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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秘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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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 君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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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31 17:42:53
九百六十五 魔威滔天!

,「水德星君?」

皇椅上的中年,不由是眼帶訝然地收回了視線,看向了一旁。滿是怪異之色道:「你說讓他任那北斗五氣水德星君?」,那白髮老者,見狀不由是啞然失笑道:「陛下無需如此驚異,之前老臣不同意,乃是顧忌闡教。即便他任了此職,也不能長久。

不過如今這淵明,既然有玄武庇佑,那情形自是不同」,那蔬冕中年聞言恍然,接著也是一笑:「確可當得!不過還是等他渡過這次劫數再說。我知慈航的手段,此子越是驚才絕豔,那傢伙是越不會再容他活於世間。

鬥法不勝,接著只怕會是硬來」,老者是微微領首,默默看向了下方處,目內卻是帶著幾分惋惜之意。此子能在鬥法中勝出,已是叫人意外。不過接下來的圍殺,卻只怕不是那麼容易逃脫。

水云山連云峰頂,聚集此處的數十玉仙,都俱是身軀顫動,就動到難以自己。

鬥法至今,已有八曰之久。上空的云象,幾乎每一點變化,都映在了他們目內。

當初是何曾想到,原以為的必敗之局,會有這般變化?

那位在宗門突然如彗星般崛起,囂張到無以復加的後輩弟子。竟依舊是如此強勢,以玉仙之力,獨抗二十餘位太乙真仙,似乎還綽有餘裕。

以那在眾人眼中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借力打力之法,硬生生把這局面扳轉過來。

天水國內,不但是沒有半點水早之災。反倒是那一起聯手合力的諸國,境況堪憂!

極天手揮著鬍鬚,目內的神情一時是複雜之至。眼中雖有著幾分驚喜之色,更多的卻是擔憂。

難以言喻的焦躁之感」充斥心底。

他抬目望向了殿門之外的遠方,只見百萬里外,赫然是數千遁光正陸續向那控云山的方向飛遁而去。不自禁的」把幾僂鬍鬚扯斷。然後極天是再壓抑不住心內那股子急迫與衝動,整個人化光衝出了殿外。也同樣是遁向了東面。不過才剛剛飛遁出水云山範圍,遠遠的便望見一位道人,正在不遠處負手而立。

極天的瞳孔,也猛地一縮:「九靈宗,月山?」

那道人聞言是輕笑回頭,依足禮數的微一稽首道:「道兄這是準備往何處去?莫非是要去那控云峰不成?」

極天倒吸了一口冷氣,接著便立時是冷笑出聲:「我極天要做什麼,你又何必明知顧問!」

話音落時,已是一聲,嗆,的一聲劍鳴,一柄白色仙兵從他柚內穿空而出,就散出一絲絲凌銳無比的庚金劍意。

那月山道人眼皮跳了跳,卻也未曾怎麼在意。只把一張金色道符,祭在了頭頂。符上書就著,玉清慈航救制都篆金光護體神符,字樣,將整個人籠罩在一層金光光,搖頭微嘆道:「淵明師侄陌落,我亦為之可惜!不過那孩子,神通天資,實在太過出眾。所謂木秀於林,而風必摧之。這次他若不死去,實在是令我等難以心安」,極天幾乎是咬破銀牙,接著又心有所感,看向了上空。只見只見那水云山接云峰頂,驀地一道水藍色的劍華,正向那控云峰遁去。

氣勢浩大,發散著驚人劍嘯。只一眨眼,便遠去數十萬里。

極天的眸子裡」頓時光澤微閃,透出幾分喜色。而在他對面,則全是訝然:「那是水云劍?莫非你們水云宗,就全然不顧自家本山基業?」,「本山基業?」,極天不由是一聲輕嘲:「如今局面,淵明存,則水云宗自可傳承道統,如淵明亡,我水云宗則遲早覆滅。這根基不要也罷,我難師兄一輩子行事糊塗」只有今日之事,令我極天最是驚佩」

那月山道人一陣啞然」接著是蹙眉往那東面望了眼。雖是有些擔憂,那眼神間,卻仍是眼含著幾分冷哂之意。

※※※※

控云峰頂,再一道水藍色小珠從玄武口中衝起。加入到半空中,那些循環轉動的藍光之內。

使那玄水天靈珠的數目,增加到足足三十三枚之巨。

使岳羽的手中的劍勢,愈發的是強橫浩瀚,勾動著那兩儀云氣圖,再次緩緩擴張,向周近諸國侵襲而去。

岳羽面上,卻是一陣淡然,不見分毫喜色。只冷冷望向遠處,只見十數萬道遁光劍氣,正是急速飛遁而至。大多都是在十數萬里外虛空浮立,一些膽大之人,卻是繼續往這控云峰頂衝來。一排排光澤各異的光華遁來,宛如是一團七彩光澤湧動,給人莫大壓力。

那揚藝仍在風暴掙扎,神色間已是近乎於猙獰。知曉之前的謀算不成,也乾脆便是撕破了面皮,哈哈大笑道:「我父皇終是小瞧了你!一人之力,獨戰二十一位太乙真仙,便是那水云真人在世,也是遠不及你!只是此次鬥法,便足以令你淵明,名傳洪荒!只是今日,任你法力通天,也要身死道消。

我倒要你淵明要如何逃脫那位大羅金仙的掌心」

那話音才說到一半,已有數百道劍光,從上空斬下。宛如劍雨,將整個祭壇籠罩在內。

出奇的,那些首先動手之人,竟都是散修,或是天仙境界,或者玉、仙實力,修為不等。

而對面的揚藝,兀自是大笑不絕:「可是覺得驚奇?僅僅十位闌教之下三代記名弟子之位,便足以挑動這西域這數萬頂尖散修。誰能先取下你人頭,更有莫大好處。你那三十餘顆玄水天靈珠,都皆歸其有。今日你淵明,是必死無疑!」岳羽眉頭冷挑,卻是一陣似笑非笑之色。

自他以這兩儀陰陽云象,力壓四方之時,對眼前這一幕,便已是早有所料。

只是眼下看來,這些人的準備,卻比他想像的還要充分。

「必死無疑麼?」

岳羽看了看手中的霜石劍,然後眸子裡,是一抹凌銳無比的光華,一掠而過。

一股如濤如海般劍意,亦從他身上升騰而起。帶著幾分飄逸之意,聚散無常,變化萬端。

「本不欲多造殺孽,卻奈何這天不從人願!嘿,看來我岳羽這一生,注定了是要滿手血腥。逃脫不得、」,驟然間一劍斬出,控云峰頂無數水汽,都化作了冰霜巨劍,直達天際。

那數百劍光,俱都被掃盪一空,那半空中飛遁而來的仙修,亦是足有大半,被這一劍,斬滅成飛灰沙塵,從云空中飄落。

剩下的修士,也俱都神情一愕,幾乎是齊齊把遁光停住。眼袋著幾分驚懼詫然地,看向了祭壇之內,那位一龔青衫,飄然獨立的廈弱人影。

獨力抗拒著那二十餘位太乙真仙之餘,莫非這一位,竟還有再抗拒他們這數萬修士之力不成?

岳羽卻不理不睬,眼神冰冷的,掃望天空。

「水云淵明,今日在此操云鬥法。警告爾等,此處閒人勿擾。此刻起近我控云峰十萬里者殺!三十萬里內,逗留三十息者殺!若是無事,汝等便可以滾了。莫怪我淵明,不教而誅……」

天空中,頓時是一陣無比的寂靜。足足過了半晌,再無人前行半步。

直到三十息時限將近,才有一些修為較低的散修,悄然退走。卻有更多人,祭起了寶物仙兵。一時是劍氣凜冽,寶光燦然。

岳羽見狀,卻是毫不見意外之色,反倒是嘿然一笑。左手箕張,遙遙往上空云層,只隨意一拉一扯。便從那云氣漩渦之內,把一團龐大云汽直引而下。勞勞籠罩著,這數十萬方圓之地!

手中的霜石劍,也是劍光乍起。刑出一道無比玄奧的劍弧,比之前那八式水云劍,更為精簡。那與道相合的意韻,卻更是濃厚分明。

看似是信手一揮,便已是令這片天地,全然不同於以往。云氣籠罩,無數蜃光幻影,充斥其內。十餘萬仙寶仙兵,立時便有大半打偏,或者乾脆是彼此轟撞,jī起了漫天罡風。

峰頂祭壇之上,那玄武法身,也是膨脹數倍,以如水之柔,抵禦著將下劍光。

岳羽存身玄武體內,身軀是如受重擊,一聲輕咳嗽,將身前胸襟,染成了一片血紅。面上卻依舊是帶著幾分輕哂。

「這天水國元嬰之上散修,總數才不過十萬之巨。靈仙境之上。才不過三前,不意今日,要自我淵明而絕!」,放聲長笑,岳羽手中霜石劍,驀地飛騰至半空中,刺出了萬重劍影。宛如是雪崩之勢,直落而下。籠罩著數十萬里方圓。幾乎所有云氣,都可轉化為凌厲劍芒。

而岳羽魂念感知之中,那些天仙靈仙。也在驚人的速度,迅速陌落。俱是在這蜃氣幻境之中mí失,而後直接是被云氣所凝之劍,洞穿心腹,又把身軀絞成了粉碎!

毫不留情,直接滅殺元神!

忽的岳羽心有所感,只覺是一股比之那玉仙還要強橫百倍的氣息,正是悄然靠近。

「太乙真仙?」,岳羽眉頭微挑,信手一揮。接著是無數水汽在他手中驀地凝結,再次化作一道十萬丈長的玄冰巨劍,直斬那云層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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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六十六 血染青空!

岳羽只覺是一股巨力,迅速沿劍傳來。同時那云層之內,亦傳出一聲帶著幾分痛楚之意的悶哼。

不由是嘿然一笑,趁著那股子巨力,尚未及身之時,便把手中玄冰巨劍主動震斷,任其一寸寸,被震為碎片冰塵,往遠處激散。

只是岳羽魂念間,卻感覺那往控云峰衝來的太乙真仙氣息,是再增數道,足足達五位之巨

這幾人隱在那群修士中,自以為是隱蔽。卻不知在這窺天珠觀測中,是被他洞察無疑。

微微一眯眼,岳羽嘴裡不由是有些苦澀,不過眸子內,透出的卻是近乎嗜血的盎然。鮮血在身體內鼓蕩燃燒,一股子亢奮之意,亦直衝心魂。

太乙真仙又如何?今日在這控云峰頂,只憑這玉仙修為,一套玄水天靈珠,必叫爾等在此折戟沉沙

玄龜口中,再次吐出一點藍光。使那岳羽頭頂處的玄水天靈珠,增至三十四顆

隱隱間,似乎已有突破的徵兆。而被汲取貫入到岳羽體內的精純水靈之力,亦再添一成。那無數的水靈精華,也在慢慢修復彌補著他體內傷勢。

岳羽嘴角無聲挑起,只信手一招,便又有無數的水汽在他手內凝聚。而便在這再一口玄冰巨劍,將要在他手中凝結之時。岳羽卻又眉頭微挑,一聲輕咦,看向了西面。

「這氣息,似是有些熟悉是水云劍?」

眸子裡透出幾分亮澤,岳羽手捏著劍決,只虛空一引。便有一道水藍光華,穿空而來。

似乎是也為回到岳羽身邊而感到欣喜興奮,甫一回到岳羽身旁,便發出一聲聲震鳴。

岳羽一把將之抄在手中,然後第一時間,便已感知到這口仙兵內的靈陣變化。內中篆刻的那些符文,是愈發的繁雜,也更加的複雜。

這口吞吸他不少大玄都太白精氣的仙兵,經曆數十年時光之後,內中的靈陣變化也終是穩定了下內,真正衝入至二品頂尖靈寶之列。

然後當玄水天靈珠與玄武法相吸聚來的水靈之力,全數灌入其內時。一股三十萬丈長的融雨化云劍氣,立時便噴薄而出,吞吐不定。

隨手一抖,使那劍身一陣顫鳴,發出一聲清冽如鳳般的劍嘯聲響。

岳羽再看向眼前,雖有十餘萬修士,足足七位太乙真仙,氣勢滔天。可此刻在他眼中,便連同那數目近萬的的靈仙天仙,在他眼中,也是等同於螻蟻一般。而那僅有的兩百餘位玉仙,也不過只是比螻蟻好上一些。

人數雖眾,卻不過是些任人宰割之輩

一時是豪情激盪,戰意沛然,幾乎難以自己。岳羽只覺胸中被憋得難受,乾脆便是是再次朗聲大笑:「來得好今日有你在,我必定叫這萬仙隕落,血濺青空以這十萬修士氣血神魂,來祭玄武」

在他體外護持的玄武巨獸,似乎也微有所感。發出了一聲嗷嘯,似乎也頗為驚喜。

岳羽不由是唇角微挑,這玄武果然還是如那道典中記載一般,性喜血食。

「──爾等只知這玄武天元陣,最適合操云控雨又可曾知此陣,在太古之時,本就是用於祭祀玄武之靈?」

話音落下時,下一刻那水云劍,便已經是被他揮蕩而起。三十萬丈長的融雨化云劍氣,忽然間又暴增至十數倍,浩蕩劍光,直擊那九霄重云。向那天際間,他魂念感知中的某個強橫存在橫掃斬出。將沿途千餘修士,俱都滌盪一空。無論何等修為,俱皆化為血霧塵沙。

然後是重重一劍,與那強橫氣息,猛地交擊。

天地間頓時是一聲震盪四野的『鏘』然銳鳴,岳羽整個人往後拋飛千丈,又被玄武的蛇尾捲住了身軀,只一卷一帶便化去了衝力,重又送回那祭壇中央。只有持劍的右手,那青衫大袖,一寸寸的爆為粉塵

而那雲霧之中,卻傳來一聲虛弱無比的慘哼聲響,半截而止。隱隱感知那方天地,一團夾雜著無數血氣元力的血霧爆散。

緊接著,這些血肉便化作了無數小人,意圖再次匯聚。

岳羽微微一哂,一劍插在了那腳下祭壇的中心位置。使這整個玄武天元陣,再次發出一團強烈藍芒。

那些布散於整個峰頂的水藍符文,都紛紛亮起。然後是從山腳處,再次開始蔓延。

無數純由靈力生成的符文,是瘋狂地向外舒展擴張。席捲著所有平地,攀爬著那山丘溝壑。

僅僅片刻,整個大陣便擴張了十數倍有餘。如巨樹根系一般,將那些隕落修士灑下的氣血與魂識分子,還有一些未來得及逃遁的修士生魂。全數汲取,然後如養料般,一體灌入到那峰頂祭壇之內。

只霎時間,便令那玄武那元神法相,身軀暴增五倍巨大龜眸之中,閃現著嗜血暴虐之意。一聲怒嚎,便激得那水云激盪,使十萬里內,數千修士氣血翻滾,毫無預兆,便暴為粉碎

所有透過重重雲霧幻境,打過來的仙寶,都是倒捲而回。甚至幾口已入靈寶級的仙兵,轟擊在其背甲之上,亦只是使其身軀,一陣輕微搖晃。

岳羽亦毫不猶豫,再次執著水云劍,一劍揮出。在驚呼聲中,強行斬開了那重重阻障,數件趕來截擊的仙兵仙寶。然後那融雨化云劍氣,直接將那位還未來得及完全聚合身軀的太乙真仙,再次連同那元神一起絞為粉碎

而這一次,此人也再無法聚合身軀。被這龐大的玄武天元陣,直接吸入其內。使大陣聲勢,再增數成

得了一位太乙真仙的氣血滋補,還有數千大乘修士血氣元魂。那玄武之軀,愈發的膨大。傳說中那曾縱橫北方,霸絕強橫的遠古凶獸身軀,也漸漸的接近於完整。

那云層之內,也同時一聲滿帶怨恨的悲呼傳出:「水云淵明你竟敢殺我師弟,碎其元神肉身。我陵真今日若不將你碎屍萬段,則誓不獨生」

「陵真?」

岳羽一聲輕哂,手中水云劍輕輕一震,便將方才那位太乙真仙的魂命烙印,全數毀去。

接著是再次信手斬出,這一劍卻是匯聚更多近倍的水靈之力。向那陵真所立之處,當空橫掃

那陵真亦發出了一聲怒吼,體內的法力靈力,驟然間如火山般一陣爆湧,同樣是一劍迎來。劍氣交擊,一聲聲勁裂爆響,也激起一陣陣如牆罡風。將周圍雲霧,全數吹散。附近的數百修士,也直接是被這勁氣衝擊,紛紛震為血肉碎片

劍芒激盪,竟是一時間,與岳羽這道融雨化云劍氣,相持不下。

岳羽微微訝然,接著是再次微透笑意。手中水云劍一揮一帶,便使那浩蕩的水色劍芒,又驀地散開。化作了萬餘縷藍色絲線,避開了那劍芒交擊之後,蜂擁著向這陵真湧出。只一瞬間,便將此人刺的千瘡百孔,身軀震成粉碎爆散

那玄武天元大陣,直接是把這些血肉元魂汲取。第二位太乙真仙的浩蕩氣血,使得岳羽身周,這玄武法相是愈發的凝實龐大,靈寶難傷。大口一張,第三顆仿製的玄水天靈珠,已是赫然凝成。

三十五顆玄水天靈珠,轟然匯聚。幾十枚幾乎一模一樣的靈寶聚集一體,直接便凝成了靈寶魂印,僅僅只差一線,便可衝入到那洪荒本源第五重壁壘之內

一波*藍光,四下衝蕩。不止是使那兩儀云象圖,更是穩定。這數十萬里方圓中的雲霧,也是越加厚實,蜃氣幻像,在內是生滅不休。

漸漸的,連那些修為絕高的天仙修士,也是困在這認為製造的云氣中,不得脫身。

而便在岳羽長劍再震,要將這陵真的命魂烙印,也一併震成粉碎之時。

那云層中,又再次傳來一聲老者的輕嘆:「淵明道友何必如此不留餘地?今日你借這玄武天元陣之助,確實已立於不敗之地。只是你如今修為畢竟只是玉仙,何必定要趕盡殺絕?結怨諸宗,陡增殺孽因果?若肯放我宗弟子退走,我宗必定感激不盡,再不問水云宗之事。要知這天有好生之德──」

「天有好生之德?」

岳羽聞言一怔,接著就仿似聽到什麼再好笑不過的笑話般,,狂聲大笑:「你也配跟我說天有好生之德?若是今日我無這三十二顆玄水天靈珠,無有召喚玄武法相之能。爾等又將如何待我?怕是已然神魂俱滅了可對?偌大第一個水云宗,最後還能剩下幾人?」

水云劍一陣輕鳴,已是將那陵真的本命魂印,亦復抹殺。

而那老人的聲音,這次卻是轉為暴怒震吼:「好好好你既定要斬盡殺絕,也莫要怪我等與你拚命。今日即便拼著一死,也定要你淵明,為我等陪葬」

「聒噪」

岳羽是再懶得此人言語,水藍劍華直接劈出。赫然是三頭巨大的玄武龜影盤旋繞,直接一劍,便將這老者的身軀,直接斬碎

那浩蕩劍芒,猶自不滅。橫掃三百萬丈,只一瞬間,便將數千修士盡化灰灰。

當劍光終於寂滅之時,天空也為之一寂。無數鮮血,使這片云空,蒙上一層血色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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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六十七 劍蕩雲霄!

那直刺云空的水藍劍華,即便是百萬里之外,亦是清晰可見。餘威不減,將所過之處,所有塵粒雲霧,都全數強行排開。

水云山腳下,極天定定的望著這一幕,也是一陣怔然。緊接著。卻是一陣肆無忌憚,彷彿已然癲狂般的笑聲:「月山啊月山不知他日,汝等九靈宗可曾會為今日之事而後悔?那邊似乎又是一位真仙隕落,卻不知乃是哪位道友?今日我那師侄,定當名震八荒。遲早有一日,當登臨金仙之境卻不知你身後那一位,可敢親自出手,將我那師侄誅於這控云山?」

月山道人的神情是鐵青無比,冷冷的看著那百萬里外的控云峰頂,沒有哪怕半點駁斥反嘲之心。有心遁行過去,衝入那重重云障之中,把內中情形,看個究竟,卻又隱含著幾分忌憚懼色。

明知道那裡,只是一個玉仙。卻不知為何,卻是感覺一陣發自心底的顫懼不安。

目光閃動,那月山只躊躇了片刻,便已是猛地一咬牙,毫不猶豫,便往北面飛去。

極天微微冷哂,也不去追擊。唇角吟著幾分笑意,再次往水云峰頂遁回。

此刻距離此處不遠的半空中,那位始終靜觀的紅袍中年。也幾乎是在同時,驀地一聲長嘆:「此子竟是真能將這水云劍,合為四式,是是不可思議。此戰大勢定矣可嘆,我當年與那水云道人,鬥了足足三萬載。直到那位隕落之後,這才稍歇。原道是已然勝了水云宗一籌。不過看來,卻是未必。只憑這一後輩弟子,他便已然是勝我良多──」

那焰靈是面色脹紅,有些不服,卻又不敢反駁。只能是甕聲道:「我看那淵明大殺四方,多半已是無礙。然則眼下我華焰宗又當如何自處?這淵明竟有如此能為,獨力殺出一條活路。我等當初,卻是想像不到,亦未曾有過謀劃。水云華焰,畢竟是同氣連枝,要不要援手一番,以全道義?」

紅袍中年眼露思索之色,接著只遲疑了數息,便已是決然搖頭:「之前的佈置,可以停下。你等暗中護住這水云山門便可,也不用太過。水云宗有萬壽山庇佑,即便是真得罪闡教,那玉虛宮也不會太過份。我焰靈宗,卻無這等好事,須得謹慎而行。不必得罪,也無需討好──」

至此處時,這中年道人話音一頓。深深看向了那東面方向。眼中一絲焰光,竟是刺透了那重重云障,觀矚著岳羽的身影。許久之後,又是一笑:「記得數萬載之前,總傳聞那十三位闡教金仙皆是根性深厚,截教那幾位二代弟子,亦是天資絕代。我雖未親眼見過,不過觀此子能為。卻必定不在這些洪荒金仙之下。只是此子天資,只怕是天亦嫉之。也不知日後,到底會是何模樣?是乘風而上,還是如流星隕落。其興也勃 其亡也速?你我且靜觀便是總之無論成敗,皆是一場好戲──」

話罷之後,卻是再無興致再逗留此間,直接是拂袖而去。腳下似慢實快,僅僅幾步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剩下焰靈真人,卻是陷入了沉吟,目中透出若是所思之色。

※ ※ ※ ※

整個控云峰附近,亦是靜謐了足足數息,當岳羽手中的水云劍,再一道磅礴無比的融雨化云劍氣,從劍尖噴吐而出,直衝百萬丈開外時。那空中的諸多仙修,都是不約而同。四下里瘋狂逃竄。

唯有那些仍舊被幻境困住的修士,仍舊是神情茫然的立於原地。

揚藝是定定的站於那戰車之上,面色煞白無比。一時都忘記了逃遁,口中只能是呢喃著,癡癡念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我莫非是在做夢?七位太乙真仙境,居然是奈何不得一介玉仙?一定是我看錯了,對了這就是幻境,此子的幻術,當真了得──」

話音未落,便見那控云峰頂方向。又是一道水藍色的浩瀚劍光橫蕩天際,將那遠處奔逃的百餘位玉仙修士,一劍斬滅。

那水色劍光,恰好從他身旁掃過。將這幾乎可媲美太乙真仙法力的紫金戰車,直接揮成了兩段

那駕車的馬伕,還有身旁的持戈武士,全數瞬間斬為碎末粉塵

那劍氣餘波他面頰上,劃出一條長約三寸的血痕。

揚藝先是一陣驚醒,接著還未來得及反應。那水藍劍光,便已從他身旁擦身而過。

接著是感覺自己臉上微微一痛,手顫顫巍巍的摸了過去,卻是一手的鮮血。

這一刻,揚藝只覺是恨懼交加。對祭壇之上,那個頎長?弱的人影,是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卻又心中驚懼,望之便彷彿是魔神凌凡,神威凜凜,無以復加,不可一世

控云峰頂,岳羽是劍決再引。卻是使這控云峰頂的云汽,再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卻是再懶得初劍,將那困在峰頂處的這十數萬修士斬滅。只操控著這玄武天元大陣掠奪著這些人軀體的水汽。

那些修士之中,無論是天仙靈仙,都是在蜃氣幻影之中。陸續被細成乾屍,不斷的往下墜落。

所有的血氣精元,乃至神魂元靈,都被當成了養料。強行汲取,灌入到控云峰頂。

那玄武之軀,膨脹到萬丈之後再未增大,不過那些藍黑色的鱗片之上。卻有更多的玄奧符文,不斷凝成,氣息也是愈發的恐怖浩瀚,厚重沉雄。

餘下的四位太乙真仙,早已是各自化作幾團色澤各異的遁光,分頭逃逸。

看著這幾人的身影,遠遠遁離。岳羽一聲冷哂,是懶得再去分神理會。

倒是玄武,有些不忿的,衝著那四名太乙真仙逃遁的方向,發出了一聲嘶吼。帶著強烈的不甘飢渴之意,聲震四野。

岳羽啞然失笑,右足踩了踩龜背道:「玄武道兄這次莫非還沒吸夠?這幾人都是有宗門拖累,在我計算之中。任他逃至天涯海角,亦能尋得眼下正事要緊,待得我了結這次控云峰之事,定當與玄武道兄,一起殺上門去。執其而斬之」

玄武立時是歡喜的揚了揚頭,口中將最後一枚玄水天靈珠,亦復吐出。三十六顆藍珠匯聚,立時便是一聲清冽震響。一泓令人身心舒爽的深藍光華,四下里逸散開來

岳羽則是朗聲長笑。再次望向了上空。

只這片刻時光,那兩儀陰陽云象圖,便已是被那些個太乙真仙干擾,不復先前摸樣。兩個云氣巨大漩渦,也是開始扭曲,幾乎失衡。

岳羽也不在意,水云劍只信手揮出。那兩儀云氣圖,便已是再次恢復了先前模樣。當第二劍之時,這團凝聚空中的云氣,規模又第二次暴增,籠罩六千萬里方圓之地。

雲霧翻滾,聲勢迫人四面八方的壓迫而去,仿如末世降臨。

而當第三劍時,岳羽卻彷彿是手挽萬斤之重,劍勢凝然的在在祭壇之上,勾畫出一個個玄奧符文,堂皇大氣,道韻悠然。

也幾乎就在同時,數千萬里外的一處峰頂。晁錯驀地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頹倒在地,面色灰敗如紙,眼裡全是不信之色。而他下方處這座祭壇,也被一股莫名巨力衝擊,片片粉碎、

接著下一刻,他瞳孔便是微微一所。那四面八方二十餘束水藍氣柱,亦是在一聲聲震鳴,陸續消散無蹤。依稀可以望見,十萬里外同樣在一處峰頂開壇做法的元問。亦是口噴血液,被空中那兩儀云象圖,生生壓潰。承受那大法靈陣反噬之力。

「怎會如此?那天水國到底是出了什麼變故?七人聯手,莫非仍未能將那怨明斬殺不成?」

狀似瘋狂的喃喃自語了片刻,晁錯幾乎是毫不猶豫,便已騰空而起。整個人變化獸形。身後更生展動出了兩片羽翼。只微微一扇,便以達十數萬里之外。

遠處的元問,則是茫然無措。失去了這些藍光氣柱支撐,諸多太乙真仙陸續敗落之後。半空中那些云汽更是肆無忌憚,瘋狂蔓延,四下里席捲而下。所過之處,幾乎所有的水系靈脈,全都是紛紛斷碎。

僅僅半日時光。便使金城國之內,再無半條水脈存留。

似這等情形,即便是日後能再修復這祭壇,也無能做法。除非是等到數月之後,這些靈脈恢復──

莫非此子,是定要斬盡殺絕?

這時候的岳羽,卻是神情間一陣掙扎猶豫。許久之後,才微微一嘆。

「爾等無端犯我水云,實是罪該萬死只是那小民無辜,卻不該受此無妄之災。那蒼天到底是否有好生之德,我淵明不管,卻實不願使這蒼生受罪──」

水云劍再次一引一帶,卻是將那上空處,已然是宛如龐然巨*的兩儀云氣圖,強行震散。兩個巨大的云氣漩渦,也在頃刻間驀然消止。

不過便在岳羽正欲再引劍訣。準備將這云氣,再次分配之時,面上卻是不由透出了幾分古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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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六十八 自尋死路!

便在岳羽魂念感知中,那玄武天元大陣的各個靈脈終端,竟是紛紛爆碎。便彷彿是伸展出去的觸角被斬斷了一般,使他對這三千萬里的方圓的水汽控制,一瞬間便被削弱了足足九成之巨

整個大陣,也是靈光銳減,聚集來的水靈之力。亦是紛紛消散。

揚藝距離祭壇較遠,身周的云氣蜃光,也首先散去。目光如炬的,四下里望了一眼,接著是漸漸的面露驚喜之色的:「破了真的破了哈哈哈淵明啊淵明,沒有了這玄武天元大陣,我看你還有何能為?」

大笑了數聲,揚藝又朝著天空喊道:「諸位仙長,還看著作甚?沒有這座大陣之助,這淵明也只是玉仙而已。此時若不將他斬殺,莫非還要等到他突破太乙真仙境之後,任其欺凌?」

那籠罩在這方天地中的數十強橫神念,稍稍騷動了片刻,便又恢復了平靜。其中十幾人,更是乾脆退走,把意念遙遙召回。

只留下了揚藝,是一陣愕然不解,搞不清這些太乙真仙,為何竟是沒有絲毫戰意,反倒像是畏懼至深。

岳羽也已是回過神來,開始也是一陣錯愕,最後是一陣啞然失笑。

「所謂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爾等天水王室,既然是要自尋死路,那也怪不得他人──」

神情帶著幾分異樣的,看了眼那天水京城方向。岳羽緊接著,是手捏印決遙遙一引。那北方群星,頓時是一束束浩蕩的星光貫下,照入到了頭頂處,那三十六顆玄水天靈珠,構成的靈陣之內。

只頃刻間,岳羽身周的那滔天藍光,便又恢復如初。反倒是氣勢更盛,手中的水云劍,亦是劍芒凜冽。

只是對那千萬里外的水汽靈子,終究還是無法自如操縱。岳羽便乾脆收起了繼續做法,消弭那些水旱災害的打算,只靜靜看向了眼前。

微一拂袖,便使那云氣全數散盡。這半空中,此刻只剩下了寥寥幾十人而已。幾個玉仙,其餘都是天仙之流,在此處一直苦苦支撐到了現在。其餘十數萬修士,都已盡皆隕落。

這些人皆是一臉的茫然,慢慢回過神後,卻是眼帶驚惶之意的,看向了岳羽。接著是立時化作了遁光,四下奔逃。

岳羽神情淡漠。只把那水云劍一揮。催動起融雨化云劍氣,藍光浩蕩,瞬間便將這幾十人全數掃滅,仍是由那玄武天元大陣,把這最後幾十位仙修的精血,全部汲取。

再冷冷望著那揚藝,岳羽目內是殺機閃動。別的也還罷了,方才的那番言語,卻是特別的刺耳。

不過想及之前,與敖慧便有過言語,承諾絕不加一指於此人之身。岳羽不由是嘿然一笑,收回了視線。又踩了踩下方的龜背道:「玄武道兄,此間已然事了便依方才之言,你我一起去尋方才那幾人的晦氣──」

玄武嗷叫了一聲,算是回應,巨輪般的眸子裡,全是興致勃勃之色。身軀兩側直接張開了兩片巨大的水翼,化作了一片藍色遁光,向遠處遁去。雖不如那禽類神獸般,一扇翅便是十萬乃是十數萬里之遙,卻也是一瞬間,便至數萬里外。

岳羽哈哈大笑,將那霜石劍收回了袖中。那玄水天靈珠卻仍舊懸停當空,手持著水云劍,目內是殺機更熾。

揚藝是冷汗涔涔,不知所措的看著岳羽,駕馭著那玄武法相,從身旁飛遁而過。

接著是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微變,轉過頭看向了西面。

他修為只到大乘境,不過卻也同樣會些望氣之法。卻赫然只見那京城方向。原本還算濃郁厚實的紫氣精芒,已經淡薄到只剩下了一絲。更有浩蕩的熾紅氣芒纏繞,濃濃的兵戈殺伐之氣籠罩上空。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揚藝的神情,頓時是一陣茫然。接著下一刻,便只見身周附近,殘存的百餘輛戰車,是無緣無故的紛紛往地面栽落,靈光暗淡。

揚藝心知這是氣運大衰,使這些戰車失去了加持的緣故。卻更是難以置信,心忖本該是萬無一失才對。按他原本謀算,即便除不去水云宗,也當可全身而退。仍不損天水國根基

可眼前情形,卻分明是戰事迭起,兵連禍結之征天水國氣運,再無法鎮壓國勢

「──居然是國亡之兆這莫非是天要亡我?我不信,絕不信。這是幻境對了,這就是那淵明的幻術。待殺了這淵明,我便可成闡教記名弟子。雖不得享那一國王侯之位,做那人上之人,卻可長生逍遙於那玉虛天境──」

幾乎在同時,天水國都之內,那金碧輝煌的巨大殿堂之內。那位黃袍老人,驀地一口鮮血噴出,灑在了身前奏章之上,讓身前書案染成了一片鮮紅。

整個人則彷彿是老了幾十歲一般,頹然坐到在了龍椅之上。口裡也同樣是喃喃自語。

「怎麼可能?列祖列宗之上,寡人到底是做了什麼?惹得天厭我楊家?這天水國萬載基業,莫非真要亡於寡人之手?只是個水云宗而已──」

眼望向大門之外,那上空盤旋不去的紅色煞光,黃袍老人已不由是眼現絕望之色。

※ ※ ※ ※

岳羽踩在那玄武背上,是直接從天水國都的上空飛過。下方城內的諸般亂象,幾乎都看在眼中,卻是全然沒有半分理會之意。

今日之後,諸國當乾旱三載以上。而天水國內,同樣是靈脈俱碎,即便是有他繼續調理云汽,也免不得是大雨連綿。

數萬億生靈瀕臨死境,必定是引得大戰連綿,這才有兵戈殺伐之氣纏繞。

最後恰恰不巧的是,這天水國王室供奉的散修。千不該萬不該,要在他著手調節這諸國云氣之時,將那些水系靈脈全數破毀。

使所有業力因果,全數加持於王室一身,氣運大減也是必然之事。

冷聲一笑,岳羽繼續催動著下方玄武,再次加快了遁速。只片刻時光,便已是遠去百萬餘裡。

遠遠的,已可望見一座規模毫不下於水云的巨大山脈。

「這便是九靈山?」

岳羽眉頭輕佻,仔細看了一眼。只見這山內數萬弟子,俱是戒備森然。一些巡山弟子,正是眼帶警惕之意的。抬首上望。

岳羽嘴角輕哂,下一刻那玄武的口內。便已是一聲驚天巨吼,一道玄黑色光華噴吐而出,直衝而下。

先是一層土黃色光華升騰而起,與這先天玄冥神光相持了片刻,便被轟然擊碎。只瞬間,便將這數千里方圓,全數凍結成了萬古玄兵

岳羽整個人,亦是手提著水云劍,如流星般墜落。強行撞入到那群山之內,然後只覺是無數風沙環繞,一個個流沙漩渦,在身周纏繞。又有無數砂石,迎面打來。便彷彿是重若山嶽,幾乎每一顆,都等若是玉仙修士,傾力一擊。

岳羽毫不去理會,只冷冷的注目,那處最高的山峰。手中劍尖,再次一道水藍劍華吐出。百萬丈長的融雨化云劍氣,引得無數水汽聚集。在那玄水天靈珠加持之下。一寸寸化作寬達數萬丈的龐大冰劍。然後是當空重重斬下

當一陣陣氣勁爆裂的聲響過後。整個九靈山,都是轟然搖動。那護山靈陣,幾乎崩裂。而岳羽手中那把巨劍,亦是寸寸粉碎

唇角劍溢出一線血絲。岳羽接著是毫無阻滯的,衝入到那處山峰之上。

而他眼前,正是一座匾額上書就著就九靈二字的巨大殿堂

只聽內中,也同時又傳出一聲既驚又懼的怒吼:「淵明你在控云峰,已經殺我九靈宗七千弟子,到底還想做甚?我九靈雖是受奸人蠱惑,與你們為敵。卻至今都未沾你水云山半條性命,再多的恩怨,也該了結──」

岳羽聞言不自禁的想起之前那老人言語,也是這般令人發笑。唇角頓時是再次輕佻:「若我當時身隕,爾等卻不知又肯否放過我水云宗上下?淵明懂得的道理不多,只知你我二宗既已成死敵。便當斬盡殺絕,不留後患再說我淵明想要殺人,哪還需要什麼理由?」

上空中一陣浩大罡風湧來,幾乎不用回頭去看。岳羽便知曉這是玄武,已緊隨他身後,降落了下來。

然後是毫不猶豫地把長劍再揮,浩蕩的水色劍芒,直接便將眼前那巨殿,一劍斬碎。

內中兩個人影倉惶飛出,一位是那月山。而另一位黃袍道人,岳羽雖是不識,不久前在那控云峰頂,卻是對此人的氣息,熟悉之至。

一聲輕笑,夾帶著無盡寒意,岳羽手中一個印決打出。身後的玄武巨獸,整個身軀竟又散開,化作了一個巨大的黑水漩渦。一股龐大的吸力,竟是將那空中兩個太乙真仙,全數牢牢吸攝。

而便在那黃袍道人,眼露驚惶之色時。岳羽整個人。已是再次飛騰而起。同樣是一道數百萬丈長融雨化云劍氣,遙空砍下,以沛然無匹之勢,直接便將此人斬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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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六十九 餘波未了

九百萬丈重云之內,一泓水鏡正是虛空懸浮。雖只有七尺大小,卻映照大千世界。

而此刻鏡中畫面,卻是一片血海橫流。無數屍骸橫躺在地面,而在那鏡內的中央處,則是一位瘦弱頎長,容顏俊秀的少年。

腳下一條條水光正四下散開蔓延,形成一個個玄奧符文,隱然成陣。把那些屍骸內的氣血精元全數抽取,灌入到了旁邊似龜似蛇的黑色巨獸體內。

而那少年則正是仰頭上望,帶著幾分殺意,又透著幾分桀驁,無比的張揚狂狷。

就彷彿是已經知曉這水鏡觀照的方位一般,傲然直望過來。目光如刀,帶著幾分挑釁之意。

「有趣」

一雙素白如玉般的那水鏡之上輕輕一點,便令其全數化為水霧散去。

而這隻手的主人,則是俯著身,看著那重重雲霄之下。看似是神情淡然,只是那吹彈可破,絕美無雙的玉臉上,卻帶著幾分近乎於神經質般的笑意。雙頰嫣紅,那右手更是微微顫動,彷彿隨時隨刻,便要拔劍而出。

「好一個狂妄豎子這些人,莫非是要殺給我看麼?一介螻蟻而已,安敢如此?真當我奈何不得你?」

深呼了一口氣,這容貌秀美,宛如是女子般的青年道人,是漸漸的,強壓住胸內的諸般惡氣。目光閃動,彷彿是在思索著什麼。

下一刻,這道人的大袖便是一抖,一張紫金色道符,便已是執在了手中。

正遲疑著,是否將此符打出。這片天空中,卻忽而傳出了一聲蒼老的嘆息:「手段太過」

那道人的神情頓時一怔,眼露出幾許訝然之色:「師尊?」

這片云空,就彷彿是那聲音,從來便未曾出現過。這容顏如玉般的道人,面色不由是一陣陰晴不定了許久。最後是一聲怒哼,猛地一揮袖。轉身一踏,便已經是消失在這片空間。

同樣是在那九霄重云之外,妙法大羅天內。那為身著日月星辰紫金袍的中年皇者,卻是一陣哈哈大笑,幾乎是笑出了眼淚。

「那闡教自立教始,十三金仙在這洪荒之內,便是無往而不利。卻不曾想到,這些人也會有這般吃癟的時日文殊被紫云斬殺掉也就罷了,那紫云道人,畢竟同樣是大羅金仙,甚至一身藝業,直追那燃燈。可如今以那慈航的手段,卻是偏偏奈何不得一個小小的玉仙,卻著實令人發笑──」

那白髮老人輕嘆了一聲,揮了揮手,便將那下方地面的那層霧氣,全數散去。收回了視線道:「我倒是不覺的那慈航道人,有何可笑之處。那位的風格,是一如之前,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不出手則已,一旦動手,從不給人反抗餘地。今日說到底,並非是他謀劃有誤。而是那淵明,實在太過出人意料。一套玄水天靈珠,一口水云劍,再有玄武加持,實力幾可比擬太乙真仙。只是此子,太不知收斂。一日之間,轉戰萬里。連誅七位太乙真仙。這般當面挑釁報復,難說那位,不會惱羞成怒」

「惱羞成怒?」

金袍中年,是微微一哂:「換作是那闡教金仙的另幾位,或者有此可能。這慈航老謀深算,哪裡可能會因自己私憤,而壞教門大事?如今闡截二教相爭,偏又殺劫大起。萬壽山的地仙之祖,雖非是聖人,可無論倒向哪一方,都足以決定大勢。他如何敢?」

冷冷的譏笑了一聲,金袍中年便又神情一凝道:「如今這西域諸國大亂已定,那天水楊氏國運已衰,只怕是撐不過三年,已注定亡國。卻是有些可趁之機──」

話畢之後,金袍中年是轉頭定定的看向了身側。良久之後,卻見眼前這白髮白鬚的老人,神情是無比凝然的微微搖頭:「此舉太焦切了,還不到時機不過這大災兵戈,只會使這萬民受苦,倒是可想辦法,佈施些五穀,以增我天庭香火」

金袍中年神情頓時是一陣失望,神情無比黯然的靠著椅背道:「如此說來,我們是半點好處都撈不到。反倒是便宜了那闡教,因禍得福?西方大亂,只怕是正中他們下懷。這天水楊家之人,也太過無能。明明可借勢而起,偏偏做出這等蠢事,自毀根基。是其蠢無比,沒一個好東西──」

到『楊』字一詞時,這金袍中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漸漸的卻是有些咬牙切齒。

那白髮老人聞言,卻是不自禁地微露笑意:「陛下可是在說你那妹婿?那人確是人品太差。不過你那外甥,卻是天生的蓋世豪雄,若單論天資根性,只怕還在這淵明之上」

金袍中年面色變了變,接著是輕哼了一聲,似乎是再不欲多言此事。不過眼眸深處,卻滿是複雜之色。

※ ※ ※ ※

無名高峰之上,岳羽已經是將那水云劍收起。自那兩股最是令他忌憚的強橫意念,陸續退去之後。岳羽緊繃的心神,便已是如釋重負,鬆弛了下來。

不過此刻看向北方時,卻是帶著幾分悻悻之色。那羅靈宗乃是他第二個找上的宗門,掌教元問,連同另一位太乙真仙,皆已是被他親手斬於劍下

卻惟獨那晁錯,卻是見機得極快。逃逸的速度,也幾乎堪比太清玄仙境。只是耽誤了一日時光,便已是尋不見此人蹤影。

也不知此人是到底是使了何法,便連他的推演之術,也算不出此人蹤跡。

「莫非真要我追至北海不成?」

微一凝思,岳羽卻是一聲苦笑。他雖是對此人有幾分惱恨,卻還遠沒到要為之浪費時日,孤身殺至那北海的地步。

搖了搖頭,岳羽從那龜背之上降下,落至玄武身前,微一稽首道:「玄武道兄此次之事,便算了結。道兄護佑之恩,岳羽必定謹記在心」

那玄武咧開了大嘴,帶著歡意的叫了一聲。身軀縮至十丈之後,探出巨掌,拍了拍岳羽的肩側,似乎是在說不用多謝之意。接著眼眸裡,露出了幾分心滿意足之色,元靈再次化作一道虹光,將那些收集到的氣血精元,全部裹帶著,衝向了北方天際。

然後其龐大身軀,都化作了最尋常不過的水液,散落開來。

看著玄武離去。岳羽卻是微微凝眉,感覺一股子精氣,從體內被驀地抽走。一部分精純水靈,同時散去。

這也是來自玄武加持,使他的實力,增長了足足近三成。若不是以玄武劍訣,引來這位四靈之一的化身降臨。只怕今日之戰,是絕無這般輕鬆。

然後下一刻,岳羽便已感覺到附近的幾股隱隱敵意。都是太乙真仙境,是躍躍欲試,卻終究未敢動手。

岳羽冷然哂笑,也未怎麼在意。不過此處已是北方成武國地界,他也同樣是無意逗留。

然而當他視線餘光,掠過那山腳之時,卻不由是神情一怔。

只見此山下方,竟全是一片枯黃黑褐之色,幾乎不見半點綠茵。那片肥沃的平原之地,都已是全數乾枯開裂。不遠處一條大河,也是差不多露出了河床。

「這是大旱麼?怎會這般快法?」

岳羽神情微變,記得他以那兩儀云象圖,掠奪諸國水汽,也不過才十幾日時光而已。這大旱再怎麼也得十幾日之後,才可能出現。

取出了那通天儀,也把演天珠取出,岳羽潛心默算。許久之後,卻是咬著牙,格格一聲寒笑:「好一個闡教金仙」

目光複雜地看向了這下方,那些正忙碌著護田取水的小民。岳羽竟不自禁的,有了幾分束手無策之感。

他雖有能力在此施法,即便不能全解旱情,也可勉力召來些雨水。不過此處的幾個宗門,卻未必就肯答應。

沉吟半晌,卻無良策。岳羽最後是一聲苦笑,飛身而起。他本沒有什麼救世情操,之所以放不下,只因此事,有他一份責任而已。不過當實在無法可行時,也不會太過去糾結。

「實在不行,只有花些時日去那中原之地,換取些米糧──」

正這般思忖,戰雪卻化作一點白光,從他的眉心之內,驀地穿出。蹙著眉看向了下方,然後轉過頭,帶著幾分哀求之色道:「師兄,不知可否借我演天珠一用?」

岳羽微微錯愕,然後只瞬間便已瞭然,面上卻是浮露幾分不悅之色。他原本也有此意。只是此語從戰雪口中說出來,卻是令他不由暗生惱意。

「借你也無不可不過雪兒,你如今所掌的,卻是兵戈殺伐之事」

「雪兒知曉」

戰雪神情淡然,信手召來了一團云氣。然後以天為紙,以云為墨,凝就出一個戰個武字。然後將這兩字,俱都一分兩半道:「所謂戰,是因利益之爭,乃是意欲侵佔或者已然據有他人之物,才有兵戈爭伐之事所謂武,乃是以武止戈所有殺伐爭戰之道其中。我雖掌殺伐之事,也未必不能有一顆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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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七十章 一語成讖

我神職雖是主掌殺伐之事,也未必不能有一顆仁心。

戰雪的言語尤在耳旁,仿似在不斷迴響。岳羽站在那山峰頂上,怔然了半晌,才微微一嘆。滋味說不清的複雜,雖是心中仍不怎麼認同,不過「這雪兒終究還是長大了!」,記得從幾十年前起,戰雪便已是不再唯他之命是從。雖是對他孺慕不減,卻已能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理念,來辨別是非。

自嘲一笑,岳羽是再不戀棧,直接踏上了回途。一道水藍色劍華,直嘯萬里,張揚至極的往那南面的天水國遁去。沒有了演天珠,算力大減,多少有些不便。不過到得此時」估計也沒人敢對他出手。即便還有什麼謀劃,也當在一陣時日之後。那時的戰雪,應該已然回歸。

回到水云山時,卻只見那山腳處,有差不多數十修士,正神情淒苦的立於山腳冬。面貌大致相似,穿著水云宗道袍,卻無不都是面如死,灰,雙眼無神。

岳羽心豐奇怪,在那山腳處落下。

不同於幾年之前,剛回水云之時。此處駐守的巡山弟子,在望見他飛臨之後,莫不都是神情凜然,敬畏交加,畢恭畢敬。

而山腳那些修士,便仿如是望見救星一般,倒頭便拜。

也不用岳羽開口詢問,便有一位二代弟子過來解釋道:「這些人都是那天水王室之人,極天與極渙師伯有令,將其逐出山門」,話說到一半,這位算是淵明師兄的天仙,便已是現出了不屑之色:「這些人在我宗之內安享長生,宗門有難時,卻個個都不見蹤影,不肯出半點力氣。其中幾人,更是直接拜入到九靈宗內。如今看形勢不妙,才知回來。兩位師伯唸著其開國太祖的情分」才沒把他們一劍殺了。這次算是便宜了他們!焰靈宗那邊,可是直接那天水王室之人一併斬了,把人頭送入到他們國都!」,此人的語氣,多少有些憤憤然。岳羽聞言也是微微頜首,確如此人所言。極天極渙,最後只將這些人逐出宗門」實可算是仁厚。

若換作他自己,估計也是一劍殺了了事,乾淨爽快。

倒是焰靈宗那邊,動作會是如此激烈,實是讓他有些意外。

不過想想之後,卻也不覺驚奇。要盡快擺脫導王室的牽連,向水云宗示好。這種方法,最是湊效。

估計那邊,對於這天水楊家,也早已是心存不滿。

哂笑了一聲」岳羽直奔那連云峰頂。只見這水云殿內,諸多玉仙都是濟濟一堂,包括那極天極渙在內,都是激動異常。

岳羽依足禮數見過之後,整個殿堂中,卻是一陣詭異的冷寂。還是那極渙休養最深」首先回過神,朝著岳羽笑道:「我當初命你鎮守控云峰,也未曾想過,這次我宗的局面,會如此艱難。更未料到」淵明你能最終強挺過來,力挽狂瀾。宗門有你這等後輩英傑,實是萬幸。只可惜我等,自始至終,未能幫你多少「

……」

「師伯過譽了,有水云劍足矣!」

岳羽言簡意垓的微微稽首,並不自歉,也無有半分自得之色。

此次水云宗能安然存身,幾乎可說是靠他一人之意。說什麼推託之語」反倒是顯得虛偽。

至於說這些人未曾幫到他,其實肯在那等緊要關頭。不顧宗門基業」將這口水云劍送來,便已是全了宗門情分,對他更助益良多。

不過他這淡淡然的神情,令旁觀幾十位一代弟子,都是再次眼露亮澤。

接著極渙卻又望向了岳羽手中執著的水云劍,神情複雜。只猶豫了片刻,便決然開口道:「什麼過譽?此次若非你淵明,我水云宗幾年之內,必定煙消云散,此點實毋庸忌諱。我宗素來賞罰分明,之前罰你坐鎮控云峰百載,乃是為防備羅靈宗,如今已無必要,可以免了。此外那口水云劍,即便留在山門之內,也是無用。此劍可交予你為配兵,算是酬功」,整個殿內,頓時是一陣嗡然。殿內所有的玉仙修士,皆是面面相覷,顯露出驚異之色。最後卻走出奇的沉靜,竟無一人出言反駁。

那極天面上,更是眼現嘉許之色。

岳弱也是一陣啞然,不用再去那控云峰枯守,自是正中他下懷,乃是喜聞樂見之事。

不過將水云劍這口二品後天靈寶級的仙兵,也一併賜下給他,卻是令人著實有些吃驚。

怎麼說也是鎮宗之寶,整個護山大陣的核心。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給他,確實有些出乎他意料。

神情間微見猶豫,那極天便也是開口道:「淵明,你祖師窮畢生之力。也不過才將那水云劍縮為八式,自此之後,便再難得寸進因為畢生憾事。我觀你方才那一戰,已是隱現四劍雛形,想來真正完成日,已然不遠。宗門將水云劍賜下,實是對你期待至深!若有一日你能持此劍,傲凌九霄,才算不負宗門期冀~」,岳羽不由是嘴裡一陣發苦,他與這水云宗,其實並無關係。甚至於直到此刻,也不想有太多關聯。這因果牽纏,在他看來,還是少扯些為妙。

不過下一瞬間,那水云劍,便又發出了一聲顫鳴,透著幾分歡喜之意。

岳羽凝思了片刻,還是心中暗嘆了口氣。也不再矯情,神情凝然無比的俯身道了聲謝,便將手中之劍,收回袖內。

這淵明的身份,他還需要用上許久。又此劍在,對他而言,實是助益巨大。

那一套玄水天靈珠,乃是三品先天靈寶,與水云劍這口高達二品的後天仙兵,差不多是同一等級。不過此寶究竟飛是殺伐之器,最大的作用,乃是聚集靈氣,增加融雨化云真氣的威能。

至於那霜石劍,之前便已是隱有感覺,此劍已是負擔不了之後他聚集的龐大靈力。

而此戰他雖是大勝,不過卻也與數十真仙結怨。在這「淵明,的修為再次提升之前,也正需此劍護身。

極渙見他收下,這才是面現笑意。之後無非是一番問詢,這殿內集人,皆是心情激盪,神情振奮無比。一個細節,往往要問數次才肯罷休。

岳羽對此是早有準備,不過足足半日時間下來,卻也感覺有些吃不消,好在那極天善察言觀色,見他已是隱露疲態,忙出言將他放過。

回至極淵峰頂,此處的千餘修士,也俱是紛紛出迎。似乎也是與有榮焉的神情,各個眼中發光,帶著幾分振奮之色。

岳羽本無心去理會,不過想想若真如此,卻又有些不妥。只能是耐著性子,心中苦笑著出言交代了幾句,無非是當友愛同門,勤勉修行之言。

若是放在往日,哪怕是他親手將那極霖斬殺之後,多半也無什麼效果。

只是今日,卻是人人神情肅穆,凝然慎重之至,顯是已經聽了進去。

岳羽也是眼泛亮澤,紫云道人讓他振興水云宗,可他日後卻終歸還是要離去。這水云宗,總不可能全靠他護估。一門之興,不在於有多少勢力,又佔據多少資源,看的是門內弟子,有多少實力。

岳羽不是不想教出幾個弟子,給這水云宗支撐門面。只是以前見這極淵峰一盤散沙,不願費心去整頓。

若是都如今日這般,卻令他多少有些興致。

目光閃動了片刻,岳羽卻是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三日之後,我當開壇講法!述這融雨化云真氣,與水云劍經要,還有煉體之術,符篆之法。爾等若有興趣,可先備好功課來我處聽講」,此言落時,這千餘修士,不由盡皆是一陣錯愕。許久之後,當回過神時,那些修行水系功法之人,莫不都是一陣狂喜。即便不是修行水系之人,亦是面露歡意。似岳羽這般道行,已可通天。

所講的煉體術與符篆,必定了得。

不過待得眾人回過神時,岳羽卻已不見了蹤影。

之後第三日,岳羽果然是依言在開始那極淵峰頂講法。來此處聽講之人,不止是極淵峰。便連其餘諸峰,也有不少人紛紛趕至。

開始還只限於融雨化云真氣與水云劍,之後是諸多水系神通,都有涉獵。符篆陣道煉器煉丹之類的的雜學,信手沾來。無論如何玄奧難懂,都可講的清晰明白。到最後時,甚至是極天極渙,都早早前來旁聽。

竟是一直持續數月,岳羽這才止住。

這次倒非是他如此大方,而是幾月前那一戰,實是悟了不少水法玄奧。

這開壇固然是可惠及弟子,對他而言,卻也同樣是在鞏固根基。每次開講那融雨化云真氣與水云劍,便感覺是對這兩門神通劍訣的體會,再深一層。

那水云四劍內是愈發清晰完備。而便在他結束的第三日,他的大弟子明道,卻是神情古怪的將一個玉匣,帶到浮空島內。

岳弱不用去看,只用神念感知,便可知內中乃是何物。正是把楊藝頭顱!

再細算時日,今日正是七月初八。下意識的,岳羽便憶起當初自己所起過的一句話。

「七月七日,天水國二王子揚藝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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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七十一 北方大帝

打開那玉匣,揚藝的斷頭果然是靜靜的仰躺在匣內,雙目圓睜,彷彿是死不瞑目。

岳羽微微凝眉,直接一絲火焰彈出,將這玉匣連同內中的頭顱,都化為灰燼。然後是隨手一拂,將這粉末扔出了浮空島外,任由那山風吹散。

接著又把心神,專注於手中的水云劍上。一連串的劍光驟然亮起,籠罩著十丈方圓。

總共三十二個水云劍式,被他拆成了無數段,然後分解組合。忽然凌厲剛硬,生成一片片冰凌。忽而又轉為至柔,劍氣如絲,無數水汽繚繞。

雖是劍氣沛然,岳羽所在的這個竹樓,卻未受半點損傷、

每當一個劍式完成,岳羽唇角便會微微挑起,露出些許喜色。目內光澤閃動,似是隱有所悟。

也不知了過了多久。那些劍式漸漸的由三十二式,縮成了十六式,再由十六式縮成八式。而當最後凝縮為四式之時,終是再無法控制勁力。使那四面竹製牆壁,轟然四散。劍光充溢,直擊千里。

不過岳羽面上,卻並未沮喪之意。反倒是眼眸裡,隱含著一絲狂喜。

這四式劍,到此刻已差不多真正完成。控制不住勁力,乃是修為不足。

──以淵明展現出來的玉仙修為,是再正常不過。

然後當他收劍之時。幾百丈外卻傳來幾聲『啪啪』鼓掌聲。抬目望去,只見極天正是輕笑著了遠處,面色欣然道:「恭喜師侄我之前確沒看錯。這套四式水云劍,果然已被你完成。至少我極天是找不出絲毫破綻,一旦使開。未必是你之敵──」

「師伯說笑了我這套四式水云劍,雖是威能強絕。卻還做不到收發自如,見不得真正的大神通真仙」

岳羽自嘲一笑,站起身微微一禮,接著是目帶好奇道:「師伯此來,莫非是為那天水國王室之事?為何好端端的,要把這揚藝的人頭送來?」

「那是天水揚氏所為,與我水云宗卻無什麼關係這一家仍在垂死掙扎,或者是怕水云宗落井下石,才把人頭送來,以息我宗之怒。特別是你──」

到此處時,極天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岳羽一眼道:「你可知自己如今在這西域之內,有多大的名望?太清玄仙之下第一人,被呼為水劍仙。以一人只劍,獨抗十數宗門的絕世英才。托你之福,我們這本來名不見經傳的道門小宗,如今也是名聲大振。拜山弟子,平添七成。還有不少資質不錯的散修,聞名而來,意欲拜在水云門下如今這水云宗內,更不知有多少弟子,對你崇敬有加。其實我與極渙也曾仔細想過,由你來任這水云宗主,卻比我二人更合適──」

岳羽是越聽越覺不妙,一口水云劍也還罷了。這二品後天仙兵,雖是珍貴,日後卻仍有機會償還。這要擔任了水云宗的宗主之位,他是再別想從這泥潭內脫身。忙開口打岔道:「師伯此來,莫非就只為說這些?」

極天眼裡,頓時閃過了一絲遺憾之色。接著神情又轉為凝然,將一張玉色道符,遙遙送來。

岳羽心中暗暗不解,卻仍舊是一把抄在手中,當魂念探入到這張怪異的傳訊飛符之內時,神情卻是古怪之極:「天庭?北斗五氣水德真君?」

心中只覺是荒誕之至,此前被那束來自那妙法大羅天的魂念觀照時。還以為只是前陣子改動地貌,重塑控云山時,動靜太大之故

從來都未曾想過,自己會與這天庭神職扯上關係。

愕然中回過神,岳羽又看向了極天,只見後者也是在苦笑。顯然此事,也不在對方預計之中。

岳羽凝思了片刻,才再次開口問道:「我只是一介玉仙修士而已。即便有兩件靈寶相助,實力也不過只與普通的太乙真仙相當。那北斗五氣水德真君,據說是統帥數十萬天庭兵甲,掌洪荒諸界雲雨之事。實權僅次幾位大帝。那昊天上帝莫非是發瘋了?要將這等緊要神位交予我?還有,為何不用天庭詔書,反而用這飛符問詢?」

「我怎知曉?或者幾月前那一戰,淵明你入了那天地法眼。不過以你當日操控雲雨之能,這水德真君之位,確也當得」

極天微微搖頭,也是滿臉的怪異之色道:「至於這飛符,我倒是知曉一二。這天庭幾萬載以來,雖是廣招修士大能入天庭任職。只是我等修士,只求自在逍遙,長生於這天地之間。除了實在沒有希望的天仙靈仙之外,有誰耐煩去那天庭任那勞什子神位,勞心勞力?又不如上古妖族之時,偌大的妙法大羅天,卻勢力孱弱,甚至比不過一些凡間大宗,並無多少實權。故此屢次下詔,都是被拒。這幾萬載以來,便謹慎許多。多是先是飛符問詢,免得顏面受損──」

岳羽心中恍然,已是會意過來。接著只沉吟了片刻,便已是將手中的這張玉符,隨手丟入到須彌空間內,一臉的哂然之意。

他前世自當了幾年傭兵之後,便已是漸漸不喜他人管束。這一世,更是如此。

再說這所謂的北斗五氣水德真君,對他而言,也無多少助益。

如今他的眼界,已不同於先前。知曉凡是依靠信願之力,修行神道之人,除非是能有開天闢地那般的大功德。否則都極難再進一步,達至那聖人之位。

甚至戰雪,若非是一開始由他主持修行,始終以玄煞戰魔大法為根基。之後又機緣巧合,融合出一門無上雷法。恐怕也是永無問道之望。

岳羽如今所習的內外五行符陣,也同樣是無上大道,接觸那巫力並無壞處,卻也沒有什麼助益。實在是沒什麼興趣。

極天只看他神情,便已知岳羽打算,一陣遲疑後,還是開口道:「那張飛符,師侄怕是未曾看完?此次天庭那位天帝,其實還算極有誠意。除了神位之外。還有一張道祖都?符寶,可護你不受那巫力侵蝕。此外每十年時間,師侄可借那周天星斗大陣用三日。」

岳羽唇角微挑,那張符內所述的諸多好處中,唯有這一條令他心動。若有真正的周天星斗大陣之助,他也同樣只需三日時光,便可衝入到玉仙之境。

心中微動,岳羽面上又透出幾分笑意:「師伯之意,莫非是想要我答應下來?」

「只是想說服師侄仔細考慮一二而已──」

極天微微搖頭道:「若是放在平常時日,這神位我都懶得去理會。不過此次我水云宗危機雖解,卻仍是情勢艱難,四面皆敵。雖有萬壽山庇佑,終究還是不怎麼保險。再加上一個天庭,方才能真正立住根基。不過若師侄不願。那也無不可」

岳羽卻是不置可否,再次陷入了深思。周天星斗大陣,他也確有幾分在乎。倒非是為自己,而是為冉力幾人。

不過這水德真君之位,怕也是同樣麻煩不小。

「既是如此此事我會再考慮一二,兩月之後,必定會給師伯一個答覆──」

──那時戰雪敖慧,應該都已回歸。以演天珠在,可以卜算一番凶吉。

而便在岳羽話才剛說到一半時,二人的神情,卻是齊齊一凜,看向了上空。

只見一道尺許寬長紫金符?,煌煌赫赫的破空而來。竟是聲勢無邊,引動著萬道瑞霞,金光萬道、紅霓滾滾,向此處山峰直降而下。

岳羽神情下意識的微張龍眸,往那光華深處望去。接著是雙眼不自禁的微微一眯,只見其上赫然是『玉虛誥命』字樣。帶著無窮道力,直撼心神。

「是玉虛符詔?」

極天也是一陣驚呼吸,面上滿是驚疑不定的深色。還未來得及反應,那紫金符詔便已是降至到岳羽了身前,虛空懸浮。帶著隱隱震懾之力,與無邊威壓。

岳羽眼神幽然地看著眼前這張紫金符?,是恨不得將其立時扔之至虛空之外。幾乎是下意識的知曉,這符詔之內,對他而言,絕不是什麼好事。

沉默了許久,岳羽微微一嘆,還是伸手將這張紫金符詔抓在手中。

漸漸的,岳羽的神情,是愈見陰沉。許久之後,才將這符詔放開。目光閃爍著道:「道祖有命,令我代掌北方百萬兵甲,領安天玄聖大帝神位──」

極天的神情一怔,面是不敢置信之色:「天庭五方大帝之一?怎麼可能?」

岳羽有些無力的點了點,算是確認。當初帝俊亡後天庭重建,天帝設神職之時,是以四御五帝為首。安天玄聖大帝,統領整個北方,甚至某種程度上,地位可與那四御比肩。

不過這帝位,卻遠非是那麼好當。

極天只楞了數息,便已是回過神來,面上頓時隱現怒容:「好一個借刀殺人之計這闡教居然還不死心北方妖族橫行,十數妖聖,莫不都是強絕一時,這是讓你去送死」

岳羽聞言,面色是一陣默然,只眸子裡透出絲絲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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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七十二 九霄云上

二人相視而坐,足足半刻鐘都沒有聲息。許久之後,極天才微微一嘆,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這時候,無論說什麼,再考慮什麼,都無必要。

不同於那天庭闕旨,尚可推拒。這道祖符詔,以水云宗而言,是絕無拒絕餘地。

好在那位玉虛道祖,也不是全然不講道理,給了他三月時間準備。

岳羽卻是仍舊枯坐於這浮空島上,坐看著這水云群山間的濤生云滅。

不過出奇地,卻無什麼沮喪之意,反倒是隱透出幾分哂笑。

──如果真的是淵明,此去北方,估計是必死無疑。

可問題是他在這玉仙實力的掩護之下,卻是有著不憑仙寶之助,就能比擬太乙真仙的戰力。

倒是隱隱生出幾分期待,也不知那位始終未曾露面的大羅金仙,會給自己安排些什麼驚喜。

伸手一指,這浮空島上,便有無數青竹飛騰而至。被岳羽一絲絲劍氣,均勻破開成一條條竹片。然後是眨眼之間,一個全新的竹樓,便已生成。

不過片刻之後,那竹樓之外,便已傳來明道一聲欲哭無淚的哀呼道:「怎麼又是這樣?師尊大老爺,你說話又不算數不是說過不在這練劍的──」

岳羽老臉微紅,只當自己是鴕鳥般,沒有聽見。

方才練到最後四劍時,那劍氣衝擊千里。不小心把這浮空島南面的一個藥園,全數掃滅。

道家能生死人肉白物,枯榮萬物,有無窮妙法,卻不能無中生有。若是普通的觀賞植物,他只要稍催法力,彈指間便可生成。

偏偏這靈藥,需要時間積累,無數靈力孕育。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即便以道力催生,也是無用。

這段時間,卻是沒少使明道明修二人抱怨。方才本也沒打算試演四式水云劍,只是當他將八式劍運用到極致時,有些情不自禁。

將那鎮魂鐘取出,岳羽便又把魂念,全數投入其內。隨著時間流逝,他面上的笑意,也漸漸明顯。

只見是無數的小千世界,在岳羽身周不斷生起幻滅。空間不大只有三尺,最大只達三丈。

不過每一次生成,內中的時空構成,與法則結構,便更完美數分

往往幻滅之後,也會爆發出威能恐怖的時光風暴。不過卻都還未得及肆虐,便已被岳羽,一起送入到了虛空壁壘之外。

岳羽又將那逆天刀而出,一絲絲空間法則,加持於刀上。在虛空穿梭,來回無礙。

雖是魂印進入這太乙真仙境,已然有幾十年之久,不過真正能將這空間大道,運用於戰鬥中,卻還是從此刻才開始。

緊接著,那刀上又噴出了純黑色刀芒,摧毀破壞著所有的法則,發散著一絲絲毀滅氣息。

而便在他眉梢,再掠過一絲欣然之意時,卻忽的心中微動,看向了遠方。只見一顆不到指頭大小的金色小珠,正從遠處飛遁而來。

入得室內,首先是一道白光遁出,接著敖慧與白裳紫涵的身影,亦是飛離開珠內世界,在這閣樓之內現出身形。

四女中除了白裳之外,面色都是不大好看。不過戰雪的眼神之內,卻仍是比數月之前,多出了幾分神采。

倒是敖慧,一臉的蒼白:「好慘真的是屍橫遍野。幾月時間,便有數億飢渴而死。夫君,你們人族道宗,怎的就如此沒有人性?任由那些人飢渴而死也就罷了,還偏偏就不准他人做法,替他們召云喚雨。我只是不忍心,想從你們天水國內,召點雨水過來而已,就惹來他們打殺還不如我們妖類──」

岳羽正將那演天珠取回,聞言之後卻是手微微一頓。那諸國道宗之所以會做得如此之絕,他自是瞭然於心。

這水旱之災,皆因那天水王室引發,一切因果孽力,也都只承加於楊氏一族。死的人越多,天水國氣運,便更衰減一分。

那時無論是瓜分,還是侵吞,都全由諸國之意。

除此之外,這背後也未嘗就沒有闡教在指使。

只是這原因,他即便知曉,也是無奈其何。心中微嘆,岳羽又轉過頭問道:「可曾傷到?」

敖慧心中不由一暖,又想起幾月之前,岳羽在那控云峰上,獨戰十萬修士時的英姿。不由是雙頰一陣燙紅,偏過頭一陣支吾道:「我好歹也是得了你的無上大道,普通的太乙真仙,也不放在我眼中。那些修士,豈能傷得了我?」

岳羽無聲一笑,把演天珠收起,以一絲魂念探入。接著只聽李紫涵也微微搖頭:「我道門修士,大多都是自問高人一等。不單是歧視妖族,同樣也視百姓為豬狗,哪裡會在意他們性命?」

閣樓內一陣寂靜,然後僅僅數息,岳羽的神情。便是一陣錯愕:「竟有一千二百億?」

只見這才剛擴充了近十倍的珠內世界,已差不多又被重新塞滿。除了人族之外,還有無數的草木獸雷,各種生靈,不一二足。

這人口多了,其實也是一件好事。能夠提供更多的信仰源力,使戰雪提升神階。

不過當魂念掃過珠內那密密麻麻的人口時,岳羽還是一聲苦笑:「可曾驚動那些道宗?供養他們的糧食,又從何而來?

戰雪微微搖頭,也不答話,只逕自指了指白裳。岳羽一陣恍然,此女的空間之能,倒的確是挺適合做這種事情。無論是挪移人口,還是偷竊糧食,都是無往而不利。

再細看一眼白裳,那眉間已沒有了初始時的怨氣,鬱鬱之色也消減了許多。心中微動,岳羽又似笑非笑道:「這些日子,你可曾想通了?」

白裳聞言,頓時一陣驚喜。盈盈拜下道:「是白裳有目無珠,還請主人恕罪」

岳羽淡淡一笑,將年前西海那座九九須彌金光大陣內,所得的那顆太乙真仙級的龍丹與屍軀全數取出,隨手拋了過去。

這條真龍,岳羽連姓名都不知曉。不過此龍修習的太上滅度玄離法,卻是龍族傳承中,唯一的空間大法。

原本岳羽是已經起意,將其煉製兵刃,此刻見白裳,已然是徹底心服,才徹底絕了這念頭。

同樣是天賦空間神通,這條真龍的妖丹龍血,對白裳而言,必定有莫大好處。甚至直接突破到太乙真仙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也不理正是怔然手托著那龍丹的白裳。岳羽又轉目望向戰雪敖慧道:「你們能安然回來便好恰好可隨我往那妙法大羅天一行──」

「妙法大羅天?」

敖慧神情一怔,接著還未來得及詢問。便見岳羽大手一展,以空間挪移之法,直接將他們幾人。再次挪入到那珠內世界之內。

岳羽緊接著,是又以演天珠與通天儀合力,再次以紫薇斗數之法,卜算了一番凶吉。

卻只覺那未來是一片迷濛,看不清楚。顯然是已有大能修士,把天機遮掩。

只能隱隱窺測到,此行雖是凶險無比,卻也非是沒有生機。

「卻不知在那位的推算中,這未來又到底是何情形?我淵明是否就定是必死無疑?」

無論是紫薇斗數,還是奇門遁甲,無論哪種推算之道,都不可能無中生有。都是要將現在過去的諸多要素,加入其中,才可窺測未來。越是詳盡,結果便越準確。

不過若是沒有加入,他本來身份。那人未來的結果會是如何,實在是令人遐想。

嘿然一笑,岳羽便已是再次騰空而起。不過還未等他往那云空中飛去,卻忽的再有幾點藍光,從那水云殿內打出,向他這邊直奔而來。

岳羽眉頭一挑,抄在手中。只見那藍色光華,竟又是四顆玄水天靈珠。心中不由是一陣微暖,知曉那極天極渙這幾月代他收集此物,畢竟是費盡了心思。

朝著控云峰方向,頷首微禮。岳羽便逕自化做了一點藍光,直衝天際。

直到七重雲霄之外,才感覺那太陽真火有些熾烈灸人。便順手將那霜石劍取出,借助其寒力護體,一直衝入到那九重雲霄之內。

此處妙法大羅天的入口,卻是易尋。只見那億萬里外。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城門,矗立於虛空之中。

十二位身著金甲的兵將,拱衛於此。人數雖少,氣勢之盛,卻勝過那二重雲霄中,見過的那些城池大軍。

俱都佩戴腰牌,氣息之強,竟然是與太乙真仙境都不相上下。

目光微微閃動,岳羽便已是飛身往那邊遁去。演天珠內,敖慧卻是一陣焦急無比:「岳羽你瘋了好端端的去這妙法大羅天做甚?你們人族修士,對這天庭不是躲都來不及?」

岳羽無奈一笑,也懶得解釋。這妙法大羅天,他也不願招惹,卻是不能不來。

而便在他剛遁行到那城門口時,卻見門內,又閃出了一位穿戴著紫色戰袍的瘦弱將領,一雙金瞳,雙目生電地望了過來。先是微透訝異之色,接著便又問道:「來者何人?可是應我天庭征賢令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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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七十三 大羅天內

「征賢令?不是」

岳羽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巨大城門。隱於障眼法中,普通人無法察覺。不過只要是能夠有靈虛境以上的修為,都可清晰察覺它的存在。前提是這些修士,能夠到達這九霄重云之上。

高大威嚴,門內彷彿是一無所有,卻又深邃無比。

那紫袍人聞言毫不見意外之色,不過臉上卻透出了幾分冷厲之色:「既然不是來應徵,那便是來這妙法大羅天修行交易可對?交納兩百萬仙石,再有一位金仙符詔,可以入內十天。若然沒有,那便給我滾──」

話音落時,那城門口的其餘十幾名金甲大漢,也是一陣哄笑。看岳羽的目光,也帶著幾分不懷好意。更有人陰陽怪氣道:「若是拿不出來,乾脆拿下了事。我天庭正缺人個玉仙,也算不錯」

岳羽微微搖頭,早知曉這天庭兵馬的不堪,卻不意竟到了這等程度。

這些人倒非是性格真的如此惡劣,而是對修士的怨氣憎恨所致。依託投靠天庭之人,多是天資不足,或者是資源貧乏的散修。而沾染巫力,則終生難得寸進。對於道家一脈的練氣士,情感自然是說不出的複雜。

在那些太乙真仙境之上,又或者名門大派的修士面前還好,絕不敢失禮。但若是修為低下,又或者沒有太深背景之人,難得會見到他們有什麼好臉色。

岳羽懶得與這幾人廢話,微一抬手,便將那張紫金色的玉虛符詔,從袖內取出,然後直接浮在了身前。

那紫袍人,先是只當岳羽要動手,目光裡殺機閃現。然後下一刻,當望見岳羽身前符詔上的字樣時。面色頓時一變,忽青忽白。

「竟是道祖符詔」

眼前的青年,還是那般風輕云淡的立著,透著幾分文雅儒氣。?弱頎長的身軀,彷彿是沒有絲毫危險。不過在他眼中,已經是莫測高深。

神情是淡淡然,不見絲毫的輕蔑譏嘲之色。不過恰是如此,最令人氣悶。

硬生生把那口濁氣憋在了心內,紫袍人忙躬身一禮道:「城門令宣元,見過仙長。還請仙長稍後,我這便去請人過來接待仙長──」

完話,這紫袍人便已是一閃身,鑽入到了門下。而這門口處幾人,面色也是一陣蒼白。

岳羽哂然一笑,負手靜靜等候。不過在演天珠內,敖慧卻已是驚駭出聲:「玉虛符詔,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此刻不止是敖慧,便連其餘諸女,包括戰雪在內,都是一陣錯愕無比。

岳羽與那玉虛一脈的因果恩怨,幾個女孩都是心知肚明。即便是淵明這身份,也同樣是多有得罪。

無論如何,這玉虛道祖的符詔,也不該與岳羽扯上關係。

那紫袍人宣元只去了頃刻時光,便已轉身回來。不過其身旁卻多出了一位白髮白鬚的老者,慈眉善目,滿面紅光。氣息內斂,看上去便彷彿是一位年齡古稀的普通老人。

岳羽卻是心神微凜。這老者的返璞歸真,在他眼裡看來,卻比那上古大妖睚眥的鋒芒畢露,還要更為可怖。

這白髮老人,剛從城門踏出,視線便已投在了岳羽身上,目光頓時微微一亮,竟是微一稽首道:「原來是北方安天玄聖大帝駕臨之前道祖符詔,我與天帝陛下都已知曉。老朽李長庚,忝為天庭太宰,這裡見過大帝」

岳羽神情凝然,也畢恭畢敬的回了一禮。且不說對方天庭宰執身份,僅次於四御。於五方大帝不相上下。光是那位大羅金仙之上的實力,便已是足夠令人敬意有加。

這李長庚岳羽也聽說過,上古之時便已聞名洪荒。不過卻無人知其跟腳,一身金系大神通所向無敵,殺戮無數。洞府儘是設在那無盡星空之內,把那中宮金星,強行霸佔,做為修行之地。便連帝俊太一也無奈其何。

不過到得此人的修為,在大羅金仙境之上,更進一層之後。卻出人意料的鋒芒盡斂,竟是躲在了這天庭,擔任太宰之職。

而此刻這門口諸人,早已是目瞪口呆,幾乎合不攏嘴。之前見那玉虛符詔,最多也只以為這青年修士,只是與那闡教有些關係而已。到這妙法大羅天,怕是有事要辦。

哪裡能夠想到,從李長庚的口中,竟是吐出了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一詞

五方大帝空置已久,不過在這天庭之中的地位,卻是無異於一方諸侯。所謂的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謁贊不名。獨掌北方百萬兵馬,自成一系。

不同於天庭其他職位,這個位置,即便是一些太清玄仙境,也是為之眼饞。

隨之而來的,卻是不信。眼前這人,最多也只有剛到玉仙境而已,有何德何能,可以掌那北方大帝之位?

那城門令宣元更是眼中快要噴出火來,死死的盯著岳羽。在他眼裡看來,即便只論真實修為,對面這青年也不過與他相當,甚至自己還要高過一頭。可為何自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城門令,而對方卻是一方大帝?

李長庚卻是滿意的微微頷首,意味不明的看了這周圍諸位一眼,然後是輕聲笑著道:「大帝毋庸如此多禮老朽不過是癡長你幾歲而已。比不得大帝天資蓋世,修道萬載,便有了水劍仙之名。日後只怕要強過老朽數倍──」

接著也不待岳羽答話,又往門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大帝請隨我來」

話畢之後,這白髮老者,便已是逕自走入到那城門之內,消失的無影無蹤。

岳羽也不猶豫,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了這老者身後。不過便在要跨那門口時,卻聽得不遠處那宣元一聲冷哼。帶著震盪心神之力,衝擊而來。

岳羽微一凝眉,接著便又只覺心中一陣好笑。這情形,他也算是早有準備。

即便沒有那北方大妖橫行的艱險,這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之職,也等於是把他放在了火架之上。

毫不在意的踏入了進去,然後眼前便乾坤變幻,進入到一個龐大無比的空間。天空大日熙和,云氣繚繞。那靈力之濃,竟已是完全化為了實質。如七色彩云般,分佈於這世界,望之是璀璨壯觀到了極致。

「這才是真正的仙境」

岳羽眼帶驚奇的四望了一眼,有些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味道。再用意念稍稍探知一番此處的時空法則,不由是再次眉頭一挑、

「可控制的正反六十倍時差麼?」

雖沒有傳言中,天庭一年,人間一日。或者天庭一日人間百年那般誇張。卻也是足夠悚然驚聞。

而此刻敖慧在珠內,已是再忍不住問道:「北方安天玄聖大帝?夫君,你怎會這天庭北方大帝?莫非是那張符詔──」

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敖慧的語氣裡,已是透著幾分陰寒:「陰謀暗算不成,又要來捧殺?這闡教怎的不依不饒?」

岳羽沉默著沒有答話,只跟在了那李長庚身後。只不過片刻,便已望見一處巨大宮闕。

隨著這白髮老者直接在一處靠近正宮,靠北面南的宏大殿堂之前降下,岳羽不由是微一凝眉道:「敢問李太宰,淵明此來,不用參謁天帝?」

「若是放在平常,自然是要去參見,不過──」

到此處,那李長庚卻是意味深長的一笑:「如今天帝修行有恙,不能見客。何況現如今,你與他還是不見的為好」

岳羽心中瞭然,大羅金仙修士,哪裡可能這麼巧,偏偏趕在這時候,恰巧修行有恙。說到底,還是不願見他而已。多半也是不怎麼看好,他這個新任大帝。

這殿堂牌匾上,書就著玄聖殿三字。剛走入殿內,李長庚便朝著這內中一指道:「大帝任所,是在北方。此殿乃是大帝在這妙法大羅天內的辦公之所。周圍這座安天宮,便是大殿行宮所在。如今北方情勢危急,還請大帝早日熟悉職務,好盡快趕赴北方──」

完話,竟是轉身便走,往那殿門之外行去。岳羽也不覺惱怒,不過卻微一側身,攔在殿門道:「李太宰,我聽說五方大帝,每年都可任意調動那周天星斗大陣半月時光。不知可有此事?我欲在上任之前,使用此陣三日,又不知可否?」

李長庚神情微微怔,定定的看了岳羽一眼,接著卻露出幾分笑意:「確有此事不過眼下那周天星斗大陣,還空不出來。大帝可稍呆幾天。四日之後,必定給道友一個答覆──」

岳羽心中微定,讓開到了一旁。是任由這李長庚,化光而去。

接著又看向了那殿內深處的書案。只見其上,赫然是擺放著幾套袞冕皇服。

那皇服乃是純黑色,繡著九龍八爪的冰龍,雲霧纏擾。冠乃是十一梁旒冕,珠簾晃動,戴在頭上,必定要把臉遮去大半。

而最引岳羽注目的,便是擺放在中央處的玉圭。竟赫是刻錄著太清玉清上清之名,其上九龍纏擾,山川星辰圖案一應據全,散發著強橫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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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1 09:05:42
九百七十四 萬象參玄

岳羽不由是深呼了一口氣,知曉這必定便是所謂北方安天玄聖大帝的實力源頭。

不同於那些將領,是依靠腰牌之助,掌握巫力,而這北方大帝,卻是依靠這面玉圭。

信手一探將之招到手中,岳羽只稍稍解析之後,便是神情微微一變。

這玉圭之內,的確是儲存有浩大的神力,品質差不多是相當於十七階的巫神。

內中的靈陣,除了那類似巫神神晶般的結構之外,還有吸納儲存之力。從這天庭某處,吸收著神力。

不過最令人驚異的,還是這材質。通體似玉非玉,可若論到堅韌,與那龍殤劍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幾乎是下意識的,岳羽便想起了蚩尤,還有在那萬雷殿中,見過的元智果樹。

此處有數位大羅金仙在此,即便有羲皇鏡與白?遮天令一同遮蔽,也是難保萬全。戰雪不敢貿然從演天珠內出來,不過當岳羽將這塊玉圭執在手中時,仍舊是下意識的一聲驚咦道:「這似是祖巫之屍所制?」

岳羽冷聲一笑,將這玉圭再翻一面。只見其後,赫然刻是刻著玄冥安天四字。他的神情微微一怔,接著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只聽戰雪再次語帶愕然道:「玄冥安天,莫非此圭,乃是取自於玄冥?」

岳羽微微搖頭,不欲去深究。只將一點鮮血滴於其上,開始端坐這殿內,祭煉此物。

那玉圭的下方處,便刻有著幾行篆字,正是祭煉這件寶物的口訣。

故此岳羽也不用怎麼解析,不過只用了數個時辰,便使此物與他心神相通。

不過想要將此物之內的巫力御使由心,卻還需要些時日。畢竟這神力性質,與修士所習的神力的特性迥異。

換作是旁人,必定是一頭霧水。岳羽卻一直是看著戰雪,把神格一步步提升上來,對這種力量,多多少少有些瞭然。

神念微動,便已開始催使著圭中的一絲神力,灑下在了那殿門之外,一處花壇。

然後便只見那壇內一株七葉靈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茁壯成長。那七片銀葉,竟是漸漸的增至八片。

雖然看似是與他與道家手段催生之時,沒有什麼二致。岳羽卻清楚知曉,那內在是截然不同。道家催生,雖也神奇,卻必定會損其生氣。而眼前這株七葉草,卻是貨真價實的,增加了兩百年份。

「這巫神之術,果然是有些神妙──」

岳羽心中讚嘆了片刻,然後下一刻,便已感覺那眾多紛雜意念,紛湧而來,侵蝕神魂。

那一點點的巫力,也開始往他體內滲入。

前者被他神魂之內的霆字符?,一道七彩雷光全數掃滅。而後者也被內外五行符陣,只稍稍一轉,便已是轉化為純淨靈力。

岳羽卻是不自禁地驚出一身冷汗,想及當初讓戰雪,凝聚神格之時。也幸虧是她修習的是那玄煞戰魔神魂之堅,遠勝尋常修士數倍。之後又及時隨他,修煉無相九劫神雷法,以劫雷來淬鍛神魂。若非如此,只怕是早被這信願之力給侵染。

聚信仰之力以成神位,本身也同樣易為萬民意念所挾。

這天庭如今是統一聚集民間的信願香火,然後再做分配。本身已是純化過一次。

不過當岳羽使用時,仍是頗覺麻煩。若是真正的淵明,怕是不出十載,便會神智搖動。受這些意念影響,雖不至於成為傀儡,本身卻也再非淵明──

「記得那位天帝曾說有道祖符?可以相助,如今卻也沒有了蹤影──」

自嘲一笑,岳羽又試演了一番。自問已經初步掌握了應用之法,才把這玉圭收起。

此物雖非靈寶,作用卻不在靈寶之下。不過卻也要看到底是落在誰手中。

若是真正的大羅金仙,又或者太清玄仙境,自然是如虎添翼。

可在他而言,即便有內中的神力加持,也最多能擁有十七階巫神的實力而已,而且是大幅閹割縮水之後。

之後岳羽又毫不客氣地,將其中一套皇袍與旒冕,穿戴妥當。那十一梁旒冕晃動,把岳羽的臉遮在其內,平空多出了幾分神秘之感,令人看之不透。

那黑色皇袍,本身一是件可與四品靈寶相當的寶衣。而這十一梁旒冕,也不知是否是加入了龍血,戴上之後,竟赫然是一股威勢生成。本身更有障眼法的效果,使他的白?遮天令效果,可達至完美。

岳羽信手招來一面水鏡,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接著是嘿然一笑,大步走向門外。

這偌大的安天宮內,除了兩百餘位照料此處的靈仙境宮女之外,卻是半個人影也無。而此刻正照料這玄聖殿前庭的十幾人,當望見岳羽經過時,都是嚇了一跳。神情怔怔地,看著岳羽身上的袍服。

待回過神後,都是一陣不知所措。有些更是直接將傳訊飛符接在手中,猶豫著是否要飛訊報警。

岳羽冷笑一聲,大步走出了宮門之外。常理而言,冊封一方大帝,本當有相應典儀,以昭告洪荒。

那李長庚卻是提也未提,甚至便連通告也未曾有過。該有的規制,也是不見蹤影,顯然也是未曾將他當成真正的北方大帝看待,只當是過客而已。

哪怕是他對此早有所料,此刻也不覺是胸中一陣氣悶憋屈。在這老頭眼中,他這一次去北方,怕也是必死無疑。

在殿門處四望了一眼,岳羽便直接駕起了一團云氣,升空而起。遙遙往下方這座巨大城市看了一眼,接著是心中微動,往東面行去。

一路引得無數人抬頭上望,或是驚異,或者不解。總算是顧忌著岳羽那身皇袍旒冕,周天星斗大陣,亦未曾有動靜。未曾敢真正動手,將他當成外敵打殺。

那城東方向,赫然是矗立著一座九十九層的高塔,高達九萬九千丈之巨。在這座巨城中,若要說引人注目的建築,此處可穩穩據於第三位。

岳羽尚未趕至,便已遙遙望見這巨塔前的一座巨大石碑。銘刻著『萬象參玄塔』的上古篆字。

「萬象參玄塔?是自詡包羅萬像麼?」

岳羽法訣微引,降落在那塔門之前。正欲邁步入內,便見有兩個同樣是身穿青色官袍,繡著云紋補服的中年,神情凝然的一左一右,攔在了台階之上。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了下方。

「嗯?」

岳羽目光微凜,視線如刀般射了過去。不但是催動起旒冕黃袍的威壓之力,更調動了一絲玉圭之中的巫力加持其中。

那兩名青袍中年,頓時雙眼一陣迷茫,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後退開數步。而這二人身後,十數名金甲校尉,亦是面透著幾分畏懼之色。

岳羽口中一聲冷哼,微一拂袖,大步走了進去。然後是寬廣無比的殿堂,出現在他眼前。

只見無數書架,無數典籍,一排排的羅列其內。一眼望去,光是映入眼中的,便足有數百萬之巨。

「真個是如淵如海──」

岳羽目光裡透出了一絲異澤,接著是興致盎然的,往樓上行去。

天庭收集道典雜書,乃是從帝俊時代開始,作為以力證道的參考。此後卻未曾被毀去,一直延續到了如此。在那昊天上帝的主持之下,已是漸漸的聞名宇內。許多珍本,乃是世間獨有,即便闡截二教與那西方教,也多有弟子來此借閱。

此處的典籍,大多都是元嬰大乘的層級,若是時間足夠,他還有興趣翻看一二,就當是穩固根基,眼下卻是毫無興趣。

到得第四十層樓時,這裡的道典,莫不都是以仙法封禁。不過岳羽手中卻持著玄冥安天圭,這妙法大羅天之內,大部分的禁制,對他而言都是無礙。

不過便在他興致勃勃,抽出一本連紫闕天章之內,都無有記錄的典籍中翻看時。身後卻有一道氣息由遠及近,不過時,便傳來了一聲提醒的輕咳。

岳羽似笑非笑的轉過頭,卻只見是一位穿著紫朝服的男子,面如凝朱,面如敷粉,唇若塗朱。只是眼神間,有些凌厲:「此處乃是天庭重地,閒人不得入內」

岳羽知曉這天庭亦分品級官階,一品以上是玄袍,三品以上紫袍,五品以上則是藍袍,而綠袍則是七品到九品之間。

分別對應這太清玄仙、太乙真仙、玉仙與天仙四個實力等級。

此人雙目神光炯然,難得的是身上不見半點巫力氣息。顯是本身便已達太乙真仙之境。想來在這天庭之內,必定地位不低。甚至很可能,便是這萬象參玄塔的主事之人。

不過岳羽卻也只是稍稍訝然,便沒去在意,依舊是悠閒的翻看著手中的書冊道:「閒人?我這安天玄聖大帝,在你眼中,也是閒人不成?」

那人的眉頭,頓時微微一凝,卻自顧自一把向岳羽手抓來道:「此處四十層之上,只有闡截二教金仙弟子,與帝君宰執才可入內。大帝身份雖貴,不過依我看還是給我出去的為好──」

他話音未落,面頰上卻傳出『啪』的一聲清脆響聲,一股巨力傳來,直接把他的身軀,抽飛開來。在地面翻滾,拋落到了千丈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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