情淡然的負手而立道:「此子開講劍修之法,已是獲罪於天。豈能就此無事?天意要做懲戒。眼下正是其時。」

黃龍這才是恍然,微微頷首:「確然如此這淵明雖成就地仙之祖,卻也埋下了禍端。以祖師之能,也無需親自出手,只需一個念頭,便可令這淵明,入萬劫不覆之境。」

「萬劫不覆倒未必,此人得了些人道氣數,眼下卻還可無礙──」

慈航搖了搖頭,接著是省起一事,詢問道:「百載之前,我曾有心驚肉跳之感。感覺北方之地,煞氣彌天。祖師可曾查明。是何緣故?」

黃龍真人聞言,神情頓時一凝:「當初未曾推算出來,事後二十餘年才知曉。那刑天之頭,似是已被人徹底煉化當時祖師說起,千載之內,這洪荒中必定又有凶神出世,以應殺劫?」

「刑天之頭」

慈航雙目微睜,倒吸了一口冷氣。「那蚩尤遺軀,可曾安排妥當?還有那北方九轉金丹之局,又可曾查清,到底是何人所為?

「師弟確不愧是我闡教諸多師兄弟中,第一智者」

黃龍微微讚嘆,眼露出敬佩之色。而後是黯然答道:「蚩尤遺軀,師尊已有安排。至於那北俱蘆洲,九轉金丹之局,如今已是拆穿,乃是騙局。不過北方那幾位妖聖,卻仍舊拚死爭奪。此事由普賢師兄負責,開始只是派了幾名弟子前去。後來知曉厲害,才親自前往。卻已是為時已晚。再尋不到那些人的蹤跡──」

「糊塗」

慈航皺了皺眉頭,也是仰起頭,看向了山巔。眸子裡銳芒閃爍,彷彿要把那籠罩著萬壽山的層層雲霧,全數穿透。

──記得那日,正是周天星斗大陣,照下之時。此事真是巧合?只怕未必

※ ※ ※ ※

嘯聲只持續了一刻時光,便已歇止。那爆散開來的兩儀離合元磁真氣,卻是維持了足足數日,這才散去。

山巔處,岳羽又長呼了一口氣,將右手從那地書之上移開。那瘋狂湧入他腦海之內的玄奧篆文,立時一停。令岳羽只覺是心神微鬆,腦袋裡空空如野,反倒是感覺有些不適。

而再內視丹田之時,只見那土系符文球陣,依舊如往常般,與其他四個球陣一體,做著外五行循環。

只是體積比之以往,稍稍縮小了些許。不過能調動的兩儀離合元磁真氣,卻是增添了足足兩成

借助地書之力,重構符陣。使之精簡優化,足足三日時間,這才完整。

優化之後的兩儀離合元磁威能更為強橫,那元磁之力。也更容易掌控。

唯一的缺憾,便是那地書,他迄今為止,只領悟了大約兩成,實在是太少。

再看了眼身前,那三垣真經,已被他完全參悟通透。紫闕天章,內中的所有的大道法則,都已全數融匯一體。甚至那套殘缺的劍術,也是全數了悟。

還有鴻蒙劍典,內中一道十萬載前留下的煌煌劍意,已是只剩下了小半尚存。其中大半,都已被他融入至神魂之內。

不過剩下的,卻是最精華,最純粹的一部分。已非是他如今境界,所能熔煉。

而那地書,雖是只記載土系大道。岳羽這些年,卻也觸類旁通,擴展衍生。其餘四系法則,皆未落下。

對於那五行劍陣的解析,更是從未曾停止過。

「算算時日,已然是差不多將近一萬一千載時光。怎麼感覺,只是彈指一瞬?」

此地時間,乃是外界百倍。在這洞天之內的百載時光,便是一萬餘年。

岳羽更曾借助那周天星斗大陣,再次增加時間逆差。閉關至今,恰是一萬一千餘年。

有些不捨的,看了看那地書。知曉日後自己想要再借此物,也不知要等到何時。

岳羽一聲暗嘆,收束心神,接著是內視體內。所有內外五行循環,所有符陣,都已經過他持續萬載的微調。此刻都是達致最完美的狀態。

所有肌肉,每一個細胞之內,都是蘊藏無數奧妙符文。不用法力,只一拳揮出,那法則大道疊加,便可有千條真龍之力

萬載時光,也無需怎麼修行,那第十七重的符陣,也自然而然的,接近於完滿。

一身道基,是從未有過的厚實,從未有過的穩固。

岳羽卻只覺是胸中莫名的一陣忐忑,遙望上空。

明明是空無一物,卻總覺是有一道陰冷視線。正自那冥冥中深處,向他注目過來。

令人是渾身發冷,幾乎無法自持。

「──這大道天鎖,我真有能力將之斬碎?」

一聲自問,透著幾分遲疑之意。下一刻,岳羽卻又驀地大笑,知曉自己神魂,已被人以**動搖。

那個人雖未出手,卻無時無刻,都在試圖對他施加著影響。

接著是一股衝天豪情,從胸膛中湧出。那吸收入魂念之內的劍意,也驀地爆發。將那最後一絲猶疑怯懦,也全數沖跨。

岳羽冷然一哂,毫無猶豫,向上空伸手一招。天空中,赫然現出無數星辰,一道道星力,遙空落下。

這次卻非是加速那時間流差,而是將一屢屢精純無比的五行之力,匯聚於他的體內。

當那最後一組符文,凝聚完畢時。整個第十七重符陣,也已是接近於圓滿,真正進入至下一境界

「五色神光,第十八重」

岳羽只覺體內法力一炸,是瘋狂的增長。接著是再催法力,將那五行星力,分導入外五行五個符陣之中。

他的大先天玄冰離火真決,已至二十一重,只能是盡力壘實,再無法增長。不過其餘三個符文球陣,卻如混沌之獸,瘋狂吞噬著星力。

然後一個個符陣,陸續完成。

「青帝長生訣十九重」

「太清玄門有無相劍十九重」

「玉清闡門分光錯影劍十九重」

「兩儀離合元磁**十九重」

當那外五行符陣,徹底完成時。岳羽的丹田之內,赫然是彷彿是一個黑洞,憑空產生。

無數的天地之靈,被強行匯攏而來,灌注入那內外五行循環之內。天空中,一朵青紅色相間的劫云,也隱隱聚集。

岳羽目光微閃,卻是毫不停歇,將最後幾十組五形符文,也陸續凝聚。

然後下一霎那,他的神魂忽的一陣恍惚,終是進入那天人感應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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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9 五災七劫

天空中無數雷云狂湧而更,卻並未有劫雷降下。反倒是那鎮示山下的地脈,一陣陣動dàng潮湧。

「開始了!」,三萬丈之外,鎮元子的眼」微微一眯,已是感知到那山腳處的動靜。

那明月道童,亦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定定的看著空中的劫云。

「一居然是五災七劫!而且是一開始」就是八階劫雷。這老天,一定是恨他入骨!」鎮元子啞然失笑,卻驀地只聽那山巔處」岳羽一聲輕哼,腳下一踏。頓時是一層云磁之力,往山下蔓延而去。

只瞬間便把那躁動的地氣,全數梳理妥當」強行【鎮】壓了下去。

鎮元子不由是chún角一挑,萬載時光,參悟地書。此子的悟xìng成就,實在是遠遠超出他的意料。

畢竟也是天劫,居然如此輕鬆,便將之遮掩。

那地氣之後,卻是一團火烙」驀地四面八方,墜落而下。

幾乎將岳羽的整個身軀籠罩在內。

森白sè的火焰,熊熊跳動」將千丈之地」都全速凍為冰霜。不過多數寒焰之力」卻都集中在了一束,往岳羽侵襲。

卻只燃燒瞬息時光,一bō深藍sè水液,便從岳羽身周,四下散開。將那些白sè冰焰,全數撲滅。

而此刻這人參果樹之下,又多了一位道童。面容比之明月還要秀美幾分」肌膚jiāonèn,宛如是水mì桃一般。看著那山峰頂上,一臉的訝然。

「師尊,這淵明不是被人喚做水劍仙麼?他修的是何功法?竟是如此凶橫?」,鎮元子神情淡淡,默默不答,隻眼眸裡透出幾分羨意。清風無奈,又看向了明月。後者卻是搖了搖頭道:「別問我」我也不知!師尊只說他的修的是五行大道,無上神通~」

「五行大道,無上神通?」

清風的眉頭一挑,若有所思道:「莫非這淵明」便是那血戮天君?」

火焰被破滅,下一刻,又是無窮無盡的水霧,四下里瀰漫而來。

鎮元子神情一凜,只一個意念。那萬壽山下的地脈,便有無數地氣被抽取出來。把人參果樹」牢個護住。

然後只見岳羽身周地面,凡是被那水霧接觸之物。都是迅速腐蝕,化作了黑水,向岳羽所立之處,湧動而去。

而在其腳下,一bōbō黑sè火焰,也同時間升騰而起,向上蔓延。

「毒水孽火!這般陣仗,哪怕是弟子渡金仙之劫,也是遠遠弗如。嘿!這人受天之所嫉」竟一至如斯」

明月微微一嘆,不過話才說到一半,便已嘎然而止。竟是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那山巔處的人影身周」驀地燃起了七層sè澤各異的塔狀靈焰。只頃刻便將腳下的那些黑sè業火,全數燒融驅除。

再一口水藍sè的劍光,從袖中穿出」握在了手內。劍訣一引,便強行將那身周的毒霧,全數聚攏在一旁,匯成一個丈許方圓的黑sè水球,動彈不得。

「不滅涅巢兜率真焰、先天兜率坤炎真火。先天極靈化生璇璣真液、北極寒魄極靈真液。居然同時煉化有兩種兜率靈火」極靈真水。那般孽力,也可強行【鎮】壓。這個淵明,還是人麼?」

明月睜大了眼睛,滿眼都是不敢置信之sè。

清風道童亦是滿眼的駭然」看著山巔處的岳羽,長劍舞動」任那毒霧湧動不絕,也難傷其分毫。輕描淡寫,彷彿是信手而為」卻已經輕鬆松,便將那五災七劫」化解泰半。

云空之中,那些八階天因靈滅雷,已然是悄然散去,代之而起的,乃是九階無量普化雷。

雖只是一絲,不到食指粗細。卻隱隱可感知,內中所蘊的磅礴威能。浩大的天地之威,蓋壓而下」充斥著毀滅氣息。

此刻的岳羽,大半hún念」卻仍舊在那本源深處第五層逗留。

一個個符文,不停刻畫。以原本的五行劍陣為基,再次構建著hún印。一個更為龐大」結構卻更是精簡的符陣」已然是逐漸成型。

仍舊是以那五行劍陣為主」五股凶橫威惶的劍意,籠於五口仙兵之上。【中】央處,乃是一張霆字符篆,依託著下方的兩儀yīn陽太極陣圖。內圍處則是五個外五行符陣,旋繞在劍陣之內。

此外還有一層光圈,將hún印包裹。卻是他修煉的九轉玄功,所融匯的所有天地法則。

整個hún印」包含他如今的所有神通大道。

當印成的霎那,立時是一股磅礴巨力,推動著hún印,往內衝擊。

與那第六層壁壘,轟然相撞。先是無數蜘蛛網般的裂痕,接著是轟然破碎。

只是被這壁壘,阻了不到百分之一個霎那,便巳衝入到那本源第六層之內,所有因果之源。

岳羽心中微喜,過了這一關,那金仙hún印,便已是成就。雖非金仙,卻已然有大羅之力!

只是下一刻,岳羽的心神又復凝然。感覺自己的hún印,與這本源,突然之間,便有了一層隔膜。

不但是對那大道法則的感覺,再不復之前清晰。便是對天地之靈的調用」亦是一瞬之間,便削弱了足足三成!

「這便是大道天鎖?」,這洪荒本無天鎖,鴻鈞之後,卻定下了三千大道。

唯有在這名額之內,才能與道相合。使自己所修之法,成為大道之一,有真正完整的法力神通一其餘修士,哪怕以最頂尖芳門大法證道」也要差了一層。

前三次天人感應,都未感覺這大道天鎖的存在。唯獨此刻,可清晰感應,被一股強橫力量阻隔在外,無法真正接觸那大道本源。

岳羽瞳孔微縮,接著卻又驀地怒張。金黃龍眸,赫然顯現。全身上下,亦被一層龍鱗覆蓋。

幾乎所有混元五行法力,都噴薄而出,毫無保留,傾盡全力。

「一十萬載之前,那位西方大帝。既能以散修之身,做到以旁門身劍合一之術,而證就准聖之境!我今日,以這無上神通,莫非連這區區第一層大道天鎖,也無法斬破不成?」,心念微動,那融於五口劍內的強橫劍意」驀地【勃】發,重重轟在那層薄膜之上!

岳羽口鼻溢血,卻是一陣狂聲大笑,氣勢滔天。彷彿能斬破一切的凜冽劍意,沖霄而起!

恰逢天際間,無數庚金之靈所凝之刃,如狂風暴雨般。裹挾著無邊星力」從云層中直墜而下。

岳羽一聲冷哂,望也不望一眼。手中的水云劍,只信手一揮。便操控著那無數水汽,凝聚成劍。那數萬庚金之刃,竟是橫掃一空!

※※※※

便在鎮元子師徒,目不轉睛的盯著岳羽身周變化時。

那北海之內,一處洞府之內,也同樣有幾人,正在觀照著那萬壽山巔舟動靜。

雖是相隔著千億餘裡,幾位金仙聯手,卻仍能輕鬆無視,那無數的時空阻隔。

不過那水鏡之內,整個萬壽山的山腰之上,都被一股mí霧遮蔽」看不透內中虛實。

只依稀可見,上空中的劫云變幻。

卻到底有些延遲,水鏡之內」只能照見千里外,數秒鐘之前的一切影像。

「一居然是九階劫雷!這無量普化雷」即便你我,亦難抵擋。」

「不止如此而已!那五行之力,似乎也頗為強盛。應該是五災七劫!」,「那淵明無知,傳出這劍修之法,果然是得罪了鴻鈞。又非是成就大羅金仙,居然是引動這般劫數口」,這海底洞室之內,總共九人。只有覆海大聖焦魔,是神情淡淡」百無聊賴的端坐在一側金椅之上。

在他對面」卻有二人是對他虎視眈眈,怒目而視。一位正是火猊妖聖倪云,另一位卻是云麟妖聖獨孤遮天。眼眸裡,是滿蘊怒意。

旁邊另有一人,大約三旬左右,眉心中赫然鑲嵌著一顆白玉。此刻也是冷聲笑道:「五災七劫!若非是此人得了些人道氣數,天道難誅。說不定,此刻便已隕落!卻不知某人,會不會後悔往日所為?」

而此人身旁,則是那七角妖聖雷晃,卻是直視著焦魔,眼帶著譏嘲之sè,言語中更是毫不諱言:「焦兄自詡能夠審時度勢,然則眼下如何?五災七劫,我看他還有何餘力,去擊破那大道天鎖。一個人族小輩,便令你忌憚至此。居然死命維護,這淵明麾下帝庭。虧了你」也是我妖族一方大聖!此次事了之後,還請焦兄,定要給我等一個交代。」,這洞室之內,除去那坐北朝南處,一位略微發福的微胖老人。都是眼透笑意,微含譏諷之sè。

集魔卻仍舊是老神品著手中的仙釀,淡笑不言。

七角妖聖雷晃見狀,目內怒意,是愈發熾烈。正yù再次開口,這洞內一角,卻驀地傳出了一聲驚咦。

「奇怪!為何這五行之力,竟然散了!五災七劫,應該才只到金災才對一」

眾人的眉頭,不由一挑。看向了那水鏡之中,然後神sè間」莫不都是怪異無比。

何止是那五行之力,竟連上空處的劫云」也是漸漸散去。那遊走在云層之內的無量普化雷,也是由強轉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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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0 金仙魂印!

洞府之內中,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臉的怔然,面面相覷。便連焦魔,亦是眉頭微皺,有些意外。

「怎麼好端端的,這劫雷居然會消退?」

「──莫非是因他那北方大帝之位,可免雷劫?或因那人道氣數庇佑──」

「不可能即便有天地名位,也不得做超出份外之事。此人提前一階,證就金仙魂印。必受天災懲戒」

「又或者,是此人已經隕落?」

那議論之聲,還未斷絕。萬壽山巔的劫云,便已是消逝大半。

而眾人眼裡,都是同顯疑惑之色。

──這淵明,是否已經成功渡劫?到底是生是死?又到底有無證就金仙魂印,斬破大道天鎖?

恨不得,將那山巔處的重重迷霧,全數穿透。卻又自知奈何不得,那鎮元子的神通法力。

五宗觀洞天,那是連幾位道祖,也無法洞徹的所在。更不用場的只是幾個大羅金仙。

焦魔只凝思了片刻,便已是大笑出聲。站起身,朝著眾人抱了抱拳道:「如今那淵明是何情形,我等也是不知。一切且等那位安天玄聖大帝,回歸帝庭之後再談。獨孤兄與倪兄,與他皆有約戰。此人虛實,戰後自可知曉。焦魔便先告辭一步,靜候佳音」

話罷之後,整個人便赫然變化成一條黑色巨蛟,從這水底洞府之中游出。

那獨孤遮天與倪云,皆是一臉的鐵青。便連七角妖聖雷晃,也是啞然無語。

而緊隨焦魔之後,卻竟是方才那位眉心鑲嵌著一塊白玉,也出言嘲諷過的三旬中年,這時卻是有些尷尬笑道:「諸位,勾良有事在身,也先行一步,不奉陪了至於圍殺那淵明之事,此人畢竟有些人道氣數在身,也不急於一時。等等看也好,小弟必定鼎立相助──」

那雷晃的神情更是難中的酒杯,已是握成了粉碎。勾良卻只做不知,隨在焦魔之後,亦化光而去。

這時洞府右側聲輕笑傳出:「似這般度劫異景,自鴻鈞合道之後,便從不曾見過我不知那淵明,是否成功渡劫,不過想來卻還是有些本事的。其實焦兄說的不錯,那南瞻部洲之南,終究是邊角之地。無關痛癢,只需棄之便可。這北方帝庭,自可交給北俱蘆洲的那些妖聖頭疼。我等要防備的,反倒是北海敖順再過數載,那北海龍族,便可再多一位大羅金仙──」

獨孤遮天與倪云,神情是再次一變,目裡怒火燒灼,卻終是默然不言。

只是定定的看著那水鏡之內,滿眼都是驚疑之色、

而此刻同覺疑惑的,還有那萬壽山下的二人。

「怎麼這五災七劫才剛到一半,便全數退去?實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在山腳處觀望的的黃龍真人,已是忍不住,騰空而起,直衝至八重雲霄之外,定定的看著那萬壽山巔。卻只除了半空中,那些稀薄雷云之外,便看不到半分峰頂情形。

微微凝眉,黃龍又轉而看向了身旁,已是隨在他身後,踏云而來的俊美少年:「慈航師弟,你可有所得?不知這是何道理?」

慈航的眼眸中,隱約掠過了一絲不安。是強自鎮靜道:「我也不知不過似這般情形,無非是兩種緣由。一是這天道,後勁不足,難以為繼──」

黃龍搖了搖頭,甚至不用去想。便可知曉,這是不可能之事。又非是那些天道之力薄弱的諸多小千世界,這洪荒大世界中,尚是鼎盛之時,怎可能出現那般情形?

「除此之外,還有第二種可能──」

慈航話音頓了頓,負手遠望,神情無比陰翳:「那便是這天道意志,已然不認為,那五災七劫即便繼續下去,可以傷得了那淵明」

黃龍真正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眼裡全是駭然之色。

「連天也畏忌,這淵明竟是強橫如斯?如此說來,那大道天鎖,只怕亦是難他不住」

慈航微微一嘆,卻是搖了搖頭:「這個我亦不知,大道天鎖究竟於渡劫不同。考究的是魂意強度,故此那劍修之法,魂劍一體,才可以旁門而近大道。更何況此人,更是天嫉之人。總之等到此人,與那火猊妖聖一戰,自可知其虛實──」

話是如此,慈航眼裡卻是掠過一絲憂色。心知肚明,這淵明既然已得那西方大帝的傳承,又傳下劍修之法。

其意念之強,只怕已超越了絕大多數金仙。方才那磅礴劍壓,亦曾親自領會。

這天鎖對他人而言,或者極難。對淵明來說,只需無有天劫干擾,卻是輕而易舉。

此子氣候已成,羽翼漸豐。對他們闡教而言,也不知是禍是福?

不由是神色幽幽,浮露出苦澀之意。

※ ※ ※ ※

萬壽山巔,明月清風早已是合不攏嘴,從那兜率靈焰,極靈真水開始,明月本以為自己,是已經震驚到麻木。

此刻待得望見那天雷退去,五行之力盡散,更是一顆心,徹底破碎成無數碎片

「居然連天道也無奈其何?九階劫雷,亦要退去。自始至終,居然除了一口劍外,不借任何仙寶之力。這個人,真的還只是太乙真仙境而已?比起他來,你我也算是什麼?」

清風深吸了一口涼氣,稍稍冷靜了下來。這時聞言,也是一聲冷哼道:「他修的是五行大道,又以九轉玄功,與四九元功煉體。神魂劍意合一,中有數千種劫雷為核。這五災七劫雖是強橫,卻也確實奈何不得他不愧是曾亦一己之力,屠戮闡教數百萬弟子的人物。血戮天君,這天君二字,倒是可以當得」

明月的眼中,立時微現亮澤。回憶著鎮元子的言語,不由是恍然道:「他就是那血戮天君岳羽?怪不得」

山巔之上,岳羽是再次睜目。這時身周龍鱗,已然是全數退去。目光的金色光澤,也已消散無蹤。身周的氣息,也由之前的狂暴,轉為內斂。

卻再次看向天際,面現冷笑之色:「不讓我渡這雷劫,莫非是想要阻我成道不成?」

話音方落,身周便凝聚出一個水色大手,往天空中遙遙一抓。竟赫然將那絲快要散去的無量普化雷,強行攝住。然後一個吸攝,便已是強行收入體內。

雷光乍閃,將其身軀胸腹。炸出一個驚人創口,卻又眨眼之間,便又迅速彌合。

而這時那天際間,隨著這最後一絲無量普化雷,也被岳羽全數吸攝,也終是恢復如常。

明月見狀,不由是咕嚕一聲,嚥了口唾沫,口中艱難道::「居然吸攝九轉劫雷,這個岳羽,還是人麼?哪怕是我如今,也是畏這無量普化雷入骨──」

清風聞言,是再次一聲冷哼:「我二人是草木成道,自然要比旁人,更畏懼這雷劫之力。此人大災,還在日後」

旁邊的鎮元子,不由是聽得一笑。微微搖頭,懶得理會自己這兩個道童。

明月卻是撇了撇嘴,有些不以為然。即便是普通的大羅金仙,也不會將這點九階劫雷放在眼中。可眼前之人,即便是加上在這五莊觀內修行時日,也不過才萬餘載時光。本身更只是第四次天人感應,太乙真仙之境而已

不靠師門庇佑,獨憑己力,便合就成一門無上神通。這等成就,實是非凡。那先天五色神光,更不知惹得多少修士眼饞,欲尋其奧妙──

岳羽靜靜站於原地,將那體內的九劫劫雷,徹底煉化,融入神魂中『霆』字符?之內。這才是淡淡一笑,飛身至鎮元子身前,俯身一拜道:「多謝師叔祖成全弟子日後,定有厚報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無需如此」

鎮元子一拂袖,雄渾法力,將岳羽服起道:「紅云當年興云布雨,與我草木一族,多有恩德。鎮元子亦是因他照拂,才有如今成就回報其後人,乃是理所當然」

然後是定定的上下打量岳羽:「果然是已成就大羅金身,金仙魂印。自此之後,便可長生逍遙,也這天地同存。比之真正金仙,已是不差分毫──」

岳羽再次一禮,將那地書奉上道:「若非是師叔祖肯將這本先天道典相借,弟子也難有如此成就」

「若非是本身資質悟性上佳,此書我借你也是沒用」

鎮元子將那地書收起,終究還是壓抑不住喜意,哈哈大笑一聲,又凝然道:「我方才弟子有言,你之大災,還在日後。這次五災七劫傷不了你,故而這天道退而蓄勢。還有這金仙之後,那三重境界,是一重比一重艱難。你可想過,日後的路,該如何走?」

岳羽眉頭一挑,眼神一陣茫然。這金仙魂印之後的事,他還真沒什麼謀劃。

鎮元子見狀是一聲嘆道:「紅云兄當年交遊廣闊,又早早得一絲鴻蒙紫氣,對鴻蒙之道鑽研最深,故此最受那人之嫉。我看你如今,比之他也差不了多少,總之好自為之」

那話音未落,岳羽便只覺是一波地氣加身。同樣是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已在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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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1 再見東華

岳羽心神微怔,接著便又是一笑。這時那云空中,卻又是幾道光華降下。只聽鎮元子的聲音道:「你如今既已成就金仙魂印,這洪荒之內,便已有了你一席之地,我便不再留你。日後自己小心!我知你還需一朵兜率真焰,我這裡雖有,卻無法助你。可去西方一行,至當年誇父逐日,身死之地,或者能有所得。還有這些東西,乃是當年你師祖紅云之物。交給你,也是名正言順。」,岳羽眉頭一挑,將那幾道光華接在手中。那須彌空間內,立時有一物,震動不休。

「是九九紅云散魄葫蘆的碎片?」

岳羽心中一震」將手中的幾團光華,全數收入袖內。然後是鄭而重之」朝著山巔的方向,微微一禮。

接著是只聽一聲長笑,那山巔處的五莊觀與人參果樹,都隱去無形。

岳羽直起身,又看了上方一眼,不由是一聲輕笑。

「紅云師祖能有這等摯友,實是幸事!只可惜」,想及之前鎮壽子的言語,岳羽神情不由又是一陣凝然。

「受天之嫉,不在我師祖之下?」

冷冷──,岳羽又稍稍內視了一番。只覺【體】內是法力鼓蕩,超出以往十倍。肉身的九轉玄功」亦是成功進入至第七重境界。

而那真仙之鎖,解開之後。力量展開,便連岳羽自己,此刻也是無法準確估算。

忽的心念一動,將那一直藏在袖內的玄冥安天圭取出。稍稍感知之後」不由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居然真是一百一十兆信眾!這覆海大聖焦魔,倒是言面有信一哪怕是這些信願之力,天庭要分去三成」也是極其龐大。估計再積累數年」便足可供他凝聚出十八階的水神神格。

這個數目,甚至足可維持一個十九階的神格。神位幾可與蚩尤隕落之前相當。

記得他前次離開帝庭之前」便曾有交代」說過在他返回之前,不得輕喜擴張。

想來那微明子與魏青,是不會違他之意。而即便有軒轅秋,在下界為帝庭收攏香火。也斷無可能,擴展得如此快法。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覆海大聖,依言主動退讓。

「此人一諾千金」若是真如那李長庚所言,倒確是個可交之人一再試探著,操縱著內中的神力。使整塊玉圭,通體混元,不漏分毫。卻仍舊有著幾個隱蔽之極的漏洞,往那天庭,繼續輸送著那新聚集的信願之力。

「果然!」

岳羽冷聲一笑,目中透著幾分不屑之意。

他此時氣運大增,名位命格,已得天地認可。即便是強行把這玄冥安天圭中的暗門補全」也不是不可。只是實在沒必要,在這時候,與那天庭翻臉。

目光閃動了片刻,岳羽接著又法力一展,直捲云空。將那水雲霧汽,全數捲走。接著是遙望著上方百萬丈處」冷冷一笑:「不知二位,準備在此看到何時?」

天空中,先是一陣沉寂。直過了半息時光,兩個人影驟然從那百萬丈高」空無一人處踏步走出。其中一位」雖是男子,卻秀美絕倫,正是慈航。另一位,則是之前鎮元子壽宴,曾見過一面的黃龍真人。此刻正是神情尷尬,又有些羞怒,臉上脹紅。

那慈航真人,卻毫不在乎被岳羽察覺。笑意盈然:「恭喜陛下,既然已是安然在此。嗯必已經是渡了玄仙之劫」成就出金仙魂印。方才那五災七劫,我亦為陛下擔憂不已。能將之輕鬆怯退」狸下這身法力神通」實走了得!」

岳羽負手身後,也不置可否,只神情淡淡」笑問道:「二位在此候我」莫非是尋我有事?」,慈航真人氣息微窒,接著又是毫無芥蒂的一笑:「說來陛下,也是與我闡教有緣!當初師尊青眼相加,任你為北方大帝。如今陛下,果然是勝任有餘。卻不知何時,陛下能至我崑崙玉虛宮一遊?掌教師尊」極想見你一面!說來你我兩家」雖是有些恩怨,有些因果,卻也不是無法化解。何不坦誠一談,解開誤會?」

岳羽的眼,頓時微微眯起。接著是微微搖頭:「能化解過往恩怨,自然也是淵明所願。只是那血戮天君」亦是我紅云一脈。你們闡教,就真能不在乎,那數百萬弟子之死?」

看那空中二人的神情,都是一僵。岳羽也懶得再與之糾纏,直接是稽首一禮道:「二位道友,告辭!」,一個跨步,便直接穿稜萬里之遙,離開了這萬壽山腳。

再信手一揮,便已是換過一身衣物。把那龍袍與十一粱旒冕收起,換成了一襲青衫。法力盡皆收束,似乎是再普通不過的青衫道人。

竟然是步入那地仙云城之內,身形沒入城門中,再不見蹤影。

而此刻那云空之上,慈航黃龍,皆是神情難看之至。後者是滿臉的疑惑之色,看向身側。

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慈航便已微搖著頭,解釋道:「我非走向此人示弱,真要放下那因果恩怨。只是想讓師尊,親眼見此子一面而已!」

「掌教師尊?」

黃龍驚訝的揚了揚眉,一臉的驚異:「如此說來,這人是否成就出金仙魂印,師弟也是辨認不出?」

「正是如此!說來慚愧,自從百載之前,起意以此人引出那紫云時,便一直看他不透。有時候自以為是已將他瞭如指掌,臨到最後」卻仍舊是失算。如今更是如此,此人方才給我的感覺,似是極強,又仿是極弱。這才起意,想要師尊」親眼來看看此子」

慈航面上,閃現出迷茫之色,接著又是一聲苦笑:「罷了!此間再逗留也是無用。且先回崑崙山,回報師尊」再做定奪。此番慈航無能,被那鎮元子【鎮】壓百載,師尊必定惱怒不已。都不知該怎麼向師尊請罪一」

黃龍微微頜首,只屈指一彈」便聚起一團黃色光華。裹帶著二人,望那崑崙山方向飛騰而去。

便在臨走之前,慈航真人」卻又驀地只覺心驚肉跳。遙遙再看了下方處」那地仙云城一眼,面現出若有所思之色。

總感覺,彷彿是漏了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卻又偏偏,沒有半點頭緒。哪怕是推算,也是無果。

一莫非,也是與這淵明有關?凝思了片刻,慈航卻仍是無解。只得是一聲輕嘆,暫時將這思緒拋下。

※※※※

岳羽站於那地仙云城之內」此刻也是眉頭微皺,陷入了凝思。

他此刻境界,與真正金仙相較,也是絲毫不差。一身陣符造詣,幾乎直追那些上古大能。

那混沌天機,雖是再無法洞徹。可對身周之事,卻仍有感應,靈驗無比。

「這氣息,好生熟悉!莫非是我以前,見過不成!」

幾乎是毫不遲疑,腳下稍稍加速。在這城內街道,轉了幾圈。不多時」便已至一處人流密集之所。

竟是數萬仙修,都云集於此。不過岳羽的目光,卻第一時間,便投在一個沉雄如山般的背影之上。

「東華散人?原來是他「」

岳羽神情一怔」霎時間二人間的所有因果牽纏」都在腦海之中掠過。

漸漸的,岳羽眼前出現的」卻並非是這東華此刻的形影。而是一位長鬚及胸,容顏如玉,腳下踏著一口火紅仙兵的白袍道人。

劍意凌人,竟與岳羽魂念衝撞,激盪不休。

緊接著,這只存在於岳羽意念之中的白袍道者,卻是朝著他,微笑著深深一躬,竟是執弟子之禮」接著又淡去無形。

「原來是他?」

岳羽目光微亮,露出幾分恍然之色,又有些疑惑不解。接著是自失一蕪「原道是你我之間因果已了,只餘朋友情誼。卻不意這數百載之後,居然又有一番牽纏!」

「這神而明之的境界,果然不同凡俗。竟是偶然之間,洞照五萬載後。只是為何這東華會對我行那般禮節?按說此人」應當是那一位的入室弟子才對」

眼見著這東華,正在這街市之中,四處尋覓。岳羽猶豫了片刻,卻未立時上前」而是一個閃身,離開了這街市。

倒非不願與此人相見,只是方才天人感應,窺測到一些未來之事,不願平白攪了此人一番際遇福緣。

而便在他離去不久,東華散人亦是心有所感。回望身後,卻是空無一人。不由是眼帶疑惑地,收回了視線。搖了搖頭,繼續往前」在那些小攤之上,四處觀望。只是腦內,卻不自禁的,又想起了方才。

「五災七劫,也不知那萬壽山巔渡劫之人,究竟是哪一位?莫非真是那位傳下劍修之道的北方安天玄聖大帝?唯有那般手段,才真正可稱是大能!若是有緣,拜在這位大帝門下,定可使我以劍修之法,證得大道一」

一時是心馳神往,目中焦距渙散,接著僅僅片刻之後,卻又是自嘲一蕪似那般人物,又怎可能與他如今一介天仙散修」有所交集?

再次四下掃望,東華散人的目光,卻驀地在左側一處攤鋪停下」定定地看著其上一口黑色仙兵,竟是呼吸微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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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2 昆吾鯤鵬

九仙云城南北大約千里,大的不可思議。可算是整個萬XX方圓億裡,最大的修真墟市。

比之那西海的龍城與易靈城,又大了十數倍。內中修士千萬,每日出入此城的修士,亦達數百萬之巨。

街道數千,又有無數攤鋪,令人是眼huā繚亂。岳羽在這城內閒庭信步般,循著那一線靈覺,往城南離去。

僅僅片刻,便在一處地處偏僻,勉強卻還算堂皇華麗的六層閣樓之前停下。

「工器閣?」

仰頭上望了一眼,岳羽便逕自步A閣樓之內。

此處之物,大多都是機關製品,如風刃車、天火車、指南車、甚至機關傀儡,都是應有盡有。

有些更已煉製成法寶,威能強橫。

岳羽四下掃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一面金屬圓盤之上。

「五極刃曲」

掃了眼那標籤上的名字,岳羽目光。不由是微現亮澤、

此物雖是機關之術所制,卻赫然也是一件三品後天靈寶。

應該是鎮店之物,特意擺在此處,向人展示。

製作可謂是極盡巧思,容納五行之力在其內。卻不取循環之法,而是顛亂五行,取其衝突之力」為這機關刃盤所用。

出的五行之刃,定是鋒銳之至。甚至無需法力,便可自發催動,端走了得、

此處門面之內擺放之物,多是九品到五品不等。唯有此物。不但是成就靈寶,更是上了三品之列。

岳羽對這五極刃盤並無興趣。不過觀此物,卻可知這工器閣的水準高下。

不止是這刃盤,其餘諸物,亦可算精奇。

「不知這工器閣」又是哪一位機關術宗師坐鎮?若是都能有這般水準,倒真可算走了得一──」,岳羽滿地微微頜首,緊接著是直驅頂層。沿途也有十幾位工器閣的玉仙修士,甚至太乙真仙,大驚失色,想要阻攔。卻被他直接散出一絲劍壓制住,令其在原地動彈不得。

而待得岳羽一路無礙,行至那樓頂處時。所有心神,便被那閣樓【中】央,擺放的兩具傀儡吸引。

外殼通體都懸由明黃色的晶玉製成,雙眼之內,則是紅色寶石」雕飾著無數符文圖篆。華麗尊貴,卻又透著幾分危險氣息。

岳羽本身」亦是精通機關傀儡,此刻卻也不由是一聲讚嘆。

這樓頂雖有七具傀儡,被擺放於此。卻已此二具,最是精妙。甚至更在底層,那五極刃盤之上。所有的材質,也莫不都在二品之列。

若非是內中的靈陣循環,徑有些缺陷,幾乎可稱是機關術,最高成就。

大步上前,輕輕撫摸,解析著內中結構。

岳羽漸漸地,陷入了深思。那缺陷並非是無可彌補,材質也可算不錯。唯一的缺憾,便是這兩具傀儡,五行之術,無法兼容無礙,有些衝突、特別是施展水火系道法,幾乎無有多少威能。

不過這世間,又哪裡可能有十全十美之事?

待得日後,自己有空閒的時候,自己再親手鍊制兩具來替代便是。

又或者將之改造一番,也是可行、

心中有了決斷,岳羽的神情,便又恢復了淡然。帶著欣賞之意,觀察著其他機關製品。都是與那五極靈盤,同一水準,甚至更有勝之、

恰好這工器閣的主事之人,也是匆匆趕來。卻是一位大約六旬左右的老者,太清玄仙境界。當望見岳羽時,面色立時便是微微一變,現出幾分驚愕之色。

岳羽也是有些意外,轉頭笑問道:「你以前見過我?」

「百載之前的萬壽山法會,歐陽潯有幸聞得陛下,講演劍修之道。實是受益匪淺!」,那老者歐陽潯深深一禮,接著是看向了岳羽的身前道:「陛下莫非對這機關傀儡,也有興趣?,、

「欲買下兩件,當做道童使用一一」,岳羽隨口解釋了一句,接著是微微一笑道:「不知這兩具傀儡」要多少仙石?」,「這兩具?」,歐陽潯看了一眼,卻是微微有些遲疑:「說句實話,這兩具乃是我工器閣一位機關術宗師,費時一百七十載時光這才製成,一應寶物俱全。戰力可比擬太乙真仙,甚至玄仙修士。只是隨後不久,卻因一些缺陷棄置,已是換了魂晶。陛下若要買,四億仙石便可取去。只是這傀儡戰魂,卻只能自己培育又或尋購。我們工器閣,只有兩顆玉仙階的傀儡戰魂附贈一一」

岳羽滿意一笑,是毫無意外之色。越是高階的傀儡戰魂,越是難得。

需得無數此的戰鬥磨練,還有那傀儡之魂,對天地大道的掌握。絕非一日」可以成就。且這歐陽潯的所言,也是正中他的下懷。;

倒是那四億仙石,令岳羽是頗為為難。他前次在那蘭華密境,尋購超品的木系仙石,幾乎把所有仙石積蓄,都已揮舞一空。

之後隨手誅殺兩名玄仙境的妖仙,稍稍有些補充。這時卻仍感覺是捉襟見肘,正盤算著,這須彌空間內的諸多靈寶,何物可以用來替代交換時。

那歐陽潯卻又一俯身道:「陛下若是現下不方便,可以回帝庭之後,再交付我工器閣分樓便是。陛下乃一方之妾,想來也不可能,昧了我工器閣財物──」

岳羽不由是啞然失笑,倒是忘了自己,還有著北方安天玄聖大帝的招牌。

若是換在百年之前,自然是無人會在意。可現如今,卻積聚有百兆信徒,九位玄仙,千萬天兵,掌數百億裡方圓之地。勢力強橫,已不是昔日可比。

接著又聽歐陽潯言道:「其實陛下若是情願,在這工器閣佔上兩成股份,這兩具傀儡,即便奉送陛下,也不是不可!」,岳羽訝然挑眉,看向歐陽潯,這次是真有些驚異。卻未直接拒絕。

笑著反問:「你知我獲罪於天,與闡教亦有些粗梧。即便如此,也要我來佔一成乾股,就不懼闡教之人為難…」

歐陽潯卻一聲苦笑:「不瞞陛下,即便無有闡教為難,我工器閣也是處境艱難。無有金仙大能坐鎮,任誰都可踩上一腳。若是陛下能助一臂之力,還有一線希望。若是不能」在是半點希望也無。不過眼下我工器閣收入。也還算不錯」更有分樓三千,遍佈洪荒諸界,若是陛下肯答應,每年我工器閣可奉上三億仙石。若陛下要尋購什麼東西,工器閣亦可代為效勞。」,岳羽本不在意,那三億仙石,雖是令人心動。可他帝庭每年收入,也不這數目之下。倒是最後一件,令他稍稍心動。

有些低階卻又必需的奇珍靈物,自己去收集,委實是麻煩。

「此事,我且詳加考慮一番再說……」

凝思了片刻,岳羽還是微微搖頭。在后土建六道輪迴之事,還未徹底解決之前,他實在是無心為自己再添麻煩。

再說這工器閣,自己仍不知根底,更不可能貿然答應。

直接取了那兩具明黃色的傀儡,岳羽朝著歐陽潯點頭一禮。也不顧對方面上,那強烈的遺憾之色,直接便轉身離去。

出得城外,隨意選了個僻靜之所。岳羽先是將內中附贈的兩顆魂晶去出」雖是已開了靈智,卻神識薄弱,極其呆板。甚至遠不如鰓鵬初生之時的靈動。

知曉這必是施展了秘法,催化而成。而且其中,到底是留下了他人的瑚只印記,有些隱患。

岳羽隨手將之捏碎,而後是各自把鰓鵬與昆吾的魂晶,置入其胸腹之內。

僅僅片刻,那眼中便已是紅光閃爍,然後全身閃耀無數光華。卻直到半刻鐘後,昆吾才終於有了動靜。艱難無比地,朝著岳羽一禮道:「昆吾多謝主人成全!、」

昆吾之後又過了數十息,鰓鵬也是!矛匕。同樣也走動作生澀,朝著岳羽大禮參見:「鯉鵬見過主人!」,岳羽見狀是微微一嘆,鰓鵬昆吾,其實都還算勤奮。他離開天元界之後,僅僅百餘年時光,便已進展到靈仙之境。

卻到底是人造之魂,傀儡之身,比不得人族妖類的天賦。

還靈仙境界的神魂,操縱這玄仙之體,到底還是有些勉強。

好在他本來也沒指望,這兩具傀儡,能夠助他。

一道法力揮出,將二人扶起到身旁。接著是又把那紫闕天章,送至二人身前道:「你等二人,當盡力將這天章,參悟通透,把身體熟悉掌握。【我】日後自有爾等用處。」

話落之時,岳羽便已是遙空一攝。將這鯉鵬昆吾,都再次送入至演天珠世界。

還未來得及仔細看一眼,那天意府洞天內的情形。岳羽心神,便再次生出感應。

赫然只見那地仙云城的城門方向。一道青光驀地劃空而出,穿出了城門」在天際飛翔盤旋。

「總算出來了一…」

那青光正是東華散人,一直往北行去,赫然是北方帝庭所在的方向。

不過在其身後,還跟隨數個人影。不緊不慢,吊在東華散人後方百萬丈處。一把青藍色的透明小傘,罩於其上,神情皆是鬼鬼祟祟。

若非是如今岳羽對幻術。幾乎可全數洞徹,幾乎無法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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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3 劍符之威

岳披羽一聲嗤笑,也飛身而起,隨在這幾人後面。

卻見那東華散人,不緊不慢,飛行到了百萬里外。便驀地遁光一變,一身化作九道氣息相近的光華,四面八方,遁逃而去。

那傘下的幾名修士,立時是慌張無比,只得是四面八方的,分頭追索而去。

大約追出三十萬里之遙,那九道光華,便又消失無蹤。

不過東華散人,卻依舊未現出本形。依舊是身影一閃,再次分化出九條遁光。

如此數次,僅僅只用了一刻鐘時間,便將那幾人遠遠甩開。

岳羽看的是一陣大笑,東華散人可不同這地仙界中,成長起來的那些仙修。在天元界中,歷經無數風浪,早已是成了精的人物。在渡劫飛昇之前」那般四面皆敵的險境之中,卻仍舊是埋下了伏筆,求得一線生機。又豈可能。被一些宵小算計?

見那幾人情形狼狽,岳羽便也熄了殺人之心。

只一絲劍氣展動,霎時間穿稜百萬里外,將這幾名玉仙修士的身軀,盡皆洞穿,廢去元嬰!

這才是一個踏步,直接跨出七萬里之遙。縮地成寸,僅僅數息,便已至東華散人的身後。

那森華的靈覺,確實敏銳,立時便有感知。猛地回身,看向了岳羽。

望見那陌生的俊俏面孔,先是神情微沉。接著又感知到一絲熟悉氣息,不由又是一怔,疑惑道:「閣下是誰?為何要跟蹤在下?」

岳羽似笑非笑,行至東華散人的身前百丈處。上下仔細看了此人一眼,心中立時便是一聲驚嘆。

這東華散人已是改修了他的劍修之法,凝聚劍丹。不過修行訣要,卻明顯殘缺。東華卻以此為基稍做改動,居然將那缺陷之處,全數彌補。竟是絲毫不下於,他在萬壽山,傳下的身劍合一之道。

一身劍意法力」盡皆是純粹無比。根基之厚,實在是無以復加。

岳羽暗暗讚嘆,見東華散人的面上,滿是警惕之色。不由一聲笑道:「我與你有些因果牽纏,此來只為助你一臂之力」

東華明顯不信神情裡的防備之意,是愈發濃厚。岳羽卻也不去管他直接取出了兩張符詔道:「此是我信物」你持此符,可自己去那八景山或者萬壽山皆可有一番際遇。這地仙界不同下界」散修實在太多辛苦。若是能得明師指點,必可事倍功半。那鎮元子與玄都大法師。雖非汝師,卻皆可助你成道!」

東華將那兩張符詔接在手中,卻是有些半信半疑。只是身前此人的氣息,忽而是浩大如淵,忽而是平寂宛如凡人,實是令他看不通透。

凝思了片刻卻微微搖頭,又將那符詔送還道:「前輩,我非是不信!只因心中早有定計,要去北方閣靈山」拜那安天玄聖大帝為師。這八景山與萬壽山雖好卻非弟子所求。多謝前輩好意」

岳羽神情不由一楞,有些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位日後以玄仙之身轉世重修。位列太清道祖門牆,為第三入室弟子成就准聖位業,前途無量的純陽金仙。怎麼可能,會突然想到要尋他拜師?

只覺是荒唐無比,即便沒有太清道祖這一節,二人之間的關係,也絕不可能是師徒、

默然了片刻,岳羽是再次啞然失笑,也不接那符詔。轉而又將一張同樣明黃色的道符取出,以法力托至東華散人的身前道:「你既要去閣靈山,我也不攔你。持此信物,那北方帝庭之內,必定會將你待為上賓。

不過恕我直言,那安天玄聖大帝與闡教頗多姐梧,又結怨無數。雖傳下劍修之道,卻非是你東華散人的良師。」

「東華散人?你如何知我姓名?」

東華的瞳孔一縮,定定的看向岳羽。他自飛昇之後,便隱姓埋名。眼前此人,到底是從何處知曉?

岳羽笑而不答,又信手一招。將一張空白道符,取在了手內。

以那清露靈泉之水混雜玄仙妖獸之血為墨,只瞬間時光,在這符紙之上,書就出一串符文。

接著是隨手一拂,也送至東華身前道:「我知你不信我言,卻也無甚妨礙。這符詔真假,你日後自可知曉。倒是現下,我料你半個時辰之後,必有一番劫數。雖是無有殺身之禍」卻究竟還是有些麻煩。那時這張道符,或可助你脫身、」

東華散人眉頭一挑,仔細看向身前的這張符篆。除了材質不凡,似乎是三品之上外,便再無出奇之處口氣息半點不漏,所用之符文,也是平平無奇。

只中央處,那上古,劍,字篆文,令他極其在意。特別是最後一筆,劍意隱透,幾乎壓制要破封而出。透著一錚似剛似柔的韻味,又彷彿蘊含無數奧義,令人是回味無窮。

「劍符麼?」

再抬眼時,那青衫道人的身影早已是消失不見。不由是心驚之餘,又暗暗訝然。

「好奇怪的道人,又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這人實力,實在深不可測,殺我只在反掌之間。應該不像是心存惡意」也無需這般麻煩一稍稍猶豫,東華還是將那幾張符詔,全數收起。

又想及方才,那半個時辰之內,必有劫數之言。心內卻不由是一沉,心中有些不信。卻又下意識的,胸內有些不安之感,心驚肉跳。

幾乎是立時間,便化作一道遁光遠去。一直通出數百萬里外,這才是心神稍稍一鬆。

只是下一刻,那空中卻突地傳出一聲悶雷般的炸響。抬守上望,之間那天際間,驟然現出一片黑色裂紋。下一刻,一位全身黑衣的人影,驀地穿空而出。

面孔都被黑霧遮住,只一雙冰冷至極的視線,直視下來。

「那口劍,可是被你買下?」

東華只覺是手腳僵硬,全身發冷,竟是在這魂壓之下,幾乎動彈不得。

一此人,居然是太乙真仙!

僅僅半息,東華便已口鼻溢血,便連呼吸,也是窒絕。只能以神魂強抗,暗暗將一枚銀色丹丸,扣在手中。

此是他救命之物,機緣巧合之下,才偶得一枚,據說有無窮威能。眼下也只能指望此物,護住自己的性命。

不徑意間,又想起那青衫道人所贈的那張劍符,卻不由是有些猶疑。

這人能算道他半個時辰之後的災劫,一身法力神通,實是高深莫測。所贈劍符,必定不凡。

唯一不確定的,是此人到底是否意存誆騙。

那黑衣人看了他片刻,目光便已集中在右手袖內。下一刻」便已是微微一喜。探手一招,一口不起眼的黑色仙兵,竟驀地從東華須彌空間內」被強行取出,在半空飛舞。

黑衣人嘿地一笑,將那仙兵握住。眼中透著無盡的驚喜之色,接著又是殺機森然的,再次俯視著東華。

「勞我奔波尋覓數百萬里,你這人實是可殺!」

話音落時,便有一道黑光,穿空而下。東華的瞳孔立時一縮,知曉再耽誤不得。一面仍舊扣著那銀色丹丸以為備用,一面將那張劍符驀地丟出,以魂意引動開來。

本待是一見情形不妙,便立時借那銀丸之力逃遁。然而下一刻,卻只見是天地一陣失色。

一道宛如是銀河倒懸般的水藍劍光,驀地升騰而起,沖蕩天際。赫然縱橫百萬餘丈,將身前所有一切,都全數斬滅!

先前那道直擊而下,彷彿無可抗拒般的黑光。此刻望時,卻宛如是撼大樹之昆蜉,實在難以比較。

那水藍劍光一至,便已沖潰。而那黑色人影,亦是瞳孔急縮,目透出無限恐懼之色。

「水云劍!北方安天玄聖大帝!」

幾乎第一時間,便想要閃躲,遠遠逃遁。卻偏偏被一股迫人劍壓,束在原地,無法動彈。待劍光斬至,整個人幾乎毫無反抗餘地,立時化作了崳粉四散!

東華散人,早已目瞪口呆,定定的望著眼前。再回過神時」卻只見那黑衣人影,已然不見了蹤影。只餘下那黑色仙兵,是仍舊完好無損地,從上空墜落下來。

東華立時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人,到底是誰?隨意製作的一張劍符,便有如此威能?」

又想起之前,那黑色人影的驚呼,目內又閃現處一絲神光。

「水云劍,確是水云劍!這個人,果真是北方安天玄聖大帝!」

「可是為何,他要說自己,非我明師?」

想起了半個時辰之前,東華面上」漸漸是浮起了一絲陰霾,還有幾許決然之色。

同一時刻,大約千萬里外。岳羽卻正是一聲輕笑,看向那東華離去的方向。

雖是遠隔千萬餘裡,以他的龍眸,卻依舊可洞察那道劍光。

見過這劍符威能,東華必可知曉他身份,也安會往那萬壽山一行。

其實此事,以他本來的身份來做,才是最合適不過。

只是因鴻蒙劍典,虧欠東華的,卻是水云。兩個身份,更不可同時出現於一地,以免惹人狐疑猜測。這才不得已,以此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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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4 崑崙鏡成

東華散人之事暫時了結,岳羽卻仍是立於原地。

心念微動,便將那崑崙鏡取出,又把西王母前次相贈的幾塊碎片,亦湊在一起。

整個鏡面已經差不多湊全,只缺了幾個邊角處。

岳羽微微一笑,驀地全身燃起蒼白火焰。把那空間壁壘,強行燒穿。

而後是兩隻五色大手,穿入那外界虛空,各自往那時光深處抓去。

斂目靜立,只靜靜等候了大約三個時辰。岳羽的魂念,便已通過那五色大手,感知到一處與以前的天元界,不相上下的小千世界。

「我先前推算時,所測之地,應該便是此處」

眸子裡一絲亮澤微閃,岳羽驀地吐氣開聲。那五色巨手,也驟然抓下,把那處世界的空間壁壘撕開一線,強行探入進去。

接著又是三個時辰過去,當那隻五色巨手回歸之時。那巨掌之內,赫然便是一塊晶瑩碎片,也是一體融入至那崑崙鏡內。

另一隻五色巨手,卻是時間稍慢。足足過了兩日時光,這才召回。掌心之內抓著的,卻是兩塊碎片。

那崑崙鏡,是愈發的完整,浮在岳羽的身前。萬條霞光,映得此處山谷,是七彩氤氳。

好在此物,本就是世界最頂尖的幻法靈寶。岳羽只需一個意念指使,便將他此刻所立之地,牢牢遮掩。

「還是缺了三塊碎片,才可完整──」

看著那些缺損之處,岳羽皺了皺眉。接著無論是以這崑崙鏡的主體感知,還是以那九極司南儀感召,都是毫無頭緒。

稍稍鬱悶,岳羽便又是啞然失笑。即便只是殘缺,這崑崙鏡也非同小可。

這件先天至聖靈寶,恢復到這等程度,自己已是足夠幸運。

眼下還是因法力稍弱,才無法探知。待得日後,修為能夠再進一階,自可知曉,其餘幾塊碎片的下落。

隨手取出了那團玄黃之氣,分出大約八成,打入手中的殘鏡之內。

此物雖是較之那混沌之氣,稍稍遜色,乃是上古混沌之時候,那混沌母氣,被盤古斬開之後所化。卻也同樣是萬物母氣,靈物之源。

果然只過了片刻,那些裂痕便已漸漸的復原,接駁在了一處

整面靈鏡,也是光華大放。無數靈力凝就的符文,從內擴展出來,赫然是一座無比龐大的靈陣,籠罩著整整萬丈方圓。

雖是仍有殘缺,卻已可運轉無礙。而中央處的崑崙鏡,也是漸漸的光華內斂。不過那氣息,卻是一刻比一刻強盛。

足足過了數個時辰,那瑞霞華光這才消逝,那靈陣亦是逐漸收束。

岳羽伸手一抓,將那崑崙鏡取在了手中。心中的狂喜,一時竟是壓抑不住。猛地一握拳,三萬條真龍之力在手心中爆開,使此處十萬里山河地,盡皆是搖晃不休。

「──果是先天超品」

算起來,這是他手中第二件先天超品靈寶。

只是那青玉真元瓶,卻非是殺伐之器,除四百年凝聚一顆青元真液之外,便別無大用。

只有這件崑崙鏡,才是真正的鬥法所用。上古之時,更凶威赫赫,被東王公執掌,以之鎮壓群仙。

眼下雖還未復原,只有先天超品下階的程度。可一旦施展開來,威能絕非是那同階靈寶可以比擬。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岳羽將之也丟入至身後,那三十六天罡胎藏虛空劍陣之內。正好鎮壓在,那一百零八顆玄水天靈珠的正中央處。

至此之後,此物才可算是他真正的底牌。水系的絕頂靈寶,即便是見不得光,也能將這套靈珠威能,整整提升三倍

再以此物日日沖刷洗煉,那些由玄武煉製出來的假珠,也終會有一日,成就出真正的玄水天靈珠

見這兩件水系靈寶,果然是配合無礙。岳羽不由是滿意一笑,有了金仙法力,再有此寶為助。才算是真正有了,立足這地仙界的底氣。

那龍凰安天璽,似乎也有感應,在袖內又是一陣異動。再觀照一番自己頭頂,只見那紫金帝氣中的印璽,又凝實了數分。

有這些底牌,那北俱蘆洲,雖是強者無數,也可不懼。這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之位,可算是穩穩當當。

──只是相比那慈航真人,卻仍是差了不少。

思及幾日之前見面時的情形,岳羽面上喜色稍退,現出了幾分陰霾。

接著又一揮大袖,眼前便出現了幾個人影。卻是岳張氏與冰倩冉力幾人,還有初三騰玄,俱都被他從演天珠天意府內,強行招出。

百載時光,幾人卻未能與他一般。在那五莊觀內,加速百倍時間修行。

不過在天意府內六百年,卻也都是升至了玉仙之鏡。其中林卓,更已是一身修為,都轉為劍丹。

本就是修習兩門庚金此刻整個人,是更加的鋒芒畢露。

岳羽卻是看得微一皺眉,幾人的修為,雖是進展極速。可卻是根基虛弱,道心浮動。一個意外,便可能有覆亡之危。

接著想想這隱患,立時便可解決,岳羽這才神情稍霽,恢復了常色。

幾人從天意府中出來,先都是一臉的茫然之色,最後目光,是齊齊愕然地,望向了岳羽。

岳張氏本就是精明聰敏,修煉道法之後,更是心如水鏡,周圍一切事物,都可清晰映射於心。

這時只稍一思索,便已猜知一二,看向岳羽道:「吾兒,你可是為我等幾人,根基不穩之事?其實百載之前,我便已覺不妥。修為不但再無法寸進,更是心境浮躁,難以靜心。好在是之前與你去了一趟?界,磨練了一番心境。若非如此,之前渡那玉仙之劫時,便要身隕──」

冉力聞言也一陣發愁道:「師兄似這般修行下去,終有一日會出事。我等幾人道心,都未經過磨礪。一身法力雖是不弱,卻有如家養之犬,難當大用。每日呆在這天意府內,也有些沉悶,極少有所感悟。」

初三與星月聞言,俱是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岳冰倩與林卓,雖未說話,卻也是眉頭皺起,浮起幾分憂色。

岳羽微感欣慰,心念一動,將身周胎藏虛空內的崑崙鏡現出道:「此事我也知曉以前是擔憂你等,會被那闡教查知,才一直這般得過且過。不過現下,這崑崙鏡已被我修復,情形又有不同──」

見幾人的神情,都是一振,定定地看向那面水藍寶鏡,眼現驚喜之色。岳羽也是一笑:「眼下有兩個解決之法,可助你們穩固道基。一是我用此鏡,幻照出大千世界,將爾等神魂投入,以歷練世情,磨礪道基。二是各自離去,自己在這地仙界中闖蕩游離。有我這崑崙鏡鎮壓,即便是道祖,若不親見,也難知爾等身份。只是這條路凶險難測,我亦難保萬全」

岳張氏只稍作凝思,便已是淡淡笑道:「恰好想四處走走這地仙界的風物。」

岳羽一言不發,身後的崑崙鏡一照,便使岳張氏,換過了一副容貌。仍舊是氣質清新,彷彿一位二旬左右的女仙。不過感官,卻又皆然不同。

緊隨其後,岳冰倩與林卓冉力,也是陸續眼現決然之意。後者更一聲大笑:「常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那幻境經歷的再多,也終究比不得,在真正大千世界之內的生死磨練。」

岳羽早知這三人心意,絕不願再受他羽翼庇佑。心念再動,那崑崙鏡,同樣幾束光華照下,使三人也是移形易貌。

然後只是十數息時光,岳羽身前幾人,都已走得不見蹤影。

便連初三星月,亦是紛紛離去,不願到他幻境之中。

看著那幾道遠去遁光,岳羽是莫名的,微微有些失落。知曉這一分別,也不知多少年,才可再見。

除了岳冰倩與初三,對他極其眷戀,不會離開太久。以其餘幾人的性情,若闖不出一番成就,絕不會來輕易回來見他。

微微一嘆,岳羽又看向了一側,那極瀾與極淵二人,問道:「二位師兄,又準備作何打算?若欲離開。岳羽亦可以這崑崙鏡,助二位遮掩身份。」

極淵早已知這師弟,如今正是冒用他弟子身份。望著岳羽,心情是複雜無比。

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我時日不多,可否入師弟麾下,任一個官職?或可借神道之力,延續性命──」

岳羽不由一笑:「正是求之不得」

極淵雖只有玉仙之鏡,卻修有大神通在身,即便擔當一路神將,都可使得,手中也再多了一個可用之人。

其實那融雨化云**的隱患,未必就不可修復。極淵的修為境界,短時間內再進一步,也非難事。

再注目極瀾,這水云宗的掌教,也極其知趣,搖頭道:「水云宗有你代為照應,我眼下除了早日問鼎金仙之外,其他便再無牽掛。也無需去尋什麼機緣,只需跟著你,估計終有一日,可成就大羅之身──」

岳羽一聲大笑,將二人俱送回天意府內。接著是化光而起,衝向了西方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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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 17:44:14
1095 地府之始

上古之人。不識天文。故此都傳說太陽。每日起於湯谷。墮於禺谷。

其實卻都是三足金烏一族,所居之地。一身太陽金炎,橫空而過,宛如是大日當空。

傳聞中誇父逐日,便曾至禺谷之地。不過隕落之處,卻是附近,黃河與渭水的起源處。

誇父乃上古水神之一,從屬於后土。與十隻三足金烏相搏,力有不歹,便借兩條大河的源頭為助力。甚至意欲借北方大湖之水,卻未能趕至,隨後陌亡。

那禺谷便在萬壽山附近不遠,岳羽一路西行,大約行了億裡之遙,便遠遠望見遠處,一座巨大無比的火山。山巔處,是一個方圓千萬丈的山谷。最【中】央,則是一個熔岩之湖,而兩側不遠,卻是白雪皚皚。無數高達數十萬丈的巨大扶桑神樹,聳立於二者之間。

只是這神樹雖在,那曾橫行洪荒的三足金烏一族,卻已不見了蹤影。靈脈亦被抽走大半,只是再普通不過一座靈山。甚至無有修士,在此修行。

岳羽看了片刻,心內一時是感概無比。誰能料到,當初幾乎壓制整個洪荒的金烏一族,只一眨眼時光,便幾乎全族傾覆?

而下一刻,他耳旁又傳出了一聲驚呼。

「這便是禺谷?太陽墜落之地?」

一道紅光閃耀,騰玄從他的演天珠內飛遁而去。接著是歡呼一聲,投入至那熔岩之湖內。化作火蛇之形,在內四處遨遊,竟是毫不覺不適。過不了片刻,又猛地一鑽,潛入熔岩天湖的最深處。

岳羽啞然失笑」也懶得去管她。只定定看了眼這山巔頂部的紅色湖泊。

「那朵兜率真焰,應該不在此處一」

搖了搖頭,岳羽便收回目光。這禺谷自九日隕落,帝俊東皇陸續身亡之後」便已是無主之地。

只要是稍有些道行,不懼此間的火力,便盡可來的。有什麼靈珍,估計早就被人察覺,也輪不到他來收取。

搖了搖頭,岳羽又潛心推算了片刻」卻仍是毫無所得。

鎮元子說是誇父身陌之處,可能有適合他的兜率真焰,卻偏偏不曾告知他所在。

而上古只傳說誇父追至這南瞻部洲極西之地,最後是亡於虞淵,具體位置也是未曾有過明示。

岳羽只知曉這虞淵,乃是上古一條大河,便在這禺谷不遠,不到百萬里之地。乃是這南瞻部洲,黃河渭水的起源之一。如今卻因洪荒崩碎之故,早已改道。舊日的河道」其中絕大部分地域,都分裂成小千世界,早已不知去向。而即便是剩下的部分,也是長達十數億裡。

想要尋到其真正的隕落之地,等如是大海撈針。估計除了上古時那幾位知曉此事的洪荒大能,再還有那剩下的一隻三足金烏之外,便再無人能知道此事。

有心想要詢問一番后土,誇父是其從神,應當知曉所在。不過想了想,岳羽卻還是暫時拋下了這念頭。

轉而全力催動那九極司南儀與三靈鎮魔盤推演,結果那誇父長眠只地」未曾尋到。倒是推算出,這位上古巫神,近日便將重聚元靈。

一雖也是巫神,不過這誇父,卻與後舁之般,亦有人道功德在身。逐鳥獸」護農耕。雖是巫神,修真之士卻不敢過分,民間更不覺祭祀,其位只列在后羿之下。這些年積累願力,重聚元靈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岳羽不由是一陣苦笑不得」一個意念散出,便令騰玄,回至到他的身氛而後是長身而起,往北面飛去,尋到那虞淵的舊日河道,一路順流而下,與騰玄一起追索蹤跡。

漸漸的,卻是面色發苦。甚至有些懷疑,那處地方,是否也如紫云仙府又或燭龍那座海底別府一般,流落至某個小千世界。

直至他再向北,尋了大約數億裡之遙。那袖內的玄冥安天圭,竟是忽然閃耀靈光。

岳羽心中微動,此物是上古海神玄冥的部分神晶所制,對於那水系靈物都有感應。

特別是那同一系的水神,感知最是強烈。而這般反應,分明是在與一物共鳴響應。

幾乎毫不猶豫,便循著那玄冥安天圭,感應的方向尋去。往北一路急遁,大約二十億裡,才在一處林原繁茂之地停下。

「原來是在此處」

那密林之中,看似是一無所有。不過當岳羽,以身後的崑崙鏡一照。便將那重重蜃氣幻像,全數破去。

緊接著岳羽眼前,便現出一座南北一千四百萬丈的大湖,四周皆是草木靈珍。其中小半,都入了仙品。

岳羽知曉這大湖。  必定便是那誇父身軀所化。不由是是再次一聲嘆息。北面距離此處大約七億裡,便是一座方圓十數億裡的巨湖。

竟是只差一步之遙,便可趕至。誇父乃水神,若是能借巨湖之力,抗衡金烏。或者那一戰的結局,便是截然不同。

飛甚至大湖之上,岳羽睜開了龍眸,遙遙觀照下方。果然那神晶,早已被人取去、

岳羽心中早有所料,也不在意。只認真尋覓著,鎮元子言語中,所提及的那朵先天靈焰、

僅僅片刻,目光便集中在這大湖的另一側,一處滿是黃沙的所在。

若非是誇父神軀,自發的凝聚幻法,遮住了這片地域。在這片綠意盈盈的林原之內,是顯得特別的刺眼。

伸手一招,法力直透那土層之內。向下方抓下萬丈左右。再把法力收回之時,岳羽的手裡。便已多了一件金白色的靈焰。

卻不由是眉頭一挑,是大喜過望。

「居然是後天兜率太陽真炎!」

他如今手中,可非是什麼有根之焰。而是由三足金烏一族在太陽之內誕生之時便已凝聚,後天頂階的無根兜率真焰!

那東皇太一與帝俊初生時,乃是先天。而二人的後裔,已是墮至後天,卻也同樣是絕頂真焰。

然後只是稍一凝思,便已知曉此火。必定是當初那十隻三足金烏受創之後,所留的精血所化。

日積月累,吸取太陽真炎之力,最後才成就出這朵兜率太陽真炎!

他原道是自己的大先天玄冰離火真決,越到最後,越是難練。那頂階的真水靈焰,最是難得。

卻不意這二十一重之後,所需的水火靈種,如今輕易,便全數尋得。

前有那崑崙鏡,後有這兜率太陽真炎。哪怕是以岳羽的沉穩,此刻卻也不由是喜上眉梢,有些收束不住。

毫不猶豫,便將之與那先天極靈無量玄元真液,煉化入體。

而後那大先天玄冰離火真決,立時便在爆發弄始純淨水火之力推動之下,衝入至第二十二重之境!

然後是強壓著,才沒再進一步,借勢衝入那第二十三重。

岳羽伸出右手,然後一朵朵顏色各異的火苗,從掌心之內冒出。除了新近才煉化的兜率太陽真炎,暫時還無法掌控之外。其餘七種火焰,都是一一現身,陸續合一,合成七重塔焰之形。

大先天玄冰離火真決,乃是紫云心血之做。幾乎是每進一層,便可使自己煉化的靈水靈火,威能更增數成。

而岳羽手中的這朵七重塔焰,威能相較於百載之前,已是皆然兩種事物。而若是再加上方才融入的後天兜率太陽真炎,這八層塔焰,也不知會強橫到何等地步岳羽心念一動,又把左手探出。手心之內,也多出了一滴靈液。黑藍色澤,也同樣是七種真水,融一而成,缺了那極靈無量玄元真液。

卻又同樣一股浩瀚之力,藏於其內,具有數種異力,取長補短,更是可觀。御使之時,也是如臂指使。

這時遠處一道紅光投來,正是與他分頭尋覓那真焰所在的騰玄。

逍至此地,卻並不現出身形,而是飛入至岳羽手心,那七層塔焰之內。然後是一聲滿意的呻吟:「好舒服!好想永遠都住在這裡面。」

岳羽只覺是哭笑不得,卻也知曉,騰玄在這塔焰之中淬煉肉身,是頗有好處。當下也未把火焰散去,只好奇問道:「你是往東面尋覓,那便可有什麼所得?」

騰玄聞言,神情立時一肅。化作了一個寸許小人,在火焰之中微微一禮道:「弟子未尋到什麼靈火真焰,不過有一事,或者師尊會感興趣。

岳羽眉頭一挑,也不遲疑,循著騰玄的指示。往東面行去,不多時便尋到一處大城。偏僻之地,只有大約四十萬人口,也無什麼出奇之處。

不過一到此間,岳羽的神情,便是一陣凝然。

面掌心之中的騰玄,也指著那下方一處道:「師尊,你看那裡!」

不用騰玄指點,岳羽便已是以龍眸的透視之能遙遙望見,那處一個屋宇之內,正有一人身死。不過其神魂,卻並未立時寂滅消亡,或者被拖入到九淵之內。

而是凝而不散,怔怔的立於原地。良久之後,才被一股力量牽引,往地底某處飛去。

岳羽見狀是一陣默然,良久之後,才長吐了一口氣。知曉那后土,已經準備建六道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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