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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秘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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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 君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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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8 01:21:44
第八百二十六 五行劍陣

「是先天混沌之氣」

看著那瓶口處,溢出的五色靈氣。岳羽神情一怔,先是一陣狂喜,不過緊接著卻是面色古怪無比。

這團混沌之氣,大約是相當於從燭龍所到的七成。似這樣的先天上古大能,似乎都有收集這混沌之氣的愛好。

燭龍如此,紅云亦復如此。便連那紫云道人,沒有這個資格,卻也混沌之氣衍生的五行精氣,收集了許多。

岳羽也不猶豫,便直接是吸入體內。足足八成,把灌入到丹田之內,由他丹田內的五色能量團吸收。接著是同樣有二成,被吸入到演天珠內。

當氣息灌入,這顆小珠便又轉成了銀白色。

岳羽雖不知,一般情形,是需要多少混沌之氣,才可形成先天靈寶。不過此刻他腦內的演天珠,卻確實是已經具有了先天靈寶所需的一切條件。無論是從這世間吞吐的靈力量,還是此物的堅實程度,都已可比擬靈寶。

唯一差的,便是與這洪荒大道的本源聯繫,與那大道法則的結合──

那十二顆黃珠,與之結合的也是愈緊密,幾乎再難分割。隨著那一點點玄黃二色氣息,從這演天珠的核心本源溢出,這方世界,竟是再一次的擴展開來。

不過此刻岳羽更關注的,還是在丹田之內。自從這再次大補之後,這丹田之內的先天混沌之氣,也再非只是一個圓球。一套靈寶,已然是在內隱隱約約的成型。

竟然不是他想像中,類似於龍雀扇的羽扇,而是五口飛劍,分據五方──

那五色能量團在上,形成了五口五彩劍胚。雖是鋒芒未開,氣勢之凌厲,卻已是直追龍殤劍。而那兩道鴻蒙紫氣卻是與那白色玉片為核心,卻竟是化成一個無比繁奧的陣圖,托於其下。竟是每時每刻,都有一絲細不可查的混沌之氣產生,灌注於那五口劍身之內。

內視著丹田內的情形,岳羽的眼神,一時是微微失神。

傳聞自洪荒初開之後,每一件混沌至寶,都有一到兩道鴻蒙紫氣為基。這才有遠遠凌駕於洪荒諸般異寶的威能。

而他本來的想法,便是一道紫氣,留作自用。另一道紫氣,則是留於這團混沌之氣之中。看看能否有驚喜生。

可還沒等他開始著手,這個驚喜,便已在他眼前生成,丹田之內,赫然便已是產生了一件混沌之寶的雛形。

這五口劍與陣圖,可看成是兩套至寶,亦可看成是一體相生。可獨立使用,亦可相輔相生。

──那圖明顯是與他以前常用的兩儀相天滅塵大陣與大五行聚靈弭法大陣有關。而那五口劍,多半則是因他的內外五行符陣而生,只是不知為何,最後卻化成了劍形。而且似乎是可以在刀劍二種形態中,任意轉換。

岳羽深呼了一口氣,強行壓抑著自己的激盪心緒。這混沌至寶,如今還是在成型階段。更不知需要多久,那劍胚才可真正化形成劍。可即便是此刻,亦已是顯出了不凡。

被這套劍陣所激,丹田之內的內外五行符陣之內,頓時是更多的符文產生,也多了一股此前,所沒有的鋒利銳氣。

岳羽更隱隱知曉,若是他願意,不怕耽誤此寶的成型時日,又或導致此寶先天不足,此刻便可有限度的,動用這套劍陣的部分力量。

甚至於他的先天五色神光與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光針,此刻便已因此寶之力,提升近乎兩倍有餘。

那孔逸真人,天生便有先天混沌之氣所化的五根尾翎相助,故此那五色神光,亦是格外強橫。

不過自己此刻,亦是不遜色於他,甚至待這劍陣成型之後,更有勝之

「──卻不知此寶,相較那太極圖與誅仙劍陣如何?」

幾乎不自覺的,岳羽開始對比起那名震諸天諸界的那幾件混沌至寶。之所以是拿這太極圖與誅仙劍陣比較,卻是因他丹田內的劍陣,與這兩樣至寶,都有些相似之處。

接著他卻是自嘲一笑,有些難以割捨。

岳羽有把握,即便是強行抽出一道鴻蒙紫氣。此寶亦能順利生成,只是那威能,怕是最少也要驟減近倍。

那五口由混沌之氣凝就的飛劍,最多只能算是先天靈寶。甚至此刻,若分割開來,也只有剛剛到二品的程度而已。真正具有絕大威能的,是那劍圖。可將這五口靈劍,提升至極品以上

「嘿如師祖所言,我如今想這麼多作甚?此寶要成型,要麼是再有數萬年孕育。要麼便是再吞下今日數倍的混沌之氣,促其更進一步。如今時日還早──」

岳羽微微搖頭,把魂念收回。目光裡,卻是隱透著自信之色。借這外物證道,終究非是正途。在他做出以力證道的嘗試之前,是絕不會考慮其他成道之法。

回過神時,岳羽便只見戰雪,正看著腳下那層煞氣,久久不語。面色如常,也看不出什麼。

的岳羽心中暗鬆了口氣,下一刻,卻又眉頭一挑,皺成了一個川字。

感覺到有幾股氣息,正向此處飛速遁來。尚未靠近,便聞得一陣血氣撲鼻。

戰雪亦是神情微動,若有所思的轉過頭:「少爺,這三人可是那阿修羅一族?感覺他們的煞力,比我還強過近倍。可這氣息,真是很討厭──」

「正是修羅血聖也不知吞噬了多少生魂血靈,自是與你不同。這三人難纏,有些棘手,你我還是先避開再說。」

岳羽一聲苦笑,接著微一猶豫只用,還是毅然道:「以後不用叫我少爺,喚我師兄便可。」

戰雪聞言一楞,有些意外,接著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甜甜一笑喚道:「羽師兄」

岳羽本欲是當先遁離,此刻卻只覺是全身一麻,身形不穩,幾乎栽落了下去。戰雪此刻的聲音,卻是特別甜美,簡直是令他酥軟到了骨髓。

稍稍定神,岳羽立時便是一聲輕嗽,重新化作遁光,往另一側遁去。

戰雪見狀,眸子是光澤閃了閃。神情便又恢復了清冷,冷然向那三人來處看了一眼。接著竟是把那八葉紅蓮綻放,托於腳下,然後那一股股帶著濃郁殺伐之氣的神力,已開始從她身周,一波溢散開來。

最後信手一揮,又是三道紅霞般的劍光,從她手中的白帝劍斬出。

竟有六十五頭貪狼真形,纏繞劍身。在這洞窟之內縱橫交錯,竟是把那地面,生生削薄了一層。原本的兩道劍痕,亦是再無蹤影。而岳羽之前所布,將她喚來之陣,亦是全數毀去。

戰雪又把法力一卷,把此地所有的碎片石塊,乃至灰塵,全都是一掃而空。直到是再無什麼可洩露的身份形跡的線索殘留,這才也化作一道遁光,追著岳羽的身形疾飛而去。

而就在戰雪離開之後,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幾道紅光,便從岳羽所佈之陣外,緩緩滲透進來。當化成人形之後,卻是三個血色人影,無一不是俊美無匹。

而當望見此地,那煞力已被吸去了大半。三人的面色,俱是微微一白,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那中央處的石台上。

果然那裡,也同樣是空無一物。

位於三人之中的那俊美男子,頓時是神情一陣扭曲抽動,漏出一張無比醜陋的面容。

而另兩人,則是直接化作一團龐大血云。出一聲刺耳之極,又聲震數萬里的咆哮。

中央那男子,去終究還是沉住了氣,面孔恢復如常。四下里看了一眼,卻全無所得。接著是用力一嗅,面色卻終是透出一絲亮澤。

他先是看了眼兩旁,面色立時又是一陣微青,接著是冷然道:「左容魁師你二人,還不快給我下來兩個不成器的東西,怪不得不得血君歡心」

那名喚左容魁師兩團血影,本是已是各自衝到一個出口之前。此刻聞言,都又化作而來人形,冷冷看了過來,目裡是殺機顯現。

俊美青年卻毫不在意的,只神情淡淡的,看向此地另一側的一個出入口道:「那兩個人,走的應該是這條路,而且必定還未走遠」

他聲音裡,是透著無比森寒,而另兩人,亦是殺機微斂,轉而眸子透出了刺眼紅光。

※※※※

與戰雪在這甬道內,行了大約片刻,穿過了兩道岔口。岳羽便已是感覺那股令人噁心欲吐的血氣,正是隱隱約約的,再次撲入鼻內。

岳羽神情一怔,已是知曉自己,多半是漏了形跡。然後稍一轉念,便已是對那破綻處,了然於胸。

必定是戰雪初入這地仙界,再又吸納那許多煞力。控制不住,有幾線魂力氣息,溢出在外。

若是普通修士,自是仍舊奈何不得他們。但若是有天賦異稟之人,又或是通過神通密寶,使那追魂之法,鎖定住戰雪的魂念,那麼即便是他的一氣混元珠與五色神光,也難徹底遮掩。

「──如是真如我所料,這血海三人,就真是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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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 被迫應敵

岳羽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腦內是殺意如潮,卻又維持著幾分理智。

令他感覺麻煩的,不是這三人的實力,而是那追蹤形跡之能。

怕的就是即便他今日順利從這先天殺陣之內離開,這三人亦能尋到他們下落。

同樣是太乙真仙一流人物,可這血修羅,本來戰力就低了一個層次,在他眼中則更是不屑。

——若是放在一年之前,他自是敬而遠之。可如今他與戰雪手中,卻都掌握著數種克制之法,並不如陽乙真人那三人般,令他真正是感覺忌憚萬分。

擊敗或者困難,自保卻是有幾分把握。

想及之後,那蹤跡洩露的後果,岳羽胸內的戾氣殺機,是按捺不住。

可卻又知曉,一旦他們幾人戰起。必定會引來他人窺測,那時處境,只會更為糟糕。

此刻進入這殺陣之內,絕不可能只是五台宗與這三個修羅血聖而已——

「除非是半刻鐘內,可取了這三人性命」

岳羽腦內一瞬間,紛閃過無數念頭,可那遁卻絲毫未減。時間秘法,將他與戰雪的身形,加至十四倍。那五行陰陽元磁之力,亦是全力鼓蕩。

而在他丹田之內,那五口色澤各異,分屬五行的劍,亦是靈光閃動。此刻他體內的所有先天混元之氣,都會先自這劍上走過一次,然後當再次灌入到他丹田之時,那活力強度,都是驟然數倍。

岳羽整個人,也幾乎是化成了流光。

他也沒什麼目的地,只在這龐大地底迷宮之內,四處飛遁。然後漸漸的,卻是現這情形,似是有些不對。

無論他與戰雪遁往何方,將那三人甩開多遠。只要稍停片刻。那血腥氣,必定會遠遠襲來。

岳羽又試了數種秘法,隱藏戰雪的神魂氣息,卻始終未能甩開。反倒是體內法力,開始漸漸告罄。

唯一可慶幸的,是他二人這般到處亂闖,居然也一直未遇到其他人。

這番追逐下來,岳羽心內卻是愈的殺機深沉,只覺是憋屈之極。

戰雪亦是蹙緊了眉頭,雖也是遁光緊隨在岳羽身後,卻是目內微微閃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至身後那血腥氣息,再次消退。岳羽選了一處較為寬廣的所在,驟然停下。戰雪才身形劃出一道弧線,飛至岳羽身邊道:「師兄,我以前曾看過一本道典,聽說那幽冥血海之內,雖未有什麼可追索神魂的神通。卻有些修羅,生時便是天賦異稟,天生便對人魂識異常敏感,靈慧亦遠勝同輩。」

岳羽眉頭一挑,他閱覽過的道藏,是戰雪數倍。這近一日時間的追逐,那身後三人,到底是以何法緊緊跟隨在他們身後,自是心中無比瞭然。

歸根究底,還是這地底迷宮太小。無論跑到何處,都會被對方尋得。

其實只需脫離這殺陣,遠離百萬里外,便自可避開——

可問題是如今,這座殺陣他還出不去。

如今在這殺陣之內的,雖只是一些太乙真仙。可他就不信,那些個洪荒大能,一直都不曾關注此間。

先前是仗著這血云山脈之內,天機被全數矇蔽才能進來。可這脫身之策,岳羽卻不能不再仔細謀劃一番。

心中微動,岳羽把那九九紅云散魄葫蘆從袖內取出,然後小心翼翼的,送入到演天珠之內,這方世界的本源深處。

然後開始以意念,一點點的催動,那被演天珠影像,已被他刻入一點點神魂印記的十二顆黃珠。圍繞著自紅色葫蘆,開始旋轉。

隨著那一絲絲黃氣,開始從那珠內滲出,衝入至這九九紅云散魄葫蘆之中。這葫內的紊亂空間,亦頓時一定,有了點平息之兆。

岳羽不由是目光微顫,知道此次,或者是真能有辦法,令這葫蘆的空間,提前穩定下來。幾乎是毫不猶豫,繼續全力催動著法力,令那黃珠之內,有更多的黃色氣息,滲透出來。

而這九九紅云散魄葫蘆,也由最開始的被動吸收,轉為主動索取。

不過就在片刻之後,當這葫蘆剛剛恢復到,使用那散魄神光之前的狀態。那十二顆黃珠,卻又是齊齊一頓,將那黃氣全數收起。光澤轉暗,卻是無論他如何催運法力,都再未有絲毫動靜。

岳羽心中微怔,接著是啞然失笑。

這十二顆黃珠的品階,他雖是不知。可這九九紅云散魄葫蘆,卻是先天至寶。想要將之在一時半刻內徹底恢復,便是那混元之器,亦是難以辦到之事。

以則十二顆黃珠的妙用,能令之提前兩日,恢復到現在這般情形,已是極不錯了,也是意外之喜。

不過他腦中雖是這般想著,心中卻仍有些失望之意,幾乎是現於臉上。

戰雪是看著岳羽,將那散魄葫蘆,送入他腦內那演天珠內。這時見狀,只道是事有不諧。稍稍猶豫,便已是現出決然之色:「我可以把他們引開」

岳羽一聲失笑,那血修羅之身,本就是當世最快的幾中遁法之一。若那三位修羅血聖,肯再燃燒自身血元推動,那世間同階之內,還真沒有多少人,能勝過這些修羅。

他若非是掌握時間秘法,亦無法將之甩脫。而戰雪如今雖已開始吸收那銀靈子的神晶,時間方面的異能,比他還強些。可法力終有窮盡之時。

他們這個階位,或者能在法力強度上,能與這些太乙真仙相抗一二。可說到氣息綿長,卻是任你根基再深,天資再好,也絕不可能比擬。

那演天珠內,那九九紅云散魄葫蘆,已然是恢復到最初之時。

有這張牌在手,岳羽已是再無從那三人手中,逃脫之念。只是這葫蘆,若無必要,他最多只打算作為備用而已。眼下卻還缺了一個克敵制勝的手段。

沉吟著,岳羽又掃視一番這四周。當望見此處的四壁之上,那光滑無比的先天玄武罡岩之時,他心中微動,走了過去。手撫著石壁,把自身內息逐漸探入,開始瞭解析。然後下一刻,便已感覺到這石壁深處,那蘊藏著的沛然寒力。隨著他法力,滲透了出來,幾乎將他凍結。

這玄武罡岩,之所以會被冠以玄武之名,自非是無因。除了其硬度,確實乃是除那九天息壤與五色神石,這諸般先天靈珍之外的最強,便是那吸納寒力之能。

此處岩壁之外,並無冰層。而內中所蘊的冰寒,卻又非同小可。長年累月沉積下來,已到了一個極恐怖的程度。

雙眉微挑,岳羽的眼中,便已是透出一絲亮澤。再掃視四周,只見此處,應該是一個岔道交匯之處。左右兩旁,足有十數個洞口。

再查探一番此地的靈脈變化,岳羽心內的把握,是再添三分。

接著是再不猶豫,以演天珠與陰陽五輪云象盤,計算了大約半盞茶時間。便拿出了幾百顆品階不一的仙石,一一打出。同時間,一個中等規模的仙陣陣圖,亦被他以神念,傳遞到旁邊戰雪神魂之中。

戰雪立時會意,取出幾瓶妖仙神獸之血。開始在這地面,再次繪錄符文。

二人合力而為,這下方的靈陣只是過了片刻,便已然成型。

而那之前被甩開來的血腥之氣,亦是再次撲鼻而至。

岳羽一聲冷笑,也不去管。在這靈陣之外,再次追加了大約百餘顆仙石,令此陣更為完善。直到那血煞之力,已然是襲至附近之時。這才停下,負手而立。

然後下一刻,便只見那血光一閃,三個俊美無比的人影,便已是紛紛落下。

之前在那先天殺陣之外,岳羽便已是與這三人有過接觸。不過真正見面,卻是第一次。這時卻是頗感興致的上下打量著,這三位修羅血聖。

下一刻,岳羽卻是只覺胸內一陣翻滾,只覺是噁心無比。這三人只看外表,確實美貌無雙。可他的無妄真水與太微清涼真液結合,卻可破盡天下幻法。

這三人所施的障眼法,自是瞞不過他的真龍之眸。只見那皮膚毛孔之下,竟是有萬千顆血色人頭,不斷的嘶嚎掙扎。無數的怨魂,被困束於其體內,脫身不得。

不由是下意識的目光一側,避開了視線。

左側那人把身後血光,徹底收束入體之後,便嘿然一笑道:「怎麼就不跑了?我還以為你們,一定要到山窮水盡才肯甘心」

中間那俊秀青年望見岳羽,卻是微微一怔,有些愕然:「居然是你」

他一聲驚咦,接著是又眼帶疑惑地,看了旁邊的戰雪一眼。他魂念追索的,應該是此女。不過一直隱隱約約,感覺竊取那靈寶之人,應該是兩個。

卻不意另一人,會是當初那使得五台宗與他們幽冥血海,都為之吃了悶虧的神秘修士。

錯愕之後,俊秀青年便已是冷聲一笑。眼裡面全是灼然殺機。一股尖銳至極,又強橫之至的意念,橫貫而出。如山嶽崩塌般,又如泥石倒灌,令遠處的岳羽戰雪,皆是退後一步,面上齊齊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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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八 靈陣克敵

血色翻滾,只一霎那,這整片岔道口,便已被染成了紅色。血影滔天,幾乎將這方圓萬丈的空間瀰漫。

在岳羽與戰雪腳下,那靈陣卻閃爍起了一陣靈光。一股淡淡斥力,將那衝擊而來的血光,排斥在外。

那俊秀青年微現異色,卻審慎的並未立時動手。身旁反倒是血光微張,便連他那兩個同伴,亦是一併攔住。開始仔細觀察著,這明顯是倉促所佈之陣。

非是他太過謹慎小心,而是之前入這殺陣之時的情形,實是令他對這面貌不清的神秘修士印象深刻。在這仍有不少餘力之時,卻突然停下,難說是有什麼算計。

似乎是因這靈陣結構的怪異而不解,片刻之後,當俊秀青年抬起頭時,卻是滿眼的疑惑之色。而他身旁兩人,則是漸漸的滿眼的不耐。

而岳羽此刻眼前,雖是一片濃鬱血光,遮掩住了視野。可對面那三人的神情,他卻是一絲不差的看在眼中。仍舊是底眉斂目,不去理睬。只唇角處,透出一絲淡淡的嘲意。

只那浩大魂壓與翻滾血氣,令他是神魂間一陣陣刺痛。宛如巨山,隨時便可將他壓跨!

那俊秀青年亦有所覺,如刀般的冰冷視線,在岳羽身上一掃而過。接著是重重一聲悶哼,本就浩大的血煞一力,再添三成!

剎那間,此地幾乎所有的天地之靈,竟都被這血光遠遠排斥開來!

戰雪一側身,欲攔在岳羽身前。卻被岳羽強拉住手臂,再次扯向了身後。

他此刻唇角已是溢出一絲血絲,身軀卻挺得筆直,宛如一把出鞘之劍一般,柔而不繞,剛而不折,又透著幾分凌厲氣息。腳下更是半步不退

神魂間,如受萬千利刃絞割,在這浩瀚重壓之下,也幾近是崩潰邊緣。岳羽卻彷彿是全無所覺,只把那大半魂識,用在感應這附近靈緣,右手則是宛如鐵鉗,緊緊抓著戰雪的手,另起無法妄動。

無論是前生今生,自有意識之後,他岳羽還從沒有讓女人,擋在自己面前的習慣!若在以前,那也還罷了。可現如今,他又如何能再把戰雪,在視做是自己的傀儡下人?

那俊秀目光閃爍了許久,仍是猶疑不定。總覺得這眼中,有古怪之處。卻一直未能相通。直到發覺身旁兩人的氣息,越來越是狂暴。才終是有些無奈的沉下了心思,當再次開口時,卻竟是收斂了所有殺機,溫和無比:「那窟內的先天靈物,乃是天定我幽冥血海所得,與二位道友無緣。不若交於我,看在先前你助我等入得這殺陣的份上,今日可饒你二人性命!」

岳羽冷然一笑,看了他左右身側一眼,便又收斂了目光,靜靜立於陣內。連答話的興趣,也是沒有。

那俊秀青年先是不解其意,轉瞬之後,當望見身旁的左容魁師二人,眼中都是露出深紅之色。體內血水翻湧,所有的怨魂,都在發出飢渴咆哮,便已是心中透亮。

眼前這二人的一身精純血元,便連他也感覺無比的心動。若能吞下,當可使其修為大進,更又何況,是自己這兩個大多時候,還是憑本能行事的同伴?

隱隱間,這二人身上透出來的血氣香味,竟是使人心魂搖盪。特別是從眼前這神秘修士唇角,溢出來的那抹血死,更是令人幾近瘋狂。

俊秀青年亦是一陣昏眩,知曉這等人物,往往都具有奇異血脈,更有著雄厚根基。若能吞噬,實是有莫大好處。

只是這本能越是無法控制,他心內便越是警惕,又多了幾分戒備之意。然而下一刻,位於他左側的魁師,卻已是徹底失去了控制。整個人化作了一團血光,合身撲去。那浩瀚血海,竟磷縮成一團如針一般的細小血團,幾乎是勢如破竹,突破了靈陣壁障,直刺岳羽。

右旁的左容靈慧稍高,這時雖是還存著幾分理智。這一刻,卻也是殺機沸然:「羅羅嗦嗦做什麼?兩個靈仙而已,用得著這般小心?利落點把這二人宰了,吞了他們血元,你我或可再進一階!」

他話剛落音時,便已是十二道血色刀芒從體內飛遁而出,盤旋舞動,飛繞而去。後發先至,圍著岳羽戰雪二人,齊齊向內一絞。

而下一刻,便只見戰雪身前,聚然間祭出一張七綵燈盞,琉璃色的光壁護待身周。任那刀芒衝擊,亦是歸然不動。又一劍斬出,體內的所有煞力,全數匯聚於劍尖一點,與那血針針鋒相對。四十五條貪狼真形,圍繞著白帝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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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8 01:22:49
第八百二十九 滅殺修羅!

當那炎風湧來之時,岳羽的目中,便已是透出一絲喜意與輕鬆之色。

此處的禁制變化,果然是如他所料。否極泰來、陰極陽生。當這裡的寒力盛極之時,氣機牽引之下,也是引來那焰流之機。

若是別的所在,可能還需要些時間。可是此處,卻正是這殺陣靈脈,交匯之出

而包括那俊秀青年之內,三個修羅的心中卻俱是一涼。

入這殺陣之前,對這先天殺陣內的先天禁制,都有過研究。按說這循環時間未至,此處原不該有般充裕的火屬靈力才對。

然後當這帶著硫磺味的熱風剛剛刮過,只霎那間,便有月殳熾白色的焰流,從幾處甬道之內直衝而出。

「地心白焰?你二人實是該死」

那俊秀青年面色微變,一聲喝罵。整個人竟是縮成了不到灰塵大小的一個小點,附於石壁之上。

另二人雖是或變幻血刀,或化身血海,看不到表情。卻也都是各自凝縮,將之前避之唯恐不及的寒力,吸納周身,也學著那俊秀青年,向那石壁符去。

岳羽卻一聲冷笑,之前凝聚的五色光華,終於揮出。被丹田之內的五行劍陣,加強到極致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光針,直透那魁師所化之血點。

只見光澤微閃,那數百餘枚光針,先是將那飛至身前血矛,一一打滅。而剩餘的部分,則以目力所不及的速度,只用了三百之一個霎那,便已是至數千丈外。

——本就是這天下最快的神通,這時再加上岳羽刻意全力加持的十四倍時差。那魁師幾乎是來不及有所反應,便被這光針一一打入體內。轟然炸開,無量的五行元磁之力,瘋狂爆裂開來。這傷勢對他們血元之體而言,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卻將他整個身軀,轟成了數百上千萬碎片,漫布這數萬丈空間。

那魁師也終是恢復了幾分理智,卻只覺是胸中恐懼之至,剛想重新聚合身軀。那熾白色的焰流,已是毫不留情的沖刷而至。他身軀所化的萬千血點,立時便在這燒灼之下,徹底化成了煙霧。

整個身軀,竟在這一瞬間,便有大半消融。

岳羽亦不敢正面那焰流。順手一招,將那面被擊飛的兩極寒焰鏡,收回手中。而後同樣身形疾縮,避到戰雪的血色煞蓮之內。一片片合攏,宛如花苞一般,縮成芝麻的的小點,把二人護在其內。

外圍則是那顛倒太虛琉璃壁,不過僅僅霎那,便又是一層藍紅二色的光壁升起,張再了最外圍,正是以兩極寒焰鏡激發的冰焰玄光障。

此刻岳羽全身上下,都是一陣劇痛難當,全身骨骼,俱是裂紋。這幾下交鋒,雖是絲毫都不落下風。可在這太乙真仙一級的強者的連續轟擊之下,已是差不多達至他承受極限。

傷勢更重的,卻是戰雪。獨自承受那血色刀芒數十次重擊,又力抗血陣,體內經脈,幾乎是全數寸斷。好在有那神力護持。復原的速度,還算不錯。

此刻岳羽回過氣來,是斷然沒有令戰雪獨自承受的道理。那焰力初至,便有著幾達數萬度的高溫,宛如是置身於高溫火爐之內。竟是直透數重壁障,直透二人體內,彷彿是有團火焰,在胸內燃燒。

岳羽是早有所料,也非是單純的,只用那兩極寒焰鏡來轉化焰力。

依舊是依靠著自己腳下的靈陣,把地底玄武罡岩之內積蓄的寒力瘋狂引出,與這地心白焰相抗。

接著岳羽卻是微感意外,可能是有那龍殤劍相助的緣故。這靈陣引出的寒力,卻是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多上不少。

即便是這等險情,竟亦可抽出幾分法力。恢復傷勢。

那白色焰力來的快極,去的時候也同樣極快。只是十數息時間。將此地的寒力徹底撲滅,便迅速流逝而去。

只見地面上,立時便有一道血影,當先向遠處遁離。

岳羽的瞳孔,不由是微微一縮。這氣息,赫然正是他方才重創的修羅血聖

——這個人,到這般地步,竟仍是未死,留下了這一絲復生之機

岳羽暗感駭然,卻幾乎毫不猶豫,那兩極寒焰鏡便將冰焰玄光障,轉為冰焰絕光,遙遙向那血影照去。

那血影已是不足拳頭大小,被光束一射。頓時是半邊漸漸凍結,另半邊卻在炎力照射之下,發出一絲絲輕煙。開始迅速消融,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般的怒嚎。

而當旁邊的另二位修羅血聖,從石壁之上飛起之時,卻竟是不約而同的,往遠處逃逸,毫無救助同伴之意。似乎是被這地心白焰的焰流所創,都是受傷不輕。

岳羽是啞然失笑,其實他們此刻,傷勢亦是沉重,並未有恢復多少。

若這二人肯拼上性命,救助此刻被他罩住的這名修羅血聖。哪怕是最終能勝,底牌全出,亦必定是一人身死之局只可惜的是,修羅身性如此,本天下惡念所生,自私自利。若無上位者強力控制,絕不會與人死戰

猛地加力,把更多的大先天玄冰離火真氣,灌入到鏡內。戰雪那邊,亦是一隻大吞滅箭射出,將那血影的最後殘存,徹底滅殺。

岳羽緊接著,卻是又取出了一口仙兵。長劍一引,把腕脈一割,一縷鮮血汩汩留下。接著又灑出了一些藥粉,混入到自己血液之內,使那血香愈發濃厚。

那兩名修羅血聖,頓時便有一人發出一聲獸性狂吼。竟是身形回轉,向這邊重又狂撲而至。

然而此刻岳羽,卻是看向那正往遠處飛遁的另一人,目中光澤閃爍。

「那追蹤戰雪神魂之人,應該便是此人」

傳聞影修羅天賦奇高,除了對魂力特別敏感之外,靈智也接近於人類。除了血海之內,那些個修羅血君,也只有這些天賦異稟的影修羅,才能在他這般誘惑之下,都未失去理智,

臉上閃爍過一絲殺機,岳羽演天珠世界之內,頓時發出了一陣震盪波紋。岳羽的一具化身從內驟然衝出。只霎那便接掌了那兩極寒焰鏡。十八重的冰焰絕光,猛然貫下,將撲來的血光再次牢牢罩住。

而岳羽本體,卻是再次拔起了龍殤劍,然後身化疾光。大五行陰陽元磁,鼓蕩到了極致。十四倍的時速,一眨眼,便已是直撲至數萬丈開外。恰是追至另一團血光之前。

接著卻是猛地一揮,把手中之劍猛地丟出,丟入到那血光之內。下一刻,便可見這龍殤劍,再不復那平凡之態。散發出一層濃郁的紅色靈光,接著是一波烈焰,從劍內瘋狂湧出。灼燒那著那些血氣,竟非是一昧燃燒,而是將那怨魂與內中的魂識印記,徹底淨化之後。便將周邊血元,疾速吸收入內,霎時間聲勢更是再次暴漲。

那血影一聲哀嚎,又分出了數十道血光,試圖逃逸。戰雪卻已然趕至,把那八葉煞蓮祭起,亦是數十道煞力湧出,將那些血光困住。

岳羽見狀,頓時心神微鬆,只覺緊繃的心神徹底平靜下來。他最怕的,就是這龍殤劍,在他如今穩掌絕對勝算之時,仍不肯出力。

那時他除了散魄葫蘆之外,便再無其他辦法,甚至還要承受更重代價。

此刻雖是兩個修羅血聖,仍舊未死,卻是大局已定。即便他不出手,這龍殤劍,亦絕不會容其走脫。

而望著這一幕,岳羽心內卻是不由自主的,又生出了一絲茫然之感。

下界修士飛昇之時,大多總是會猶猶豫豫,想盡了辦法拖延時間。又或者尋那逗留之法。

——在那洪荒碎片世界,他們是人中之龍,世間英傑,皆是縱橫一時,雄據一方的絕頂人物。可在這洪荒界內,卻是不上不下,任人宰割之輩

岳羽卻不屑於此,也未有半點借那兩處洞天,拖延飛昇時日的念頭。

可這飛昇之後,哪怕是他早有準備,卻也仍無處不感壓抑。這世間那無數強橫存在,幾乎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行事之時,亦往往是心存忌憚,無處不小心翼翼。

他是傭兵出身,知曉自己藝不如人,便該當隱忍的道理,

便是之前為玄元子之事,怒殺那利師其,也是被逼無奈。不過此舉,看似是舒了一口胸中惡氣,然而之後的每一步,卻更是步步凶險驚心。

因五台宗而來的壓力,宛如巨山,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幾次算計,雖是令那陽乙真人,吃了無數悶虧,可又哪一次,不是把自身也處在死亡邊緣?

這胸中的鬱結憋屈,早已是揮之不去,幾令他道心矇昧。

乃至今日,與戰雪合力,誅這血修羅三人。卻亦是令他心魂舒暢,道心通澈。

只是此舉,卻又何嘗不是被逼無奈?

眼下這三人殺了是輕鬆,可其後面的勢力,卻是強橫龐大,自己以後又該如何是好?

走神了片刻,岳羽卻是哂然一笑。

「罷了,有這紫氣在身,我便是這洪荒亂象起源本就是殺劫纏身之人,還隱忍個鳥便以我這一劍一刀,殺出條通天血路,以證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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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 靈火妙用

這心念一起,岳羽便已感覺是自身神魂之內,驟然間通透橙明。便連之前,硬杭這三名修羅血聖的魂煞壓迫,而所受的傷勢,亦是頃刻間癒合小半。

岳羽神情一怔,接著便又把視線,望向了自己的化身。那兩極寒焰鏡正是全力催動,魎力鎮壓著下方浩大血影。

這因他方才所流之血,而近乎徹底瘋狂的修羅血聖,這時似乎又恢復了幾分理智。血光分化,身軀化作數十條血線,也同樣開始四散逃離。

岳躬唇I冷然一挑,隨手一震袖,便已是將那一氣混元珠祭起當

空。

滴溜溜的一轉,便已飛至萬丈之外。然後當岳羽法訣一引,那珠內頓時產生一股浩大吸力。宛如黑洞一般,吞噬著四週一切。也將這團血影的分身,牢牢吸扯在萬丈方圓之內,不得逃離。

——若論神通之強,這混沌,絕不在那大吞滅術之下。上古之時,孔逸法相曾吞吸天地,便連那日月星辰,亦曾吞入肚內,端的是威勢強絕。

而此刻岳羽雖還是尚未將之完全復原,借這一氣混元珠之助,卻已隱現那吞夭夭地之成。

一絲絲血光,被吸噬入內,便直接被逆轉五行,化作是最精純的靈力精元。

這一氣混元珠內,也彷彿是一個無底洞一般,無論填進多少,都

無法令其滿足。

那血光死命掙扎,都無法逃脫那混沌的吸力。反倒是被汰起了凶性,一聲滿帶怨毒的咆哮之後,竟是血云劇烈翻滾,鼓蕩不休。

接著便只見那本來是斬向岳羽分身,抵禦那冰焰絕光的十二口修羅化血神刀,竟都齊齊回收體內。只一霎那,便將那一身龐大血元,吞噬大半。再次破體而出之後,卻是紅芒大威。十二口化血神刀合而為一,聲勢竟是直逼龍殤劍,血光刀氣四溢,再復化作一團肉眼不可見的紅光,轉而斬向了岳羽。

岳羽j)情徼凝,知曉這一擊,實是非同小可。聚集返修旱血聖太半血氣,幾乎可卓那太清玄仙相抗。

到底是實力不如,雖有將這二人全數留下之心。卻是意外頻生變數無窮,令他心有餘而不足。

微微一嘆,岳羽的魂念,已是將袖由散魄葫蘆攝住。正欲動手,卻忽的心中微動,轉而把那九天都纂渾天太昊神符,取在了手中。

此持之前,便曾使用過一次。此時雖是還殘餘不少靈力,甚至連那紫金光澤,都未曾退去,可到底已是沒有了之前,那般浩大煌然的威勢。

岳羽只猶豫了片玄·1,便將之丟出。當雙手再次結印,打出的印訣,卻再非是往常。一連串的指影翻飛之後,這張已伴隨他幾十年之久的九天都纂渾天太昊神苻,卻驀地爆裂開來,一霎那間,這整個地底迷宮之內,以著岔道交匯處為中心。周圍數十萬丈空間,都是金芒閃耀。

那苻內更引出了一團凝實之極的金光,與那血色刀影轟擊一處。立時是一波更為浩大的靈力波動,四溢散開。

便連早有準備的岳羽,都是存身不住。被震出萬丈開外,才穩住了身形。

只見那道金光,已然是崩潰消散。而方才還聲勢無匹的血刀,則是分裂開來,重新化作十二把修羅化血神刀,皆是光澤黯淡。

至於那張九天都纂渾天太昊神符,卻已然是不見了蹤影。

岳羽心中是若有所失,知曉此符,白今日起便已是徹底毀去,再不存於世間。他心裡卻毫不覺可惜,自他如今境界,這符寶於他而言,已是可有可無。而此刻即便是將這苻寶引爆,引發內中玄都師所逶之力,也只相當於太乙真仙的全力一擊而已。

也正好是屬性相剋,才能將這血刀震回。

相較而言,這九九紅云散魄葫蘆,卻是他應付變數的最後底牌,實是至關重要。

一擊未成,那在兩極寒焰鏡鎮壓之下的血光,已是隱露恐懼之意。

之前被那先天地心白焰焰流衝擊時,便已是受傷不輕,此刻這一擊耗去了大半精血,自是更為不堪。

不過下一霎那,這血影便已是將剩餘的血元,全數燃燒,四處衝撞。那兩極寒焰鏡與源源不斷,直罩下來的冰焰絕光,竟是被沖得微徽鬆動,竟又鎮之不足。

岳羽冷冷斜睨了一眼,也不在意。眼中兩困金色火焰,在眸內深處升騰而起。

正是那可控人心的先天波羅神焰,此物對那血羅剎以下,是控制裕如,隨心所欲。可對那血君一級,岳羽卻是因法力不足的緣故,有些不好用。而更上一層的修羅血聖,更是有被反噬之危。

此刻也是趁著他眼前,這修羅血聖身受重創,神魂大損,才敢使用這先天波羅神焰,以幻法迷

果然不過半息,那血影便已是平靜了下來。而岳羽手中,卻是一團團火焰燃起。

一一先天波羅神焰、玄夭淨火、不滅涅粲兜率真焰、大化諸天真炎與先天乾離真焰。五種靈焰,糅合一體。竟是轉化成寶藍色的焰種,其上四層,白、橙、紅、金、四色文映,竟是隱然有滅世之威。

而同時間岳羽的魂念,居然是強控著那修羅血聖,最後殘餘的一點血光,一點點向這火焰之內飛來。

一直到這火焰之旁,這血影之內的意識,才又甦醒了過來。剛欲掙扎,岳羽的雙目再次微睜,那瞳孔內的白色火焰,忽又大盛。再次緊緊迷惑住這修孑上血聖的意識,持之投入到自己掌心火焰之內。

霎時間只聽一聲刺耳狂囂,宛如瀕死野獸一般的獸吼。岳因手中這團火焰,驀地一跳,便是一陣連續不斷的,茲茲』聲響。焰力不絕,持續燒灼著那些血元。

同時一陣強烈無比的惡臭,亦從內四下傳開。

岳羽微微皺眉,隨手一拂袖,便將這臭味排開。然後只不過片貪·1,這修羅血聖所剩殘軀,便已是在他的弘訌之內,被徹底燒化。

只被他刻意留下了此人幾線最核心的元靈,圍入到表裡乾坤圖的空間之內。

然後當他將掌中的寶藍色火焰,全數散盡之時。卻只見一顆不到手指頭大小的紅色圓珠,靜靜躺在了自己手心之內。氣息內斂,又輕若無物,幾乎感覺不到重量,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這是何物」

岳羽微微挑眉,第一時間便把法力探入其內,開始瞭解析。然後

下一秒。便已是眼露釋然之色。

——這竟是類似於戰雪,那八片血蓮一般的東西。除了純庋稍有差別,那血蓮之內,更蘊含有先失所生靈陣,以及不少大道法則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乃是最精純的煞力凝聚而成

「卻不意我這五種靈焰,晝然還有逕般功用

岳羽只覺是不可思議,卻又有幾分歡喜。以前最愁的便是此事,若沒有這源源不斷的煞力提供,戰雪的化煞為罡,與玄煞戰魔真氣,是成就有限。

卻不意今日這疑難,是迎刃而解。

隨手將此物丟給了戰雪,岳羽再看向那最後一位修羅血聖之時,已是隱透笑意。

此時在那龍殤劍燒灼之下,岳羽眼前的這團血光,已經是被虛弱到了極致。大約只需兩息時間,便可將之徹底煉化。

岳羽卻不打算再做拖延,直接從化身處,把那兩極寒焰鏡吸攝了過來。然後向這團血光遙遙一照,一束藍紅色的光華,使那血團以更快數倍的速度,迅速消融。

不過便在下一貪·1,岳羽只聽那龍殤劍一聲銳利尖鳴。驟然間光華大盛,那劍身之上透出的火焰,亦是驟然提升了數個層級。

岳羽眉頭徼挑,有些不解。開始還以為這龍殤劍是不滿自己插手,令它少吸收不少血元。

然後僅僅瞬間,他便又是心中微驚,知曉情形有些不對。以這口龍殤劍劍靈的性情,無論什麼時候,都只有佔便宜的份。又怎麼可能會消耗劍內所含的元力,來燒化這頭修羅血聖?

即便能吸收那剩下的血元,也是得不償失

心生警兆。岳羽是下意識的,把那太乙玲瓏玉琥如意祭起,懸於自己頭頂處。那萬木封神壁,亦是張開至最大。

而下一貪·1,便只見一道七彩苻纂,是毫無預兆的,從三百丈外的一處虛空之中打出,直擊龍殤劍。而後化作一個七彩光牢,竟是椅那龍殤劍與那僅剩的一團血光,全數捆綽在內。

「苻寶」

岳羽的瞳孔,頓時縮成了針狀。還沒來得及待他有所反應,便同樣是一個七彩光牢,將他全身困束。

戰雪立時一劍斬出,轉煞為罡,倉促間匯聚所有力量。幾近三十二條真龍之力,擊向那處虛空。

然後下一古·1,卻只見一口金缽飛出,遙遙砸下。

與戰雪劍氣正面交擊,一聲轟然震響,戰雪整個身軀,竟是被那巨缽打飛出數萬汆丈,嵌入到洞壁之內。

噴。

這次卻是傷勢更重,全身上下,近千道傷口同時裂開,鮮血泉直到這時,那虛空處,才傳來一聲驚咦。「居然是十階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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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 散魄神威

「居然是十階巫神」

隨著著略帶磁性的嘶啞嗓音,三百丈外,那片空間驟然一陣扭曲。一位慈眉善目,極具福相,穿著紫金道袍的中年道人,驟然出現在三人眼前。雖是出手便狠辣之至,面上是和顏悅色,帶著幾分笑意。

此人現出身形之後,接著又是信手一指,那巨缽便在空中一轉。將岳羽在外的另一具化身,也壓在其內。內中驟然間,又射出了無數金光,竟然是這巨大金缽之內,瞬間炙熱如爐,甚至還過那地心白焰湧過之時。

岳羽神情頓時再變,他的那具化身,只有幾件尋常的護身仙寶護身,配合那諸般神通,卻也只撐了數息,便陸續破碎。好在還有那一氣混元珠,以混沌。尚能再支撐片刻。

而此刻岳羽更關注的,卻是體內。身旁的七彩光牢,雖是這小片區域之內的一切靈力流動。甚至便連他本體,與這洪荒界本源的聯繫,也強行阻斷。

然而更大的作用,卻還在他體內。一絲絲七彩絲線,正在他經脈之內瘋狂蔓延,試圖將他的法力全數困縛。

而神魂間,亦是同樣有成千上萬跟細線,密密麻麻,在困扼住他神魂。竟是一時間,完全是動盪不得

只有丹田之內,一團五色光華逐漸聚集,一點點的消融著這七彩絲線。

也不知這到底是何神通,只能感覺其內,有一絲絲信願之力,滲透其內,強橫浩大。便連他的先天五色神光,也一時無法全數清除。

那光頭道人只一出手,便將幾人陸續制住。接著是笑眯眯的看了看戰雪一眼,目中微現異澤,俯身微微一禮道:「道友端是好根基,可惜是為人所制,不得自在。又是巫神之身,可人人得而誅之。不若歸順於我,做我教一個護法如何?便連你那身份,我家兩位教主,想來亦會庇佑」

戰雪默然不言,只把那八片紅蓮陸續張開到最大,更多的神力聚集。體內的煞氣,亦漸漸增至極致。白帝劍上,那貪狼真形,亦是逐漸增至七十餘條,盤旋舞動。卻始終是在一股莫名重壓之下,動彈不得。漸漸的,卻是七竅溢血,乃是身軀負擔到了極致之兆。

那光頭道人見狀是呵呵一笑,神色間不見分毫惱意。只微一拂袖,遠處戰雪那邊,便傳出了一聲悶響。本就是破損處處的身軀,竟又再裂開數百道傷口。一身血液,幾乎流乾。便連胸膛與全身的骨骼,亦崩塌之下去。

而在她頭頂之上,真是亦是隱隱現出一座紫色的五層經幢。竟是此物,將戰雪牢牢壓住。

岳羽眉頭一挑,只覺是心內彷彿是被人揪了一把,痛楚無比

見戰雪猶自是不肯放棄,既然是全身虛脫,亦是仍舊在聚集煞力,試圖將那經幢衝開。心疼之餘,卻又感萬分無奈。

此刻他的神魂之內,仍舊有部分七彩絲線層層纏繞,便連一道魂念,也都無法出。甚至與自己那具化身,也完全失去了聯繫。

自他入廣陵門修行開始,這幾十年還從未落至如此窘境也根本就無力去制止戰雪,這般搏命。

胸中更撇著一股暴怒,幾次便欲將自己演天珠內。剩下的那具化身放出,將此人轟殺當場

卻終究憂慮著化身渡劫,在此地至少還要遷延兩個時辰,處境只會更是危險,才強自壓抑。若無必要,此法卻是不得已的最後手段,輕易動用不得。

胸膛之內,就仿如受火焚一般,無比的焦灼難受。一股股戾意,衝擊心神。

光頭道人接著又轉向了龍殤劍,仔細注目了片刻,接著便是陷入了沉吟。良久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面上是再壓抑不住喜意道:「原來竟是歸墟宮守真道友的龍殤劍以身祭劍,亦要與敵偕亡,守真道友的烈性,還真是令人佩服」

他眼帶敬佩之色,恭恭敬敬的向七彩光牢之內行了一禮。接著又撇了那團被龍殤劍所制,依舊是五法動彈的血云一眼。卻是不屑至極的一掃而過,轉過身面向了岳羽,輕聲一笑道:「原本只以為這一次,能得一面兩極寒焰鏡與紫云遺珍,再連帶一位我教護法。卻不意還有這般驚喜,你手中既然有這龍殤劍。那麼想必那白澤角,還有十二顆定海神珠,想必也在道友你手中。你是自己交出來,還是我自己來拿?」

岳羽面色冷然,也不去答話,只是腦內殺意更熾。而體內那天天五色神光,也正將體內最後一點七彩絲線,亦全數消磨。

那光頭道人似乎是早料到如此,也不在意,只微微搖頭道:「可惜了觀你根基,卻更在那女孩之上。若再有萬年時光,日後成就,怕是遠勝本座。卻是留你不得你也算是一代英傑,可惜卻是隕落於此」

他說完話,便又取出了一串褐色的念珠,總共四十八顆,串在了一處。雖是光華內斂,可其中每一顆,卻都給一種厚實無比,沉重若山的感覺。

正欲將之打出之即,卻忽的面色微變,似有所感。目內現出一團慧光,直罩岳羽丹田所在。

看到那七彩絲線,已幾乎不見了蹤影,便已是令他吃了一驚。再望見岳羽丹田之內,那內外五行符陣。以及被養在最中央處的五色劍陣,與下方兩團陰陽旋繞的紫氣之後,更是面色一陣狂喜。

「居然是混沌至寶」

驚呼出聲後,這光頭道人卻是再不猶豫。手中那串念珠,一顆顆飛騰而起,向岳羽當頭砸下。

而便在這一霎那,岳羽身周的七彩光牢,便已是一陣微微扭曲,接著瞬間崩塌。

把體內的絲線,全數清空。岳羽接著是冷冷一哂,那兩極寒焰鏡沸騰而起,再一道冰焰絕光,照向了空中。將那念珠,稍稍一擋。

而下一刻,便又以魂念,從自己的袖內,取出了那九九紅云散魄葫蘆。

當這紫紅二色混雜的葫蘆,一出現在他的手中。那光頭道人便是神情一變,竟是恐懼的瞳孔微張,面上再無絲毫血色。一聲帶著不甘與難以置信的嘶吼之後,幾乎是瘋狂的,向外迅逃逸。身化遁光,幾乎眨眼既飛遁到千里之外。整個人的形跡身影,也是漸漸從岳羽視野與魂識感知中消失。

岳羽目光微冷,再次將那破妄真水與太微清涼真液祭起,灌注於目內。

依舊是以一絲魂念,牢牢鎖住了此人。接著右手結印,在那葫底一拍。一道紅光,頓時從葫口遁出。

同樣是化光而去,度卻又比那遁光快出百倍。只一閃即逝,當岳羽雙眼捕捉到的畫面,剛剛換幀時。便已見那紅光,正擊中那光頭道人的後背。

也不見有什麼聲息,這法力強橫,實力更勝那陽乙真人的修士,便已整個墜落於地。整個身軀,竟是全數腐化,連帶著那護身之寶,也都紛紛化作了細沙。

只有一道元魂,從其軀內遁出。卻是虛弱無比。便連那散仙之身,亦無法維持。眼帶茫然無助地看了四週一眼,仍舊是向外瘋狂遠遁。

岳羽心惱此人將戰雪重傷,心內一股戾念,始終無法宣洩。怎看肯令其輕易走脫?

祭起了那周身法力,立時便凝聚起一隻五彩大手,向此人神魂遙遙攝去。一把抓在手中後,便用那混元五行真氣包裹,將之困在其中,同樣是丟入到了表裡乾坤圖內。

接著又是一道雄渾至極的五色神光打出,向另一旁,那將龍殤劍困住的七彩光牢刷將了過去。

這光牢堅凝至極,一時竟未能全數刷開。只是那口龍殤劍,論實力卻又要勝過他數是倍,趁著這七彩光牢稍稍不穩,便已是全力一掙,將之掙破開來。

然後是劍光一卷,便將那殘餘血光,一劍絞碎。紅色烈焰,附於其上,瘋狂燃燒。

同時內中一把血色長矛,還有四片散開的血色蓮葉,亦掉落了下來。

岳羽心中微動,將之收在手中。又同樣取出了這修羅的幾線元靈,封印困住。

再看向了戰雪與自己化身,那兩樣困住二人的仙寶,失去控制之後,便陸續被撐開。他的那具化身,除了身周有些稍灼的痕跡之外,便再無其他傷勢。

戰雪那邊,神魂卻已是虛弱之極,已是陷入了沉眠之中。整個身軀,也是幾無生氣,體內經脈寸寸斷裂。好在有那來自黃昏界的信願之力加持,可以維持著一線生機。

岳羽心中微痛,法力一招,便將自己化身與戰雪,全數收入到演天珠世界之內。

接著是干淨利索的,將此地所有的戰鬥痕跡,全數毀去。又將那光頭道人所留的諸般仙寶,盡皆收起。而後整個人,化作一道五彩遁光,迅消失在一處岔道之內。

此刻他神魂之間,並未有那心血鼓蕩的危險感應。可自經歷方才那一戰,實是再不敢有分毫大意。

而方才的一波靈力震動,也差不多該將這地底迷宮之內的其他人,全數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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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二 白矖遮天

立於演天珠內世界,某處山峰之上。岳羽的面色,是陰沉到了極致。幾乎是傾盡全力,催動著幾種靈丹藥力,修復著戰雪的身軀。

直至表面的傷勢,徹底癒合,經脈也稍稍修復。戰雪的意識,已經有了恢復的跡象。岳羽這才輕鬆了一口氣,彈出了幾滴青色水液,直入戰雪的神魂之內,溫養其魂識。

又把才纔取自那最後一位修羅血聖的幾片紅色蓮葉,同樣是打入到她神魂的核心處。

然後那八葉煞蓮,立時便自生出了一股吸力,將這幾片蓮葉,收籠了過去。

當二者徹底融合之時,便只見那第九片蓮葉,在這蓮台之內伸展而出,只是仍未成化為實體,幾乎是完全透明。

只是這朵八葉煞蓮,這一霎那的靈力吞吐,卻是驟然增出近乎半倍將戰雪的神魂,牢牢護持。

岳羽心知這朵先天靈寶,每進一層,便要吸收大量煞力。也不覺意外,逕自把魂念,從這演天珠內的空間退出。

回至本體之內,便只見身旁的龍殤劍,已是恢復到樸實無華。方才吸收那血元之力,非但是未曾賺到,反而虧本了不少。此刻看來,卻是更為萎靡。

岳羽無心去理它,手一翻便將兩張符籙,取在了手中。正是方才那光頭道人,用來將他與龍殤劍困住的兩張道符。

這七彩光牢雖是在出其不意之下,才最終得逞,可卻也端是了得。他的先天五色神光無法不破,無陣不催。對這光牢雖是有些效用,卻廢時足足將近一分鐘,才將這光牢破開。甚至無力屏蔽自身。讓那人看出了自己虛實。

此人其餘諸寶,多是西方教所傳之法器。要想將之催運,必須得要佛力加持。

而這所謂佛力,與修士的道力明顯是同出一脈,卻又有些不同,其中參雜了一些信願之力,又有些類似於神道。

岳羽的先天五色神光,雖是得自於初三,然後自創得來。之後又兼修數門神通,練出內外五行符陣。法力混雜,真氣獨特,在這三界修士中是獨一無二。不過本身,卻仍是最為正統的道家法力。

故此那金色巨缽與經幢雖好,岳羽卻也取自無用,只是不願留給他人,這才收起。而戰雪所習的煞力,也與之正好是互相衝突,同樣是無法使用。

唯獨只有他手中這兩件符寶,令他稍稍動心。還有念珠,可與小諸天寒晶星砂一體煉製,只是眼下岳羽卻無暇去理會。

定目細望,只見那符寶之上,書就著「准提欽制七寶大自在神符」十一個上古篆字。聲勢較之那玄都師,所制的九天都籙渾天太昊神符,又更為強橫浩大。

紫金色的字跡,彷彿是蘊含了無數大道法則在其內,令人幾乎有頂禮膜拜的衝動。

那光頭道人元靈仍是未滅,故此這符籙內,那魂識印記,仍舊是完整的留存其內。卻抵禦不過岳羽的五色神光,只一刷便將之破去。

岳羽先是試著取出一顆仙石,將一絲靈力,灌入到到這七寶大自在神符之內。

卻只見此符,根本就不去吸收。又換作自己的五行混元法力。這才稍稍汲取了一些,卻稍嘗即止。

「看來此物,必定還需要那信願之力,配合灌輸。等雪兒醒來,或可一試」

兩張符籙,一張乃是被龍殤劍強行掙開,靈力未盡。另一張,卻是被他的五色神光,差點是徹底破去,以致靈力盡洩。不過此刻,都已是無法使用。

岳羽也不去管,直接放入到袖內空間。接著又想及那道人,幾乎是無聲無息的,接近到他身後三百丈內,神情不由更是陰冷。

那時無論是他還是龍殤劍,都是全無所覺。到此人出手時,心中亦是未生半分警兆。

——在心中警惕始終未降的情形下,被人暗算偷襲,幾乎取去他們二人性命。無論前世今生,都還是頭一次。

甚至最後他以無妄真水與太微清涼真液,來堪破此人幻法之時,亦是極其吃力,幾乎被其逃走。

也不知此人,到底是使的何等手段,居然有這般的妙法神通。

心中微動,岳羽記得方才此人身死之時,全身上下所有寶物,雖都盡皆被那散魄神光化去。不過方才他收拾那大戰痕跡之時,卻從那灰燼之內,捲起了一物。當時也未曾去細看,便將之一併收起。

卻不知,這道人的隱匿形跡之術,到底是否此物之功?

一念至此,岳羽的手中,便又多出了一塊玉牌。此物剛一入手,岳羽便心中暗道一聲果然。

那散魄神光雖是厲害,劇毒無比。卻是奈何不得金石之物,此物能夠留下,並非是僥倖。

看樣式,應該也是類似於符寶之類的東西。不過卻明顯不是出自幾位道祖,又或者是那些個大乘金仙的手筆。

只見其上,竟是刻錄著上千個,傳自太古的最原始的篆字。連結一體,恰是一個頭有獨角,有一對翼翅的巨蛇圖文。

「這圖案,是與騰玄並稱的神獸白矖?傳聞此獸,最擅的便是隱匿形跡。我觀此物,雖有些類似玉質,卻又似是而非——」

岳羽稍稍祭煉了一番,便將之懸在於頭頂。不過片刻,面色便是一喜,胸中興奮,一時竟還勝過先前他丹田之內,那套五行劍陣現出雛型之時

——此物根本就是以那白矖之角與妖丹所煉之寶除了隱匿身形之外,更有掩藏天機之效

「怪不得,此人能避開我靈覺查探。甚至於心神間,亦無半分警兆——」

岳羽只覺是胸內積鬱的滿腔鬱悶,只這一瞬間,便徹底散盡。長聲大笑,震得這洞窟之內,一陣震盪不休。

只覺這次的收穫,實是堪稱豐厚。哪怕是那紫云真人,所留的諸般遺珍,亦無法與之比擬。

也唯有此物,才可真正掩飾他體內那兩道鴻蒙紫氣的存在。

他的幻法與隱匿之術,也可真正是趨於完美,徹底跳出那幾位道祖的掌控之外

那龍殤劍此刻,似乎亦是察覺到這玉牌的不凡之處。亦發出了幾聲震鳴,不斷圍繞著此物盤旋轉動,表示著興奮之意。

岳羽啞然失笑,胸中那激盪心緒,是到此刻都無法完全平靜。自飛昇以來,那沉重壓力,此刻亦彷彿是宣洩了小半。

到了此刻,他才真正是可以肆無忌憚,把自己當成尋常修士一般。再無需顧忌,自己丹田內的那兩團紫氣,被人查知。

而下一刻,岳羽便已是將那光頭道人,剩餘的部分元魂招在手中。

此人的這塊玉牌,雖是給了他一個絕佳寶物。不過當想及戰雪的沉重傷勢,岳羽對這道人的恨意,卻是不減反熾。

——那全身傷口,雖是大半皆因硬抗那三名修羅血聖而來。可真正令戰雪傷及本源,還是此人之故

那道人元魂被取出之後,便已是現出惶恐之色,勉強盤坐著,還算鎮定。

岳羽一聲冷哼,將之放於那龍殤劍之前。而刺劍的劍靈,亦是立時會意。一劍刺出,卻是直達那洪荒本源深處,將那元靈烙印,徹底毀去。

他手中的光頭道人,這才真正驚恐,神魂愈發虛弱。

岳羽卻全無憐憫之意,把魂念以那羲皇觀心之法,直接照入其內,開始了搜尋。

「原來這玉牌,是名喚白矖遮天令道祖所賜之寶。還有此處殺陣之內,那天地元胎。嗯?內中竟是孕育著此物?」

「——可惜了。此人的記憶中,沒有那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

岳羽暗暗遺憾,接著是一聲驚咦。他搜索此人魂念,最主要目的,還是為的那西方教那兩位教主。可這光頭道人的記憶,卻有些詭異。

「怎麼會全是一片空白?此人明明記得拜見准提之時的光景,可我以這搜魂之法觀覽之時,卻是全無所見不好——」

驀地想起了當日,在紫闕天章內時的情形。岳羽心中一驚,立時便把意念,從此人神魂中退出。

此人已不足懼,怕的是自己莽撞行事,會令那一位驚覺。

緊接著,岳羽卻又皺起了眉頭。這光頭道人的神魂,對他而言已是無用。可若就這麼殺掉,卻又有些不甘,也便宜了此人。

戰雪重傷之時的情形,仍舊曆歷在目。那時他心內的感覺,也與端木寒隕落之時,幾乎一般無二

目中寒芒一閃,岳羽已是將之再一次,打入那表裡乾坤圖。壓在那萬劍大陣之人,每日裡也與那蒼梧與淚悲回一般待遇,受那萬劍絞割,永世不得翻身

接著是另兩名修羅血聖所遺的元靈,岳羽同樣是以羲皇觀心術,細細觀之。

緊接著,卻是千萬人的不同意念,湧。無數恨意惡念,衝擊而來。

岳羽微一皺眉。知曉這些記憶,必定是來自此二人所吞的人類生魂。

他再無心思細細去查看,只是找到那關於此地先天元胎的記憶,稍稍印證一番,便直接這手中的血色元靈,徹底粉碎。

「千年之後才出世麼?」

稍稍沉吟,岳羽便已是再次前行。那先天元胎還未到出事之時,其他人入內也只為紫云遺珍,與那些衍生靈寶。而他此刻,也到了脫身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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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三 代承因果

接下來數日,岳羽也無心再尋此地的其他衍生靈寶。只尋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偏僻所在,療復傷勢。

而直至七日之後,戰雪的魂識,才在演天珠內逐漸甦醒。幾日前一戰,竟是使其魂煞,虛弱到了極致。那聚集的煞力,幾乎隨時隨刻,便要全數瓦解。

也虧得是戰雪的神職,本就是掌兵戈殺伐,那神力天生便有吸附這煞力之能。又有那八葉煞蓮控制,這情況才不至於失控。

到此時,岳羽緊繃的神經,這才真正放鬆下來。既是戰雪神智,已經甦醒過來,那麼控制調理這些煞力,就再非難事。

而這整整數日時間,岳羽都在研究那白矖遮天令。他雖已知曉此物跟腳來歷,可對那御使之法,卻是完全茫然。

這寶物的結構,堪稱是複雜之極。雖不是先天靈寶,卻更有勝之。陣道造詣達至虛室生白之境的解析能力,作用竟亦是微乎其微。

只能一遍遍將法力在內中流轉,以魂念遙感,摸索著催運法訣。

這時最值得慶幸的是,當初未曾一怒之下,將那光頭道人立時滅殺,留下了他的幾屢魂念。

如今岳羽是每溫養一段時日之後,便會將之取出,以羲皇觀心術,繼續搜尋那完整的御控法訣。

而整整數日之後,一套較為齊全的印訣,才在岳羽腦內成型。

一一將之打入這白矖遮天令之內,完全祭煉。岳羽便將此物,再次祭在了頭頂。

當施展開這寶物中所蘊的幻法之後,整個人幾乎是消失得無影無蹤,神魂法力乃至周身氣息,是半分不漏。

「可惜我肉身,還不到玉仙修士,那不漏金身之境。還有些氣息會漏出來,無法真正做到完美隱匿。不過若是再加上那先天波羅神焰,可操縱人心五感的妙用,卻又要比那人強上一些。日後再若是能將此物,完全解析,更是——」

按照那光頭的道人的記憶,此人是名為因海上人,本是在那准提座下聽道的修士。兩萬年前,突破太乙真仙之後,便被收入到門下,成為道祖的記名弟子。

而這白矖遮天令,也非是此人之物。而是那准提為今日之事,特意賜下,令其帶往這先天殺陣之內。而這套御控之法,也是得自於准提。因未曾學全之故,本身就不完美,日後大有再進一步的餘地。

不過岳羽這幾天,卻總覺得此事,實在是太過巧合。卻也沒往深處去想。

無論自己,是不是落入棋局之中,眼下也都已非是他所能猜測。即便是知道了結果,也是於己無益。

岳羽接著又展法訣,那白矖遮天令,接著是再顯靈光。他的整個人,亦是變了一番模樣。原本只能算是清雋的面容,竟是變得俊俏無比,膚色也是白如玉瓷。竟是完全不下於之前那三位修羅血聖。氣質風度,則更勝過萬倍。

倒不是他岳羽愛俏,而是修士到了仙人境之後,肉身進化,都已經到了一定程度。會是自發的脫去本殼,移形換貌。而那些仙家修士,也多是以俊美巨多。會一直維持原貌的,反倒是極少數。

岳羽既是不喜引人注意,自然是選這種『大眾臉』為佳。

將一面水鏡,招在了身前。岳羽又連續換了幾次眉眼,這才滿意。再把那法力氣息,提升到天仙后期。

這個境界,通常他人,也不會懷疑他乃是飛昇之後的修士。一身法力,也剛好可以掩飾過去。

上下檢查了一番,直到再無破綻,岳羽才將自己演天珠內,傷勢也差不多快完全恢復的戰雪,招至身前,接著笑道:「雪兒你如今陣道,也已是將至虛室生白之境,且來算算我跟腳」

戰雪的眉頭微挑,面上全是疑惑之色。她對岳羽教的陣道符籙,是一日都不肯放鬆。如今也確實到了神魂通明,洞達萬物之境的末期。可她這主人有鴻蒙紫氣在身,又哪裡可能是她推算出來的?

不過戰雪的性子,卻素來是岳羽說什麼便是什麼。雖是心裡萬分奇怪,卻依舊是拿出了岳羽以前所用的乾坤易爻盤,開始以紫微斗數推算。

然後僅僅數息,戰雪的面上,便浮起了一絲訝然之色。她這一次,竟然還真是算出來了。

岳羽只看她神情,便已知這白矖遮天令,已然是奏效,不由是朗聲大笑。

若是只能遮掩天機與障眼法,這白矖遮天令又如何能得他如此看重。

此物真正厲害之處,不是其隱匿之能,而是能製造模擬的虛假天機

便等如前世他當傭兵之時,那些大傭兵機構,往往可以以各種辦法,在民政部門之內,為麾下傭兵,製造合法的虛假身份一般。

而傳說那上古第一隻白矖,是變幻萬千,化身十萬。卻從無一人,能看破其跟腳。比之那神獸白澤諦聽,更難捉摸。

也虧得是這混元道祖,才能捕捉住一隻太清玄仙級別的白矖,取此獸角丹,製成此寶。

不過這腦內的興奮,岳羽只是維持了片刻,便已轉成了愁意。倒不是此物不好用,而是消耗太大

岳羽這時才知,為何明明有白矖妖丹為核心,供應靈力。這件寶物,仍舊是具有著部分符寶的特性。不是那准提異想天開,而是實在是無奈之舉。

「僅僅只維持一刻鐘,便要消耗我二百五十顆靈石麼?那麼一個時辰八刻鐘,就是兩千顆。一天十二個時辰,便是兩萬四千顆——」

哪怕是岳羽此刻身價頗富,這一刻也是面色發白。

他這些年,確實是巧取豪奪,賺了不少仙石。可這些日子,卻也消耗了許多。特別是幾次使用那九天都籙渾天太昊神符,靈石更是消耗得極狠。

如今那須彌空間之內,若不計其他仙寶的價值,總量也不過是四百五十萬,差不多是只夠半年所需——

——此物雖好,卻是吞金之獸。修士千萬年壽命,再多的仙石,也不夠其消耗。

而若純以法力供應,也不是不可。不過此刻以他如今修為,卻還是差的遠了。

面色忽青忽白,岳羽卻還是一咬牙,未曾將之收回袖內。此物消耗。固是極大,可對他如今而言,卻是不可或缺

此時他與戰雪,傷勢俱已復原。那九九紅云散魄葫蘆,也已是恢復過來。便也再不滯留,開始走出這藏身之所。

此刻那龍殤劍,可能是仗峙有白矖遮天令,助他遮掩。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小心翼翼。而是變幻了一番形貌,化作一口綠色的六品仙劍,飛在了他的身旁。內中竟是真有一絲絲木系靈力,從內溢出。與真正的木屬玄兵,是一般無二。

加上岳羽故意流露體外的青帝長生真氣,赫然便是一個木屬仙修。

一路往南,正是這天地元胎的九竅之一,所在之處。而按照他的所算,二日之後,便該是這竅穴開啟之時。也是整個先天殺陣,徹底關閉之日。

一旦那竅穴閉合,卻需等候千年,此處的地底迷宮,便會再次開啟。

而在這先天殺陣之內,每時每刻,都是殺機暗蘊。哪怕是大羅金仙,亦未必能在其內,呆上太久。

而這一路行去,岳羽便已是感覺情形有些不同。那殺陣威能,明顯是增強了數倍有餘。

應該是聞訊進入此地的修士,實在太多的因故。這一路之上,岳羽便已望見了數十修士的屍體。或是死於鬥法,或是死於此地的禁制,皆是形狀悽慘。

其中多是天仙修士,其中更有兩三位玉仙。所留之物,大多都被取走,令岳羽是遺憾不已。這一路,竟是只收取了二十萬仙石,只能用上十天。

而便在接近那竅穴入口之時,岳羽卻又忽地停住身形,那心頭精血,衝入到腦海之內,竟是激盪不絕。

岳羽沉吟了片刻,便已是瞭然。

「原來如此我如今這身份,乃是矇蔽天機而成,可究竟是沒有真正能經得住查的跟腳。這先天殺陣的竅穴之外,必定又有什麼凶險。」

岳羽心念微動,便又開始在這附近,四下尋覓。直至一個偏僻角落,望見一個剛死去不久的身影之時,這才滿意一笑。

這人被一整塊玄冰凍在其內,形貌與他此刻變幻的模樣,大致相仿,幾乎不用多少休整。

不但是全身遺物,無一不缺。更難得的是此人神魂雖失,便連本命魂印也是破碎,再無重聚元靈之機。可那腦部,卻因冰凍,還保持在生前之時。更留下了一縷煞靈,未曾消亡。

岳羽以秘法從其腦中與煞靈之內,提取了部分記憶,然後再用整一日時間,加以推塑。不出片刻,此人一生大概,便已是了然於胸。

緊接著,岳羽便又向此人躬身一禮道:「晚輩岳羽,欲借前輩身份一用若前輩應允,您那幾件未了遺恨之事,岳羽必代你了結——」

當他話音落時,此人之煞靈便是散出一絲強光,接著便又隨風消散,是再無蹤影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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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 安然脫身

當那煞靈徹底不存於世之時,岳羽卻是微微有些訝然。感覺便在他說出這番話之後,自己的身子便是微微一沉,居然有了一種怪異無比的真實感。

原本以白矖遮天令,虛擬出來的天機因果,這時竟是仿似有事實化的徵兆。

更能感覺到,這方天地間,那詭異的波動。

「這是這天地,承認我身份麼?代承因果」

驚異過後,岳羽的神情,便已恢復如常。

這卻是意外之喜,有這因果加身,這個身份的最後幾點,也會徹底消除。

其實若非是他本身,就對自己的身份,是再清楚不過。而是站在旁人的角度加以推算,怕也是難以分辨,這身份的真假。

緊接著,岳羽又抬起了右手。一點藍色的雷光,在他手中逐漸生成。

由小至大,漸漸的化為雷球。

這便是此人,最為得意的道法。名喚乾藍渾天真雷,乃是所有三九重雷中,最大的一種劫雷之一。

再以此人所悟的法則加強之後,確實是威力浩大,幾乎可與一般的五九重雷比擬。

同階的天仙修士,亦要忌憚一二

岳羽的無相九劫神雷法,雖是由後輩修士自創,卻足可當的起雷法總綱一詞。

如今岳羽已至第四重。所有的三九重雷,也都是已是…經歷過。使出這乾藍渾天真雷,自是輕易至極。

還有那法則之力的加持,若是岳羽願意,甚至還可將這門雷法,再整整提升一個層次

雙手一握,將這團藍色的雷光,徹底捏滅在自己手中。岳羽又微一招手,把此人留下的幾件仙寶,陸續取出。

而下一刻,岳羽便已是皺起了眉頭,唇角浮起了一絲苦笑之意。

這人道號淵明,按照搜索得來的記憶,此人的身份,乃是距離鎮涼國不遠的天水國內,一個名喚水云宗的三流仙道宗門的二代弟子。

而此番來這紅云山脈,也非是為貪戀此地的寶物而來。而是欲為自己師長,來尋一昧藥材。

原本因五台山封山之故,只能呆在外圍。直到十幾日前,此地的局勢,因他之故徹底失控。這才有機會,進入到這殺陣之內。

卻不意是本領不濟,反倒是因此地禁制,誤了性命。

而淵明隨身的諸般仙寶中,幾件威能較強的,大多都已是損毀。留下來的,都只是最普通不過的貨色,便連一些靈仙都不如。

「不過此人性情,確可算是一位厚道之人」

岳羽微微搖頭,這先天殺陣是何等凶險之地?便是太乙真仙,如那三頭修羅血聖,亦未必能夠保得完全。更何況,是一介戰力只是普通偏下的天仙修士?

明知此行奇險,卻仍舊是毅然入內。只為其師,求一味救命靈藥。這淵明真人,至少對其師長,是情義深重,也是有但當之人。

祭煉試演了一番這幾件仙寶,岳羽便毫不在意的將之收起,接著又看向了眼前。

那是一處地底火脈,周圍三千丈,全是熔岩火漿。而其中心處,有一朵火紅色的菊花,正居其中。生長於那熔漿之內,那唯一未曾融化的岩石之上。

在這地底迷宮之內,除了那先天元胎,與幾件伴生靈寶之外。還有不少其他的靈陣孕育。岳羽眼前的這奪火骨焰菊,便是其中之一。

而那淵明真人,便是為取此物而喪命,就在成功之前,被一月殳寒潮完全凍住,

嘆息了一聲,岳羽便是一朵玄天淨炎丟出,將此人身軀連同那塊玄兵,都徹底稍化。接著以那兩極寒焰鏡,護住了周身上下。身形一閃,便降至岩石之上。隨手取下了那朵火菊,保存到自己須彌空間之內。

而就在岳羽,正準備離去之時。卻忽的心中微有所感,甜頭看向了這洞壁上方。

只沉吟了片刻,岳羽便毅然將戰雪,召喚了出來。一道六十頭貪狼之力的劍芒斬出,把那洞頂的先天玄武罡岩,徹底轟碎。

下一刻,便只見一點寒光,混在那隨石之內降下,極具靈性的,向遠處飛去。

岳羽見狀,頓時是哂然一笑。凝聚起混元無極大手印,信手一抓,便將這口劍牢牢攝住,將之強行抓到了身前。

此劍似仍舊有逃脫之念,跳動不休。足足有三龍之力的五彩巨色,居然是制之不住。

岳羽毫不在意,握住了劍柄後再隨手一振。一聲嗡鳴之後,便將那銀白色的劍光震散,露出內中那三尺長的雪亮劍身。

只見是通體霜白,劍身之上,亦被一月殳濃郁之極的寒力籠罩。

不過岳羽只望了第一眼,便露出了遺憾之色。

「可惜了」

此物乃是五品之物,本有機會,成就先天靈物。可惜的是這先天元胎之內,在幾萬年前,因那洪荒破碎之故,經歷過一番靈樞變化。再無寒力供養,先天不足,成就之後,便只有五品。好在本身亦可算是先天成就,不是一般的後天之劍,可以比擬。

「正好我如今這身份,正缺了一件防身之物。有此劍隨身,一般的天仙修士,都盡可打。此劍既是石中所蘊,又是寒系,可名為霜石」

一念至此,岳羽也就毫不客氣的,將此劍祭煉了一番,再收攏入袖內。整個人,則是化作一團藍光,向那處竅穴再次飛去。

同樣是土遁之法穿出,這一次,卻是出現在一處小山之側。

待得岳羽剛一現出身形,便只見一道火光打來。他心頭微凜,立時便是兩道藍色雷光迎上,正是那乾藍渾天真雷。與那火光炸在內一處,頓時間便是一波雷鳴般震響,一絲絲殘餘雷光,在空中閃耀不絕,將地面沙石,都擊成了粉末。而那毀滅性的炎熱罡風,也是緊隨其後,四下逸散。

不過下一刻,便只見一位臉陰沉著的紫袍道人。閃身出現在那風暴這內,大袖一捲。便將這道法轟擊後的餘波,全數消弭。無論是罡風,還是那雷光,都是霎時間,全數消散無蹤。彷彿是本來,就不曾存在一般。

「陽乙真人?」

岳羽眉頭微不可查跳了跳,接著又立時恢復平靜,只面上露出幾絲愕然之色。心忖怪不得,他先前會突然心生警兆。

再掃視四周,只見除這陽乙之外,兩位五台宗修士竟赫然也在。其他還有幾位修士,立於一旁,同樣是神情凝然,竟個個都是太乙真仙一極的修為,只不知其身份來歷、

那陽乙再未動手,只是皺著眉,上下看了岳羽一眼。許久之後,才聲音透著無比寒意道:「你是何人?」

岳羽心中頓時是暗暗一鬆,也不敢怠慢,忙俯身誠惶誠恐的向此人一禮道:「晚輩水云宗淵明見過陽乙前輩」

「你認得我?」

那陽乙先是一陣微微驚異,轉而又想及這水云宗駐地,離五台山並不太遠。知曉自己聲名,乃是再尋常不過,便也沒去再意。只是擰了擰眉心,似是在思索著什麼,最後隨意揮了揮手道:「水云宗淵明?這身份倒是不假,你可以走了」

岳羽又俯身一禮,便已是催動起了腳下代步的飛劍。此處至少九位太乙真仙齊聚於此,哪怕是他膽大包天,也實是不願多留。

而便在他剛剛身化虹光之際,便見那虛空中,突兀至極的。一件銳利無比的梭形法寶,破空急衝而至。竟是同樣加持了時間秘法,帶著著一絲絲黑色氣息,宛如一條黑色光束般,沖臨身前。

這一霎那,岳羽只覺是胸中冰涼一片。幾乎是下意識,以為自己的身份,已然被這些人堪破。

不過就在下一瞬間,岳羽便已強壓下了胸內的驚濤駭浪,把那祭起口尚未祭煉完全的霜石劍,祭起了當空。浩大的藍色雷光,從劍柄處,直達劍尖。

而緊接著,卻是一連串的金石交鳴的銳響。那快旋轉中的飛梭,與這霜石劍的劍尖,爆出了一團團的火花,四下里濺射開來。而那黑氣與藍色電光交織,亦是出了一聲聲足可令人失聰的炸鳴。

片刻之後,那飛梭終被擋回,而霜石劍,卻也是同樣被震飛到十萬丈之外。

岳羽本身只被罡風衝擊,仍舊立於當空,口中卻是一口鮮血吐出。面色蒼白,身形亦是遙遙欲墜。

再看下方時,那幾位太乙真仙都無什麼動靜。只有一位穿著大紅道袍的道人,信手一招,把那飛梭取回到手內。

而那陽乙真人,卻是猛地以法力擒拿,將正回飛至岳羽身旁的霜石劍一把扯下。輕撫劍身,把玩了片刻之後,也是微微搖頭。

「這是把好劍,可惜了能得此寶,你的運氣,倒真是不錯」

他話音落下,便隨手一拂,把這劍重又打回過來。

岳羽接在手中,卻如受雷擊。被劍內隱含的沛然之力所震,身形飄飛的數萬丈之外,才重新站穩。

仔細看了那紅袍道人一眼,岳羽再次深深一禮,接著是立時再御劍而起,不快不慢地,化光遠遁入那云層之內,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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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五 永恆神國

陽乙幾乎是瞅著眼,望著岳羽的身形,搖搖晃晃的向遠處飛去。直到再看不見蹤影,才收回了視線。轉而疑惑地望向一旁,那紅袍修士道:「張師兄方才突然出手,乃是何意?」

「只是感覺有些怪異罷了所以試他一試一一:

那紅袍道人聞言一笑,接著又皺著眉微微搖頭:「總感覺此人,有些不對。不過如今看來,卻是我多疑了」

「原來如此」

鄖陽乙微微頷首,也是一笑:「我這邊初看之時,也感覺此人有些不對。不過再推算一番,倒是未有什麼不妥之處。只是此人命格在這殺陣之內有了變化,本當是身死於內,如今卻轉有大氣運加身而已。話說回來,張道兄就不怕此人枝不下你邵黑曇梭,沾染上因果殺孽?

邵紅袍道人聞言,卻是冷然一哂:「因果殺孽?一介天仙,殺了又如何?你們五台山,這次沾染的因果,又何曾少了?只是此人既然是能得那口先天所凝的五品仙兵,一手乾籃渾天真雷,同階修士內也可算是(8上,氣運確實不弱。只是如今,我聽說水云宗那邊,似乎情景不妙,隨時便有傾覆之危。

歡這人的氣運,怕是未必便能壓得住一十」

陽乙眉頭挑了挑,接著卻又意味深長道:「不過我觀方才那模樣倒像是對你我二人,頗舍恨意。」

「因{:我之故,而身受重傷。此人若是真個全無不滿,那才是真有問題。此人氣運加身,與我等並無因果,難道還真能將他誅於此處

紅袍道人毫不在意,微一揮袖,面上滿然是淡然之色:「再說他恨又如何?天仙修士,我等一根手指頭,便可誅殺。」

陽乙輕嘿了一聲,也不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向那竅穴出口。

天仙修士,在他們眼中,確實是等同螻蟻,一念便可殺之。不過若是身具大氣運之人,情形卻又不伺。這些人一舉一動,都與這冥冥夭機,牽扯極深。但有不測,都會使那天意,產生巨大變動。

使那殺劫引發之時,再次提前。

只是此人卻是有些奇異,原本該當是已死之人才是,也不知怎的,居然是時來追轉,氣運大增。

此次他們五台宗施展秘沽,以承擔大因果為代價,欲趁著這天意迷濛之際,試圖先取那紅云連珍。

之後又有那個不知來歷的修士稅局,使這情勢更為混亂,使那天機早已經紊亂不堪。會改變許多人的命運,並不出奇。

番。

便是那數千散修,亦是同樣命理大變。卻不意最後,竟是造就出這麼一個人物一一水云宗?若是此人二百年後,仍是未死,倒可下些功夫,關注一而慎在陽乙陷入深思之際,那邊的紅袍道人,卻也是目中光澤閃

爍著,不知在想些什麼。注視著岳羽離去方向,卻是久久未曾收回視線。

岳羽遁光搖晃,一直飛遁到數千萬里外,遠離那血云山脈,才猛地降落了下來。選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山洞,把遁光降下。

而方剛一落地,岳羽便已是一聲冷哼,跌坐在了地面。全身上下,綻放出百餘處傷口,一身鮮血,幾乎是飈灑而出。

緊接著他腦內的演夭珠一陣波動,戰雪已是從內遁出,柳眉緊蹙,身周殺意竟是濃烈到,幾乎化為實質:「那個人,實是該死」

岳羽也不說話,徽一揮手,把白》麓遮天令暫時取下,而後開始默

默調理著體內傷勢。

那紅袍道人,其實並未全力出手。可問題是他當時,也不能全力去抵禦。倒有大半法力,都是約束在丹田之內,未曾動用。

不過這身看起來,幾乎隨時便要肉身崩潰的傷勢,一多半還是他自己製造出來,用於惑人耳目。

此刻只是催動著五行法力循環,導引著體內那龐大無力灌注周身,不過半盞茶時間,便已是徹底恢復了過來。

張開眼,見戰雪依舊是眉心緊皺,岳羽不由是啞然失笑:「似那等老奸巨滑的人物,若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試,又如何肯輕信」

說話之時,岳羽心內,卻也同樣是殺機凜冽。

那紅袍道人,當時大約只用了十條真龍之力。不過殺他之心,卻

不會有假。

如非是他早有所料,在內中取了一口霜石劍在手。今日之事,逼不知會是怎生了局。

而若他真是那淵明道人,此刻卻也已是身隕人亡。

不過此3·I,也的確不是誅殺此人之機。

其實無論是這紅袍道人,還是那五台宗三個師兄弟,過了今日之後

他都不會容其再活於這世間。

前者與他有過交手,而後者更已知曉他不少根底。

一時或者會被他瞞過,日後卻必定能精到他的身份。

戰雪身周的紅芒總算稍斂,把那衝天而起的煞力收住。接著是冷然哼道:「即便要試,也不能這般試法,少爺方才一一」

她說到一半,面上卻突然一紅,轉口道:「如此說來,師兄以後都打算以這身份,行走這地仙界?可是準備趕去那水云山?」

岳羽輕聲一笑,接著是長身站起道:「未必是定要拘泥這身份,不過眼下這測明,若是驟然間消失,只會引人猜疑。那水云山確是要去的,不過眼下卻還有些事要辦」

岳羽說至此處時,雙眼是微微一眯,唇角微挑地看向了遠處。

歡a望氣,大約數息之後,便已有所得。而下一3·1,便已是飛身而起,與戰雪一前一後,往南面飛去。

大約三柱香時間,便到了一處大河上方。寬有數千丈,宛如一條白色絲帶,從這片平原中穿過。

而岳羽與戰雪二人遠遠的,已是望見那河水氾濫成災。無數的難民,正在那水漿中絕望地四下奔逃。

岳羽立於那上空處,往下方仔細看了片S·1,接著輕聲一嘆道:「那鎮涼國國運大損,最後卻是使這普通平民受災。所謂夭發殺機,龍蛇起陸。好在是此界,與我們夭玄界不同,河內妖獸大多被約束,否則如今只怕是死傷更重一一」

戰雪神情然,卻微微搖頭道:「我看那磧涼國主,卻也未必就是情意。以五台宗之勢,輕易便可決一國之君的生死存亡。

耳艘不肯,也要答應。不過這些升斗小民,務實可憐。師兄可有辦法,幫幫他們」

岳羽一聽戰雪的語氣,便知她已是生出了惻隱之心,不由是再次失笑。

他可不是那種悲天憫人之輩,也不是什麼好人。這些人所受之災,乃是因五台宗而起,生死與他何干?

若非是他此次之事,與這些災民,有絕大關係,也不會趕來此間。

倒是戰雪之言,他是毫不意外。戰雪的本性,便是與端木寒一般,極其善良。而身登神位之後,常年聽信徒禱告之後,更常懷有一顆憐憫之心。

其實岳羽此前便覺得,戰雪對她那些信徒實在太好。可自從他把那定冥珠內的禁制,大半破除之後。唯獨此事,卻是無論他怎麼叮囑,戰雪亦是不肯聽。

而眼下這情形,岳羽若是未曾見到也還罷了,既然是看到了,自然是不會是放下不管。

那邊戰雪見岳羽只滇笑而不答,始終未曾有出手之意。果然是輕凝柳眉,將那玄煞戰魔真氣展出,往下罩去。

不過下一古·1,岳羽便已是出手,將她那法力攔回。

戰雪頓時是一陣錯愕。她跟隨岳羽已久,知曉這主人的性子,素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要不是與己有關,哪怕是這世界血流成河,萬物滅絕,也不會去在意。

便是當年出手誅殺那血魔之時,也是因那修羅散人,襲殺的都是北荒之人,更與廣陵山有難解恩怨,是由廣陵散人親手鎮壓數千年之故。

不過若是真遇到如今日這種情形,即便是真個見死不救,也不會阻她出手,反而會有意無意幫她一把才對。

岳羽仍舊是一言不發,繼續凝目細望。直到發現內中,並無修士蹤影,這才嘿然一笑。把腦後的演天珠,祭於身前。接著又展開法力一卷,那被捲入到洪水之內,正是沉浮不定的數百萬人,立時便全數被攝起到空中,吸入到那演夭珠內。

戰雪神情是再次怔然,遲疑了片刻。見岳羽又向那下遊方向飛去,每望見瀕死之人,都是收入至演天珠世界。一轉眼,便有千萬餘人,這才遲疑著問道:「少爺,你這是作甚?」

她不是猜不到,岳羽此刻心裡的打算。不過演天珠世界,對岳羽的重要性,卻也是毋庸置疑。正因如此,才感覺疑惑。

岳因笑了笑,接著又看了戰雪一眼。

他這跳出天意外之人,只有當那天象徹底淆亂,再不可測時,才可真正如魚得水。

不過真正肯下這般大的決心,以演天珠來行此事,卻還是因戰雪之故。

那重傷垂死的情形,實在是令他有些怕了。唯有一處永不愁會陷落的神國,永不會崩潰的信意之基,才可真正令戰雪長存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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