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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秘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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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 君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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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17 09:41:54
第八百八十六 玄功正本

「不成混元,則終為畫餅——」

岳羽猛地一握拳,指甲都刺入肉內。許久之後,才平靜了下來。眼望身旁,卻只見戰雪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

看著那所謂的『元智果樹』,面上雖是不見半分懼意,卻透著幾分兔死狐悲的哀色,眼內更夾雜有幾分決然。

岳羽微一凝思,便已是知曉她心中所想。不由一笑道:「雪兒何用擔心?如今的洪荒,不同於幾萬載之前。那時候修士損失慘重,容不得有巫神存世,可現如今諸神不在其位,天地靈力失調,僅靠四靈聖獸鎮壓,遠遠不足以調和天地。諸界修士都苦之已久,正是求變之時。說不定幾百年後,便又是神道大興之時,雪兒可真正證就勾陳大帝之位!」

戰雪卻不置可否,衝著岳羽微微搖頭道:「雪兒沒關係的,只要能幫到師兄便好!」

岳羽知曉她的意思,是根本不在乎那勾陳神位。唇角微挑後,也不再出言勸慰,轉而又繼續望向那元智果樹。

這果樹之外,是無數密密麻麻的封禁。牢固之極,似乎是既與這萬雷殿內的大陣連接一體,又獨立存在。

總之是不見半分,被削弱的跡象。

一層層密密麻麻,只要稍稍被觸動,就會引來那萬化雷池之內所有八階劫雷。

——即便是大羅金仙,也未必能當得住這劫雷一擊!

岳羽卻嘿然一笑,將那陰陽五輪云象盤祭於頭頂,所有法力催動至最大。

然後緊接著,是體內的那件混沌至寶。亦是第一次,被引出了丹田之外。

陰陽二氣陣圖佈於腳下,青紅黃白黑五口樣式各異,卻盡皆透著古意的仙兵,分佈於五方之位。

圍繞著岳羽,慢慢的旋轉不休。

岳羽深呼了一口氣,接著是驀地一道先天五色神光刷將了出去。

光華燦然,卻只見那元智果樹外的封禁,僅僅被刷開了一小塊。然後只瞬間,便又恢復了部分。

「果然是道祖親手所佈之陣——」

岳羽的瞳孔微縮,接著是毫不猶豫,接著又是連續十幾道五色神光。

直到體內的法力,幾乎被消耗一空,才將那封禁徹底破開。

而後下一刻,岳羽便已催動起那龍殤劍,一道大五行元磁陰陽滅絕劍氣催發。直透入陣內,在那巫神殘軀的心臟處,擊出一個小小的空洞。緊接著是法力一卷,便把那滲透出來的紫金血液,席捲了過來。甚至從那傷口之內,還強行抽取了部分。

當這一切剛剛完成,便見那『元智果樹』之外的封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復原。而那上古巫神之軀眉心處的小小創口,癒合的速度,卻是更為快速。只眨眼間,便已是在萬化雷池的雷力滋養之下,恢復如初。

整個過程,都不到三息。從岳羽催動起那五色劍陣開始,到那些巫神精血,被他成功握在手中為止。幾乎是沒有半點靈力波動,逸散出百丈之外。

整個萬化雷池,與雷陣封禁,幾乎是沒有半分動靜。

這至寶到手,岳羽不由是再次滿意一笑。雖不知這『元智果樹』的本體,是來自上古哪位大巫的遺蛻。那大五行元磁陰陽滅絕劍氣,也只能破入這遺蛻肌膚之內,不到半寸。取不到真正的本命精血,不過就這紫金血液的質量,已經不遜色於之前那具,被巨大印璽鎮壓著的殘臂之內,所取得的大巫精血。

足以把他的力量,還有對這天地法則的感悟,再次推升一個台階。對於戰雪而言,更有無數好處。

不過這上古時的蚩尤,那氣息雖也強橫霸絕,可相較於這真正的十二巫神,卻果然是遜色不少。

方才他將這雷陣封禁徹底破開之時,整個人幾乎是提不起半點,出劍的勇氣。

也幸虧是習練了那無相九劫神雷法,神魂有了本質的提高。否則岳羽都懷疑自己,會否向這上古巫神殘軀,頂禮膜拜!

「所有世人知曉的元智果樹,一共有三,其中一處在這萬雷殿內。乃是巫神遺軀製成,生成於五萬載之前。其餘兩棵,卻是早在更早之前,便存於此世!卻不知另兩棵,又是何等樣的情形。莫非,是那上古妖聖之軀?」

岳羽只覺得頭皮,是一陣發麻。這念頭只在腦裡之內,稍稍掠過,便已乾脆將之拋開。

然後下一刻,岳羽又把那法力再次一卷,從自己腳下,攝出大約五百顆元智靈果,存入自己的須彌空間之內。

戰雪看得是微微奇怪,卻並未出言詢問。凝思之後,便已然若有所悟。

不過那邊岳羽,卻反倒是出言解釋道:「世間三顆元智果樹,每萬年出產都有其定額。天下諸宗修士,還有那諸多散修,都是對此物翹首以盼。我若是將這裡的元智靈果全取了,只會把整個洪荒,全得罪個遍。五百顆,這數目剛剛好——」

他心裡早已是推算過無數次,五百二十一顆,恰是不激起諸宗修士,還有那些大羅金仙反彈的數字。

此物用之修行,只當得二十年苦參。可對已經證就長生的修士而言,即便是服上成百上千顆,還不如在三十三天,又或者能使時間加速的密境空間,又或洞天福地之內,修煉個幾百年來得實在。

關鍵是那提升慧力,以神而明之的境界,突破瓶頸的作用。有些關礙,即便是冥思苦想個幾百上千載,都未必有作用。可若是借助這位上古巫神的慧力,或者可勢如破竹,再無障礙。

這才使天下仙修,亦對此趨之如騖。

岳羽絕不懼與這天下人為敵,卻沒必要在自己羽翼未豐之際,弄到自己結怨諸宗,舉目無援的地步。所謂是貪多必失,便是這個道理。

這元智靈果到手,萬雷珠內,也已是取得那三種八重劫雷之力。岳羽已是再無繼續在此處逗留之意,不過便在他將戰雪,再次收回到演天珠世界之內時。

卻又突地心中再次閃過一個念頭,看向了那大殿更深處的牆壁。

那同樣也是兩幅壁畫,不過卻非是如之前那些神獸圖案那種。雖也是栩栩如生,卻並未含著什麼玄奧法則,在那圖案之內。

只是平平常常的,兩幅壁畫而已。而內中的兩位人物,若不出意外,多半便是那位天帝帝俊,還有那東皇太一——

令岳羽驚奇的,是上方處那牌匾。正是雕刻著三足金烏的圖形,既未有什麼禁制之力在其外,材質看起來也只是普通。

當然這普通,只是與這萬化雷池的其他部位的材質相當而已。若是拿回去,交給任意一位玉仙境以上的煉器宗師,便至少可煉製出一口至少四品之上的仙兵。

岳羽本也未曾在意,只是方才魂識探測之時,卻感覺自己神魂之內的那個『霆』字符籙,竟是微微搖動,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東西。

「奇怪!莫非此處的上古妖族遺珍,真還有漏網之魚?」

岳羽微一挑眉,便毫不猶豫的,將那牌匾從上方攝到了手中。細細感應了片刻,岳羽的神情便又是一變,古怪到了極點。

這牌匾之內,確實是有個靈陣存在。而且是芥子納微塵,在牌匾之內,容納著一個不下於萬里的空間。

整個大陣,亦是隱蔽之極。若非此陣,同樣也是上古雷陣,他的魂念,剛好能感知,幾乎是無法察覺。

只是此刻岳羽心內,卻更覺不解。

「既然是將這元智靈果,栽種於此!那麼五萬載之前,那幾位道祖聖人,必是有一位,到過此間。以那混元之境,洞察萬物之能,又怎可能未察覺此物?」

「——這內中,到底是藏著什麼?他這是不屑取?還是想要把這機緣留給後輩?又或者,是不敢將之取出?」

岳羽啞然失笑,幾道五色神光,再次打入到那牌匾之內。這次又較之那元智果數要容易數倍,而當岳羽魂識探入之後,卻是不由一陣愕然。

右手一翻,便多了一本金冊,這是在這牌匾之內,他所找到的唯一一件寶物。而那封面之上,赫然是書就著六九玄功四字——

岳羽許久都未回過神來,再仔細翻看,果見內中,正是那三十六副天罡神獸的圖案。

唯一的不同,是這些圖案之旁,還有著註解。內中所蘊含的大道法則,更是較之他前次所見,遠遠超出。

即便那水系的七神獸,也只比玄武親自刻印的圖案,稍稍遜色兩籌——

「這便是那火明真君所言,六九玄功的正本?」

岳羽一頁頁地疾翻,待得翻到繪製有那孔雀圖案的那一頁時,更是瞳孔猛地一縮。

接著是啞然失笑地,將這記載六九玄功的金冊合起。

心忖若是按這正本之內的孔雀圖案修行,他的先天五色神光,到十九重之前,都可不假他求。這內中的記敘,比之那些孔雀血裔所擁有的五色神光神通,只怕還要更為詳盡。

甚至只需稍稍修行,此刻他便可變幻孔雀法身!

這兩位上古妖聖,對這門六九玄功,還真是煞費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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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 情海生波

微微搖頭,岳羽把那牌匾,重新過在了那兩副壁畫之上。

他現在也不敢確定,那幾位道祖,不取此物的原因到底是為何。

這金冊之內的圖案,雖是名為四九玄功。卻也同樣,是包含著三十六種神通大道。怪不得,能與鴻鈞道祖傳下的九轉玄功並稱,成為世間頂尖的煉體功法,接近於無上神通。

這內中,雖是足有大半的圖,仍舊是殘缺不全。可至少那三足金烏,還有至少四種神獸的天賦神通,都是完完全全的,記載在這金冊之內。

也就是說,即便不修習那四九玄功,只修習單幅的圖案,也能成就五種完整的神通大道!

「——卻不知那玄功地煞七十二種變化,又是何等樣的情形?內中記載的神獸品階,雖是遜色於這四九玄功一籌。不過以那帝俊的滔天之勢,只怕這神通大道收集的更為完全。煉體之效,只怕還要更勝這四九玄功——」

岳羽仔細以魂識一遍遍細細探索,直到確證這萬化雷池之內,再無他物之後,才微微一嘆,略帶遺憾地把魂念收回。

這天罡地煞變化,應該是完整一套。而據他所知,如今擁有這兩種煉體功法的,只有西方那兩位道祖。不過按火明真君的說法,西方教的傳承,也只是副本而已。

其次便是闡截二教,當年妖族覆亡之時,也得了許多好處。不過這地仙界內,也只傳說那玉鼎真人,所修的便是玄功。卻不知其所習,到底是正本還是副本。

而最後一位,卻正是那梅山,當年妖族瓦解之後的一脈殘餘。不過那為通天妖聖傳承的玄功,是正本的可能,卻是更少——

原本以為此處既能尋到四九玄功的正本,那麼那玄功,說不定也能尋得。

如今看來,卻是自己有些貪心了。

嘿然一笑,岳羽重新化作遁光,往那殿門之外投去。

便在離開之前,又望了這身後一眼,雙眼是帶著冷意的微微眯起。

火明真君與那風象宗廣泰真人來這萬雷殿,雖是各有目的。可卻無一例外,都是奉又師命。乃是為這萬雷正殿之中,某個存在而來。

不過他這次提前入內,魂識卻無論如何,都搜尋不到那東西的蹤影。卻不知這其中,是否還有什麼玄虛?

腦海魂念中,再次掠過一絲殺機。岳羽最後卻只能是有些無奈地,穿出了殿門。

而剛一離開這萬雷正殿,把身形再次投入那雷陣封禁之中。岳羽便只見在自己的幻陣之外,那位青衣修士,正是眼帶躊躇的,站在那幻陣之外。

而那白裳,則是在陣內把雙目緊閉,對陣外的情形,是只做不知。

岳羽不由是暗自慶幸,心忖自己這次是幸虧出來的快,否則再晚一刻,這情形怕真是不堪設想。這葉青,他早前便覺得有些問題,如今看來終是忍不住了。

還有白裳,也是極不老實。

可惜的是這身外化身之術雖好,可究竟不如那三屍元神。沒有智慧思考,一旦與本體魂念脫離的聯繫,便只知按命令行事,不知變通。稍微複雜一點的狀況,都無法應對。

一聲雷鳴般的炸響,再次傳出。整個雷陣封禁,這一霎那幾乎是完全失效。

直到岳羽的身形,徹底從這封禁中穿出,才又恢復了平靜。

不過這時那湖畔之旁的九人,卻俱皆是雙目透著凜然之色的,再一次,仔細望向那萬雷正殿。

此次卻與前次不同,都帶著更多的猶疑審視之意。前一次,還可解釋是那萬化雷池之內的積蓄的雷力耗盡,正在調整之故。

可這短短時間內,再發生第二次,卻令人不能不心生疑慮。

皆是緊皺著眉頭,定定觀察著這萬化雷池之內的變化。暗自猜測著,這萬雷正殿之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岳羽卻已是回到了那九霄乾元劍陣之內,而待得他剛剛把幻術解除。一旁靜坐修行的白裳,便已是『醒』了過來,語帶嘲諷道:「九位太乙真仙眼皮底下,居然還敢偷偷遁入那萬雷正殿。我看你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

岳羽哂然一笑,也沒去理她,自顧自看向陣外道:「我看此人對你的態度有些不同尋常,本體又是青翼蛇。與你們清翼銀煉蛇,大有關聯。莫非是你以前姦夫不成?」

「你才有姦夫!」

白裳的面上怒容微閃,卻終不願與岳羽直接頂撞,便撇過頭道:「只是以前認識而已,一個叛徒,我懶得搭理!」

岳羽料到也是如此,笑容是愈發的意味深長:「懶得搭理?還是故意不搭理?怕是盼著外面這一位,主動把我這幻陣破去可對?」

白裳問言竟笑了笑,意態自如,是毫不見慚愧之色、

岳羽也不惱怒,乾脆盤膝坐下。雙手一招,把那九霄乾元劍陣收起。又將自己的身外化身,也召回至自己的演天珠內。

接著是主動把那幻陣解除,神情懶洋洋地,朝著外面那葉青笑道:「葉兄在外徘徊這許久時間,卻不知到底是為何事?」

那葉青微微一怔,接著是不由自主地,眼望了那白裳一眼。正猶豫著,不知怎麼開口。岳羽卻又是一笑道:「我等雖同為妖族,可彼此間卻是水火不容,葉兄與我們親近說話,就不懼截教門規處置?」

那葉青的神色再變,卻不理岳羽,逕自朝著白裳一禮道:「裳兒,莫非還在生我氣不成?我葉青拜投截教門下,也是為我青翼蛇一族出路。如今妖族氣運已衰,再若抱殘守缺,只會速亡,求存一血裔都不可得。你們白家這些年死守著那梅山,情形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又可曾有好過過?我那老師對你資質,是讚嘆之極,許為我們這一代罕見之材。何不早歸我教門下?」

岳羽唇角微挑,冷眼旁觀,那白裳卻是神情冷笑道:「住口!你葉青是什麼人,有何資格令我生氣?我白家處境,又與你何干?需要你來擔憂?」

那葉青毫不氣沮,再踏前一步,輕聲一嘆:「如今這洪荒殺劫將起,唯有我截教一支獨盛。道祖上清,法力通神。又有誅仙劍陣,鎮壓氣運,護佑我教弟子,門人必定能安然得享長生。其餘諸教,卻都是戰戰業業。而如那散修之輩,更是性命難保。你們妖族殘脈,也是正當其衝。白道友即便不為自己打算,就不為族人想一想?」

「殺劫?」

白裳的眼神恍惚了片刻,接著是淒然一笑:「殺劫又如何?若我們白家注定族滅,那便是命當如此!要我族背棄梅山,是斷無可能!」

那葉青的眼內,終是現出一絲陰鬱之色,凝然道:「裳兒,你又何需與我鬥氣?無論我二人如今立場如何,你我之間的婚約卻終究還在。我還會害了你不成?」

岳羽本是神情淡然,這時卻也不由是一陣錯愕。他本道這葉青,是追求白裳而不得。卻原來這二人,居然還有這層關係。

此刻便連遠處的令幾人,也都紛紛望過來,都是似笑非笑之色。

特別是那餐玄法師,更隱隱帶著幾分不屑與幸災樂禍,白裳的神情,卻愈發地冰冷。口中寒笑了一聲道:「你還有臉提婚約之事?早在你轉投截教之前,你我之間便已是恩斷義絕!再說我如今,早已有雙修道侶。給我滾!莫要再來糾纏,令我噁心!」

話說間,卻是有意無意地,偷偷瞄了岳羽一眼。

葉青的面色,本就是難看之至。這時聞言,頓時又是一陣忽青忽白。待得再望見白裳的小動作,更是面色扭曲,神情暴怒,幾乎是到了失控邊緣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冷冷地轉而看向岳羽道:「節兄,你與她同為梅山一脈。不知裳兒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她那新歡,又到底是哪個孽障?」

岳羽眉頭一挑,心中是一陣暗惱。本來是想看看熱鬧,卻不意最後把自己給扯了進去。

看來自己先前,對這白裳實在是太好了,好到讓她搞不清自己如今身份。

正欲說話,他心念卻又微微一動。心忖你不是要給我找麻煩麼?那便如你之意又有何妨?接著又輕聲笑道:「確實是有位歡好!而且葉道友你也認識——」

葉青的瞳孔猛地一縮,果然是殺機凜冽。不過下一刻,卻見岳羽朝著那白裳勾了勾手指。

眾人正不見的其意之時,卻見那白裳卻忽然面色通紅的站起了身。仿似含嬌帶怯一般,一步步行至岳羽身前。

接著竟是坐在了岳羽膝上,雙手纏著他脖頸,整個身子宛如八腳章魚般,緊纏著岳羽。最後更是親暱之極的,舔了舔岳羽的耳垂,滿含著挑逗之意。

望見此幕,便連那餐玄法師也是神情一怔,有些錯愕。那葉青更是嘴角一陣陣抽搐,體內那滂湃妖力,驀地溢散而出。一雙黃色的眼瞳,也轉成了血紅色。

而在岳羽身旁,此刻的白裳,卻是恨不得整個人鑽入地底,羞於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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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八 金祖蓐收!

眼見那葉青的神智,已是接近失控邊緣。岳羽又一隻手攬著白嫦的小蠻腰,笑得是愈燦爛:「抱歉抱歉,小弟不欲讓裳妹獨守空閨,故此便與她結為道侶。莫非葉兄,還真打算找我來算賬不成?」

說著話,岳羽的眼裡,竟是也出現了無數複眼。羲皇鏡蘊於其中,閃現著危險光澤。他知這曉九節金蚊,還身具一種大神通,正是由這雙複眼激,以這羲皇鏡,倒也可以冒充一二。

不過這模樣,在這旁人看來,卻更是不堪。那十幾雙綠色複眼,便連西方教那兩位心性修養極深的修士,都是看得微微皺眉,為之噁心不已。

可白嫦卻是渾然不覺,仍舊是癡纏著岳羽。胸部不斷貼著岳羽的手臂摩挲。

令人是不由自主的聯繫起美女與野獸,一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之類的詞句——

更是不解,這白嫦好歹是地仙界有數的女仙。雖是身為神獸之軀,在妖族中是卻是尊貴無比,便連最厭羽鱗之類的闡教也不會排斥。怎的會與這蟲豸之屬,混在了一處?這到底是怎樣的品味?實在是不知廉恥!

天地有五蟲,蠃、鱗、毛、羽、昆,嬴蟲指的是人,鱗蟲則是水族,毛蟲指的是走獸,羽蟲指的是飛禽,昆則是昆蟲之屬。

其中以蟲豸一類最為低賤,根性最低,哪怕是神通強橫,法力高強,亦不受洪荒諸族待見。

那葉青的雙拳與渾身骨骼,皆是一陣陣卡喳喳爆裂聲響。無數氣勁,在身周衝突激盪。

全身上下,隱現青色符文。頭頂處,更有一顆青色丹丸,升騰而起。

不過下一刻,遠處那白衣修士餐玄,卻神情凝然地望著岳羽那雙眼睛,一聲冷喝道:「葉師弟,還不回來!莫非忘了老師的言語,我等當以大局為重!」

他旁邊另一位萬靈子,也是一聲輕笑提醒道:「節道友好運氣,不意這門大神通,居然還真被你修成了。過些日子,便該是蛻體變化,增至十二節了吧?」

葉青的面上,這次是忽青忽紅。看向岳羽的眼裡,忽而是殺機閃爍,忽而是又帶著猶豫之意,更隱含著幾分忌憚。

岳羽卻已等得不耐煩,直接一聲輕哂道:「要動手的話隨便!若是不敢,就給我滾!」

說完話,岳羽也不等這葉青的反應,便將那幻陣再次打開。然後是九霄乾元劍陣,無數玄兵,再次密密麻麻的分佈幻陣之內。

接著果見那外面的葉青,在遲疑了片刻之後,猛地拂袖而去。這次卻是換作陽乙三人,面現嘲意。

岳羽卻懶得管外面這幾人的反應,直接抓住了白裳的脖頸,將之從自己身上提起道:「好了,這閒人也已經打。如今你可滿意了?」

白裳早已是羞怒交加,又受岳羽的三靈控魂針驅控,無法現於面上。這時一脫離控制,便一雙秀目圓睜著,死死地瞪著岳羽。

岳羽卻是哈哈大笑,故意在眼中現出一雙複眼,朝著她眨了眨眼睛。

白裳見狀,面色立時也是一陣青。心中又氣又惱,眼中再次掉下淚來,氣苦道:「道友這般捉弄我,真覺得很有意思麼?」

岳羽卻彷彿未見,他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此刻毫無憐香惜玉之念。逕自哂然一笑:「要說捉弄,這也是你自找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處境,居然是敢跟我耍這些小手段——」

白裳的面色一變。再未說話。身軀一轉,重新變化成十八翼銀蛇之形,接著是宛如一條通體瑩白的手鐲一般,身軀纏著岳羽的右手腕,彷彿是進入了冬眠。

岳羽見狀,唇角是冷然微挑。這時候再來討好,卻是有些晚了。意念微動,一波淡青色的雷光,便已是打入到右手這『手鐲』之內。然後便只見白裳的軀體,一陣微微顫動,卻被岳羽的魂念約束著,不能飛離。

岳羽也再次盤膝坐好,而眉心之內,也是一道紅光飛遁出來。戰雪在外站定之後,接著竟也是帶著幾許深意的,看了他手中纏著的百裳一眼,眼帶深思之色道:「我聽說清翼銀煉蛇雖是品階不高,所具大神通卻有極大妙用。不過我看此女性烈,必定不肯受那靈寵之契。師兄要想將之收服,還需好多功夫——」

「多嘴!」

瞪了戰雪一眼,岳羽便把一點紫金血液,幾枚元智靈果,一起彈了過去。

戰雪接在手中,卻並不馬上吸收,仍舊是坐於那湖畔之旁,玄煞戰魔真氣藉著那羲皇殘鏡的掩護,猛地一攝,將一小團銀色的七劫雷光,吸到了身前。

而這時候的岳羽,也是一滴巫神之血取出。卻是毫不猶豫,將之吸收入體。然後又是一顆元智靈果,服入到肚內。

神魂進入到那久違的神而明之的狀態,這時候情形卻又不同。似乎是多出了一些東西,對萬事萬物的理解,都與以往有些差異。

至於那些果內含著的毒素,卻已可完全不用去在意。

岳羽只微微凝思,便知曉這多出來的,應該是自己所領悟出來的『道』。其中部分,必定是連這位上古巫神,都未曾參悟出來的知識。

至於另一個原因,則是這元智靈果的來源不同。並非是出產自同一株果樹,對於道的理解,自然也是有些不同——

岳羽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該自豪,還是該為之悲哀。不過下一刻,他所有注意力,便轉向了體內。

那血液雖非那巫神最寶貴的精血,可當內中所蘊的元氣爆之時,卻比那蚩尤血肉中,抽取的部分精血還要更強數分。

更緊要的是內中所含的法則,已是真正近乎於宇宙至理的層次。

這上古接近於道祖層次的存在,終究是遠勝過蚩尤數籌。肉身之強,遠不是後者可以比擬。

雙眼緊閉,岳羽幾乎投入全部精神,靜靜參悟著那些大道法則。只分出一道神念之外,然後是每過一段時間,便會激出一種劫雷之力,灌入到自己右手的白玉手鐲之內。有時候是半刻鐘,有時候是一炷香時間,強弱不定,更偶有重複。

開始時白裳是死命掙扎,最後卻是漸漸的學乖,乾脆利用這些劫雷淬煉肉身。

岳羽卻也不管她,不過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投出幾顆能恢復氣血元力的妖丹,給其吞服。

甚至每過時間,還會為其吸收排除那些,因藥物而產生的毒素。

足足十日,岳羽才驀地長嘯而起,音透長空,引得那九名太乙真仙紛紛注目。卻被那幻陣所阻,看不透虛實。只是目裡各自現出驚疑憂色,聽著嘯聲雄渾浩蕩,分明是修為大有進境之兆。

而這幻陣之內,也僅有那節洪一人而已。

那葉青更是忍不住,以妖力灌注雙目,遠遠眺望。最後當洞穿幻陣之時,卻是面上肌肉再次一陣扭曲。

那餐玄先是有些不解,可當其催運靈目,也向內望去。只見是是團影影綽綽的霧氣,在內瀰漫。隱隱約約,可見兩個人影,在內擁抱糾纏。

都不用怎麼思索,餐玄便已知是怎麼回事,不由是再次暗暗哂笑。這二人在內中,到底是在做著什麼好事,是不問可知。

那嘯聲經久不絕,足足盞茶時間,這才停止了下來。岳羽睜開雙目,只覺是神清氣爽,狀態是前所未有之好。

修為雖是未有寸進,只肉身之力,有了不少提升,可岳羽心內卻是知曉。自己此刻,與以前已是煥然兩人。

「果然,以此人所結出的元智靈果,參悟他血肉之內所蘊之道。效果遠非是以前那些巫神精血,可以比擬!」

岳羽只覺此刻周身上下,彷彿是有著使不完的力氣。一指向身前擊去,只見無數空間碎片,在他指前生滅不息。最後漸漸的,竟開始形成了一個完整世界。雖是到最終仍舊破碎,可岳羽的面上,卻仍是帶著驚喜。

其他的收穫不論,只論他如今對時空法則的掌握,便是以前的三倍以上,真正相當於,一個至少中期的太乙真仙!

接著又把掌心攤開,一道庚金劍氣,在內生成。正是太清玄門有無相劍與玉清闡門分光錯影劍的結合。劍氣凌厲,彷彿是萬物難當。

許久之後,岳羽才將之收起,目光一抹神光閃過。

「這元智果樹的巫神,果然是那蓐收——」

蓐收乃秋之神,掌四季之秋。同樣也掌握智慧與五行之金,乃是天下金祖。

此次從這蓐收的血液中,所得到金系法則之多,足可使他的這兩門金系大神通,煥然一新。

而下一刻。岳羽又是毫不猶豫,一不做二不休的,把那顆萬雷之力取出於身前。將內中儲藏的無上法華雷,一絲絲抽取出來。

仍舊纏在他手腕上的白裳立時警覺,一陣劇烈掙扎。這次岳羽也不阻止,任由其脫離自己手腕。冷冷看著白裳飛出數十丈之外後,轉化成人軀,才目帶寒意地開口道:「這次的教訓,你且記住!以後再若如此,我這邊自然有的是辦法把你炮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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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九 無上法華

白裳輕哼了一聲,啞然無語。心知此人性格,乃是說到做到之人,此刻再怎麼嘴硬,也是無用。

自己生死與一舉一動,除了情感之外,一切都盡皆操縱於他人之手。恰是這點,最令她感覺悲哀。倒寧願自己此刻,如行屍走肉。

岳羽那邊,卻又再次微微一笑,一點紫金血液,連同幾顆元智靈果,一起彈飛過去。

白裳的神情再次一怔,是下意識的,把這些東西都接到手中。心裡剛升起一絲喜意,便又醒悟了過來。

這算是什麼?打一棍子,再給一個甜棗。這是把自己真當成靈寵來馴?虧得自己,方才居然還心生歡喜。

面色霎時間是忽青忽白,不過當看向手裡的東西時,卻是神情複雜。

岳羽已將那無上法華雷,導引入自己體內。循著右手臂的經脈,直入體內深處。

然後隨著這深紫色的雷電,蔓延而上。那手臂的骨骼肌肉,也一陣陣的爆出無數血霧。

岳羽眉頭微皺,卻好似毫無痛感一般,朝著白裳似笑非笑道:「那三靈控魂針與先天波羅神焰,雖可制你神魂,不過你如今卻也不是沒有機會掙脫。三靈控魂針只能控太乙真仙,那先天波羅神焰卻可隨我修為增長,不斷壯大。你若想要從我這裡脫身,只有趕在我修為提升至大羅金仙之前,境界再晉兩階。那血乃是取自上古巫神,元智果樹。珍貴之處,你心裡也應該有數。是扔掉還是吸收,總之隨你之意便是——」

白裳的眼神再次一變,帶著幾許茫然的,看向了手中的紫金血液。

「——居然真是那位上古金祖之血!」

她心裡早便對此物的來歷有所猜測。只是一直不敢置信而已。直到這時才可確認,此物的來歷。

也自是知曉這金祖之血,對於修士與他們妖修的寶貴。不過相較而言,卻更震撼於眼前這清秀青年,居然能突破禁制,取得這蓐收之血!

數萬年以降,無數修士入這萬雷殿內,又有誰能辦到過?

一時間,竟是有些微微失神。只覺這岳羽,就彷彿是一個會玩弄人心的域外天魔,令她難以抉擇。

岳羽神魂,卻已是再次進入到定境之中。傾盡著全部心神,引導體內那些無上法華雷,在體內的流動。一絲絲的,將之抽取送入至神魂核心,那『霆』字符籙之內。

這次與前次,吸收那天因靈滅雷之時不同。從這萬雷珠內,抽取出來的這團無上法華雷。光是量方面,便已是提升了近乎七倍。其威能,也較那天因靈滅雷勝上半階。

不過眼下他修為大進,無論法力肉身,都已提升了十倍有餘,真正可與那太乙真仙抗衡。

應付這些八階劫雷,卻又比前次,輕鬆了許多。

全身肌膚血肉,不斷的碎而復生。神魂之內,也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劇痛。

不過隨著這時間的推移,這紫色雷光,也一點點的被那神魂核心內的霆字符籙,逐漸吸收。

足足二日之後,岳羽才睜開了眼。這次卻是整個人,虛弱之極。

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取出了那顆聚元珠,吸收著那些儲藏在內的精純元氣。

直到片刻之後,才逐漸地恢復如常。只是無論精氣神,都仍不如以前充足。

岳羽再次內視神魂之內,那七彩霆字符籙,已是在經歷過劇變之後,再一次穩定下來。

此刻這個上古篆字的,已是換作了無上法華雷。而那點天因靈滅雷,則是盤旋於外,靠得極近。

而組成篆字的細小符文結構中,那近百個巨大缺陷中,已經至少有二十餘處,已經被補完。使得這個『霆』字,更加的完整。

不過這神魂之內,也隱隱約約的傳出一絲刺痛之感。

岳羽心中遺憾嘆息,知曉這是自己,幾十天來神魂連續提升,晉階太,已至根基動搖之兆。

再另一個因素,便是自己元神中,能夠容納的雷力,已經到了一個極致。

岳羽自己猜測,這應該是與自己在那世界本源處的命魂烙印有關。

他以自身元神,來修持這無相九劫神雷法。也就與自己修為境界的提升,沒有了關聯。不過法力與神魂之間,卻還是有著一定聯繫。

能夠吸納的劫雷,也是直接與他本身的境界掛鉤。

以他現在的狀況,的確是已經不適宜,將另兩種八階劫雷上霄天昆雷、太煥九曜雷,也吸收入體。

「可惜了!不過多了這一種無上法華雷,也足以令我戰力再增!」

意念微動,岳羽在身前驟然凝出了一團七彩雷光。中央處包裹的,正是那深紫色的雷光。其餘如無上法華雷,以及其餘諸種七階劫雷,都一一羅列其位。

然後下一刻,那萬化雷池之內,竟是一聲嗡鳴,微起感應。而整個天空,都彷彿是陰暗了下來。

正各自閉目吸收那祖巫之血的戰雪與白裳,也是各自驚醒。各自眼帶異色,望向岳羽手中。

二人的神情又是各自不同,戰雪是眸子裡光澤璀璨。而白裳的身軀,則是微微顫慄。

感覺那團七彩雷光,彷彿是充滿著無數的毀滅之力。那氣息危險浩大,壓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不過這感覺,也只是一瞬而已。片刻之後,那團由無數種劫雷匯聚而成的七彩雷光,便開始逐漸縮小,又重新被吸收入到岳羽體內。

許久之後,岳羽才再次深呼了一口氣,張開了眼睛。唇角間,隱含著苦笑意味。而面上則是無比蒼白,彷彿是大量失血一般,虛弱之極。

這是體內法力血元,幾乎耗盡的後遺症。剛才聚起的這團無相九劫神雷,固然是破壞力堪稱浩大無邊。可消耗的法力,卻也同樣是驚人之至。

方才堪堪恢復到八成左右的混元五行法力,幾乎是被抽取一空。

不過此刻岳羽心內,卻仍感狂喜。有這般威能,便是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

「也就是說,這能威脅大羅金仙的無相九劫雷,我如今只能出半擊而已?」

啞然失笑,岳羽又分神看了看戰雪與白裳二女。戰雪如今的情形,是最令他滿意。

雖還不足以再吸收無上法華雷,不過所有七劫神雷,都已全數吸收。

無相九劫神雷法,同樣至第七重。而此刻也正傾盡全力,在那元智靈果的助力之下,消化融合著那滴祖巫之血。

至於白裳,已經是再次變幻出清翼赤煉蛇的原型。雖說先前看模樣是不情不願,此刻吸收那祖巫之血時,卻是全力以赴。

那九對透明的羽翼之後,又有三對隆起。那六片羽翼,彷彿隨時,便要破體而出。

岳羽分出一絲魂念,無聲無息探入其體內。循著其全身經脈流轉一番,而後是微微一笑,又收束了回來。

果如他的所料,這白裳的血脈,已是在異變進階的邊緣。之前以雷力助她不斷淬煉,是為其打好根基。而那滴大巫之血,則更是關鍵,真正將這蛻變引。

看如今這血脈異變的趨勢,才不枉他一番苦心孤詣的造就。

當然他這番煞費苦心,其實也是沒安好心——

嘿然一笑,岳羽隨手一拂袖,把那萬雷珠從須彌空間內揮出。隨意至極的,丟入到萬化雷池之內。

之前一直擔心此物,吸收太多的劫雷,引至那萬雷殿的封禁,提前打開。故此這萬雷珠,他一直都未曾使用,這時卻是再無顧忌。

一直將那珠沉入到池底深處,脫離那九位太乙真仙的靈識感知之外,這才瘋狂的,在內吸聚著周邊的七彩雷光。使這萬雷珠,慢慢充實。

這玉珠相較於整個萬化雷池,自然是滄海一栗。不過此時要修復三十三天,內中儲存的雷力,本就不多。

再加上一顆萬雷珠的吸收,那力量的消退是愈厲害。

湖畔旁的幾人,莫不都是靈覺敏銳之至,各自是眼帶驚疑之色的,觀察那封禁變化。

好在岳羽也不過份。只用了幾日時間,把那萬雷珠吸滿到了八成,便放緩了度。

不過仍舊是細水長流,借助這萬化雷池之力,不斷吸取著那來自本源深處的雷系靈力,轉化劫雷。

而就在那萬雷殿的劫雷封禁,幾乎已削弱至極致之時。岳羽的身後,已是傳來一陣浩蕩無比的靈力波動。無數的時空靈力,在身後聚攏。數千小千世界,隨著那翅膀搧動聲,在身後生滅不息。

那浩蕩罡風,也幸虧是被九霄乾元劍陣全力壓制著,才未逸散出去。所有的天地異變,都被羲皇殘鏡與白矖遮天令,牢牢。

岳羽都不用去猜,便已知曉這必定是白裳,已然把血脈突破到了高階神獸之境。

他也懶得回頭,只定定的感知著那萬化雷池之內的那顆玉珠。

而後下一刻,待得身後的時空靈力徹底消退時,一絲好聞的芬芳驟然出現在了身旁。接著只聽白裳那綿軟清甜的聲音道:「元智靈果、祖巫之血,你如今已是好處佔盡,為何還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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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章 雷殿分贓

「若現在就走,那豈不是明白告訴這些人,我現在是做賊心虛?還有,你如今既然已是我的靈寵,那以後便該有個靈寵的樣子。主人、大老爺、隨便你怎麼叫——」

岳羽哂然一笑,眼見戰雪那邊,也差不多將那滴祖巫精血吸收完。便有意再次催動那萬雷珠,把聚集雷力的度,再次加快。

白裳輕哼了一聲,氣氛也驟然凝冷了下來。不過接著卻又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在那裡面,到底拿到多少元智靈果?」

岳羽這次卻是笑笑不答,法力一展,把九霄乾元劍陣中,所有的玄兵,都全數收起。

戰雪會意,也是遁入到岳羽的眉心之內。她因修煉無相九劫神雷法之故,吸收那祖巫之血之時,要比白裳晚許多。

不過本身就是巫神之身,最後完成融合的時間,反倒是只比白裳慢上那麼一線。

其中自然還有不少法則,還未曾完全參悟。不過只需記憶下來,大可留到日後去消化吸收。

而便在數息之後,整個萬化雷池,再次傳出一聲『嗡』然鳴響。

卻比前次,岳羽催動那無相九劫神雷之時的反應,更要劇烈許多。

赫然只見那萬雷正殿之旁,那些色澤各異的電流,正以驚人的度,迅消散。

「總算來了」

岳羽的眉頭一挑,長身站起。而白裳本是被岳羽的言語,氣得顛。這時也被萬化雷池裡的變化,把注意力吸引過去。

不過一想及這萬雷正殿之內,其實早已被身旁的清秀青年,先嘗過頭湯。心裡便沒有了半分本來該有的興奮。

池畔之旁,那九名太乙真仙,也紛紛是御空而起。全神灌注,看著萬化雷殿。

而便在那外圍處的三種八劫神雷,幾乎消散大半之時。幾人立時齊齊化光,向那殿門之內遁去,

岳羽亦是第一時間,便騰空而起。他如今冒充的是九節金蚊。有天生神通,度在同類之中不快不慢,稍稍有些優勢。

比這些人類修士,又要強上數倍。不過沒有飛行類的輔助仙寶之助,反倒是先後至,落在最後幾人之中。

踏入到萬雷殿,其餘一切都沒什麼變化。只有殿堂左側,位於第七位的一張金色座椅上。卻赫然是多了一隻形狀怪異,又極具威嚴的存在。

——虎之頭、犬之耳、龍之身、獅之尾、麒麟之足、頭有獨角。全身閃爍金芒,氣勢卻並不顯得華貴尊嚴,反倒是給人一種獨特的感覺。

彷彿是被排斥在這世界之外,又彷彿是與這周邊的環境,有種極其詭異的融洽之感。

「神獸諦聽」

岳羽的瞳孔微縮,知曉眼前絕非是那諦聽的後代血裔,而是始祖神獸真正誕生於洪荒初開之時,跟腳年代幾乎不亞於那幾位聖人道祖的存在。

而無論是那火明真君與廣泰真人,還是在場這幾人,來這萬雷殿中,就是為見這諦聽一面

深呼了一口氣,岳羽努力平復了一番心緒,接著是又眼帶愕然的四下里望了一眼。

之前在這萬雷正殿之內,岳羽以魂念搜查過無數餘次,都未現這諦聽的蹤影,也無其他什麼靈陣與『後門』之類。而這幾十天裡,他也是無時無刻,

卻不知這諦聽,到底是如何搶在他們之前,進入這正殿之內?

岳羽眼微眯了眯,隨即面色又恢復如常。反倒是遠處那似龍非龍,似虎非虎的諦聽神獸,在他入殿之時,轉過頭望了眼,接著是神情怪異無比。一抹異澤,在其眸子裡一閃而逝。

而殿內諸人中,除了一直關注著岳羽的白裳,有所察覺,心下暗覺奇怪之外。其餘幾人在入殿之後,卻都是緊皺著眉頭,望向了那元智果樹之下。

許久之後,那智然法師,才若有所思地開口道:「此次的元智靈果,少了足有五百顆卻不知是何人取去——」

餐玄聞言亦是一聲苦笑:「這人卻是膽大包天,居然在我等眼皮子底下,潛入這萬雷殿這麼說來,方才這萬化雷池裡的變化,果然是有些問題。這次我餐玄。卻是真正把這張面皮都丟到家了——」

他說話的同時,是有意無意的,看了岳羽與白裳一眼。

而其餘諸人,亦是如此,透著幾分探究之意。之前不斷攝取那些劫雷,便已令人起疑。而要想瞞過眾人的感知,這十餘人中,也只有九節金蚊的天生神通才可能做到。

岳羽心知肚明,卻毫不見心虛之色,直接一聲冷笑道:「像你們這般無用的廢物,我若欲隱去形跡,包管無人能察覺我蹤影。不過本真人,卻自問沒本事,能突破這些八階劫雷」

嘴裡雖是在解釋,不過前一句,便已將在場九名太乙真仙,全數得罪了個遍。令眾人面上,皆是一陣鐵青,目內隱透殺機。

不過如此一來,之前的猜疑,卻又稍稍消退。反倒是望向周圍其餘幾人的眼神中,都各自夾雜著些驚疑不定的神色。

在場這十一人中,雖是都沒這本事。不過其中幾位的師長,都是洪荒之內,有大神通之力的人物。

「——或者是此次萬化雷池供應不足,以至這元智果樹減產也說不定即便是有人靈果取走,也未必是在我們這些人之中。」

那陽乙沉吟了片刻,接著又轉而看向左側,那盤踞在座椅上的異獸道:「不知諦聽前輩,可知曉竊取這元智靈果之人的來歷?」

他話裡喊著前輩,看言語間卻無絲毫敬意。那諦聽也不在意,裂開那血盆巨口笑道:「吾昔年曾答應過太清道祖,每當這萬雷正殿內開時,會出現在此處。給提前入得此殿的十二人。各自解答一個提問。無論是妖修還是道家修士,都不能拒絕。你要問那竊取元智靈果之人的來歷,不知可否算是其中一問?」

陽乙的神情一怔,接著是默然不言。而殿內其餘幾人,也俱都是啞然無語。

最後還那餐玄打破了沉寂。直接一道法力揮出,將地上那些元智靈果,取出了大約四千餘顆,而後微微一笑道:「我截教弟子眾多,這四千五百顆元智靈果,便由我代掌教大老爺收取諸位可有何異議?」

岳羽仍是定定的看著那黃金座椅上的那隻異獸,腦裡面心念電轉,一瞬間便閃過念頭。在反覆推算著自己,將這諦聽擊殺當場的可能。

這諦聽無異已是大羅金仙一級,不過從上古之時,便有傳言。似白澤諦聽這類的神獸,雖是通曉天地之事,能洞察聽見,戰力卻普遍不強。

與他身邊的白裳,是差不多的情形。不過相較而言,這諦聽卻更是不堪。

不過直至此刻,岳羽都無法看出這諦聽的虛實。只能看出,這異獸魂唸給人的威壓,確實還不如一些玉仙修士。體內流動氣血元力,更不足他的十分之一

體內那混元五行法力,在經脈內如岩漿般湧動不休,內外五行符陣急轉動。而神魂之中,那個『霆』字符籙,更是閃爍著七彩雷光。

岳羽幾乎是壓抑不住,心內殺機

雖不知這諦聽,到底是如何穿行這萬雷殿內,卻可斷定,他有七成把握。將這上古始祖神獸,擊殺在此

然後也不知是否錯覺,岳羽竟隱隱感覺,對面這異獸,竟似乎對他有了幾分畏懼之意。雖是身軀未動分毫,不過那眼神卻是不時閃爍。

白霞也是神獸之身,感覺更敏銳些,此刻幾乎是目瞪口呆。諦聽推演天機之能,不在道祖之下。而一些獨到之處,更有勝之。

雖是本身並無太多力量,可這世間除了寥寥十幾位人物之外,怕也沒有人能令它心生忌憚。

自己身邊這人,到底是何來歷,居然能令一位始祖神獸,畏懼至此?

岳羽同樣也不知這諦聽,到底是裝出來的這副模樣,還是真正畏懼。

不過僅僅凝思了片刻,岳羽便又眼露笑意,殺意微斂。這時也恰好見那天全道人,亦是法力一卷,收取了三千顆元智靈果道:「我闡教弟子雖是不多,卻多是根性深厚之人。需借用此果以增慧力,這三千顆元智靈果,便歸吾闡教——」

那跋陀羅亦是毫不客氣,直接以法力凝聚出一個擎天巨手。往下一抓,便從剩下的元智靈果中,取去了至少一半道:「我西方教,亦是道家一脈。這一千五百靈果,該當由我教取之」

這三人一次便抓去了足足九千顆,地上剩下的元智靈果,便只剩下一千九百顆左右,再無人去動。

岳羽是心知肚明,剩下的部分,必定是留下那些旁門修士以及散仙。心忖這三教修士,倒真個是霸道無邊。真正論起來,這三教修士,都佔不到洪荒仙修的二成,卻是強取了近八成的資源。

他心裡腹誹,右手大袖卻是輕輕一揮,將二十顆靈果又捲入袖中。

旁邊的白裳稍稍猶豫,還是同樣揮出一團銀色光澤,只捲起了百顆元智靈果道:「我梅山修士百萬,只取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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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一 神獸諦聽

神獸諦聽那九名太乙修士見狀,俱是不屑一笑。不過卻也未出手阻止,一個小小的梅山雖不放在他們眼內,不過以其百萬修士,倒也確實有資格,取得這百顆元智靈果。至於岳羽的小動作,幾人便只當是沒看到。

以那節洪的性情,若不如此,才真正令人感覺奇怪。

把靈果分完,那餐玄法師立時是雙目灼然地,望向了那黃金座椅上的異獸,俯身深深一禮道:「弟子餐玄,見過諦聽前輩!吾此來只有一問,那亂天機者,到底是誰?」

他話音方落,這殿內的氣息,便是微微一凝。幾乎所有人,都是屏氣凝神,定定的看了過去。

岳羽目光也是一陣閃爍不定,無論是那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還是那無相九劫神雷法,都已然是催展到了極致。

諦聽猶豫了片刻,接著卻是不答反問道:「我雖有推演天機之術,卻遠不如幾位道祖聖人。連上清道祖算不出來的事情,我諦聽又有何能為?」

那餐玄聞言,竟是一聲冷笑道:「前輩何用推託?我師有言,前輩的推算之術,雖是差了幾位道祖半籌。可那地聽之術,卻可兼聽萬界,乃是時間有數的大神通。無論何處,無論何法,都不可阻攔。那亂天機之人,即便能瞞得過道祖,卻也未必就能瞞得過你——」

那諦聽神情木然,等餐玄說完,才再次不答反問:「我且問你,此次你來,到底是奉道祖之命,還是受汝師指使,自作主張?」

餐玄頓時神情一怔,有些不解。而殿內諸人之中,除了岳羽之外,也皆是眼露愕然之色。

直至半晌之後,諦聽才再次把那血盆大嘴咧開,輕聲笑道:「便是如此了!這洪荒亂象之源,吾固然是知曉幾分緣由。不過你們那幾位掌教大老爺,卻也未必就不是心中有數。不告知於門下弟子,自然是另有其緣由。爾等師長貿然詢問此事,只會壞了他們的謀劃。故此這亂天機之人,吾還是不答的為好。此問到此為止,下一個——」

那餐玄的面色一陣凝然,漸漸的陰沉了下來。卻也最終未再出言,退開了數步,陷入沉思。

岳羽卻未輕鬆半分,整個人便如蓄勢待發的獵豹,把所有力量,都是積蓄到了極致。看向諦聽的目光,是愈發陰冷。

緊隨其後,是那天全道人,也同樣是朝著諦聽一禮,而後問道:「我想問前輩,方才之所以不答,到底是真為我家幾位道祖著想,還是有其他顧忌?」

聽得此言,便連餐玄也是一怔。不過當見得諦聽的氣息,微微一窒之後。也是第一時間,便明白了過來,目中透出幾分冷然之色。

那諦聽驀然良久,接著卻是一聲苦笑道:「小道友又何用如此苦苦相逼,窮追根底?也罷!既是如此,那這話便乾脆說開來的好!我諦聽不答,固然是恐壞了幾位道祖的謀劃,卻也是心存忌憚,擔憂自家性命難保,故此絕不敢將此事相告!」

「性命難保?」

天全道人的眉頭一挑,眼中露出愕然之色:「前輩莫非在說笑,這洪荒諸界之中,莫非還有我三教合力,都護不住的人?除了幾位道祖聖人,又有誰敢動你諦聽分毫?」

不料那諦聽聞言,竟乾脆無比的點了點頭道:「確實是護不住,我此刻若是貿然將此事相告,只怕隕落之日不遠。除非是太上道尊,親自出言相保。否則即便是你們諸位的師長,亦是未必奈何得了他——」

在場諸人,卻是愈發只覺荒唐。那陽乙更是一聲嗤笑:「六位大羅金仙,都攔不住的人。莫非是媧皇不成?」

他言語中,雖是帶著幾分玩笑之意。不過下一刻,眾人的神情,便又是一凝。

這個猜測雖是荒唐,卻也未嘗沒有可能。能令諦聽如此顧忌,那媧皇確實是其中之一。

諦聽這時卻如撥浪鼓般猛然搖頭:「爾等不用瞎猜!此人或者修為不強,法力不高。可若是有心,卻能令我算不到,聽不見。對吾而言,此人之可怖,僅在幾位道祖聖人之下。我雖承諾過太上道尊,每萬年當此處萬雷殿開時,要答十二個提問。卻也有前言在先,危及吾性命之事,可以不答。」

天全道人目光閃爍,終是啞然無語。諦聽雖也是大羅金仙之境,卻是地地道道的一個水貨。若論到戰力,在場諸人中,除了白裳之外,只怕隨便挑一個,都能戰而勝之。

對於靠著兼聽萬界,窺演天機,在這洪荒存身立命的諦聽而言,這算不到,聽不見之人,確實要比那法力強橫的大羅金仙一級的存在,要更具威脅。

諦聽的言語內,雖是已有幾分不要顏面,可這話卻是說得實在。

岳羽卻微微一哂,似笑非笑的繼續望著。今日也虧得是他機緣巧合,到得此間。

否則這諦聽卻也未必會避而不答,推託那餐玄之問。

第三個是智然法師,微一稽首道:「晚輩來此,也問這殺劫起源。既然前輩有苦衷,那便再換一個。此次殺劫,我等當如何存身保命?」

這次諦聽卻是答得乾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開口道:「其實也是簡單,只需避開那殺劫起源便好。最好是閉關靜修個千年萬載,不沾因果,則殺劫自散!」

那智然是眼角一陣抽搐,諦聽此言,等若是未答。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問。

其餘諸人,亦是如此,神情盡皆是難看之極。

第四個是萬靈子,已是沒了之前的禮數,唇角冷然斜挑,直接開口問道:「弟子想知我洪荒三教,萬載之內的氣運興衰,不知前輩可否相告?」

諦聽沉吟了片刻,最後又是一聲苦笑:「這氣運興衰,我亦不知。只能看日後幾位道祖的手段謀劃。這聖人之身,我諦聽縱有通天手段,也不敢推演算計。這位小道友之問,卻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似乎也看出殿內諸人,早已是心生不滿。諦聽說完後稍稍權衡,又加了一句道:「不過大體而言,卻當是神道大興之局。封神歸位,調和天地萬氣,乃是大勢所趨。爾等可儘早謀劃——」

「神道大興麼?」

萬全子聞言是微微凝眉,目中透出一絲憂色。其餘幾人的面上,同樣也是好不到哪去。

在岳羽演天珠內靜聽的戰雪,卻是一陣怔然。諦聽所言,與岳羽之前的推測,幾乎相同。

第五個終是輪到陽乙,一禮之後,目光是凜冽如刀:「前輩,不知殺我師弟之人,如今何在?」

諦聽目光是微不可察地,掃了岳羽一眼,這才在陽乙逼視中開口道:「你師弟,可是那利師其?如今這兇手,卻還在南瞻部洲之西。此人與我有些牽連,詳細情形,我卻是無可奉告,只是奉勸一句,以他如今法力,殺汝如殺一狗,還是莫要去尋死為好——」

陽乙三人皆是一陣訝然,而岳羽則是帶著欣賞之意地,微微一笑。

這諦聽倒是聰明,知曉直接拒絕,只會引人猜疑。這般回答,卻可助他引開旁人思路。對他而言,是最為有利。

直接此刻,岳羽心內那抹凶橫意念,這才收束。丹田之裡鼓蕩不休的法力,也漸次平息。

之後幾人所問,卻已是與他再無關聯。無非是某人的去向,又或者是某種靈寶的下落,收取法門之類。

待得問完之後,九人都是乾脆至極地,紛紛御空而起。竟是各自撕開了那空間壁壘,穿梭而去。竟是沒有絲毫興趣,聽岳羽白裳二人所問。

唯有那葉青,臨走之前,目光是陰沉之極地,看了岳羽一眼。目裡的殺機,幾乎毫不掩飾。

待得這萬雷殿再次恢復寂靜,那諦聽竟是第一時間長吐了一口氣,整個身子幾乎癱軟在了座椅上,看著岳羽道:「我這般答話,不知道友可曾滿意?」

那白裳本來正有些忐忑,此刻聞言,卻轉而是身形微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諦聽這般答話,就彷彿是他方才的所言,都是在看岳羽臉色一般。聯想之前怪異感覺,心潮不由是愈發的起伏難平。

岳羽毫不意外,點頭笑道:「早聽說諦聽前輩。識天機,知聽命!如今一見,是果然不假。只是我有一事不解,先前你來時,便該當知曉我在此處。為何還要過來——」

「道友面前,實不敢當前輩一詞!」

諦聽微微搖頭,接著神情是無比肅然道:「吾與太上道尊有約,實是不敢不來!除此之外,吾亦欲在殺劫大起之時,見道友一面,結個善緣!」

岳羽微微頷首,接著是朝著白裳以目示意。然後直到半晌之後,白裳這才會意,岳羽這是讓她先問。

強行壓下心內的驚疑,白裳遲疑了片刻,才忐忑問道:「前輩,不知我妖族一脈,該當如何才能再得大興?」

「大興?卻要看你想大興到什麼程度了——」

諦聽是啞然失笑,不過答話之時,卻是鄭而重之:「世間聖人之位有七,這前後無論哪一位,都與人族大有關聯。人道之興不可逆轉,不過你若欲妖族日後能平平安安,存身於這洪荒之中。卻未必沒有機會,與你大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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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二 黑鎖設伏!

直到足足一盞茶時間之後,白裳仍舊未曾回過神。腦裡面反反覆覆,都是方才諦聽的言語。直到萬雷正殿之外,已是陸續有修士突破那殘餘的雷陣禁制,靠近此間,才心內微生警兆,猛然驚醒。

而這時諦聽,也將一張玄金色的道符,祭起當空。之後整個身軀,也遁入到虛空壁壘之外,將二人拋在這萬雷正殿之內。

岳羽眉頭微挑,露出了幾許恍然之色。

心忖是怪不得,這諦聽能自如出入此間,形跡隱蔽,令他完全無法察覺。

有這張太清真人所賜的符寶,在這萬化雷池之中穿梭自如,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以這諦聽明哲保身的心性,在答應那太清之前,又怎可能不先求保身之道?

他也未出手阻止,雖是太清道符,不過他的先天五色神光,天生有破萬法之能,即便是道祖所制的符寶,也不例外。不過如今該問的事情都已經問了。此外還有些事,即便他問出口,這諦聽只怕也不會說。

先前便是如此,除了詢問那些天地靈珍的下落時,這諦聽還算回答的較為詳細之外,其餘大半的答話,都是語焉不詳。

心念微動,將那演天珠,從自己腦後招至手中。魂念細細感知著,內中不斷圍繞著演天珠本源核心旋轉的十二顆黃珠。岳羽不由是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來,片刻之後卻又驀地輕呼了一口氣。

「不意此物,居然真是那定海神珠。可以在內中,開闢大千世界麼?」

岳羽微搖了搖頭,眼見那外萬化雷池之外,已是有人準備衝入殿內。忙將手中的這顆七彩玉珠收起,眼神朝著白裳微一示意。

後者面色微紅,雖有些不情願,卻也知曉抗拒岳羽不得。十二對透明羽翼張開至最大,而後一絲絲銀光散出,瞬間便撕開了那空間壁壘。

仍舊是從身後抱著岳羽,穿梭入那外層空間。此處溢出的劫雷,也已是消散了大半。以此刻白裳的境界,無需岳羽相助,便能在此處遁行自如。十二對羽翼,只微一搧動,便能下無數的時空裂刃,遁速也超出了以往數倍。

只一眨眼,便已遠離這萬雷殿。向那三十三天境所在的方位,疾衝而去。

恰到那太明玉完天附近之時,卻驀地只見幾十道黑色霞光,衝擊而來。宛如一條條鎖鏈般,將二人身周空間牢牢鎖住。接著是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牽扯著這些霞光,把二人拖拽著向某處空間。

白裳的面上,頓時是一陣花容失色。十二對羽翼,完全不惜法力耗費,連散了十數餘次。一團團銀芒散出,四下里衝擊,卻竟是半點都無法動搖,這些黑色鎖鏈、只能撐住二人身周的十丈方圓,不被那黑光纏攏。

岳羽亦是只覺一股殺氣暴起,右手中下意識的,便催動起了一團五色神光。

不過就在剛欲刷出之時,卻心中卻突的微動,無需詳加演算,便已有感應。似笑非笑的,看了這些黑光鎖鏈一眼,手中的五色神光,卻是含而不發。

而後下一刻,當一種融入到某個氣泡之內的奇異感覺過後。二人便同時只覺眼前的情景,驟然一變。

此處赫然是陽光明媚,四下里全是翠綠原野,令人心曠神怡。

不過在對面半空中,三個穿著紫金道袍的人影,卻俱是帶著冷厲之色,居高臨下的俯望過來。那眼神,便彷彿是在盯著將死的獵物一般。

另一人,卻站在二人身後。正是那葉青,同樣是面色陰沉,只是神情卻有些複雜。不過當視線投注到岳羽身上時,也同樣是殺機沛然。

而那些黑色鎖鏈,也依舊未褪。密密麻麻,將這片空間牢牢封鎖。

岳羽只略略看了這四週一眼,感覺了一番時間流差。便已是知曉,此處必定是太明玉完天的極西之地,一塊時空碎片無疑!而此處的時速流差,更是高達十六倍之巨!

掃了眼身前三人,岳羽便嘿然一聲笑道:「今日莫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堂堂闡教弟子,居然與截教妖類聯手。就不懼同門責難?」

空中那陽乙聞言,卻竟是淡然一哂:「我闡截二教弟子,這些年雖是有些齟齬。卻都是三清座下,同屬一脈。聯手斬妖除魔,乃是理所當然之事。節洪你往日裡行事乖張,肆無忌憚。這時來挑撥又有何用?」

話落之時,他身後便是一口仙兵祭起,赤紅火焰纏繞劍身,數百條赤色真龍盤旋咆哮,驀地往下斬出。

而那元道與清默,也不給岳羽白裳半點說話的機會。一個是取出了整整八十一枚銀色圓環,環環相套,圍繞在了那黑色鎖鏈之外。使這隔離空間,更為穩固。另一人,卻是手捏印決。在幾人腳下,驀地一張大陣陣圖驟然升騰而起。十九座寶塔,在內各自依循著一定軌跡,在陣圖之內不時旋轉。其中九座是天藍色,另外十座卻是土黃色,各自閃爍這七色寶光,瑞霞千條。

只有那清默一聲冷笑道:「先前在那萬化雷池之旁,有那雷陣封禁在,是不好制你。真當我等,是奈何不得你的天遁?這九天十地鎮魔大陣之內,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何手段。不過一介九節金蚊而已,到底有何能為,敢如此狂妄!」

那葉青自始至終,都是全力操縱著那些黑色鎖鏈。不過這時也是變化人形,口出一口青氣吐出,衝入至那九天十地鎮魔大陣之內。

竟是令白裳面色大變,無數銀光,密密麻麻的佈於身周,抵禦著那青氣降臨。

隱隱間,不由是對岳羽有些埋怨之意。之前雖是數次,見岳羽展示神通之力。不過眼前這四人的戰力,卻是與她們先前三人,是截然不同。料來岳羽雖是戰力高強,也不是這陽乙對手。

之前往死裡得罪,又是何苦來由?

四人聯手,竟是威勢滔天,迅若雷霆。一瞬之間,幾乎所有逃生之途全部封死。那九天十地鎮魔大陣之內,那十九座寶塔,更是傳出一股股浩瀚異力。將二人身形牢牢縛鎖,令他們是動彈不得。

炙熱劍芒,仿似要斬裂天地,直劈而下。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餘波,也使那三千里方圓之內,都化作赤地千里。隱隱間,可見滾熱岩漿。

岳羽卻是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便在眾人微微皺眉,以為這節洪已是發瘋之際。一張素白道符,驀地從他袖內飛遁而出。

白色的光澤,由淡至濃。使腳下匯攏而來瑞霞彩光,俱都驀地一定。然後又迅速擴散,幾乎把方圓數千里之內,所有的天地之靈,都全數鎮住。那九天十地鎮魔大陣,十九座寶塔,雖是在全力催運。卻彷如是生了鏽的八音盒,動彈不能。

「太清欽制九天都籙鎮靈符」

一張符寶,鎮壓萬里。便在那清默真人,瞳孔一陣急縮之時。

岳羽的袖內,已是一點金芒刺出。太清玄門有無相劍、玉清闡門分光錯影劍、加上之前從金祖蓐收的血液之內,參悟出的那些大道法則。使他模仿這九節金蚊的金系神通之時,是愈發的惟妙惟肖。

只聽叮的一聲銳鳴,當那火紅飛劍,被擊飛之後。岳羽口中也一口鮮血溢出,不過下一刻,他的法力便是一卷。裹帶著白裳,身形氣息,驟然從眾人眼中,徹底的消失無蹤。

四人的面上,都是再次一沉。那葉青是隱透忌憚之色,而他對面的五台宗三人,神情裡也多少添了幾分凝然之意。

不過下一刻,陽乙卻又是一聲冷哼:「太清祖師所留這張符寶,不意卻是落入你手,真是暴殄天物!」

他身周驟然升騰出一股火焰,而後竟不借助半分靈力,便散溢千里,分佈在這整個九天十地鎮魔大陣之內。那熾熱的溫度,就仿如是置身於百萬里高空,與那天空炎日,極近距離接近之時。

然而任是那烈焰騰空,堪比那最精純不過的太陽真火。岳羽的身形,卻始終不現。

許久之後,才傳出了岳羽一聲懶洋洋的笑聲:「這幻月凝真,果然是了得。陽道友的擬幻為真之術,也是爐火純青。不過假的究竟是假的,任你幻術再精,也不可能憑空造物!」

這話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而後又消失無蹤。不過那九天十地鎮魔大陣之內的烈焰,亦是一瞬間,被一股力量撲滅大半。

陽乙的眉頭一挑,再次一道赤紅劍芒,往右手邊斬去。卻是橫斬在空中,便在他眉頭緊凝,目中透出一絲憂意之時。

那葉青卻驟然是一聲冷哼,一顆青色丹丸,從口中吐出。使那陣內青芒,再次大盛。

「天遁又如何?我卻要看看,你在我太乙一彌塵瘴之中,又能堅持到幾時!」

他對面三人見狀頓時一喜,那元道也再次開口道:「我來助葉道友一臂之力!」

說話間,他已祭起一個紫金印璽,正是迎風便漲。岳羽卻又輕聲一笑。

這一次,竟是出現在那葉青身後。一道七彩雷光,驀地毫無預兆的,轟入葉青體內。直接將這妖仙的肉身,直接炸成了碎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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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三 散魄奪魂

雷光閃耀,使這天地間全是刺目的七彩光華。那從岳羽手中,溢散出來的無相九劫神雷,追擊著葉青所有被轟碎開來的血肉元神。

這整個九天十地鎮魔大陣附近,氣氛也是為之一變。陽乙三人,是瞳孔猛縮,只覺是驚悚駭然,不敢置信。

竟不知這頭九節金蚊,到底是如何突破那黑光鎖鏈與八十一枚圓環封鎖,遁出到這九天十地鎮魔大陣之外。

葉青則更是心膽俱裂,根本就無暇細思。殘餘的身軀化作了本體,瘋狂逃竄,可那肉身仍止不住那碎散之勢。隨著那恐怖無比的七彩劫雷,四處蔓延,所有血肉,都是一寸寸炸裂成毫無生機的齏粉碎末。更只覺全身上下,都是劇痛難當。

最後他乾脆是一聲聲嘶力竭的咆哮,整個身軀都主動碎散開來,化作千萬條青翼蛇,四下里散射而去,試圖避開那劫雷追索。

岳羽也不去管,右手往前猛地一抓,將那些黑色的鎖鏈,猛地抓在手中,然後從葉青的那些殘餘血肉中,強行拖拽出來。五色神光一刷,便將內中的靈陣禁制全數破去。隨手丟給了身後的白裳,而後又是一陣輕聲哂笑。

「傳說太乙一氣彌塵瘴的毒力,更勝似那有數的幾種先天瘴毒。我節洪自然是不敢輕觸,不過只需將你這源頭擊殺,任你那毒力再強,又能奈我何。不知諸位,以為然否?」

說話時,岳羽又取出了一個紅色的葫蘆,遙遙一吸,便將那顆青色毒丹,吸收入內,竟是將這顆妖丹,牢牢鎖定在那葫內空間。

而白裳也是不由自主的,指甲在右手腕脈劃出,逼出了無數帶著淡淡紫金色的鮮血,將整個鎖鏈幾乎全數染紅。接著是連續數十個手印,打入到黑光鎖鏈之內,使其上的光澤,也漸次暴增。

妖族之軀,雖是妖力浩瀚,勝似同階修士。不過因性質較為狂暴,對自身魂識的控制力,亦遠無法與人類修士比較之故。祭煉任何寶物,都比修士要困難十倍。

不過此刻白裳卻只覺自身的妖力魂識,在岳羽的魂念操縱下,竟是聚散自如,御使無不由心,如臂指使。竟比之她自己,還要更強盛數分。

藉著那精血之助,居然是只一瞬間,便與這鎖鏈有了幾絲精神聯繫。她身後十二對羽翼再次閃動,這次卻是灌入到這鎖鏈之內。霎那間無數銀黑色交雜的黑鏈,升騰而起。聲勢比之葉青催動之時,還要更盛數分。宛如是無數觸手般,鋪天蓋地的伸展而出,數千里方圓,盡皆是牢牢封鎖。將所有試圖向遠處逃遁的所有青翼小蛇,都牢牢封鎖在內。

對面的陽乙三人,早已是在岳羽笑聲初起之時,便宛如是大夢初醒。那元道一聲怒喝,將那印璽,化作了萬畝大小,猛地直壓下來。又有數十口飛劍同時飛起,展開那玉清闡門分光錯影劍,分化成數百劍光。趁著仍能封鎖岳羽氣息神魂之時,當空降下。劍芒飛絞,凌厲淒絕!

而清默雖是全力維持著那大陣,這時亦是右手捏了一個法訣。隨手一指,便有一條繩索,宛如巨蛇般,從他袖內游出。化作一團白光,向岳羽捆去。

只有那陽乙,神情中透著一絲若有所思,以及幾許驚疑不定之色。第一時間做的,卻非是怒下殺手,而是將一面玉盤祭起,將三人牢牢護住。再將那口劍,當空斬下。這次卻是由熾烈熱炎,轉為極度冰寒。

此處數千里之內,先前還是炎熱難當。可下一刻,便又轉為冰封千里。萬載玄霜,籠罩著整個九天十地鎮魔大陣。

不過便在劍出之時,陽乙心神卻驀地一驚,心頭閃過一絲警兆。所有疑惑不解之處,都是豁然貫通:「你非是節洪,到底何人!」

那元道亦是猛地醒悟,似是聯想到了什麼,眼帶驚懼的,看向了岳羽手中那葫蘆。法力一顫,便連空中那巨大的銀色印璽,也是一陣不穩。

只有清默,仍舊是一切如常,反倒是殺意更濃。無論此人是否那節洪,只需將之斬殺,一切都盡可了結!

岳羽見狀是唇角斜挑,右手結印,往葫蘆底部一拍。一道紅芒遁出,竟是直奔那元道而去。

幻月凝真大法,乃是洪荒最頂尖的神通幻法。不過有羲皇殘鏡護身,無妄真水與太微清涼真液鎮壓,再有那無相九劫神雷法,幾乎修至第七重圓滿的神魂,注定了這門震懾洪荒的大神通,在他眼前等同於無!

此刻對他威脅最大的,非是諸人之中,戰力最強的陽乙,反倒是這不顯山露水的元道真人!

紅光遁出,瞬間直撲千丈之外。那玉盤一團白玉光華,驀地撐開。卻被這散魄神光,直接是腐蝕穿透。

那元道身上,亦是幾道寶光自發的陸續亮起。最終卻是被這團紅光,勢如破竹的一一突破。擊打在了身上,然後整個元神,立時是腐蝕了大半。整個身軀,也是迅速崩壞,化作無數細沙消散。

元道只覺是腦裡面一陣暈迷,所有的意識都近乎消退。卻在最後,終是撐過了那散魄神光。僅餘一點元神與血肉,重組成一個不足三尺長的身軀,而後是第一時間,也發出了一聲咆哮:「散魄神光,九九紅云散魄葫蘆!你是當日殺我利師弟之人!」

那陽乙早已是面色劇變,身軀化作無數光影,幻月凝真大法也幾乎催展到極致,試圖躲避著那下一波散魄神光。

而清默則更是面色一陣青白,是再顧不得困縛岳羽。把那九天十地鎮魔大陣的陣圖一收,置於自己腳下。十九座七層寶塔,則圍繞周身旋轉。不過神情卻是依舊忐忑,也不知這九天十地鎮魔陣,能夠抵禦得住,這散魄神光。

至於那邊的白裳,則是目瞪口呆,只知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岳羽借用羲皇鏡與白矖遮天令之助,再以先天波羅神焰干擾這四人魂識。竟是完全隱去形跡,無聲無息突破鎖鏈捆縛,以那七彩雷光襲殺葉青,便已是有些令人意外。

這次的九九紅云散魄神光,直接將那元道打成重傷,更是全然超出她的想像極限。之前與他們三人相鬥,她身旁這神秘青年,是從始至終,都未有動用過此寶!

她心裡雖是驚駭至極,心潮難定。手中的動作,在岳羽神念操縱之下,卻是未停半分。趁著元道真人重創,那鎖鏈再次瘋狂擴展,將那八十一枚圓環,盡數排斥開來。徹底將這片空間,牢牢掌控!

岳羽亦是信手一劍斬出,融雨化云劍氣,如水之柔。與那道繩索互相糾纏。身周又凝聚出玄龜之形,將那慣性壓下的印璽牢牢罩住。

他手中的九九紅云散魄葫蘆,一次過後,便不可再用,比之普通的葫蘆也強不了多少。乾脆是收入袖內,便在對面二人,齊齊微鬆了口氣的時候。下一刻,便又是一面冰紅二色交雜的圓鏡,騰空而起。

兩極寒焰鏡加持,催升至二十一重的冰焰絕光,猛地照下,正是那陽乙無數幻影中的真身所在。

那玉盤幾乎是第一時間,便被那寒焰之力混合交雜的光束,一擊粉碎。將陽乙身軀,亦是洞穿出一個驚人創口。

陽乙是連續遁移千丈,胸中氣血翻騰,是直欲吐血。望著岳羽揮出的那道藍色劍芒與玄龜之形,瞳孔之內,霎時又是一陣急縮:「融雨化云訣,那水云宗的淵明,果然也是你!」

他說話之際,已是一把抓住了元道的身軀,竟是渾身血氣燃燒,一拳擊穿了那黑色鎖鏈的穿梭,丟入至外虛空中,一聲猛喝道:「請師兄先走一步,帶我本體與師兄速至此間!」

那清默見狀,神色頓時一陣微微黯然。不過下一刻,卻是眼現決然之色,竟是鬥志升騰,殺意激湧。

岳羽的眉頭微挑,知曉這陽乙,果然是早已對他的身份,心生疑問。

接著卻是寒聲一笑,魂念遙控著白裳,化作十二翼銀蛇本體。更多銀光湧出,頓時又有無數黑鏈,伸展向虛空之中,追到那元道身後。又驀地展開,層層疊疊,將其牢牢捆縛。

接著是心中微動,靈識一引。操控著那張太清欽制九天都籙鎮靈符,罩於清默真人的頭頂。仍舊阻礙這九天十地鎮魔大陣的運轉。

同時間,眉心中一點紅光。宛如是血色驚鴻,裹帶著近六百條貪狼真形,與無數的七彩雷光,衝向了清默。

轟然撞擊,先是那魂念激撞。二人口鼻之中,俱皆是溢出大量鮮血。清默真人的神情,卻更是悽慘。雙眼無神,面上幾無血色。

接著是白帝劍,衝擊在那九天十地鎮魔大陣之上。戰雪近三百龍的罡煞之力,加上後續的神力衝擊,直接將十九座七層寶塔,轟開了一絲縫隙。接著是七重的無相九劫神雷,衝擊入其體內。七彩光華閃耀,竟與那葉青同樣,亦把清默真人的軀體,強行轟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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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四 滔天魔威

無數的鮮血碎肉,猛地爆開,四處噴灑!那七彩雷光逸散的速度,卻更快數分。蔓延數十里,四下里橫掃衝擊!

戰雪的法力,較之岳羽要遜色足足兩倍有餘。這只包含五種七階劫雷的第七重無相九劫神雷,便已是她耗盡幾乎所有的法力。

這一擊,幾可說是孤注一擲,帶了有去無回之勢,卻使那血色劍芒更顯是霸道凌厲,狂野暴烈!

只凌空一劍,便已決勝負!

罡氣暴湧,聲浪翻滾。清默真人的慘呼聲,還有陽乙真人的悲吼也夾雜其間,令人心神悚然驚慄。

半空中一道璀璨劍芒,驟然亮起。竟把那無相九劫神雷的七彩光華,也稍稍壓制。陽乙身前那口劍騰升而起,無數的火靈之力,瘋狂地灌入劍內。

此刻的他,已是拋去了所有雜念。即便是清默真人重傷以致肉身解體,都只是令他稍稍分神片刻。接著下一刻,心神卻更是集中,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是投注在這口劍上。

法力在燃燒,氣血在鼓蕩,肌膚血肉在枯萎。整個人就彷彿是一顆枯死了的老樹,迅速凋謝萎縮。而那口劍的氣勢,也是增長到了極致!

岳羽目裡是光澤微閃,神情終現出了幾分凝然,接著也一步步往前踏去。那五口五色劍,驟然散出體外,分據五方。隨著那內外五行符陣的循環,而緩緩旋轉。只有那兩道鴻蒙之氣,構成的陰陽二氣陣圖,仍舊在丹田之內。

不過他體內的混元五行法力,也已是催發到了一個極致,被這未成型的鴻蒙至寶加持,強度幾乎是驟添倍餘。

岳羽又隨手一拂,便將他手中那最是銳利的龍殤劍,取在手中。

數百枚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光針,在這劍身之內匯於一體。不管不顧的,連續壓縮再壓縮!

而神魂之內,那『霆』字古符,亦是光華大放。無數的七彩雷光,被灌注在劍身之上。

九辰星砂雷、玄皇太昊雷、天因靈滅雷,還有最後,那太上法華雷——

整個劍身,驀地發出一陣陣劇烈顫鳴。那七彩雷光,也是不斷地爆裂鳴響。

幾乎是每踏出一步,那氣勢便更盛數分。而當第十步踏出之時,岳羽更是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那逆天刀意,亦灌注於神魂之內。使整個人的氣勢,攀增至到了頂點!彷彿此處太明玉完天的蒼穹,已被那衝天刀意,徹底震碎!

然後下一刻,天空驀地再次一亮,彷彿一霎那間,有第二顆太陽升騰而起。璀璨光華,幾乎奪去了那烈日之輝。將幻月凝真大法催動到極致,又吸收了無數火靈之力的那口仙兵,終是疾斬而下。

——竟是僅憑著那劍意,便將那空間壁壘,完全斬開。黑光鎖鏈,盡皆崩潰。劍芒未至,大地之上,已出現到了一個巨大裂痕。

無數炎力,如排山倒海,仿似是岩漿之海,浩浩蕩蕩,莫可抵禦。

岳羽深呼了口氣,亦是一劍斜挑。未施展任何劍訣,也不依循某種大道法則,只循著感覺信手斬出!

而若說那火色劍芒,宛如大河,奔騰如濤。岳羽的這一道五彩劍光,便彷彿是一枚針。刺破蒼空,洪荒之內,凌厲無雙的五色劍針!

只一劍,便穿透過無數的火光。凝縮到極致的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劍氣,直接便將空中那口玄兵,一擊洞穿擊毀。再尾隨其後的,是一團七彩雷光。把那口已然是劍身大損的二品仙兵,炸成了無數金屬粉末!

而後又是劍芒橫掃,如風捲殘云之勢。把那天空中瀰漫的炙熱火炎,全數一掃而空!

然後下一刻,岳羽便已是再次踏步,縮步到了那面頰枯萎,毫無血色的陽乙身前。信手一揮,便將其頭顱斬下。那龍殤劍,也是自發的刺入陽乙神魂深處,貪婪地吸收著那殘餘的血氣魂力。

岳羽接著是目光斜掃,看向了被陽乙強行斬裂出來的時空裂縫。

白裳雖是傾盡全力,催動著那黑色鎖鏈,試圖把這空間壁壘修復,卻依舊是成效寥寥。

那葉青與清默真人,無數的肉身殘餘,正瘋狂的往這裂縫之外湧去。

再次冷然一哂,岳羽將那蚩尤之手,再次混雜在混元無極大手印之內。巨掌猛地以鋪天蓋地之勢往前一抓,便把這二人的殘軀,全數抓在手中。接著是驀地巨掌再次一握,只聽得一陣陣咔嚓嚓的聲響,無數鮮血從那縫隙中滲落了下來。

不過這一次,卻是遇風便燃,被一種赤紅色的火焰灸烤,幾乎毫無逃遁之機。而後是無數慘絕人寰的淒厲呼喊,在這片空間內迴蕩震響。

「不滅涅槃兜率真焰!」

白裳只覺是不寒而慄,倒非是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而是岳羽此刻,宛如魔神降臨般的滔天氣勢!

自始至終,只見是無數底牌,層出不窮。

——先天五色神光、羲皇鏡、白矖遮天令、兩極寒焰鏡、甚至還有那九九紅云散魄葫蘆。還有之後,那不知到底何種神通的七彩雷芒,五口仙兵之威,亦幾乎是不下於任何先天靈寶!

陽乙燃燒所有氣血神魂的一劍,已差不多相當於太清玄仙中期的修士,全力一擊!卻依舊是被岳羽乾脆利落地一劍斬滅,興不起哪怕半點波瀾,此刻更彷彿是未受任何傷勢。

此刻岳羽已是放寬了對她神魂的控制,不過懾於方才那廋削身影的不世之威,白裳心裡,竟是升不起半點反抗之念。自發的將更多的黑光鎖鏈,往那元道纏繞而去。銀光閃耀,使其脫身不得。

而就在岳羽,將這片空間之內,那屬於葉青與清默二人的最後一點血肉,亦全數抹去。更祭起龍殤劍,一劍刺入到世界本源深處,把那兩道命魂烙印,徹底斬碎之後。便又是一道法力揮出,把那元道真人殘餘的肉身元魂,一併攝回到自己身前。

他此刻連續施展無相九劫神雷法,到最後時更是一同施展兩種大神通,甚至是引出了兩種八階劫雷。幾乎已使全身法力,全數告罄,面上亦是一點血色也無。之後雖是立時,便吞下了一顆恢復法力氣血的仙丹,卻至今還只剛剛恢復不到半成。

不過便在把元道真人,擒在手中之後。岳羽仍是催動起那羲皇觀心術,借助羲皇殘鏡之助。把一道神念,觀照此人的神魂深處。

接著只過了片刻,岳羽便已是眉頭一挑。

「果然!那陽乙真人的本體真身,便在這太明玉完天之內!與我之前的推演,是一般無二——」

一念至此,岳羽是再無心觀覽此人神魂之內,其他的記憶。只略略搜索了一番,發現其中並無與自己有關之事。手心之內,便立時再次燃起了一朵不滅涅槃兜率真焰,將元道之軀握在手中,強燒成了灰燼散去。

就彷彿聽不到掌心之內,傳出的刺耳哀嚎。岳羽眺目遠望,看向那東面,就彷彿是已然望見,兩個帶著焦急之色的身影,正向此間,疾速趕來。

這時戰雪也已是恢復了過來,把那九天十地鎮魔大陣的陣圖,連帶那十九座七層寶塔,全數收起之後。便巨劍倒提,肅然立於身旁。一言不發,神情則是凝然之至、

而白裳亦是把那黑色鎖鏈,全數收起,任其纏繞在自己的手臂上。

神情依舊是有些恍惚,直到此刻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無論是那五台宗的三人,還是身為青翼蛇一族最傑出天才的葉青。在太清玄仙之下,俱都是名震當世,稱雄一方的人物。

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幾乎被這神秘青年,獨力斬殺在此。

可笑的是之前動手之時,她都以為自己,是殞命在即。

接著當那元道真人,最後一聲淒厲慘嘶,響起之時。白裳才猛地驚醒了過來,當視線餘光,望見那幾百里外,那些掉落的銀色圓環時。卻是福至心靈,法力一卷,把那整整一套八十一枚銀環,全數收取。

接著是帶著幾分忐忑,朝著岳羽道:「道友!若依我看,還是速走為上。這葉青也還罷了,才叛歸截教不久,即便身死此處,料來除了他族人之外,截教之內亦無人替他們出頭。不過那陽乙乃是那文殊愛徒,將此三人誅殺,必定會引來大禍!」

她心裡有了些陰影,竟是再不敢說出半句不敬之辭。心裡雖是有些埋怨,岳羽驟下殺手,平白惹來這麼一場彌天大禍。卻是始終猶豫著,無法訴之於口。

岳羽幾乎是在傾盡全力,鎮壓著那不斷震動的演天珠與白矖遮天令,還有那陰陽五輪云象盤。這三樣能夠遮掩天機的寶物,此刻竟都被催動到了極致。隱隱的,竟是還有不支之兆。直到體內的那兩團陰陽之氣,一起加入進來,這才把情勢穩定了下來。

這時聞言,岳羽不由是似笑非笑的,轉過了頭道:「你可是擔心今日之事,會連累到你們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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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18 00:31:04
第八百九十四 神針滅世!

「我們梅山雖是家大業大,卻要庇護百萬同族。哪裡能有道友您這般膽量。連聖人都敢招惹?」

白裳終是有些壓抑不住心內的怨氣,略帶嘲諷之意的說了好幾句。語氣才又重新放緩道:「道友之前,畢竟是用的節洪這個身份。再說還有奴家也在,無論情形如何,事後梅山也都必定會惹來猜疑。奴家不求道友替我們梅山洗清嫌疑,只求道友能不讓這文殊道人,找到實證便好。想來那幾位大人,自有辦法應付──」

她說到最幾句時,已是明顯帶著幾分苦澀之意。

岳羽聞言卻嘿然一笑:「實證麼?與我何干?正求之不得!」

白裳的神情立時一變,只覺是一陣怒意填膺。若非是自知自己反抗不得,是恨不得一拳把岳羽的鼻樑打斷,以稍解恨念。

──所謂的與我何干,自是指的梅山之事,與他無關。至於那求之不得,自然是說此刻的岳羽,是巴不得想要拖梅山下水之意。

只可惜是她神魂被封禁,腦內更釘入三枚三靈控魂針。若非如此,即便是拼了命,也要給岳羽一個好看!

那視線冰冷,幾可殺人。岳羽卻渾然不覺,依舊是定定的看向遠方,搖頭道:「再說今日之事,還遠未了結!」

他方才雖是完全隔絕了陽乙的分身神念,傳遞消息。不過若不滅殺徹底此人,淵明這身份,甚至於初至地仙界時,在紅云山脈之內留下的幾絲線索,終究還是會被人尋到。

這一戰,又哪裡能就此罷休?

意念微動,岳羽已是飛身而起。向遠處某個方向,疾速遁去。

後面正是鬱憤無比的白裳,則是一陣愕然。

──今日之事,還遠未了結?這個人接下來,還想要做什麼?

難不成還打算與那些趕來的五台山弟子,再次一戰不成?就真不懼那大羅金仙出手?

接著彷彿是意識到什麼,白裳的眼神再次一變,滿現駭然之色道:「你莫非是瘋了?那陽乙的本尊,早已把那幻月凝真修煉到十八重境界。太清玄仙之下,幾乎無敵。便連你那九九紅云散魄葫蘆,亦未必能一次取其性命。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去招惹他?」

岳羽卻毫不搭理,化作了一道五色遁光,一眨眼便穿梭數十萬里。

白裳心中是不清不願,卻奈何肉身法力根本就不受自己操控,只能無奈跟上。借助那黑色鎖鏈之力,十二對羽翼只微微一扇,也是直接穿梭數萬里空間。

不過遁速比之岳羽,卻仍舊差了數籌。僅僅數息之後,才尾隨其後到了一處面積極小的天鏡碎片之上。

白裳穿梭至此處時,第一眼便已望見下方處,那巨大血色玉台。而岳羽正是負手懸空浮立,在那五千丈空中,面上竟是破天荒,現出了幾分猶豫之色。

她神情再變,正欲說話提醒時。岳羽身旁,在她之後趕至的戰雪,已是一道血紅光華散出,照在那巨大玉台之上。竟是牽扯這塊龐大無比的玄血玉石,慢慢地騰空而起。

而下方出,也立時是傳出一聲厲嘯。彷彿是有什麼絕世凶獸,正要從這下方衝出,只是那溢出的些微氣勢,便已令人心驚膽凝。

當那印璽狀的血玉石台,被拔起了空中千丈,卻只見是一個巨大手臂,裹帶著浩蕩黃光,從內衝出。卻只有半截,沒有掌骨。

彷彿是感應到什麼,那巨臂離窟而出之後,氣息是愈的暴亂。

周圍的風沙黃芒,竟是形成一個巨大人臉,無比陰沉的盯著岳羽道:「居然又是你!」

那言語間,竟是帶著無盡的殺機與恨念,浩大無邊的魂煞之力,亦是直迫而來。

白裳遠遠旁,只是承受些餘波,便已感覺神魂之內,一陣強烈昏眩。正有些不解,這巨大人臉的語中之意,竟彷彿是與這青年極其熟識時。岳羽卻已是哂然一笑,身周是再次閃爍著五色光華。

先是那五口色澤各異的仙兵,驟然從其體內穿出,分佈五方,將這玉台圍攏。

接著下一刻,一張呈陰陽二氣之狀的陣圖,亦從他腳下張開,籠罩著萬里方圓。

那巨大人臉,頓時是滿是驚疑不定之色:「這是何寶?竟是鴻蒙之氣化生──」

──若換作是數萬年前,能見到這套五色飛劍陣圖,只會令他無比歡喜。然而此刻,卻是只令他心中冰涼一片。

岳羽毫無理會之意,逕自是雙手結印,變幻不休。催動著這五行劍陣,循環轉動。

下一刻,便有一絲絲的五色劍氣裂空斬出,更有無數的五色光華升騰而起。匯攏向那血色石台之下。竟是一股磅礴巨力,將那巨大手臂,牢牢定在了半空之中。

劍氣飛絞,將那斷臂,割裂的血肉橫飛。而五色光華,則在下方陰陽二氣灌注牽引之下。以驚人的速度,不斷消磨著這血肉中蘊含神魂烙印。

那巨大的黃色人臉,是再維持不住。一陣怒吼,整個斷臂竟是猛地炸裂,將那上空玉台,震得是一陣晃動不休。只見是無數血肉四下噴飛,卻只有幾團小小的血光,脫出那石台的封鎮。

卻在眨眼之間,便被那些五色光華,徹底吞滅。化作一團精純元力,散落於這大陣之內。

白裳是只覺嘴裡一陣干,喉嚨彷彿是被人捏住,幾乎要為之窒息。

她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這石台之下,可是那蚩尤之臂!便連那采山之銅所制,承載大氣運大功德的軒轅聖劍,亦是斬之不斷,奈何不得!

甚至當初將蚩尤車裂之時,更曾偷偷旁觀,親眼見那巫神隕落之時的天崩之勢!

然而此刻看岳羽的所為,竟仿似是要將這上古大巫之手,徹底煉化!

還有那鴻蒙之氣,又是何意?莫非她眼前,這明顯還未曾成型的劍陣,乃是由鴻蒙紫氣凝成?

白裳心中幾乎是忍不住,想要轉身離去,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梅山報信。只是下一刻,那三枚三靈控魂針。俱皆是光華閃耀,令她神魂之內,一陣陣刺痛難當。所有的念頭,全都消失。

這件靈寶控人神魂,是容不得被其所制之人,有半分不忠之念!

再有波羅神焰加持,更是令她毫無脫身之望。

那五色劍光流轉,只用了大約兩盞茶的功夫,便將那蚩尤斷臂,消磨了足足小半。

更多的精純元氣,與殘存的神力,被那陣圖與五色仙兵吸收,使之聲勢更是強絕霸道,凶橫無匹。幾乎是每一次轉動,都會將其中一團血肉消磨。

這時的戰雪,身形又升起了大約三千餘丈。遙遙看向了遠方,一雙柳眉緊緊皺起,似乎在全力感知著什麼。

一刻鐘後,剛好下方那蚩尤巨臂,被煉化到接近九成之時。戰雪的眼神微凜,視線彷彿可洞穿金石一般,轉而又望向了左側。

岳羽亦是心中微動,知曉戰雪的魂識感知之力,是遠勝自己。這般狀況,必定是已是有所感應。

他口裡猛地一口鮮血吐出,分灑於五口仙兵之上,使得這五色飛劍,劍氣愈的凌厲難當。還有一部分,則是滲入到下方,那陰陽二氣陣圖之內。

整個劍陣,威勢頓時再提升一整個層次。竟是在短短十息之內,將最後一部分蚩尤血肉,亦全部煉化。

所有吸收不下的紫金色精元,還有那些紅色神力,則都被困在劍陣之內,循環流轉。

岳羽幾乎已可聽見冥冥之中,那蚩尤滿含恨意的咆哮之聲。整個人也升騰而起,與戰雪並肩而立。

張開了真龍之眸,又把無妄真水與太微清涼真液,引入自己眼中。岳羽同樣是向左側望去,視線連續透穿了十數道空間斷層。恰好見兩道遁光,正是向此處瘋狂趕至。

其中一人,正是那陽乙。而另一人,卻是一位紅面中年。遁速更超出前數倍,幾乎是裹帶著陽乙遁行。

岳羽目中光澤閃動,一霎那間,腦裡同時閃爍過無數念頭。此時使用天意絕劍,又或逆天刀決,乃是最佳。不過類似的劍訣,他也不知自己那位祖師,是否使過。

此刻最不容易洩漏身份的,反倒是他那一直都未曾現於人前的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光針!

深呼了一口氣,岳羽雙手結印,一個個道決打出。把那混元五行法力,瘋狂地灌入至劍陣之內。

而後下一刻,一枚枚五色光針,在他身旁凝成。足足九百九十九枚,這才休止。五行劍陣亦是全力催轉,將岳羽的混元五行法力,加強到了極致。

甚至那些被困在劍陣之後蚩尤精元,與那紅色巫力,亦在以驚人的速度,迅速消耗,被劍陣吸收。

與之相應的,是五色光針,在不斷的壯大,然而又再次凝縮,不斷的重複。

而岳羽的身後,亦出現了丹田之內,那內外五行符陣的幻影。方圓十丈,懸於身後。而在其外,更有無數的符不停的凝聚延展,直至擴展延伸至百丈之外!

那些大五行滅絕光針內孕育的元磁之力,亦是漸漸的攀升到了極致。

「十六重!」

「十七重!」

「十八重!」

當體內的混元五行法力,幾乎被完全吸乾之時。岳羽手中印決,才微微一停。身軀竟是承受不住壓力,爆裂出無數傷痕。

接著卻是神情淡淡的一拂袖,那九百九十九枚大五行滅絕光針,立時是爆射而出。直擊十數道空間斷層之外。

只一眨眼,便穿梭出千百萬里。那紅面修士當先而行,幾乎是來不及做絲毫反應,便被這針雨淹沒。被無數五色光針,直接透穿了所有防身之寶,在肉身之內,洞穿出無數駭人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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