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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1 19:58:33
第480章 車輪擂台戰

李雲東置身於狂雷電雨之中卻巋然不動,彷彿巍峨高山,他像是還嫌眾人震驚得不夠似的,他另一隻手朝著破碎的茶杯一招手,一下凌空將這些碎片都抓了過來,然後朝著天窗的窗口一扔!

他這一扔,恰巧一道雷電劈落下來,精準的劈落在這幾塊碎片的中間。

眾人只覺得眼前猛的一亮,彷彿放了一個焰火似的,一時間這茶杯每一塊碎片都流光溢彩,在半空中不住的翻滾。

可不等這碎片翻滾出多遠,緊接著又是一道天雷落下,又劈在這茶杯碎片的周圍,一下震得這茶杯碎片在空中一下聚攏在了一起。

眾人只見這些碎片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一般,始終能讓這些碎片不會脫離天窗的範圍,而且隨著天雷不斷在它們的旁邊劈落,每一塊碎片由於沒有被天雷直接擊中,因此不僅沒有被直接擊碎,反而渾身沾上了天雷中蘊藏的天地靈氣,看起來彷彿鍍了一層七彩琉璃光似的,在空中翻舞煞是好看。

此時船艙中的修行人們這才明白過來:李雲東竟然是操縱著天雷在劈這些茶杯的碎片,既不讓天雷直接命中,又精準的控制著天雷不讓碎片脫離轟擊的範圍!

這難度比之陳雲巖起來,豈是又難了百倍! !

丁楠跟在鄭元身邊時日也不算短了,可她連想都沒有想過,竟然能有人將法術玩得如此神奇!天雷玩得就像是自己的寵物一般!這也太聳人聽聞了吧! !

鄭元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天窗處翻滾的碎片,他一時間被震撼得甚至都沒來得及去想其他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的寶貝愛徒正用一種在膜拜天神的目光注視著李雲東。

衛卿一臉呆滯的看著李雲東,她不由自主的小聲說道:“天哪……這不可能吧?人怎麼可能將天雷控制得這樣精妙?這是天雷啊,這不是做法引出來的雷啊!!他怎麼辦到的?”

一旁的岳盛聽了她的話,一臉震撼的下意識說道:“不,這不是真正的天雷,真正的天劫天雷是無人能控制得了的!這只是李雲東做法模擬出來的天雷而已,只不過……太逼真了!”

場上所有的修行人此時盡皆失聲,一個個呆呆的看著天窗處沸騰的天雷和翻滾的碎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眾人只見最後一道天雷猛然間劈落的時候,這些碎片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猛然間捏合在了一起,一下變成了四個完好無損的茶杯!

李雲東哈哈一笑,他托天的手一鬆,一下四周便明亮了起來,天空翻滾的烏雲也慢慢的遠去,過不一會兒便四處消散,天空重新又變得一片清朗起來。

李雲東另一隻手朝著這四個懸空的茶杯一招手,這四個茶杯便聽話的自動飛到了他的跟前,並排排成了一列。

李雲東將這四個茶杯置於茶桌上,一隻手輪流托起一個,然後用手指輕輕一彈,便聽見這茶杯叮的一聲發出一聲脆響,四周也流溢出七彩的光華來,當真是五光十色,令人目眩神迷。

眾人瞪大了眼睛看向這幾個杯子,他們都不理解,李雲東是如何將這些破碎的茶杯又重新捏合在一起的?他又是如何做到如此精準的控雷的?

這裡在座的修行人都不是傻子,他們都是地道的識貨中人,自然清楚陳雲巖以天雷劈碎茶杯,和李雲東以天雷重新復合茶杯,這兩者之間孰易孰難!

周秦入道不久,對這些鬥法的奧妙玄機還有些看不透,她眼見眾人都痴癡呆呆的看著李雲東,蘇蟬和紫苑都喜上眉梢,她隱約猜到李雲東已經贏了,可周秦還是忍不住對紫苑說道:“紫苑,怎麼樣了,快說,怎麼樣了?贏了沒?”

紫苑滿臉控制不住的喜色和敬佩之色,她點頭道:“贏了!”

周秦頓時眉毛飛揚了起來,她問道:“怎麼贏的?”

紫苑看了陳雲巖一眼,只見這個年輕的修行人面色如土的站在原地,一臉失魂落魄,她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嘆了一聲,心中暗道:既生瑜,何生亮啊!這人如果不是與李雲東鬥法,也不會敗得這麼慘的!

紫苑輕嘆了一聲,她小聲對周秦解釋道:“陳雲巖其實也算是世間少有的控雷高手了,純以控雷而言,除了李雲東,可能沒人是他對手。他剛才以水引雷,在跟前模擬了一場小型的天劫,並且控制這些雷電劈在四個水杯上,因此將水杯劈成齏粉。可李雲東同樣是以水引雷,而他是以這東吳市的護城河為媒介,引的是極像天雷的雷電。其規模其威力比陳雲巖剛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要知道,越是威力大的雷,越難控制它的精準度!陳雲巖剛才之所以能夠精準的劈中茶杯,就是因為這雷電規模小!可李雲東剛才模擬的已經幾近於天雷了,這樣大威力的雷電,李雲東竟然還能精準的控制,而且精準的程度遠在陳雲巖之上!這是何等可怕的控雷手段?簡直駭人聽聞,匪夷所思!”

紫苑敬畏的看了李雲東一眼,她接著又說道:“再說了,破壞總是比修復容易的!別的不說,陳雲巖以天雷劈碎茶杯,將其劈為齏粉,其中隱含天雷威壓之下絕無生機的含義。可李雲東卻能以天雷修復破碎的茶杯,其中隱含了天雷威力雖大可其中暗藏生機的道理,這正符合我們修行人渡天劫,修正道的至理!所以,陳雲巖如果不瞎,如果不傻,如果他還有一絲的廉恥之心,就應該立刻認輸!因為他們兩者之間的鬥法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周秦聽了長出一口氣,她嘿的一聲笑,順著紫苑的目光朝著陳雲巖看去。

此時不僅是紫苑和周秦等人看著陳雲巖,整個船艙裡面的修行人都注視著陳雲巖,幾乎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的認定了陳雲巖已經輸了,只是在等陳雲巖自己認輸而已。

此時陳雲巖身子微微有些顫抖,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機關算盡,竟然還是輸了,而且輸得還是這樣的徹底,讓自己竟然一點狡辯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他臉色發白,嘴唇顫抖,像是要用全身的力氣說出認輸這幾個字似的,可話到嘴邊,卻彷彿有千斤之重,怎麼也說不出來。

陳雲巖正掙扎之時,旁邊忽然跳起一個男子,大聲道:“這場應該是我師兄贏了!”

眾人眼睛一看,卻見正是清微派的一名修行人,眾人頓時一片嘩然,哄鬧了起來:“你當我們都是瞎子,都是傻子麼?這一場你師兄能贏,我把這幾個茶杯都吃了!”

“小娃娃,別胡鬧了,輸了就是輸了,清微派輸不起麼!”

李雲東眼睛一看,卻見這個男子正是之前在天瓏山曾經和人合謀偷襲自己的那名清微派門人,他微微一笑,拱手道:“這位道友,這次該報上自己的名字了吧?”

這個男子看了李雲東一眼,不禁被李雲東的氣度所震懾,他臉頰微微一紅,硬著頭皮說道:“名字很重要么?我們先說說眼前這個事情!”

李雲東面帶微笑的說道:“哦?怎麼說?”

這男子梗著脖子說道:“我師兄做的是小規模的天雷,而你卻是做的大規模的天雷,這本身就不公平,而且你還要打開天窗,這就是作弊!反正我是不服!”

眾人聽這男子強詞奪理的說了一番,說到最後一句才算露了馬腳:敢情人家是真的輸不起啊!

這場中的修行人雖然絕大多數對李雲東都不存什麼好感,甚至絕大多數都對這個美女環繞的狐禪門掌門人心存鄙夷和嫉妒之意,但他們也都無法睜著眼睛說瞎話,硬將好的說成壞的。

李雲東見這男子胡攪蠻纏,他也不生氣,扭頭朝著萬鎮源笑道:“萬宗主,你是東道主,說句公道話吧?”

萬鎮源心中震撼於李雲東的修為手段,此時見他對自己又頗為禮敬有加,他心中暗自得意便捋著鬍鬚說道:“這一場鬥法堪稱是龍爭虎鬥,兩方都各自施展了極為精彩的控雷手段,可以說是春蘭秋菊,各擅齊場。但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們修行鬥法也是如此。如果要我分出一個高下來的話,我還是覺得李真人略微高出一籌!”

他這一番話說得八面玲瓏,既給了陳雲巖下台的面子,又說出了結論,誰也沒有得罪,眾人聽在耳中,有的人便暗自點頭,對萬鎮源的老謀深算感到佩服,也有的人暗自冷笑,很是不齒萬鎮源這種左右逢源的做派。

陳雲巖聽萬鎮源說完後,他彷彿渾身也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他見自己的師弟梗著脖子還要說話,便低聲呵斥道:“師弟,不要說了,這一場……我輸了!”

陳雲巖對李雲東拱了拱手,不甘心的說道:“李真人,好手段,我服了!”

李雲東微微一笑,也拱手還禮道:“陳真人,你修為功夫不錯,只可惜有些功夫用錯了地方,如果能專精於道,我相信你還能繼續精進!”

這一番話若是換了一個老資歷老輩分的大修行人來說,陳雲巖說不得要俯首帖耳,畢恭畢敬的聽著,可在陳雲巖看來,李雲東年紀看起來比他自己還小,居然當著眾人的面老氣橫秋的教訓自己!

陳雲巖心中大怒,暗哼了一聲,他臉色難看的對李雲東拱了拱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萬鎮源笑呵呵的對李雲東拱手道:“李真人,按照採蓮大會的慣例,現在該是你守擂了!你接下來將要受到各門各派的挑戰,直到你敗下陣為止!不過每一場之間你可以休息一會,你現在需要休息一下麼?”

不遠處的周秦聽了心中一驚,忍不住小聲道:“這是什麼規矩?這不是強人所難麼?憑什麼當擂主就要一直接受挑戰?如果最後打最後一場的時候力氣用盡了,被人擊敗了,怎麼辦?”

紫苑無奈的笑了笑,她說道:“車輪擂台戰,這就是採蓮大會的特點!如果你不是強得能力壓群雄,你根本不可能帶得走獎品法寶!”

周秦目瞪口呆的小聲道:“太殘酷了,太不公平了!”

一旁的蘇蟬小聲寬慰周秦道:“周秦姐姐,你放心啦,雲東肯定沒問題的!他現在可厲害了!”

眾女私底下交頭接耳,場上的李雲東卻微微一笑,他沒有答萬鎮源的話,反而向各門各派的修行人拱手道:“有哪位道友前來賜教?”

各門各派的修行人此時都為李雲東剛才的神通手段而感到震撼和恐懼,一時間竟然沒有主動迎戰的,各個都指望別人去當出頭鳥,然後自己好出來撿個便宜。

萬鎮源見眾人一片寂靜,竟然無一人出馬,他暗自皺了皺眉頭,他又朗聲說道:“按照慣例,如果一炷香之內沒有人迎戰,那李真人就自動勝出了!”

眾人聞言頓時一陣騷動,誰都不甘心李雲東就這樣拿走了神仙筆,可他們更不甘心自己首先出去消耗了李雲東的真元,然後被後來者撿了便宜!

一時間眾人只是互相打量著對方,都在彼此慫恿對方上前,努力發揚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國際主義精神。

萬鎮源見各門各派的眾人居然都被李雲東嚇得不敢上前,他眉頭大皺,飛快的掃了身旁不遠處的孫百天一眼。

孫百天在萬鎮源目光一掃過來的時候,便立刻明白了過來,他緩緩走到台前,朗聲道:“李真人,你控雷手段非常厲害,只不知道你五行神通玩得怎麼樣?”

  李雲東微微笑道:“還湊合!”

孫百天哈哈一笑,說道:“那就好,我就會一點五行的功夫,來來來,李真人,讓我們來鬥一斗這五行的功夫!”

各門各派的修行人眼見孫百天主動上前邀戰,他們無不暗自鬆了一口氣,心中隱隱興奮了起來。

這李雲東剛才控雷手段實在是強得有些變態,令人心生畏懼,可一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所有法術都精通,也不知道李雲東五行的神通手段怎麼樣?這孫百天可是閣皂宗的老前輩,二十年前就是出名的大修行人了,最擅長的就是五行鬥法!

這李雲東控雷之術變態得這樣慘絕人寰,沒理由五行也很變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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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1 19:58:52
第481章 攻城拔寨泥做兵!

李雲東看著孫百天拱了拱手,微笑著說道:“不知道孫真人想如何鬥五行?”

孫百天嘿嘿一笑,他走到桌前,敲了敲桌子,說道:“李真人,不如我們還是以這張桌子為擂台,我們兩人各展神通手段,看誰變化更為奧妙,誰就贏,如何?”

李雲東大感好奇,問道:“如何在這張桌子上為擂台施展手段?”

孫百天從隨身的衣服中摸出五個口袋,每個口袋大約有拳頭大小,孫百天將五個口袋分別倒在桌上,眾人一眼看去,卻見這五個口袋都是泥土,只不過每個口袋的泥土顏色各不一樣,分別是青白紅黑黃這五種顏色。

孫百天將這五堆泥土放在桌上,然後雙手一抹,這五堆顏色各異的泥土便混雜稱一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八卦圖案,

周秦看著好奇,不解的對紫苑問道:“紫苑,這是在幹什麼?”

紫苑一臉凝色的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孫百天拿出來的五個口袋裡面分別裝的應該是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的泥土,只不知道他把這泥土拿出來,又佈置成這麼一個八卦圖案,是要做什麼。”

孫百天將八卦圖案佈置成以後,恰好一半對著他自己,另一半對著李雲東,他說道:“李真人,這八卦圖案就好比兩方戰場,中間陰陽線則為我們兩方的交戰線。我們不妨拿出各自的神通手段,以這八卦圖案作為戰場,各自攻打對方,誰先將戰線完全推到對方的陰陽兩點上,誰就輸,如何?”

李雲東低頭一看,卻見這陰陽八卦圖兩邊一黑一白兩個無比顯眼的陰陽陰陽兩點,彷彿兩個據立中央的城堡,互相虎視著對方。

李雲東啞然笑道:“孫真人這方法真是有趣,好吧,就按照你說的辦!”

李雲東這一應承下來,孫百天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好,爽快!”

船艙裡面的修行人也都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七嘴八舌的議論道:“這是什麼鬥法?怎麼聽都沒聽說過?”

  “就是啊,這要怎麼鬥法?”

“這李雲東膽子也太大了,什麼規則都沒弄清楚也敢答應!”

“你沒聽說過藝高人膽大這句話麼?”

“放屁,他才多大,從娘胎裡面開始修煉也不可能又精通雷係法術,又五行法術全部都會!”

蘇蟬和周秦見眾人議論紛紛,她們也不由得暗自替李雲東著急,阮紅菱看著場中,她輕輕拉了拉紫苑的衣袖,小聲道:“紫苑姐姐,你看出什麼眉目沒有?這鬥法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沒看明白?”

紫苑眉頭微蹙,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場上,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她聽見阮紅菱的話,頭也不回的說道:“我現在雖然不知道孫百天要如何鬥法,但是五行鬥法始終逃不出一個相生相剋的道理去。這孫百天以東南西北中的五色之土做城池和地界,這本身泥土中就帶有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各自不同的屬性。”

阮紅菱眼睛一亮,小聲說道:“對啊,東方對應的顏色為青色,屬木;西方對應的顏色為白色,屬金;南方對應的顏色為紅色,屬火;北方對應的顏色為黑色,屬水;中央對應的顏色為黃色,屬土!這泥土本來是土系的元素,但是土系元素中又夾雜著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這就極大的增加了五行相生相剋的難度!”

紫苑微微點頭,她正要說話,卻見孫百天忽然對四周一拱手,說道:“諸位,我請大家看一場好戲!”

說完,他一揮手,將跟前八卦圖案中的一些泥土招到了手掌心中,他另一隻手飛快的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塞到自己的手心之中,然後飛快的吹了一口氣。

等孫百天再張開手的時候,他手心中的泥土顆粒一落在這圓桌的八卦圖案中,立刻便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個小指甲蓋大小的泥人兒。

這些泥人兒有頭有臉,有胳膊有腿,竟像是跟一個活生生的小人兒似的!

眾人看在眼裡,心中頓時大驚,有的修行人一下猛的站了起來,驚道:“這是撒土成兵!”

周秦也是吃了​​一驚,說道:“這是什麼法術?我只聽說過有撒豆成兵的,卻第一次聽說有人能撒土成兵!”

紫苑眉頭一皺,飛快的解釋道:“這是符籙法術,剛才孫百天肯定用的是土系的召喚法術,這種符籙必須要每日聚天地靈氣於其中,使其自然具備靈性,日久天長便會催化一切它能接觸到的東西,哪怕是泥土也能變成小人。”

周秦驚道:“這麼神奇的法術?那能不能變成其他的東西?”

紫苑目光緊緊的盯著場中,她說道:“也不是不行,不過,人乃萬物之靈長,要變自然就變最靈透的事物,哪裡有人會去變更低級的東西?”

她們兩人正小聲說著話,突然間卻見孫百天又一招手,從旁邊招來一把紅木八仙凳,孫百天雙手拿著這個凳子,手一用力,一下便將這堅硬的的紅木八仙凳像是揉搓豆腐一般,一下揉搓成了無數小木屑。

孫百天一隻手抓了一把木屑,嘴裡面低聲念念有詞了一陣,然後手一撒,手中的木屑竟然一下變成了形狀各異的小木塊兒。

可當眾人定睛一看,卻見這些小木塊兒竟然是雲梯、軒車、投石車、轒轀等攻城武器!

眾人頓時大驚失色,無不倒抽一口冷氣!

要將這些小木屑用自己的神通手段控製做成這樣小這樣精密的攻城武器,這是何等恐怖的木系控制法術?

可眾人還沒來得及驚呼,卻見孫百天哈哈一笑,又一招手,將旁邊一張桌子上的一個青銅香爐招到了自己手中,他雙手一握這個青銅香爐,卻見這個香爐彷彿水做成的一般,一點一點的變形,過不一會兒竟然被他揉捏成了一個泥團一般!

船艙中所有人不禁駭然,驚呼道:“握鐵成泥!?”

周秦之前見到陳雲巖以內丹之力硬生生將團頭大的水團壓縮成拇指大小的圓球,她便以為這是極其恐怖的功夫和本事了,可她沒想到,這孫百天竟然能夠將一個青銅鼎爐像揉搓麵團一樣,硬生生把這個鼎爐揉成了一團稀泥! !

  這也太恐怖了吧! ?

一時間狐禪門所有人都駭得說不出話來了,蘇蟬瞪大了眼睛,滿臉恐懼的看著孫百天,她顫聲道:“這是什麼修為啊?也太嚇人了吧? ”

紫苑面色有些難看的說道:“孫百天不愧是閣皂宗的前輩,也不愧是二十年前就名動天下的大修行人。這二十年他銷聲匿跡,沒想到修為已經精進到了這樣的地步!”

阮紅菱也是一臉恐懼的說道:“紫苑師姐,你說他會不會是手掌裡面藏了什麼東西?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大力能將青銅捏成泥巴?!”

紫苑心中一動,她眼睛一亮,說道:“對呀,只要在手掌心中暗藏火係法術,而火是克金的,溫度一高,自然堅硬的金屬就變軟了!”

眾人一聽,這才安心不少,紛紛道:“一定是這樣!”

蘇蟬更是拍著胸脯,一臉驚魂未定的說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個人手勁這麼大,能硬生生將堅硬的青銅捏得像泥巴一樣!“

紫苑搖頭道:“就算不是,也不能小看孫百天的本事。你們想想,能夠將火係法術藏在手掌心之中不露絲毫破綻端倪,這本身就需要極強的火系控制力量,而且還要控制這力量不會傷及自身,尤其是當青銅達到熔點的時候,自己手握住物體,不僅不會被燙傷,而且還能揮灑自如!這是何等厲害的本事!”

眾人一聽,又忍不住愁眉苦臉了起來,擔憂的向李雲東看去。

此時李雲東臉上也忍不住微露驚容,他看著孫百天不斷的從鐵泥上面摳下一點,然後往桌上一甩,這些鐵泥剛落在桌面上便變成了一把又一把的兵器,刀槍劍戟,斧鉞刀叉,一應俱全!

這些小泥人兒一個個飛快的撿了一把武器,然後整齊的列隊而行,它們每走一步便在桌面上發出整齊的轟轟聲,彷彿真正的部隊行軍,給人一種不可小覷的威壓之感,尤其是當它們走到陰陽圖案的分界線處時,走出一個為首的泥人兒,這個泥人兒一舉手,身後的泥人兒士兵頓時轟隆一聲停下腳步,整齊得猶如百戰雄獅!

為首的泥人兒高舉長劍,然後身後的泥人士兵們立刻嘩啦一聲舉起手中的武器,這桌面上彷彿長出一片鋼鐵森林一般。

這遊艇裡面的修行人雖然覺得隔了一段距離,可依然有一股凜冽殺氣撲面而來!

他們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彷彿這桌面上突然間出現了一支軍隊,下一秒鐘就要攻城拔寨!

這時候這遊艇裡面安靜極了,彷彿掉一根針也能聽見一般。

孫百天得意的看了李雲東一眼,他說道:“李真人,讓我們開始吧?”

他話音剛落,便見這圓桌八卦圖案中站著的為首泥人,忽然將手中高舉的長劍重重的朝前方用力劈落!

這些密密麻麻的小泥人們竟然發出一聲響亮的嘶吼聲,氣勢洶洶的突破了陰陽八卦的分界線,朝著李雲東的據點殺去!

一時間,眾人只覺得這圓桌便是戰場,這泥人便是浴血廝殺的戰士,它們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怒吼著撲向前方,殺氣騰騰,勢不可擋,無堅不摧!

紫苑被這些小小泥人兒所爆發出來的驚人氣勢所震駭,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鬥法,更不知道這樣的鬥法該如何應付!

紫苑瞪大了雙眼,吃吃的說道:“這該怎麼辦?這要如何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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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1 19:59:14
第482章 固若金湯土做城

李雲東雖然在燃指缽的三千小世界之中呆了許多年,幾乎翻爛了所有的佛道經典,也幾乎學會了所有的法術,可他畢竟很少將這些法術用於實戰,尤其是像眼前這種匪夷所思的鬥法!

面對著蜂擁而來的泥兵,李雲東震驚之餘,很快的也開始施展法術起來。

李雲東手指往桌前一點,很快陰陽分界線的泥土顆粒便不停的跳動起來,每一粒泥土都在不停的脹大,很快便形成了一座高牆,硬生生的擋住了這些泥兵的去路。

可這些泥兵撞在堅硬的土牆上,卻絲毫沒有氣餒,他們很快分開一條線,後面的泥兵將孫百天以法術製作而成的攻城車一架一架的推了上來。

這些泥兵或三五十成一群,簇擁著一架轒轀車,或十幾人舉著一架又一架的雲梯,如同螞蟻一般朝著土牆撲去。

李雲東眼見這些泥兵雖然一時間被土牆擋住,可這些泥兵操控著攻城武器,不停的向土牆法器猛烈進攻,每一下撞車撞在土牆上,便會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隆聲,土牆上也會發出一陣陣淡淡的黃色光芒。

李雲東眉頭緊鎖的看著桌面,他知道光憑這一面土牆是無法阻擋這些泥兵前進的腳步的,這面土牆在泥兵操控攻城車猛烈撞擊下已經搖搖欲墜,尤其是一些攀爬著雲梯的小泥人兒已經爬上了牆頭,開始下餃子似的往下跳落。

李雲東眼見越來越多的泥兵翻過了土牆,而自己築起的土牆也漸漸的出現越來越多的裂隙,他眉頭越擰越緊,眼見這些泥兵便要衝到自己的據點跟前,他一時間竟然有一種一巴掌將這些泥兵都拍成泥餅的衝動!

在李雲東對面的孫百天像是察覺出了李雲東的心思似的,他嘿嘿一笑,說道:“李真人,我們可不能直接動手,只能催動法術以五行應戰,否則就算作弊,算判輸!”

李雲東飛快的抬眼看了孫百天一眼,他微微一笑,又垂下眼簾來,腦中思如電轉的想著對策。

李雲東暗自思量道:這泥人原是土係法術,而木剋土,那我應該用木係法術來應對?

想到這裡,李雲東飛快的調動自己的肝氣,而肝臟屬木,他一調動肝氣,臉色便變得有些幽綠,他手對桌面一指,這桌面上便飛快的長起無數細小的藤條,一根根將這些小泥人兒束縛在了原地。

此時在旁邊觀戰的眾人們早已經是離開了自己的原位,一個個圍聚在圓桌的周圍,聚精會神的看著這一場讓人大開眼界的鬥法戰爭。

蘇蟬等人更是焦急的捏著拳頭,翹首看著桌面,恨不得自己撲上去也能廝殺幫忙才好。

她們眼見李雲東使用木係法術將泥兵一個個困在了原地,她們頓時忍不住齊聲歡呼了起來,可她們聲音剛喊出來,卻見這些泥兵飛快的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朝著身上纏繞著的木藤看去,只三兩下便將木藤砍得乾乾淨淨,然後又飛快的朝著前方衝去。

李雲東微微一驚,他沒有想到這些泥人兒手中拿著的武器竟然還有這般妙用,他這一愣神,卻見泥兵已經蜂擁衝到了自己據點之下。

李雲東眼見自己便要輸了,他忽然間聽見紫苑飛快的傳音說道:“李雲東,一味的五行相剋是不行的。本來孫百天用的就是五方之土,雖然這些泥兵本身是土屬性,可這土屬性當中又夾雜了其他五行元素,而且泥兵手中的武器是金屬性的,金克木,自然克制你的木係法術!你要想辦法以五行相生來對付這些泥兵,否則光靠一係法術是絕對對付不了它們的!”

李雲東心中一動,他先飛快的調動土係法術,又在自己的據點周圍築起了一層又厚又高的土牆,這土牆雖然只有小臂高,可對於這些指甲蓋大小的泥兵來說,卻已經是高不可攀的高牆了。

李雲東擋住了泥兵的攻擊後,暫時緩了一口氣,便開始仔細尋思之前紫苑所說的話來。

他心中暗道:紫苑說得沒錯,理論上孫百天現在是以土系、金系和木系三種法術來向我發起進攻,我光用土系和木系又如何抵擋得住?必須要五係法術雜合在一起使用才有辦法!

李雲東眼看這些泥兵遇見自己用土係法術築起的城牆後又準備故技重施,動用攻城武器和雲梯,想要雙管齊下將這城牆攻破。

李雲東眼見這城牆在攻城車的猛攻下一次又一次的顫抖搖動著,他心道: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這城牆變得無論如何也攻不破呢?

想到這裡,李雲東忽然心中一動,他想道:五行之中火生土,如果以火來催土,想必土係法術會更加的厲害!

李雲東腦中轉動得飛快,雙指一搓,指尖便冒出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周圍的修行人大多都是明眼人,一看李雲東這動作便已經猜到了他要做什麼。

當下便有修行人暗自點頭,低聲道:“不錯,以火催土,能夠使自己的城牆更加穩固一些!而且火克金,還可以克制泥人手中的金系武器!”

可也有修行人嗤笑道:“你別傻了,孫百天的泥人可也是土系的,你這火一過去,也把對方的泥人給變得更強了!”

蘇蟬眼見這張圓桌上此時李雲東的地盤面積已經被壓縮到了一個極小的範圍內,孫百天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將據點團團圍住。

小丫頭不由得暗自焦急,可她偏偏又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和其他人一樣乾瞪眼看著圓桌上的這一場小型戰爭。

孫百天眼見李雲東要用火係法術來對付自己,他嘿嘿一笑,雙手一招,在旁邊的茶杯上便一下招來了一個水球,只待李雲東火係法術一放出,自己便以水係法術去克制李雲東的法術。

李雲東眼見孫百天的動作,他微微一笑,另一隻手也凌空一招,將自己桌前的茶杯中的茶水都招到了自己手心之中,他一隻手托著一個火球,另一隻手托著一個水球,臉上帶著沉思​​專注的神情,顯然這一場鬥法比的已經不再是簡簡單單看誰的法力更強,看誰的五行法術更精通,這比的更是智慧與謀略!

眾人眼見李雲東將水系和火係法術都操控自如,他們心中還沒來得及驚嘆,便見李雲東忽然間將自己手中的水球往桌上一拋!

嘩啦一聲,這桌面上便彷彿一下變成了一片水鄉澤國,所有的泥兵都泡在了水澤之中。

孫百天眉頭一皺,他一下將手中的水球扔到空中,同時一隻手飛快的招來了一團火,另一隻手則飛快的掏出一張寫著一個土字的符籙,他兩隻手同時將火球和紙符朝著桌面上的泥人扔去。

這泥人一下受到了土係法術的增強,又被火係法術一刺激,頓時泥人身子一下變得壯大了起來,​​由之前的小指甲蓋大小變成了拇指大小。

這些泥人兒原本被水淹過了頭頂,此時一下水只能齊腰,它們一聲發喊,很快將桌面上的土壤用自己手中的武器飛快的挖掘了起來,只一會兒功夫便挖掘出了一條又一條的河道,這桌面上的水很快便乖巧的順著河道流下了桌面。

周圍的修行人看了紛紛點頭,議論道:“明明知道土克水,這李雲東還拿水去沖,這不是自找沒趣麼?”

可他們話音剛落,卻見李雲東很快便將手中的火球甩向土牆,這土牆上頓時轟隆一聲起了一陣熾烈的火焰,在火焰的灼烤中,這座土牆彷彿有生命一般不斷漲大變高,由一開始的小臂高變成了胳膊高,手掌厚!

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這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泥土城堡,可對於只有拇指大小的泥人來說,這已經是近乎堅不可摧的超級要塞了!

眾人這時候才明白李雲東之前故意以水來衝擊對方,便是為了吸引孫百天的注意力,同時以火催動城牆變得更高更厚,這是聲東擊西的戰術!

孫百天暗自皺了皺眉頭,他很快看了李雲東一眼,暗哼了一聲,說道:“李真人,你會用火,我不會麼?”

說罷,他雙手一搓,兩個手的手掌燃起了熾烈的火焰,他一揮手,將手中的火焰朝著桌上密密麻麻的泥兵扔了過去。

可他剛動,李雲東便很快嘿的笑了一聲,他手一抬,遊輪船艙中便有茶杯中的茶水自動跳了起來,如一道高壓水柱一般朝著孫百天扔出的火焰衝去,一下將這火焰沖得七零八散。

孫百天眉頭一擰,他不甘心的又調動木係法術,再一次製造出比之前大好幾倍個攻城武器朝著李雲東的要塞據點發起攻擊。

李雲東也見招拆招,調動金係法術,學著孫百天一般如法炮製的將一個青銅香爐捏成了鐵泥,然後將鐵泥扔在自己據點的周圍,這些鐵泥剛一落到桌面,立刻便化作一面面森嚴的鐵牆,彷彿給據點披上了一層堅硬的盔甲。

孫百天二話不說,立刻再一次調動火係法術,朝著李雲東據點外圍堅硬的金屬護甲燒去,李雲東也立刻調水來滅火。

可這一次孫百天的火在遇到水之前,他忽然間操控著桌面上所有的泥人將之前所有的木系攻城武器全部扔到了火團之中,這一下,木生火,火焰一下變得極為旺盛,雖然水克火,可由於水勢太弱,李雲東一時間竟然抵擋不住,讓火焰一下燒到了金屬城牆之上。

這金屬城牆被火一燒,立刻變得通體發紅,眼見便有軟化倒塌的跡象。

李雲東見機飛快,立刻撤除鐵牆,將火引到自己據點之下,他的要塞據點被火一燒,火生土,反而再一次助長了李雲東的要塞,讓他的據點變得更加的高大,堅固。

此時在船艙之中的眾人眼見李雲東和孫百天兩人你來我往,見招拆招,速度之快簡直讓人目不暇接,尤其是這圓桌便如同戰場,這上面當真是猶如一場小型的攻伐戰一般,讓一些來不及思索的修行人只覺得像是看了一場魔幻電影,彷彿身臨其境一般看得酣暢淋漓,大呼過癮。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一些修行人只覺得場上打得熱鬧非凡,卻有些跟不上兩人的應變進行思索,而一些修行人隱隱看出了李雲東與孫百天絞盡了腦汁以五行法術不停的展開攻守之道,尤其是兩人五行法術不假思索,信手拈來,不僅體現出高超的五行控制技巧,而且展現出兩人超群的反應和智慧。

尤其是面對孫百天先發製人的咄咄攻勢,李雲東由一開始的絕對劣勢,到慢慢站穩腳跟,雖然面臨大軍壓境的惡劣情況,可他卻沉著應對,接二連三的挫敗孫百天的攻勢,不僅穩住了陣腳,而且暫時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這場中的修行人看在眼裡,心中暗自佩服,不由得想道:如果我是李雲東,能不能擋下孫百天這如同怒潮一般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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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鬥法之爭

正一教的張靈儘管既瞧不起閣皂宗,又暗中將李雲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可她眼見此時此景也不由得對鄒萍感嘆道:“戰國時期楚王招來了魯班,造了大量的攻城武器準備伐宋,墨子聽說了這個消息,便不遠千里趕到楚國與魯班展開了一場紙上談兵的攻城對決。那一場對決中,墨子以腰帶做城牆,與魯班展開攻守演示戰,結果魯班改變了九次攻城之術,墨子都輕鬆化解!沒想到時隔兩千多年,今天這攻守演化之戰,竟然又以這樣的形式重現眼前!真是異數啊!”

鄒萍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目光注視著李雲東,她心中極為不平的忿忿道:“師父,這個李雲東怎麼可能修行時間這麼短居然還會用這麼多法術,他雷係法術那麼厲害也就算了,為什麼五行法術也如此精通?”

張靈也看著李雲東微微搖頭,她低聲道:“此子肯定又有什麼奇遇了,否則決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法術修為精進得這麼快!”

鄒萍擔憂的看了一眼旁邊滿臉凝重的張天和,她低聲對張靈說道:“師父,那小師弟他……”

張靈雖然很不喜李雲東這人,但她也是修行界少有的大修行人,自然也是識貨的,她也不可能當著自己的徒弟面硬生生將矮的說成高的,將高的說成矮的。

張靈微微皺了皺眉頭,衝著鄒萍搖了搖頭,示意讓她不要再說。

鄒萍立刻閉上了嘴巴,她知道就連自己的師父都已經不看好張天和能與李雲東較量了。

鄒萍暗自咬牙道:小師弟自從上次受辱回山後​​,就一直刻苦發奮在修行,此次他修為大為精進,本想一雪前恥,可沒想到這李雲東竟然精進得更快!真不知道小師弟心裡面該如何難過!

鄒萍擔憂的看著張天和,可張天和卻恍若未覺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場中,他身子微微顫抖著,雙拳不自覺的捏緊,臉上雖然毫無表情,可目光中卻透露出強烈的嫉恨和不甘。

正當場外的人都全神貫注的觀看著這難得一見的精彩鬥法時,在遊艇的天窗上忽然間落下了一隻小麻雀,這隻小麻雀伸頭探腦的順著天窗朝里面看著,過不一會兒,在這只麻雀旁邊又落下一隻紙鶴。

這只紙鶴與麻雀同時盯著對方看了一陣,然後又不約而同的扭過頭去,依舊朝著船艙中看去。

此時船艙中的戰鬥已近白熱化,李雲東開始由守轉攻,他對五行的法術操控越來越熟練,對五行相生相剋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刻。

此時的圓桌上已經不再是之前一群密密麻麻的泥兵攻城的景象了,李雲東的據點已經變成了一個固若金湯的要塞據點,在孫百天絞盡腦汁的猛攻下,這個據點不僅沒有被削弱,反而被李雲東巧妙的借力打力,變得更加的堅固高大。

可李雲東的要塞變得更高更大,孫百天也迫不得已將自己的泥兵和兵械進行升級,原本指甲蓋大小的泥兵已經漸漸變成了嬰兒拳頭大小,旁觀的修行人們甚至有一種錯覺,兩人如果這樣無限度的打下去的話,遲早李雲東跟前的要塞會變成一座真正的終極要塞,而孫百天的泥兵也遲早會變成真人大小的泥人戰士!

在孫百天猛攻要塞的時候,李雲東也開始籌建起自己的大軍,開始朝著孫百天的據點發起猛攻。

眾人眼見李雲東此時全力調動真元與孫百天展開對攻,這桌面上一時間泥兵廝殺成一團,在它們的上面金木水火土五係法術四處亂飛,一會兒李雲東在一塊戰場取得了優勢,而另一會兒孫百天又在另一塊戰場扳了回來,兩人便彷彿在沙盤戰​​場上打得難分難解,不可開交。

李雲東此時調動真元已經達到巔峰狀態,他臉色雖然看起來如常,可頭頂卻白氣蒸騰而起,孫百天則是臉色一會兒變得紅色一會兒又變成了綠色,五顏六色來回變幻,彷彿一個變色龍一般。

孫百天眼見李雲東的要塞越打越是堅固,而自己這邊久攻不下,自己的真元已經是有些後繼乏力了,可他的對手李雲東卻依舊神光完足,兩眼精光湛湛,深不可測,彷彿還有不少的餘力!

孫百天心中暗自驚駭,心道:我修行數十年,從來沒見過氣息如此雄渾悠長的人!更何況這人年紀還如此之輕!他是怎麼修煉的?更何況他還是狐禪門掌門人,我聽說這人口碑頗差,是個貪花好色之徒!

可,可貪花好色之徒,怎麼可能氣息如此強大,如此磅礴?

孫百天暗中震驚,他咬著牙勉力支撐,可無奈之前猛攻氣勢太盛,已經消耗了不少的真元,此時李雲東指揮著自己的軍隊攻出來,當真是如同猛獸出欄,洪水開閘,一下就將戰線重新衝回到了陰陽分界線上,自己的泥人部隊被打得節節敗退!

此時眼尖的修行人都知道孫百天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也難以在李雲東如潮一般的攻擊下支撐下去了,他們暗自搖頭而歎,心道:孫百天這樣都輸了,實在是可惜可嘆!這李雲東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連五行法術也如此厲害,竟然能贏有備而來的孫百天!可怕,實在是可怕!

可正當他們感嘆的時候,李雲東的部隊和孫百天的部隊在圓桌中間正廝殺衝撞在一塊,忽然間這圓桌終於不堪受重負,喀嚓一聲裂成了兩段,分別朝兩人各自的方向跌落下去。

李雲東和孫百天同時一愣,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一時間沒有說話,李雲東用目光打量著孫百天,像是在詢問他要不要繼續下去。而孫百天卻像是沒看見李雲東的目光似的,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飛快的收回了目光,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眾人眼見孫百天此時渾身大汗淋漓,整個人都像是剛從水缸裡面撈出來似的,而李雲東雖然氣息有些微喘,可面色卻很平常,身上更是一滴汗也沒有出過,兩人對比一看,高下立判!

萬鎮源眼見這一番鬥法下來居然是這樣一個結局,他暗自皺了皺眉頭,很快便心中一動,哈哈大笑的鼓起掌來:“精彩,實在是精彩!”

這時場上的眾人們才如夢初醒一般,發出震天價的喝彩聲和鼓掌聲。

雖然這一場鬥法不如上一場那般驚天動地,可這一場鬥法中不僅比較的是兩人對五行法術的修為和理解,更比較的是兩人的計謀和智變,兩人這一場鬥法下來,不僅是一場活生生的攻守大戰,更是兵法謀略在斗法中的完美應用,不由得眾人不服!

就在眾人發出震耳欲聾的喝彩聲時,在天窗處一直看著場中的麻雀忽然間一展翅膀飛了起來。

它噗噗的扇動著翅膀飛上天空,朝著一個方向飛了一陣後,最終落在了一個老者的手掌心中。

這個老者穿著一身黑色的和服,腳下踩著一雙木屐,正是之前與李雲東在西園寺有過一面之緣的日本里高野真言密宗的慈念大師!

這個老人用滿是皺紋的枯手輕輕撫摩了一下手掌心中的麻雀,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沒想到,自稱是泱泱中華,自稱是天朝上國的大中華竟然墮落至斯!這麼多的修行人,居然都淪為了玩雜耍的戲子!可悲,可嘆!”

在他旁邊站著的則是以前曾於李雲東對峙過的神秀,這個年輕的和尚依舊穿著一身名牌西裝,有些卑微的站在一個小女孩身後,他聽了慈念大師的話後,開口說道:“慈念大師,你顧慮得太多了!這些連鬥法都要偷偷摸摸的修行人,哪裡有什麼真本事?”

穿著一件紅底白色碎花和服的橘稚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可愛的洋娃娃,她仰著頭看著慈念,笑嘻嘻的說道:“可是慈念大師,我卻覺得剛才他們的鬥法挺有趣的呢!”

慈念搖頭嘆了一口氣:“橘稚子,你畢竟還是小孩子,所以會覺得有趣,在我看來,剛才那簡直就是一場鬧劇。在我們大日本修行界,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鬥法就是鬥法,這是神聖莊嚴的事情,怎麼能如此兒戲?在我們的修行界,鬥法就是戰鬥,不勝即死!”

橘稚子似懂非懂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憨憨的問道:“那慈念大師,我們還要不要去看他們的採蓮大會啊?”

慈念微微沉吟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兒,他正猶豫間,卻聽見神秀說道:“慈念大師,請允許我前往採蓮大會與李雲東比鬥一場!也好讓這些中華大陸的修行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鬥法!”

慈念想也不想便搖頭道:“不行,我們這次來不是來惹是生非的!”

神秀大失所望,但他沒有再說什麼,低​​眉順眼的垂下了頭去,如同一個奴僕一般恭恭敬敬的站在橘稚子身後不再說話。

橘稚子卻有些不甘心,她拉著慈念的袖子,不停的撒嬌哀求道:“慈念大師,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又恰好碰到這麼好玩的採蓮大會,你就讓我去看看嘛!求你啦,求你拉!”

慈念一臉慈愛的看著橘稚子,他仔細想了想,頗為無奈的笑道:“好吧,橘稚子,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橘稚子一聽,頓時大喜,歡呼道:“萬歲,慈念大師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很乖的,不會惹事的!”

慈念聽了雙手攏在袖子裡面,滿臉傲然的說道:“惹事了又怎樣?這些拿鬥法當小兒把戲的修行人也配是我們的對手?”說完,他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聲陣陣如雷,驚得他手中的小麻雀呼啦一下飛了起來,遠遠的逃向了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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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勝?負?平?

在慈念、神秀和橘稚子決定去採蓮大會的時候,在遊艇中的李雲東已經隱隱成了眾人當中的眾矢之的。

雖然只有兩輪鬥法,但李雲東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足以讓各門各派的修行人們深感忌憚。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哪個人不嫉恨佔據著第一位置的那個人,哪個人不想把第一拉下來,自己爬上去?

蓬萊派的黨強搖頭晃腦的大聲道:“李真人,孫真人,真是一場好鬥法!我黨強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如此別開生面的鬥法,精彩,實在是精彩!不過,這鬥法雖然精彩,可總有一個勝負高低才是,剛才到底誰贏了?”

這一句話一下問到了眾人的心窩裡面,拋開剛才鬥法的精彩程度而言,眾人的私心一下又重了起來,他們心道:一個精通雷術的大修行人,同時還精通五行法術,這根本就是一個大修行人!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還如此的年輕!

讓他這樣囂張下去,哪裡還有自己出頭的一天?

丁楠一臉震撼的看著李雲東,她不自覺的吃吃道:“太強了……他怎麼會這麼強的?”

鄭元面色陰沉,他對李雲東的警惕之心已經提升到了頂點,他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感覺到一個人對自己的威脅是如此的巨大,是如此的可怕!

這種警惕和緊張感讓他甚至沒有察覺到丁楠的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仰慕之情,他還以為自己的徒弟呂鳳萍是因為無法報仇而發出絕望的呻吟聲。

鄭元眼中流露出一絲陰冷之色,他心道:不行,絕不能讓此子拿到神仙筆,否則天下雖大,哪裡還有我等門派的立足之地!

他目光一掃,卻見各門各派的修行人都目光復雜的看著李雲東,一個個眼中充滿了嫉妒,他心中一動,臉上流露出笑容,用一種稱讚欣賞的語氣對身旁神宵派的一名修行人說道:“五百年前張真人,五百年後李真人!好好!真沒想到我們修行界出了這樣了不起的大修行人,還這樣的年輕,了不起,實在是了不起!”

旁邊的修行人聽了,不由得看了鄭元一眼,像是在分辨他是真心的讚嘆還是在違心的恭維,神宵派有一名較為年長的修行人聽了低聲哼了一聲,頗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張三豐的確是大真人,不過,這李雲東是不是大真人我不知道,但他現在還談不上是大真人,他太年輕了!”

鄭元見周圍修行人中果然有人不服動氣,他心中一喜,又繼續煽陰風點鬼火的說道:“那裡的話,俗話說,自古英雄出少年。有這樣的少年郎,我們這些老骨頭可以放心的去了!”

這年長的修行人正是神宵派的年長修行人,叫劉玉清,論輩分與孫百天一樣,同樣也是隱世的大修行人,這一次帶徒弟來參加採蓮大會,原本想一出風頭,可沒想到還沒上場就被李雲東所震驚,自己門下徒弟一個個面露驚懼之色,哪裡還敢上台?

劉玉清一聽,頓時眉頭一皺,很是目光不善的看了鄭元一眼,他陰惻惻的說道:“鄭掌門,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鄭元捋著鬍子呵呵笑道:“劉真人,難道你不覺得麼?現在的修行人哪,修行的速度可是太快了,我們老啦!趕不上啦!再過幾年哪,就是他們的天下啦!”

這一句話鄭元說得雖然聲音不大,可偏偏這遊艇之中幾乎所有人都聽了進去,蘇蟬和阮紅菱與鄭元曾經當面對峙過,知道這個一臉慈祥和藹的老人是一個心如蛇蠍,笑裡藏刀的歹人,她們眼見鄭元居然如此誇獎李雲東,頓時面面相覷的對望了一眼。

阮紅菱奇道:“這老東西肚子裡面打的什麼鬼主意,居然這麼吹捧李雲東?”

蘇蟬也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臉不解的看著鄭元,說道:“他莫非是見雲東太厲害了,想要與我們和解?”

阮紅菱冷笑道:“哼,這個人肚子裡面流的都是壞水!要我說,他肯定是心裡面打什麼鬼算盤呢,他能安好心?我才不信了!”

紫苑見阮紅菱說話無忌,而且聲音又頗大,引得旁邊門派的修行人紛紛側目,她眉頭暗自一皺,桌下輕輕踩了阮紅菱一腳。

阮紅菱腳尖吃痛,腳下飛快一縮,不滿的看了​​紫苑一眼,哼哼了兩聲,終究還是沒有將更難聽的話說出來。

紫苑性格沉穩低調,不願意惹事,可周秦卻是剛築基之人,正值銳氣四溢的時候,她聽了阮紅菱和蘇蟬的話,稍微一思索,便冷笑道:“這是明褒暗貶的捧殺之計!這鄭元是想挑唆其他門派對李雲東產生同仇敵愾之心,然後對他群起而攻之。”

蘇蟬等人一聽,目光不由得向其他門派的修行人看去,她們一看,果然在眾人的目光中看見許多意味深長的目光,其中不乏嫉恨與忌妒,她們頓時一驚,紛紛怒道: “一定是這樣,可惡,可恥!”

蘇蟬急道:“紫苑姐姐,那現在該怎麼辦?”

紫苑沉吟了一會兒,她沉聲道:“不如讓李雲東認輸或者認平算了,為了神仙筆而得罪修行界所有的門派,實在是不值得!”

可她話剛說完,阮紅菱和周秦同時脫口道:“不行!”

阮紅菱急道:“紫苑師姐,你又在說什麼胡話!這可是採蓮大會,四年一度的採蓮大會!你說放棄就放棄的嗎?”

周秦也眉毛一揚,說道:“紫苑,我不同意你這句話!難道一個人太強大反而要努力去遮掩自己的光芒,努力去掩飾自己的實力嗎?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

紫苑微微搖頭,苦笑道:“你們不知道……我的師父王遠山……他年輕的時候便也是這樣,他實力太出眾了,而他年輕的時候又不知道收斂,結果走到哪裡都被人排斥,因此成了一個沒有人願意親​​近,所有人都說他壞話的孤家寡人。”

蘇蟬微微一驚,她很快想道:啊,原來王遠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師父不也是這樣麼?性格孤僻高傲,難怪他們兩人一見傾心,原來是這樣!雲東可不能變成這樣,我不喜歡他變成這樣!

小丫頭想到這裡,忽然小聲試探性的說道:“要不,讓雲東認平算了?反正這一場看起來的確像是平局!”

周秦雖然銳氣重,可她也是一個很識大體的人,她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知道師父怎麼想……”

她們正私下里說話的時候,萬鎮源在場上微笑著對李雲東和孫百天拱了拱手,說道:“孫真人,李真人,這一場鬥法,以我看,算是平手,如何啊?”

正在調氣的孫百天一聽,目光飛快的看了萬鎮源一眼,他老臉一紅,心裡面知道這是掌門人在維護自己的面子,想給自己攬一個平局,否則到時候傳出去自​​己這個修煉數十年五行法術的老修行人居然還弄不過一個修行才半年的年輕人,這讓他情何以堪,又如何見人?

其他各門各派的修行人也都心知肚明,許多修行人不樂意見到李雲東風頭極盛的連勝兩場,因此對這一點都大多默不作聲。

有心想說兩句公道話的杜飛等人,卻因為怕說了得罪更多的同道中人,因此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只有黨強跳起來大聲搖頭晃腦的說道:“不對不對!”

萬鎮源一見他說話,頓時眉頭一皺,但又很快舒展開來,呵呵笑道:“黨強,你又有什麼高見了?”

黨強大聲道:“要我說這一場明明是孫百天,孫真人勝了!”

眾人一聽,頓時大奇,紛紛朝著黨強看去。

萬鎮源也是一愣,他沒有想到黨強居然是幫著自己說話,他心中大喜,一臉笑吟吟的假客氣道:“黨真人,這句話又是怎麼說啊?”

孫百天臉色雖然有些不自然,可他還是好奇的看著黨強,想看看這個喜歡插科打諢的傢伙要說出一番什麼高見來。

黨強得意洋洋的一指孫百天,說道:“大家看,孫真人一身是汗,可李真人卻是一滴汗都沒有。剛才孫真人調息調了半天,話都不敢說一句,可李真人卻是氣息自若,這兩者比較之下,難道不是孫百天孫真人贏了嗎?”

眾人一聽,好傢伙,敢情這傢伙正話反說啊!

孫百天聽得臉色發青,氣得渾身直哆嗦,萬鎮源也是面皮發紫,他怒喝道:“黨強,你太過分了!簡直目無長幼尊卑!”

黨強張大了嘴吧,一臉茫然的說道:“我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嗎?”

萬鎮源心裡面這個怒啊,他又不能將黨強的話點明了說,否則就是直接承認孫百天輸了,他氣急之下,大聲怒道:“你,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黨強一臉委屈無辜的說道:“難道你們剛才不是在以誰最賣力誰就贏來決定勝負的嗎?我見孫真人滿腦門子大汗,顯然他最賣力嘛!”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惟恐天下不亂的衛卿也小聲跟著湊趣道:“那拉磚的工人豈不是天下第一斗法高手了?”

杜飛強忍著笑瞪了她一眼,低聲喝道:“閉嘴,不要胡說!”

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的阮紅菱聽了,陰陽怪氣的說道:“胡說,挖煤的才是!”

  說完,場上一時間哄堂大笑。

修行人鬥法,最講究一個瀟灑鎮定,揮灑自如,越是大修行人,用起法術來,越是出塵飄渺,宛如仙人,在他們看來,只有水平低的人才會弄得自己狼狽之極。

黨強這句話簡直無異於一耳光扇在孫百天的臉上,孫百天怒哼了一聲,一跺腳,震得遊艇都顫動了一下,他轉身便衝了出去。

萬鎮源大急,連忙上前追了兩步:“師伯,師伯!”

可無論他怎麼呼喊,孫百天都用衣袖遮著面孔,快步離去,怎麼也不肯回頭。

萬鎮源心中恨得咬牙切齒,他目光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殺機,面孔一下變得無比陰鷙猙獰,可等他再轉過身來的時候,萬鎮源臉色卻又恢復了平靜,他呵呵笑道:“師伯先行一步離去了,之前這一場鬥法,就算李真人贏了吧!”

周秦等人聽了心中暗自冷笑:贏了就贏了,什麼叫就算贏了?

萬鎮源笑著對李雲東拱了拱手,說道:“李真人,祝賀你又贏了一場,下一場你可準備好了?”

李雲東一直面帶微笑的站在原地,面對眾人各色的目光和私底下的議論,他彷彿清風拂過的高山大崗,情緒沒有絲毫波動,他對萬鎮源拱了拱手,笑道:“我準備好了,萬宗主!只不過,下一場誰來?”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心中暗道:這孫百天都輸了,那自己上去,一定能保證贏麼?

一時間這遊艇之中一片寂靜,只有鄭元搖頭輕嘆道:“李真人真是年輕氣盛,再怎麼說連鬥兩場也會損耗不少真元,居然不懂得好好修養一會再上場,唉……”

他這一番看起來雖然像是好意提醒,可眾人聽了卻心中猛的一動:對呀,這李雲東連鬥兩場,再厲害也肯定真元消耗了不少,這時候自己再上,豈不是撿了個大便宜?

蘇蟬、紫苑和周秦等人聽了都忍不住大怒,齊聲道:“鄭元可惡!”

蘇蟬急道:“這鄭元不懷好意,他這是在煽動大家以車輪戰耗死雲東呀!”

紫苑眉頭緊鎖,她道:“不錯,只不知道有沒有出來當這炮灰的!”

她話音剛落,便見神宵派的一名長者站了起來,朗聲道:“在下神宵派劉玉清,李真人,我們來過兩招?”

蘇蟬一驚:“還真有當炮灰的?”

阮紅菱冷笑道:“你覺得人家是炮灰,可人家覺得自己卻有可能撿這個大便宜!輸了也無所謂,反正前面陳雲巖、孫百天都輸了,他再輸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可萬一贏了,那就什麼都賺回來了!”

  眾女一聽,各自咬牙大罵。

一旁的周秦眼見李雲東微笑著正要拱手接應,她忽然間心中湧起一陣衝動,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道:“這一場,我來!”

她這一聲又響亮又突然,一下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向她看去。

劉玉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皺眉道:“你是誰?憑什麼你來?”

周秦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朗聲拱手道:“正所謂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

劉玉清微微一驚,說道:“你是李雲東的弟子?”

周秦朗聲道:“正是,我是李雲東的開山大弟子,周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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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1 20:01:19
第485章 上兵伐謀!

周秦一句話讓船艙裡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各門各派的修行人們都目光古怪的看著周秦,劉玉清更是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與他隨行的神宵派的年輕修行人也都發出一陣陣嘲弄的嗤笑聲。

周秦被他們笑得心裡面有些惱怒,她大聲道:“有什麼好笑的?”

劉玉清嘿嘿一笑,沒有說話,他旁邊一名神宵派的弟子大聲道:“好不知羞,哪裡有自稱自己是開山大弟子的?李雲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狐禪門掌門人而已,你怎麼就敢自詡自己是開山大弟子?你開的哪門子的山?”

  說完,他們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此時遊艇裡面其他門派的修行人也頗為幸災樂禍的取笑了起來,對周秦指指點點。

李雲東見周秦站在原地,面孔漲得通紅,身子氣得微微發抖,李雲東走到周秦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道:“周秦,我們修行人要修身養性,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脾氣。算了,我來沒事的,你……”

可李雲東的話沒說完,周秦便像是沒聽見似的,猛的上前一步,指著劉玉清激動的大聲道:“少說那麼多廢話,敢不敢打!”

李雲東一愣,有些不理解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同學以及得意弟子,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向非常聽自己話的周秦突然間情緒如此失控,突然間又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呢?

李雲東還要說話,卻忽然間感覺到一個人的手輕輕捏了自己手指尖一下,李雲東扭頭一看,卻見紫苑衝著自己微微搖了搖頭。

李雲東雖然心中不解,可他出於對紫苑的信任,還是將對周秦說的話咽了回去。

李雲東並不知道,對於周秦來說,她可以容忍別人對自己的輕視和嘲弄,但是她絕對無法容忍別人對李雲東的輕視和嘲諷。

面對周秦的挑戰,劉玉清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屑和譏諷之意,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就算打贏了周秦,也沒有任何好處,相反還要落得一個以大欺小,以強凌弱,男人欺負女人的惡名。

劉玉清哼的冷笑了一聲,別過了臉去,看向萬鎮源。

李雲東也對萬鎮源拱手道:“萬宗主,根據慣例,可否派自己門下弟子替自己參戰?”

萬鎮源看了周秦一眼,他呵呵笑道:“當然可以!依照採蓮大會的慣例,弟子可以替師父接下一場鬥法,不過勝負同樣也要計算在內,如果弟子輸了,則視為師父輸了,從此失去參賽奪寶的資格。”

這一句話說得周秦心中一驚,她頓時下意識的看了李雲東一眼,心裡面打起了退堂鼓。

在周秦看來,自己輸了不要緊,可如果連累得李雲東都失去了參賽奪寶的資格,那就是大罪過了!

李雲東見周秦目光朝自己看過來,他頓時心中一緊,暗叫不好,因為他知道周秦此時已經失去了必勝的信心和之前咄咄逼人的銳氣,開始變得前瞻後顧,患得患失起來。

修行人無論是修行還是鬥法,講究的便是一往無前,以大無畏大氣魄超越一切阻礙,戰勝一切困難,最怕就是陷入這種左右為難的心境。

而且一旦陷入進去後,如果應戰,勝了則罷,敗了那就要陷入無窮盡的自責與後悔之中,對修行極為不利,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大機緣和大定力,基本上這個修行人哪怕天資再優越,也會從此淪為二流。

而且如果周秦不應戰的話,那她的道心就算被破了,因為以後無論她什麼時候修行,只要一想起今天這件事來,她就會後悔自己臨陣退縮,從此落下魔障。

同樣也明白這些道理的鄭元嘿嘿冷笑了一聲,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周秦,又看了一眼萬鎮源。

一旁的丁楠對周秦的事情極為關注,她見鄭元一聲冷笑,便連忙問道:“師父你笑什麼?是笑這周秦不自量力麼?”

鄭元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小聲道:“不,我笑這萬鎮源居心叵測!他完全可以不用說出後面這句話的,可他偏偏說了出來,你想他是什麼居心?這一句話可以說就給周秦下了一個套,無論她怎麼選擇都很難逃出這個圈套,否則就會陷入魔障之中,從此修為再難寸進!”

丁楠頗為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自己這位昔日的“好姐妹”,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問道:“那周秦就沒有其他辦法麼?”

鄭元冷笑道:“有!應戰,並且一定要勝!否則周秦的修行就算完了!”

丁楠深深的看了周秦一眼,她忽然低聲道:“她一定能贏的!”

鄭元嗤笑道:“你開玩笑麼!周秦充其量不過是剛剛築基的修行人,她怎麼可能打得過劉玉清?你知道劉玉清是什麼人麼?他可是神宵派掌門人的師弟,一身神通功夫早在十幾年前就名動天下了!周秦怎麼可能是他對手?嘿,周秦無論選哪條路,幾乎都是自絕於修行!這萬鎮源實在是好心計,厲害,真是厲害!”

說著,鄭元語重心長的對丁楠說道:“萍兒,你要認真學,鬥法不僅僅是靠修為法力厲害就可以的,也不光是看誰的法寶更強。你看萬鎮源一句話就幾乎廢了一個大好的修行苗子,這叫做三寸不爛之舌,可抵百萬雄兵啊!”

可丁楠卻彷彿沒聽見似的,她專注的看著周秦,堅持而倔強的又重複道:“她一定能贏的,她必須得贏!”

鄭元大奇,問道:“哦,為什麼?”

丁楠眼中放出一股奇異的光芒,她咬著牙齒,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她必須由我來擊敗!“

鄭元一愣,心道:萍兒怎麼這麼奇怪?為什麼對這周秦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他們兩人小聲說著話,李雲東則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萬鎮源,然後他轉過臉來,面帶柔色的對周秦說道:“周秦,你知道這一戰意味著什麼嗎?”

周秦雖然之前與嚴芳有過生死相鬥,可那是在生與死的瞬間,不打就死,所以周秦沒有選擇,她必須得拼命,在這種情況下,她反而能激發自己所有的潛力。

可眼下卻大不相同,周秦可以選擇不打,從而保住李雲東繼續參賽奪寶的資格。

周秦在這種情況下,只覺得自己應戰不是,不應戰也不是,她不由得緊張的小聲道:“知道,如果我輸了,師父你就失去奪取神仙筆的資格了。

李雲東聽了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他很罕見的在眾人面前對周秦表現出很親暱的態度,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周秦的肩膀,然後拉起了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周秦,你錯了!對我來說,神仙筆的確是很強大很重要的法寶,可是把它與你比起來,那神仙筆一文不值!天底下法寶多如牛毛,我難道都去搶,都去奪嗎?法寶夠用就行,而且失去了,以後還可以再奪。”

李雲東目光溫柔的看著周秦,彷彿這裡只有他與周秦一般,旁若無人的說道:“可你的修行如果在這裡落入了魔障,那是萬萬回不了頭的!所以,這一戰對我來說,我最關心的是你能不能戰勝自己的心魔,而至於神仙筆什麼的,我一點也不關心。再說了,法寶再寶貴,也不過是死物而已。天底下,哪裡有看重死物大過活人的道理?呵呵,別說是神仙筆了,就算是天底下所有的法寶堆在這裡,它們也不及你一個人重要,你明白麼?”

李雲東這一番話說得眾人聽得都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各門各派的女修行人們一個個目光閃爍著小星星的看著李雲東,眼中充滿了愛慕之意。

衛卿雙手抱拳合在胸前,彷彿祈禱的少女一般,發花痴的說道:“天哪,感動死人了啦!這李雲東真是絕世情聖,我要是周秦,下一刻戰死了也值了啦!”

一旁的岳盛卻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哼道:“有這麼誇張麼?你還是修行人麼?偶像劇看太多了吧?”

衛卿立刻翻了一個更大的白眼過去:“你懂什麼?天底下哪裡有女人不希望男人看重自己的道理?女修行人怎麼了,女修行人就不是女人麼?”

正一教的張靈等人雖然與李雲東一直頗有夙怨,可她們身為女修行人,聽了這一番話,也不禁對李雲東的印像大為改觀,張靈忍不住有些呆呆的想道:這李雲東雖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我們做對,可他倒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情種,唉,我當年那個木頭若是有這李雲東一半的用情,我又何苦下半生孤苦終老?

鄒萍身邊的小師妹忍不住拉了拉鄒萍的衣袖,小聲道:“師姐,師姐!這李雲東怎麼看都不像是壞人呀,天底下能對自己徒弟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是壞人呢?”

鄒萍聽了李雲東的話,她頓時觸景傷情,極為哀怨的看了張天和一眼,她心道:我那心比天高的小師弟如果能像這李雲東一般對我說這麼一番話,哪怕就只說一句,那我也真是死而無怨了!

鄒萍沉沉的嘆了一口氣,答非所問的苦澀一笑:“小師妹,你不懂的……等你以後長大一點了,你就懂了!”

小師妹眨巴了一下眼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這些事不關己的女修行人們聽了尚且大為感動,周秦則更是聽了心中激盪,剎那間眼眶中的淚水幾乎都要奪眶而出。

這一刻周秦只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和付出都彷彿得到了回報,她一時間淚眼朦朧的看著李雲東,這個平日里堅強冷漠的女子,無比深情的看著李雲東,眼淚不停的在眼眶裡面打滾,彷彿下一秒鐘李雲東讓她跳下萬丈懸崖,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阮紅菱眼見周秦感動得幾乎要當眾流淚,她忍不住在心中小聲嘆了一句:知道她喜歡你自己,你還對她說這樣一番話!唉,李雲東啊李雲東,你到底要害多少人啊?難道真是一見雲東誤終生麼?

李雲東卻彷彿沒有看見周圍人各色的目光和反應似的,他笑了笑,伸出手用寬厚柔軟的手掌幫周秦擦掉了眼角的淚水,他笑道:“正所謂鬥法如用兵,而兵法有云:上兵伐謀!攻心,破對方的道心,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最上乘的鬥法之術!周秦,你可不要不戰繳械!哪怕輸了也沒有關係,最主要是不要讓自己的心中留下任何的遺憾!東西失去了可以再找回來,鬥法輸了可以再贏回來,可遺憾一旦留下了,那就無法彌補了!”

周秦只覺得李雲東的手掌溫暖而輕柔,他肌膚觸碰到自己眼角的時候,自己甚至都彷彿觸電一般身子微微一顫,他的話更是讓自己的心中湧起了一陣溫暖的力量,這股力量飛快的湧入四肢和五臟六腑之中,讓她覺得自己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

周秦深深的看著李雲東,忽然燦爛一笑,她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師父,我知道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李雲東微微一笑,說道:“我從來不會對你失望。”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一直目光復雜注視著李雲東的紫苑見周秦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周秦要進行最後的調息,準備上場了,她便小聲說道:“劉玉清修為非同小可,周秦,你與他拼鬥,切記不可讓他制定鬥法的規則。而且盡量與他比鬥拳腳之術,或者比鬥法寶,千萬不要與他比法術,否則你絕無勝算!”

李雲東也贊同的點頭道:“不錯,周秦,這裡船艙之中地方狹窄,更適合比鬥拳腳,一會要盡量與他貼身肉搏,縮小你們之間修為法術差距巨大的鴻溝!比法術,十個你也不是對手,可比拳腳,你和他是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的!”

兩人一番話說完,周秦此時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這股氣彷彿直箭一般噴了出去,一直到船艙上掛著的對聯處遇到了牆壁才四散開來,激盪得對聯的紙頁嘩嘩作響。

周秦睜開眼睛,她也不再回頭看李雲東,也不再看紫苑,她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劉玉清,彷彿周圍的世界之中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了劉玉清和她自己!

周秦氣定神閒的上前一步,她一拱手,聲音鏗鏘,擲地有聲的說道:“在下李雲東座下開山弟子周秦,劉真人,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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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生死相搏命何歸

劉玉清沒有想到李雲東居然會當眾如此力挺周秦,他更沒想到周秦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已經完全沒有了畏懼和擔憂之色,此時的周秦已經進入了無我無他無眾生的境界,眼中除了他自己這個對手外,便再沒有其他人。

劉玉清暗自冷笑了一下,很是不屑周秦的不自量力,他頗有些嘲弄的想道:一隻認真的綿羊那也不過是綿羊而已,她難道還真指望想打贏我麼?小娃娃一個,我跟你打,別人還笑話我欺負你!

劉玉清冷哼了一聲,扭頭對李雲東說道:“李真人,你派你徒弟出場,那我也派我徒弟出場來接吧,免得說我以大欺小!”

其他門派的修行人一聽,心中同時嘿的一笑,暗道:這劉玉清倒也不傻,知道和這女孩子打,勝之不武,敗之大辱!派出自己得意的徒弟來,這才是最好的選擇,再怎麼說,自己的徒弟修行功夫總比這個叫周秦的女孩子要高一些。

李雲東聽了劉玉清的話,他微微一笑,拱手道:“劉真人,我是沒有意見,只不知道你門下的弟子有沒有意見?他們不怕輸了比賽,就從此丟了你們繼續參賽的資格麼? ”

這一句話一說出來,眾人頓時暗自喝彩,蘇蟬更是哈哈笑了起來:“妙啊妙啊,雲東真是聰明厲害,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劉玉清想破周秦姐姐的道心,雲東就反過來破他門下弟子的道心!看他怎麼辦!”

果然,劉玉清臉色大變,目光不善的看著李雲東,沉聲道:“李真人,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門下的徒弟會不如你的徒弟不成?”

李雲東呵呵笑道:“那你要問問他們才行!”

劉玉清扭頭向自己的徒弟看去,他板著臉喝道:“你們誰敢出戰!”

他們門下的徒弟們見周秦容貌絕美,立在場中亭亭玉立,英姿過人,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秦美貌如此,自然也引得這些年輕的男修行人們一個個心中暗生愛慕之意。

其中一名頗為英俊的年輕男子上前一步,說道:“師父,我願意替您出戰!”

劉玉清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好,你也算是修煉到陽神境界的修行人了,你出戰我也放心點。”

這名年輕英俊的男弟子一聽,心中一喜,他扭頭衝著周秦擺了一個自以為最英俊的造型露齒一笑,他說道:“週真人,請了?”

誰料周秦眼珠一動,目光如電的朝著這男弟子看去,周秦原本就性格堅毅剛強,自身氣息旺盛強大,再加上她一路上在喜馬拉雅山將自己的氣息和性子打磨得更加堅強如鋼,此時她這一眼瞪過去,氣勢當真是非同小可!

周秦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冷冷的說道:“你不怕死麼?”

這年輕英俊的男子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猛獸盯上了一般,他渾身一顫,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恐慌,竟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周秦見這男子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絲恐懼之意,她頓時頗為不屑的嗤笑道:“劉真人,看來你的徒弟也不怎麼樣嘛!”

劉玉清頓時大怒,沖他大聲呵斥道:“廢物,一句話就把你腿嚇軟了麼?”

這年輕的男弟子臉色漲紅,低下了頭去不敢回嘴。

周秦又將目光移了回來,她冷聲道:“劉真人,我看還是你自己出手吧,別浪費大家時間了!”

劉玉清臉色難看,他咬牙冷笑道:“我還從沒見過你這樣囂張的後輩!好,既然你自己執意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周秦也不動怒,她平緩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努力將自己的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她淡淡的說道:“劉真人,既然你比我大,修行的時間比我長,那我們也不比法術,免得別人說你以大欺小,我們來比一比拳腳如何?”

劉玉清見周秦這一番話明顯是佔了便宜還賣乖,他氣得笑了起來:“比拳腳?哼,你居然敢跟我比拳腳功夫?你知道我學的什麼功夫麼?”

周秦冷聲道:“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你囉嗦半天,到底打不打?”

劉玉清怒笑道:“好好好,來來,讓我看看你到底學了什麼了不起的拳腳功夫!”說完,他雙手環抱,由下而上的抬起,抬到胸口位置時,他忽然一聲大喝,渾身一震,一股真元由內而外的爆發出來,身上的衣服啪的發出一聲脆響,衣角無風自動!

劉玉清擰眉瞪目,一甩衣袖,袖子剛一沾到旁邊的桌邊,頓時啪的一聲彷彿利劍一般將這堅硬的紅木桌腳都切下一個口子來!

正所謂醫以載道,武以衛道,十道人有九個都會習武,這船艙裡面的修行人對於拳腳功夫也都是識貨之人,他們頓時一驚,有的修行人忍不住低聲道:“好罡勁!”

劉玉清一甩衣袖,立刻顯露出一手極為強大剛猛的功夫來,蘇蟬和阮紅菱等人看了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阮紅菱忍不住對紫苑說道:“紫苑姐姐,他這是什麼功夫?”

紫苑眼見劉玉清提步金雞獨立而站,一隻手握拳拳心朝上,另一隻手握拳則伸展在後,雖是單腿站立,可卻穩立如松,而且架勢中隱藏致命殺招。

紫苑微微一驚,低聲道:“不好,這好像是八極拳!

阮紅菱大驚:“啊?八極拳?那周秦豈不是危險了?”

紫苑一臉凝重,飛快的看了一眼李雲東,她對阮紅菱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可神色間滿是擔憂。

這船艙中也有剛入門沒多久便跟著前輩們來參加採蓮大會看熱鬧的年輕修行人,他們眼見劉玉清這架勢奇異,便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拳法,看起來好古怪!”

有懂行的年長修行人便解釋道:“這是八極拳!”

“八極拳?難道是康熙帝親筆提名'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級定乾坤'的八極拳?”

  “正是!”

“八極拳號稱外家拳至尊,嘖嘖,看來這周秦危險了!”

“真沒想到這神宵派的劉玉清竟然會一手八極拳,我還以為他練的是內家拳!外家拳不都是佛家拳法居多麼?”

“那可不是這麼說,讓八極拳聞名天下的丁發祥可是師承我們道家門派的,教他功夫的是號稱邋遢道人的黃絕真人!”

“也不知道這周秦能有什麼辦法,打不打得過劉玉清?”

眾人正議論紛紛,劉玉清卻忽然眼睛一瞪,衝著周秦喝道:“來吧!”說完,身形一動便要上前。

周秦卻忽然一豎掌,說道:“等一等!”

劉玉清強行收回了自己身上的力氣,頗為不悅的說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周秦說道:“我們既然是生死相搏,自然打死打傷不用負責,是不是這樣?”

劉玉清冷笑道:“自然是了,女娃娃,你要是怕了,現在退下去還來得及!你還沒修煉到陰神出遊的境界,萬一死了,那可就人死如燈滅,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周秦微微一笑,像是沒聽見劉玉清的話似的,她說道:“那我知道了,我們開始吧!”

劉玉清深吸了一口氣,又要上前,可身形剛一動,卻又聽見周秦說道:“等等!

劉玉清渾身氣息剛剛猶如開閘的洪水一般湧出,又不得不立刻收回來,他心中好不鬱悶,不耐煩的大聲道:“你又有什麼事情?“

周秦微笑道:“還有些事情我們得先說清楚。”

劉玉清怒道:“什麼事情,不能一次性說完麼?”

周秦笑道:“之前你不也是羅羅嗦嗦說了很久麼?怎麼現在又一下變得不耐煩了起來了?”

劉玉清只覺得自己身為神宵派的前輩,竟然跟一個小輩在這裡糾纏不清,渾身力氣也不知道往哪裡去使,自己一股無明業火直沖頭頂,他怒道:“此一時,彼一時,那能一樣麼?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快說快說!”

周秦嘿的一笑,她道:“我想說,無論我們兩人誰勝誰負,誰生誰死,都不得再繼續追究,如何?”

劉玉清怒道:“廢話!你還打不打了?”

周秦定了定神,不丁不八而站,她說道:“來吧!”

劉玉清怒哼了一聲,重新又擺好了架勢,渾身勁力剛要發動,卻又聽見周秦喝道:“等會!”

此時場邊的人們已經忍不住有人扑哧小聲笑了起來,劉玉清勃然大怒道:“你這個女娃娃怎麼這麼多名堂,不打就趕緊滾!”

周秦也不生氣,微微一笑,說道:“我得跟我師父交代兩句話。”說完,她也不管劉玉清,自己便走到李雲東這一桌的跟前。

李雲東見周秦走過來,他接著身體的掩護,悄悄對周秦豎了一個大拇指,小聲笑道:“不錯,這劉玉清已經被你激得心浮氣躁,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了!”

紫苑也小聲叮嚀了一句:“周秦,一會切記要以柔克剛,不可與劉玉清硬拼,他練的是八極拳,這種拳法剛猛爆烈,很是恐怖!”

周秦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她端起茶杯抿了抿,然後又扭頭走到了場上

此時的劉玉清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在他心中,周秦這樣一個貌美嬌柔的女娃娃就算會功夫,那也只是花拳繡腿,根本不值一提,與自己的八極拳一碰就必定一觸即潰!

周秦在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腕,朝著劉玉清說道:“劉真人,你準備好了麼?”

劉玉清此時都懶得擺架勢了,他不耐煩的看著周秦,說道:“我早就準備好了,倒是你,你準備好了沒有?”

周秦微微一笑,右腳微微在前,身子稍微向前傾斜了一些,背脊微微聳起,她說道:“我準備好了!”

劉玉清朝著周秦招了招手:“那就來吧!”

周秦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那……好!”

說完,她眼睛猛的一睜,渾身勁力如同烈性炸藥一般爆炸開來!

周秦右腳猛力往下一蹬,轟的一腳踩得這遊艇竟然明顯的歪了過來,而她身子則藉著這股力量砲彈一樣朝著劉玉清撲了過去!

場邊的眾人只覺得一股勁風撲面而來,彷彿一頭猛虎攜著勢不可擋的力量,猛然躍下山澗!

劉玉清一驚,他沒有想到周秦突然發難居然威勢如此驚人,眨眼間就已經撲到了跟前!

要換了常人,說不得此時已經是手忙腳亂,被周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可劉玉清練的八極拳卻是能遠打能短打的功夫,八極拳的名字正是取名為“八級八級,發勁可達四面八方極遠之處”的含義。

劉玉清一聲大喝:“來得好!”他身子微微一側一隻手在後,五指併攏彷彿鳥喙,另一隻手則在身前,一掌朝著周秦當頭拍下!

這正是八極拳中的“回身反掌朝陽手”!

劉玉清這一拳彷彿一個大力士揮舞著鐵鎚朝著周秦天靈蓋當頭砸落一般,如果砸中,周秦當場便會腦漿迸裂而死。

周秦卻不躲不閃,她雙目圓瞪,一聲暴喝,一拳朝著劉玉清的咽喉狠狠的搗了過去!

這正是她學自李雲東曾經在學校與黃毅飛對陣時“直進直取,一氣貫通,以雷霆萬鈞之勢,攻敵之必救”的招式!

眾人眼見周秦和劉玉清一接手,立刻便要分出生死,他們無不駭然失色,一陣驚呼的站了起來,瞪大了眼中朝著場中看去!

一個是年長資深的修行前輩,一個是貌美年輕的修行新秀,兩者生死相搏,誰勝誰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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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
匿名  發表於 2012-2-23 19:55:15
第487章 拳怕少壯,一戰成名!

周秦這一拳宛如大砲轟鳴,一拳轟出,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被擠壓開來,如同迅雷奔騰,眨眼間便奔到了劉玉清的眼前。

劉玉清心中微微一驚,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這樣美貌的女子竟然動起手來如此拼命!

劉玉清雖感驚訝,但他畢竟功夫修煉多年,已經達到了勁隨心發的境界,他心念一動,收回拍向周秦頭頂的手掌,身子便一下飄忽開來,彷彿幽靈一般,周秦的拳頭一下撲了一個空。

周秦一拳擊空,緊接著自己腰腹部便覺得一陣勁風傳來,卻是劉玉清藉著轉身的去勢,反手一掌便向周秦腰腹摸去。

這一掌看起來沒有之前的回身反掌朝陽手猛烈,可這一下勁道陰柔,而且摸的又是人腰腹要害之地,只要摸中腎臟的位置,勁力立刻鑽入體內,對腎臟造成極大的損傷。

周秦一咬牙,纖纖蠻腰用力一擰,整個人彷彿擰成了一個麻花一般,她手一在身側一撩,想一下撥開劉玉清摸向自己腰側的手,另一隻手緊握成拳,又是呼的一下朝著劉玉清胸口砸去。

劉玉清冷笑一聲,他的手剛與周秦一碰,立刻手腕一翻,手臂彷彿泥鰍一般朝著周秦腰腹鑽了過去,手指尖飛快在周秦腰側抹了一把。

這正是八極拳金剛八式中的探馬掌!

周秦感覺到對方的指尖一觸碰到自己的身子,一股極其陰冷的氣息便一下鑽進了她的身子,她渾身彷彿被電流擊中一般,半邊身子都麻了!

如果換了一個人,只怕這一下就直接失去了抵抗能力,可周秦攀爬卡日聖山的時候在冰天雪地之中尚且以以肉手攀岩,能夠在極寒的條件下堅持下來,此時她又哪裡忍耐不住?

周秦與劉玉清一交手便吃了大虧,可她卻猛一咬牙,彷彿受傷的猛虎一般,渾身一下爆發出一股極強的力量,猛的上前一步,一下鑽進了劉玉清的懷中,胳膊一抬,一記手肘便捶向劉玉清的心窩處,腳下更是提膝便是一記膝撞,朝著劉玉清的下檔踢去。

劉玉清猛的一驚,他沒有想到周秦中了自己一掌不僅不退,反而突然間向發瘋一樣鑽到自己跟前來跟自己貼身肉搏!

貼身肉搏打的就是氣勢,劉玉清自負自己功夫深,又是老前輩,哪裡有在年輕人,尤其還是在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麵前退讓的道理,他想也不想,立刻也是一手肘,朝著周秦的胳膊迎了過去,同時他也提膝,朝著周秦的膝蓋頂了過去。

眾人只見周秦和劉玉清兩人肘對肘,膝對膝,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發出噗噗兩記沉悶的聲響,彷彿有人拿鐵鎚用力錘擊沙包一般。

劉玉清與周秦猛的一碰,頓時只覺得對方的骨頭硬得簡直就像鋼鐵一般,他雖然修為了得,可畢竟不是金身境界的高手,肉身畢竟是肉身,這一撞只痛得他手肘和膝蓋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可劉玉清卻見周秦彷彿絲毫沒感覺到疼痛一般,她面色如鐵,腮幫子的肌肉彷彿鋼筋一般擰在一起,牙關緊咬的又是一肘,朝著自己的腦袋掃來。

劉玉清心中很是不相信周秦的手肘和膝蓋會一點傷也沒受,因此他又是一肘朝著周秦的手肘硬了過去。

這一下,兩個人肘關節重重撞在一起,咔嚓一聲發出一聲脆響,聽得眾人一陣毛骨悚然。

蘇蟬也是一個拳腳好手,尤其精通人體的關節和骨骼,她聽見這聲音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面色有些發白的說道:“不好,骨頭碎了!也不知道這是誰的骨頭碎了!”

紫苑和阮紅菱都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似的,她們都緊張的盯著場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一眨眼,場上就分出了勝負。

劉玉清與周秦硬拼了一記,他只覺得自己肘關節彷彿被人用鐵鎚猛力砸了一下,痛得他眼前一黑!

可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見周秦又是一頭槌朝著自己面門砸了過來。

劉玉清看在眼裡,又驚又怒:這個女娃娃太過分了,居然如此蠻不講理的亂打!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招術!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貌美冷豔的周秦居然用出頭槌這種街頭流氓一般的招式,而且她這一撞頗有一種破釜沉舟,不勝則死的氣勢!

這一下頭槌毫無預兆,凶狠凌厲,劉玉清知道自己只有兩個選擇,要么選擇硬拼,要么選擇躲閃,絕對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劉玉清畢竟年長經驗豐富,他知道:狹路相逢勇者勝,誰先躲避,就會在氣勢上落了下乘,年輕人打拳,往往最氣勢最盛的就是前面那幾下,只要自己頂過去,這週秦肯定氣勢便會衰落,自己便可一戰而勝!

劉玉清思如電轉,想到這里便立刻運氣到頭,也是一頭槌朝著周秦迎了過去。

這一下砰的一聲悶響,兩個人額頭結結實實的壯在一起,眾人聽見這聲音,頓時心中一顫,許多修行人下意識的都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彷彿自己的額頭也無比的劇痛。

劉玉清被周秦這一下頭槌撞得眼前金星亂冒,自己身子竟然往後一仰,自己額頭上一陣熱辣辣的感覺傳來,劉玉清知道,自己肯定是掛彩了!

劉玉清心中驚怒交加:這個女娃娃竟然把我打掛彩了?

等他定睛一看,卻見對面的周秦也同樣身子往後一仰,額頭上也是一片殷紅,血流滿面!

可這時候,周秦卻硬生生的止住了後仰的去勢,她一咬牙,不顧自己一臉鮮血,又是一拳朝著劉玉清面門轟來。

劉玉清怒氣勃發,他一咬牙,又一拳朝著周秦的拳頭迎了過去,兩人拳頭一撞,又是咔嚓一聲脆響,發出一種彷彿鐵鎚砸豆子一般可怕聲音。

劉玉清連續幾下硬碰硬,痛得渾身都控制不住的在劇烈顫抖著,可在他對面的周秦卻彷彿變成了毫無知覺的怪物,她披頭散發,血流滿面,無比猙獰的又是一記頭槌朝著劉玉清砸來!

眾人看著場上的周秦,只覺得渾身寒毛倒豎,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樣一個美貌的女子,竟然如此凶狠拼命?她莫非是瘋了不成?

有些人不由得向李雲東看去,暗自揣測:莫非是因為剛才李雲東一句話,才激得這周秦如此拼命不成?

可李雲東目光定定的看著場中,面容平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有他才知道,這才是周秦的性格和本來面目:寧折勿彎,不勝則死!

這個女孩面對手槍的時候依舊鎮定自若,在高樓上尚且敢與人生死相搏,即便是在絕望中,她也能夠毫不猶豫的從高樓縱身一躍,寧可毀滅自己,也不願意屈服。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身體裡面藏著一種極其可怕的力量,能摧毀她的一切敵人,也能摧毀她自己!

劉玉清眼見周秦又是一記頭槌砸了過來,這個美貌的女子此時已經完全化身成為了一個面目猙獰,異常凶狠的班達拉姆,只要是與她為敵的人,都會被她拖入血域深淵,同歸於盡!

周秦的瘋狂遠遠超出了劉玉清的預料和想像,他面對周秦又一次凶狠的攻擊,他終於心中猶豫膽怯了,他腳下往後一退,終於不再選擇硬碰硬的打法,而選擇了避其鋒芒。

劉玉清心道:這個周秦不可能一直保持這種如此凌厲凶狠的進攻,只要撐過去,她就會自己崩潰的!

可他選擇一後退,有老道的修行人便低聲哀嘆了一句,搖頭道:“完了,先機已失,劉玉清不可能再翻盤了!從此修行界沒有劉玉清劉真人這一號人了!”

有不明白的年輕修行人便小聲問道:“這是為什麼?這個周秦這樣瘋狂,肯定不能持續很久,只要避其鋒芒,待她疲憊了,再反擊不也能贏的麼?”

年長的修行人語重心長的說道:“這話可不對!你沒聽說過拳怕少壯,棍怕老郎這句話麼?他們兩人如果比兵械,那麼比的就是看誰功夫嫻熟,那肯定是劉玉清毫無懸念的獲勝。可拳腳相搏,打的是勇氣、內功、以及耐力!你別看他們剛才這幾下交手,時間雖短,可是極其消耗體力,這幾下交手甚至比你連續斗三場法還要累人!”

“這周秦雖然是女子,可她渾身氣息極旺,而且此時氣勢又足,堪稱正在巔峰狀態,正是銳不可當的時候,而且她又如此年輕,耐力肯定比劉玉清要好!劉玉清要想跟周秦耗,可不一定能耗得過她!再說了,八極拳的門規第一是要求人心術正,接下來便要求習武之人要膽氣壯,力氣技術倒在其次!這劉玉清自己學八極拳的,膽氣一失,功夫就至少打了一半折扣,此消彼長之下,他又哪裡還能贏?”

年輕的修行人聽了還有些不以為然,可很快場上的形勢變化便讓他們心服口服起來。

此時場上的周秦一見劉玉清選擇了退讓,她頓時攻勢越發的瘋狂了起來,頂、捶、纏、蹬、崩、咬、砸,沒有一下不是重手,沒有一下不是以性命相拼!

劉玉清氣勢已失,不敢再與周秦硬碰硬,每一下都想躲閃,每一下都想著下面周秦就該力竭了,可周秦不僅沒有力竭,反而一下比一下兇猛,一下比一下力大!

劉玉清被打得節節敗退,可他畢竟功力深厚,雖然後退,腳下卻是絲毫不亂,他連續躲閃了一陣後,卻見周秦的攻勢猶如狂風暴雨,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他自己反而倒有些氣喘吁籲起來。

劉玉清心中一急,知道自己再這麼耗下去,很有可能就被周秦活活耗死在這裡,他定了定神,眼見周秦一拳轟來的時候,自己忽然一個轉身向後便跑。

周秦想也不想,立刻提步上前便追,可她剛一追上去,便見劉玉清忽然間返身便是一記手肘橫掃,彷彿一記威猛剛烈的拖刀斬!

這一招突然暴起,猝不及防,正是取自戰場上的拖刀術,當年武聖關羽便是依靠著這一招斬落了無數冤魂。

場上有識貨的頓時大聲喝彩起來,可他們聲音剛冒起來,便見周秦忽然身子飛快的往前一傾,像是因為之前衝太快而控制不住去勢,便索性前傾身子躲過劉玉清這一下絕招,可她這一躲,頓時將自己的後腦勺和整個後背都暴露給了劉玉清。

劉玉清一肘從周秦背上掃過,他眼見周秦居然露出了這麼大一片破綻,他頓時大喜,提手便是一錘朝著周秦後腦勺砸落。

可他手剛抬起來,周秦忽然間一隻腳從腦袋後面一腳翻身蹬出,彷彿蝎子擺尾一般,朝著劉玉清面門電閃雷鳴一般直撲而去!

劉玉清沒有想到一直打法粗暴簡單的周秦居然一下使出了隱蔽精妙,連消帶打的一招,他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便結結實實的被周秦這一腳蹬在了臉上。

劉玉清只覺得面門一痛,自己差點閉過氣去,他立刻閉眼往後急退,雙手如封似閉的擋在身前,彷彿兩扇門一般,就等著周秦來闖。

周秦果然毫不猶豫的立刻上前追擊,她得理不饒人的一掌朝著劉玉清耳側拍去,可劉玉清畢竟經驗豐富老辣,他雙手如同毒蛇一般往對面一探,一下便摸到了周秦脖頸位置,只要他一用力,周秦嬌嫩的脖頸便會被劉玉清扭斷!

可就在劉玉清一下抓住周秦脖頸的時候,他也同時感覺到周秦的手指已經摸到了自己的眼皮上,一股令人發寒的寒意一下直透他腦後,彷彿下一秒鐘周秦兩根纖細修長的手指便會透穿他的眼眶,直扎入腦!

劉玉清雖然也握住了周秦的性命,可他絲毫沒有感覺到周秦有要罷手的意思,他一點也不懷疑自己如果扭斷她的脖子,這個女子肯定會在自己動手扭斷她脖子前,用手指插穿自己的眼眶和透露,會與自己同歸於盡!

為了一場鬥法把自己性命都送了,值得麼?

這一剎那,劉玉清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陽神高手,周秦這種瘋狂可怕同歸於盡的打法在精神上徹底的摧毀了他的抵抗意志,劉玉清想也不想,立刻鬆開握著周秦脖子的手,驚恐的大喊道:“住手,我認輸,我認輸!”

這時,他才感覺到周秦的指尖停在了自己的眼皮上,彷彿槍口頂著腦門,森寒發冷!

周秦保持著雙龍奪珠的姿勢,兩根手指彷彿剛勁有力的鋼鉤,她披頭散發,一臉鮮血,咬牙獰聲道:“真的認輸了?”

劉玉清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認輸了!”

周秦這時臉上的猙獰之色才慢慢褪去,她收回了手,長出了一口氣,她目光凌厲的掃了一圈四周,大聲道:“我師父今天不是大宗師,日後必定是大宗師!還有誰敢質疑我開山大弟子的身份,站出來說話!!”

眾人這時才明白,周秦如此凶狠拼命,只是為了給李雲東討一個公道,給她自己討一個公道!

可是,為了一個公道,為了眾人幾句輕視的話,便如此猙獰拼命,值得麼?

一時間這船艙之中各門各派的修行人盡皆呆若木雞的看著周秦,沒有一個人接她的話,沒有一個人上前走一步!

周秦傲然立於場中,睥睨眾人的連續高喊三次,她見眾人沒有接應,這才緩步向李雲東走去。

周秦走到李雲東身邊,原本猙獰兇惡的面孔一下變得溫柔動情起來,她破顏一笑,輕聲道:“師父,我沒給你丟臉吧?”

李雲東目光定定的看著周秦,心中百感交集,激盪不已,他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沒有,你很好,很好!”

周秦燦然一笑,眾人只覺得這個女子渾身凌厲凶狠之氣盡去,一下從帶血鋼刀變成了染血牡丹,其美淒然,其貌絕倫。

周秦一笑之後,身子忽然一歪,身子軟綿綿的朝著李雲東倒去!

眾人這才知道,周秦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全憑一口氣才支撐到現在!

各門各派的修行人無不唏噓感嘆,全真龍門派的杜飛搖頭嘆道:“這一戰之後,天下修行人都知道周秦鐵血悍勇之名,都知道李雲東有這樣一個不可輕誨的開山大弟子了!從今往後,哪裡還有人敢對李雲東有半點的輕視,哪裡還有人敢小看周秦這個剛入門的修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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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攪局者

李雲東上前兩步一把將周秦抱住,他調動真元往周秦體內一掃,心中頓時一驚:周秦體內氣息亂成一團,她的手肘、膝蓋和拳頭處的骨骼已經碎得不成樣了!

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瞇著眼睛,目光不善的看了劉玉清一眼,他眼見劉玉清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自從他說出認輸的話周秦一下失去了銳氣後,他就彷佛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無比悔恨:為什麼自己就不再多堅持一下呢?

李雲東知道,劉玉清的道心已破,從此以後他的修行就算完了,自己心中的怒氣一下也隨之消散很多,他微微嘆了一口氣,用手輕柔的幫周秦擦著臉上的鮮血: “疼麼?”

周秦勉強笑了笑,渾身撕裂一般的劇痛讓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此時體內氣息倒依舊十分旺盛強大,只是肉體受創太過嚴重,尤其是之前慘烈的硬碰硬,讓她肉體骨骼受到了重創。

紫苑見狀連忙上前來伸出手在周秦手腕上搭了搭脈,她氣息一探,臉上緊張的神色頓時放鬆了不少,她出了一口氣,輕聲道:“還好,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就是骨頭很多地方碎裂了。”說完,紫苑又對周秦低聲問道:“你自己感覺怎麼樣?”

周秦嘴唇哆嗦了一下,勉強笑道:“還好,有點暈。”

李雲東笑了笑,說道:“傻瓜,用頭這樣去跟人家撞,你不暈才怪了!”他回過頭,對一旁眼巴巴關切看著周秦的蘇蟬說道:“蟬兒,你帶週秦去看醫生吧?”

蘇蟬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周秦掙扎著要站起來,搶著大聲道:“不要!”

她這一聲大喊,立刻牽動了傷勢,只痛得她險些暈了過去。

李雲東趕緊按住周秦的肩膀,說道:“別動,你傷成這樣,還想幹什麼?”

周秦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李雲東的衣服,滿臉哀求的說道:“師父,別讓我離開,我沒事,讓我在旁邊看著,好麼?”

李雲東苦笑著看了一眼紫苑,想徵求她的意見。

紫苑知道周秦天生性子倔強,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沒事,讓她在這裡吧,她內臟沒有受傷,經脈也沒有損傷,只要不再劇烈運動,沒有什麼關係的。”

李雲東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將周秦攙扶到一旁桌旁,讓蘇蟬輕輕抱著她,然後說道:“好吧,拿你沒辦法,你就在旁邊看著吧。”

周秦臉上一喜,不再說話,很是安靜的在一旁看著李雲東,坐如芍藥,恬靜幽美,讓人一點也無法將剛才那個凶狠拼命的瘋子和她聯繫在一起。

眾人眼見李雲東和周秦等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話,他們都被周秦的剛猛鐵血所震撼,一時間都沒有開口說任何挑釁的話,就連萬鎮源面有驚容的看著周秦,心道:李雲東有徒如此,這當真是如虎添翼!這周秦假以時日,必定成大器!為什麼我沒有一個這樣的弟子?可惡,該死!

萬鎮源想到這裡,他對李雲東拱了拱手,說道:“李真人,你們狐禪門已經連贏三場,請問​​還要繼續嗎?”

李雲東微微一笑:“當然,不知道哪位道友前來賜教一番?”

各門各派的修行人一時間面面相覷,他們尚且沉浸在周秦帶給他們的強烈震撼和衝擊之中,有些回不過神來,而且李雲東休息了一場,此時早已經氣息飽滿,精神完足,自己再上場,豈不是替人做嫁衣?

各派的修行人們都扭頭向場中實力公認最強,同時又與李雲東素有過節的幾個人看去,可此時正一教的張天和低頭看著地面,彷彿那里長著一朵花似的,王凌飛則低頭看著自己修長秀氣的雙手,似乎在欣賞一件絕世稀寶,全真龍門派的岳盛則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一般,而一開始放出話來要奪第一的張存義則慢悠悠的喝著茶,像是在渡假!

一時間眾人心中無不暗罵:媽的,開始囂張得鼻孔朝天,現在居然慫了?

張天和、王凌飛、岳盛和張存義像是知道眾人心中所想似的,他們不約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然後又很心有靈犀的自己又重新做起自己的事情,看地板的看地板,喝茶的喝茶。

萬鎮源眼見要冷場,他又呵呵笑道:“李真人恭喜你收到了一個好徒弟,只可惜只有一個,如果再有一個這樣的好徒弟,只怕這採蓮大會也不要再開下去了,直接把彩品拿給你好了,哈哈!”

萬鎮源說得豪氣,話中更是將李雲東重重的捧了一下,可周秦等心機深沉的人才知道,萬鎮源這一番話沒安好心,他潛台詞就是告訴眾人:李雲東只有一個能打的徒弟,現在已經廢了不能再上場了!只要大傢伙再車輪戰輪著上,這李雲東就算是鐵打的金剛,銅澆的羅漢也是經受不住的!

周秦目光深深的打量了一眼萬鎮源,心道:這萬宗主說話一直綿里藏針,暗中挑唆,他這是想要幹什麼?他是在搞平衡,還是專門針對師父?如果是搞平衡,那麼他肯定是想藉神仙筆削弱各門各派修行人的實力,如果是針對師父,那……

周秦一時間思慮萬千,竟有些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她能想明白這個問題,場上的修行人也大多不傻,多多少少都能想明白這一點,因此萬鎮源這一番話說出來,場上依舊是一片安靜,眾人只是打著哈哈,卻沒有一個上前。

萬鎮源見狀,一聲感嘆,對李雲東拱手道:“李真人,我服了你了!從羅公遠真人、葉法善真人在天寶年間創立採蓮大會以來,還從來沒有過你這樣年輕的修行人奪得過這天下第一!今天你算是繼往開來創了一個記錄了!”

說完,他對手下一招手,大聲道:“把神仙筆拿來!”

躲躲閃閃的眾人一聽,頓時豎起了耳朵:什麼?這就讓這李雲東贏了?

一直插科打諢的黨強驚訝的大聲道:“這採蓮大會就結束了?不是吧,上一屆可是打了三天三夜才分出一個勝負呢!”

萬鎮源對李雲東拱了拱手,對眾人呵呵笑道:“李真人神通驚人,鬥法了得,更有一個好徒弟,眾人又不願意上前與之鬥法,自然算他贏了!呵呵,李真人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我萬鎮源佩服,實在是佩服!看樣子從今往後,這年輕修行人當中的天下第一,你是坐穩了這個位置了!”

眾人一聽,心中頓時激盪翻騰了起來:上不上場那是另外一回事,可採蓮大會就這樣結束,就這樣輕輕鬆松讓李雲東拿走神仙筆,那可是絕對不行的事情!

原本各自置身事外的張天和、王凌飛、岳盛以及張存義突然間都猛然睜大了眼睛,他們彷彿心有靈犀一般,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約而同的大聲道:“我來!”

眾人一驚,緊接著便各自都興奮了起來。

好啊,要么都不上場,要么都一起上場!好好好,這四個可都是修行界年輕一代裡面的佼佼者,他們上場應該可以壓過這李雲東一頭去。

正一教志在重新確立自己在修行界的霸主地位,因此他們很不樂意看見一個強勢的修行人帶領著一個歪門邪道奪取採蓮大會的頭彩,而其他門派則更不樂意看見一個頗有惡名的門派突然間崛起,因為這間接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

憑什麼他狐禪門就能這樣大放光彩?憑什麼他們就要壓過我們一頭去?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沒有人會自認為自己低人一頭,修行人尤其如此!

張天和、王凌飛、岳盛以及張存義同時站起,同時開口,他們各自也是一愣,朝對方看了一眼,然後又暗哼了一聲,都別過了臉去,都是互相瞧不起對方。

萬鎮源見自己終於把這四個人給激了出來,他心中大喜,臉上微笑著對他們說道:“好,不愧是名門之後,有氣魄!只不知道,哪位真人先上場呢?”

張天和等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隱有提防之色,都閉口不言。

萬鎮源心中一動,說道:“不如抓鬮如何?”

眾人一聽,頓時一樂,紛紛笑道:“萬宗主這個主意不錯,就這樣辦!”

這些修行人反正自己不要上場,便跟著鼓譟起哄,一下把張天和等人架得有些下不了台,僵在了原地。

張存義身為四川人,向來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性格,他首先大聲道:“好,萬宗主,就這樣辦!”

他一開口,其他三人便不得不開口接應。

萬鎮源大喜,立刻喊人拿來紙團,他寫好了字後,便又喚人拿來一個密不透風的大罐子,將紙條扔了進去,他笑道:“四位,請吧?可別施展神通法術,否則視為作弊,取消資格!”

張天和性格較為溫和,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率先伸手在罐子裡面摸了一張紙條,他打開一看,卻見上面一個字也沒有。

  萬鎮源笑道:“恭喜張真人!”

張天和抽到一張白紙,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可這口氣才出來,他便一下警惕了起來:為什麼自己沒抽中要先打頭陣的紙條,自己卻有一種如蒙大赦的感覺?莫非自己真的是怕了這個李雲東?

張天和一時間面色沉凝,心中大聲道:不,這不可能,我比他強,我比他要強得多!

緊接著來抽紙條的卻是青城派的張存義,他奇怪的看了呆立一旁的張天和一眼,他也沒多想,自己伸手一抽,也摸了一張白紙。

眾人眼見他們兩人都摸了一張白紙,那麼接下來要上場的人便不是岳盛就是王凌飛。

王凌飛眼睛微微一瞇,對岳盛說道:“岳真人,你請吧?”

岳盛哼了一聲,說道:“無非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而已,打就打,有什麼好怕的?”說完,他也不再去摸紙條,大聲道:“這一場我來!”

眾人頓時喝彩道:“岳真人好樣的!”

李雲東微微一笑,對岳盛拱手道:“岳真人,又要交手了,只不知道我們這一場比什麼?”

岳盛不緊不慢的走到場中,拱手道:“李真人,你法術厲害,法寶了得,我很是佩服,我自認不如。所以,我想和你鬥一斗陽神,看誰的陽神更厲害,如何?”

李雲東呵呵笑道:“敢不從命!”

眾人聽了一時盡皆大喜,他們都知道鬥法之中,只有陽神互鬥是最耗真元的事情,往往一場鬥法下來,修行人的真元就會耗得七七八八,所剩無幾,這李雲東答應與岳盛鬥陽神,那還不把他給耗幹耗死?就算他贏了,下一場肯定要吃大虧,那時候自己再上,豈不是憑白撿個大便宜?

眾人心中一時間鬼蜮伎倆,各自肚腸的想著,萬鎮源看了看船艙的場中,此時場地已經被周秦和劉玉清打得有些亂七八糟的,他便笑道:“等我讓人把場上清理一下,兩人再鬥法,如何?”

他話音剛落,忽然間一名閣皂宗的弟子神色匆忙慌張的跑了進來,附在萬鎮源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

萬鎮源一聽,頓時臉色一變,厲聲喝道:“竟然會有這種事情?他們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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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迷影重重

這位來通風報信的閣皂宗弟子小聲又在萬鎮源耳邊說了兩句話,萬鎮源怒道:“們怎麼辦事的?提前關係沒有打通好麼?

這弟子一臉委屈的小聲嘟囔道:“打通是打通好了,可這次來的好像是幾個新上任的警察。”

萬鎮源一聽,頓時頭大如斗,他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種新上任的警察最喜歡惹事,往往沒事也能折騰出三分事來,這裡這麼多修行人倒不怕這些警察,只是他們修行界向來就不喜歡與這種司法部門打交道,在自己閣皂宗主持的這一屆採蓮大會上竟然發生警察找上門這種事情,這實在是讓萬鎮源臉上無光。

眾人聽見了萬鎮源和徒弟的對話,一時間都嘩然鼓譟了起來,七嘴八舌的說道:“萬宗主,你搞什麼,怎麼警察都來了?”

萬鎮源苦笑著拱手道:“各位道友少安毋躁,這肯定是一個意外,解釋清楚了就行了!”

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解釋?怎麼解釋?要解釋你自己去解釋,我們可不奉陪!”

“就是,現在警察能來,過會還有誰能來?”

萬鎮源見眾人一時間都吵鬧了起來,他頭大如斗的伸出雙手,大聲道:“諸位,安靜,安靜一點,我早有應對之策!”

眾人一聽,都暫時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目光不善的看著萬鎮源,只要他說出來的話讓他們不滿意,便立刻罵娘。

萬鎮源大聲道:“我在玄妙觀早就準備好了一個上好幽靜的去處,本想明天讓諸位道友前往一觀,沒想到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索性便大家一同移步前往,如何?”

這一船的修行人一個個面面相覷,他們心中很是不爽,卻又沒有什麼好辦法,他們稍微一猶豫,果然聽見外面一陣警報聲傳來,他們頓時大嘩,只好無奈的點頭,萬鎮源笑呵呵的衝眾人拱手道:“那諸位,我們玄妙觀見,我會派門徒在那里為大家引路。”

正一教的張靈帶頭便向船外走去,緊接著正一教其他弟子也都魚貫而出,遊艇中的修行人其他修行人一陣發喊,都紛紛尾隨而出。

蘇蟬瞪大了眼睛說道:“不會吧,這採蓮大會怎麼開成這樣了?”

阮紅菱也哭笑不得的說道:“怎麼搞得好像地下黨開會似的?這是搞什麼?”

李雲東笑著對她們兩人說道:“好啦,不要說了,大家都去,我們也就跟著去吧。”他轉過頭,對周秦輕聲道:“你能動麼?”

周秦輕輕笑著點了點頭:“還可以。”說完便要勉強站起來,她一動,立刻身子便是一陣劇痛,忍不住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李雲東嘆了一口氣:“別逞強了,算了我來背你過去吧。”

說著,他不由分說的將周秦背在了背上,然後對紫苑笑道:“紫苑,這玄妙觀在哪裡?”

紫苑笑道:“你難不成真把我當成百事通麼?以為我什麼都知道?”

李雲東呵呵笑道:“天底下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麼?”

紫苑莞爾一笑:“學海無涯,我不知道的事情可多得很呢!不過湊巧的是,我剛好知道這玄妙觀在哪裡。”

一旁的阮紅菱得意的插嘴道:“我紫苑師姐上通天文,下知地理,這種小事她肯定會知道啦!”

李雲東笑道:“那請紫苑真人帶路吧?”

一行人說說笑笑出了遊艇,此時一出遊艇果然在碼頭見到幾輛警車停在路邊,幾個身穿制服的年輕警察衝著從遊艇中衝出的道士們大聲呵斥著:“餵,站住,都給我站住!”

可這些修行人一個個身懷絕技,哈哈笑著,腳下也不見得有多快,可蹭蹭幾步便將這些警察甩出了老遠。

等李雲東一行人出來後,這些警察扭頭一看,卻見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領著一群絕色美女從遊艇中走出,他們哪裡見過這麼多的人間絕色出現在自己眼前,頓時一個個都看得傻了!

一名警察痴痴的看了一陣,扭頭沖自己的上司問道:“張隊,怎麼辦?”

這名姓張的隊長抓了抓頭髮,罵罵咧咧的說道:“媽的,管他的,上去先抓起來再說,帶回去慢慢問!”

這幾名警察頓時興奮得上前喝道:“站住!”

李雲東扭頭一看,嘿的一笑,對紫苑等人說道:“我們來比比腳程,看誰跑得快,怎麼樣?”

除了周秦很是安靜的趴在李雲東背上,眾女哈哈一笑,嬉笑著便向前一個縱身,幾下便跑得沒了影子。

這些警察一個個見這些美女們如同俠客一般幾個跳躍便不見了人影,他們頓時一個個呆呆站住了腳步,止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只有李雲東背著周秦還站在原地,沖他們笑道:“餵,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這名姓張的隊長如夢初醒,他說道:“有人報警說你們非法集會!”

  李雲東奇道:“誰報的警?”

張隊長一正臉色,一臉威​​嚴的說道:“這個不能告訴你,你先跟我們回去,事情解釋清楚了就沒事了。”

李雲東可不傻,所有人都走了,就他留下來,那不是當替死鬼受罪羊麼?他哈哈一笑,說道:“算了,改天再去你那裡喝茶吧,我這裡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這張隊長一急,大聲道:“站住,別走!”說完,他衝手下大聲道:“站著幹什麼,去抓住他啊!”

這些警察如夢初醒,這才快步上前撲了過去。

李雲東也不想跟他們糾纏,哈哈笑著,背著周秦,身輕如燕一般幾下提縱,竟然從護城河的一邊跳到了另外一邊,然後遠遠的去了。

這一下可把這些警察嚇得瞠目結舌,他們站在河邊,兩眼瞪得差點掉出來:“靠啊,拍電影麼?這麼誇張?”

此時一直在遠處的克麗絲、約翰和奧爾芭等人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李雲東的身影,三個老外面面相覷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奧爾芭吃吃的說道:“我沒看錯吧?他,他剛才從這條河這一邊跳到了另外一邊?”

約翰結結巴巴的說道:“好像是的……上帝啊,他背上還背著一個成年人啊!雖然是一個女人,可……可那也是一個成年女人啊,他怎麼跳過去的?”

克麗絲瞪大了眼睛,她再一次在這個年輕男生的身上看見了一種不似人類的力量,這越發的確定了她奶奶曾經對自己所說過的話:這個世界上有一些神秘的人,他們擁有神秘而強大的力量!

奧爾芭花容失色道:“他要去參加奧運會的話,估計能獨攬所有田徑項目的金牌吧?”

克麗絲不知怎麼的,她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奶奶說得沒錯,中國真是藏龍臥虎,不知道有多少奇人異士藏在民間。”

奧爾芭瞪著眼睛說道:“他們為什麼不出來為國爭光,為國效力?中國人不是最講究為國家奉獻的麼?”

克麗絲搖頭道:“他們很特殊,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度量。”

奧爾芭想了想,點頭道:“的確如此,那個李雲東就是一個大男子主義混蛋!”

約翰愁眉苦臉的說道:“小姐們,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克麗絲皺眉道:“我們跟上去,再去看看怎麼回事!”

約翰苦笑道:“可是,怎麼跟,你跟誰?”

這三個老外此時才面面相覷的發現,這一遊艇的人此時幾乎都已經跑得乾乾淨淨,街道上哪裡還能看見他們的人影?

在克麗絲的對面馬路上,慈念、神秀以及橘稚子正驚訝的看著這一幕逃亡般的景象,橘稚子一臉天真的說道:“慈念大師,他們為什麼要跑啊?難道是因為知道我們要來了麼?”

慈念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古怪的看著這些正在發呆的警察們,倒是神秀冷笑道:“這些沒出息的中華修行人,幾個赤手空拳的警察就把他們都嚇跑了!”

橘稚子滿臉失望的說道:“啊?那我們豈不是看不成熱鬧了?”說著,她便伸手去拉慈念的衣袖,哀求道:“慈念大師,怎麼辦呀?”

慈念想了想,他一招手,過不一會兒手掌心中便落下一隻麻雀,他嘴中念念有詞的說了幾句咒語,然後一振手臂,這麻雀便呼啦啦一下飛了起來。

慈念轉頭對橘稚子微笑道:“橘稚子,不用擔心,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找到他們的!這些中華修行人太可笑了,開一個採蓮大會居然被幾個警察趕得換地方,嘿嘿,真是匪夷所思,貽笑大方!”

正當慈念派出的麻雀在空中飛翔的時候,李雲東和紫苑等人已經重新又聚在了一起,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東吳市的觀前街玄妙觀前。

李雲東眼見這觀前街是一條繁華熱鬧的商業步行街,可步行街深處卻有一個古色古香的道觀,道觀之中香火不絕,遊人如織,他奇道:“就是這裡麼?”

紫苑點了點頭:“不錯,這裡就是玄妙觀,這條街市因為在玄妙觀之前,因此也叫觀前街。”

她話才說完,便見路邊忽然走過來一個人對他們問道:“請問,是李雲東真人和紫苑真人麼?”

李雲東扭頭一看,卻見是一個穿著與普通人無異的年輕男子對自己說話,他奇道:“你是閣皂宗的?”

這年輕男子微微一笑,說道:“李真人,在鬧市之中,請恕我不行道家之禮了,以免引人指指點點。我們宗主吩咐我在這裡接應你們,請你們跟我來。”

李雲東笑道:“那好,你帶路吧。”

一行人便跟在這年輕男子身後緩​​步而行。

李雲東仔細看了看四周,卻見這個步行街中雖然到處都是時尚的名牌店,可所有的店鋪都不高,最高的也不過五層,整體建築依舊保持著古典韻味,尤其是這個年輕男子帶著他們從玄妙觀中繞了幾條路,來到一條青石鋪就的狹窄弄堂之中,四周到處都是白牆黑瓦的古典園林建築,讓人覺得彷彿從喧鬧紅塵之中一下步入了一個幽靜典雅的世外桃源。

李雲東忍不住奇道:“這寸土寸金的東吳鬧市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這都是閣皂宗的,還是藉來的?”

帶路的年輕男子微微一笑,不無得意的說道:“我們宗主在東吳市有好幾個園林,這只是其中一個!”

李雲東扭頭對紫苑小聲道:“閣皂宗這麼有錢的麼?”

紫苑也小聲道:“外丹派是天底下所有修行門派中最有錢的,因為他們是賣藥為生的!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麼:除了劫道,就是賣藥!天底下最賺錢的行當就是搶劫和賣藥了!”

李雲東暗自嘖嘖嘆道:“的確如此,而且賣藥還是合法的搶劫!”

一行人又跟著這個年輕男子走了幾步,這年輕男子忽然站住了腳,在一個圓拱型的木門跟前站住了腳,他笑道:“到了,李真人,紫苑真人,裡面請!”

說著,他走到門口,推開了木門,恭敬的請李雲東等人入內。

李雲東背著周秦,領著蘇蟬、紫苑等人魚貫而入,李雲東左右一看,卻見自己置身在一個花卉盛開的優雅園林之中,四周是青草綠樹,假山怪石,近前是鵝卵石鋪就的碎石小路,遠處是飛簷斗拱,紅柱白牆的回字長廊,四處充滿了古色古香的詩情畫意。

更難得的是,這園林深處竟然隱隱傳來一陣悠揚的評彈唱詞聲,一個嬌柔的女聲正在柔軟糯糯的用東吳方言唱著小曲兒,一時間讓李雲東等人聽得都是一呆。

李雲東眼見如此美景,他忍不住感嘆道:“都說江南園林甲天下,東吳園林甲江南!果然名不虛傳!這萬宗主也太會享受過日子了!”

蘇蟬忍不住一臉悠然嚮往的說道:“雲東呀,什麼時候我們也能住這樣的園林呀?”

李雲東呵呵笑著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尖:“好啊,只不過我們就算有了園林,誰來唱小曲兒給我聽啊?”

蘇蟬眉開眼笑的指著自己:“我呀,我呀,我會唱的呀!”

李雲東哈哈笑道:“你還會唱小曲兒?那可是稀罕事,回去唱一個給大爺我聽聽!”

李雲東和蘇蟬兩個人打情罵俏起來向來不顧場合,紫苑無奈的看了一眼帶路的年輕男子,她歉意的笑了笑,說道:“我們自己進去就行了,這裡沒你的事了。”

這年輕男子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阮紅菱看著他的身影,目光中有些奇怪,一旁的李雲東見了,忍不住笑道:“怎麼,看見帥哥傻眼了?”

阮紅菱翻了李雲東一個白眼:“什麼呀!我是見這傢伙有些奇怪!”

李雲東笑道:“有什麼奇怪的?”

阮紅菱奇道:“我還第一次見到有男人突然間看見我們這麼多美女能面色如常,一點不感到驚訝和發呆的!”

李雲東哈哈笑了起來:“你是繞著彎子在誇自己吧?”

阮紅菱啐道:“呸,狗嘴吐不出象牙!少囉嗦,快點走吧!”

李雲東笑吟吟的背著往前跟著帶路,蘇蟬、紫苑等人則欣賞著這園林之中獨具匠心的花草佈局,忍不住嘖嘖而歎。

只有阮紅菱心中想著剛才的事情,她越想越覺得奇怪,一時間便不自覺的落在了隊伍最後。

等到她走到一個長廊轉角處的地方,阮紅菱忽然間察覺到像是有人在看著自己,她扭頭一看,卻見一個人影飛快閃進了角落之中。

這一下雖快,可阮紅菱還是將這人認了出來,她心中一驚,奇道:這人影怎麼這麼像狐禪門的師伯曹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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