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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秘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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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 君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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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12 20:33:49
第1345章 壽宴落幕

  最後只剩下金靈聖母,本也是淡定自若,默默無語。
  
  不過那瑤池聖母,卻是再不肯將她放過,目光陰冷如蛇道:「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家陛下與這楊浩,落到如此境地,至親相殘。全因你金靈之故。金靈道友,就不準備說些什麼?這段因果,道友就不準備了結?此事別人能推托,唯獨道友,怕是推托不得。」
  
  那金靈聖母神情一僵,片刻之後,又微微一歎,起身離席,往那天宮方向行去。
  
  那三霄仙子互視了一眼,猶豫了片刻,還是緊隨其後,飛遁離去。
  
  隨著這四人遁走,不遠處的玉鼎真人,卻又浮現出幾分不安之意。最後竟也離席,遁向那天宮所在。
  
  西王母見狀,卻是毫不意外道:「當年這段公案,沸沸揚揚,轟傳四海。卻無人知曉。雲華之事,到底是何人所為。我卻是隱隱猜到了幾分。除了截教,再不會有別人。那時昊天奉鴻鈞之命,亦為立威。傾力打壓妖族。截教弟子。亦因此受損不小。而自雲華事後,這昊天行事,便再無之前張揚——」
  
  然而越是說到最後,西王母面上,卻愈多疑惑之意:「可是雲瑤卻想不通。此舉對那西方二聖而言,又有何好處?此時這楊浩大鬧妙法大羅天。使昊天威信全失,豈不是便宜了你?」
  
  「怎會只便宜我?」
  
  岳羽一聲嗤笑:「昊天如今被我這般折騰,再還有何威信可言?與其如此,倒不如在昊天退位之前,拿到些好處再說。此番也是為逼迫那昊天,如今能調解此事之人,除了太清之外,便只有西方那二位聖人。」
  
  宛如是醍瑚灌頂一般,西王母只覺是腦內靈光乍現,只瞬間便已是窺得這幕後種種。
  
  只聽岳羽接著又道:「而且是一舉數得。挑撥那闌截兩教,全在此人身上。這步棋,本可隱忍不發。待得關鍵之時再使出。封神之戰,才是最後不過。不過眼下,后土證聖,三清即便鐵板一塊,也難再一手遮天,情形又是不同。只是大約那兩位聖人。此時也是意外居多——」
  
  這些西王母,早已是猜知一二。后土證聖。三清之間,即便合力也無利可途,彼此間生出嫌隙。是早晚之事。很多事情,這二位聖人,都不用再做隱忍。很多手段。都可使出。
  
  而最終的根源,還在於那造化玉牒之爭。
  
  天庭之事落幕。打壓北方帝庭再不可能。幾位聖人,唯一的出路,便是爭奪造化玉牒,謀求彌補道基,更進一步之策。
  
  不過聽岳羽語氣。明顯此番楊浩攻上天庭,那西方二聖,事前也似乎並不知情。
  
  聽岳羽的言語,才剛剛明白了一點。又瞬間落入到更大的謎團之內,只覺是眼前撲朔迷離,一團亂麻,看不透徹。
  
  「今日之事,有女媧、有太清、有羅睺、還有朕,其他更不知還有何哪些隱世不出的太古大能,做過手腳。唯一清白之人,便是我那姐姐,實在是一筆糊塗帳——」
  
  一聲哂笑,岳羽面上。也帶著幾分冷諷之意。
  
  「不過此事,卻已與你我無關。若是還需那素色雲界旗,朕說不得,還需助這瑤池一臂之力。眼下,卻只需袖手看戲便好!」
  
  西王母是一陣啞然,不過此刻,卻再深刻不過的知曉。眼前這面貌文弱的青年,僅僅崛起才不過二百餘載,此刻卻已是真真正正,有了與三清女媧、西方二聖、甚至那羅睺鴻鈞,對局弈棋的本事!
  
  正說話間,那天宮方向,驀地又是一陣震響。西王母眺目望去。先是只見那金靈聖母,一枚龍虎玉如意,將那定海神針,死死鎖壓在下、祭出那四象塔,遙遙罩向了楊浩。
  
  正當眾人,以為是塵埃落定之時。那楊浩眉心之內,卻驀地一團金芒吐出。化作百萬道金針,鋪天蓋地般往前方急捲而去。
  
  以金靈的太上法力,四象塔後天至聖靈寶之威,竟也鎮壓不住。

  數萬道金色針影,竟只眨眼之間,便將金靈聖母身軀,全數穿透。
  
  西王母雖是早有預料,此刻卻也不由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太玄無常庚氣!這楊浩當真隱忍,居然收集如此之多。他也不懼自己道基損毀,大法崩殘?若無防備,便是我,也未必能夠抵擋——」
  
  那些金色針影,都爆發極速,竟只一瞬之間,便已將那金靈重創。
  
  後者殘軀,立時是將那龍虎玉如意與四象塔二寶捲起,化光急遁,而那三霄仙子,這時才方反應過。神色微怒。祭起那混元金斗與金蛟剪,剛欲出手。卻只見那玉鼎真人,身影微閃,苦笑著立於三人的身前。
  
  而那楊浩。先是追金靈不及。接著便又遁光一個轉折,往那中庭方向。疾衝而去。
  
  這些變化,只在一霎那間完成。待得那桃林之內的眾仙,終於如夢初醒之時,

  便已是金靈重傷而遁,玉鼎與那三霄激戰之局。而那楊浩」也是衝入那通明宮中庭之內。
  
  眾人神情,一時都是錯愕之至,複雜難言。而那瑤池,卻是險些咬碎了銀牙,目光閃爍不定,

  岳羽卻忽而是一聲大笑,驀地長身而起道:「罷了!此處也再無戲好看。天帝失德,竟至於至親相殘,可惜可歎——」
  
  也不管那瑤池聖母與碧霞元君,那慘白的面色。直接大袖一拂,踏出了妙法大羅天外。
  
  隨著岳羽離去,其餘西王母與鎮元子幾人,亦各自一笑,紛紛離去。
  
  而那天齊仁聖大帝與金天願聖大帝,也只稍稍沉吟,便眼神微亮,也不與瑤池說話,便也是緊隨岳羽幾人之後。各自離去。
  
  其餘眾仙,初時還有些不解。卻只瞬間之後,便有許多人恍然而悟。
  
  朝上方處的瑤池微微一禮。便也是各自紛紛逃離,生恐走的不快。
  
  只一眨眼,整個蟠桃樹下。除了那些女仙仍舊侍候在側。便只剩下了寶生如來與其他幾位西方教弟子。
  
  甚至連那幾位闌教弟子,此刻也是在行向那通明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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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13 11:22:41
第1346章 事後餘波

  「可笑可笑!我等三教,苦心積慮,一番謀劃,最後竟然是這種局面——」

  往通明宮方向踏去,那慈航道人,卻依舊是魂念觀照著那岳羽離去方向。

  眼裡面透著自嘲之意,也滿是無可奈何的黯然。

  「令我三教失聲,二帝俯首,聖人退卻,當真不愧是血戮天君,以一己之力,鎮壓北方妖族的安天玄聖大帝!」

  言語裡,是滿透蕭索。

  而旁邊的赤精子,亦是一聲苦笑:「吾雖從未與這位陛下交過手,可只此一次,便已知曉其厲害。我等幾人受辱事小,可是師尊那番退卻——」

  驀地是重重一歎,赤精子突然住口,轉而言道:「此番居然是兩載之前,便已布下陷阱,引我等入彀。至始至終,目的都在你我師尊。可笑吾與廣成,居然還以為此人,乃是得意忘形,故此才肆無忌憚。早知如此,當初便應該聽師弟之言,再思量一二!」

  「師兄!慈航只是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而已,也看不穿他目的何在。若不能知曉,后土今日成聖,再如何思量也是無用!」

  慈航道人,聞言之後卻是一陣灰心喪氣,面色蒼白。眼見著那岳羽幾人的氣息,都紛紛遠離,才將那魂念召回道:「總之此番,我等三教聲望大衰,已然是注定之事。這洪荒之內,也是幾十萬載,所未逢之變局。與其再後悔方纔之事,倒不如想想,日後該如何應對才好。這岳羽,實在不能不防——」

  「今日之後,世間還有何人敢小視於他?這世間,能堪當我等師尊對手之人,不過寥寥數人。如今卻又多一位——」

  慈航聞言一陣默然,知曉今日壽宴之事,必將傳遍洪荒。

  也意味在世間,除三教之外,又有一大更凌壓三教的勢力,崛起於地仙界內!

  鎮元子、西王母、陸壓、孟章、孔逸、伏羲、玄武、無一不是這世間,最頂尖的太上金仙!只這七人,便可凌壓一教!

  而在岳羽麾下嫡系,勾陳上宮星君戰雪、同樣掌握天意劍的廣陵散人玉凌霄、只需半步便可登入無上神通之境的紫雲,可反傷一切的睚眦,要不都天資縱橫,要不就是潛力無窮。

  除此之外,還有后土女媧,麾下十餘位混沌金仙為援。甚至還要包括那新投過去的李長庚與九天玄女。

  仔細算來,天下散修,已足有三成精華,入其門下、

  不知不覺,其勢力之龐大,已然更勝過號稱地仙界第一大派的截教多矣。

  若是未有聖人支持,還可不在意。可如今,后土已是元力證道。

  那岳羽更身具開天神通,眼下雖還只太初金仙,卻已展出成聖之資!

  這世間,還有何人敢小視那位血戮天君?除聖人之外,又有誰能有這個資格,小視於他?

  「之前師弟,屢次三番敗於其手。我還道到底是何人,能令你屢次三番的受挫?又是否因輕視大意之故?今日才知曉,原來師弟對手,居然這等梟雄!此人君臨洪荒之日,應當不遠!」

  又是一聲歎息,赤精子緊接著又看向了通明宮方向,只見那廣成子,已然趕至。玉鼎得其為援,已勉強能與三霄相爭,只是依舊處於下風,凶險頻頻。

  赤精子卻並不著急,眉頭微凝道:「你猜這楊浩之事,到底是何人手筆?」

  那慈航道人,目光微微閃爍,片刻之後,卻又一陣搖頭:「我亦不知!那位血戮天君,嫌疑最大。那太清師伯、女媧聖人、羅睺,甚至后土、伏羲,也都脫不了關係。還有西方二聖,只怕也已是準備了許久。此番卻是算人不成,反被人所用。不過此事之後,多半也是會順便興風作浪一番。說不定本來就知曉,故此順水推舟,樂見其成——」

  一聲寒笑,透著冷冽之意。那赤精子,卻也是眉頭稍展,不過目裡的愁意,卻更是濃都、

  「可歎這世間一切,都已不同——」

  慈航又是一陣沉默,自后土登聖,這洪荒大勢,確然已是不同。

  世間再非是六聖獨大,三清為尊。三教之外,也將再多一北方帝庭,執天下牛耳。

  之前十數萬載之內,被壓制的一切矛盾,一切因果。此刻都已在火山之下,隨時隨刻,便可噴薄而出。

  ——后土有資格成聖,與是否已然成聖,情形是截然迥異。

  更只覺是前程一片茫然,凶危莫測。

  「果熊是神道大興,殺劫連環,勢不可阻麼?」

  赤精子囈語著自問了一句,接著便又爽朗一笑:「罷了!此事因果,暫且放下,待得我等回去稟明師尊,應當便能知曉緣由——」

  當話罷之後,便已毫不猶豫,往那通明宮方向行去。

  慈航亦是猛地一醒,可心中卻已不報希望。天機混淆,這楊浩之事,如今已是成就出一筆糊塗賬。即便是殺劫消退,只怕這世間,也無人能夠清楚。

  驀地又思及早前,自己師尊元始所言。

  ——投效岳羽,以分薄氣運麼?

  兩載之前,此事已然作罷。可如今,卻只怕是要再提前議。

  ※ ※ ※ ※

  九霄雲空之上,也同樣有三人以神念觀照著岳羽,離去的方向。

  為首之人,正是伏羲。而其餘兩位,一為神農,一為軒轅,此刻負手身後,懸於虛空,皆是屹立如山,勢如盤龍。

  遙遙看著那北面,目中皆是閃著莫名光澤。

  「不意今日赴宴,居然能看到這兩出好戲。說來那時,我為這位紫薇大帝,可真是擔憂不小。這結果,也實在令人是吃驚——」

  軒轅一聲唏噓,面上卻隱透笑意: 「說來此番見面,居然還未有機會,謝過拓跋萱之事。我那女兒與應龍,日後只怕都需其關顧照料!」

  「是皇弟佈置妥當,早早便布下恩德,結下因果。

  那岳羽,也確是重情重義之人,行事始終如一。與此人為友,卻比那三清與西方二聖,強出太多!」

  伏羲一聲輕笑,漸漸的,那眼神也是一陣恍惚:「不知不覺,那位陛下。已經是羽翼豐滿,鳴嘯丸天呢。我之前助他,也未想過太過。只是覺得,這孩子,定然不會輕易使自己,置身於險地內。卻不意最後,是這般結果。后土證聖,居然還是元力證道,實在是不可思議,也令人艷羨——」

  話落之時,三人的視線,都是不由自主,分分轉向那息山方向。

  后土證聖,本該是轟傳洪荒的聲勢。不過卻因岳羽,以一人之力,壓制三教群仙,迫退聖人之故,反倒是不怎麼惹人注目。

  此刻思來,此事也確然是有些不可思議。

  ——開闢地府,這才多久?甚至還不到百載時光。

  哪怕之前,后土便已積累足夠的願力,只待衝擊混元大羅無極之境,可那第二十階的神格,便那麼容易凝聚?

  若是聖人之位,那麼輕易便可證得。這世間又緣何會有這許多太上金仙,被壓制在九層魂印之下。

  ——靈寶易得,大道難求。

  若無地書冥書那個層次的先天道典,只憑仙修自己參悟大道法則,只怕數百億年,都難有證聖之機。

  也唯有三清與西方二聖,得天獨厚,天資強絕到,令那鴻鈞,也不得不迫其證聖。再如紅雲與帝俊太一,紛紛身隕。

  后土聰穎,可論悟性,卻並不太強。一開始,走的也非是三清當初那般,以力證道之法。其中若無什麼變故,三人是絕不相信。而且此事,也必然是與那岳羽有所關聯。

  「羨慕不來!后土掌冥書,為大地九幽之主,開闢冥府,得天獨厚。與那位紫薇大帝,更是早結緣法。」

  軒轅搖了搖頭,一臉的苦笑:「如令局勢,更為混沌,實在叫人看不透徹。昔年鴻鈞,以女媧造人,迫三清與西方二聖,各自立教證道。以教派氣運之爭,令聖人之間,互相牽制。

  又以這六聖,來壓制天下群仙,絕世人證聖之機。可如今,后土證道,大局巳破。接下來情勢如何,實在叫人難以測度——」

  那軒轅一邊說著話,一邊卻斜視伏羲。旁邊的神農,性情卻更是耿直,微一凝眉後,便直接問道:「伏羲皇兄,莫非真要去拼一把?如今情勢,凶險莫測。那血戮天君,如今雖已蓋壓洪荒,如今卻仍在漩渦之內,無力超脫天道。此時投身進去,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便連三皇之位,亦不可得!」

  「我亦知曉!伏羲何嘗不清楚,其中凶險?」

  那伏羲微微一哂,神情是淡然如故:「可如今,卻已是最後機會。若不拋開一切,拼上一把,又如何能得大機緣?若不證聖,空得這三皇名位,每日裡這火雲洞枯坐,又有何意思?不過此番,可能連累兩位皇弟,二位不會怪我?」

  那神農軒轅對視了一眼,目裡卻全是苦笑之色。後者微微搖頭:「你我三人,等同一體,怎會見怪?皇兄勇氣,實在勝過我與神農太多,軒轅實在艷羨——」

  正說話間,那神農卻驀地向西方眺望。然後下一刻,唇角間,透著莫名微笑:「那位准提聖人,如今卻又回來了!」

  伏羲聞言,同樣微微一哂:「那一位,從來就沒真正離去!」

  軒轅也是一笑: 「二位皇兄且猜一猜,此番之事,又會是如何了局?」

  「無非割讓二字,在那西方之地,讓些地盤。不過如今,那金天願聖大帝,已然投靠北方。估計此舉,已不可行。即便那昊天敢給,准提也絕不敢要。剩下的,無非便是令他坐下弟子,在中央天庭,兼上十幾個神職。埋下入主中原之機——」

  那伏羲沉吟著,目光裡,卻是寒芒閃爍:「至於那楊浩,此番闡教理虧,能護住他性命已是不錯。接下來,只怕要難逃鎮壓之苦!」

  軒轅微微頷首,伏羲所言,正與他所料相同。

  不過緊接著,伏羲卻又笑望北方.

  「只是那位陛下,卻必定不會令那昊天諸人如願。你我且看著便是!」

  ※ ※ ※ ※

  數億里之外,岳羽驀地是連續幾個噴嚏,聳了聳鼻子,然後是眼含不解之色,看向了身周。

  「奇怪,這是何人在想我?」

  那西王母隨在身後,聞言之後,不由一笑:「如今在思量陛下行止之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干。 陛下想要尋得緣由,豈不等同癡人說夢?」

  岳羽神情一怔,接著是啞然失笑,肅容道:「此番壽宴,應該是百載之後,我最後露面。之後便要在北方閉關,再不問世事。北方有陸壓兄長照料,應可無礙。我那中天紫薇帝宮,卻需依娘娘之力,替我掌控大局。百年之內,岳羽雖是急需潛修,可我那姐姐,只需再有二十載穩固境界,便可出世。若有什麼為難之處,雲瑤姐只管去地府求助便是——」

  西王母雲瑤卻微微搖頭,眼神複雜的,看向了息山:「有今日之事,陛下已立威洪荒。還有誰,敢來輕易招惹我等?倒是后土姐姐,令人好生在意。本來是要上門道賀,可如今,她仍境界未穩。道賀之事,且待二十載後再說。其實我等太上金仙之中,后土天資,並不算甚高。卻不意最後,還是她最早證聖。實在讓人羨慕!」

  岳羽笑而不答,倒是有些理解,雲瑤的心情。后土乃是元力證聖,對日後成就,影響不大。雖是戰力一般,不算出眾。可以彌補道基而論,卻遠勝功德與三屍之法。

  不只是眼前的西王母雲瑤,如今只怕連那六位聖人,也是羨慕居多。

  「如今也只能希望白己日後,能有今日一天——」

  見岳羽聞言之後,是神情凝然,鄭而重之的意欲答話。那雲瑤不由一笑,忽然之間,便已心中釋然。只覺是為了眼前之人,即便拼卻性命,也是值得。

  所有算計,所有功利,都已拋開在腦海之外。

  「你要我助你,穩定紫薇帝庭,雲瑤不會推辭。不過卻需一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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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3
匿名  發表於 2023-3-13 11:23:02
第1347章 變故再起

  「你要我助你,穩定紫薇帝庭,雲瑤不會推辭。不過卻需一人相助——」
  
  「需人相助?」
  
  岳羽眼帶訝色的,看了西王母一眼,略略凝思,便已是有悟於胸。
  
  「可是那李長庚?」
  
  「正是此人!」
  
  那西王母輕輕頜首,笑道:「若說對天庭諸路兵馬的熟悉,無外於掌控天庭大權長達七萬載的太白金星。此外這位天庭太宰的戰力,亦幾乎不遜於我等。有此強人,怎能不用?」
  
  岳羽心念微動,然後是微微一笑。
  
  他對這李長庚的能力,本就欣賞,也無多大惡感。這時已將此人晾了夠久,差不多已到了火候。
  
  這時洪荒大局已定。也是時候,讓此人出身。那軒轅秋能力雖強,可究竟距離混沌金仙境界。仍有不小距離。
  
  替他主持北方政務,已顯勉強。去支持中樞事務,自然更不夠資格。
  
  若無幾位混沌太上金仙代他坐鎮天庭,又如何能放心那隱世不出的洪荒大能,與前古凶獸?
  
  此事他胸中早有定案,卻並未就此答覆西王母。是否令李長庚,助他主持那紫薇帝宮,還需等他與此人見面之後再說。
  
  接著卻是神情莫名感概的。再望向那妙法大羅天方向。內中幾位混沌金仙劇鬥,引致靈力如潮,洶湧不息。隱隱可望見這九層雲霄之外的雲空中,無數蜘蛛網般的黑色裂隙,不斷產生,也不斷癒合。
  
  「也虧得是你造出三山,成就四方天柱。若非如此,今日這妙法大羅天境,非要塌掉不可——」
  
  西王母一陣搖頭。神情也是苦笑不已。接著卻又驀地是心中一動:「莫非今日這場好戲,還未真正落幕?」
  
  目中卻滿是不可思議之色。今日之事,進展至此處。實在想不到,除了那楊浩被鎮壓之外,還能有何其他進展——

  岳羽聞言,唇角卻不由輕挑:「雲瑤姐。且看著便是!」
  
  那西王母神情怔然,下一刻,便只見岳羽的目中,忽而是精芒微閃。
  
  「總算來了!今日之事,總算是圓滿了局!」
  
  心神微醒,西王母立時是循責岳羽的視線望去。只見一道紫金光華。驀地從妙法大羅天內,急飛而出。
  
  「造化玉牒!」
  
  那望見那物模樣,西王母立時只覺心臟一緊,劇烈跳動。那胸中的本能渴望,衝動貪婪,直過了許久,才勉強壓抑。
  
  下一刻,腦內又浮起了無數念頭。
  
  這是從何處來的造化玉牒碎片?原本是何人持有。
  
  接著是僅僅片刻,便已算出了一切的前因後果。
  
  「楊浩!這造化玉牒碎片。可是楊浩所有?怪不得,此人能夠在短短幾十年內,證就七層魂印!」
  
  下一刻,神情又是神情駭然的,看向了身旁的這位中天紫薇大帝。
  
  「陛下所言,你曾經暗助楊浩,可是指的此事?」
  
  言語雖是在詢問,可語氣間卻是確定之意。
  
  對於那幾塊造化玉牒碎片的具體下落,世間最清楚的,除了岳羽之外,便再不會有別人。
  
  其中更有一塊,乃是由眼前這位,親手彈出洪荒虛空,闌教與西方教諸人,這兩年來,可是歷經千辛萬苦。也未曾尋到下落!
  
  岳羽卻笑而不言,既不否認,也未認可。
  
  而那西王母,卻也不再詢問,只覺是一陣毛骨悚然。兩年之前,那番佈局,竟是精密到這等程度!
  
  真想將眼前這位大帝的腦袋,砸開看看。到底是如何的構造,居然能思索出如此巧計。
  
  「好一個一石數鳥之計,有這造化玉牒。三教之間,便再非意氣之爭——」
  
  說是三教,西王母卻心知肚明。岳羽所謀的,還是那闡截二教。
  
  乃是親手佈局,使二教之間,結下死戰因果。
  
  僅僅片刻時光,那通明宮內的靈力震盪,便已提升了數個層級。之後又是幾道靈光,先後飛出了妙法大羅天外。使天地崩散,震晃不休。
  
  西王母毫不意外,也無心去理會。
  
  「只是此番,那闡教怕是要恨那楊浩入骨!這次別說是鎮壓,便連性命也無法保全——」
  
  岳羽聽到此處。神情卻多少是有些歉然,凝思片刻。才又沉吟著道:「我雖不欠此人,可究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稍後雲瑤姐姐,代我在那三位聖人面前。求個情便是。就此鎮壓太過可惜,可發遣至雪兒軍中。陣前效力!」
  
  西王母那邊,卻不由是「噗嗤」一笑。這位血戮天君,平素雖是冷酷的可怕,也出奇的陰狠。不過有時候,卻也是心軟的可笑。
  
  「此事陛下且放心便是!自洪荒破碎,五萬載以來,三教聯手。便可定洪荒諸事。可現如今,卻是陛下的北方帝庭。執天下之牛耳。陛下之意。那幾位聖人,必定不會推拒!」
  
  岳羽不由是莞爾一笑,下意識的。便又想起了數百年前。在那萬雷殿中,三教聯手。便將那元智靈果,瓜分泰半之事。
  
  神情也不由是一陣恍惚,若非道心堅凝。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此景乃是真實。
  
  下一刻,卻又自嘲輕哂。向西王母告辭之後,才往那北方帝庭行去。
  
  此時后土證聖,仍需閉關。去也無用。倒不如早早趕回那極樂天內,眼下諸事已定。剩下的。便是籍造化玉牒,全力衝擊那太上金仙與聖人之境!
  
  往北直行,只瞬息之間,便已行了二十億里。
  
  岳羽卻忽而停住了遁光,懸停在半空之中。

  目中先是微透疑惑之色,下一刻,卻又忽的醒悟。朝著不遠處,微微笑道。
  
  「太清聖人,既已親臨此間,何不現身一見?」
  
  雲空中,是一片沉寂,毫無異狀。岳羽卻毫不在意,依舊是神情淡淡,立於原地,耐心之極。
  
  足足片刻之後,才聽得一聲輕讚道:「吾掌鴻蒙太極,出入世間,可無痕無跡。你以太初金仙境界。能夠察覺。實在是不凡。看來此番那極西之地,果然是收穫不小!」
  
  岳羽這才是神情微動,循聲望去。只見一位白髮道者,驟然從虛空中踏出,眼神中雖帶著讚歎之意,而面容卻好似凝肅之至。
  
  「陛下好一個一石數鳥之計!一個楊浩。一片造化玉牒,便引得我兩位師弟。成決裂之局!不過陛下,當真便以為這洪荒之內,無有人能看穿你詭計不成?」
  
  那言語間,赫然是沉肅已極。滿透殺意。便連岳羽,雖是自信,卻也不免感覺全身上下,寒意森然。
  
  只是那胸內,卻仍舊是鎮定如故。而岳羽面上。此刻也更是祥和如故。未有半分變化。
  
  以他如今之道心,豈會因人一言而動?
  
  哪怕是聖人在前,也是休想!
  
  意態自如,直接是微一俯身:「岳羽怎敢小視天下群豪!只是能看出來的。不會說。看不出來的,懵懵懂懂。洪荒之內,雖是大能無數,又於我何妨?」
  
  那老子神情一怔,接著下一刻,又是一歎:「你可知曉,此時這洪荒之內。會有多少人,將你恨之入骨?」
  
  岳羽剛欲說話,驀地又是不由自主,一個噴嚏。心念之內,已可依稀感應,那無數跨空而來的惡意。
  
  不由啞然一笑,他佈局之時,便已想到了這般結果。
  
  可那又如何?
  
  無論這世人是憎他畏他敬他嫉他,都阻攔不了他岳羽,超脫天道,君臨此世!
  
  ※ ※ ※ ※
  
  此時此刻,不止是那正遁飛在九霄雲外。疾追著那紫金光華而去的慈航道人,幾乎將自己一口銀牙咬碎,將那早已不見蹤影的岳羽,恨得是咬牙切齒。那天庭之內,昊天亦是忍不住雙拳緊握,面色鐵青,一絲黑紅血絲,從唇角溢出。目中恨火,宛如是來自九淵地域。
  
  便連那才離開妙法大羅天的伏羲三人,對那位中天紫薇大帝,都有些微微牙癢之感。
  
  「幸虧是未曾匆匆離去,若是不然,錯過了這等好戲,就實在是可惜!」
  
  那伏羲目光微微瞇起,遠遠眺望。眼裡面的神情,實在是五味雜陳到難以言敘。
  
  天庭之中那一幕,便已是令人,目瞪口呆。眼前此景,卻是更令人震撼失語。
  
  「之前還在猜,那楊浩好端端的,怎麼修為,就突然增長到如此境界。原來根子。卻在這裡!」
  
  那軒轅亦是搖著頭。不敢置信的一聲輕歎。接著便又笑道:「這一手。當真是不遜於那位當年風範。一片造化玉牒,便將這洪荒三教,一網打盡。卻不知那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兩位。眼下是何等樣的心情?准提道人,又是否知曉內情?」
  
  「那位准提道人是如何想法,我等不得而知!不過元始通天,是何心情。稍後便可知曉——」
  
  伏羲此刻,面上也再次恢復了笑意,遠眺西面:「那兩位,已然來了!果然對此間之事,仍舊放心不下。」
  
  「從未離去,又何談來了?」
  
  幾乎是複述著伏羲之前的言語,神農也是搖著頭:「若再不現身,這造化玉牒,十有九成要落入准提之手。不過今日之戰,這主角只怕仍舊是三教弟子,實在沒甚看頭——」

  旁邊伏羲軒轅。不由是相視一笑。雖都是面露贊同之色。足下卻如生了釘一般,毫無半分離去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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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8章 公平交易
  
  「卻不知太清道祖,來尋我何事?闡截二教相爭,上應天數,暗合殺劫。於您兩位師弟而言,也無太多損傷。道尊總不會無聊到,為此事來攔我——」
  
  虛空之中。岳羽是全然不將身後,那九霄雲外的激戰,放在心上,神情淡漠的侃侃而談。
  
  一邊說著話,一邊卻是目帶探詢的,看著身前這位聖人,

  太上道祖,雖未立大教,卻是公認鴻鈞之下,最強一人,

  也是這洪荒之內,他唯一不敢輕易算計。也看不透太多深淺的一位。
  
  被這位聖人,攔住去路,還真是有些頭疼。
  
  那邊的老子,卻是一陣氣結:「闡截二教。乃是我那兩位師弟的根基所在,數萬年心血所繫。弟子捲入此番殺劫,怎可能毫無損傷——」

  見岳羽面上,仍舊是隱透譏誚,目光澄澈到令人心中生愧。老子不由一聲冷哼,終是自己止住了方纔那番言語,目中隱透慎然之色。
  
  「罷了!此事且略過不提。鴻鈞再臨人世,不知陛下,可有把握應付?」

  岳羽聞言,卻是凝思了片刻,許久之後,才一陣搖頭:「除非是能夠入太上之境,登上天帝之位,否則岳羽,實在沒甚信心。這一陣,也是為此忐忑不安。我能算計幾位聖人,是因幾位仍有未知之事。換作這一位,卻未必能夠如今日這般僥倖——」

  「陛下倒是真有幾分自知之明!這百年來,陛下連戰連捷,居然到此時,都能夠看得清自己,實在是是令人驚奇——」
  
  老子言中雖是在讚歎,可語氣間,卻滿透譏諷。
  
  岳羽卻毫不在意,有元始天尊之事在前。老子身為師兄,不可能毫無芥蒂。
  
  ——哪怕其本人,也如他一般,同樣是袖手旁觀。
  
  此刻佔些口頭便宜,於他而言。是絲毫無損。也就懶得去管這位太上聖人,語氣如何,心情怎樣。
  
  那老子這時,也似是知曉自己失態,微微一笑,神情又恢復和煦。
  
  「陛下擔憂,我已盡知。這樣如何?百年之後」無論情形如何險惡,吾亦必定傾力助你,登上那天帝之位。之後汝卻需助我,三屍證道!」

  岳羽眉頭一挑。接著又是微微哂道:「道尊好算計,那中天大帝之位。已是我囊中之物。三屍證道,卻需與鴻鈞為敵。兩件事」豈能等同?」
  
  口中雖是這般說,心裡卻已認可了這交易。只是這交換的籌碼,卻拿的還不夠——

  那太清似是早知如此,毫不意外一笑:「記得幾十年前,極樂天初見之時。陛下還欠我一個人情——」
  
  岳羽也是面色恬淡,語氣幾乎毫無起伏波動:「那混沌鐘,朕至今都仍未到手。怎可算欠?說來那塊造化玉牒。實在是太過深奧。即便是參悟萬載。也未必能夠盡知其意!」
  
  太清神情,終是一怔。許久之後,才搖頭失笑:「陛下這討價還價的本事,真是一如以往。令人無奈——」
  
  岳羽默默不言,卻目如明焰。熠熠生輝。此時情形。與幾十載前,極樂天內那次相見,又有不同。
  
  那時除了后土之外,自己便再無可仗峙之處。即便只有這太上聖人。百分之一實力的真形化身。也只能是任其拿捏。
  
  可是眼下,即便這位道祖聖人,親臨此間,也無需畏懼。
  
  若不趁機多要些好處,那就真是蠢不可及。
  
  只見那老子又沉吟了片刻。才莞爾一笑,信手一揮,三本道典,便已至岳羽身前。
  
  只見其上,一本為《道德真經》,一本為《黃庭》,最後一本。卻是《太上感應篇》。
  
  岳羽心念微動,以魂意稍看。只覺其中內容,與他後世所知。是截然不同。內容堪稱是包羅萬象。玄奧之至。遠非是他所見,那縮水之後的版本,可以比擬。
  
  卻也毫不覺意外,人間紙張,怎能夠承載這天地至道?
  
  接著又只聽老子言道:「此乃吾幾萬年參悟天地之所得,其中許多道理,即便是那造化玉牒之內。也未有多少記載。以此交換,卻不知陛下,可覺滿意?」
  
  岳羽心內,已是狂喜如瀾。此刻卻也心知,需得收斂為上,幾乎是強壓著,那複雜心緒。毫無異狀的微微頜首:「那塊造化玉牒,可待百年之後,交予聖人!」
  
  那太清不由欣慰一笑,又仔細看了岳羽一眼,許久之後,才一聲輕笑。一揮大袖,便逕自離去。
  
  岳羽也順手將這三本道典,收入袖內。駐足原地,又長考了片刻,這才化光離去。
  
  一路北行,是再無阻攔,只不過片刻,便已到了那恆山之巔。
  
  卻並未進入那極樂天內,而是一張道符打出之後,便緊緊在外等候。
  
  不過片刻,便只見一道白光遁出,在他身前落下。當光華散去,內中人影。卻正是李長庚。
  
  被岳羽晾了數年,這位上古金仙面上,卻是毫無半分失落之色。
  
  望見岳羽之後,先是目澤微亮,而後便又恭敬一禮:「瑤池聖母壽宴之事,太白已有耳聞。陛下確是智略無雙,三教天庭,已然盡入陛下彀中。自此之後。聖人相爭,殺劫已始。陛下百載之內,真正可高枕無憂——」
  
  岳羽不由挑了挑眉,這世間的消息,素來傳播極快。加上中途的耽誤,這李長庚會在他回歸之前,便早早知曉,並無多少稀奇之處。

  不過那造化玉牒碎片之事,應該還未有多少人清楚。這李長庚,又如能夠推測,他是要將那洪荒三教,一網打盡?
  
  那位太上老君,應該是在后土成聖之後。才看穿他佈置。
  
  莫非眼前這一位,亦有同樣本事?
  
  心中是更為看重,岳羽神情,也愈發的寒漠:「太白前輩,不愧是世間人傑。卻不知前輩。可否告知朕知曉,以你之能為,為何要為那昊天效力?現如今,又為何要叛投於朕?此節若不弄清楚,朕實在難免心中芥蒂,也無君臣之緣——」
  
  「也難怪陛下如此!」
  
  那李長庚微微苦笑,不過答話之時,卻也是毫不猶豫:「我效力天庭,與那位九華道友,理由倒是相差不多,亦是一身的孽力因果,虛得一個天地名位,鎮壓氣運,積累功德。」

  見岳羽仍舊未曾釋然,那李長庚也毫不意外,繼續言道:「再有當年,爭奪那金星洞府之時,吾亦曾被迫,向那帝俊太一起誓。此生當效力於真命中天大帝座下,傾力助之——」
  
  岳羽心內,頓時是一陣釋然。這等情形,與他所料,倒是差相彷彿。
  
  只是這胸中,仍有一個疑惑未解、
  
  「只效忠天帝。而非帝俊麼?太白前輩。誠然是老謀深算。

  然而此時。我記得那昊天上帝,仍舊在位?」
  
  那李長庚卻微微搖頭:「鴻鈞以身合道。故此本身便可算是天道意志之一。昊天受其符詔。本是正統。哪怕是陛下氣運熾烈,九九真命,在鼎革之前,也無法取而代之。不過二載之前,那位鴻鈞聖人,已然天道分離——」
  
  之後的言語,也無需李長庚詳敘。岳羽也能猜知,鴻鈞既已無法代表天道,起符詔冊封,自然也就算不上,真正天地正統。
  
  李長庚叛投於他,自然也在清理之中。
  
  啞然失笑,岳羽只微一猶豫。便已是恢復了笑意。
  
  信手取出一卷紙張,書就文字,再蓋上自己的鎮天璽大印。然後直接便遞給了李長庚道:「還請太宰早日南下,助朕主持中天紫薇帝庭!」
  
  李長庚的眉頭。立時一挑。只見這帝旨之上。正是任他為紫薇帝庭太宰的文字,當那鎮天璽蓋上的霎那。便只覺是週身的氣運金柱,驟然大熾。竟是較之昔年為天庭宰執之時。還要更熾烈幾分。

  不由是微微苦笑,再次躬身一禮,算是拜謝。心中也一時是感慨萬千。
  
  當初在天庭之內,初見之時。何曾想過。在自己眼中,已差不多等於必死無疑的一介小小玉仙,會有成為自己主上一日?

  短短兩百年時光,距離那天帝之位,便已只差最後一步。又怎能不叫人心生慨歎?
  
  處理完這李長庚之事,岳羽便直接是衝入到極樂天,自己那寢宮之中。
  
  然後是直接將那時空壁壘撕開,一絲意念,往那闇界方向投射而去。
  
  西王母說戰雪與九天玄女征伐域外天魔。這兩年受挫不淺,幾乎毫無進展。
  
  他口中雖說是不擔心,心中卻不可能不在意。若不看個究竟,實在難以心安。
  
  而當他心念,才剛剛投入這暗無天日的世界之內,便只覺是無數天魔意念。洶湧而來。
  
  ——不止是修士的氣血,似他這般純淨的魂念,也同樣吸引域外天魔。
  
  岳羽卻未放在心上,心神冷漠,以意念碾壓。直接將無數天魔,盡數碾壓粉碎。
  
  然後是四下裡掃蕩尋覓,尋找戰雪,與其麾下兵將的存身之所。
  
  足足片刻,才遠遠感應到。這闇界之內的一處山巔之上,矗立著一個巨大軍營。
  
  不過當岳羽趕至之時,卻不由是倒吸了一口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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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9章 祖魔計都

  只見那山峰周近,赫然是百餘億的域外天魔畢集。
  
  其中十幾道氣息,隱隱間。已不下於當初的那隻「羅睺」,甚至更有勝之。
  
  「鴻蒙太初祖魔?」
  
  岳羽眉頭一挑,仍舊端坐在寢宮之內的軀體目內,是一陣寒光凜冽。
  
  雖是未曾親眼目睹,以他魂念感知,卻也等同於親見一般。
  
  這些域外天魔,雖未掌鴻蒙之氣,可單以魂煞之力而論,已可凝幻為真,自聚氣血,戰力不遜色於一般的混沌金仙。
  
  便連那羅睺昔日。也未曾達至這等境界。
  
  「距離前次去那闇界。也才不過短短百載時光。這域外天魔之中,緣何冒出這許多大能?」
  
  眉頭微凝,稍一堆算,便已知緣由。岳羽的面上,也是怒意微現,殺機閃爍。
  
  「鴻鈞!」
  
  那至聖至明的意念,已隱隱間,可窺知那壓制無數混沌闇魔的天鎖,已經洞開。
  
  這些闇界天魔,衝擊准聖之途。再無障礙。
  
  難怪僅僅只百載時光,便連續出現十數位混沌准聖。也怪不得。以四位混沌金仙之力,居然會在闇界受挫——
  
  之前讓西王母,將楊浩發配到闇界效力,只是一時心軟,無奈之舉。
  
  此時此刻。岳羽卻是萬分慶幸。有此人在。結合戰雪幾人之力,或者還有勝機。
  
  只是這闇界的情形,在他看來。卻似乎還是有些不對。
  
  億萬天魔,行動之間,竟宛如一人。
  
  十餘位鴻蒙祖魔所統魔類。竟似是配合無間。而戰雪與九天玄女,所統轄的一千六百萬兵將,此刻竟已是被困在了山巔,動彈不得。
  
  以大陣之力,抗拒著數百億魔類。更有百萬餘人,已被那域外天魔,奪去了軀體,
  
  身體不自然的扭曲,目中隱現紅芒,煞力翻湧,圍在那山巔之下。
  
  好在仙人之戰,無需水源。也毋庸糧草。大乘之上,成就肉體金身,便自可辟榖。
  
  唯一缺的」便是天地靈力。不過那些空間之寶,所攜帶的器物,已足可支撐住一段時日。
  
  至少十載之內,不用位此憂愁。只是這情形,卻也極其不妙。
  
  常年圍困,只會士氣低靡。
  
  而那些天魔情形,也極其詭異。
  
  當初羅睺在時,統轄麾下那些混沌暗魔時。也是這般的如臂指使。
  
  可其中緣由,卻是因這羅睺,位階在眾多混沌暗魔之上!
  
  若按天魔的本能習性,當彼此位階相等之時,必定是要爭個不死不休。甚至是互相吞噬。緣何可能,會出現這十數位鴻蒙祖魔,配合無間之事?
  
  除非一位階位更在其上的天魔,在幕後統轄。
  
  仍舊是潛心演算,追溯那時間長河。漸漸的,岳羽忽而只覺是身軀微震。視線透過無數時空,甚至是時間逆流,與一雙血色雙目,驟然交匯。
  
  一股磅礡真力,驟然在這寢宮之內,四下席捲。
  
  而岳羽的瞳孔之內,也是劍意隱透,氣芒沖蕩,向那雙血目。直刺而去。
  
  「不過區區一介域外天魔。也敢如此猖狂!爾不死何待——」
  
  口綻雷音,岳羽身周的五行真力,驟然爆發。轉成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真氣,直刺虛空。
  
  下一刻,便只覺那無數時空之外,驀地傳來一聲慘烈嘶嚎。那雙血目。也是無數鮮血溢出。
  
  岳羽卻毫不留情,直接取出那鴻蒙劍器。一劍刺向虛空。只一瞬,便洞穿過無數時空壁壘。
  
  卻在這一霎那,二人之間的聯繫,驀地是扭曲動盪。不過片刻。就已徹底斷絕。
  
  再追覓其蹤跡之時,竟已是徹底斷絕,再無結果。
  
  岳羽皺了皺眉頭,將那劍器抽回,只見劍身之上,雖未染血,卻已隱含幾分殘餘的魂煞氣息。
  
  再以這些氣息為源,衍算天機,只不過頃刻,便已是了然所有前因後果。
  
  「原來這羅睺之後,還有計都麼?居然也能成就,太上之境。是為闇界天魔之主——」
  
  只覺是一陣無比頭疼,原本以為,讓戰雪征伐闇界,是極輕鬆之事。應該在十幾年內,便可有結果。
  
  可以這般情形,即便加上一個楊浩,百載之內,也難竟全功。
  
  還有那計都,此時雖是被他重創。卻究竟性命未失,估計不出三十載,便可傷勢盡復。
  
  坐於這寢宮內,岳羽凝思了片刻,忽而是一聲冷笑。
  
  「睚眦召來!」
  
  信手一揮,便使那睚眦巨獸,穿空而至。立在他掌中,不到半尺大小。宛如是初生小獸。
  
  先是將那定神環取在手中。取出無數材料,用三日三夜,煉製出一個外環,套在這定神環之上。使這樣式古樸的先天超品靈寶,顯得是華貴之至。
  
  接著仍不放心,岳羽又以血為魔,在睚眦魂念之內,書就出幾個血符。
  
  這才將那時空撕裂,把這巨獸,丟入至那闇界之中,那山巔之上。
  
  心內是冷笑不已,鴻鈞此舉,等同於作弊一般。只是他倒要看看,這位聖人敢否將那天魔晉階之途,再度放寬!
  
  睚眦的諸天庚靈虛空返照大法,可反射一切神通。有定神環在。亦不懼幻術心魔之擾。
  
  卻不知那些域外天魔,又將如何應對?
  
  處理完此事,岳羽一聲冷笑,將意念收回。有睚眦這天生殺器。若戰雪仍不能勝,那勾陳大帝之位,也不用再去想了。
  
  對雪兒的能力,他也是信心十足。
  
  下一刻,又身形一閃,遁入至那演天珠內。
  
  先是將那造化真液取出,點在那菩提樹上。數枯數榮,連續六次結果。總數得了六百餘顆帶著淡淡紫意的菩提子。
  
  這才在那杏樹之下盤坐,只信手一揮,便使那《混沌道典》,《道德真經》,《黃庭經》以及那本《太上感應》。四本道典,全數浮於身前。
  
  而後卻是微微一歎,知曉此番閉關,又將是千萬載時光計。
  
  百年之後。正是自己殺劫身臨之時,那時自己,又是否能成功打破,那最後天鎖?
  
  一時間,竟是雜念紛起。那岳張氏與冰倩敖慧幾人的身影,在岳羽眼前。陸續劃過。
  
  隱隱間,竟是道心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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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0章 再凝道心

  岳羽意念間,閃過了過去種種。這一生,所經歷的一切欣喜、一切歡樂、一切悲哀、一切憂傷。乃至那天道無情碾壓之下的掙扎、抗拒與無奈。宛如是一張張畫卷般。在腦內閃過。

  岳羽這一霎那,只覺是自己那一直緊守的靈台。不破的道心,都崩碎成了碎片。

  種種不捨,種種牽掛,那強壓著的忐忑不安,對天道的本能敬畏,這一霎那,都宛如是火山般,蓬勃爆發,在胸中洶湧沖蕩。

  而那內外五行符陣,這一刻,也是徹底失控。經脈之內,那五行真氣不斷的橫衝直撞,身周的天地之靈,亦是隨之一陣陣起伏波動。

  攪動著整個演天珠世界的靈脈,亦是震盪不休。

  敖慧與月如幾人的魂念。立時跨空而來。往這杏樹之下,投射而至,隱含著焦灼不安之意。

  不過卻還未等幾人,有所動作,岳羽卻又驀地一聲歎息。傷感、不安、欣喜、期待,這一聲低不可聞的慨歎聲內,便彷彿是將一個生靈,所有的情緒,都糅合在了一起。

  而後這整個天意府內,立時是為之一寂。無論是心思靈巧如敖慧柳月如。還是單純如初三騰玄,都是面色微怔,神魂震盪。

  感覺自己的心神,便彷彿被岳羽這一聲歎息,徹底淨化了一般。有一種莫名的感悟,浮於心頭。

  而那震盪不休的靈力,也彷彿被一股強絕無比的力量,強行鎮壓了一般。驟然之間,便再無半分動靜。

  岳羽丹田內的內外五行符陣,也彷彿是時間逆流,所有四處衝撞的真氣,都紛紛倒退而回,恢復到正軌。

  那破碎的道心,亦同樣是一片片粘合。

  喜、怒、哀、樂、悲、歡、痛、愁。一樣不缺,一個不少。

  那神魂核心,也彷彿是在昇華,更顯強橫。

  「卻是我魔障了。我便是我,又何需追尋那道心的絕對澄澈無瑕?」

  「道心如鑽,誠然純粹堅硬,璀璨光輝。卻失之於過脆。吾心如泥,染盡世間諸般顏色,卻是本心所在,即便碎掉了,亦此生無悔——」

  啞然失笑。岳羽收起了那諸般心緒。竟是只覺心內,一片空明。

  胸內積的累種種雜念,種種心憂,這一刻,都全數揮之一空。

  一直做不到的真正道心澄澈,竟是在此刻達至。

  岳羽不由是長呼了一口氣。知曉自己。此番衝擊那准聖之境的可能,已然再提高三成!

  按說是應該為之欣喜,只是此刻,他心神正處於無思無想的狀態,幾乎是沒有半分的情緒起伏 。更無絲毫喜意。

  驀地又是一顆菩提子服下。岳羽揮手一招,打開了那《道德真經》。

  太清聖人,著書三冊,道德經記載天地大道,黃庭經述修行之法。

  最後的太上感應篇,則盡闡世間天人感應與因果之道。

  相較於那造化玉牒,自是遠遠不如。

  卻也是世間,最頂尖的後天道書,正好可為參悟那混沌道典之基——

  而就在那菩提子藥力,散開的那一霎那。岳羽便忽而只覺自己神念,一陣劇烈的「膨脹」。

  ——非是真正的擴張增長。而是驟然間,升起一股包容宇內的奇異之感。

  就彷彿是自己神魂,可容納世間一切,可將所有奧妙。所有玄機,都徹底瞭然於胸。

  至聖至明,通曉大道,掌握本源,洞徹萬物。

  再望向手中的道德真經時。只覺是一切都已不同。

  那一個個鴻蒙篆文,便宛如是蘊有著一種莫名的韻味,動人心神。

  而此刻岳羽,更彷彿可清晰望見,一個道可通玄的老人,在雲空之中參悟天地至理,然後一點點著下此書。將己身感悟,書就成文的漫長歲月。

  那一筆一劃,便彷彿是親眼望見,這位白髮老人在書寫。

  隨著那時間流暢,對那篆文中的道理,也同樣是洞徹於心,

  便彷彿是通過這本道德真經,經歷過這位太清道祖的一生。

  「好一個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漢朝前的原文)。當真是盡述道家真理。修行之法,豈可一成不變?世間的大道法則,亦無永恆不變之理,因地而異,因時而易。同樣的大道,當變幻構合之後,亦將面目全非。不可再一同視之——」

  懵懵懂懂,恍恍惚惚,又彷彿是心智澄明之至。

  足足數年之後,待得那一顆菩提子的效用,徹底消失。岳羽意念,這才是從那道典經義中,逐漸的「脫離」出來。

  下一刻,卻又是毫不猶豫的一顆菩提子吞下,再次沉湎在其內。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中氣以為和——」

  「天下之至柔,馳騁乎天下之至堅。無有入於無間,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也。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能及之矣!」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贏若絀躁勝寒,靜勝熱。清靜,可以為天下正——」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

  如此往復,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多少歲月。那本道德經的最後一頁,這才被岳羽翻開。

  當最後一段字跡,印入在腦後之內。

  岳羽神魂中,那空明之境。這才有了些許波動。然後是第一時間,便升起了一股佩服之情。

  這本《道德》。非僅僅只是那位太清聖人的大道感悟而有。當真是包羅萬象,蘊含有為人之道。治國之法。

  隱隱間,已足可為大教興立之基——

  而下一刻,岳羽的唇角,亦透出了幾分冷笑之意。

  「果然!」

  傳說當年老子,亦曾試圖立教,收授弟子。卻只因汲取人族氣運,又欲立大教,再積功德,六聖之中,有獨大之勢。而受元始通天、西方二聖幾人所迫,只得是盡散門下。隱居不出。八景宮內,也只留下玄都法師,這唯一弟子。

  這心結一旦結下,哪怕是師兄弟,哪怕是聖人至尊,也難輕易化解。

  能將這三本世間頂尖後天道典,交予他手。除非是那位道祖,已對自己兩個師弟,已然是不抱希望。

  下一刻,岳羽卻又將那黃庭經,取在手內。

  一本道德,便已耗費他近一千七百載時光。而這黃庭,記敘的鴻蒙篆文。卻更顯繁浩。

  不過在岳羽而言,卻反倒是更簡單了許多,甚至用不到,那菩提子的藥力相助。

  ——前者記載的,乃是本源大道,太上聖人一切神通道法之綱領。文字簡約,卻深不可測,微言大義。

  可這黃庭經,卻只是內外修行之法。有煉體之法,有道力修持之術。

  岳羽卻不欲全數吸納,只是與自己所習之內外五行符陣、九轉玄功、無相九劫神雷法、安天創世決等等。互相應證,補益根基。

  有此二書,便彷彿是在與一位聖人,對座參玄,請教世間至理。之前觀覽完整造化玉牒時的晦澀難解之處,此刻竟是一一貫通,岳羽受益之深。實在難以用言辭來形喻。

  而待得岳羽,再次醒來之時。便只覺這天地之間的氣機變化。已是有了些不同。

  「——是初三。魂念已突破大羅金仙之境了麼?」

  一絲意念,在這天意府內四處流轉,探詢著敖慧幾人的情形。

  初三的突破,毫不出岳羽的意料。不過他此刻,更為期待的,卻還是月如敖慧,還有吞噬了燭龍所有一切,一身妖力,早已是晉至大羅金仙的騰玄。

  此外更有一絲,來自演天珠外的神念感應,令岳羽稍稍在意。

  「是后土。已然出世了麼?不知不覺。居然已然是兩千四百載時光——」

  岳羽不由是微微一笑,演天珠內,自從吸納這三十六顆定海神珠,整整三十六個百億里中千世界。

  ——不止是內中的根本世界,擴大了足足十倍。這天意府內的時間流差,也是高達一百零八倍!恰是天罡地煞之數。

  超出了世間一切天境世界。一切洞天福地,已達至世間之極,再增無可增。

  ——甚至於那三十六天境之中的最高三天,太清境大赤天,上清境禹余天。玉清境清微天,亦是遠遠弗如。

  ——兩千四百載,放在天意府外,恰是二十餘年,正合他所料。

  那演天珠內的世界,亦有不小變化。時間流逝。倒是與外界相同。

  只是連續二十餘載,風調雨順。內中的人口,已激增三成。之前掠奪自那東方香積世界的數百兆人。也大半是棄那不動如來,都改信戰雪。

  ——整整七百七十兆信徒。每時每刻所提供的願力,實在磅礡之至。

  便連岳羽神念,也被驚動。往那下方世界,仔細觀照了一番。

  思及戰雪,岳羽卻又是心神微動,心中的思念擔憂,幾乎是壓抑不住。

  再次將那時空壁壘,強行破開。一道意念。往那闇界。再次投照而去。

  這一次,卻是只覺驚喜。仍舊是那處山巔,卻是再無域外天魔圍困。

  而戰雪麾下的兵將,也已是提升至三千餘萬。分駐四方,步步為營。在這面積龐大,不遜洪荒的闇界。赫然已佔據六十億里方圓世界。

  一眼望去,俱皆精銳。無數戰車,在空中巡遊。但有域外天魔因此地濃郁的幻煞之力而產生,都是立時誅滅。橫掃億萬餘里。

  整個闇界,也彷彿是衰落不少。那天魔數量,這二十載內,也足足減少了三成之巨!

  岳羽卻已知這戰果,已然差不多到極限。之後幾十載內,無非是繼續擴充與磨礪兵將。

  他若欲亡覆這域外天魔,除非是傾盡麾下之力。整個北方帝庭。紫薇帝庭。總數三千五百萬兵將。四海五湖。三山九脈所有千萬龍族。甚至還有那地仙一脈,所有仙修。

  當這些力量齊聚,或者才有可能,將那闇界,一舉粉碎!

  只是以如今情勢,又怎生可能?

  遙遙觀察了一番那些兵車將士,岳羽的這絲意念,便又往那戰雪的氣機所在尋去。

  正是坐鎮在八百萬大軍之中,浩浩蕩蕩。征伐這闇界之東。一路滌蕩天魔。幾無對手。

  當岳羽意念降落,戰雪也似有所感。四下望了一眼,便又目帶疑惑的,收回了視線。

  岳羽的本體,卻是忍不住。微透笑意。可以清晰感應,戰雪的週身煞力。是愈發的純淨。

  之前吞噬的蚩尤與刑天神晶,也已是漸漸融合。身具的十九種虛擬法則。也趨近於圓滿境界。

  闇界二十載征戰。經歷無數幻法磨礪,此刻差不多已是心堅如鐵。

  一切變化,都正是他所期待的情形。

  「只需五十載,五十載後。天意府內。觀混沌道典,便可成就太上之境。以力證道,混沌太上——」

  收起了那魂識觸角,正當岳羽,打算將自己的意念,從闇界抽回。

  接著下一刻,卻又是微微一怔。

  「這個人,是楊浩?」

  仍舊是身穿金甲,手持那定海神針。乃是全軍先鋒,衝擊在八百萬兵將之前。
  
  那面貌,也依然是英俊如故。只是整個人的氣機,卻已是近乎於死寂。

  二十載前,這個人,雖是在悲傷、無奈、憤恨,卻到底還像是一個活人。

  然而此刻。人雖還活者,卻彷彿死了一般。只眼眸中,那偶爾閃爍的紅芒,才令人感到內中一絲生氣尚存。

  出奇的,似楊浩這般情形。竟是全不受那天魔影響。

  ——恨天、恨地、恨不得摧毀世間所有一切!對一切所有,都已全然絕望。

  那極致意念,往往有天魔靠近,便被紛紛粉碎,近身不得。

  岳羽的眉頭,不由是微微一皺。知曉這般情形,只需再有幾百載時光,這楊浩要不就是心神崩潰。要不就如旱魃一般,轉為死軀!

  「——實在是頭疼!」

  岳羽微微一彈指,幾張道符,立時是破空而去。一張信符,記載他意念。另有幾張。卻是清心寧神,護持神魂之用。

  他實在不敢確定,當此人聞知這一消息。會不會心神失守,為那域外天魔所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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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1章 太上三經

  當意念間,感應到那楊浩面上。驀地是掠過了一絲狂喜之色。幾乎死寂的目中,也透出幾許希冀的光澤。
  
  手持著岳羽那張道符,視線洞穿虛空,追溯而來。
  
  岳羽這才是微微一笑,把那魂念,從暗界收回。
  
  倒是他小視了此人,哪怕是方才接到他道符,心神震盪的那一霎那,這楊浩,也未曾有被域外天魔所迷的跡象。
  
  「——這便是天道所鍾麼?」
  
  這般的本事天資,據他所知,也只有柳月如,能穩穩壓其一籌。
  
  ——這麼好用的工具,可不能早早的就將之玩壞了。
  
  將這暗界之事放下,岳羽接著,卻是又取出了那太上感應篇。
  
  道德真經,他用了大約一千七百載時光。而黃庭經,則只花了七百餘載。便全數了悟透徹。
  
  這太上感應,專攻的是天人交感,因果之道。相較而言,又低了一個層次。

  僅僅只是百年時光,便已通讀、
  
  不過此書層次雖低,作用卻毫不在前二者之下。對他所掌握的因果應用。感悟那天地至理,都極有裨益。
  
  將這三卷道典通讀,岳羽卻是微微挑眉。只覺是胸中莫名的,生出一種空落之感。
  
  三本道典,雖都是那為太上道祖,親手所錄的核心經義。內中也都無不是記敘詳實,並無遮瞞不實之處。
  
  卻不知為何,岳羽總覺其中,似乎是缺了什麼。
  
  而且這種感覺,讀之前那兩本經文之時。還不覺什麼。唯獨只參悟完這太上感應篇之後,便驀地便生出這奇異之感。
  
  「奇怪——」
  
  一聲呢喃。岳羽不由是目透疑色的,看著眼前的三本書冊。
  
  尋常的材料,根本就無法承載,這三本經文所承之道。內中任意一張紙頁,單獨拿出,都是世間,最絕頂的制符材料。
  
  而當幾千張的數目,聚合在一起時,價值與最頂尖的那些後天靈寶,也是不相上下。
  
  換而言之,岳羽眼前,絕不可能是假的道典。
  
  先不說,以那太上老君的性情,不會冒著自損道心的風險,行此違心之事。
  
  即便真是在造假,這代價。也未免太高——
  
  莫非這其中,還有他所不知曉的玄機?
  
  此外還有一處令人蹊蹺之處,相較於內中所承載的大道法則,這數千張規模的頂尖符紙,似乎也太多了一些——
  
  偏偏這三本後天道典給人的感覺,彷彿是其容納極限,已到了極致。
  
  驀地又是一枚菩提子,吞入到腹內。岳羽竟是毫不去理會,旁邊的那本混沌道典。而是枯坐在原地,雙目如燭。定定的望著眼前這三本道典良久。
  
  許久之後,才驀地是心中微動,面上現出了幾許了悟之色。
  
  「原來如此!」
  
  驀地探手一指,使這道德、黃庭、感應三本經文。赫然在半空中。呈「品」字三才狀排列。
  
  而後便只見那經書之中。延展出無數的靈光絲線,與一道道細小符文,在這三才之陣的中央處。溝通連接。
  
  漸漸的,這些細小符文,竟是在虛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篆體大字。
  
  也是鴻蒙篆文,而那字體。依稀間可以辨認。正是一個「道」字!
  
  以岳羽此刻,服用那菩提子後,彷彿可包容吸納世間一切,宇內所有般的悟力,此刻竟也感覺有幾分吃力。
  
  感覺這個道字,他的魂念之內,一時之間實在是容納不下。
  
  並非是排斥,而是內中所蘊的玄奧,所含的奧秘,實在是超出了他此刻的層次!
  
  「果然!」
  
  岳羽不由是眉頭一挑,面上也下意識的。浮起了一絲喜意。
  
  「這便是聖人之基?這三本道典的核心所在?」
  
  ——只一個「道」字,卻是包含著那位太上聖人的真正最重要的道基。也是這三本道典之中,記載的所有大道法則的軸心所在。所有一切,都需以其為軸。
  
  只一霎那。岳羽對這道德黃庭與感應三經,便又有了無數,全新感悟。
  
  那「道」字,他的魂念仍舊是無法包容。卻已是得益無數。
  
  正當岳羽,欲仔細再以心念觀望之時。
  
  耳旁卻驀地只聽那老子,一聲歎息:「倒是未曾想,這三本道典的奧秘,會被陛下這麼快便解開。只是陛下此番要探盡吾之大道本源,就不覺自己,有些貪心不足?」
  
  當話落之時,這三本經文。便已是合在一起,往虛空中飛遁。遁光亂閃,卻始終是不得其門,飛不出這天意府內。四處亂轉,幾乎是迷失了方向。
  
  岳羽一聲冷笑,知曉這是老子,在這三本道典之內,留下的幾縷意念在作祟。也是一種禁制預防,可免他觸及其一身大道真正精髏。
  
  對他的態度,是既有合作之意,也有幾分防範之心。
  
  不過這位聖人,只怕唯一沒有預料到的。便是他手中,居然還有這麼一方獨立於天地之外的中千世界。
  
  身為此界之主,在這演天珠內,他雖非聖人,卻勝似於聖人!
  
  哪怕是道祖之尊,在此處世界,也未必便是他敵人。
  
  不過這三本道典,岳羽暫時也無再去招惹之意。只看了一眼,翻掌之間。將之鎮壓。便不再理會。
  
  轉而是閉上了雙目,在神念之內,在心魂之中。依照著之前的記憶,勾畫著方纔那個「道」字。一雙手,亦隨之揮舞構畫,使無數靈光,虛空凝形。
  
  初始時,是殘缺不全,幾乎不成模樣。漸漸的,經岳羽補完。按照他己身,對那天地真理。法則大道的理解。一點點的添加,才慢慢成形。
  
  只是他心念之中的這個「道」字,與那三本道典之中所示,卻又是截然不同,根本迥異。
  
  明明是不同形狀,卻可令人自發的,在腦內生出此字的字意。
  
  岳羽閉目了良久,直到這個鴻蒙篆字,在他身前徹底完善。在才是睜開眼,望著眼前,那聯通成一片的靈光,面上是笑意微顯。
  
  這位太上道祖,果真是不好應付。這三本道典,也難說不是一個陷阱。
  
  若然是他未曾。得到那完整的半塊造化玉牒。說不定,便要受其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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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2章 混沌太上

  「這位太清聖人,當真是好深的心機——」

  岳羽目光陰翳,幾可確定,這道德黃庭感應三經中,所錄的這個「道」字,必定是那位聖人的暗手無疑。

  以他的道法境界,必定是能察覺這三本經冊之中的不妥。而一旦解開奧秘,則必定會望見這個鴻蒙篆字!

  只一個不完全的「道」字,便足可動搖他心神。

  一旦意念間,揮之不去,又無法彌補。只怕這修為境界,再過千載,亦難再進一步。要在這太初之境,繼續滯留。

  即便最終失敗,也能將他原本的「道」,徹底扭曲——

  說來他與這位聖人的交易,也僅在「天帝」二字。可若修為不至太上金仙,即便身任中天大帝,又有何用?

  當真是傷人不見血,殺人不用刀。道義上,也完全無法指摘。

  這位聖人,也如同那女媧一般,雖可合作,卻也同樣是不可不防!

  只是這位聖人,卻也料不到,類似的事情,他已在那極西之地,經歷過一次。

  而當日觀覽造化玉碟的所得,也令他在參悟這太上三經之時,完會是居高臨下,更已然是通盤了悟。

  此刻他如今,不但已將這個鴻蒙大篆金數補完。更已然,有了自己的道途——

  「不過托你之福,本待是需三十餘載時光,才可身登太上之境。現如今,卻可提前試上一試!節省了十年,近千載時日——」

  雙目中,先是陰霾盡去,透著幾分笑意。然後那黑眸之內,驟然間彷彿是包容了整個星河。一霎那間,變得是光輝燦爛。

  岳羽嘿然一笑,磅礡意念,直透那本源深處。

  這一次,當他週身法力激盪,卻並未有天劫降臨。所有雷力,也未曾有絲毫聚集之兆。

  只岳羽腳下,燃起一團濃厚色的業火,熊熊燃燒。卻完全近身不得,被強壓在腳下三寸處,宛如火蓮。

  只有當岳羽的意念,衝入到那本源深處時,卻彷彿是進入一個浩大無比的迷濛空間,四下裡一片黑暗混沌,無邊無際,分辨不清。意識在內穿梭,又宛如是陷入了沼澤,每前進一分,都需要畢盡全力。阻滯著他意念繼續深入,令人是難受之至。

  岳羽卻毫不在意,一聲悶哼。那所有魂念,忽而是彷彿火焰般,開始燃燒跳動。

  透著熾烈明光,將那黑暗刺破!將那混沌刺穿!所有阻滯他意念的迷霧隔閡,都是在意念沖蕩之下,一擊粉碎!

  與那天地本源之間的聯繫,也再無阻礙。

  在感應到那枚在第七層深處的魂印霎那,岳羽只覺是一股莫名的心緒,浮上心頭。

  彷彿是傷感,又彷彿是欣喜,變幻不定。只是那道心定境,卻又瞬間將這些雜念,徹底排斥。

  心念間,也開始了遙遙觀控。

  使這本源之內,以五行為基的印記,再次扭曲重構。

  ——五行劍陣、先天五色神光、無相九劫神雷法、安天創世訣、鴻蒙劍意、九轉玄功。時空之法,因果之道、生死之妙。所有一切神通,一切大法,他畢生所悟的一切真理,一切大道。這一刻,都全數融合,凝成了一個「道」字!

  將畢生的一切,都融成了一個鴻蒙篆文。

  蘊含著天地初始,一切本源,萬千衍變,所有終末的「道」字!

  便在這魂印成型的霎那,岳羽腦內,也驀地是一聲劇烈炸響。魂念中,那服食菩提子後產生的「膨脹」感,也驀地再次產生。

  只是這一次,岳羽卻有明悟,這非是借助菩提子藥力,產生的效果。

  而是自己的神念,真正達至這境界。

  也幾乎是毫不猶豫,岳羽驀地是法身變幻。週身上下,赫然宛如是琉璃,泛著無澤光色。

  寶相莊嚴,威嚴浩大,便彷彿是從混沌中誕生的神明。

  身後更浮現出一口巨大的五色劍影,同樣是百萬餘丈,隱透開天之氣。

  而雙目之內的龍瞳,更隱現一個「卐」字,與西方教的卍字標記,正好相反。

  隱蘊無窮殺機,無量權威,也象徵那血腥征伐之道!

  身側更現出六隻手臂,一手掌劍,乃是殺伐之道所聚,卻又是堂堂正正,帝者之劍;一手握璽,由所有權柄所聚。

  一手執鐘,有鎮壓此世之威;一手掌珠,有護持洪荒之責。

  一手執鏡,可洞照天地。一手托書,執掌世間真理。

  六件法器,都是天地感應,虛空凝就,卻莫不與他所掌諸般法器對應!

  真力浩蕩,幾乎充塞世界。

  而岳羽意念,也在這瞬息之間,沖激至巔峰之境!

  無有片刻停滯,便往那第八層壁障衝擊而去!

  轟然震晌,那壁障幾乎是立時碎裂!無數裂紋,紛紛崩散。只是這壁壘之後,卻是一股同樣強絕無比,幾乎更勝那西方大帝劍意的磅礡意念。

  至尊無上,煌蝗赫赫!

  ——與那日天庭之內,三聖意念,是宛如雲泥之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當這「道」字符印,與這意念衝擊。整個本源深處,也彷彿是掀起了狂風雷爆。

  那周邊的第八層本源隔膜,都在這衝擊震盪之下,立時粉碎!

  而附近的准聖瑰印,也立時間隱有感應,驀地向那第八層所在,衝擊而去。卻無一例外,在那層鴻鈞意念強壓之下,狼狽退回。

  岳羽的唇角,此刻不由是一絲血絲溢出。

  明明那魂力震盪,是在本源深處。可他耳旁,卻也是轟鳴不斷!

  在意念交擊的那一霎那,腦內也幾近昏眩。

  只是岳羽面上,卻無半分懊惱。反倒是一絲笑意,現於唇角。

  「卻原來,你已然是傷至這等境地——」

  ——那魂念,明明是強橫浩大。可不知為何,其中的虛弱之感,卻還更勝西方大帝。

  無有性命之憂,只是這傷勢之沉,實力卻已是不存半數——

  一霎那間,岳羽也是忽有感念,洞徹玄機。億萬載過去時光,都再無迷霧。

  怪不得,這位道家真祖,要在女媧證聖之前,以身合道!

  中丹田內,那絲鴻蒙劍意,驀地跳動,彷彿是要蓬勃而出。

  岳羽這一霎那,也幾可想像。那位孤劍老人證聖之時,與這位鴻鈞聖人,經歷過何等樣的大戰。

  以至於經歷數十萬載時光之後,這位盤古之後第一人,依舊是傷勢未復。

  也知曉此刻,只需將這道鴻蒙劍意,孤劍伏子,從自己的軀體之內釋出。便可令這位聖人,再蒙重創。也可輕輕鬆鬆,達至到那太上之境!

  只是這衝動,才在心頭衝起,便又被岳羽強行壓抑,面透冷笑之色。

  既已絕了走那西方老人之劍道之念,也未有融匯這道鴻蒙劍意的心。

  若真借其之力,打破這天道壁障,那就真是落了下乘——

  歷經數千載,觀閱數本無上道典後的積累,亦是全數落空。

  他岳羽,又豈肯為之?

  受天道限鎖,鴻鈞分佈在這第八層壁壘之後的意念,應該還不足其真正實力的兩成。

  ——若連這層魂障,都無法突破,他日後,又如何面對這位聖人本體?

  神魂匯聚,將那道鴻蒙劍意,強行壓在了自己丹田之內。而那本源最深處的魂印,亦開始以最快的速度,修復方才撞擊之後的破損。

  天人感應,魂念映照世界,那第七層的死之法則,第六層的生死之道,所有未曾領會,未曾了悟,又或未曾融匯,未曾貫通的法則,此刻都是一一印入到他魂念之內。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明瞭。

  對這本源第七層,漸漸的走瞭若指掌!

  而岳羽意念所凝,那「道」字魂印,亦有些許變化,更為充實。內中所蘊的那開天氣息,造化真意,也是愈發的濃厚。

  「鴻鈞?幾十載前,你既無法阻朕成就太初。現如今,也同樣無法令朕,止步於此!」

  自言自語的一聲囈語,岳羽身後那口五色劍光,也驟然間光華大熾。

  六臂所掌,六件靈寶,亦是一波波靈力蕩漾。

  「道」字瑰印,竟是忽而扭曲。競由一個太古鴻蒙篆字,轉成了口紫色巨劍。毫無勉強,順理成章,彷彿本就該是如此。

  而後下一霎那,那巨劍嗡嗚,竟使周圍,靠得較近的幾道修士魂印,隱隱間,有崩散之勢。

  甚至僅僅只是這魂力震盪,便已將那第八層本源壁障,金數粉碎!

  驀地是一劍,斬向那第八層深處!

  與之前那第一次衝擊不同,這一次,當這紫色巨劍掃過。是全然如擊朽木一般,勢如破竹,橫掃一切!

  哪怕是那鴻鈞的聖人瑰念,亦難阻其分毫。只一刻,便將這層魂障,斬破大半,
  只到最後部分,才遇阻滯,如入泥潭,寸步難進。

  而當這魂力交擊,那本源深處的震盪,也是愈發劇烈。

  這一霎那,世間幾乎所有的混沌太初金仙,都隱有所感。幾乎都是神情愕然,眼望天際,滿臉都是錯愕不解之色。除此之外,更是深深驚駭。

  更有人,是面色蒼白,五官溢血,形象淒厲之極。

  卻幾乎所有的太初准聖,腦內都只有一個念頭。

  ——這到底是何人?只是衝擊這第八層魂印而已,這聲勢,竟已是震動整個洪荒!

  只是一個魂念交鋒,便令此處死之本源內,所有准聖魂印,都受波及。這個人魂力修為,又將是何等恐怖境界?又將是何等樣的力量,在阻攔此人魂印?

  在那闇界之內,三千八百萬大軍之中,戰雪也驀地是長身站起。目透虛空,望向那北嶽恆山所在,目中一絲憂色隱透。

  楊浩亦有所感,渾身肌膚,竟也是滲出一顆顆血點。

  而那面上,亦是沉凝之至。

  「血戮天君!」

  那魂念震盪之源,必定便是此刻,正坐鎮於恆山極樂天內的那人,幾乎毫無懸念。

  不過那目內卻更是震駭,都是太初之境,可他二人之間的差距,竟是拉開如此之大。

  ——此人證道之艱難,更已遠遠超出於他!

  天意府內,銀杏樹下。岳羽同樣是形象淒厲之至,所化之法身,幾近崩殘。渾身上下,血肉潰散。

  卻隨著岳羽,一個呼吸,便彷彿是時間逆流了一半。全身傷勢,都完好如初。

  而那藏於袖內的諸般法器,此刻亦紛紛遁出。

  五口鴻蒙劍器與陣圖,都是自發的融入岳羽身後,那道五行劍光之內。

  之後的天意劍、鎮天璽,鎮世鐘、演天珠、崑崙鏡、河圖洛書。都各自是對應六臂之內的一物。

  而身旁兩側,更隱隱硯出了第四對臂膀。

  一手執刀,聚逆天之能。一手執旗,號令千萬神明。

  法相天地,身軀膨脹,高約萬丈。之後卻又驀地回縮,恢復本來身長。

  七尺有餘,身形頎長瘦弱,立於這銀杏樹下。給人的感覺,偏偏卻是頂天立地,身形偉岸,有如天柱,不可動搖!

  渾身更匯聚無量的七彩功德,紫金氣柱沖騰,九條十八爪金龍,盤旋於上,張牙舞爪。中央處的那朵七彩功德金蓮,亦是張開。一條紫龍,盤旋其上。

  卻再非蛟類,而是龍屬。洋身已有堅硬鱗甲,頭頂處,更有兩隻真正龍角生成。

  身軀盤於金蓮之上,威嚴無比。

  岳羽這時,也驀地是一聲輕喝。

  「碎!」

  言語簡潔,卻是言出天憲。使整個世界,都一陣陣元力振幅。

  也直接波及至那本源深處,那口紫色巨劍,亦驀地是光華大熾,將那最後的阻隔,直接強行粉碎!

  而後是以一騎絕塵之勢,深入其內!

  隱隱間,岳羽可以感知。隨著這道魂障擊破,連續數道魂印,也是順風順水,跟隨著他的意念,深入至到第八層本源之中。

  岳羽卻是不管不顧,仍舊是一往直前。那紫色巨劍,衝到一半,便已散去,再次化作一個「道」字符篆。

  依舊是往內橫衝直撞,直到衝至到第九層壁障之前,觸摸到這最後一層,這才停下。

  而隨著這八層壁障,被強行轟開。渾身法力,亦是再不受天道限制,驀地暴增膨脹。一身真氣,僅僅只瞬間,便已激增十倍!

  當那魂印,終於穩定。岳羽心神,也驀地是一陣恍惚。

  「這就是混沌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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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3章 天無二日

  「這就是混沌太上——」

  幾乎不用內視,岳羽便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內,那浩瀚無邊之力。

  宛如是體內,自成混沌,自生世界。

  丹田內內外五行符陣,更宛如是一個巨大漩渦,內中滿佈著黑白之氣。

  已不用從洪荒世界之內,抽取半分靈力。

  只因他如今軀體,便已具本源,自成宇宙。

  隱隱間,蘊開天造化,成就混沌金丹。那丹田中的磅礡氣息,便連他如今,也覺有些恐怖。

  依稀間,竟與那混沌海最深處,那所謂的鴻蒙海,有幾分相似。

  只是前者宛如是小湖,後者浩大如淵海,不可比擬。

  「自生世界,混沌金丹麼?原來如此——」

  岳羽眉頭不由是微挑,若是以力證道者,都如他軀體之內一般的變化。那麼太古傳說中,此界乃是盤古身軀所化,倒真有幾分可信之處。

  而下一刻,岳羽忽而竟又將一顆菩提子,吞入腹內。便在算力激增的霎那,腦海之內,也閃過了無數符文。

  在意念間,不斷的組合重構,漸漸拼湊成一個完整浩大,又簡約玄奧之至的符陣。

  便在那拼圖完整的霎那,岳羽的身軀,也漸漸散發著強烈金芒。

  「玄功,九轉!」

  胸腹四肢,都寸寸瓦解,化作成精純靈子,而後再重構拼合。無數符文,無數大道,融於血肉之內。

  一瞬之間,岳羽的軀體,便已是重構了一次。

  完整的九轉玄功,使岳羽的八臂法相,光華愈發的耀眼。眉心之中,更睜開了一隻豎眼。

  ——蘊開天之力,含造化真意,天聲可洞照一切,可抹殺一切。至尊無上,俯視蒼生!

  也就在九轉玄功,真正大乘,法相金身,徹底完成的一霎那,岳羽驀地又是心中微動,一個閃身,至演天珠外。

  下一刻,便只覺是一道給人莫大威壓,蘊滅世之力的視線。從冥冥深處,洞徹而至。

  岳羽目光微凝,冷冷望去,恰只見一雙銳利如鷹般的眼,向此處觀照而來。

  那目中無喜無悲,亦無驚無怒,只有令人寒徹骨髓的冰冷。

  隱隱間,更有幾分熟悉。記得那紫闕天章之內,便已見過一次。

  仍舊是氣息浩瀚無儔,仍舊是殺機沛然凜冽。

  只是此刻,今時今日,他已再非是無有抗拒之力,需要紅雲魂念,代他抵擋的螻蟻。

  「鴻鈞!」

  口中透出這個名字的霎那,二者間的意念,也在虛空中,再一次交擊。

  兩道磅礡意念,在冥冥中碰撞,立時間掀起無量的魂力風暴。這一霎那,有無數的空間,在紛紛崩碎。時間扭曲,正反逆流。

  那毀滅一切之力,紛紛倒捲而回。

  卻只到極樂天外,便全數休止。

  只是岳羽法相內的那只天眼豎瞳,滲出了一絲金色血液。

  而虛空深處,那雙觀照而來的冷漠雙目,也逐漸隱去。二人間的魂念聯繫,亦在這一霎那,徹底割斷。

  岳羽眉頭微皺,八臂之中的執珠之手,驀地是一陣強芒閃耀。那天眼豎瞳,便已恢復如常。

  只是岳羽目中,卻殊無半分喜色。

  胸中隱有所感,今日之後,鴻鈞與天道脫離之勢,再不可逆。

  自己與這位太古聖人,道家真祖,正面交手之日,又將更為接近。

  片刻之後,卻又自哂一笑,欲將自己的法相金身收起。

  也就在這瞬間,岳羽的神情,又是微微一僵。

  倒非是有其他的變故,而是他意念,已感知到那天空星辰變幻。

  只見這天際中,明明還是白日,卻已化作了黑夜。

  天空中,那輪本是正當中空的烈陽。

  幾乎被遮掩去了所有變化,整個天際,都是一陣劇變。

  群星閃耀,無數星辰,在圍繞著那北方星宮旋轉。而無論是北方玄聖帝星,還是中天紫薇帝星,都是閃爍著刺目光華。

  將那太陽光輝,也徹底遮蔽!

  依稀間,可見九條十八爪金龍,在圍繞這兩顆星辰盤旋。

  而中央帝星之位,也再次滑落,距離中央天宮之位,此刻竟還不如他的紫薇帝星。

  岳羽目中,剛閃過了一絲錯愕之色,意識稍稍清醒。然後下一瞬間,那面上神情,卻又是再次一怔。

  只見那東方天際,竟又是一輪烈陽,緩緩升起。無量光輝,竟是將之前中空中的那顆太陽,全然取代!

  「——天無二日,世無二主!這莫非,便是天命——」

  便在腦海之內,閃過了這絲意念的霎那。岳羽的週身,驀地是氣柱沖騰,直透星空深處。

  與那兩顆帝星,彼此共振,遙相呼應。

  只是岳羽唇角,此刻卻透著苦笑之色。

  他也預料過今次的情形,卻全未想到這天相之變,竟是如此的聲勢浩大,遠遠超出他的意料,也再非是崑崙鏡,可以遮掩。

  只怕今日之後,整個洪荒,又將是一波狂瀾,欲求風平浪靜,也不可得。

  ※ ※ ※ ※

  幾乎便在岳羽,徹底展開那鴻鈞魂鎖的同一時間,終年七彩煙霞繚繞的八景宮內。一位身處丹房之內老者,神情帶著幾分怔然的,睜開了雙眼。

  「居然,真已被他成就太上!只是短短二十四載,二十四載,怎麼可能——」

  深邃無比的目內,滿透著不可思議之色。掐指衍算,盤查因果,卻全無所得,

  那清雋面上,也只能是透著幾分無奈之意,停下了所有算計。

  「那三本道典,是全無作用。換而言之,此人掌握的大道法則,已足可支撐他,凝聚己身之道麼?」

  「如此說來,一番算計,是偷雞不成。十萬載所得,反倒是給人做了嫁裳?」

  「居然連百載時光,也阻他不住——」

  一聲歎息,多多少少,帶著幾分苦澀無奈之意。道袍老人也未太過去在意,面色只頃刻便已恢復如常。

  下一刻,卻又是白眉微動。身形一閃,至那八景宮外。望著那劇變的星辰空際,還有那東面,正是在緩緩升起的那團昊日。口中終是倒吸了一口寒氣,滿面前是驚駭之色。

  「這是天帝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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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14 14:54:37
君臨 第1354章 半步聖人

  「這是天帝鼎革——」

  一聲低吟。震盪這整個八景宮內。而後這聲歎息,也引得幾個人影,從宮內遁出。

  先是一金一銀,兩個道童。在老者身後落下遁光,便面面相覷著,目露錯愕之色。也不敢打擾,只能是肅然靜立。接隨其後,則是玄都法師,從遠處劃空而來,在白袍老者的身側站定。

  卻也同樣是眺望天際,眉頭緊皺:「天現二日,九龍沖騰。這番星象,確是中天帝宮,易主之兆。應當便應在幾十載內!」

  說到此處時,那玄都面上的憂色,卻更是濃郁:「弟子方才便有感應,那個人似乎已突破大道天鎖!證就混沌太上、距離此人閉關,這才是短短二十四載。更不意,此人斬破壁障。居然引發如此天象——」

  那老子聞言,卻是一聲冷哼道:「似你這等這般,斬切三屍之人。又怎可能知曉,以力證道的艱難?太初之境。便已比其他證道之法。難上十倍。而太上之境,更是百倍差距。上古之時,能做到者。已是千不存一。無數太古大能,隕落在這一關口。此人有鴻鈞限鎖,要突破太初之境,堅難處要比之我等當時,還要更有勝之。其次此人一身積累,便連太上巔峰,只怕也是遠遠無法企及。故此一登太上,突破天鎖。那魂印,便已是巔峰之境!甚至距離聖人,也只需一步之遙而已!」

  那玄都法師的瞳孔,早已是一陣猛縮。他也是太上金仙,自是知曉,自己師尊所言的一步,將是如何的遙不可及。

  可即便如此,此事也足以令人驚駭。

  「換而言之,此人的魂印境界,已在我等之上?」

  深呼而來一口氣,玄都強壓住胸中驚駭。皺眉道:「卻不知這位血戮天君的戰力,與我等相較,又將如何?」

  老子聞言,卻是面含譏笑,不答反問:「二十幾年前,瑤池壽宴。那時你也看過他出手,你覺得自己,可是他的對手?」

  玄都的神情微怔,而後是一陣苦笑搖頭。思及二十幾年前,那場驚世之戰,至今也仍是記憶猶新。

  「怎可能敵得過他?先不論此人一番佈局謀劃,使世間三教。盡入其彀中。便連那三位聖人,亦是被其戲耍折辱。那智計堪稱恐怖。可其人一身神通大法,卻也同樣是不凡之至。以一人之力,便力壓天庭與三教精英。這般的通天徹地之能,弟子實難企及——」

  說到此處時,玄都法師的話音,又是微微一頓,目中的神情。是更顯好奇。

  「正因此人太初金仙境時,便有這等戰力。弟子這才好奇,此人登如太上之後,又會是如何強橫!師尊是聖人,應當能夠猜知大概?」

  那老子聞言,頓時是了然一笑。沉吟了片刻之後,卻又透出了幾分不確定之色:「開天神通進階、太上巔峰魂印、聖人魂念、九轉圓滿。應該是三十倍於太初——」

  那玄都法師面上,頓時是一僵。胸中更掀起了一陣狂瀾,久久不息。

  那人太初之境時,便可碾壓數位太上巔峰境的混沌金仙。

  如今三十倍於之前的戰力。卻不知又是何等樣的強橫?

  便連後面的金角銀角兩位道童,也是滿眼的駭然不可思議之色、

  ——戰力三十倍於太初,這數字便已略顯誇張。可再若是加上這位血戮天君,紫薇大帝,太初境時,便能力戰十幾位太上之境。這等樣的神通,簡直已至恐怖之境。任何人都要為之駭然失色。

  真真正正,可算是聖人之下,第一強者。

  「若不如此,也不足以斬破天道限鎖,鴻蒙魂障!以力證道,更與他法不同!」

  話說到一半,老子便已感覺身旁弟子異樣,微微皺眉道:「其實也不如你想像那般的差距,那岳羽太初之境巔峰時,其實只與鎮元子等輩相當而已。只是因那神通靈寶之故,才顯得分外的強橫——」

  玄都卻仍是苦笑,此言非但無法令他心中稍慰,反而是更添苦澀。

  換而言之,那人若不依靈寶之力,即便是境界相同,合六十個自己,也同樣非是其對手。

  老子這時也似是發覺這番勸解,似是徒勞,也就不再勸,反是微微搖頭:「其實這三十倍,吾亦無法確定。此人的底牌,實在是太多,令人看不透究竟。便如之前。我便曾弄巧成拙。三本道典,本欲阻他一段時日。卻不意最後。反令他提前幾年,突破太上魂印。應當是此人道境,遠遠超出吾想像之故——」

  說到此處,老子不由是再次自嘲一哂:「吾如今,只知此人一旦登上天帝之位。借助天地氣運之助,代天行道。實力之強。已可與我等一戰。分庭抗禮!甚至說不定。會不遜色於我——」

  最後幾字說出之時,卻宛如是千鈞之重。

  而那玄都法師聞言,則是心神幾乎一陣失守!

  ——這些年,在老子身旁。耳熏目染。是清楚知曉,這混元大羅無極金仙,聖人之境,已然是開始了對天地本源的掌控!甚至便連那構成此世的大道法則,亦可更易。

  故此哪怕是老子言道,那岳羽的戰力,超出太初三十倍。也不覺其戰力,能夠有與無極聖人,比肩的可能。

  然而卻只在下一刻,他這位師尊的言語。便已如重棒一般,重重敲擊在他心頭。

  實力之強,足可與聖人一戰,分庭抗禮。那已是足以令人驚異到心臟停擺。

  不遜色於太清道祖,又是何等樣的概念?他這位師尊,乃是世間所公認。鴻鈞之下,諸聖之中,最強一人。

  一身大法,哪怕是最新那位,元力證聖的后土聖人,也是遠遠無法企及!

  而在這二人身後,那金角銀角,也更幾近於麻木。面色已完全僵化,只知怔怔然的立於原地。

  只覺是身前這兩位的言談。距離自己是越來越遠,神智是懵懵懂懂。

  「只是一個可能而已!概率極小,不用在意。不過能與聖人抗衡,倒是真的、其實此法,勉強也可算是一種證道之途。氣運證聖,走的路子,與當年帝俊一般。只是這位紫薇大帝,雖無三足金烏一族相助,卻較之那帝俊太一。更是出色——」

  一聲慨歎,那老子的面上,便已是徹底恢復了常色:「只是這氣運證聖,較之我等功德證道,更容易跌落聖位。

  只需稍有行差踏錯,氣運折損,便足可使其戰力大減。不過此法,卻是勝在不會損及道基,反而是頗有益處!以之為依托,更可不懼聖人,可算是登聖之前。最合適的踏板——」

  那玄都法師,亦從驚異之中,漸漸回神。目中也閃爍著睿智光澤:「如此說來,那鴻鈞不再阻他登帝,釋此天兆,卻也是沒安好心?」

  「多半是如 此!接下來。便要看那位紫薇大帝,會如何應對!」

  那老子微微一笑,面透讚賞之色,接著卻又開口道:「這些時日,玄都你需準備一二。一旦我那師尊,與天道脫離,提升境界,當比以往容易數倍。特別是意圖以力證道者,總算可看到幾分希望。七十載後。當是你彌補道基之時——」

  說到此處,老子面上。竟又隱透歉意:「是師尊對不住你,以你資質,本可走力證之道。只因這些年,需人代我行走,才走這三屍之法。再要彌補道基,更要花費無數苦功。」

  那邊的玄都,卻渾不在意。轉而是若是所思道:「換而言之,七十載後,當有無數的混沌准聖,大羅金仙,崛起於世可對?鴻鈞脫離天道之期。 便是修者盛世降臨——」

  老子笑而不答,只面上神情,愈發的冷厲。許久之後,才微微搖頭。

  「雖是盛世,卻也是殺劫連綿,不見休止!說不定,這洪荒會再次破碎。也說不定——」

  「此番便連吾,也不敢言。此身定然能夠脫身於劫外!」

  悠悠一聲歎息,幾不可聞。語中之意,卻令玄都一陣陣心悸。

  接著卻又思及世間,其餘幾位聖人。后土岳羽,等同一體。若是岳羽證聖,只會欣喜才加。

  可其餘幾位,包括那女媧。便未必會樂見其成。
  
  也不知那三位。是否會出手阻攔?

  那位師祖,手段當真是老辣。只此一計。便又將幾位聖人,全數算計之內——

  只是自己那兩位師叔,還有西方二聖,此刻望見此景,卻只怕是進退失據。

  畢竟這世間,距離一位聖人崛起,已只有半步之遙——

  那有那元始師叔,此時心情,一定不好。

  ※ ※ ※ ※

  九層幽土之下,十八層地獄之內。后土此刻,也同樣是仰首望天。

  哪怕是置身在這九幽之下。也同樣可見那天際,星辰投影。

  又后土如今境界,更無需運法,視線便可洞穿九天十地。

  而此刻眼望諸天星辰,卻是神情微怔,面色一喜。

  「羽弟他,也突破混沌太上了麼?」

  目光微亮,接著那后土突然隱有所感,收回了視線。

  接著下一刻,便已聽身旁。響起了九華散人,那驚歎之聲:「紫薇大帝,當真了得。居然真在短短幾十載內,證就混沌太上金仙境界。百年殺劫,當可緩解、這一步。當真是走的驚險之至,令人看得心懸——」

  后土面上,也是微透笑意。卻只一瞬間。那面上卻又恢復了淡然。

  「此事二十四載前,他能以一己之力,在焚明天內斬殺冥河,制壓三教群英起,便已注定。哪裡談的上什麼心懸?」

  九華聞言。不由一笑,實情的確如此。有那般的驚人神通,浩瀚大法。他人早可放心。

  若非是焚明天一戰的結果。實在驚人。哪怕陸壓等輩,再怎麼看好岳羽。也不能冒著絕大風險,陪著他去那妙法夾羅天內一起「胡鬧」

  又眺望天空,看著天空中。兩團烈日。還有北方與中天,那紫薇玄聖,兩顆帝星。

   「二日現世,這是天命鼎革之兆。陛下受天所命,也再無需什麼大義。便可取天而代。九華如今。卻是期待備至,這位陛下,登上天帝大位之後,又將是何等的威嚴。以陛下的真命位格,畢定是勝過帝俊當年——」

  言語中,是滿含讚歎之意。只是當后土聞言,卻凡是一聲冷笑:「似那帝俊太一,又如何能與我羽弟相較?如今他已是半步聖人,道法積累。也已與我相當。怎可能是那兩隻三足烏鴉,可以比擬?」

  「半步聖人?」

  那九華的神情,立時一怔,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許久之後,才漸漸領會。后土語中之意。

  「娘娘是說,一旦陛下。登上天帝之位。便可成就聖人至尊?」

  話出口時,九華胸中,便驀地是若有所悟。昔年帝俊身為天帝之時,便已隱約間,可令聖人忌憚,不敢輕易動手。

  如今的岳羽,一身成就,早已勝過帝俊太一當年,又身具無上真命。

  能與聖人分庭抗禮,只怕也真非是什麼奇怪之事,

  ——更何況,那位陛下,所具之神通。可是傳說中,便連那鴻鈞羅睺,也未曾真正擁有過的開天無上!

  「若非如此,緣何會天現二日!」

  后土說到此處,卻也微微搖頭:「不過此等情景,羽弟見了,卻必定不會欣喜。我那位師尊,太也狡猾!」

  前一句,九華能夠明白。三足金烏,乃是太陽象徵。天空中那團烈日,也是帝俊天庭,帝權所聚,巡遊天地。

  即便是十萬載後,那代任天帝的昊天,也未能成功取而代之。

  岳羽如今受命於天,要鼎革天地,這才有換日之兆。天現二日,九龍沖騰。

  不僅僅是天兆,更是這天象,也在為岳羽一身權柄,而更易!

  象徵著十萬載前,帝俊天庭。徹底結束。

  只是后土最後那一句,卻真是聽不明白。他本就不怎麼精通算計,否則也不至於當年。為那玄女言語所欺。

  只依稀知曉,似乎是那鴻鈞,又有了什麼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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