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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秘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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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 君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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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8 09:32:38
1126 逆轉天機!
               
整個幽冥世界,都滿黃?泉是尖利猖狂的大笑之聲。而便在話音耒落之時,那黃?泉真人的渾身上下,便驀地燃起了一層水焰,騰起百丈餘高。使那巨斧玉珠,聲勢立時間更增三成。

而那忘川真人,則是直接一口精血吐出,噴在巨剪之上。眼透厲色,整個身軀,也無數水液匯攏,鼓蕩沸騰。

二人此刻,不止是已全力以赴,便連自傷之法,也同時應用。

冥河老祖的眉頭緊皺,面上雖是不屑,眼裡卻是凝然之至。把那手中的黑旗一展,立時從那血海之內,召來更多血元煞力,護於身周。

而這一刻的岳羽,也是全不顧那些血矛修羅,再一步橫跨十二萬八千里。霎時間整個九地靈冥大陣,都被引動!將那百億裡血海,赫然環繞!整個人的氣勢,也驟然增至巔峰!雙目內殺機暴閃,寒冽凍人!

一雖只真仙之身,這一刻卻彷彿是九天十地,整個洪荒世界的中心。

又彷彿此刻,他才是這方幽黑世界的真正主人!掌控一界!

身周那層土黃?色光華,愈發凝厚,任是那無數血矛刺擊,百萬修羅衝撞,也依舊是巋然不動。

冥河只覺是心臟猛地一跳,幾乎驟停。一股危?機顫慄之感,使他渾身幾近麻痺。

下意識的,只覺岳羽若是再踏出第五步,情形必定是凶險之極。那一直矇昧的混沌天意,這一刻也彷彿是撕?開了縫隙。

那道心再難穩守,壓抑不住心緒。一股難以言喻的狂躁焦急,還有一絲絲恐懼之感,直透神魂深處。雙目之內,那血紅之色亦是愈發深楗。一聲爆吼道:「你敢!」

整個身軀」竟化作了二十萬里龐大血海,往岳羽方向,直衝而去。竟是直透那重重時空阻隔。一眨眼時光,便遠去千萬里之外。

后土此刻」面色已是恢復正常。見狀之後,是毫不猶豫,便將那玉圭丟出。也是無視那時空法則,穿越千萬餘裡。化作百萬里巨山,猛地從上空壓下!使那血海飛遁之速,頓時一宴凝在了半空。

岳羽口?中溢血」也知逞一刻,才是真正關鍵之時!深呼了一口氣,神魂震盪,與整個九地靈冥大陣共鳴感應。正欲抬步踏出,卻見天空中,一道金色的符詔,直降而下。來自九天之上,帶著某人的暴怒之念,迅若雷光。

「昊天令旨?」

岳羽瞥了一眼,不由一聲冷哂:「我乃真命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代天行道!你不過受鴻鈞之命,權假天帝之位。也敢以這荒謬之命來號令於我?」不等那符詔展開,便是一劍揮出,水藍光華將那符詔斬成了粉碎。

而緊隨這符詔之後,卻是一道身高十萬丈的道?人身影,也從九霄之上」投現於眼前。身軀宏大,身穿著紫金道袍。一股磅礴威壓,也立時間貫空而至:「淵明你好大的狗膽!后土身合輪迴,乃是天意所屬,諸位道祖欽?定!你不過一介玄仙之身,也敢妄轉天機,違道祖之意?還不速速退去!」

那巨大雙瞳,宛如是寒月當空,透著無盡冷芒。浩瀚魂壓,不止是使岳羽呼吸為之一窒,魂念與那大陣的感應」近乎被隔絕。便連那些血剎修羅,亦受波及,紛紛往地面栽落。

「廣成子?」

岳羽雙眼一眯」接著卻一聲大笑,毫不在乎的把魂念燃?燒。三昧真火升騰而起」撐開了那萬鈞魂壓,與九地靈冥大陣再次連接一體,語氣沒有半分起伏波動道:「違了幾位道祖聖?人之意又能如何?我助后土開闢輪迴,乃是大功德之事。若有不滿,大可親自現身,將朕化作灰灰!朕與后土,也不懼來一個魚死網破!我這裡且試問一句,女媧太上、元始天尊、通?天?道祖、還有那西方二位,爾等可敢麼?」

億萬里之外,后土目內只光澤微閃,便立時響應:「蒼天鑑證!后土在此以身立誓,若吾與淵明身陌於此。吾必盡毀冥書,斷絕冥途,使六道輪迴,再不可復!」

話卒落時,整個幽冥世界之內,是赫然雷光電閃,一聲炸鳴!彷彿是在宣?洩著這蒼天的無盡怒意。使九天十地,所有世界都盡皆失色!

那廣成子神情一變,眼裡殺意微熾。卻微微猶豫了片刻之後,這才將大手揮出,正欲向岳羽抓下之時。那天際間,卻又是一個華貴清麗的人影,也降下這幽冥之內,一聲笑道:「廣成師侄,這幽冥地府之事,我等還是莫要插手為好。你以為如何?我那幾位師?兄不便出面,由你來代師承過,也不是道理、」

音線宛如是銀鈴一般,悅耳好聽,帶著幾分欣然。卻是岳羽見過之人,正是那位西王母。

廣成子的動作也是一頓,那神情也說不清是輕?松,還是陰鬱,難看複雜到了極致。

而那天空中,也是一道浩大紫雷閃現,轟然震鳴!伴之而起的,則是一道紅色光雷。二者竟一如百載之前,萬壽山頂那時一般,交擊對抗。

緊隨其後卻是李長庚,與另一金袍人影,從空中降下。也是兩股如山如岳般的威壓,臨空而至。前者依舊是一身白袍,神情淡然。而金袍人影,則是身穿著日月星辰袍,頭戴著十二粱天帝旒冕,正是昊天。面上寒霜滿佈,直視岳羽道:「你祖師亦曾在師尊坐下聽講,汝這一支。亦為道?家一脈!安敢如此,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岳羽形狀慘烈,神魂幾乎崩碎。目內卻猶自是鬥志盎然。此刻聞言,不由啞然失笑道:「那鴻鈞道祖若真把我祖師當成是弟?子看待,又何至於會遭人暗算,早早隕落?這等廢話,莫要多言!」話至此處,又仰望蒼天?道:「后土開闢輪迴,乃為補全天?道之缺,可掃盡世間積鬱之污?穢煞力!鴻鈞你若欲阻我,也只管將我抹殺便是!卻不知道祖,還能否再以身合道?」

那空中,再次一聲爆響。無數紫雷貫宴而來,在這幽冥世界的天際閃耀不絕。其中大半皆被那紅雷阻攔,而剩餘的幾線紫雷,終究是未曾劈下。

岳羽不屑──,向那上空處豎?起了中指,再不理會。渾身三昧真火燃起了三丈餘高。接著又將一滴青元真液滴入其內。木助火勢,使那火焰聲勢再盛,騰起十丈。然後是艱難無比的,又往前一踏!

而便在第五步完成之時,岳羽全身上下,也爆出了無數血點。這第九層幽冥世界,也彷彿要崩塌一般,猛地一晃!動?蕩不休。

而在幾千萬里之外,那冥河老祖所化之二十萬里血海,亦驀地是一陣暗淡。瞬息之間,便已經是縮小至十五萬里。

給人的感覺,便彷彿是這整個幽冥世界,已被與冥河徹底分離開來。被岳羽這座大陣之力,徹底割裂。

在此界之內,再無法抽取到半分元力,那天?道法則,亦是再不受其意念掌控。

而那【中】央處的百億裡血海,也是迅速收縮。竟是幾十息之間,便縮退至八卒亻乙裡!

冥河立時一陣爆吼,渾身血云沸騰鼓蕩不休,身軀卻始終被后土那面玉妻壓住,動彈不得。而無論是那玄元控水旗,還是那元屠劍,都被黃?泉忘川,死死拖住。

第九層幽冥與冥河分割,二人法?力再不受壓?制,威勢更增。更隱隱見到幾分,翻轉乾坤的希望。愈發的奮力相搏,雙目微然紅光,恨不得將冥河老祖,當場斬殺。

而下一刻,天空中又是一聲大笑之聲傳出:「我那紅云老弟,這次卻真正是收了個好徒孫!冥河啊冥河,當初你殺我摯友紅云之時,可曾想過今日?」

一個黃?色身影,驀地出現在那血光身旁。赫然正是鎮元子,面上微吟笑意,大袖一展,展開那袖裡乾坤大?法。只一揮動,便使那玄元控水旗不知去向,然後是厲聲冷笑,將一口土黃?色巨劍,送入至冥河所化的的血海深處。霎時間金光萬道,從冥河【體】內透出,觸及之處,所有血云,都紛紛蒸發淨化。

而緊隨鎮元子之後,那云空中亦是光華大放。竟彷彿是一輪明月,赫然從九霄云層之上,直墜地底深處!

「冥河!當初我夫帝俊身陌之前,你既敢與那共工等人群起圍?攻。也就怪不得我今日,落?井?下?石!」

那輪清冷之月,竟是直墜入十五萬里血海之內,亦復光華萬丈,淨化燒灼著所有血水。

廣成子與昊天的面色,都已是沉鬱之極,卻都是神色默默,不敢相助分毫。

而當那輪明月墜下之時,那天際間亦是一生輕鳴。一條同樣身軀龐大,渾身的狂風肆虐的巨鳥,飛撲而下。

「十五萬載之前神?獸之爭,冥河你居中挑?撥,使我等後裔隕落無數。更使我姐陷入沉眠,傷重難治。今日定當令你隕落於此,方洩我恨!」

那卒鸞撲落,然後是直接一爪,抓入血云之力。狂風過處,所有一切都是風化腐蝕。

那昊天身旁,李長庚這一刻亦是微微一嘆,一口玉白色長劍驀地穿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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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8 09:33:03
1127 冥河之殤!
               
當長劍李長庚的氣勢便為之一變,之前的祥和慈藹,蕩然無存。一股凌銳無匹的意念,直貫那幾千萬里外的血海之內。

彈劍橫眉道:「陛下當知我與這冥河老祖恩怨,我孤劍道友身隕,亦有此人一份因果。之前此人氣數還在也就罷了,長庚只能隱忍。如今這冥河,既是已落到如此境地。李長庚卻再不能坐視,這份恩怨,也不能不了」

那昊天本是精神一陣恍惚,聞言之後,下意識的露出不悅之意。話到嘴邊時,卻只見李長庚正冷冷望來,眼透著決然冷淡之意。不由是一陣啞然,把那尋斥之言,吞入腹內。

而下一刻,便只見李長庚驀地化光而起。騰空化作一口巨大光劍,亦斬入血海之中。來回一絞,這云空中便有無數血光覆滅。

這幾人之後,來人卻仍不見休止。一頭巨型黑色麒麟,亦踏空而來,目內滿蘊著怨毒憎恨。一言不發,便化作一團黑氣,鑽入至那血海。

然後短短數息,便又是幾道光華降下。雖是較之鎮元子與羲和幾人遜色不少,卻也皆是混沌金仙,甫一出現,便已全力出手,瓦解著冥河身軀。

使那十五萬里血海,僅僅幾十個呼吸,便已縮至九萬里方圓。

那冥河老祖爆吼怒嚎之聲不絕,此刻瀕臨絕鏡,反倒是激起了凶性道:「血海不空,則我冥河不亡與此洪荒同生死,共存亡,誰能殺我?」

猛地一團血光,再次在那血海之中升騰而起。也彷彿是一輪血陽,卻比之之前冥河現身之時,還要更熾烈無數倍

隱隱可見內中,赫然乃是一朵十二品業火紅蓮。與那血海匯於一體,竟赫然是再次增至十二萬丈。任是鎮元子幾人如何消磨淨化,都能迅速復生。而後是一雙血目,往岳羽所在,冷冷望來:「好一個豎子令我重傷至此,你罪該萬死先將你誅殺,以解我恨」

驀地身軀湧動,不顧一切,再次向岳羽撲擊而去。七千萬里之巨,竟是一瞬間,便已拉近大半。如一條血色巨河,洶湧而下。

而此刻的岳羽,正是冷笑著,看向這幽冥世界內的中央血海,眼透著不屑之意。

「──血海不空,則冥河不亡麼?」

魂念與整個九地冥河大陣,更是緊密結合,沸騰融會。一線魂念,隨著那靈陣觸角,開始與那些布在血海之內的仙石連接。

而此刻在云海上空,那慈航道人,是身軀下意識的一陣毛骨悚然。身形後仰,只稍一動念,便已知緣由,滿臉都震驚駭然之色:「不好廣成師兄,還請速速出手。這淵明,他在那血海之內,竟也有佈置」

廣成子以法力投影至第九層幽冥之內,本體卻仍在那祥云之上。聞言之後,也是一陣驚悚。正欲動手阻止,卻見那西王母正抬起頭,嫣然笑望過來。不由心中再次一沉,壓住了動手之念。

而此刻在那幽冥最深處,岳羽卻正是傲立虛空。冷冷與上方血河之內,那雙血目對視,不讓分毫

直到那血光,近前至三百萬里,口中才冷冷吐出一個『碎』

而後只見那中央血海方向,毫無預兆的響起一連串的爆裂轟鳴之聲。

九地靈冥大陣之內,所有的地氣靈力,都往那血海之內灌輸而起,摧毀一切,撼動著那血海本源。

幾乎每一聲爆鳴,都引至上空中的血河內,一陣哀嚎。十二萬里血海,竟是接近瓦解。雖還是慣性前衝,卻再無先前吞沒一切之勢。

岳羽手持地書,立於原地,一身元磁神光,定在身周。也不閃不避,任由那血海狂撲而來。接著那看似聲勢迫人的無盡血光,卻是毫無威脅的,從兩旁滑過。

反倒是魂念間,驟有感應。只覺那西面方向,自己一直關注之所,忽有異動。

「居然一直忍到此時──」

只心念一動,便令那方布下的九地靈冥大陣分支,驟然引爆。然後所有心神,又專注於眼前。

只聽鎮元子又是一聲大笑:「居然還有這般伏筆,倒叫我虛驚一場嘿,血海不空,冥河不亡誠如其言。可如今這血海已空,我倒要你還有何力回天?」

那金色光劍,又是一陣震盪,更多的金芒**而出。而那羲和所化之明月,也是驀地增長近倍,將那十二品業火紅蓮,死死壓制。

至於青鸞,則是一陣狂風圍攏,將冥河的龐大血軀,都卷在了一處,無法逃遁。

下方地面,是一頭黑色麒麟傲立,一層黑氣瀰漫,將這地面全數番封鎖。

幾人聯手,竟使空中這團血光,沒有半點逃遁回血海之機。

冥河老祖的神智,早已是昏沉狂亂,只知無力狂嚎道:「住手爾等還不給我住手身合輪迴之人,乃是后土。爾等違逆天心日後,為天道所懲鯤鵬,我知你在附近,還不現身助我?老夫若然身隕,下一個,便該輪到你這背主之人。當初紅云之隕,亦有你一份──」

那聲音裡帶著無盡的怨毒憎恨,又隱透著哀求之意。這九天十地之中,卻無人理會。

廣成子的投影,這時候也神情一動,驀地取出一印,下有番天二字。淡淡道:「天機已變,身合輪迴之人,當是冥河我闡教一脈,素於后土娘娘相善,不可不助一臂之力」

那番天印打下,驀地化作半截沉雄巨山,望那血云之上投去。

緊接著半空中,又是一位中年文士,踩著一團黃光,踏空而至道:「奉師尊令諭,助后土娘娘成道諸位道友前輩,趙公明這裡有禮了」

天際中一團黃光微顯,整整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宛如流星一般,往地面墜落。

每墜落一顆,那血云便稀薄一分。當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全數落下。那空中血光,就只剩下了三萬里。卻是這冥河老祖,身軀最精華部分,異常凝實難滅。

岳羽始終是冷笑著,望向那中央血海,一意催動大陣,不停歇的撼動著那血海本源。

至於這闡截二教的反應,全不出他的意料。

只有當那趙公明現身,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出現之時,才不自禁的眉頭一挑。恨不得立時一道五色神光刷出,把那些定海神珠,全數刷落下來。

只能強制壓抑著,不露絲毫異狀。一層五色光華,把演天珠包裹,徹底隔絕掉那靈寶感應。

后土面上,卻是端莊肅穆,即便廣成子與趙公明二人出手時,也不置可否。隻眼眸之內,滿蘊著欣喜。

哪怕是之前,已窺得那天機,有變幻之兆。卻直到此刻,才能確證,自己確無隕落之危,這次身合輪迴者,也將另有其人

不由是眼神迷濛,只覺如夢似幻,直到此刻都有種不真實之感。

岳羽卻等得有些不耐,望向後土訓斥道:「還不動手?莫非要等到變數再生之時?」

聲音不大,卻驚得后土微微怔神。不滿地嘟了嘟粉唇,又將那青玉大筆握住,沾上了自己的精血為墨。

當寫下第一個筆劃之時,才驚覺自己先前的神情,有些不妥,彷彿是撒嬌的小女孩一般,不由是面頰一陣潮紅,幾乎染至耳後。

心中微一動念,便知曉方才在最絕望最虛弱之時,岳羽出現將這局勢扳轉,硬生生將她救下。此人身影,已在她心底最深處,刻下了痕跡。不自覺的,已經引為依靠。

「孽緣──」

暗暗嘆息了一聲,心內卻是一陣喜悅。后土接著便強自收攝心神,將所有神魂巫力,都凝於筆尖處。明媚目內,也一霎那間閃過無數的符文,而後在那典冊之上,龍飛鳳舞般,在次書就出五個血色篆字──冥河教主,死

后土剛剛恢復些元氣的身軀,立時再次顯了青黑之色。神態無比疲憊

而冥河老祖那團血光,也立時間聲息全無,往下方墜落。只天際間,一團紫雷,驀地穿入其內。將極小的一團血點,與那十二品業火金蓮,一併護住,投向了被岳羽不停以大陣轟擊。只剩下三十億裡方圓的血海之內。

接著是紫雷漫卷,將這血海牢牢遮蔽。

岳羽眼神陰鬱,帶著些許的遺憾之意。果然結局還是如此,若是那四十九顆仙石齊全。便連這鴻鈞道祖,也休想將其庇佑

──不過這等重創,沒有億萬年苦修,怕也是再難恢復舊觀。

后土看了那邊一眼,也不去理會,直接將冥河老祖散落的血氣與神魂精華,全數投入至十八層地府之中。使這十八層世界,立時間瘋狂擴展。無數冥途,四面八方的蔓延伸展,將整個洪荒覆蓋,又探入那無數小千世界。

而那冥冥中的輪迴通道,也霍然貫通。只是這六道輪迴演變,卻到最後一步時,驟然停住。

那黃泉真人,此刻也是醒悟前因,知曉正是幾人之故,才致岳羽的佈置,不能完全。不由是破口大罵道:「那太陰散人,實是該死就這般急著討好冥河?稍等片刻,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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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8 09:33:26
1128 聖人之位!
               
「那太陰散人,實是該死就這般急著討好冥河?稍等片刻,又有何妨?」

黃泉真人語氣恨恨,卻到底是知曉自己,已然沒有了隕落之危,面透著幾分輕鬆之色。

岳羽聞言一笑,看了眼上空的十八重地府世界,然後是略略遺憾道:「到底還是差了一點」

感慨了一聲,又看向了黃泉真人與忘川真人道:「這地府之內,仍舊差了兩條冥河。敢問二位,是欲留此自由之身,問鼎大道?還是願得輪迴功德,至此之後,受后土聖人庇佑?」

那黃泉忘川,都是一驚,面上都是透出警惕之色。片刻之後,忘川真人才恍然而悟道:「多謝陛下提點,忘川願為娘娘羽翼」

話落之時,便已是果決之極,把自己本體化光,衝入至地府之內。作了一條巨大冥河,流經那十八重地域世界。

只留下一具神念分身在外,實力較之方才削弱了不知多少倍,只勉強維持著准聖修為。

忘川之後,乃是黃泉真人,亦是一聲苦笑道:「經此一戰,方知大道凶險。吾膽氣已喪,再無證就大道雄心。若能在聖人羽翼之下,也算是不錯──」

也同樣是把那本體,衝入至地獄之中,化作一條滔滔的大河,卻是分隔那萬千冥途,隔絕那陰陽二界。

若無太乙真仙修為,入河則死。

后土見狀,不由是朝著岳羽微一眨眼,微浮笑意。

知曉這二人未必便是心甘情願,不過今日戰後,這黃泉忘川雖是逃過死劫,卻都已把冥河得罪至死。便連那鴻鈞道祖,也已開罪。若無人庇護,實是前途叵測。

因而岳羽此刻只言語微一擠兌,便已迫得二人,心甘情願,將本體融入至十八重地獄之內。

來甚是可怖,從岳羽現身相助之時開始,幾乎是每一步都在岳羽算計之中。竟是料算如神,一舉定鼎。這漫天仙佛,甚至道祖聖人,都未能有一絲反擊之策。

不過對於黃泉忘川二人而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自此之後,與地府共存。這十八重地獄不滅,二人便永存此世,只是失了證道之機。

岳羽一本正經,不做回應。后土見狀不由一聲輕哼,接著下一刻,也收束心神道:「蒼天在上,后土今日在此建六道輪迴以淨人世九幽,轉化污穢煞力,以補天道之缺今日之後,無論人族牲畜,死後之魂,都當入我地府判善惡功過,定輪迴賞罰,以揚天地善道──」

聲音不大,后土亦未刻意以神力加持,卻偏偏是聲揚三界。下至九幽地底,上至三十三天,都可清晰聽聞。

然後那天空中,赫然間無數七彩霞光降下,帶起萬丈華光,向後土匯聚而去。

其中亦有一部分,透向那黃泉與忘川,雖是不多,卻也令二人欣喜無比。

便連岳羽,也得了一些,照入到他神魂之內。竟是使他魂念染成了七彩琉璃之色,無比的澄明透徹,幾無瑕疵。

除此之外,便沒什麼好處。雖是那業火之力,被這功德死死壓制,日後渡劫再難為患。

不過這業火,岳羽卻是自始至終,都未曾真正在意。只在專心關注著半空中,那后土的變化。

本是膚色青灰,顯出天人五衰之兆。這一刻受功德之力灌注,卻立時間便恢復生機。那肌膚之上,再顯玉質光澤,吹彈可破,壽元也幾近於無限,與天地同存。

她渾身氣血肉身,也開始劇變。一陣陣靈力震盪,使這九幽世界,都一起胎動。那氣息魂念之強,較之塑造六道輪迴之前,也不知強了多少倍。

后土接著卻是再次伸手,驀地那冥冥虛空中,一道紫光貫空而來。

而這九幽之內的眾人,包括鎮元子在內,都是微微一驚。

「竟是鴻蒙紫氣」

后土微微一笑,將那紫光抓在手中,看了一眼之後,卻是微微嘆息:「我自以為運氣不錯,有天生氣運,才能獲此物,故此生出開闢輪迴,冒險問道之念。卻不知除了那冥書之外,便連這道鴻蒙紫氣,竟也是那人安排。一舉一動,皆在他算計之中──」

自嘲一笑,后土逕自將這團紫氣,收入身體之內。接著卻是身周靈光一黯,再無動靜。反而俯身拜天道:「請天道鑑證,后土今日,願就四御之位任承天傚法后土大帝地祗,是為天地冥神」

此界諸人見狀,都是一驚。岳羽既覺意外,又有一絲意料之內的瞭然,眼角也微含笑意。

眼見著后土頭頂,也凝成一個與他那龍凰安天璽差不多的氣運真璽。

才一步跨至后土眼前,目帶異色道:「明明再往前踏一步,便可成天地聖人,成就混元無極大羅太上金仙。為何突然止住,就這四御之位?」

那后土站起身,然後是意味深長地笑道:「何必明知故問?我若以功德成聖,終究還是受那鴻鈞所制。倒不如等一等,凝就二十階神格,以天地元力證道。反正有功德與鴻蒙紫氣無論以何法證道,都隨我願。如此這般,豈不正合你意?我若是就此成聖,你是否日後都要防我一手?」

話裡話外,都透著不屑冷諷之意。

岳羽一陣啞然,這時那天際間,羲和也是化作一道月華虹光,降至到二人身前十萬丈處。先是神情複雜地,看了后土許久,半晌之後才終於言聲:「恭喜后土娘娘,自此之後,大道之途通暢無阻羲和有事,便先離去了」

又轉目看向岳羽道:「陛下怎不早生十萬年時光?或者我那夫君妹夫,都可免身隕之災。」

話至此處時,羲和身形便宛如是一輪明月,從這九幽之內上浮,不出片刻,便已是再次穿出到九霄云層之外。

緊隨其後,那西王母與青鸞麒麟,亦是神情怪異,既喜又羨,更夾雜著幾分嫉意,紛紛拜別。其餘的混沌金仙,卻不敢如羲和幾人那般託大,都是上前大禮拜見,這才是紛紛離去。

此時后土雖未真正證聖,卻隨時隨刻,都可登那混元大羅聖位,已可當成聖人看待。

那廣成子與趙公明,都有些尷尬,卻也都是上前行禮,口稱師叔。

后土卻也未露異色,言笑如常,不見半點不悅地,以法力將二人扶起。然後又笑意吟吟,目送二人離開。

岳羽看得是身上發冷,雖是將后土救下,可這位太古巫神的心計城府,卻仍是足以令人生寒。

之所以敗於鴻鈞之手,並非是算計不如,而是前者居高臨下,佔盡了優勢先機。

這刻雖是神態慈和,肚子裡卻必定是積了一肚子的怨恨怒火。卻偏偏只能忍著,不曾發火。

這九層幽冥之內,那所有人等,片刻之後都不見蹤跡。只剩下了寥寥數人,除了黃泉與忘川真人的魂念分身。便只有鎮元子,笑立於一旁。

而在那天際之中,還有昊天與李長庚,立於虛空。後者的神情,已恢復至往常的祥和,不露半分鋒芒。昊天的面色,卻是陰沉如故,視線冷冷在后土與岳羽二人之間來回梭巡道:「恭喜娘娘今日證就四御之位,聖道可期只是不知,這十八層地府成就之後,該受何方管轄──」

話音未落,后土便已是笑著出言打斷,不容置疑道:「我是承天傚法后土大帝,掌此幽冥與大地山川所有一切。莫非昊天上帝,有甚疑義?」

昊天眼神再變,一聲冷哼之後,竟不朝后土施禮。直接一拂袖,往九霄之上,穿空而去。

那李長庚卻是朝著岳羽一笑,透著幾分感激之色,緊隨昊天,也消失在這九層幽冥之中。

「這無禮之輩也曾在鴻鈞門下,受其調教數萬餘載,竟是這般沉不住氣──」

后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接著歉然道:「我知這昊天,為今日輪迴開闢之事,已準備了七位大羅金仙,太乙真仙之上,七百有餘。準備冊封十殿閻羅,諸方山神,與那土地城隍,以瓜分我之神位。如今吾已成聖,自然再難成事。不過這些人手,日後卻必定會用在北方」

岳羽撇了撇嘴,對此事早有預料,卻毫不在乎。他有真璽位格,乃是天命大帝。

今日昊天所為,已失天心,那天帝之位,愈發是遙遙欲墜。無論此人有何手段,都可應付

正欲說話,旁邊卻傳來鎮元子的聲音道:「還是小心為上這昊天固不足畏,他身後那位道祖,卻真正是智慧如淵。當初羅?那般強橫,都被其算計身死。我與后土從洪荒誕生之時到如今,實是見慣了他那層出不窮的謀算。他是斬三屍證道,乃是天地之間,最強一人。然其親自出手之時,又有幾次?」

岳羽心神一凜,他從未小視過那昊天,對那位鴻鈞道祖,也是警惕之至。

不過這番言語,從鎮元子口中吐出,卻令人愈發的心生寒意。

而鎮元子緊接著,也朝后土俯身一禮。卻尚未拜下,便被后土法力扶起道:「師兄勿需如此今日若非師兄借岳羽地書,又冒險現身相助,后土此時,早已身合輪迴,自此之後,都要被人擺弄,如何敢受師兄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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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 至親之人
               
鎮元子本就感覺有些彆扭,見后土以法力來扶,便也就順勢直起了身。也知曉此舉不妥,神情有些尷尬道:「我是因這小子之故,這才借書。因紅云師弟之仇,這才出手。后土娘娘,莫要放在心上。也再不敢以師兄自居,你如今雖非聖人,卻隨時可登聖位。情形自然不同──」

后土莞爾一笑,搖頭道:「總之您這位師兄,后土還是認的」

鎮元子目內也透出了幾分欣慰歡喜,不願在此事上多做糾纏,轉而朝岳羽道:「這冥河之仇,我x思夜想,要如何復之。今日總算是借你之力,稍償部分。當初紫云那廝說你乃是十萬年乃得一出的絕世之材,我本是半信半疑。今日方知此語,還是低估了你。居然能在冥河眼皮底下,髮膚體表,布就這套大陣,幾乎一擊絕命,助后土脫出死劫,一舉登聖。這等陣道天賦,這般謀略算計。實在堪稱恐怖,我等亦是遠遠未曾意料──」

岳羽被讚得神情微赧,鎮元子卻語言一變,轉為凝然:「不過你今日此舉,也徹底激怒了那一位,必定誅你而後心甘。好在你這水云身份,已是天地間真命大帝。他對付你的手段,多半也只能走些歪門邪道。又有后土聖人為援,境況倒比之前更佳,卻仍需小心為上」

岳羽神情肅然,鄭而重之的,朝著鎮元子一禮。後者又看向那大幅縮小的中央血海,眼神無比傷感道:「同樣曾在不周山巔聽講,那位老師卻何其不公?一者拚死相助,一者卻百般算計加害。便只因我那紅云師弟,不合有了問道之念。而這冥河老祖,則言聽計從后土師妹,這六道輪迴雖能淨化世間污穢陰煞之力,沒有三霄的混元金斗,卻終究不算完全。這血海必有恢復之日,需得時時注意才好。」

完之後,朝著后土微微俯身。隨手一揮,便將那地書收回,亦是化虹穿空而去。

剛至半空,忽又想起一事,身形頓住道:「對了,那面玄元控水旗,也只有羽兒你的五色神光,才能將之煉化。雖是五方旗合一,才可算只是絕頂靈寶,單一一面,只能勉強列入先天至聖。不過對你卻大有用處畢竟身為北方安天玄聖大帝,這控水之術,不可不精。然則此物早早留於你身,卻多有凶險,引人貪念。我且代你保管。日後有准聖魂印之時,可以來尋我取此寶」

岳羽微微一怔,接著是眼透感激之色。目送鎮元子離去,目內仍舊是一陣敬佩不已:「我那祖師有朋如此,實是大幸」

那后土聞言,眸子裡也是奇光迭閃:「我能得你之助,也是畢生幸事──」

岳羽微微一笑,並不答言。后土卻自顧自,仰面看著天空道:「我自洪荒之初誕生之時,先是懵懵懂懂,陰差陽錯,成就神位,掌大地山川。原本那時,仍是天真爛漫,每日裡渾渾噩噩,只知與同道相聚玩耍,享長生之樂。直到鴻鈞在不周山巔講道,那些一起聽講的師兄弟,明爭暗鬥。你祖師又被謀算隕亡,這才驚醒,曉得天道殘酷。之後又歷經帝俊太一之隕,共工祝融之亡。才慢慢的學會為自己謀算,甚至不擇手段。陛下你可覺得,我太攻心計?」

岳羽一陣尷尬,他從與后土見面之初,便確實有這種感覺。卻也並無惡感,后土雖是城府極深,卻與鴻鈞不同。並未有傷人害人之舉,反倒是廣佈恩德,只為多結奧援。身處這等境地,更無可厚非。

「──其實共工他們尚在之時還好,遇到災劫,總能有些臂助。可自從巫神近乎覆滅之後,我便日日驚慌不安。擔憂自己,某一天也會有隕落之災,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錯。平日裡。也是孤寂之極,即便有甚心事,傷心委屈,都不能對人言。直到今日,這才無需如以前那般,每日戰戰業業──」

那后土目內,隱隱泛起了水汽薄霧,清麗面上也全是傷感之色。修長窈窕的身軀浮立半空,給人的感覺,竟是異常的柔弱,引人憐意──

半晌之後,才又轉過頭,面上神情恢復如常。朝著岳羽一笑:「當初結好於你,原本也沒想過,你能在我開闢輪迴之時,便有力助我。只求為自己留條後路,幾萬載後,能重塑身軀。不意只是短短幾百載時光,羽兒你便已成長到這般的地步。居然能以陣道,以一己之力,逆轉天機。救我性命,助我成道。這番大因果,便是以此身來償,也是遠遠不夠──」

聽到『羽兒』二字,岳羽眉頭便是一跳,只覺肉麻之至。最後再聽至『以此身來償』幾字時,更是心驚肉挑。后土卻噗嗤一笑,向那定在半空中的元屠阿鼻二劍信手一招。

此二物早被她以巫力定在半空,也是那冥河老祖,遺落之物。后土開闢地府,一步踏出便可成就聖人,自然無人敢與其爭搶。

此時被后土法力一攝,便至二人身前道:「此二物便算利息如何?你精擅劍道,此二口先天殺器,對你而言,都是大有用處」

岳羽不由一陣失笑,伸指一彈,立時便是兩道五色神光,刷入至這阿鼻元屠二劍之內。使那冥河老祖的魂印,稍稍鬆動,這才笑道:「你是欲為我好,還是要害我?此二劍雖好,落在我手,卻非但無法成為助力,反倒是引來災禍。娘娘你初開地府,正需這等絕頂靈寶,以為助力。」

后土早知岳羽不會收下,也不強求,隨手將兩口劍收起。然後不滿道:「今日之後,你便是這世間,我后土最親近之人日後無需叫我娘娘,喚我姐姐便可也罷,既然你不願收這靈寶,那我便遣黃泉忘川二人,去你那帝庭效力如何?那昊天日後,必定要尋你麻煩。還有鯤鵬老祖,這廝也與那冥河一般,是老謀深算,滿肚子壞水的人物。有他二人助你,我才可稍稍放心──」

岳羽心裡只覺情緒複雜,后土雖是神情端莊,眸子裡卻時時秋波流轉,給人的感覺,竟是媚態橫生,勾人之至。既覺渾身麻痺,雞皮疙瘩都起了滿身,又有些欣喜得意,一陣心動。

再不敢在這裡多留片刻,口內竟有些支吾著言道:「勿庸如此娘娘,姐姐你如今地府百事待興,正需人手之時。黃泉忘川,還是留在你地府為好。我這裡還有事,便先告辭」

完話,岳羽便直接跨空向那西面遁去。后土先是不解,轉瞬之後,便又了悟道:「又是為那戰雪之事可對?當初我便有預知,這女子會令我很頭疼,恨不得早早殺之。卻始終不知緣由,不意最後,竟是這種關係小羽你不去可好──」

岳羽身形猛地一晃,幾乎栽落。然後只當是未聞一般,繼續遁離。

后土以手掩唇,噗嗤一笑。接著是微微搖頭,毫不在意。再看向上空,那十八重地府。神情裡,已轉為凝重無比。地府初開,她此前手中,也並無太多準備,確如岳羽所言,真個是事務繁雜,千頭萬緒。即便百年時光,也難理清──

※ ※ ※ ※

「從此之後,這世間又多一聖人這洪荒之內,只怕從此多事」

幾乎是在同時,那九霄云層之上,廣成了收回了投於第九層幽冥之內的幻影。然後耳旁,便聽得黃龍真人的感嘆聲。

亦只覺是心中壓抑,微微一嘆道:「這等結果,只怕老師他也未曾料到。我方才雖是助了那后土一番,卻只是順勢而為。總之仍舊將那后土得罪,以這位性情,只怕是恨我等如骨,不可不防。如今天機再變,那殺劫只怕也會憑空生出諸多變數。若有可能,需得盡力化解這位娘娘的怨氣。再還有,那位安天玄聖大帝──」

起此人,不由是心緒如五味雜陳:「這水劍仙,著實了得幾位道祖苦苦謀劃數萬載,甚至仙巫大戰之時,特意留那后土一條性命。那般死局,居然被他一手搬轉」

文殊亦微微凝眉道:「能瞞過冥河靈覺佈陣,我等自始至終,亦未有所覺。此人無論是陣道天賦,還是幻法修為,都是殊為恐怖。除此之外,應該還有絕頂靈寶傍身。我覺此人,比那血戮天君岳羽,還要可怖。若不除之,實難心安──」

廣成子卻微微搖頭道:「此子助后土成道,二者之間。已結下打因果,后土必拚死相互。不但不能對他動手。反倒是需得盡力緩和關係。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在我闡教之人手中。好在此人與我闡教之仇,其實也並非是不死不休──」

黃龍真人聞言卻不解道:「為何如此?這淵明此番逆轉天機,已獲罪於天。以我之見,應當盡力除之才是。那后土雖已成道。卻終究還比不得我等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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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 諦聽神獸
               
文殊與廣成子聞言,不由是面面相覷。後者斟酌了片刻,才把一層法力張開,屏絕內外道:「祖師雖強,卻以身合道,抽不出手來。當年受羅?所迫,最終斬三屍證道,終究不算完整、誅殺羅?,又身羅重創。聽說之後幾萬年,都不得痊癒。之後才有那紅云之隕,神獸巫妖之殤。直到一切威脅,都盡皆清除,這才身合天道,欲謀奪盤古魂印,以彌補己身道基。若是他未曾合道之時,自然所有人都不敢動彈分毫,聽其操縱。可如今,雖也忌憚其操縱天意,卻又遠不如之前。其實有些言語,本不當告知爾等。不過眼下天機已變,爾等知曉之後,才可知日後該如何行事權變──」

文殊目光微微閃爍,黃龍真人卻是頭一次聽聞,只覺是全身驚悚,一股透骨寒意,直襲心底。

而廣成子接著,卻又望向那地府之內道:「后土這次未晉聖位,不過以她如今境界,加上此次開闢輪迴所得功德。可能最多三千載內,便可以天地元力證道。諸聖之中,唯一不受鴻鈞所制。反倒是可行事任意由心,更令人頭疼。后土不會親自出面,能代其行事的,便是那位北方安天玄聖大帝──」

他話說到此處,一旁發呆的慈航道人,卻驀地出言道:「我以為那血戮天君岳羽,與水劍仙淵明,說不定便是同一人。即便不是,二者之間,也該有些聯繫」

三人頓時再次一陣愕然,宛如巨石頭湖般,在心內激一陣陣波瀾漣漪,久久不見平息。

片刻之後。文殊才滿懷不解的望了過去:「師弟莫非是說笑?二人神通法力,都是不同。一個在天機之外,一個來歷清楚明白。怎可能是同一人?」

「猜測而已我只是想起,這二人曾經同時出現在那血云山脈,絕不可能沒有接觸。同樣是身具絕世劍術。陣道天賦高的驚人。這淵明更是在血云山脈之後,這才突然崛起,不能不引人猜疑。不過也沒什麼證據,能夠證實。」

自嘲一笑,慈航的神情,又轉為無奈:「而且如今,即便真如我之猜測。那淵明真是岳羽。你我如今。也只能當做不知──」

黃龍真人的神情,頓時微沉:「那血戮天君屠戮我闡教百萬弟子,若這人真是那岳羽。我等怎能坐視?」

文殊與廣成子聞言盡皆默然,慈航則深深看了黃龍一眼,這才開言道:「非是師弟冷血,百萬弟子被屠之仇,也必定有一日,要血債血償不過如今殺劫在即,事關我闡教億萬弟子福祉,不可不慎而且此人,事關老師真正成道之望。我等將其誅之,師尊未必會喜」

黃龍真人先是不解,片刻之後,瞳孔之內,卻猛地一縮:「怪不得你等最近,再未盡力搜尋那岳羽蹤跡。我只當你們是已然放棄,卻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被慈航提點,第一次對自家師尊的心思所想,瞭然無誤。黃龍卻只覺是胸內,更是冰涼無比,全身上下,滿是寒意。

※ ※ ※ ※

而此刻在那六層幽冥之內,一位頭戴斗笠的道人,亦是眼望著那十八重地獄,目光閃爍不定。

似是傷感,又帶著幾分欣然。手中持著一條拂塵,定定的立於虛空。

又仰望蒼天,只見天空中,總數七顆耀眼星辰,正從群星之中墜落、

而在那中天之上,一個土黃色的星辰,最是耀眼。還有兩顆黑藍色星辰,被牽引而至,在中宮之內,赫然成就星系。引得整個星圖,都是驟然大變。

「──修道十萬餘載,成就大羅之位。卻轉眼之間,便落到身隕道消之局,可惜可嘆」

一聲輕笑。便道人轉過了身道:「如今諸事已了,你們幾人可以走了有你等修羅一族相助,想來那冥河,也可早復原萬載時光。」

在他的身後,竟赫然是幾位容顏秀美無匹的身影,只瞳孔乃是血色。而身下的影子,莫不都是龐大之至。

為首那位青年,眉心中赫然一點紅痣。目內殺意熾烈,卻強自隱忍道:「為何要助那后土?我等之父與道友無冤無仇,之前更親手應諾,助我九幽一臂之力。為何方才,卻要阻攔我等?

「無冤無仇麼?」

那斗笠人微微一哂:「那可未必至於之前的應諾,爾等之父,卻又何把我等當成盟友看待?若非是這位水劍仙,我那位忘川道友,如今早已身隕,被填入十八層地府之內。我把你們留在此地,又何嘗不是救了爾等性命。算了我何必跟你等解釋這些,無論怎樣想都好,總之好自為之」

話罷之後,也不待幾人說話。便已是驀地一踏空,便離開了原地。出了這地底九幽,踏入雲霄,卻仍是忍不住,看了下方一眼,眼露若有所思之色。

「天機已變,卻不知這位后土聖人,又能否撐到她以元力證道之日?莫讓我失望才好──」

他嘴裡正自言自語。旁邊卻又有一個身影傳來道:「我這裡沮喪之至。道友卻是好生悠閒」

那斗笠人轉頭回望,不由恍然:「我道是誰,原來是九華真人道友不是準備轉投西方教麼?怎會在此?」

隨著話音,一位方面道人。驀地從云空中踏出,然後苦笑道:「原本是有此意,準備入駐地府,已積累功德。甚至便連『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宏願,都已準備妥當。可現下天機已變,自然也就休提。地藏菩薩之位,已然成空。如今正是猶豫此身去留如今大劫之即,我此前又造孽太多,如今若不尋人庇佑,只怕是必死無疑。」

斗笠人啞然失笑:「你也是洪荒有數的混沌金仙,准聖人物。怎可能沒有去處?」接著是心念一動道:「何不再去地府試試?那後天才剛成道,如今正缺人手。你如今過去,正是雪中送炭,同樣可避殺劫,也可聚功德。」

那九華真人,不由微微動容道:「我倒是未曾想過此處,倒確有幾分可行。」

完話,又朝著斗笠人一禮道:「多謝,此事我且細加推算思量一二,再做定奪。若然能保得性命,必定會重謝道友提點之恩。」

斗笠人微微一笑,看著此人離去。只那雙目之內,卻透著幾抹危險精芒。

便彷彿是有一團無盡恨火,在他眼眸之內燃燒。

※ ※ ※ ※

岳羽一路西行,不過片刻便已到了三年之前,探到的那處所在。果見那地底之物,已不間蹤跡。而此處被九地靈冥大陣的分支所引爆,也是一片狼藉。百萬里之地,靈脈盡毀,幾乎所有一切,都化為灰燼。

那地底之物,不見蹤影,岳羽卻不見半分懊惱之色,反倒是微微一笑。

正欲破空而去,穿梭入空間壁壘之外,卻又驀地心中一動。一道法力驀地抓入虛空某處。

然後一頭似犬非犬,似虎非虎的小獸,驀地穿空而出。狼狽之至的,躲避岳羽那道藍光巨手的抓攝。口裡不停歇的呼道:「陛下且住手,住手你我乃是熟人,何必如此?」

「諦聽?」

看見此獸的模樣,岳羽便已知曉乃是那萬雷殿裡見過一次的諦聽神獸,卻仍舊是大手一抓,法力再增。將這頭神獸,牢牢抓在手內,這才開口問道:「前輩緣何在此?」

那諦聽動彈不得,乾脆是縮成了不到一寸的幼犬大小,立在岳羽手中。兩眼眨了眨道:「陛下先告訴我,是如何察覺我隱在此地?」

岳羽暗暗好笑,此時此刻,他魂念距那至聖至明之境,只差一線之隔,洞察萬物。這諦聽近在咫尺,他如何能夠不知?

換作旁人,諦聽或者還可趨凶避吉,提前躲。對上自己,卻偏難辦到。

卻懶得與這諦聽廢話,只凝思了片刻,便恍然道:「你是為謀求存身之所而來,可是要投靠西方教,那位地藏王菩薩?」

諦聽苦澀道:「托你之福,后土成聖,這世間哪裡還有地藏王菩薩?如今天地間兵戈之氣大起,尋我來問凶吉之人愈來愈多。如今那位地藏王菩薩已經成空,不過若能依靠后土娘娘,那也很是不錯。故此來尋陛下,求一薦書。」

岳羽不由啞然失笑:「你諦聽之名,誰不知曉?你若去投靠,后土娘──我那位姐姐必定歡喜。又何用我來推薦?」

「這你便不知曉了」

諦聽得意一笑,又小心翼翼的,以妖力把二人存身之所遮蔽道:「后土娘娘乃是巫神成道,順風順水。故此心念雖也堅凝,卻遠不如你這等後輩苦修之士,道心易為人所動。十餘萬載之前,也層喜歡上一人,之後便為之不顧一切,直到那人身隕,這才了結。她這人的性情,便是如此。若是不動心也就罷了。一旦動心,便是千方百計對人好我若求了你的薦書過去,自然能令娘娘愛屋及烏,不再有對我下手之意。否則說不定我一過去,便會被她煉化成寶物,也一樣能監聽九天十地。諸方世界──」

岳羽聽得是目光微眯,此刻是恨不得把這諦聽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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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9 15:03:48
第1131章 鴻蒙至寶

    岳羽目內的神情是無比古怪,那諦聽卻兀自不覺道:「我方才聽后土娘娘說你是她最親近之人,還說了要以身相許。嘖嘖!這位娘娘還真是爽直,聽那語氣,好像不是真的開玩笑。奇怪了,這位娘娘以往不是這樣的。十餘萬年前喜歡上一人,卻直到那人隕落,都始終不敢言聲。難道心計深了,性情也真的變了?罷了!總之此世之中,在她面前,再沒其他人,能有你的話管用。陛下就不考慮一二?有聖人之尊,為雙修伴侶。這等福氣,洪荒之內,乃是獨一份。」

    聽這諦聽越說越是離譜,岳羽是又好氣又好笑。殺人滅口的衝動過後,卻不免又心中微動,仔細看了眼這位諦聽祖獸。

    后土開闢輪迴,得無量功德,隨時都可登聖。不過眼下,卻畢竟還不是聖人。推演未來,料敵機先方面,到底要比那幾位道祖,甚至鴻鈞,要差上一到數籌。

    有這頭諦聽神獸跟在身旁,恰好可補其不足。

    微一凝思,岳羽便隨手將一張符詔,取在手中。隨意以法力凝聚出文字,然後斜眼瞄向了諦聽道:「方纔你那番言語,我若是對我姐姐提起,你猜會如何?」

    諦聽微微一悚,目光裡立時便現出了哀求之色,一雙爪子抱拳拜倒道:「還請陛下口中留情,若是娘娘知曉,諦聽必定沒了活路!」

    岳羽一聲冷哼,將諦聽拋開,又將手裡那張符詔,丟了過去道:「你若在姐姐那裡也是這般胡說,朕一定撕了你的嘴!她如今處境仍舊艱難,危機四伏。你平時最好勤勉一些,可知道了?」

    那諦聽是噤若寒蟬,將那符詔小心接過,然後眼瞇瞇笑道:「諦聽明白!既然托庇於娘娘羽翼之下,自然也要盡心任事。以後定當為娘娘將這三界牢牢看死了,也一定能管住自己的嘴,不該說的絕對不提。特別是陛下那些私事,諦聽一定會當做不知道——」

    岳羽一陣氣結,那藍光大手再次展動,作勢往這諦聽所在抓去。嚇得這頭太古奇獸瘋狂逃竄,往那地府方向奔去。

    不由是暗暗搖頭,之前在萬雷殿時,還不覺什麼。這時才知曉,這諦聽的真實性情,竟是如此憊懶。

    處理完此獸之事,岳羽也不敢再做耽誤。直接裂空而走,踏入了時空亂流之內。

    之前那羅睺欲趁眾人無瑕他顧之機取寶,卻在那地下禁制,破開的一霎那,被他以九地靈冥大陣暗算。

    本身此刻,應該是受創不輕,而那內中的一應靈物,也被他送入至時空壁壘之外,那無盡虛空的深處漂流。

    若不出意外,此刻已經是被早在大戰之前,便已窺伺在旁的戰雪尋得。

    只是不知,那羅睺此刻是否已追了上去。

    岳羽以魂念遙感了一番,心內才稍稍一鬆,然後便一路尋覓著那氣息遁去。

    此刻距離與冥河大戰之時不久,那幾件靈物,在這虛空中,也未飄出太遠。

    僅僅片刻時光,岳羽便已是尋至。而待得他趕至之時,心中卻又微沉。一雙龍瞳直透虛空深處,只見不遠處,赫然是亮起了一片紅光閃耀。時不時的,還有五色光華交相輝映。

    那餘波震盪,直透時空深處。使此地無數小千世界,洪荒殘片,崩滅瓦解。

    岳羽目光微閃,知曉那羅睺,應該也才是剛剛尋至。身形立時再次加速。然後下一刻,便只見三人的身影,在虛空中鏖戰不休。

    外圍處,正是那羅睺,時而變幻人形,時而又轉化成無形無質。

    幻法無窮無盡,時不時的,又會凝幻為真。不時模擬著他的水雲劍,與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唯獨那五色神光,逆轉五行,刷滅世間所有神通道法之能,模擬不來。

    而戰雪與敖慧,則正據立於一處時空漩渦之外。前者以劍應敵,身周張開了十片血色蓮葉,煞力翻湧,與羅睺的凝幻神通激撞不休。

    而敖慧修為略遜,仍舊只是太乙真仙,玄仙巔峰魂印。只負責以五色神光,破羅睺幻術。

    二人配合默契,竟是在這虛空中,與那羅睺相持不下。雖是情形狼狽,卻仍能勉強支撐。

    岳羽微微一笑,驀地踏步上前,從虛空中走出道:「羅睺道友,既然此役你已經棋差一著,輸了我一子。便該果斷放棄才是,何必要追過來,糾纏不休?」

    敖慧見他到來,立時便是一喜。

    而那羅睺散開的魂念,亦是微微一凝,接著也現出了身形。竟然是換作了岳羽的模樣,神情冷然,在岳羽與戰雪三人之間掃視道:「棋差一著我承認,卻未必便已經輸於你。這兩位女子,是你的羽翼手下?」

    他說話之時,卻仍舊半點都不曾留手。數千枚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狂風暴雨般激射而下。擊打在戰雪身周,那七彩琉璃壁障,與十葉血蓮之上。激起陣陣漣漪,無數毀滅罡勁散落虛空。

    而戰雪的面上,也早已是慘白一片。無論是巫力還是煞力,都是幾近空虛。

    岳羽微微皺眉,下一刻便驀地掣出了水雲劍,揮劍橫斬。水藍劍華,赫然沖蕩虛空。與那滅絕神針擊撞,崑崙鏡加持之下。竟是只一劍,便將那漫天的五色光針,都橫掃一空。

    而後是再一踏步,至戰雪敖慧二人身前:「那幾件羅睺遺物,既已落入我手!便斷沒有退回給你的道理。道友真要與我在此一戰?」

    「是你逼我!」

    羅睺嘿然一笑,接著竟又是一個胎藏虛空劍陣,現於身後。那空間之廣,竟全不在岳羽身後那套劍陣之下。然後凝然道:「那東西對你無用,對我而言,卻是關係成道法門。何必強據?你若是現在肯交還,我可承諾三萬載內,必定不與你為敵。若是不肯,那便不死不休!」

    岳羽心內不由一陣好奇,到底自己是奪了此人何物,竟引至羅睺如此暴怒?幾乎是失去理智。

    可惜此刻,也不好去問戰雪。信手揮袖,將戰雪與敖慧,一併收入至演天珠內。然後長劍微震,一聲劍吟,震徹虛空

    再懶得說話,只面上微含笑意。

    多言無用,既然衝突已不可免,那便傾力一戰便是!

    羅睺見狀,神情更顯陰翳,接著又搖頭微微笑道:「你可知你這一生,最大的失誤。便是方纔,未將那位后土大帝,一併喚來?」

    岳羽雙眉輕佻,負手靜立,準備看此人如何解釋。然後只聽那羅睺緊接著言道:「你又可知,我這百載時光之內,又做了何事?」

    望著一臉錯愕的岳羽,羅睺一聲不屑的冷笑。

    「鴻蒙至寶出世,天下間的混沌金仙,都盡有感應。原本不欲將此物,早早現於人前。不過你既如此不識好歹,一定要逼我出手。那便也怪不得我。即便是至此之後。被那幾位道祖盯上,我也認了——」

    話音落時,那羅睺手中,便驀地取出了一物,竟赫然是一團紅光。除了那鴻蒙氣息之外,更有無盡的煞力凝聚,無量的幻象衍生。

    岳羽一眼望去,竟一時間看不透這件鴻蒙靈寶的實體。便連他的靈目龍瞳,結合那崑崙鏡,亦是鎖定不住。

    而便當此物現世之時,無數的霞光,憑空產生。海嘯般的靈力,四下潮湧。

    那羅睺此刻,也明顯是傾盡全力,在以幻力遮掩,不使此物氣息洩出。

    不過以這般情形,估計最多三百息內。那些混沌金仙,甚至那幾位道祖,感應到此物存在。

    岳羽見狀,卻不由是啞然失笑道:「羅睺道友。你真欲以此物,來與我分出勝負生死?一定要不顧一切?」

    「虧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羅睺的目光,如望死人,神情淡淡道:「原本是打算成就准聖之軀,再來尋你,奪那團鴻蒙紫氣。不過此刻取之,卻也未必是禍!如今天機生變,你有后土為援。夜長夢多,遲則生變。我這寶物,雖是還未成形。取你性命,綽綽有餘!」

    話音落時,便已將那紅光拋出,往岳羽頭頂,直直砸下。身前更凝聚出一口巨劍,正是戰雪白帝劍的樣式,以煞力凝聚,竟是眨眼間便聚起萬丈劍身,直刺岳羽。魂念將岳羽的氣機,牢牢鎖死,殺意爆熾。

    岳羽不由是一陣搖頭,胸內也是凶念驟盛,一絲戾意衝入神魂。

    勉力強壓著,也動用自己丹田之內的那套五行劍陣。將這羅睺徹底絞殺的衝動。任由那團當空打來紅光,從他身軀之內,穿空而過,把這肉軀,打成碎肉。

    卻赫然是幻影,那血肉半空便化作無數靈光四散。整個人身形,已至十萬丈外,一路向遠處急遁。

    不過待得他再次現出身形之時,卻是心中微微一沉,只覺是神魂之內,無數幻像重生。

    那霆字符菉加上五色神光,竟也護持不住的心魂。便連那道鴻蒙劍意,也被蒙昧。

    甚至把那崑崙鏡,一併沉入到神魂深處,也是難以壓制。卻依舊壓抑殺意道:「羅睺,你莫逼我!汝真要在此決一死戰,朕必定不顧一切,也要將你誅殺在此。那時莫謂我言之不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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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2章 五行劍陣!   

    聽著岳羽無比陰森的語氣,那羅睺心內竟是不自禁的,有些發涼。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有些東西,有些變數,未曾計算入內。

    片刻之後,卻又一聲啞然失笑。無論這岳羽,還有何等樣的底牌,總強不過自己手中的鴻蒙至寶。便仍舊寒聲道:「將我斬殺在此?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何手段!」

    巨劍橫掃,直貫十萬丈虛空。而那團紅光,也追擊而去。驀地光華大放,使這方空間,幻象迭生。

    岳羽眼前,赫然數百個羅睺的身影,也同樣有數百口巨劍,四面八方的斬擊而至。

    不由是心中萬分無奈,丹田之內的八種靈水,都引入神魂。又將那三靈鎮魔盤也取在手中,與那些幻力對抗。

    而後是祭起五色神光,往空中猛地一刷。勉力將那重重幻像,破開一角,再次遠遁百里。只覺是全身氣息浮動,神魂之中,亦難受之至。

    卻一言不發的,繼續催動起大五行陰陽元磁遁光,在這時空亂流中飛速穿梭。

    那羅睺卻又是厲聲冷笑:「逃?在我羅睺面前,你能逃得了麼?」

    那模擬而成的胎藏虛空劍陣,驀然間無盡的吸力憑空生成,往岳羽遙遙攝去。

    身前同樣是凝聚出了一團五色光華,赫然也是逸散著五行元磁之力,與岳羽的元磁遁光,互相抵消。使岳羽的遁速,頃刻間放緩數倍。

    而後空中那團紅光,竟化作一個牢籠模樣,遙遙罩去。手中凶煞無比的白帝劍,也在頃刻間,轉化為水雲劍般樣式。噴吐出水藍劍華,頃刻間便凝聚起百萬丈玄冰巨劍,橫貫虛空。

    岳羽再次一皺眉頭,神魂搖動,道心被那紅光幻像影響,幾乎為之失守。

    好在此物只增幻力,不增人神魂精神。使那羅睺的幻法凝真之術,威能並未強上多少。若非如此,他到此刻,亦未必支撐得住。

    心內的殺意,再次暴起。卻仍舊是未放棄將底牌保存,遁離此地之念。

    勉力將那演天珠也引入至神魂之內深處,十二顆定海神珠,開始圍繞著那崑崙鏡旋轉。果然他神智,再次恢復了清明。

    水雲劍再次全力揮斬,與那百萬丈玄冰巨劍,轟然交擊。便在二者,對撞僵持之際。那五色神光,再次一刷。

    把那紅光所化牢籠,生生刷開一角,遁離出來。

    這次卻是捨去了大五行陰陽元磁遁光不用,轉而使用大先天玄冰離火遁法。

    遁速稍遜,卻不受半分影響。而身後的大胎藏虛空劍陣,也同樣一股斥力產生,與身後的吸攝之力,恰好兌消。

    一眨眼時光,便已再次飛遁千里。卻是全身滲出無數血點,血透重衣。被那玄兵巨劍正面衝擊,使得他法力震盪。近乎於失控。那透劍而來的磅礡勁力,也幾乎將他全身撕碎。

    羅睺見狀,神情不由是微微一怔,旋即便又唇角冷挑,也同樣化作了一團五色遁光,遙遙追來道:「你手中靈寶,倒還真多!這又是何物,竟能抵消我這寶貝的幻力?」

    岳羽懶得答話,仍舊是全速催動遁光,往來處飛遁。只凝聲道:「朕再說一句,真要魚死網破,朕還有法可以轉圜。你卻半分生機也無!只是對你我而言,都無好處!」

    「魚死網破?」那羅睺不由狂聲大笑:「那也得陛下,有魚死網破的本錢才可!你這可是欲去尋后土求助?不知陛下可感覺到了,此方天機已被人隔絕?如今即便那后土近在咫尺,怕也難感知得到你現下情形。那位鴻鈞道祖,當真是恨你入骨呢!我二人俱在天機之外,他算不到緣由,卻知曉此處,有凶煞殺伐之氣。你我二人,今日必有一亡者——」

    「我說過你這一生最大失誤,便是此次未曾將她一併喚來。她此刻還未登聖位可對?待我將你神魂氣血,全數吞噬,再代你之身。嘿嘿!卻不知那位后土娘娘,以如今的混沌金仙之身。能不能分辨的出來?細細想來,卻還有無窮好處。你是北方安天玄聖大帝,能代你之位而取之。介入洪荒界,卻是最好不過!還有那鎮元子——」

    岳羽的神情微沉,驀地一股戾意,在胸中沖蕩不休,如刀如刃,幾乎將他胸膛撕裂。

    這一瞬之間,竟生出了不顧一切,轉過身與這羅睺傾力一戰的意念。

    然後下一刻,便只見遠處,驀地又有十幾股隱隱約約的氣息,匯攏而來。竟是將他退路,牢牢堵住。

    「混沌闇魔?」

    岳羽心中微寒,幾乎下意識的,便將那大胎藏虛空劍陣,全力張開。

    果然頃刻之後,便有無數的五色華光閃耀。數萬枚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光針打來,也是幻法凝真,威能不足羅睺那些五色光針兩成。卻勝在數量龐大,前赴後繼,捲動如潮。激射入胎藏虛空世界,竟使這套劍陣,幾乎無法容納。只差一線,便要爆裂開來。

    羅睺再次大笑,笑聲無比快意。身前那團紅光,這次卻是幻化成鎖鏈。將這方空間,牢牢鎖死。然而驅動著遁光,迅速趕至,與那十幾頭混沌闇魔,將岳羽前後攔住。

    正欲說話,卻只見岳羽眼中,竟無半分的恐懼之意。反倒是淡然自若的停住了遁光,負手立於虛空。然後是冷然回望,眸子裡透出的冷光,也令人下意識為之一悸:「你說是我逼你!可如今,你卻是在逼我!你可以為這次,自己是已經贏定了,我岳羽必死無疑?」

    羅睺哂然冷笑,卻只見岳羽又驀地一拍丹田。

    霎那間一股絕不遜色那團紅光的鴻蒙氣息,從這清秀青年體內,驀地逸散而出。一直波及至百億里世界。

    羅睺的瞳孔頓時一縮,只覺是一股無窮的的威壓。籠罩而來,竟令他全身肌膚,寒毛聳立。

    這股鴻蒙之氣,竟比那團化作的鎖鏈的紅芒,還要更盛數分!

    下意識的,只覺是危險之至!

    卻毫不猶豫地,再次一劍穿空而去。幾乎是全力而為,由那紅光鎖鏈加持。幻化千萬餘口,劍勢如大濤巨河。沖刷一切,亦斬碎一切。

    岳羽卻毫不在意,也再不壓抑那殺意。

    只心中苦笑,從一開始,自己便不該抱希望,也不該有僥倖之念。應當是拋開所有的顧忌,將這羅睺,當場利落解決了才是。

    而後悔過後,卻是凶念橫生,戾氣爆熾!那鴻蒙劍意,驀地衝霄而來。強橫霸絕,煌煌赫赫!

    「鴻蒙至寶是麼?」

    自言自語,岳羽看向了自己的丹田處:「此物隨我許久時光,直到今日,方能盡展威能!以你羅睺祭劍,卻也不算辱沒了它!」

    羅睺目光微微閃動,然後一聲低沉怒吼。整個身軀散開,大半化作精純魂力,衝入那玄冰巨劍之中,使那劍勢,再次激增數倍!

    身後的胎藏虛空劍陣,也是旋繞於後,無盡空間之力,加持的劍上。

    十數位混沌闇魔,亦皆是紛紛出手。紅光鎖鏈,同時間疾鎖而來。

    鴻蒙至寶,十餘位能與金仙比擬的闇魔,全力出手。

    在羅睺目內,眼前這岳羽,已是死人!而眼眸深處,也閃爍著幾分貪念,幾分喜意。甚至心內那隱隱不安,亦是淡化不少。

    只需將這人一劍斬殺,對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囊中之物!

    接著下一瞬間,卻只見岳羽體內一團五色光華,赫然從體內衝出。分據著五方,循環不休。

    而那呈八卦陰陽魚狀的陣圖,則是驀地現於腳下,順時針開始旋轉。一波浩蕩靈力,驀地加持週身。

    一開始,岳羽便沒想過要遮掩這件靈寶氣息。只傾盡全數法力,激發其威能。

    那鴻蒙氣息,更愈發浩蕩無邊!

    羅睺此刻魂念,也是一陣劇烈波動:「鴻蒙至寶!先天一品五行劍陣!這怎麼可能?」

    心中是不敢置信,冰涼無比。羅睺也幾乎是第一時間,便試圖將那紅光鎖鏈召回至身旁。全由幻力凝聚的玄冰巨劍,也再次轉化。幻成一面巨大的玄冰龜甲,護在身前。此刻是只求存命,再無半分傷人之念。

    那貪念喜意,也如雪遇炎陽般全數消融不見。

    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此人得鴻蒙紫氣,才不過數百載時光。如何能這麼快,便凝聚出靈寶之形?

    又到底是從何處,尋得這麼一套,近乎於超品階位的先天五行劍器?而且與那陣圖,竟彷彿是一套?

    一時間,只覺是呼吸都為之停頓。

    ——之前這岳羽自信滿滿,說起魚死網破,要將他當場斬殺之語時。自己總是不信,直到此刻,方才知曉,對方是真有這等手段底牌!

    岳羽卻毫不理會眼前的變化,接著又把極瀾騰玄,以及自己那兩具化身,一併招出至身前,寒聲道:「全力助我,催動劍陣!」

    極瀾騰玄都早有準備,立時各就其位,控水火二劍。岳羽與他那兩具化身,亦各控一劍,

    而後便在那羅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五道色澤各異的劍華,驀地如暴龍臨世般,從劍陣之內,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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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3章 追殺萬里!

    五口劍器,雖都只是先天一品。劍陣響應之下,卻俱都進入了先天超品之列!

    而有鴻蒙之氣與那造化玉牒加持,此刻威能,更勝過了所有的先天至聖靈寶!

    五道劍芒縱橫交錯,先是往周圍一絞。便把那所有衝擊而來的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光針,全數粉碎。

    再五道劍氣合一,匯合成一處。斬向了遠處,那團已然由鎖鏈之狀回縮的紅光。

    一陣震鳴,霎時間震盪諸方世界!包含這世間最深奧也最核心大到法則的鴻蒙之寶,轟然對撞。無盡的毀滅氣息,四下席捲。

    無數時空亂流被排開,無數存在於這片虛空小千世界,崩潰瓦解。

    而在地仙界內,九幽之下的后土。忽然心神一驚,雙目神光四射,投向了虛空深處。

    「這鴻蒙氣息,莫非是小羽?」

    在那東崑崙山巔,玉虛宮密境之內。一位瞑目盤坐的老者,亦是驀地張目,眼裡全是駭然之色、

    「這是何人在相鬥?兩件鴻蒙至寶,怎麼可能?」

    便在這瞬間之後,這洪荒之內的所有混沌金仙。或是紛紛從入定中驚醒,或者因震驚愕然,法力皆近失控。

    無數強橫魂念,紛紛游蕩而出,四面八方的搜尋,試圖尋覓那靈寶感應的源地——

    岳羽眼前,那團紅色光華之外,赫然是散出漫天煞力,一層層密佈,阻擋著五色劍光。雖居下風,被迫得壓縮成一團,卻還能勉力抵禦。

    而便在那羅睺,剛露出一絲輕鬆之色時。岳羽卻一聲冷哼,本體與兩具化身,俱是一咬舌尖。將心頭一點精血,噴入那陣圖之內。

    霎時間那陰陽八卦陣圖光華漫卷,兩條陰陽之氣,宛如是巨龍一般,旋舞而起,盤繞在那五色劍光之色。

    「吾之劍,可以滅世界,斬萬物!給我破!」

    那鴻蒙劍意,煌煌浩蕩。與劍光融會一體,一波更強橫十倍的浩瀚之力,席捲虛空!

    那紅光立時自發反應,也散出一陣強光。卻是如摧枯拉朽般,被岳羽的五色劍光,撕破了那重重殺煞氣,斬擊於本體之上。

    只聽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銳響。然後是一聲同樣震徹三界的哀鳴。

    虛空中那團耀目紅光,竟被這五色劍氣,強行打散!

    融於此物之內的無數靈物,紛紛四散。內中的靈陣,亦紛紛崩潰。

    還有那團鴻蒙紫氣,亦是返本歸源,化作了一團紫光,向遠處遁離。

    羅睺的目光,頓時再次一縮。只覺是心中絞痛,那驚駭之感,更難以言喻!

    「兩道鴻蒙紫氣!不可能,你即便得了那紅雲遺珍,也只能有一道鴻蒙紫氣而已。怎麼可能,會有兩道?」

    岳羽卻只做未聞,視線是熾熱無比的,定定看向了那團,明顯元氣已傷的鴻蒙紫氣。

    微一頓足,腳下的劍陣,便已生出一股吸力。將那團紫氣,強行吸入到劍陣之內,而後是化作了五道紫光。分別灌入到五口劍內。

    ——使這五口五行先天劍器,威勢立時更增。直接便衝入至先天超品之列!

    而下一刻,岳羽的雙目之內,忽然神光閃耀。

    ——不意這套劍陣,徹底演化成型之後,竟給了他如斯驚喜!

    只心念微動,便使這劍陣外溢的鴻蒙氣息,收斂了九成有餘!

    而若是換作之前,只怕連三成,都無法收束。

    ——雖是已驚動了那幾位道祖聖人,與那些混沌金仙。此法卻可大幅延遲,那些人的魂念,尋來此地的時間。

    彷彿是拋下了一塊巨石,岳羽心情驟覺輕鬆。不過胸內那股殺念,卻更是浩烈!

    ——這團鴻蒙紫氣,既然是已入己手,融入到陣圖之內。如今也有希望,暫緩這套五行劍陣被他人查知之危。那就絕不能容此人,再活於這世間!

    微一動念,便將他兩具化身與極瀾,全數收入演天珠內。而後那五色劍陣驀地收攏,使散溢的鴻蒙氣息,再次收束七成!

    接著那陣圖與劍器合一,竟在岳羽手中,融於一體。化作了一面五色羽扇,以五口先天劍器為扇骨,八卦陰陽陣圖為扇面!

    遙空一刷,那曾經在太古橫行一時的二十一重大圓滿五色神光,驀地再現人間!

    無量的五色光華,從羽扇之上沖刷而下。直接便將那巨大玄冰龜甲,全數刷滅。

    餘波衝擊,便連羅睺的神魂,亦是一陣搖動,趨近於瓦解。

    心中不由是驚恐失措,若仍舊是人形狀態,必定是面色蒼白無比。

    清楚知曉,絕不能將岳羽此刻所用的五色神光,與當年的孔逸真人比較!

    ——似是而非,卻更有勝之!在此刻岳羽的手中,是真正達至無上大道,絕世神通!

    而下一刻,羅睺又只見岳羽手中的五色羽扇,再次融合。五口先天超品劍器,連同那陣圖,都全數融於一體。

    鴻蒙劍意,一併灌入其內。那浩蕩劍壓,幾乎將他魂魄壓碎。凜冽殺意,也幾乎化為實質!

    心中恐懼驚悚,然後是下意識的一聲尖嘯。使那十幾位本已欲逃遁的混沌闇魔,全數失去理智一般。各自凝幻為真,化作一道道劍光。朝著岳羽直斬殺而至!

    而整個人卻是毫不猶豫,將一道血符扔出。竟赫然是立時成就出一條直通闇界的時空隧道,無形無質的身形,猛地鑽入其內。

    岳羽面寒如霜,目光冰冷,不似人類。便連那羅睺逃離,也不見半分波動。

    直待得那五口劍器合一,才又一聲輕吟。

    「吾有一劍,可以絕蒼生,滅鬼神!」

    二十一重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劍光,向身後虛空一劃!便將十餘道混沌闇魔,盡皆斬成了支離破碎。劍勁沖蕩,直透這些闇魔的精神本源,將其全數粉碎!

    然後是目視那即將閉合的時空通道,面透不屑之色。手中的五色劍,再次震盪不休!

    「吾有一劍,可以破三界、碎時空!」

    第二聲輕吟之後,赫然又是一道五色劍華,穿入至那時空通道之內。

    直接將那重重時空阻隔,強行穿透!凌厲劍光,直入闇界之內。餘波斬在那羅睺之身,橫空劃過,竟將其龐大身軀揮成兩段,生生斬下了一截!

    然後是整個人身劍合一,衝入至那時空通道之中。不過片刻,便再次進入到闇界之內。

    抬眼望去,只見那羅睺的身形,已經飛遁在三百萬里之外。無形無相,只有在崑崙鏡觀照之下,才顯出了幾分形跡、

    岳羽眉頭一挑,正欲再催手中五行劍。將這羅睺當場斬殺時,卻忽的心生警兆,只覺冥冥中,幾波至高無上的意念正是貫空追覓而來。已接近至方才二人,大戰之所。

    那羅睺也有所覺,不由是哈哈大笑,充溢著絕處逢生的慶幸,揚聲道:「今日蒼天庇佑,我倒要看看。你那鴻蒙至寶,到底是用還是不用!沒有此物,在這闇界之中,你又能奈我何?」

    岳羽一聲冷哂,將手中這五行劍收入體內。把那鴻蒙氣息,徹底隱去。

    然後是一刀一劍,現於手中。正是那逆天刀,與天意劍!

    駕著五色元磁遁光,向那羅睺疾馳追去。頭頂處,赫然是無數五色光針,總數三千,陸續凝聚成形。

    五色劍陣,不能招出體外,盡展威能。這波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光針,也只達至二十一重,未能圓滿,卻同樣是氣息浩大。

    狂風暴雨般驀地爆射而出,陸續不絕,將那羅睺身後再次凝聚的一團玄冰龜甲,一片片打成了粉碎!

    而剩餘的小部分,則直接是穿入那羅睺體內。五色光華炸散,赫然再將大半身軀,全數炸散!

    羅睺一聲慘呼,隨後又是一聲狂吼:「冥河乃血海化身,第九層幽冥之子,血海不空,其身不亡。本尊雖比不得冥河,卻也是這闇界之子,世界所鍾!闇界不亡,吾亦永存!」

    霎時間,無數的陰煞之力,狂湧而至,匯入那羅睺身軀之內。那只差一步,便可重創的身軀,便立時復原大半。除了那神魂稍稍虛弱之外,便毫無異狀。卻仍無勇氣回身,與岳羽正面相搏。

    岳羽也毫不為所動,仍舊遙遙跟隨在後。大約追近二百萬里處,右手之劍,忽然虛空一劃,帶著無盡奧義,無量玄妙。平平淡淡,未掀起半點波瀾氣息。卻使得此界的法則大道,都是一陣劇變。

    這一霎那,整個天地,都為岳羽一人,牢牢掌控!接著是口中再頌歌決。

    「吾有一劍!可掌天意,可判生死!」

    聲音不高不低,卻直透那羅睺的神魂本源之內。而後是精神核心,毫無預兆的,現出一道巨大創口!無論如何吸收這闇界的幻煞之力,都無法癒合。使他錯愕難解,又痛徹心肺。

    「掌控天意?這世間,怎可能有這等劍術?不對!欲控天意,亦必受天地反噬!我看你是瘋了!」

    岳羽冷冷一笑,天意劍直攻這羅睺的神魂核心,他的元神之內。卻也同樣現出一處創口。只覺是銳痛難當,幾乎無法忍受。

    不過此刻在他眼前,卻仍舊只有這羅睺身影!再無外物!

    二人之距,這一霎那,也已是縮至一百五十萬里之遙!

    而遠處那羅睺,驚呼之後。也是再次一聲尖嘯,霎時間沿途無數的無相天魔,紛紛湧至。然後是不管不顧,朝著岳羽潮湧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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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9 15:05:04
第1134章  入地無門!

        那匯攏過來的天魔數目,幾近百萬之巨。無論階位,有形無形,都是瘋狂撲至。

        岳羽卻連眼皮都未曾眨上一眨,丹田之內的八種靈水,八種真焰,俱皆被一一引動。

        那雄渾爆裂的大先天玄冰離火真氣,也在經脈之內,瘋狂湧動,衝入至手中的逆天刀,與天意劍內。

        刀走火勢,劍演水寒!左刀右劍,驀地化作一紅一藍兩條十萬丈長的冰焰巨龍,交織盤繞。

        如漩渦般向前席捲而起,鴻蒙劍意,可斬裂萬物!而這冰焰交纏的劍華,也是強橫霸絕,橫掃一切

        遁速竟不減反增,待得兩條巨龍,把岳羽週身包裹,從那無盡天魔海中,強行穿出。

        身後竟是一片狼藉,赫然帶出一條長達百萬里的巨大溝壑!而那聚攏過來的百萬天魔,也被岳羽這兩儀寒極焰絕劍。掃滅一空,蕩然無存

        只剩下零星的幾千隻,未被餘波震殺的高階天魔,在外圍處是心有餘悸,瘋狂逃遁。

        而此刻岳羽,距離那羅睺,已至百萬里!

        那羅睺是驚恐欲絕,直至遠處,赫然現出了一個黑不見底的巨大深淵,這才是微微一喜。遁光一個轉折,便往那深淵中投去。

        再次一聲尖利銳嘯,然後下一刻,那深淵之內,竟又是無數域外天魔,衝霄而起。

        品質階位,明顯比那深淵之外,要高上數籌,總數也達至千萬之數。密密麻麻,如巨潮般排湧而來。

        便連此刻,殺意盛極的岳羽,也感覺是一陣頭皮發麻。

        不過下一刻,他目內浮起的,卻是強烈的不耐之色!

        「吾之刀,可震宇內!都給我滾!」

        那逆天刀,驀地震盪。內中的先天音螺,亦被岳羽法力,催動到極致。

        悲絕七恨七殺滅音刀,直接催至到七轉至高之境!刀音七轉,震殺一切。所有撲至岳羽近前的域外天魔,都是一瞬之間,便被震散成魂識靈子。

        而隨著那摧毀性的音浪,一波波席捲,那深淵之內存身的域外天魔,也立時是遭遇滅頂之災

        千萬天魔,只是數息之間,便被這浩蕩音浪,直接震殺當場!

        只有千餘位天魔,能夠在這音浪中存身,卻都是混沌真魔之上。

        卻也往往不過十息時光,便被那音鳴之中的哀煞悲劇之意所控。神魂竟也隨之震盪共鳴,然後整個身軀,驀地爆散!

        那些混沌闇魔,情形稍好,支撐的時間,遠超那些真魔玄魔。卻本能的對這刀音,感覺恐懼之至,強行掙開了那尖嘯之聲控制,往深淵之外,瘋狂逃遁。

        岳羽所化的五色遁光,竟是一路無阻,墜入至這無底深淵之內!

        而前方處的羅睺,則愈覺驚恐,心底裡是寒意滿浸。一聲狂吼道:「岳羽,我知今日之事,是我不對!不過若非是你奪取那件寶物,苦苦相逼,我又何至於那般冒險?說來你我皆是鴻鈞之棋子 ,何苦這般自相殘殺?只需此次能放我一條生路,必定起誓絕不洩露你那件鴻蒙至寶半句!這裡乃是闇界,吾尚有一戰之力!逼急了我,即便拼著今日隕落,亦要創你元神,萬載難復!」

        岳羽懶得答話,只手中天意劍一揮。神魂之內,立時自傷,而遠處的羅睺,亦是一聲尖銳慘嘶!

        而後是淡淡道:「我岳羽一言九鼎,既是說了不顧一切,也要將你誅殺在此!便必定要你神魂俱滅!」

        那羅睺只覺是又驚又怒,而神魂本源之內的創口,又令他是痛楚之至。只知瘋狂逃遁,而二人之間的距離,也急速拉近。

        這巨大深淵,深達千萬餘丈。兩道遁光,一前一後,僅僅半息,便已墜落至洞底深處。

        只見這煞力濃郁的下方處,卻並無域外天魔。而是無數深黑色的樹木,伸展在此。

        羅睺的精神一振,衝入至那密集的黑木叢林之內。接著一聲高呼道:「黑木道友,還請助我!」

        那聲音震徹這深淵洞底,而後那木林深處,也有一個古老龐大的存在,驀地從沉睡中甦醒。聚集著無量的精純木力,卻偏偏沒有木靈妖獸的溫和,反而是氣息暴虐。

        岳羽毫不在意,緊隨那羅睺身後,插入那黑木叢林之內。卻霎時間,無數籐木從地下伸展而出,如一道道刃槍,又宛如是一條條巨鞭,拔地而起,急捲而出。

        眼前是一片黑氣纏繞,妖魔亂舞,岳羽卻只一聲冷笑,右腳驀地重重往虛空一踏。

        霎時間整個深淵地底,乃至這片闇界,都是一陣轟鳴晃蕩。

        十八重兩儀離合元磁大法,百萬倍元磁重力壓下,直接將那地面,生生壓沉十萬餘丈。

        岳羽眼前,所有黑木叢林,都盡化齏粉!

        只餘下一株高達二十萬丈,通體黑色的擎天巨木,獨自矗立在那中央處。只海量的樹枝折斷,本來百萬丈方圓的樹冠,亦是蕩然無存。不過那主幹,卻仍是完好無損。

        那黑木之前,此刻正站立著一位道人身影,正是神情陰沉暴怒,盯著岳羽遁光來處道:「何方豎子,敢殺我子孫,犯我黑木深淵?」

        羅睺的魂念波動,立時透出一絲狂喜,往那黑衣道人身旁投去道:「道友小心,此子乃是那地仙界內,北方安天玄聖大帝!專為清理我闇界而來——」

        話說到一半,聲音便微微頓住。只見是身後的岳羽,手持著那天意劍,舉輕若重,只虛空一斬。脖頸處驀地鮮血泉湧。

        而那巨大黑木之前,那黑衣道人的人頭,也驟然間高高衝起,身首兩段整個身軀,都化作了一塊死木。

        接著還未等羅睺,有所反應,岳羽的逆天刀,也是驀地扔出。竟赫然裹帶著無數時光亂刃,而中央處,則是一團能毀滅世間幾乎所有法則大道的黑光,

        生生釘入至那黑色巨樹之內,接著又驟然爆發。將這二十萬丈巨木,一瞬間便撕裂成粉碎。

        羅睺只覺是驚悸無比,他早知道岳羽所習的神通道法極其繁雜,手段層出不窮。

        卻直到此時,才感覺其恐怖之處!

        也萬萬未曾意料,只是一道鴻蒙紫氣而已,便令岳羽的實力,增長至如此誇張!

        這黑木道人,雖不如他。卻是真正的大羅金仙,而非是那些混沌闇魔。積累數十萬載,有望成就混沌金仙的人物,竟是不到一息,便被岳羽重傷垂死。

        他本也未指望這黑木道人,能夠幫他攔住岳羽。只求能阻住一時半刻,能趁機逃遁。

        不想到最後,卻竟是這般了局——

        「闇界分離五萬載,倒是成長出不少奇形異類——」

        兩儀離合元磁大法驀地震盪,把那巨木震成了粉碎。只將那顆黑色妖丹,從內取出。然後岳羽身形,是落至幾近絕望的羅睺身前,虛空浮立。依舊是左刀右劍,執在手中道:「只是今日,便是那漫天神佛道祖在此,道祖聖人出手,亦護不得你!」

        羅睺亦自知再逃遁不得,再次現出了身形,仍舊是化作了岳羽的相貌,神情平靜道:「當年的上古魔神羅睺,受鴻鈞暗算而亡。卻餘下千道神念,逃遁離去,我便是其中之一——」

        岳羽目光微微閃爍,上下仔細看了看眼前這頭天魔。心中驀地生出了幾分興致,暫抑殺意,微微搖頭道:「說這些廢話做甚?莫非以為你說自己是真正的魔神羅睺,我便會將你放過?」

        「——羅睺分魂之間,皆有感應。今日我若死於你手,他日必定也有其他羅睺魂念,知曉如今之事與你定是不死不休!」

        見岳羽神情毫不為所動,反倒是神情頗不耐煩,目內銳芒漸熾。羅睺微微一歎,接著又語氣一轉道:「在我元神記憶中,那件被你搶奪去的幾件靈寶,關係一絕大秘密。卻需得親見之後,才可解開——」

        岳羽心念不由微動,對這天魔的言語,是半信半疑。不過卻對戰雪,強行搶奪來的那幾件靈物是愈發好奇。而心內的殺意,也是驟然轉至極盛!

        一團五色光華,也在身側赫然聚集。

        那羅睺心生感應,面色立時微變。幾乎第一時間,便將幾張早已備好的血符打出,赫然又是一條時空通道,直通那地仙界內。

        岳羽神情默然,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是再次搖頭:「我既然說要殺你,那必定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一劍揮斬,操縱天意,御使那大道法則,直接將那時空通道,絞成粉碎。

        接著是足足三千枚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光陣,爆射而出。全數透入至羅睺體內,將其身軀透穿。爆開的五行元磁之力,將這頭已接近准聖之境的混沌闇魔,徹底摧毀。只剩下其神魂核心,一塊血核,往下方墜落。

        岳羽以法力凝聚出一隻五色大手,探手一抓,便將那血核取在手中。

        將內中羅睺的殘餘魂識,以五色神光徹底刷滅,尚未來得及細看,便只覺是那天機驟然萌動。幾道意念,追測而來。不由是一聲冷笑,知曉是有人在推衍演算,他體內這五行劍陣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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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9 15:05:24
第1135章  羅睺血晶

        無盡虛空之內,岳羽與羅睺曾經大戰之所。仍舊是靈力震盪紊亂,而那本來狂烈時空亂流,則全被壓制,直到此刻才逐漸恢復。

        便在二人離去之後,當那時空隧道,徹底消逝之時。幾團光影,驀地破空而至。

        當現出身影時,卻赫然正是廣成子與慈航幾人。

        都是眼帶異色的,掃視著四周。而廣成子更是直接施展法決,手中結出了一連串的手印,逆推天機。

        片刻時光之後,便微凝著眉頭,停了下來。

        慈航只見廣成子的神情,便已知情形不太樂觀,卻還是直接開口問道:「師兄可有所得?」

        四人之中,以廣成子身份最尊,實力也是最強。幾人都只是大羅金仙,而廣成子,卻已成就准聖之境。

        「來的太晚!」

        廣成子一陣搖頭,滿臉的遺憾之色:「而且這兩件鴻蒙至寶之主,都是絕頂的幻法高手。只動用了一次那鴻蒙至寶,便各自曉得厲害,及時收手。不知師尊那邊,能否追溯。我這邊,卻是沒有半分線索。

        慈航師弟,素為我教智囊,不知可有猜測?」

        那慈航也不推拒,瞇著眼,打量了一眼四方道:「此處空間,距離那第九層幽冥極近。而且若論幻法,那淵明能瞞過冥河老祖布就那般大陣,幻法豈不是上佳?」

        黃龍文殊,聽得都是眼神微亮:「師弟之意,莫非是以為這持有鴻蒙至寶之人,那是那淵明?不過凡有鴻蒙之寶在身,都可逃脫天機。那淵明卻仍在天機之內——」

        廣成子默然不言,只眉頭微挑,眼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慈航卻神色平靜道:「也不能確定,便是這淵明。不過此人,仍是有些嫌疑!」

        接著又凝思了片刻道:「又或者,是那位血戮天君,也未可知——」

        他話音未落,遠處虛空,卻傳出一聲輕笑:「若真是那血戮天君岳羽,那就真是可怖!只幾番交手,便有這般聲勢,哪怕是混沌金仙,也難為之。雖是借了鴻蒙至寶之助,可若無金仙實力,也難催用吧?」

        隨著這聲音,虛空中驀地走出了兩個人影。一位是容顏俊美的中年文士,另一位,卻是身軀高大,雖只是太乙真仙,卻神情凝肅,崖岸高峻,自有一股令人心驚的氣度威勢,也同樣是未著道袍。

        後者不知姓名,前者卻正是趙公明,此刻正淡笑道:「不過有那淵明,百年時間成就金仙魂印之列。這岳羽有如此突破,亦不足為奇!」

        慈航眼微微一瞇,廣成子卻一笑反問道:「說來奇怪!師弟修為,幾乎不在我下。為何來的如此之遲?」

        趙公明聞言,卻看了看身旁的那位真仙,接著是毫不諱言道:「非是我來遲了,而是受了我這師侄提點。先去了一次九層幽冥,看看那邊虛實而已!」

        廣成子幾人,頓時是神情無比驚異的,看了看趙公明身旁這人一眼,都是目透著凝然之色。慈航更是直接出口再問道:「師兄既是去了一次九幽,當可知曉那淵明如今下落?」

        趙公明似是早知慈航會有此問,微微搖頭:「我去之前不知,我至之時,那淵明卻正是與后土在一起,商討那地府開闢之事。百般觀察,都無異狀,是本人無疑。此人能令那位聖人娘娘曲意奉承,百般討好。實是令人艷羨!若論艷福,實以此人為首——」

        慈航神情一怔,這次卻真是有些意外。那文殊則苦笑著言道:「如此說來,應該不是此子。我雖無法逆溯天機,卻知曉此處大戰一方,乃是一位接近於准聖境界,已凝聚氣血的混沌闇魔。而且這大戰蹤跡,似乎一直延伸到闇界之內。以我觀之,那淵明即便是成就金仙魂印,同樣有鴻蒙至寶在手。也不是此人對手。豈能這麼快,便安然脫身?再說此人成道,也不過幾百載時光,即便得了鴻蒙紫氣,也不可能如此快,便演化為那鴻蒙至寶。」

        那黃龍真人亦微微頷首道:「依我看,這兩人應該多半是成道兩萬載以上的人物。只是因那鴻蒙紫氣,逃脫天機,不被我等所知!此次來九幽冥府,只怕也是為那后土開闢輪迴之事而來。恰好撞見,才有了這番激戰——」

        「也可能是二人交手之後,便各自安然離去,又或者是身外化身。那淵明仍舊可疑!」

        慈航仍舊是有些不信,目內的神情卻是微微閃爍。無法窺探那未來之事,一切都只能依靠猜測。只覺有無數的疑點,卻又有不少的反證,難以確定。

        若是換作其他人,又何需什麼證據,直接尋到人打殺了便是。

        偏偏這淵明身份不同,本身是真命北方安天玄聖大帝,與那后土的淵源交情,也是匪淺。

        而此刻那廣成子,卻是微微一歎道:「先是后土成聖,接著又是兩件鴻蒙至寶出世。無論這二人是什麼來歷,這洪荒至此之後,怕都是不得安生。」

        那趙公明聞言也是心有慼慼,接著又試探著問道:「這二人之中,其中一人不知來歷。另一人,卻必定是混沌闇魔一流。這幻煞氣息,應該是做假不得。那闇界分離數萬載,內中已出了些不得了的人物。我欲稟明師尊。令我教諸多弟子,清理一番闇界。不過廣成子師兄,你們闡教意下如何。」

        廣成子驚愕了片刻,接著只微一猶豫,便應允了下來:「那藏污納垢之地,正該梳理一番。我闡教弟子,自然是義不容辭!」

        ※  ※  ※  ※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九幽世界最深處。十八層地府世界最深一層,也最寬廣的一層。

        岳羽強忍著靈魂創痛,把魂念從體內那些傷勢抽回。那些創口,大半都已處理完畢。剩下的,便只待其自然痊癒。

        而當他睜開眼時,便只見后土,正是笑意盈盈的,立於眼前。

        不由是一陣感激道:「我只道那幾位尋來你處之時,至少也應是兩刻鐘後。卻不意這趙公明,來的如此快法!這次卻是多虧了你,若非姐姐全力遮掩相助,怕是立時便要被他看出破綻!」

        后土掩唇噗嗤一笑:「你我乃是姐弟,說這些作甚?你此番捨生死,忘安危,也要傾力助我成道。三界之內,能陪我共患難之人,便只有小羽你一人。這般大恩德。姐姐可都沒有說一個謝字!弟弟此言,實令我好生傷心——」

        岳羽的頭皮一陣發麻,有旁人在時,后土都是神態莊謹,少有失儀。偏偏在他面前,言語做作,卻宛如是小女孩一般,隨意之極。

        而且是屢次三番,給他一種被調戲之感。

        心內萬分無奈,又有些竊喜。只能強自把注意力引開道:「是小弟的不是,姐姐莫怪!我如今之憂心。不知那趙公明慈航等輩,會否相信?」

        「半信半疑!卻也不敢貿然行事——」

        說起正事,后土也是眼露出凝肅之色:「即便是我,也未料到,你得來的鴻蒙紫氣,這麼快便成就靈寶。而且不是一道,而是融入兩道之巨!那幾人自然更不可能清楚。說來小羽你這次,還真是大膽。明明知曉,我封聖不久,這些洪荒大能,都未走遠。卻居然敢明目張膽,在這附近便動用鴻蒙至寶——」

        「非是我不知其凶險,而是無奈!」

        說起此時,岳羽也是萬分懊惱。他也知其中的凶險之處,故此一直隱忍。

        一開始便試圖逃脫,只要拖延兩百息時光,待得那羅睺壓制不住鴻蒙氣息,自然可令對手知難而退。卻未料到此人,還帶了十幾位混沌闇魔,尾隨在後。

        激鬥之時,分不出多少心力去演算凶吉,卻反倒是被圍住。

        若非是一出手,便奪了那團鴻蒙紫氣,使他的五行劍陣完善。如今的情形,還不知是何等惡劣。

        好在現下,也算是因禍得福。除了那第三道鴻蒙紫氣之外,另外還有不小收穫。

        又心念一動,取出了那奪自羅睺的血晶。

        ——此物乃是羅睺,凝聚之氣血所化,只有這等幾乎登臨准聖之境的闇魔所獨有,也擁有著不遜色一品先天靈寶之能。

        但凡域外天魔,都有天生神通。可自由穿梭三界,攻人神魂,幾乎不受時空所阻。

        這羅睺幾乎至准聖境界,時空神通,則更進一層。方纔那番交手,幾次三番,輕易開闢時空通道,便是這神通。

        ——本來需時至少十數餘日,才可尋到的闇界,一瞬間便可抵至。

        恐怕也正因這神通可以依仗,能輕鬆逃離。那羅睺才敢當場動用,手中的那件鴻蒙至寶。

        而如今其所有神通精華,便都在這血晶之內。

        方纔若非是憑籍此物,他也來不及,及時從闇界趕回,回至這九幽世界。勉強把今日之事,圓了過去。

        如今這血晶之內,還存有十二張血符,便是那羅睺開闢空間通道之用。

        用一張便少一張,不過每過百載時光,又會有新的血符形成,用之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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