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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秘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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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 君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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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11 09:48:13
第八百四十六 氣沖雲霄

「這是誰?莫非是瘋了?連云峰四聲鐘響,乃是專用於控訴諸峰首座,殿尊閣主。又或是刑律殿裁決不公之事——」

「是何人如此膽大?那連云峰頂銀鐘,除了每百年的宗門大會之外。已然數千年都未曾響過。此人莫非不知,若是所訴之事不實,本身亦需受刑麼?」

「嘿自宗主生死不明之後,這宗門之內,什麼稀奇古怪之事,都冒出來莫非不知,這是自尋死路?」

「——眼下九十九峰,各自拉幫結派,只為爭那門主之位。無論一閣之主,還是一殿之尊,都有人護翼扶持。又哪裡是輕易告得下來的?」

數十道聲勢浩大無比的遁光,在空中紛紛穿梭而去,往那連云峰頂處落下。

而此刻在連霞峰頂,一處峭壁之上。三位中年修士,也是目光複雜的,看向那連云峰頂。

「來得好快四聲云紋鐘,沒想到那個人,他竟是欲與連海,不死不休」

渙憂口裡喃喃自語,陷入了沉吟。而其餘兩人,則俱是面色陰晴不定。許久之後,才都是齊齊一嘆。

「如今時間已然不多,你我師兄弟,又該如何抉擇?」

「其實那連海,做的也實在太過份。自宗主失去消息之後,他們那一脈行事,簡直是肆無忌憚——」

「若是這淵明,本事真如師弟所言。我等師兄弟合力,都接不下他一戰劍符。那今日之事,確實難辦。」

「——若是連海有失,老師他顏面無存。可若我等去助連海,卻必定會把這等驚才絕豔的人物,推給那連天峰。若是別的時候也就罷了,偏偏是這掌教之位,未定之時——」

「這淵明,真的十年之內,便可踏入玉仙之境?我記得不久前,他才到天仙中期。莫非是此次他鎮涼國之行,又有什麼奇遇?」

「其實也無需多想,身具大神通的玉仙修士,便是平常之時,亦不可得罪。更何況是如今。他給了師弟一張劍符,便已是等於明說,不願與我等為敵。何況那集丹閣之位——」

「罷了眼下情勢未定,連海再如何不濟,也有個玉仙境的老師護住。還是我與師弟過去看看再說」

話音落時,一道劍光,便已衝天而起。渙憂緊隨其後,亦是化光遁去。

而待得二人陸續遠去之後,這峭壁之上,只留下一位白面無需的中年修士,負手身後望了片刻,接著卻是微微一笑,轉身飛往峰頂,那浮立於太陽真火之中的巨大道宮。

「師弟卻真是好運氣——」

※※※※

當四聲鐘鳴過後,岳羽便已是信步走入到這大殿之內。仰首上望,只見那對面的大殿主位,如今是空無一人。

此處的佈置,倒是與那廣陵的水寒峰觀云殿差不多,只是靈陣稍有不同。

還有材料,這個大殿,竟完全是由九十九件仙寶,拼湊而成

然後下一刻,岳羽的目光。便被正對面那石壁之上,兩位仙人畫像所吸引。

其中一位,赫然是他見過一次的紅云散人。而另一位他雖不熟悉,卻是感覺親切至極。

「這應該便是那水云真人紫云道人的師兄,我的師伯——」

岳羽眉頭一挑,接著又往下看去。那竟是一口高達二品,已成後天靈寶的仙劍,被供奉於此。那劍身亦是銀白色,真身滿是云紋,不斷吞吐著云氣。

便在岳羽踏進這殿堂之時,便發出了一聲示威的嗡鳴。

而他身旁,那被白矖遮天令,始終遮掩住形跡的龍殤劍。也在一聲毫不示弱的劍鳴之後,便斂去了所有鋒芒,竟然是主動避入到岳羽的袖裡乾坤之內。似不欲與這水云劍,有所衝突。

而便在下一刻,岳羽忽的心中微動。催動起了那融雨化云決,然後竟是引的那口劍,再次發出一陣輕震。隱隱間,他體內模擬出來的融雨化云真氣,竟是與之互相共鳴響應。

而那口劍,亦是對漸生親近之意。一股龐大的水系靈力,灌注而來。

岳羽是這催動一番,居然是運使全然無礙,體內的法力,竟是在這一瞬間,足足增加了一成

「這可真是巧了我以為這次,定然要冒些凶險,不意居然還有此劍在此——」

岳羽唇角冷然彎起,把身旁的兩具道童屍首放好。然後恭恭敬敬的,朝上方兩張畫像深深一禮。可唯獨對那劍,卻沒怎麼意。心中清楚,自己法力增長。並非是這口劍,已然是認他為主。而只是對他模擬的融雨化云真氣,生出了些許感應而已。

這口劍顯是那水云真人生前的隨身配兵,亦是鎮壓此山氣運的核心靈寶,整個護山大陣的核心。隨隨便便調用的靈力,亦足可使他法力大增。

而便在他禮畢之時,幾十道人影,陸續穿入殿內。都是諸峰的天仙境首座,還有寥寥十幾位,玉仙境的長老。

當望見岳羽,傲立於這殿堂之內,皆是神情一怔。然後各自在這殿內,尋了一個座位坐下。只是眼神中,夾雜著幾分嘲諷不屑。

皆是神情淡淡,從岳羽身旁經過,沒有半分搭話之意。也絕無一人,有興趣看旁邊那道童屍首一眼。

「我道是誰,原來是這淵明,為那極淵峰之事。簡直是不知死活——」

「果然狗極了會跳牆,居然來敲云紋鐘?若是掌教真人尚在,也還罷了。可如今,只是速死而已」

「只等看戲也罷,早知如此,還不如不來——」

只是頃刻,這空蕩蕩的殿內,已是數十天仙,濟濟一堂。十二位玉仙修士,在上首高坐,氣息強橫浩大。許多位置仍是空著,可當數十雙天仙修士的視線注視,那匯為一體的強橫魂念,壓迫過來,令岳羽亦是一陣凝眉。

那連海是姍姍來遲,直到本刻鐘後,這才走入殿內。望見岳羽時,先是微微一怔,接著是冷然一哂:「我道是誰,原來是你淵明可還記得我當日言語?這幾日,過得可還舒心?」

他還欲再言,岳羽的雙目,卻是冷冷掃視了過了。目中的無窮冷意,卻令他心中一寒。

默然了許久,連海才又一聲悶哼。神態自若的,選了下首處一個位置坐下。然後是微一揮手,一張傳信仙符,便已破開而去,直飛殿外。

而當他再次望向岳羽之時,那眼內透出的視線,卻宛如是在看死人一般。

這大殿之內的諸多天仙修士,這才神情一凜。那仙符遁行的方向,顯是那極英山,正是連海一脈,所據之靈峰。不用猜,都可知必定求援之意。

一個淵明,又何用如此慎重?

緊隨著連海,最後行入門內的,卻是兩名中年修士。一位形貌端方,神情凝肅,刻板的面上,幾乎是沒有絲毫表情。另一位卻是面容清癯,頷下幾縷長鬚,微帶笑意,望起來是仙風道骨。

「渙靈、渙憂?」

霎時間,殿內諸多仙修,都紛紛站起。便連那最上首處,十二位閉目靜坐的玉仙修士,亦是首次睜開了雙眼。

然而下一刻,眾人的神情,便又是一怔。那渙靈向四周看時,只是以目示意。唯獨當望見岳羽之時,卻是微微一禮。這才向上手行去。

而他身後的的渙憂,更是笑意盈盈,立與岳羽身旁。搭了幾句話,這才在附近一個作為坐下。

整個殿內眾人,這一刻都是悚然一驚。第一次,開始打量岳羽,似乎是第一次見面一般,帶著審視之色。

幾乎是下意識的知曉能令渙靈、渙憂這般相待,今日之事,怕絕非是那麼簡單。

那連海的面上,更是一片鐵青。帶著不敢置信之色的,望著岳羽,再無之前的鎮定自若。目內光澤閃爍,也不知想些什麼,偶爾望向渙憂的眼神,更是無比陰沉。

渙憂卻全不在意,只唇角處,再露出了幾分嘲諷之色。

那渙靈在上首處站定,先是朝著掌教之位,與那十二位玉仙長老一禮。接著霍然回身,眼神幽然:「今日掌教不在,鄙人忝為刑律殿殿尊,帶為主持今日之事極淵,你有何不平之事。要訴之與這鎮山大殿——」

岳羽一直斂目不欲,這時聞言才微微抬頭:「敢問渙靈殿尊我極淵峰這幾萬載以來,已有一十七名師兄戰死,三代弟子更死傷數百,如今便連首座,都已音訊全無。可還是水云宗一員?可有對不起宗門之事?可有不為宗門出時?」

殿內一時無比沉寂,片刻之後,上首處才有一個聲音響起。

「極淵峰雖是諸峰最弱,不過自宗門立派以來,確實出力良多。」

渙靈的眼神更為沉凝,若不是那張劍符,自己斷不會如此答話。至少這股子氣勢,定要將其打斷

他執掌刑律殿多年,有的是辦法,令人說不出想要說的話來。

而對面的岳羽,眼裡的神光,是愈發的湛然璀璨:「那麼剋扣弟子七成丹藥月例之人,該不該殺?以私心權勢,將門內弟子逼死之人,又當如何處置?」

渙靈又是一陣沉寂,定定的看向岳羽。驀地只見對方眼中,一絲白色的火焰一掃而過,竟是微一恍惚,下意識的微微點頭:「確實該殺」

連海再次一驚,宛如心內被人狠狠抓了一把。微沉著臉,長身站起道:「說人剋扣帶藥,操權弄勢逼殺弟子,你淵明可有證據?」

岳羽微微一哂,也不說話。只令那霜石劍驀地穿袖而出,融雨化云真氣灌入劍內。然後一道雪亮的劍芒,驀地破空而起。

便在眾人怔然間,一顆頭顱便已是高高飆飛。恰是那連海真人,一瞬間便身首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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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七 氣勢滔天

那沖霄劍意,仍舊凌貫於殿內。四下充溢,壓得人呼吸都為之一窒。

這一刻,整個殿內所有人,都是神情怔然的看著連海,身首分離,只餘一道元魂遁出。

而那頭顱落地時,仍舊是滿臉茫然。這殿內的諸多天仙,亦是啞然失語,全是迷茫之色。

——從岳羽劍光暴起,到連海人頭被斬斷,才不過六千分之一彈指

快到這殿內數十天仙修士,十二位玉仙境長老,皆是都來不及反應腦裡面,更只來得及冒出幾個念頭。

「當庭動手,他怎的就這般膽大?」

「——怎麼以連海之強,竟也擋不過此人一劍?」

「這個人,真的便是淵明?那個萬載以來,從不與人動手的那個廢物?」

「好狠辣的手段」

就彷彿是被人緊緊箍住了喉嚨,又彷彿是心臟被人刺了一劍。殿內四處,都是一片倒吸著冷氣的濃重呼吸聲響。

而有人的神色,已然是陰沉如水。

「水云劍融雨化云訣——」

當那諸多天仙之中,有人終是忍不住,吐出這個猜測之時。整個室內的氣壓,頓時是再低數分,幾乎降到了冰點以下。

一些人是目光閃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一些人則是望著岳羽,透著冷厲殺機。再還有一部分,卻是怒不可遏。

旁邊的渙憂亦是啞然,他早料到連海的結局,不會太妙。哪怕是撐過這一次,也難在這集丹主的位置上,繼續呆下去,多半是兩敗俱傷之局。

卻不意這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淵明,竟是驟然出手,一劍將連海揮成了兩段

他視線是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岳羽身前,那口霜白色的長劍上。

——五品仙兵,先天生成,近乎於後天靈寶

而前次那劍符之內,他分明是未曾感覺到,有半分此劍的氣息。

若是當時淵明,是用此劍。自己又還能否能抵擋到百劍開外?是否也如連海一般,只一劍便斬殺當場?

一股深沉的冰寒之意,直襲心底,使他胸中一片冰冷。

岳羽彷彿對那眾人視線全無所覺,那劍光稍逝,又復閃耀殿內。無數云霞,在升騰而起。一道浩蕩的水色劍芒,直擊連海元魂。

那大殿的上首處,卻終是有人驀地一陣暴怒。

「在我面前也敢動手,你好大的膽子」

音如雷鳴,彷彿是在眾人耳旁轟然炸響。一道火光,也驀地從上空處沖壓而下。卻是一座六層寶塔,只化作一畝方圓。卻氣勢巍峨,彷如一座巨山,轟然墜落。

而這一霎那間,附近的諸多修士,亦是紛紛出手。

岳羽眼神微冷,那霜石劍上透出的劍芒,再盛三分浩蕩的融雨化云劍氣,直接將那紛紛匯攏而來的諸多法寶玄兵,乃至神通法力,盡皆破開。罡氣沖蕩,直接將遠處那連海真人遁出來的散仙元魂,震成了粉碎。

這才手中劍訣一引,身周云光驀地瀰漫十丈方圓。內中無數水流云氣,如刃般交錯漫卷。把那正是當頭砸下的巨塔,直接引開至一旁。

而後是寒聲一笑,望向上方處,那台階之上。

——若不將這連海斬殺,斷絕此人所有生機,他又如何對得住一旁,那已然是了無生機的兩名童子。

這殿內雖是天仙六十,玉仙十二,又怎可能當得住他岳羽一劍、護住那連海性命?

殿內各處,皆是數十寶光紛紛祭起。那浩瀚魂力,匯聚這片不足三千丈方圓的殿內,宛如是山嶽崩塌

岳羽卻是眼神再冷數分,雖是處於這風暴之中,卻無有辦分懼意:「莫非爾等,真要迫得我極淵峰一脈,今日叛出水云宗」

嗓音低沉,卻充斥這片空間的所有角落。那數十天仙皆是氣息一窒,齊齊停下了動作。上首處的十二位玉仙修士,亦是齊齊動容

「連海所作所為,爾等俱是一峰首座,一殿之尊。便真的不曾有所聽聞?」

「我極淵峰亦水云宗一脈,數萬來為宗門死傷無數,便合該被同門這般欺侮?」

「這幾日幾夜,這宗門之內,可曾有人出一句仗義之言?可曾有人有半本分相助之意?」

「如此不公無義,冷血無情,不恤同門。這水云宗,還存之何益,我看還不如散去了事」

岳羽此刻,幾乎是每說出一個字,便踏前一步,那氣勢便更增一分。

當第五十步邁出之時,岳羽的人,雖是明明還站在台階之下。可在上方處的十二位玉仙修士眼中,卻彷彿是在被岳羽俯視一般。只覺自己的存在,這一刻是渺小之至。

一聲聲誅心之語,更是令人神魂動盪,幾乎道心動搖。那浩蕩劍意,亦是直衝霄漢。幾乎是每過一息,便更盛數分。

而便當最後數字,從岳羽口內吐出之時。殿內諸多修士,面色都俱是齊齊一白。其中的十數人,更是忍不住,臉現慼慼之色。

沉寂了足足數息,其中一位身穿著藍色云袍的鶴髮修士,才長身站起道:「連海即便有錯,也需按宗門規法行事。你手中可有證據,證實他確曾做下剋扣丹藥之事?若是沒有,那便是殘殺同門」

「證據?我何需什麼證據修士感應天機,這世間一切,都自可辨真假」

岳羽唇角微微一挑,目中透出的視線,愈發的銳利逼人:「我可以神魂起誓,這連海所為之事,若是有半分不實,叫我淵明死於千刀萬刃之下。試問諸位,又可敢麼?以元魂來證這連海清白——」

話至此處,一側殿旁驀地發出了一生『康當』聲響。眾人轉目望去,卻是一位天仙初期的修士。竟是再抗不過岳羽那磅礴劍意,整個人跌坐於地。面色蒼白地,正是傾力調息。

只是望見此幕的眾人眼中,卻絕無半分驚訝之意。岳羽此刻神魂劍意,與勢相合,正是極盛之時。便連那台階上十幾位玉仙修士,都是不敢直攖其鋒。此人能有這般修為,撐到現在,已然不弱。

而便在這一霎那,岳羽的氣勢,卻是更盛數分。殿內眾人,卻是再無一人出言。

只是心內只覺是怪異之極,這眼前之人,真是那淵明?水云宗眾人眼中的廢物?

這個人言辭之利,道法之強,宗門之內,能與之比擬之人,怕也只有三兩人而已。

忍辱負重,隱忍至今。當爆發之時,已是不可制壓,這心性實是可驚可怖

渙靈立於那台階之上,掌教寶座的下方,自始至終,都不曾動半分聲色。

這一刻卻是心中暗嘆,知曉自己這一刻,已然再不能繼續沉寂。

眼神無比複雜地看了眼台階之下,渙靈只覺心內,既是驚佩,又是心驚。

而便在下一刻,他心中微動,望向了殿外。十幾道劍光,正疾速遁來。

望時還在遠處,眨眼之後,便至殿前。那為首一人,同樣是身穿著水云宗長老服飾,相貌卻有些微微發福。

人還未至,便已是發出了一聲震盪長天的悲吼:「淵明,我極霂今日若不令你碎屍萬段,則誓不為這水云宗長老」

數萬枚銀針,驀地從那人袖中穿出。如一條巨河,潮湧而至。

岳羽眉頭微挑,只隨手一拂袖,身旁的霜石劍,驀地幻化出一片光華,盤旋舞動。

而身周的云光,則驀地擴散至百丈方圓。那無數水流在內澎湃不息,使那萬千針光刺入,便宛如是針入海河一般,再不見蹤影。被那些宛如劍刃玄兵般的水流沖刷,只眨眼間,便再無法維持前衝之勢。

那已是衝入殿內的其餘幾位天仙修士,亦是面現惱恨之色。也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各自一件仙兵祭出,直斬那云光之內。盡皆是聲威赫赫,有莫測之威

岳羽目光微閃,卻是長吸了一口氣。下一刻,那滔天的劍意殺機,便再盛數分

「水乃天下至柔,可御萬物」

身周云光,再次爆漲,至三百丈方圓也宛如是實質化的湖泊一般,在他身周旋動。那數位天仙修士合力一擊,卻只令這團水湖稍稍動搖,便被內中一股股柔力牽引沖帶,層層疊疊地化解,竟是傷不到岳羽分毫。

而便在這殿內眾人,都是心中微驚之時。那水湖旋轉的速度,竟又暴增百倍無論是那幾名天仙修士斬出的仙兵,還是極霂真人打入內中的數萬黑色針影,都是被纏捲其內,脫身不得。

而岳羽那清冷至極的嗓音,也再次在眾人耳旁響起。

「水亦可為天下至剛,可當萬劍」

當話音落時,那霜石劍也驀地斬出。一道道濃郁水汽,驀地匯聚,與那融雨化云劍氣混雜一體,如一條直線一般,斬向了半空,那正御使著一口樣式奇古的青色仙兵,遙遙斬下的極霂真人。

而當那隨劍氣而至的無盡水汽,瞬間凝成為萬載玄兵。岳羽身前的霜石劍,也彷彿是延伸了數百餘丈。化作了一口巨劍,重重斬下。

一聲鏗然銳響,那青色仙兵立時被砸飛殿外。便是極霂真人,亦是神情微變,閃身避開。

而台階之上,一位玉仙修士,已是忍不住霍然站起,神色驚疑。

「這是水云十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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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 怒戰極霂

「這是水云十六劍?」

當這驚呼聲響起之時,在場的幾乎所有玉仙修士,都是面現凝然之色,仔細看著下方處。

而其餘天仙首座與殿尊閣主,則莫不都是長身站起,愕然觀望。

雖無插手之意,眼裡卻全是不敢置信與愕然。

「自我宗開派以來,能把三十二式水云劍,合成十六式之人,才不過四位而已。這淵明又怎麼可能?」

「應該是十六劍沒有錯這淵明,居然是自始至終只用了十二龍之力若不仗融雨化云神通,若不靠這水云劍。此子又如何能與極霂抗衡?」

「大約百載之前,我曾見掌教真人用過。雖有些差異,卻大致相同——」

「——此人也實是可畏可怖,觀他劍意圓融,劍訣寰轉無不如意。這十六式劍,玄奧竟不下於掌教真人。顯已是不知參悟了有多久,居然隱忍至今,任由他人欺凌連海居然敢惹此人,實在是有眼無珠」

「我記得此子修行,也不過一萬餘年。距離玉仙境,居然便只有一步之遙——」

「最多二十年而已,嘿這宗門之內,怕是又有一位大能橫空出世」

那議論之聲,岳羽全當未聞,那玄冰凝就之劍,與極霂催御的那口青色玄兵,只碰撞了一次,便已是崩裂開來。

玉仙境最低也有三十龍之力,極霂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四十二龍之力,滂湃如濤

幾乎每一次交擊之後,岳羽便會主動將那劍上所凝之冰震碎。在那反擊之力,徹底衝至之前,主動將冰劍段裂,卸去大半所承之力。

可即便如此,當數次之後,他身軀也是如受鎚擊。七竅皮膚,都溢出了一些細密血點。

倒也非是全為假裝,一個極霂,他雖還不放在眼中。可除了此人之外,還有十餘位天仙合力,足以使他感覺應付艱難。

十成之力,只能用出四成。倒有大半心神,用在控制己身法力

不過在這殿內眾人眼中,此刻的岳羽,卻宛如是一塊立於激流中巋然不動的礁石。雖是一人只劍,卻任憑那狂風暴雨,亦難使其動搖分毫。

身身的藍色水泊,至擴展到五百丈方圓之後,便再未擴增。不過卻更是凝實厚重,捲入其內的各類仙兵寶物,已有四十之巨。卻在狂烈漩渦中,盡皆是難以抽身。

那十餘位天仙修士,則盡皆是冷汗淋漓。竟彷彿是束手無措一般,只能站與那漩渦之外。任是那諸般玄兵法寶如何變化,無論何等樣的道法。都會被這漩渦捲動汲取,除了只令岳羽更吃力幾分,幾乎沒有任何效用。

令人幾乎是不自覺的,想起了岳羽之前的言語。

「水乃天下至柔,可御萬物」

「水亦可為天下至剛,可當萬劍」

而半空中的極霂,更已是暴怒到了極致。那藍色水湖,只有五百丈方圓。可那水霧云氣,卻已瀰漫到殿內所有角落。

——幾乎每一點水汽,每一點水系靈子,都可被岳羽利用。那霜石劍,幾乎每一劍斬出,都可將大量的水液,直接轉為玄冰巨劍。重若山嶽,其勢無匹。

一劍劍連綿不絕,配合那融雨化云劍氣,將他迫到狼狽之至。明明是修為超出了一個境界,明明是仙寶更勝一籌,卻半點都無奈其何

那青色玄兵驀地發出咔嗤一聲裂響,幾乎不用去看,極霂便已可感覺,再劍上已有一道靈陣,被極凍之力所傷,產生了裂紋。

他胸中的那狂怒之意,也幾乎是立時被徹底點爆

「你個豎子水云十六劍又如何?今日我要你給我徒連海償命——」

一雙袖內,霎時間十餘張仙符穿穿梭而出,直接轟向了岳羽。更有一道巨大鐵鏈射出,四下里穿梭旋繞,只霎時間,便把這三千丈空間,牢牢鎖住。

而後更有無數的細小鐵鏈,四面八方的,刺入到岳羽身周水湖之內。一層層疊加纏繞,竟漸漸的,快要將他徹底鎖住。

連續三劍斬出,把那仙符擊成了碎粉。岳羽的眼裡,那冷意幽幽,宛如深潭一般,吸收著所有光線,幾乎沒有半點光澤。

而他體內的大先天玄冰離火真決,亦是再次全力催動。把那水系法力,一點點轉化為融雨化云真氣。

戰意愈發的昂揚,那滔天劍意亦更是凌厲鋒銳。哪怕是眼前這極霂,真是強橫如山。他亦有將之斬碎之能

猛地一咬舌尖,一口鮮血吐出。那霜石劍霎時光華大漲,而岳羽身周水泊,亦是再次擴增七十丈

內中無數的細碎水流,如刃如刀,仍舊是不停的在絞擊切割。將那所有細鏈,全數斬擊粉碎。

而此時每過一息,岳羽便感覺自己對這水云劍與融雨化云真氣的體悟,便更深一層。許多從未曾想到過的變化,始終無法破解的疑難,都一一在他眼前展開,視入破竹的全數破解。彷彿是腦內,被打開了一扇門。

那劍訣與神通法力,亦是愈發的是配合無間,更顯玄妙精奇。

漸漸的,岳羽也感覺自己,與身後的那口水云劍,竟也是無論氣息劍意,都契合更增。

而隨著一人一劍的共鳴,那向他匯攏的水系靈力,幾乎是每過一秒,都會逐漸遞增一個等級。

直至此刻,已是增至到兩成之巨

抬首上望,只見那極霂真人,面色已然是愈發的陰沉,眼神更閃爍不定。一隻手,更已是籠入到袖內。

岳羽冷然一笑,嚥下了一口血沫。身前的霜石劍,驟然間一陣震盪不休。雖是一道道融雨化云劍氣,不停歇的斬出,卻不時發出一聲聲奇異劍鳴。

而便在此刻殿內,所有觀戰的數十仙修,都是不解其意之時。被供奉在掌教寶座之後的水云劍,竟也是驀地發出了一聲清脆顫鳴。居然是浮空而起,懸立於那半空中。

附近的十二玉仙,頓時是再次悚然一驚,齊齊望了過去。只覺此刻這二口水系仙兵,竟彷彿是建立一種神秘聯繫,不停的共鳴震盪。

整個護山大陣,亦被逐次調動,把天地之靈瘋狂灌注於霜石劍中。

而岳羽身周,也是藍光更盛。水靈之力的濃度。再增近兩倍有餘那劍意氣勢,亦是更熾烈難當,迫得這殿內諸人,再次後退數步,

「老匹夫,你敢說你那弟子,沒有取死之道?今日惹火了我,便把你們連天峰一脈,徹底滅殺於此」

一道水色劍氣,破空斬去。劍勢熾烈,竟是之前三倍以上。五十條巨大水龍,纏繞這那融雨化云劍氣咆哮不休。一霎那間,整個連云峰,亦是轟然搖動,

那耀眼藍光,亦把極霂真人的臉,映得是面無人色。

※※※※

連云峰頂,驀地一聲金屬劇烈交擊的尖利銳鳴,震動著水云山九十九峰。而後下一刻。一道青光亦驀地震飛了出來。

——直穿至一百七十萬丈上空處,然後是崩潰瓦解,化作一點點青色粉塵,從空中漸漸灑下。

此刻群峰之上,那騰空而起寶光,愈來愈是密集。幾乎所有人,都是不知所措的,看著那連云峰頂方向。感知著那主峰,是越來越強烈的的靈力波動。

更有百餘道遁光,向那處飛去,在峰頂落下。卻俱都是天仙修士,與宗門內玉仙長老。

而靈仙以下,也只能是遠遠的觀望,神情驚疑不定。

那從峰頂衝出的浩蕩劍意,即便是遠隔千里,亦是強橫霸絕。即便是修為稍弱一點的天仙,也是不敢輕易靠近。

「那似乎是極霂師伯祖的隨身配兵風啟劍你說師傅他,會不會有事——」

極淵峰之上,右側專屬岳羽的浮空島內。明修正是神情擔憂無比的,也看向了那水藍劍光,不時閃耀之處。

雖已是在心內,早已把連海當成師叔。可對於這更長一輩的弟子,明修卻仍是不敢不敬。

而明道的眉心,已經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那好像是我宗的融雨化云決,倒不像是外敵來犯。難道說是哪位師叔祖,替我們極淵峰出頭?」

明修聞言頓時一哂,心忖這怎麼可能?他倒寧願相信,那將極霂真人的風啟劍震碎之人,乃是自己師尊淵明。

只是這念頭,他自己想想也覺荒唐。

心中只恨,方才師尊獨自前往連云山時,自己沒能夠趕去把老師勸住。

便在距離這浮空島不遠,淵靜也是腳踏虛空,浮於數十萬丈之上。面色卻是蒼白如紙,沒有半分血色。

不同於明道明修,只能目是視觀望。以他的修為境界,卻是能夠以靈覺,感知到更多。

而此刻口內,更是有些失神的不時喃喃自語。

「怎麼可能?那個人,怎麼可能是淵明?我那師弟,怎的會有這般法力修為?」

「以極霂師伯之能,居然也彷彿不低。便連隨身配兵,都無法保全。這豈不是笑話?」

「水云十六式劍,融雨化云神通,他到底是何時學會?」

「如今連海已死,那極霂師伯怕也是奈何他不得。那我這些年裡,不惜曲意討好,甚至得罪淵明,又到底是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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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九 力抗神雷!

在連云峰頂,那浩瀚的靈力震盪,已是增到極致。每一次罡氣鼓蕩,便如一面鋼牆撞擊。震得人幾乎立足不住,而此刻這峰頂大殿之內,除了那十二位玉仙修士以外,其餘的天仙境,都已然是退到了邊角處。

便連站於正中央的渙靈真人,亦是被逼不過,終於神情蒼白地退後幾步。只能掣出了一口巨劍,驀地釘在了地面,一層土黃色的光華升騰而起,這才止住了後退之勢。

只是此刻,這在場之人,卻已無人在意這些,更多的卻是心中震駭。

只一劍,便令那極的五品風啟劍,被強行擊飛至大殿門之外,化為齏粉。

──五十龍之力,盤旋舞動。哪怕是明知那淵明此刻,修為法力都並未增加。只是借助那水云劍與這護山大陣之力,卻依舊是只感駭然忌憚。

「這祖師配兵,居然會助這淵明──」

「靈寶自有靈智,可辨是非。實在是這連天峰一脈,往日做得實在太過,哪裡還有同門的模樣?」

「只是那十六式水云劍與融雨化云訣,恰好契合而已。與善惡何關?不過這淵明既然能引動水云劍,至少這劍訣道法,都已得當初祖師的五成真傳」

那靈力風暴的中央處,岳羽一劍將那青色仙兵擊飛出殿外。那氣勢亦是再攀升上一個台階,那劍意亦是幾乎轉為了實質化。化作了一條千丈餘長的黑色巨龍,在他身後仰天傲嘯。

而那霜石劍上的真龍虛影,亦是再增四頭那五十四龍之力所蓄之水色劍芒,再一劍,斬向那鎖鏈。

「什麼鬼東西也敢拿來困我」

只聽『鏘』的一聲巨鳴,一團團劇烈的火花閃耀。在場十數天仙修士,盡皆是雙耳溢血。再撐不住幾乎坐倒在地,幾乎是第一時間,又各自祭起一法寶,護住了周身上下。

而當那強芒散出之時,便只見那把這方天地牢牢困住的鐵鏈,都是暗淡無比,更出現了些許鬆動。

岳羽受反震之力,口中流出的血液,已把前襟染紅。目中的戰意,卻未曾有折損半分。

繼續催動著狂烈劍意,與那融雨化云真氣。手中的霜石劍,亦是再增一條真龍真形。

「給我碎」

五十五龍之力,第三劍斬出。那極真人,已然是面青如紫。一口同樣是青色的巨大扇貝,驟然升騰而起,遮擋了過去。

卻被岳羽一劍,震成了粉碎。餘力未息,那水藍劍華擊於鐵鏈之上,使那千萬條鎖鏈,終於是崩潰開來。最後縮成了一條,回到了極真人手中。

那滔天氣焰,令眾人幾乎不敢直視。

身後的黑色巨龍,亦是再升騰百丈,若是這大殿,本身便是一件仙寶。幾乎便要把那屋頂撐破,托開束縛,遨遊天際。

那台階之上,已是又有六位玉仙修士趕至,卻都是一言不,定定的望著。只有方才,那最早出手的一人,出了一聲冷哼。

「此子實在是張狂」

在聲音雜在那劍氣轟擊聲響中,幾不可聞。只是修為至玉仙之境,若是以耳力仔細分辨,點滴之聲,都絕不會漏過。這時卻彷彿是當做未曾聽見一般,不曾應聲。哪怕是心裡再怎麼不屑不滿,眼前此子都確有張狂本錢。

到半息之後,才又有人出聲輕嘆。

「這淵明氣候已成,如鯤鵬振翅,穿梭三十三天,再無人可阻──」

岳羽也無瑕去分辨,身後那些個玉仙長老,對自己的感觀。把那鎖鏈完全破去,便已把注意力,轉向了十餘位天仙。接著是嘴裡冷聲一笑。

「螻蟻之力,豈可撼天?」

第四劍揮出,已降至五十二龍。可那水湖之內,困住的諸般玄兵法寶,都是被他這一劍,齊齊斬碎。便連那數萬枚打入的近千針芒,亦是近千崩滅

那極座下,十餘位天仙修士,俱皆是七竅溢血,宛如惡鬼。看向漩渦中央,那俊秀青年的眼神,亦是帶著絲絲懼意。

而岳羽目內的殺意,亦是更為熾烈。手中之劍,再次由衰轉盛

「老匹夫,還不給我滾若再肯不罷休,我便要將你這些弟子,全數斬絕」

極真人,頓時是一口鮮血吐出。目內除了那惱羞之外,怒意殺機,亦彷彿是化為火焰,熊熊燃燒。令他腦海之內,再無半分理性殘留。

只猶豫了片刻,便驀地一聲怒吼,整個人飛騰至空中三百丈。大袖之內,一點點的青色光電透出,竟有高達七十之數。

而望見此幕,不止是那些天仙修士,神色駭然。便連台階之上,那十八位玉仙長老,亦是莫不面色大變。

「在這裡用乙木神雷,極你是瘋了」

幾乎是無有半分遲疑,一道道五彩霞光,紛紛張開。將這殿內的諸多天仙修士,都一起護住。而在殿外觀戰之人,亦是第一時間,遠遁至數十里之外。

岳羽亦是目光微縮,心裡第一次,感覺這戰事,已然脫出自己的掌控。

在此處使用這乙木神雷,這極已然是再不顧忌弟子,存了與他拚命之意。

他有一氣混元珠與太乙玲瓏玉琥如意備用的還有兩極寒焰鏡。諸般仙寶神通,哪怕是這七十餘枚乙木神雷,同時震爆,亦足護得他安然無恙。

只是那時,卻必定是會護不住自己真正跟腳。

眉頭一顰,只是在腦內轉念了那麼片刻時光,岳羽便已是揮去了所有種種猶豫顧忌,胸中豪烈之氣升騰,幾乎是壓抑不住,要破胸而出。

──也罷今日便是再不能用這淵明身份,亦必要將此獠,斬於劍下

朗聲長笑,手中霜石劍,再次出了一聲顫鳴。那咆哮龍影,竟也是一瞬之間,增至六十之數。

身後那條巨大黑龍,身軀愈的壯碩偉岸,張牙舞爪,盡顯猙獰

而便在這一霎那,岳羽的腦內的某根繃緊的弦,彷彿是突然斷掉,出『崩』一聲輕響。

然後他眼前視野,也被瞬間便染成血紅色。

只是此刻,岳羽卻不驚反喜,那笑聲愈的歡欣,一聲聲直震九霄

「原來如此這便是所謂的頓悟?原來是我這十六式水云劍,本身便有了衝突之處──」

一個時辰前,在演天珠內百思不得其解的數百玄奧劍式,以及那無數疑點與自相衝突之處。

這一刻岳羽竟是了悟大半,彷彿這顆腦袋,就宛如是開了竅,突然聰明百倍。又彷彿是服用了元智靈果,整個天地,在他眼中,再沒有任何秘密。

不止是那水云劍訣,便連他此前正在消化中的種種天地大道,亦是在迅速掌握吸收。

雙目微睜,眸子裡依舊是暗如幽潭。恰好那從極袖中穿出七十餘道青色小點,盡皆炸裂。

岳羽卻不退反進,手中霜石劍彷彿是不經意地隨手一斬。他身周水泊,竟是再增近倍,幾乎將整個殿堂,都籠罩其內。

那無比刺目的青光逐次亮起,使這青雲山一陣陣晃動不休。只須臾間便令他身周漩渦,崩滅大半。

卻仍有部分堅強殘存,在這毀滅性的罡風氣浪之中,繼續旋轉不休,化解著那衝擊之力。

而那霜石劍所劃出的一道道光弧,亦是愈的玄奧難測,又有股無比柔美之感。使那水泊,在這青色光華之中,竟是一點點的再次撐開,重又增至七百餘丈。將那絕大部分爆裂出來的木系能量與罡風靈力,全數主動吞入,一點點的消磨瓦解。

幾乎是岳羽每一劍斬出,便有部分暴虐能量,被這水湖吸收,融合於內。

然後僅僅半息,他身周這藍色漩渦,便恢復至千丈規模,更為強橫浩大。

那本該是將此地所有一切,都盡皆摧毀的七十餘枚乙木神雷,除了最開始之外,卻是半點波瀾,都未興起。

而那台階之上的諸多玉仙修士,本是面色難看無比。然而便在岳羽揮出第一劍之時,所有目光視線,便已被那霜石劍,全數吸引。

那極真人此刻雖還在,卻已激不起他們半點興趣。

「八式水云劍?我莫非已是眼睛已經壞掉,居然看錯?」

「蒼天有眼,我這一生,居然能親眼目睹老師他的八式水云劍,再現於人間──」

「好一個極淵,居然是不聲不響,教出這麼一個天才絕代的弟子」

十八位玉仙之中,竟有小半,都是目中微紅,有水光盈轉。那些天仙修士,更是目不轉睛,不肯漏過半劍。特別是那同修水云劍的修士,更是眼內光澤璀璨,似是若有所悟。

而那水云劍,所出的劍鳴之聲,亦是愈的強烈。向岳羽灌輸的靈力,更增一倍

那乙木神雷炸開來時,是迅速至極。內中引出的能量,也消退的極快。

只十數息時間,這大殿之內,便又再次恢復平靜。那極真人是神情蒼白如紙,眼中瘋狂未褪,卻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而站在殿內中央處,全身除了那崩裂開來的細碎傷口,幾乎是完好無損的岳羽,則是冷然一哂。

霜石劍猛地一揮,九十條水色巨龍,纏繞劍氣。只一劍,便將這極真人,轟成了碎末。

再順手橫掃,那眼前的十餘天仙,亦是盡皆崩滅

「說了滅了你連天峰一脈滿門,我淵明便絕不食言」

劍意沖蕩,岳羽身後的黑色巨龍,驀地一聲龍嘯,直接便將極的散仙元神,一口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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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章 安然而回

連霞峰頂,那浮於半空的宮殿之外。極渙正是神情難看無比的,看向了正西。

那邊的靈力風暴,仍舊未息,卻已經是由強轉弱,漸漸的平復下來。

而幾個熟悉的生命氣息,也是消失無蹤。

「確有些本事一人只劍,獨戰玉仙境修士,十餘天仙,一直不假他求。倒是有些劍仙風範——」

隨口讚了一句,極渙接著又是一聲冷笑:「只是這心性卻也未免太過狠辣,便連自家師伯,也敢出手斬殺——」

「老師,連天峰一脈,前些日子實在是相逼太甚,也是稍稍過分。此番那極霂又實在太過瘋狂,若換作是我,也必要趁機取其性命,斬絕後患」

淡笑了一聲,極渙身旁,那中年修士又不可思議地搖頭道:「不過也虧得是那連海這般逼迫,否則即便等到千載之後,我等怕也是再難知曉,這眼皮底下居然有這麼一位,能參透八式水云劍的大神通玉仙,已然橫空出世。如今這水云宗內的局面,怕是更為複雜」

「八式?哼只是雛形而已,要想真正完成,還早——」

話說到一半,似乎是想到自己幾萬年時間,都未曾完成這一步。極渙的面色微僵,接著又一聲冷哼道:「他能不能有時間完成,我看也是未知」

他那俊秀無比的面閃,是殺機微閃,目光也是閃爍不定,似乎有些遲疑之意。

而那中年修士卻又是一笑道:「老師,眼下此子氣候已成。那邊的那一位,如今也不知是什麼主意。不過以我看,你們二位只要任何一人,能得其之助。這掌教之位,必定是十拿九穩。那八式水云劍,我看他倒是多半有時間去完成——」

「渙清你是想說,若然我此刻出手,只會將這淵明,推到我那師弟那邊麼?」

極渙的面色一陣發青,見自己弟子依舊是笑意盈盈,一臉的憊懶,頓時是面現無奈之色:「只是此子如此張狂,若本座再沒有任何動作,這顏面何存?連自己人都護不住,還有誰會靠過來?」

渙清唇角輕佻,接著神情又凝肅了下來:「這個倒是簡單,渙靈師兄之前與他一唱一和。雖是未必情願,可在旁人眼中,都只會以為是我連霞峰,是與這淵明合謀,奪那集丹閣閣主之位。我看倒不如是將錯就錯,連天峰一脈這些年強取豪奪,在宗門之內怨聲載道,也是太過份。師叔祖若能一清這門內妖氛,對我水云宗,也是大有好處之事。老師之所以爭這掌教之位,不就是怕那一位行事不擇手段,使我宗處境更是艱難——」

說到此處,渙清似是仍嫌自己言語中份量不夠,只稍一猶豫,便又出言道:「若依我之見,二十年之後,十個極霂,也比不了一個淵明。只要此人能站過來。其他人,即便全數靠過去又有何妨?」

極渙皺了皺眉,還是未曾答應。只默默地用一隻手,在半空中不斷比劃。赫然正是岳羽之前,所揮出玄奧劍式。一斬一劃,都是莫不相同。而極渙身周百丈之內,漸漸也是水汽瀰漫。

許久之後,極渙才是長聲輕嘆。不過面色神情,仍是陰晴不定,似還在猶豫之中。

不過那渙清的神情,卻已是徹底輕鬆裡下來。眼裡隱隱的擔憂,也是逐漸褪去。

※※※※

連云峰上,岳羽身後的龍魂,已然是漸漸的的消散無蹤,那月殳沖霄而起的氣勢劍意,亦是迅速褪去。

只是這石殿之內,絕大多數天仙修士,仍舊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只是站在遠處,定定的望著。

——玉仙修士,一劍斬殺。十餘天仙,盡為齏粉。這明淵雖還只是天仙頂峰修為,可這殿內能與其平等對話的,卻已然不多。

而看向岳羽的眼神,也不由是無比的複雜。有驚異、有佩服、更多的卻是忌憚。

那十餘名玉仙修士,亦是神情沉凝,卻都是毫無反應。

雖說此刻的岳羽,已是收斂起了所有鋒芒。可方才那九十條真龍之影,在這殿內咆哮盤旋的畫面,在眾人眼裡,卻依舊是印象深刻,

沉寂了數十息,直到許久之後,才有人一聲輕咳道:「淵明,你說連海真人剋扣你們極淵峰丹藥,逼殺弟子,要殺他倒是有些道理。可卻為何要對極霂師兄,與他那十幾位弟子,下如此辣手?」

岳羽眼中的紅光漸息,隨著那亢奮無比的戰意消退,意識也從那頓悟狀態退出。掃視了四週一眼,只見那選英殿的殿尊云昊真人,正是面現忌憚之色的,悄然躲入到那些玉仙修士之後。不由是微微皺眉,稍感遺憾。接著又哂然一笑:「凡世間素來便有刀槍無眼之說,我等修士鬥法,更是凶險莫測。極霂與他這些弟子,必欲除我才肯甘休,難不成還要我淵明束手待斃,等他來殺不成?鬥劍之時,偶爾失手,也是難免。不知極云師叔,以為然否?」

目光逼視了過去,那台階之上的一位黃面修士,神情一怔。卻偏開了視線,目光飄忽,竟不敢與其對視。

旁邊卻另有一人,發出了一聲冷笑。不過就在此人剛欲開口說話之時,在那掌教寶座之下,那自戰起之後,一直都未曾出言的渙靈,卻已是再次開口:「此次確乃是極霂師伯先行動手,怪不得淵明師弟。在這極云峰頂用那乙木神雷,這極霂即便不是意圖叵測,也是跡近瘋狂。師弟即便不曾出手,我等也難容他如此放肆——」

在場眾人,俱都是再次為之一寂。有些人是微感錯愕,更多人的眼神,卻是透著果然如此的意味。

而那渙靈望向岳羽的眼神,則是複雜之極。知曉岳羽方才必定是對他使用過某種幻術。若是自己當時說的不是『確實該殺』四字,而是『即便有罪、也當由刑律殿量刑懲戒』之類的言語。此刻結局,雖未必能保住那連海性命,卻絕不至於這般惡劣。這局面更不可能,被眼前的淵明徹底掌握。

只是這刻渙靈心內,卻更多的無奈之意。深吸了一口氣,他雙目之內,便又再次恢復精明:「只是這妄殺宗門之罪,汝依舊難逃連海即便有罪,亦當由我刑律殿處置。師弟這般膽大妄為,置我宗門規於何地?弒殺親長,更是罪莫大焉。你可回峰閉關,不得外出待我請示完兩位太上長老之後,再做處置」

岳羽眉頭一挑,卻並未再反駁。只是默默向那台階之上,微微一禮。便已是御起了那口霜石劍。化光而去。

而此刻匯聚到這殿內的近兩百仙修,竟都是齊齊長鬆了一口氣。

直到這時,才方自驚覺。方才他心內最為擔心的,便是渙靈不依不饒,把此子逼反——

那渙靈卻是微不可查的一聲嘆息,想起了那張金符,想起了渙憂一直垂涎了許久的集丹閣閣主的職位,再還有方才那一幕,頓時是啞然失笑。

這淵明,真是好心機,好手段——

※※※※

一出殿門,岳羽便已是直飛那極淵峰方向。

心知此刻,那極云峰頂的百餘仙修,必定還會為自己議論一番。不過岳羽心內,卻毫無擔憂之意

他眼下雖是罪名未定,可料來這兩虎相爭之局中,自己足可保萬全。

即便最後超出他的掌控,兩名大乙真仙而已,也大可不用去在意。

最好是那二位太上長老做出的處罰,是讓他面壁個幾百上千年。能夠令他安定下來,能有時間將那新得的幾頁紫闕天章,與紫云真人所留下的傳承石,徹底的消化。

只是眼下這水云山,雖未至風雨飄搖,形勢卻也不見得多好。在損失了一個極霂之後,自己這樣的戰力,怕是愈發的彌足珍貴。

最後的結果,怕還是會令他失望。

回至極淵峰時,岳羽便只見山腳之下,那些被抓去的道童,都已經被送了回來。

見到他遁光返回,都是俯身擺倒,齊齊叩首。而其餘弟子,亦是如此,雖沒有那些童子眼中,強烈的感激之意。甚至還有些帶著懷疑不敢置信之色,可神情卻是都恭敬至極。

而便在下一刻,岳羽的雙目便又是微微一眯。只見那淵靜,正是站於那浮空島外,視線是陰冷如蛇,隱蘊怒意。便在岳羽靠近之後,驀地一聲冷哼:「師弟你既然早已是修成了融雨化云決,與十六式水云劍?為何不早說,莫非是耍我?」

岳羽微微一哂,也無答話之意。逕自御劍,從此人身旁經過。

且不說他的融雨化云決,乃是以大先天玄冰離火真決模仿,十六式水云劍,更是新近才參悟的劍訣。

即便自己真是淵明,又有何特意宣揚的必要?

心中對這不孝無義之人,最是不屑。礙於門規,還有那尚不知生死的極淵,岳羽雖是心厭,卻也無法將此人就此斬殺。只能是當其不存在,不欲搭理。

那淵靜卻更是暴怒,可當他驀地轉身之後,卻終是不敢發作。只是再次冷冷一哼,拂袖而去:「終有一日,我必令你淵明後悔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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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一 天因靈滅

回到浮空島的竹屋之內,只見明道明修,正是恭恭敬敬「的等候;在此地。

神色卻比之前還有要更添幾分敬意,更夾舍著壓抑不住的歡喜。

岳羽心中好笑,知曉那連云峰頂的一番大戰詳細,這二人必然已經知曉。這水云山內的消息,倒是傳的好快。

他卻也不怎麼在意,隨意交代了幾句,便又開始在竹屋之內閉關。

其實此刻,他若肯出面,召集這峰內弟子稍稍說些話。不費吹灰之力,使可持這極淵峰的人心再次收攏。

不過呆在這水云山,本就只為覓個好地方修行。幫那淵明完成逍願,乃是順便。對這極淵峰的興衰,岳羽是毫不在意,更懶得費這功夫。

反正當時也沒承諾什麼,岳羽便也乾脆只當是那些弟子,根本就不曾存在。只需在自己用這個身份之時,門下不被他人欺侮便可。

「卻不知那位極天真人,會有何反應?」

水云宗共有三位太乙真仙境,除了那位宇教,如今是下落不明生死未知之外。其餘二人,都在宗門之內。

所謂二虎相爭,其一便是那極冢,而另一虎便是這極天真人。

按他這幾月收集到的信息,此人實力,應該是稍弱極冢一籌。不過卻更得宗門年輕輩尊崇,性格激進,頗有雄心。而且是出了名的不擇手段之輩。

不過恰恰如此,岳羽才不敢在最開始,輕易投靠過去,借助此人之行事,把極冢得罪至死。

而是用那張金符迂迴,先動搖那連啶峰一脈的態度。

灶他估計,無論如何,這極天都不會做出不利他的處置,反倒是會傾力拉攏。

只是這等梟雄人物,旁人絕不可能輕易看透。自己的這番算計,未必就一定穩當。

隱隱約約的,可以透過這竹屋的窗戶。望見那連云峰頂,那一道道衝天而起的氣芒。不時還有幾十道劍芒,在那上空不停的穿梭耒回。

岳羽啞然失笑,這『淵明)的橫空出世,此刻在這水云山內,必定會引起一番轟動喧囂,掀起無數波潤。兩方之間,更不知會有多少明爭暗鬥。自己雖是這一切風暴的源頭,也仍在最中心的位置。不過此刻,最好還是束手旁觀的為好。

還有那水云劍,自方才他用出八式水云劍之後,便已是與他的神

魂,有了隱隱約約的聯繫。那傳過來的意念,是親切之極。

岳羽甚至感覺,自己只要願意,輕易便可使這口二品的仙兵靈寶反水,甚至借助此劍,控制這整座護山大陣。

回憶起了方才,那頓悟之時的情形。岳羽以指代劍,在身前劃出了一道道柔美軌跡,在屋內的虛空中,編織出一個個玄妙苻文。

然而只過了片刻,他的手,便已然是再難以為繼。

「果然還是不行麼」

岳羽微微凝眉,有些遺憾。當時大戰極霖,化解那乙木神雷時的情形,他是記得清清楚楚。

那幾式凝縮為八式的水云劍,他也可以再次使出來。不過本身就未使全,只用出了前三式。而即便是這三式劍訣,其實也只是有了一個大致輪廓而已,算不上完成。

只能說那時的頓悟,只是給他打開了一扇,真正將十六式水云劍訣,融為八式的門。

「以當時不到九十龍之力,能力擋那乙木神雷,這水云劍,確是厲

害一一」

岳羽直至此刻,也是暗覺不可思議。不過下一貪·1,他便將這套劍訣拋開到了一旁。

以他的悟性,估計最多百年時光,便可將八式水云劍徹底完成。不過今日之事,已是有些出格。若是再妖孽到,百年之內使出完整的劍訣,必定會引人猜疑。

而眼下的根本,還是他自身的修為。再說這水云劍威能哪怕再強,也強不過大五行滅絕神針。實真無需為此,浪費太多時間。

大約調息修養了兩日,體內的傷勢,便已然大好。那極冢還沒費格,令他重傷。主因還是硬擋那乙木神雷之時。換作其他場合,早早便一團五色神光刷出,哪還能容其肆虐?

那時除了硬擋之外,卻別無他法。而哪怕是當時以最大程庋,調集了那口仙兵灌注來的靈力,又機緣巧合,進入到頓悟之境。

岳羽卻仍是做不到,毫髮無傷。

而這日之後,岳羽便又開始在這竹屋之外,開始佈陣。既然是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將水云劍訣使到那等程度,此刻他也無需太過蕺拙。只不過七日,一個籠罩著整個浮空島的大型幻陣,便已然是漸次成形。

只是直至此刻,那渙靈與

人所言,對他的處罰,卻依舊未有結果。

無論鬧出什麼樣的動靜,都不會惹人注意。

岳羽心中是好奇萬分,卻自知那內中之物,絕不是自己可以沾手。

用了四日時間,在此處再佈置下一個中等規模的幻陣。接著岳羽魂念徼轉,自己另一具未曾渡劫的化身,便已是從演天珠內破空飛出。

而一刻,便可見從四面八方籠罩過來的雲霧,瞬間瀰漫了上空千里方圓。

岳羽卻仔細望著那北面,直至那邊的紅色劫云,似乎被此處上空,某種力手牽引。竟是分出了一小絲紅云,滲透了過來,與空中雲霧混雜在了一起。

岳羽卻是不驚反喜,他人渡劫,往往都要選擇遠離這雷絕之地的所在,灶避免這劫雷增強。不過他特意趕來此地,卻是另有打算。

果然當那紅色劫云混入之後,這劫雷戌能,超出了近乎三倍。

岳羽卻不去理會,化身雷劫,本就要弱上一個層級。即便是三倍,也不會強出太多。

只趁著和化身渡劫的時機,進入那洪荒本源之內,盡全力感應著那

些大道至理。

而便在四個時辰之後,那空中劫云,逐漸散去時。岳羽卻忽的張開了眼,元神出竅,飛遁入半空中。

剛一離體,岳羽便已感覺這雷絕之地,與他處卻是不同。那罡風雷煞與陽火之力,竟是狂烈了近千倍

若非他修習的無相九劫神雷法,已經到了第四重,有了一定的火候,立時便要被那罡風陽火之力吹散。

倒是那雷力,能被他吸收,可補益元神。

衝入到云內,此處已無多少雷力。卻恰可見一絲紅光,正疾速往

北面飛逝。

岳羽眼中微微一亮,以法力稍稍一阻。然後整個人,竟與那紅色雷光,生生撞在了一處。

只霎時間,岳羽便般感覺神魄之內,幾乎每一部分,每一個角落,都是痛楚無比。被一股強橫無匹的霸道力量,一點點撕成粉碎,然後脫離他掌控。

他此刻也不敢令這元神在外再停留片貪,1,勉力控制著自己所有魂識,裹帶那紅色雷光,重新投入到本體之內。

而這一刻他全身上下,也爆出了一絲絲血霧。瀰漫全身,整個肉身都被那紅色雷光,炸得是千瘡百孔。

岳羽面色青紫,卻兀自強撐著,全力催動那九轉玄功,與無相九劫神雷法。

彷彿完全沒有了痛覺,一點點的消磨,這幾乎是微不足道,卻幾乎令他肉身神魂,俱皆崩潰的紅色雷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肉身神魂反反覆覆地崩裂,又被他迅速復原。直到數百次過去之後,岳羽的肌膚之上,會也泛起了一絲淡金色的光澤。

然後只過了數十息,岳羽便已是從入定中,清醒了過來。而眼裡除了那心有餘悸之外,更多的卻是喜意。

「這天圖靈滅雷,實在好生厲害不過此事,總算是成了。」

岳因將手掌伸至身前,而後一團七彩雷光,在他掌心中驟然浮起。而最中央處,正是一點紅色。那氣息恐怖浩大,值連岳羽這個御控之人,也是感覺一陣陣心悸。

便連他神魂之內,那七彩雷符,如今情形也是戟然不同。內中同樣是一點紅色,彷彿是萬雷之首,鎮壓著這『霆』字符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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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二 三十三天

自知道此處,有雷絕之地存在之後。岳羽這幾月時間,便不只是一次,想要打這裡的天因靈滅雷的主因。

他所習的幾種神通功法,都是需要循序漸進,穩步修行。只是這快速提升實力,卻是迫在眉睫。

唯一能想辦法的,便是這無相九劫神雷法。可以通過吸收更強力的劫雷,來增進威能。

這天因靈滅雷,雖只是這麼一絲,卻是太清玄仙那個等級的存在。便連已然渡劫成功的大羅金仙,也是避而遠之。

方才將之引入體內之時,更是有十幾次,都險些令他隕落。

若非是修持有九轉玄功,與這門雷系神通,岳羽也不敢冒此奇險。

而此刻的結果,也果然沒令他失望。

——在強行煉化這紅色真雷之後,岳羽此刻的無相九劫雷,威能幾乎是完全提升兩倍以上

有這天因靈滅雷的鎮壓,神魂之內那煉化的諸多劫雷,不但威能大幅度的提升,如今也是更為馴服。

岳羽輕聲一笑,把手中的雷光重又收起。倒不是他不想試展一番威能,而是此刻他煉化的,其實只有一點天因靈滅雷的種子而已。如今也是用一點,便少一點。

只有等過段時間溫養,達到一定數量之後,才可真正用於戰鬥。

而當再次看向眼前,那龐大的紅色雷云之時,岳羽也無什麼遺憾之意。即便此地的雷力再多,也不是自己的。

——以方才的感覺,只要那絲進入他體內的天因靈滅雷,多上那麼一點點,他此刻便已是功散人亡,便連神魂都已無法保全。

將旁邊護法的分身收起,然後下一刻,岳羽便已感覺到,煉化這天因靈滅雷的意外好處。

此刻那九轉玄功,雖是再未曾進階。可這肉身之內,卻已經強了三成有餘。

即便不用龍鱗,皮膚也是有如金鐵,尋常仙寶難傷。

再還有便是這神魂之內,竟是愈發的澄澈剔透,也比幾日之前,凝實了數倍有餘。試著脫殼離體,竟是再不畏此處的罡風陽火

岳羽嘿然一笑,重又復回體內。接著神情微動,望向了遠方,有種異常詭異的感覺。

略皺了皺眉,岳羽便毫不猶豫的再次御空而起,往水云山返回。

而待得數個時辰,距離那水云山,只有不到十萬里之後。那種詭異的感覺,也是愈發的強烈。

同樣是以白矖遮天令的幻法,遮掩住了自己身形。再以五色神光,屏蔽著所有氣息。

岳羽開始循著那感覺,一點點的,在此處附近搜尋。然後大約一個時辰之後,當搜尋至一處小山頂部之時,岳羽的瞳孔,卻是猛地一縮,凝成了針狀。

——在那山頂之上,竟盤膝坐著一個廋長的身影。一聲紅色道袍,看那形貌,赫然正是當日在那地底迷宮之外,以那黑色飛梭,將他襲殺之人

只微一轉念,岳羽心內便已是瞭然。此人怕是自始至終,都沒放棄過,對自己的猜疑。在這水云山附近窺測監控,目的是不問可知。

睜開了真龍之眸,又把那玄天淨水與太微清涼真液,引入了眼內。岳羽細細觀望,接著是眉頭微挑、

「果然是寄託元神麼?」

那身影明顯是以法力凝成的幻象,內中的核心,是一顆深藍色的十葉蓮花。

岳羽認得,這是海藍乾蓮。若用之寄託元神,可有相當於本體近八成的實力。

眸子裡殺機微閃,然後下一刻,便又被岳羽強行壓抑了下去。在此地的,只是此人的化身。他即便是用那九九紅云散魄葫蘆,將之擊殺在此,也是毫無用處。

此刻最緊要的,還是尋找到,這紅袍修士的本體所在。

既是寄託元神之術,那麼哪怕是有秘法加持,此人在應在千萬里方圓之內

那紅袍道人仿似有所感應,驀地轉身回頭,眼帶疑惑地,四下里掃視打量。

岳羽卻是安然不動,直到此人皺著眉頭,重又盤膝坐下之後。才悄然向後退開,轉而繼續向那水云山行去。

遁回到那極淵峰頂的浮空島,他的分身仍舊是安坐在此處的竹樓之內。

岳羽將之同樣收入到演天珠,而後便陷入了沉思。

看來自己當日,特意在自己身上模擬出的大氣運,卻是頗有好處。若非如此,也不會使這人如此顧忌。

換作尋常修士,當場斬殺了便是,何用如此麻煩?

只是此人窺伺在側,卻也如芒刺在背,令他難以安心。

他如今新近煉化了天因靈滅雷,加上那九九散魄葫蘆。有心算無心之下,倒是足可與其一戰。

問題的原點,還是此人的蹤跡。真正的本體,還不知下落。

正難以決斷之時,便只見一道金色符詔,忽然從那連云峰方向破空而來。只瞬間便已穿入到這竹樓之內,到了他的眼前。

岳羽心中微醒,暫時放下了那紅袍修士之事。轉而將那張符詔,招至手中。而後下一刻,便已是又露出幾分笑意。

這符詔之內,只有數百文字。前面一大半,皆是為他開脫之語。先是指責極霂及其弟子,『連天峰一脈,不思師恩,倒行逆施,殘害同門』,接著又說他是『義憤填膺,其過可議、其情可憫』。又把他那日以八式水云劍,抵擋那乙木神雷之舉,稱讚為『不畏奇險,護佑同門,有大功於水云,其行可嘉』。

而到最後時,說及他的罪責,卻只是寥寥幾句,清瞄淡寫。只有兩條,一條是『不尊門規』,另一條則是『親戮師長』。而那懲罰,也是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

「——太明玉完天修行十載,坐鎮控云峰二百年,掌這天水國四時節氣——」

岳羽目光微閃,眼中是幾乎壓抑不住的喜意。

那三十三天,便是所謂的洪荒天界。正是天下修士,最為嚮往的所在。

不但是靈力充沛,時間流速,也是其他地方的數倍,乃是修士絕佳的修行之所。甚至於還有機會,參悟一些天地初開之時,才能有機緣領悟的大道法則。

最關鍵的,還是那壽命,不會因時間加速,而有所消耗。在內中即便是呆上成百上千年,壽元也最多只消耗十年到百年不等。

不過因那裡結構特異之故,往往每一層,進入超過千人,便會引來天災。

故此這等逍遙之地,進入的名額卻極其有限,幾乎都被各大宗門所瓜分。

而這太明玉完天,便是那東方八天之一,位於第二層。時間流速,據說是外界的十二倍。

十年時間,也就是長達一百二十載的歲月。

岳羽從未曾想,以水云宗這般的實力,又未曾列入到闡截二教門牆之內。居然也能在這三十三天中,據有一席之地。

更不意兩位水云宗的太上長老。會如此大方,一次便給了他十年時間。

這哪裡是什麼責罰?而是獎賞。相較而言,那坐鎮控云峰二百年,倒也不算什麼。

所謂掌四時節氣,便是調合,盡力使天水國風調雨順,不受水旱之災。

以前此事,一般都是有巫神來控制,調理這一界的陰陽五行,與地脈氣機。可自從洪荒崩碎,諸神隕落之後。這洪荒本界之中,此事便只能有修士自己來代勞。

掌控一國,數千萬里方圓的,絕不是什麼輕鬆事情。但若自己,能夠在這段時間內,進入到天仙之境,卻也可勉力為之。

沉思了片刻,岳羽便已是御劍而起,再次往那連云峰飛去。既然是要他前往太明玉完天,那麼想來那兩位太上長老,必定還有話交代。

當岳羽到那大殿之前時,果見此處,那諸多玉仙與天仙修士,都已散去。

那台階之上,只剩下了二人。一位云袍白面,宛如少年摸樣。另一位則是年紀稍大幾歲,頷下幾縷長鬚,面容更多出幾分硬朗。同樣是氣質出眾,飄然出塵。

岳羽知道左側那白面少年,必定便是那極渙真人。容貌看起來是有些陰柔,其實性格剛強執拗無比。

而坐在右側的,則定是極天。也與他那爽朗的形貌相反,最是陰險不過,不擇手段,一肚子的壞水。不過對於自己同門,卻極其照拂。

心機極深,卻又不似極霂。否則也不至於這宗門之內,有著如此尊崇聲望。

神情恬淡的,向二人行了一禮。只見前面。是依舊冷著一張臉,而後者卻是自始至終,都帶著微微笑意。

「這些年,忙著宗門事務。倒是差點忽略了,宗門之內,竟出了你這樣一位後起之秀」

那極天先是讚嘆了一聲,接著雙目之內,便又透出刀一般的銳芒,逼視了過來:「這十年之內,可有把握升入到玉仙之境?把那八式水云劍完成?」

岳羽心中微驚,倒是未曾想,這極天卻是問的如此直接。接著也未怎麼猶豫,便已是搖頭道:「若是在太明玉完天內,玉仙境應當不是難事,這水云劍卻非是一朝一夕之功。一百二十年時間,能完成小半便已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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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三 置身事外

日光微粉,極天目中,頓時是現出了幾分失望之色。不過轉瞬之後,便又苦笑一聲,皺眉不\\{60

便連左側的極渙真人,亦是面現愁容。岳羽卻是自始至終,都是神情淡然。

他不是看不到,極天極渙二人眼裡的期冀。不過如水云劍這等當世頂尖的劍訣,每進一步,都是困難之極。一百二十年時間,便將十六式縮成八式,便是擁有演天珠之助的他,也只是勉強辦到而已。

更遑論,是那資質才不到中上的淵明。若是此刻答應下來,要麼是被這二人當成大言之輩,要麼就是惹來猜疑。

「能有小成,其實也算是很不錯了」

過了良久,極天才強笑了笑,接著又日記著極渙道:「進入那大明玉完夭的時間,便不能再延長一二?

扳法神情黯然,徽搖了搖頭:「這進入三十三天的名額,閶截二教弟子,又有那個不是緊盯著。這大明玉完天的十年時間,已是仗著那位師叔祖的名號,好不容易爭取得來。想要更多,哪有那麼容易?下一次,怕是至少要等到二十年之後,才有可能一一」

岳躬眼中不由是透出一絲愕然之色,極渙的輩分,其實可算是極高了。這洪荒之內,能被其稱上師叔祖,實在不多一一

能夠讓那閘馘二教,都要賣幾分顏面之人。則是更少。

極渙見岳羽滿眼的疑惑,卻是會錯了意,又轉過頭解釋道:「淵明你入門已萬餘載,向來也該知道。這天水國內的三大宗門中,華焰宗為這天水國煉器。而我水云宗,則是專掌這四時節氣,與那變化。只是最近,難面那羅靈宗,卻與我宗頗有齷齪,聽說正是四處尋覓,那專擅行云布雨的高手助陣我與你極天師伯算來算去,也只有你這八式水云劍,才能有至少六成勝算」

岳羽眉頭一挑,眼中已是多了幾分瞭然。羅靈宗他也知曉,乃是難面金城國的兩大宗門之一。水云宗與其本無恩怨,更不用爭奪什麼靈脈。

桌既然雙方各自效力一國,邵便自然是有些利益衝突。

一十這天下間水汽,都有其定數。若是一個地方厚了,其他所在也就定然攤薄。

這金城國與天水國,既煞是相鄰。那麼這幾萬年裡,怕是少不得要為之事而爭鬥。

據岳羽所知,水云宗因水云真人的秘法傳承之故,以往都是壓著這金城國羅靈宗一籌。使這天水國,常年都是風調雨順。雖是在三大宗門之內,忝居末席,卻總能屹立不倒。

不過而今掌教下落不明,便又多了幾分變數。

——怪不得,到最後這懲罰是如此之輕,更如此大方,給了他十年時間,入那太明玉完天修行。

這興云布雨之事,又關係水云宗地位,自然是不容輕忽。

岳羽不由是微微冷笑,心忖這倒真是意外之喜。不過若早知如此,當初便不該再有什麼顧忌,直接便把鄖集英殿的殿尊,連同那淵靜一起斬殺便是,免得留下後患,不過如今,卻是後悔也是晚了。

「原來如此」

微微沉吟,岳羽便又俯身一禮道:「若是兩位師伯,真是擔心到時應付不來,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此法,卻有些稍稍行險一一:

極夭本來是正逢著愁意的雙目微怔,透出了幾分精芒:「行險?你說」

岳羽神情淡然地抬起了頭,與極夭對視道:「弟子若能在入那太明玉完天之時,帶這水云劍一起進入。或有把握,在百年之內,將那八式水云劍完成一一」

極夭的目光,頓時銳利如刀,神情更是陰沉如水。岳羽卻是毫不相讓,與其對視。

其實將這口二品仙兵弄到手後,到鹿,是否對參悟這水云八式劍訣有把握,岳羽也是不知。將其要耒,只是找個藉口由頭,隱瞞自己的悟性天資而已。

要用淵明這身份,總需一樣靠得住的防身本事。對這洪荒最頂階的水系劍訣,他也是頗感興趣。

至於為水云宗,調節那四時節氣,便當做是能有機會,進入那太明玉完夭的報酬。

那極渙亦是面色陰沉不定,接著卻又現出了幾分探詢之意;「若真把那水云劍暫時借你,淵明你有幾分把握?」

「八成至不濟,也可完成大半一一,

岳羽淡淡一笑,負手傲立於台階之上。百二十年時光,足可做許多事情。說是八成,只是謙虛之語。

極天目光閃爍,接著是哈哈大笑:「既是如此,此劍借你何妨』&39;

隨手一拂,那祖師畫像之下供奉的水色仙兵,便已是落在了岳羽的身前。枝著袖內,又飛出了一張苻牌,一個儲物袋道:「此是進入那大明玉完天的憑證,仔細拿好了。不過若丟了,卻也無妨,直牲說是水云宗弟子便是倒是那袋子裡的仙石,切記不可有失。」

說完話,極天便衝著極渙點頭微禮,然後飛身揚長而去。

極渙卻依舊安坐於台階之上,神情複雜無比地望著下方,一聲冷哼道:「可滿意了?這一次,我極淵峰一脈,卻是被你測明玩弄於鼓掌之上J,是好大的膽子」

岳羽心中微動,並不露聲色,就當做是未昝聽見一般。

那極渙果然也並不糾結於此事,又轉了語氣道:「不過體能崛起,對我宗而言卻也是好事。此次那羅靈宗之事,我與你極天師伯,最後多半都難以出手。調節這一國之事,只能靠你。」

當說到此處時,極法的面色,卻又出乎意料地,轉為凝肅無比:「你可知,我這次和你極天師伯相商的條件,便是你淵明不得再插手這掌教之位的爭奪?」

岳羽這一次,卻是真正感覺意外,是錯\\{s無比的看了極渙一眼。然後心情又瞬間平復,不管這緣由到底如何。能夠脫身這水云宗事外,他是求而不得,正中下懷。

只是不等他在心內開始猜測,極渙便又是微微一嘆,整個人彷彿老了幾十歲:「我與你極天師伯相爭,說到底,也只是理念不同而已。都不欲看這水云宗,衰敗沒落。不讓你捲進來,也是為宗門留下一線希望。淵明你好自為之」

直到極渙離去片刻之後,岳羽才回過了神,梏著是啞然一笑,看來這水云宗,能在那水云真人隕落之後,再傳承數萬載,並不是沒有道理。也並不是他想像中的不堪。

回爻浮空島,岳羽在此處,也沒什麼要收拾的東西。

只秦代了明道明修幾句,又稍加指點了一番,留下些丹藥。便直梏是衝天西走il往上空遁去。

他如今在水云宗內,唯一有些牽扯的,便是這二人。當初代承遵願,一便是淵明之師,二便是他這兩個徒弟。可能是本身,並未曾真正掌管過極淵峰,一直都只是潛心修行的關係,對其餘極淵峰弟子,倒是未有什麼執念。

岳羽不願多惹麻煩,自知自己,是放不下的性子。一旦有了情誼,便會傾力維護。一旦有什麼凶險之事,也很難做到袖手旁觀。

故此那其餘千餘弟子,岳羽是避而遠之,生恐是再惹上什麼因果。

當攀升至一百八十萬丈時,岳羽便已經感覺到此處上空,那三十三處獨立的空間。

東西南北,各有八重天境。加上那最高妙法大羅天,以及三清道祖開闢的太清境大赤天,玉清清徽天,上清禹余天,合共是三十六天世界。

此處的太陽真火,早已是熾烈之至。罡風凜冽,直透九竅深處,便連他這九轉玄功之體,也有些吃受不住。

岳因卻是早有準備,將那霜石劍引出,懸於頭頂,再催動起了融雨化云真氣,果然是感覺清涼不少。然後再以魂識感知四周,過不多時,卻是眉頭一皺。

「傳聞自那不周山天柱斷裂之後,這三十三天世界中,除那邊妙

法大羅天之外,已是極不穩定。此言不虛」

岳羽一路遁往東面,尋了許久,也不見那太明玉完夭的入口。心中是無奈之至,心忖若是得了這出入名額,卻又找不到進入這天境的辦法,那便是真正的笑話

正欲張開真龍之眸,四下里再次細看之時。卻忽見遠處,一道青色遁光微閃。他心中橄動,便跟了上去,遙遙尾隨。

果然行了大約四千萬里,岳羽便已可遠遠感應到,不遠處正是一處空間重疊之處,恰是那入口所在。

只是此處之旁,那巨大的云層之內,卻漂浮著一座巨城。內中竟是駐紮著十數萬兵丁。而入口處,更有一位威嚴無比,身穿著明光甲絡武將,帶著數百輛戰車,在此處駐守。

岳羽見狀,卻是心中微怔。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可感知這武將,最多也只是大乘境的修為而已,卻有股令天仙為之凜然之勢。

而最令岳羽驚愕的,卻是此人身上的那一身澎湃神力。便是他雇下的其餘兵丁,亦是莫不如此。

「此人所修,竟是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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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 太明玉完

岳羽微微一怔,便已是醒了過來。接著便只見自己方才跟隨的那道遁光,直往入口處穿梭進去、

那武將模樣的人,立時催動著戰車上前。卻只見那遁光內的修士一聲冷哼道:「什麼東西,也敢來攔我?」

話音未落,便有一道劍光直斬而去,將那武將連人帶車,都轟開到了一旁。而後者雖然是面皮脹紫,卻是在穩住戰車之後,呆立在一旁一言不發,再未有攔截之意。

「這便是所謂的天庭兵將?」

岳羽眉頭一挑,他也是從天離宗那些個天仙修士神魂中知曉。自妖族衰敗,洪荒十二巫神紛紛隕落之後,那諸位道祖,便聯手再建天庭,立昊天上帝,掌三十三天。

不過早聽說這洪荒修士,只要稍有些背景的,便不將這天庭勢力,放在眼中。

倒不意這種歧視,竟是到了這種程度,要打便打,要罵便罵。那武將雖也有些實力,卻是全不敢還手。

怪不得,當初那極天真人,會說這令牌,即便是丟了,也是無關緊要。看這情形,倒也的確是不用怎麼在意。

岳羽是眼現好奇之色地,看了看此人身上掛著的腰牌與虎符。此人雖不如那些巫神一般,結有神晶神格。不過卻有這兩樣東西代替,那一身相當於天仙修士的實力,也大半由此而來。

若是能拿來幾個,讓戰雪研究一番,或者對她有些益處。

目光閃爍了片刻,岳羽還是搖了搖頭,也同樣催劍而起,化作一道遁光,向那邊飛遁了過去。

或者是之前吃了大虧的關係,這次那武將,竟也同樣是猶豫著,沒有上前阻攔。

待得岳羽一道黑光,把那令牌打來,便也就更安心理得的呆在了原地,坐視著岳羽,直接進入那入口之內。

而甫一入內,岳羽心內便是微微一沉。倒非是此處有什麼凶險,而是內中的情形,實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眼前的這片世界,竟全是支離破碎。

就仿如前次,找到那張九天都籙渾天太昊神符與誅仙弩的那處神國一般。是一整片世界,被無數空間裂痕,分割成了無數余片。

情形竟比他在外界感知到的,還要悽慘一些。只是這些碎片,被某種力量牽扯。彼此之間,還保持著一定的聯繫,未曾真正的完全破碎。

「原來如此這三十三天境,倒真是與那些洞天福地,是一般無二。只是這規模,卻遠不是後者可以比擬。還有此物生長的靈藥靈物,也是極多。怪不得,這洪荒修士,會恨那些巫神入骨」

一眼望去,只見這入口處,並無他人。岳羽便也搖了搖頭,一一穿過那些空間裂痕,往深處行去。他肉身尚記憶著外界的時間,到此處時,岳羽就感覺自己,居然是一陣微微不適。

立時便知曉此處的時間,果然是與外界不同。雖說還未曾達到那傳言中的十二倍的程度,倍總是有的。

再隨著他逐漸深入,卻更覺訝異。

「原來在這不同碎片中,這時間差異,也有些不同我如今所在,便是高達十一倍有餘——」

岳羽眉頭一挑,心忖是怪不得,此處是沒有看到任何人在、大約已然是進入到更深處,在更合適的碎片中修行。

不過這片太明玉完天世界,也確實是堪稱廣大。雖是有空間裂縫阻隔,不可能真正算清楚。可光是他胸內以輔助智能系統的估測,便是至少也相當於二十餘個黃昏界世界。

每一個碎片,都是廣大無邊。一眼望去,是難見邊際。

此處也同樣有靈脈存在,有些地方強些,有些地方則是遜色幾籌。不過彼此之間的差異,也不是太大,都在仙品之上。

岳羽不由是微微有些後悔,他此前搜索得來的修士記憶中。關於三十三天的信息極少。那極天與極渙,估計也是認為他本該知道,也就沒有片言隻語交代。只把那令牌、儲物袋與水云劍交付給他了事。

早知如此,來之前便該找尋兩三個修士,再搜索一番關於這三十三天的信息。

沉吟了片刻,岳羽便又將那陰陽五輪云象盤祭出,配合那演天珠,開始全力推演運算。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才將之收起,遙遙望向了左側。

「利在西方,是西面麼?」

岳羽口裡,是一陣喃喃自語。這太明玉完天實在是太過廣闊嗎,他也不知這個方向,到底能否尋得合適的修行之地。只能隱隱推算得知,那個方向,應該是對自己而言最有利的。

隱隱間他心頭精血,更是一陣潮動,彷彿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般。

幾乎是毫不猶豫,岳羽便已騰空而起,飛向了西方。然後當連續穿過幾處碎片之後,岳羽終是心中微喜,望向了一處湖泊之旁。

此處雖是平地,地脈並不濃厚,靈力濃度只達到這太明玉完天的普通水準。可也不知怎的,此處的時間差異,竟是十四倍左右強出附近一截。

岳羽不是為修行而來,只是為有時間,參悟那紫闕天章與傳承石。相較而言,這靈力是否濃郁,倒不怎麼重視。反倒是這時間,更為緊要。

不過岳羽,卻也沒急著在此處落腳。而是再四處查看一番,發現這四周,確實沒有其他,比之更強勝的所在之後,這才把遁光落下,落在了這湖泊之旁。

此處也不知為何,除了草木之外,便無其他生靈。且即便是前者,數目也是極少。哪怕年歲悠久,壽命還遠遠超過了洪荒崩碎之時。也是渾渾噩噩,宛如死物,未有任何靈智在內。

岳羽在那湖旁,同樣開出了一個小小的閣樓。接著是心中一動,把極天當日交給他的那儲存袋取出。

然後便只見內中,竟赫然有著近九百枚灰黑色的仙石,正是再珍奇不過的時間屬性,更是極其純淨。雖說大多都是在八品九品之間,不過若是拿出來換,卻足可相當於千萬仙石之價。

而除此之外,內中還有一張陣圖。可謂是極其繁複,除了需要這些灰黑色的仙石之外,還要他自己,填上去不少。

岳羽微感愕然,接著只望了這陣圖一眼,便已明白了過來。

從方才進來之時,岳羽便有種感覺。隨著他的進入,這世界便陡然有股微微凝滯之勢,彷彿是不堪重負一般。

而這座大陣的作用,除了可提供時間靈力,減輕這太明玉完天的負擔之外。最大的作用,便是再次加快時速。

「這極天極渙倒是真捨得下本錢——」

岳羽目光不由微微閃爍,愈是如此,便愈說明此刻水云宗,確實是處境艱險。只怕那兩位,而已未必只是擔憂那興云布雨之事。

這一閃而逝念頭,只到此為止。岳羽不曾有片刻猶豫的,開始把這陣圖在那竹樓之旁布下,甚至都未半分改動。而那提供靈力的仙石,也是儘量選擇他儲藏中,品質最佳的部分,佈置入內。

果然當此陣成就之後,這時間差異,是愈發的明顯。岳羽以靈覺稍稍感知,便又微微一喜。

「居然是十六倍也就是一百六十年——」

此處的時速流差,其實比之他當初在那神墓之內,找尋到的那些地方,還要差上許多。

不過這三十三天境之內,除了靈力充沛之外,更有許多妙用。若是換作元嬰修士,即便是在此地修行一百六十載,也是只消耗相當於十年的壽元。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這感悟天道。

岳羽只是入定了片刻,便只覺是一陣暗驚。無論是參悟那天地大道也好,還是把魂念進入那天地本源的烙印之內,感受那本源至理也罷,都是容易了數倍。

而若是真換算起來,此處的十年,幾乎相當於千年時光的參悟——

微微搖頭,岳羽又把魂念全數收回,接著是取出了那白澤之角。目光只微微猶豫了片刻,便將一顆丹藥服下,隨著體內的精元與血氣鼓蕩,那混元五行真氣,也全速開始了循環。霎時間,周身的靈力波動,也增至到往常的百倍。

而後就在下一刻,岳羽的心神便是一陣恍惚,與這整個天地,彷彿是驟然融合在了一起。接著他神魂,也是順利成章的,再次進入那洪荒本源的深處。而此處四周,也是無數劫云,匯攏而來。

岳羽卻全不去理會,只把自己神念,在那世界的本源裡四處衝撞遨遊,盡全力感受那內中的一切。

直到身周劫云,已是匯攏到了極致。才心中微動,魂念如潮水般,退回到了體內。

然後一股浩力,強行灌入到了他手中,那白澤之角內。隨著一波靈光閃動,整個方圓千丈之內的世界,都回到了一刻鐘之前。

不過此刻,岳羽卻非但是未有喜意,反倒是有些憂愁。

這一次,比前次他借化身渡劫的時機進入之時,又有了些許進展。只是當他想要再進一步時,卻宛如是踏入泥沼一般,艱難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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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11 09:51:21
第八百五十五 一步之差

須臾之後,岳羽才舒展開了眉頭。其實此次所得的好處,已是不少。

不過相較於他心中的期望,卻還是差了許多。想要在下次天人感應之時。把自己的靈魂烙印,一次便從玉仙境推升至太乙真仙,所在的第四層。以方才那程度,實在是差了太多,

岳羽的魂念數次入內,幾乎是每一次往前,都感覺是困難之極。開始還只是泥沼,之後卻完全是撞不碎,也衝不破的鐵壁。

暗嘆了一聲,岳羽便又陷入了冥思,消化著這次的所得。

這開始度劫之前,進入那本源深處,雖只是一盞茶時間。卻是天人交感,最為強烈的一段時間。能夠接觸到的本源大道,也是最多。

往往需要數月時間不等,才能將之徹底消化吸收。

岳羽不焦不躁,在這湖泊之旁,連續數年時間默默靜坐。直到把那白澤之角,用滿八次,這才停住。

而此刻他的氣息又是一變,是愈發的深邃難測。只是雙眼之內,仍舊是透著一絲失望和期待。

隨手一番,將那紫闕天章與一塊紅褐色的瑪瑙,取在手中。

這紫闕天章,已經是增至十四頁。外表卻無什麼變化,那重量也是與先前相仿。只有當翻開之後,內中可以查閱的上古道典,更為龐大繁雜。能由那鴻鈞道祖,親自收錄入內,自然都是非同小可,難得一見的道家精華。

而那紫云道人留下的傳承元晶,則依舊是溫潤如故。

岳羽只思忖了片刻,想及紫云道人留下的言語中,有『仿西方教舍利子所制』的言語。便已是毫不猶豫,先以紫云所留的秘法,將這傳承元晶催動。

此物紫云雖有交代,至少也要到天仙之境才可使用。可他如今實力,雖非天仙,卻更勝天仙修士。想來提前使用,也是無妨。

然後下一刻,岳羽便感覺自己,彷彿是進入一個人的腦內。仿似是使用羲皇觀心術,強搜他人神魂時的感覺,瀏覽著此人的記憶,只是情形卻又有不同。

凡是他『看』過的東西,都會深深映入他心底。就彷彿這些記憶,本來便是屬於他自己的一般。所有對那冰火大道的領悟,還有那一概變化,都在其內。

「好一個紫云真人——」

岳羽是既驚又配,驚的自然是紫云真人的手段。佩服的卻是紫云的豁達。

哪怕是他這位隔世老師,再怎麼小心。這傳承元晶之內,卻仍不免留下了一些紫云零散的記憶片段。那洪荒風貌,紫云一生大概,都如一張畫卷一般,展現在眼前。

而若他所料未查,這刻倉促留下的傳承元晶,也必定令紫云,付出了不菲代價。

深呼了一口氣,岳羽勉力平復下心緒,然後收束住自己所有念頭,盡全力汲取著內中一切。

如此枯坐數日,他手中那瑪瑙般的晶石,光澤是逐漸暗淡。最後完全化做了灰沙,在他手中徹底消散。

岳羽卻仿如未覺,仍舊是繼續瞑目靜參。十數日之後,才再次張開了眼睛,眼裡全是難以置信之色。

「實在是不可思議我那老師留在這傳承元晶中的記憶。居然只用了十幾日,便已是徹底消化。此物真是仿那舍利子所制?難怪那西方教,能夠逐漸興盛。有直追道門之勢——」

一念至此,岳羽驟然間一道冰焰絕光打出,擊向了遠處。然後他閣樓之前,整個方圓十萬里的湖泊,竟是被全數蒸發了小半。而後一股急凍之力,又將那些升騰而起的水汽,凍成了碎冰,紛紛跌落。

岳羽目光閃動,只以目測。便知道自己這門大神通,被這次他吸收至傳承元晶內的諸多水火法則,陸續加持之後,破壞力已是至少增加了三成

而若是再加上兩極寒焰鏡,把冰焰絕光,推升至十九重境界。便是正面硬撼那太乙真仙,也是不懼。

而下一刻,岳羽又看向一旁的紫闕天章,眼中透出複雜之色。前次之事,令他是心有餘悸,卻又心知。若自己想要走那以力證道之途,此物也不可或缺。

透過體內的五行劍陣,岳羽一道五色神光刷出體外,降至這紫闕天章之上。與那金光相持了片刻,才將之一點點的全數消磨。

增至十四頁之後,這紫闕天章的防禦,又強了不少。只是仍舊抵不過,他十三重的五色神光,以及丹田之內,那還未真正成型的的混沌至寶合力。

接著岳羽的手,在空中稍稍頓了頓。接著又猛地一咬牙,強行按了上去。

下一刻,岳羽便感覺自己掌心微痛,彷彿有一枚針,刺入他肌膚之內。體內的幾絲精血,竟是被強行汲取了過去。岳羽甚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已感覺這些血液,已然混入至這紫闕天章之內。使這本金色道典,染上了幾許紅色。

而後他心神與這本道典,竟是赫然了有了幾分精神感應。

「滴血認主?」

岳羽的面色,不由是有些古怪。這紫闕天章,似乎是沒集齊六頁,便會出現一種新能力。

前次是可以翻閱那上古道典,這一次,便是以這精血滲入,將之祭煉不成。

岳羽心念微動,果見此物在他身周是上下盤旋舞動,御使無不由心。心中也有了一陣明悟,知曉自己日後,是再無需使用五色神光,直接便可使用此物。

而且隱隱感知,除了查詢道典之外,這東西應該還是另有一種妙用。

只是眼下才只十四頁,效用不顯。若是能再添四頁,增至十八之數。才真正是可令他如虎添翼,便連那陰陽五輪云象盤,亦可淘汰

把魂念再次進入至紫闕天章之內,岳羽緊守心神。一直過了許久,始終未見前次那冰冷視線出現,才徹底放下心來。真正開始體會著環境之中,那洪荒初開之時,諸般法則至道的生成。

接著是只覺一股磅礴無比的信息,衝至到他腦海之內。開始時還感覺刺痛無比,幾乎難以承受。可當那演天珠,也隨之轉動之時。岳羽卻是再無顧忌,渾然忘我,如海棉吸水一般,吸收著這紫闕天章內的一切。

便宛如是不見底的黑洞,無有止境。

※※※※

太明玉完天內,並無日夜之分。空中一輪明日,幾乎是永懸不落。亦無四季之分,常年都是溫暖如春。因是時間差異之故,準確的時日,便連修為高如玉仙之境,亦未必能準確估算。

岳羽也只能憑那智能輔助系統內的時間系統,來分辨時日。

那新多出來的幾頁紫闕天章之內,所記錄的本源大道,是更為龐大繁奧。也把前幾頁之內,一些未曾顯露的信息,也一體引發了出來。將之徹底參悟吸收,耗時之久,也是遠遠超出了他自己估測。在此處整整靜悟四十餘年,才一點點的,完全消化。

此刻岳羽靜坐在水湖之旁,卻是有些陰晴不定。這已經是他連續數月,露出如此表情。

他已經感覺,自己的魂念,可透過自己的命魂烙印,在那洪荒本源的第三層,自在遨遊,再無阻滯。

可每當他試探性地,衝入至那第四重。卻無一例外,神魂如受雷擊,痛楚無比。那探出的一絲魂念,也是被一股莫名力量,瞬間分割成了無數余片。

若非是煉化了那絲天因靈滅雷,魂識大進。這些魂念幾乎是無法召回,永久性的消散。

他數月之內,連續嘗試了數千餘次,都是如此結局。

「第四層,涉及空間大道只有跨過去,才真正可算是在洪荒之內,有自己一席之地。卻不意這一關,居然如此困難。紫闕天章,傳承元晶,還有九次短暫天人交感的機會,居然還不足以令我把那壁障突破——」

「莫非我衝擊天仙之境的機緣,仍舊未至?不在這太明玉完天內,而是在那三十三天之外?明明感覺,只差那麼一步而已」

岳羽心中此刻,是沮喪之至。卻沒有半分打算就此渡劫,等待下次再行衝擊的念頭。

修真之道,只要稍稍退一步,結果便可能是天壤之別。

那第五層太清玄仙之境,岳羽尚可以容忍自己,分兩次踏入。可這第四層,他卻斷不容許自己,浪費一次天人交感之機

這一步也直接關係他渡劫之後,是否有實力與那些太乙真仙抗衡——

故此岳羽,是寧願再拖延些時日,再尋其他機緣。

心中微嘆,岳羽取出了一滴藍色水液,吸收入自己神魂之內,恢復著方才的傷勢。

接著又把注意力,轉向了自己的肉身。這四十餘年,他也並非是全然沒有收穫。

除了那些天地大道,把他的幾種神通,都提升了數成威能之外。便是這九轉玄功,第四轉已是徹底完滿。無數大道法則,融入至血肉之內,以法力勉強壓制著,才未曾進入至第五轉。

而下一步,便是不漏金身

便在岳羽正準備分出心神,照常例繼續淬煉全身血肉之時。念頭之內,卻突的是躁動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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