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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東一方]回到三國的特種狙擊手[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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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
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07:17
第370章 破城(下)

   “動手!”

    小將正面面對右側的人,背對著另外兩人,這就給了另外兩人的機會。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小將聞听聲音,立刻轉過身去,手中寶劍也反身橫削,想要殺死身後的兩人。然而,兩人沒有站著,而是身體迅蹲下,同時伸手抱住小將的雙腿,猛然大喝一聲,一把將小將托起來,往城樓下扔去。

    “啊!”

    眨眼工夫,城樓下傳來一聲慘叫。那小將腦袋著地,摔得鮮血橫流,猩紅的鮮血從腦袋里面流淌出來,迅流淌成一灘血泊。

    “逆賊,找死!”

    守城的將領死了,城樓上還有負責守城的校尉。

    一名校尉剛剛大吼一聲,手持戰刀就要沖上去殺人,可剛剛踏出一步,就感覺到腰間一陣疼痛。回頭看見,只見另一個城內的大族子弟面色猙獰,一劍捅在校尉的腰間,將校尉殺死了。他猙獰的笑著,四下打量,還欲殺死想要反抗的益州軍。

    城樓上,許多想要反抗的益州將校,都被大族豪紳殺死。

    沒用多長時間,城樓上的局勢就被大族豪紳掌控。

    駐守在城樓上的士兵見機不對,立刻放棄抵抗。再加上絲絹上說嚴顏已經領兵朝南鄭而去,褒城成了孤城,繼續待下去,也是無濟于事。

    褒城,立刻易主。

    可以說,嚴顏讓豪紳大族幫助守城,是最大的敗筆。

    若是由將校守城,堅守褒城的時間肯定更長。

    嚴顏最大的敗筆就是將城中大族的老小全都抓了起來,因為這些大族的子孫後代代表著香火的傳承,不容褻瀆,不容侵犯。嚴顏用城中大族老小的性命威脅,就已經結下了梁子,遲早都要爆出來。

    “開城,投降。”

    先前拖住小將的大族之人大喝一聲,城樓上的豪紳大族的私兵立刻往城樓下涌去,將城門打開。王燦看著從城樓上跌落下來的小將,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嚴顏將此人留在褒城,本就是為了拖住時間的,卻沒想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都沒有,他就已經攻下褒城。

    “進城!”

    王燦一聲令下,準備進城。

    周倉卻說道︰“主公,恐城中有詐,還請主公稍等片刻,等倉率領士兵進城打探情況後,主公再進入城中也不遲。”

    王燦點點頭,沒有反駁周倉的話。周倉得了命令,吩咐裴元紹率領大軍保護好王燦,然後率領一部分士兵進入城中,待周倉和城內的大族接觸後,確定城中沒有危險,才讓人去稟報王燦,讓王燦進城。

    王燦率領少量士兵入城,大軍依舊駐扎在城外。

    城中的大族豪紳都神色恭敬,在城內迎接王燦。

    入城後,王燦騎在烏騅馬上,朝城內的大族豪紳拱手施了一禮,朗聲說道︰“王燦來遲,累諸位受罪,此燦之過也,在此向諸位道歉,望諸位諒解。”

    王燦如此做法,眾人連稱不敢。

    王燦目光掠過眾人,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眾人也都是打量著王燦,見王燦劍眉朗目,舉止間透出一股威嚴,都是暗暗心折。

    同時,見王燦沒有露出囂張跋扈的神情,對王燦的好感也是噌噌的上升。

    王燦攻下褒城後,益州兵投降,他們的家眷也能得到保證。入城後,王燦朝站在城中的大族豪紳說道︰“諸位,此番本太守能進入褒城,全賴諸位相助,多謝諸位了。本太守還有要事和諸位商議,請諸位往縣府一行。”

    說完後,王燦策馬揚鞭,道︰“本太守先行一步,在縣府等候各位。”緊隨王燦,其余的將校士兵也都是快朝縣府跑去。

    “李公,王燦召集我等去縣府議事,又當如何?”

    說話的人三十許,一張國字臉,頜下三縷短須,他目光看向身旁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輕聲詢問道。這中年人正是先前拖住守城小將的人,名叫曾易,是褒城曾氏族長。年近七旬的老者是褒城豪紳大族的領頭人,名叫李禮,是褒城李氏族長。

    李禮拄著一根木杖,神色從容。

    他先前也站在城樓上,卻一直被人保護著,並沒有參戰。李禮換喊說道︰“王太守召集我們,自然有要事商議,當然去!”

    眾人听了後,都說道︰“願听李公安排!”

    相比于南鄭大族,褒城的大族豪紳更顯得團結。

    三國,其實就是世家大族組成的。每一座城,每一個地方,都有豪紳大族。如三國中魏國潁川荀氏、潁川陳氏等等大族,都是曹操麾下的重臣。曹操大舉選拔寒門士子,未必沒有削除世家大族影響力的用意,只是曹丕即位後,又大舉拔擢世家大族子弟為官,使得世家大族昌盛,而司馬懿奪得魏國,也未必沒有世家大族推波助瀾。

    究其緣故,還是曹操種下的因。

    由于曹操想要削弱大家族的影響力,才會和世家大族對立。

    反觀東吳、荊州、蜀中等地,何處沒有大家族?只是,蜀、吳都沒有像曹操那般對待世家大族,而是采取寬容的政策。

    王燦進入褒城,先想的自然是召集褒城大族商議事情。

    不為別的,因為他們掌控了褒城的命脈。褒城大族都听從李禮的安排,統一了口徑,朝縣府大廳中走去。

    縣府,大廳中。

    王燦端坐在主位上,左右兩側站著周倉和裴元紹。

    郭嘉並沒有隨大軍進城,而是在城外等待,呂蒙則帶著一百狼牙兵去取回散落在城樓上的弩箭,馬均弩的弩箭不同于其他弓箭,不易鍛造,必須要珍惜使用。因此,每逢大戰過後,呂蒙都會將弩箭收回來,繼續使用。

    沒過多久,李禮帶著眾人趕到大廳中。

    李禮先是朝王燦揖了一禮,拜道︰“老朽李禮,拜見王太守。”

    不過,李禮也就是象征性的拜了一下。因為他已經年近七旬,是長者。中國古代,對于‘孝’之一字看得很重,同時對于‘老人’也非常尊敬,年過六旬的人可以見官不拜,年過七旬的人已經可以得到朝廷賦予的特權,這都是對于老人的尊敬。

    古人的壽命不同于現代,**十歲的一大把,但是古人說人生七十古來稀,到了七十歲,已經是非常稀少了,都應該得到尊敬,似出現八十歲、九十歲的老人就是屬于活化石,是祥瑞一類人了。

    王燦也不敢怠慢,連忙擺手示意李禮坐下。

    頓了頓,王燦說道︰“李公,事情緊急,本太守就不浪費時間說廢話了。嚴顏領兵往南鄭而去,不過往南鄭的道路已經被本太守阻斷,無法前進,很快就會返回。因此,本太守必須要領兵迎戰嚴顏,防守褒城的重任,就交給李公了。”

    說完後,王燦又朝李禮揖了一禮。

    李禮想了想,問答︰“王太守領兵迎戰嚴賊,不知留下哪位大人守城?”

    王燦搖搖頭,道︰“既然由李公負責守城,本太守就不留下人掣肘李公,任由李公指揮。不過本太守也沒有士兵幫助李公,希望李公能組織褒城百姓,守衛褒城。”

    李禮听了王燦的話,也是神色動容,大聲道︰“蒙王太守信任,禮定然竭盡全力,替王太守守好褒城。”

    王燦點頭道︰“如此,就拜謝李公了。”

    說完後,王燦又朝其他眾人拱手道︰“褒城安危,全賴眾位支持。”

    “定不負王太守囑托!”

    這些人都是听從李禮的安排,見李禮答應下來,也都是立刻應和。這也是小城有小城的好處,大城有大城的好處。大城池利益糾葛太多,大族們彼此有利益糾紛,難以團結在一起,但小城也就那丁點利益,出現一個強勢的大族,其余的家族都听從安排,不會出現過多的紛爭。

    王燦滿意的點點頭,立刻說道︰“事情緊急,城內的諸多事情由李公處理,本太守立刻帶人離開,去迎擊嚴顏。”

    說完後,王燦便帶著周倉和裴元紹離開了。

    一眾人又把王燦送出縣府,目送王燦等人離開。

    曾易望著王燦騎馬離去的背影,問道︰“李公,王太守此人如何?”

    李禮捋了捋頜下花白的胡須,說道︰“常聞王太守英武不凡有雄主之資,今日一見,果真不凡,令人佩服,單是這份心胸氣度就令人心折。你們當中,若是誰攻下城池,有誰敢將諾大的褒城托付給老朽?”

    眾人都是尷尬的笑了笑,並不言語。

    這些人,也都是暗暗佩服王燦的勇氣。

    但是,王燦憑的卻不僅僅是勇氣,而是有足夠的理由。

    褒城內的大族將褒城守將推下城樓,已經和嚴顏誓不兩立,不可能成為嚴顏的幫手。因此,王燦才敢將褒城交給李禮把守,至于所謂的褒城大族割據褒城,王燦從未想過,大軍抵達,這些人不敢不听令。

    王燦帶著周倉和裴元紹離開後,裴元紹甕聲甕氣的說道︰“主公,褒城至關重要,應該留下一人幫助李禮駐守褒城的,萬一褒城出現差池,豈不是功虧一簣。”

    王燦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必要自找麻煩。”

    裴元紹搖搖頭,心中卻不以為然。

    諾大的城池,豈能任由不知根知底的人把守。三人離開褒城,出了褒城後,王燦問道︰“阿蒙帶人去取回弩箭,是否已經返回?”

    一旁的士兵回答道︰“小將軍已經回營,正在軍陣中。”

    王燦點點頭,道︰“好,立刻啟程,準備和嚴顏決戰!”說完後,王燦率領大軍飛快離開褒城,朝大軍原來駐扎的營地奔去。

    決戰地點,還是在老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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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10:30
第371章 王燦到此一游

    褒城,地處漢中腹地,四處都是山林,道路不通。

    通往南鄭縣,只有兩條道路。

    其中一條是官道,能直達南鄭。然而,王燦安營扎寨的地方就在這段路上,通過這條路趕往南鄭,就不可避免的要從王燦大營路過。除此之外,還有一條路是山間小道,彎彎繞繞,崇山峻嶺,又有雜草叢林,是很難行走的山路。

    嚴顏率領六千大軍,在山間小道上行軍趕路,不僅隊伍拉得長,而且行軍的度也非常慢。他率領六千大軍離開褒城後,見王燦並沒有領兵追來,心中有些慶幸,卻又有些失落。

    慶幸是因為離開褒城,海闊天空,擺脫了王燦的重圍。

    失落則是留下了一名小將駐守褒城,他前往南鄭,留守的小將困守孤城,無法突圍。

    兩種情況,使得嚴顏內心的情緒非常復雜。

    如今,嚴顏行軍的時候,把麾下的斥侯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用于探查王燦大軍的動向,另一部分則用于探查通往南鄭的道路,以免遇到岔路而多走彎路,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南鄭。此時的嚴顏已經是孤軍作戰,沒有友軍支援,沒有後續大軍自持,唯一能倚靠的是他率領的六千大軍。

    大軍趕路,極少時間休息。

    連續不停地趕路,長達幾個時辰。

    嚴直策馬跑到嚴顏跟前,拱手說道︰“將軍,已經連續趕了五個時辰的路,士兵們都支持不住了。換做是平直寬敞的官道,大家還能繼續堅持,可這樣的山間小路走起來非常辛苦,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吧。”

    嚴顏搖搖頭,道︰“再走一個時辰,然後整軍休息。”

    現在嚴顏就是在和王燦爭奪時間,他要在王燦攻下褒城,率領大軍回援南鄭之前,趕到南鄭,並且攻下南鄭。

    這其中,可謂是困難重重,無比艱險。

    一方面,嚴顏要在王燦之前率領大軍抵達南鄭,才能有機會攻打南鄭;另一方面,嚴顏還必須有破城之策,能夠一舉攻破南鄭,將王燦的老巢掀翻。然而,不管是哪一條,對于孤軍深入漢中腹地的嚴顏來說都很困難。可以說,嚴顏已經是行走在獨木橋上,非常危險,稍有不慎,就是傾覆之危。

    嚴顏和嚴直等將校都是騎馬趕路,自然能堅持,可其余步行的士兵卻無法長久堅持。一個時辰後,大軍已經非常的疲乏,一個個士兵臉上都露出倦怠的神色。

    “大軍停下休息,埋鍋造飯,準備吃飯。”

    嚴顏心中擔憂,臉上卻還是分毫沒有顯現出來。

    其實,這也是龐羲、楊懷和高沛帶來的後果。

    若不是龐羲率領的一路大軍失去戰斗力,無法威脅南鄭,嚴顏也不會陷入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進,則是王燦的腹地,危險萬分;退,則是面對劉焉的苛責,辜負劉焉重托,還不一定能擺脫王燦的追擊。

    兩者,都讓嚴顏難以抉擇,最終嚴顏還是選擇了繼續前進,往南鄭的方向趕去,企圖給王燦致命一擊。

    大軍停下,開始埋鍋造飯。

    這時候,天氣干燥,倒也容易生火。

    一縷縷青煙縈繞在天空,在空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煙味兒。約莫半個時辰後,空氣中便彌漫著一股飯香,還有肉湯沸騰起來散出的香味兒,兩股味道令士兵們口舌大動,連吞了幾口口水,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上一口,填飽早已饑餓的肚子。

    “噠!噠!……”

    馬蹄聲急促傳來,嚴顏聞聲望去,只見一名斥侯快從大軍後方趕回。

    顯然,這是去探查王燦大軍動向的斥侯兵。

    由于道路狹窄,只能容納五個人並排趕路,戰馬快奔馳的時候,很容易撞到人。士兵們見此,趕忙起身讓出一條道路來,斥侯點頭示意,然後策馬揚鞭,不停地催促胯下戰馬加快度。他臉上帶著急切的神色,在遠處的時候,就大聲喊道︰“報!”

    聲音中氣十足,在道路周圍不停地傳播著。待趕到嚴顏身旁,斥侯翻身下馬,急忙走到嚴顏身旁,朝嚴顏揖了一禮。

    嚴顏說道︰“歇息片刻,再說事情。”

    斥侯點點頭,急忙長長地深吸一口氣,舒緩著砰砰快跳動的心跳。

    等稍微恢復後,斥侯說道︰“將軍,褒城已經被王燦攻破,目前王燦率領大軍離開褒城,走官道往南鄭方向趕去。”

    “什麼,這麼快就攻下南鄭了?”

    嚴顏聞言,身體都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察覺到自己失態,嚴顏立刻隱藏起激動的情緒,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褒城內,有南鄭大族幫助守城,再加上還有褒城大族提供的糧草和弓箭。有了這些,堅守褒城三日都不成問題,怎麼一天不到就被攻下了。”

    嚴顏面露驚詫之色,心中也蒙山了一層陰影。

    在嚴顏露出驚訝神色的時候,大軍前方,再一次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這是前方探查道路情況的斥侯,他翻身下馬,朝嚴顏揖了一禮後,站在原地等待。

    負責探查褒城情況的斥侯嘆口氣,說道︰“將軍,何止是不到一天?王燦攻城不到一個時辰,就在褒城大族的幫助下,攻破了褒城。”

    嚴顏趕忙問道︰“褒城的大族造反了?”

    斥侯點點頭,說道︰“豪紳大族協助守城,出其不意將城樓上的褒城守將推下城樓摔死,又殺了其余守城的將校,然後打開城門投降。王燦率領軍隊入城後,不過半個時辰,便領兵離開褒城。他率領大軍走的是官道,估計快要抵達大營了。”

    嚴顏嘆口氣,暗罵守城的將領無能,居然被褒城大族殺死。

    無能啊!

    嚴顏心中不甘,卻也只能認栽。

    固若金湯的褒城,竟然在半個時辰內被攻破,現在又領兵繼續趕路,足見王燦是下了功夫要解決他,否則也不會短短半個時辰就離開褒城,走官道往南鄭方向趕路。嚴顏回頭望見探路的斥侯回來,又瞅見斥侯臉上也是一臉急切的神情,心中又升起不妙的感覺,他問道︰“前方生何事?”

    斥侯兵說道︰“前方有一谷道,由于山谷兩側落下一塊巨石,前進的道路被堵住了。”

    嚴顏呼吸急促,忙問道︰“距離此處有多遠?”

    斥侯回稟道︰“四里路!”

    嚴顏當即命令道︰“前方帶路,本將立刻去查探情況。”說完,嚴顏翻身上馬,連飯都沒有吃,就隨著斥侯一起朝前方的谷道趕去。嚴直雖然也想去,可大軍需要人主持,他留在軍中,穩定大軍,將大軍暫時駐扎在此處。

    戰馬奔馳,沒用多長時間就抵達了谷道處。

    斥侯和嚴顏翻身下馬,朝大石堵住谷道的方向走去。

    進入谷道中,放眼看去只見谷道兩側很窄,也就三米寬。

    谷道中央,一塊約莫一丈四高的巨石擋住去路,這塊巨石插在谷道中,如同一道屏障聳立,難以翻越過去。嚴顏又抬頭瞥了眼左右兩側的山谷,山谷左右兩側陡峭嶙峋,非常高,而且兩側布滿了樹木雜草,根本通過山谷翻越谷道。若是率領大軍進入山林中,也有可能穿過谷道,但也有可能進入山林後,根本找不到出路。

    “咦,前方怎麼豎立著一塊木牌?”

    嚴顏驚呼一聲,臉上露出詫色。

    斥侯聽後,嘴角微微抽搐,他怎麼就忘記把木牌扔掉呢?

    只見嚴顏走上前去,一把將插在地上的木牌取下來,拿在手中翻看。

    木牌上,寫著四個大字︰‘此路不通’。

    嚴顏看了四個字後,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若僅僅是‘此路不通’四個字,嚴顏還會以為是路過此地的老農留下警示,告誡想通過這條路的人無法通過。然而,木牌上還有落款,清楚地寫著‘王燦到此一游’六個字,並且標注清楚時間和日期,上面的時間和日期顯示王燦在幾天前就已經來過此地。

    換句話說,王燦早就已經將嚴顏前往南鄭的去路堵住,使得嚴顏無法通過。

    縱然嚴顏想擊碎高達一丈四的巨石,但是嚴顏手中並沒有敲打巨石的工具,光是憑借蠻力,沒有一兩天的時間根本不可能打通前往南鄭的道路。看著‘王燦到此一游’六個字,嚴顏心如刀絞,覺得眼前的六個字是如此的刺眼,竟讓他有一種睜不開眼楮的錯覺。

    可恨!

    嚴顏心中氣急,臉上露出悲憤的神情。

    那眼神,就好像是小孩手中的玩具突然被拿走,氣得想要哇哇大哭。

    “好心思,好厲害,好歹毒!”

    嚴顏嘆口氣,微微搖頭,一言不直接轉身朝戰馬走去。他翻身上馬,策馬奔馳朝大軍駐扎的地方跑去。斥侯見嚴顏陰沉著臉,一聲不吭的返回營地,也不敢上去打擾嚴顏,只得跟隨嚴顏一起返回大軍營地。

    營地中,所有的士兵都已經吃了晚飯,燃燒的火堆全都熄滅,剩下點點火紅的火星。

    嚴直填飽了肚子,站在大軍最前方,時不時望一眼嚴顏前去探查消息的方向。他手中端著一碗飯,米飯上乘著一塊塊肉,散著濃烈的香味,這是嚴直特意為嚴顏留下的。他望著遠處,見嚴顏策馬返回營地,立刻走了上去,道︰“將軍,吃飯吧!”

    嚴顏翻身下馬,搖頭道︰“我不餓!不吃了。”

    說完後,嚴顏徑自走到一處空曠的地方,坐下來,陰沉著臉一言不。

    嚴直見此,立刻問道︰“生了什麼事情,將軍為何如此?”

    斥侯知道嚴直和嚴顏的關系,回稟說道︰“嚴將軍,前往南鄭的小路被一塊一丈四的巨石擋住,大軍不能繼續前進,只能滯留在此地了。”

    嚴直一臉奇怪,不就是一塊大石麼?

    頓了頓,又問道︰“就這點事情?”

    斥侯嘆口氣,說道︰“大石旁邊豎著一塊木牌,寫著王燦到此一游。王燦故意用大石堵路,不讓我們大軍前進。”

    嚴直聞言,瞪大眼楮,旋即也是嘆口氣。

    他走到嚴顏面前,沉聲說道︰“大兄,先吃飯填飽肚子吧,。現在情況非常危急,六千兄弟都指望著你,才能活下去。若是你出了事情,兄弟怎麼辦啊?”嚴直說話懇切,眼中露出渴求的眼神,讓嚴顏身體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

    是啊!他承載著六千人的希望,若是他都灰心喪氣,其余六千人該怎麼辦?

    嚴顏暗自責罵自己,不該如此頹廢。

    然而,嚴顏和王燦交手,的確是讓嚴顏有些心灰意冷。不管嚴顏怎麼做,每一步都被壓制著,即使稍微動彈一下,立刻又被王燦壓制。

    這完全不像戰場上的交戰,戰場上憑借的是真正的實力。

    嚴顏掌中一口大環刀,縱橫無敵,難逢敵手。然而,面對王燦卻讓他感覺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聽見嚴直一番話,如晨鐘暮鼓驚醒嚴顏,讓他振作起來。因為他還有六千士兵的支持,只要不放棄,就還有機會。

    想到這里,嚴顏端過碗,大口大口的吃著碗中的飯。

    吃飽了,才有力氣和王燦戰斗。

    死,也要死得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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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10:51
第372章 後退十里

   吃過飯,嚴顏吩咐道︰“大軍立刻啟程,返回褒城。等天黑之時,尋找一處空曠的地方落腳!”

    一聲令下,坐在地上的士兵紛紛站起身,列隊往回趕。

    殘陽掛在天際,透出一抹嫣紅,染紅了半邊天。

    此時,天色漸晚,在山間小路上繼續行軍更加的困難。士兵們你一腳我一腳踩在小路上,時不時總有一名士兵沒有看清楚地上的坑窪,一腳踩空後重心不穩,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幸好大軍的行軍度緩慢,否則一個士兵摔倒在地上,其余士兵迅蜂擁而上,立刻就會將摔倒在地上的士兵踩成肉泥。

    嚴顏見士兵們趕路困難,心中有些擔憂,這樣的度,何時才能回到褒城。

    恰巧,嚴顏看見這一片地方地勢空曠,距離山林也有些距離,因此立刻下令大軍安營扎寨,停下來休息。

    皓月當空,散著清冷的光輝,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營帳中,嚴顏身著鎧甲,大環刀放在身旁,正考慮著如何應對王燦。

    嚴顏三十出頭,還沒有四十歲,可兩鬢卻隱約有了風霜之色,刀削般的面龐也是露出疲憊不堪的神情。變成這般模樣,全都是拜王燦所賜。嚴顏剛剛抵達褒城,意氣風,頭烏黑如墨,可這才不到一個月,卻透出一股蒼老之色,全都是太過耗費精神,才導致出現這種情況。

    他坐在大帳中,閉目沉思,思考著和王燦交手的一幕幕,仔細的盤算著。

    反思過去,著眼于未來。

    只有將以前的事情想通了,想明白了,嚴顏才能夠更好地應對王燦。

    突然,他腦中閃過一道靈光,想到一招對付王燦的辦法。然而,嚴顏明亮的雙眸瞬間又黯淡了下去,覺得王燦很有可能看破這番計謀。此時,嚴顏已經被王燦弄得草木皆兵,成了驚弓之鳥,連自己突然想到的辦法都變得不自信。

    這也是嚴顏長期被王燦打擊,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出現這種事情,也是常理。

    除了骨子里特別韌性的人,一般人長期被打擊,精神都會變得脆弱,信心也會不足,嚴顏也不列外,開始變得不自信了。而且,尤其是骨子里特別驕傲的人,受挫後若是不能越挫越勇,受到的影響就越大。

    嚴顏深吸口氣,將內心的躁動平復下去,然後提著大環刀離開營帳去巡夜了。

    一番巡查,士兵們都各司其職,凝神警戒。

    負責巡夜的士兵謹慎小心,守在營地外的士兵也是不敢有絲毫懈怠。嚴顏見營地內一切如常,沒有任何情況,才慢騰騰的返回營帳,將大環刀放下,脫下衣衫睡覺了。

    ……

    營寨外,距離營帳五十米外的樹林中。

    一隊約莫五十余人的士兵藏匿在樹林中,神色凝重。

    這些士兵都是身穿漢中軍的服飾,其中有二十余人手持號角,準備吹號;有二十余人手持棒槌,準備敲響戰鼓;還有十余人站在周圍,負責警戒。領頭的士兵是漢中兵大營的一名小校。他算著時間,等圓月隱去後,吩咐道︰“都給我鼓足勁兒,準備好,聽我的號令。”等了約莫一刻鐘,小校大喝道︰“擊鼓!吹號!”

    剎那間,戰鼓聲和號角聲齊鳴。

    雄渾的戰鼓聲在樹林中響起,往樹林外不停地傳播。

    與此同時,高亢激昂的號角聲也是直沖雲霄,回蕩在樹林中,一波一波的往外傳。

    兩種樂器齊鳴,混雜在一起的聲音令敲打戰鼓和吹響號角的士兵都感到耳膜震痛,但是這些士兵都還是鼓足了勁,努力地敲打著戰鼓和吹響號角,高昂的聲浪不停地往外傳播,傳遞到嚴顏的營地中去。

    聲音從樹林中傳出,立刻讓巡夜的士兵警戒起來。

    “敵襲!”

    “敵襲!”

    ……

    巡夜的士兵大聲吼叫,飛快的集結在營寨門口嚴陣以待。駐守在營寨門口的士兵也都是睜大了眼楮,望著營地遠處的情況。

    然而,營地外漆黑一片,沒有現任何情況。

    嚴顏睡下不久,剛剛進入夢鄉,就被戰鼓聲驚醒了過來。

    他趕忙起來,負責守夜的士兵走到嚴顏身旁,替嚴顏穿好衣服和鎧甲,又替嚴顏束好腰帶。還沒來得及戴上頭盔,嚴顏便拎著擱置在案桌上的大環刀和頭盔往營帳外跑去,等他急匆匆的帶著頭盔沖出營帳,從樹林中傳來的鼓聲和號角聲偃旗息鼓,又突然停了下來,再也沒有丁點動靜。

    此時,所有休息的士兵都已經從營帳中出來,在營地中集合,嚴陣以待。嚴顏眉頭深鎖,策馬跑到營寨門口,問道︰“可有敵軍進攻?”

    巡夜的士兵道︰“回稟將軍,只有戰鼓聲和號角聲,並無敵軍進攻。”

    嚴顏伸長腦袋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擺擺手,道︰“命令士兵回營帳歇息。”

    “諾!”

    嚴直應了一聲,吩咐士兵回到營帳內休息。

    嚴顏又在營地內巡邏了一番,然後才返回營帳內。進入營帳內,嚴顏將大環刀和頭盔放在案桌上,又有士兵上前來替嚴顏解除鎧甲。然而,士兵剛剛替嚴顏解除搭在肩膀上的護肩,就聽見營帳外又傳來雄渾的戰鼓聲和高亢的號角聲。

    鼓聲陣陣,號角長鳴。

    嚴顏神情嚴肅,一把抓起放在案桌上的頭盔和大環刀,顧不得身上凌亂的裝束,立刻奔出了營帳。

    他出了營帳,翻身上馬,快朝營寨門口跑去。

    嚴顏是內心擔憂,而士兵們卻是手忙腳亂。

    因為中間隔了一段時間,士兵們都已經脫掉身上的衣衫,躺在床榻上睡覺。

    然而,剛剛塔下,又響起戰鼓聲,使得士兵們又立刻爬起來,急忙穿好衣服,束好腰帶,拿起放在營帳中的兵器,往營帳外跑去。士兵們集合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歪歪斜斜,衣衫不整,神情頗為狼狽。

    嚴顏策馬站在營帳門口,等候大軍集結。

    然而,當所有士兵集合在一起,營地外喧鬧的戰鼓聲和號角聲嘎然而止,突然又消聲覓跡,變得寂靜無比。

    嚴顏眉頭深鎖,眼中露出凝重之色。

    又是這種令人煩躁的計謀,嚴顏感覺頭疼不已。

    嚴直站在嚴顏身旁,他是直腸子,心中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將軍,營地外兩次傳來鼓聲和號角聲,可是卻沒有士兵進攻,應該是王燦派士兵到樹林中虛張聲勢,是故意鬧得我軍不得安寧。將軍,何不下令全營將士盡管安睡,即使聽到營外傳來戰鼓聲,也盡可置之不理。如此,王燦弄出的襲擾之計豈不是不攻自破。”

    嚴顏思慮片刻,搖搖頭,說道︰“善用兵者,虛實真假本無定數,倘若戰鼓和號角聲響起的時候,王燦果真派兵來襲,而營中士兵全都死睡,沒有一人起來反抗,我大軍豈不是束手就擒,所有人都成為王燦的階下囚。”

    嚴直聞言,點點頭,表示同意。

    嚴顏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吩咐營中所有的士兵,和衣而睡。”

    “諾!”

    嚴直抱拳喝道,然後轉身就要去執行命令。嚴顏卻大喝道︰“慢,吩咐士兵們將武器放在身旁,起身的時候,才方便拿起武器。”

    “末將遵命。”

    嚴直聽了後,立刻將命令傳達下去。

    營地中,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

    樹林中,擊鼓的士兵問道︰“大人,又該擊鼓了吧?”

    那負責布號令的小校搖搖頭,說道︰“不著急,時間尚早,等嚴顏酣睡後,我們再擊鼓叫醒嚴顏,豈不是更有趣。這襲擾之計嘛,不就是要出其不意,才能起到效果麼,你們說是不是啊?”

    “對,大人說得有理!”

    樹林中的士兵聽後,都是哈哈大笑,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

    ……

    營帳內,嚴顏依舊還沒有睡著。

    他躺在床榻上,微微睜著眼楮,等著戰鼓聲再一次響起。

    然而,等了許久都沒有響起戰鼓的聲音,嚴顏精神早就疲乏不堪,不多時,就已經沉睡過去。就在嚴顏酣睡後,營地外突然響起戰鼓聲和號角聲,兩種聲音不斷地傳來,令嚴顏急忙掀開被衾,一翻身從床榻上起身,提著大環刀朝營帳外跑去。

    來到營帳外,依舊是老樣子,並沒有現敵軍。

    見到這樣的情形,嚴顏心中更是煩躁。

    王燦太狡詐了,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計謀。

    然而,這計謀卻也好用,能夠襲擾敵營,而且虛實之間,更加的令人防不勝防,換做是他,他也願意使用這種計謀。嚴顏精神早就疲憊不堪,現在又被連番折騰,更是精神萎靡,有些挺不住了。他沉默了片刻,大喝道︰“大軍連夜啟程,後撤十里!”

    嚴直聽了後,長舒一口氣,心中一松。

    他也被弄得精神疲憊,神經一直緊繃著,都快成驚弓之鳥了。

    立刻後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大軍連夜啟程,拔寨後撤十里,再也不受號角聲和戰鼓聲的影響。

    而此時,躲在樹林中的士兵得知嚴顏率領大軍撤退的消息,都是歡欣鼓舞,臉上露出了璀璨的笑容,一個個士兵好像是打了大勝仗一樣,興奮得不得了。不過這些士兵卻沒有選擇繼續前進,而是繼續深入山林中,走山林往王燦營地的方向去了。

    嚴顏後退十里,距離褒城又近了許多。

    往前無路,只得後退。

    這,就是目前嚴顏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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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故技重施

   次日清晨,嚴顏拔寨,往褒城方向趕去。

    大軍一路急奔馳,並沒有半點停歇。

    一路上,嚴顏派出無數的斥侯,迅探聽王燦的消息。

    現在的局面,對于嚴顏已經非常不利了,他必須要掌握最新的消息,才能把握住王燦的情況。幾乎是每隔半個時辰,就有一個斥候將王燦最新的動向傳回,嚴顏根據王燦的動靜,開始制定針對王燦的策略。

    ……

    王燦營地,中軍大帳。

    郭嘉和王燦兩人相對而坐,中間擺放著一張四四方方的案桌。

    案桌上,放著顏色不相同的軍棋,兩人閑得無聊,又開始對弈。自從王燦無法戰勝郭嘉後,就開始以主公的身份命令郭嘉下棋,只要是不涉及彩頭,郭嘉都是以失敗告終,然而一旦涉及彩頭,郭嘉便露出鋒利的獠牙,殺人于無形當中。有時候,王燦也找裴元紹下棋,在裴元紹身上找回一點自信,然後繼續屢敗屢戰。

    兩人在下棋,其實也是在等嚴顏的消息。

    王燦嘴角微微上揚,笑問道︰“奉孝,你說嚴顏看見我留下的‘王燦到此一游’,會是什麼樣的一副表情呢?會不會氣得跳腳。嗯,這一句話堪稱妙言,嚴顏能夠看到,簡直是三生有幸。”

    郭嘉白了王燦一眼,暗道︰還說我用計毒辣詭譎,你自己都是蔫壞得很。

    不過,郭嘉卻不會說出來,笑著拍馬屁道︰“主公英明神武,說的話自然堪稱經典。”

    王燦淡淡一笑,卻沒有反駁。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繼續下棋,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正當兩人說得起勁兒的時候,周倉從外面走了進來,神色急切,說道︰“主公,斥侯已經探聽到確切消息,嚴顏正率領六千大軍朝褒城方向趕去,其氣勢洶洶,想必是想要奪回褒城。同時,褒城內的大家族也都得到嚴顏領兵返回的消息,紛紛派出士兵前來求援,請主公去支援。”

    王燦拿起一顆棋子,朝郭嘉的棋子撞去,笑道︰“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郭嘉也是笑說道︰“嚴顏故技重施,又玩這種聲東擊西的詭計,根本沒有用。”正如嚴顏離開褒城的時候,只要王燦攻擊嚴顏,嚴顏就會領兵去攻擊王燦大營。

    然而,王燦拔營離開,反而去攻打褒城,嚴顏就只能干看著,繼續往南鄭方向去。所謂的聲東擊西,連攻擊的目標都不配合,哪里還有聲東擊西的機會。其實,嚴顏的意圖是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不管王燦是否領兵去攻擊嚴顏,嚴顏都會選擇一個攻擊對象。

    若是王燦領兵攻擊,嚴顏就聲東擊西,選擇去攻擊王燦營地。

    若是王燦不出兵,嚴顏就直奔褒城,拿下褒城,補給糧草、弓箭、士兵,準備和王燦決一死戰。

    總之,嚴顏無論如是都有目標可以攻打。

    只是嚴顏在郭嘉面前耍計謀,就顯得班門弄斧,有關公門前耍大刀的嫌疑。對于一個老謀深算的謀士而言,聲東擊西這種三十六計中的基本計謀可以說是最基本的謀略,信手拈來,熟絡的很。

    嚴顏先是一個武將,其次才是一個擁有謀略的智者。

    兩者疊加在一起,雖然嚴顏更厲害,也更難對付,可嚴顏的武藝並不代表全部,在絕對的智謀面前,有萬夫不當之勇的武將也只能陷入泥沼,難以自保。

    王燦心中有數,卻問道︰“奉孝,這次又該如何應對嚴顏?”

    郭嘉說道︰“照舊,依舊不去攻擊嚴顏,任由嚴顏攻打褒城,等嚴顏和褒城大族苦戰的時候,我們就能從容擊敗嚴顏。順便嘛,也可以看看褒城大族的品行如何?”

    王燦想了想,然後朝郭嘉豎起大拇指。

    這廝計謀大多是劍走偏鋒,不喜歡堂堂正正的對敵。

    嚴顏,就是敗在郭嘉一系列的小計謀上。這些小計謀一環扣一環,卻顯示出無比厲害的力量,令人心悸。

    ……

    嚴顏領兵一路疾馳,一直沒有遇到王燦的大軍。

    王燦的不配合,嚴顏心中便沒有底。

    若是王燦率領大軍突然來襲,嚴顏還覺得心中有底。可王燦穩住不動,讓嚴顏無法看穿王燦的意圖。這樣處在迷蒙當中,讓嚴顏心中忐忑不安。不過,不管如何,嚴顏都要去做出攻打褒城的模樣,然後才好轉移王燦的視線,成功的迷惑住王燦。

    褒城外,大軍列陣。

    嚴顏領兵站在最前方,臉上露出嚴肅的神情。

    他身後,戰鼓聲和號角聲不斷響起,雄渾的戰鼓聲和高亢的號角聲響徹褒城,讓站在城樓上的李禮都感覺心中一突。但李禮活了大半輩子,經過了黨錮之禍,又經過了靈帝之亂,如今天下局勢變化,李禮卻領著褒城李家興盛不衰,自然有一定的道理。他望著城外嚴顏,眼中露出擔憂的神色。

    嚴顏的武勇,難以抵擋。

    當初就是太過于輕視嚴顏,才使得褒城被攻下。

    今日,可不能這麼輕視嚴顏了。

    曾易站在嚴顏身旁,說道︰“李公,我們已經派人通知王太守,為什麼許久卻不見其蹤影?莫非是故意不出現的。若是如此,其人太狠辣了,竟然想讓我們褒城大族的私兵去削弱嚴顏的力量。”

    李禮淡淡的說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卻不是主要原因。”

    曾易急忙問道︰“李公,王燦不來救援褒城,主要是什麼緣故?”

    李禮輕咳兩聲,說道︰“王燦不來,老夫認為是試探,他想要借嚴顏來試探一下褒城大族是否真的願意支持他。若是支持王燦,定然會和嚴顏決一死戰,寸土必爭。若是不忠于王燦,肯定會打開城門,迎接嚴顏入城。只是,我們都已經殺了嚴顏留守褒城的守將,怎麼可能再投降嚴顏,大家準備死戰吧!”

    李禮的聲音很低,卻也令所有人都聽見了。

    這時,這些人都明白了事情的原因,都準備著和嚴顏交戰。

    一時間,城樓上的防守全都調動起來,迅的準備和嚴顏交戰。

    嚴顏站在城樓外,策動馬韁來回走動著。他突然抬起頭,想要學王燦一樣,喊話動搖一下城樓上負責防守的大家族的軍心。然而,他剛剛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咻咻的弓箭聲破空傳來,黑壓壓的弓箭如同箭雨一般,不停地飛射下來,射向站在城樓外的益州軍。

    “撤!後撤!”

    嚴顏暗恨李禮,卻也只能急忙揮舞著手中的大環刀,一口大環刀揮舞起來,劃出一道道弧光,擋住射來弓箭。

    可是,饒是他命令下達很快,卻也還是有士兵被弓箭射中。

    一個個士兵被射中後,有的是一擊致命,直接被射中要害;有的是被射中關節,留下了一道道傷痕。好在嚴顏反應相當快,才沒有讓士兵受到更多的損失,僅僅是死了幾十個士兵,還有幾十個士兵被弓箭射傷。

    他看著城樓上垂垂老矣的李禮,眼中迸出一抹厲色。

    “拿弓來!”

    嚴顏大喝一聲,攤開手,等候士兵將弓箭拿來。

    不多時,一個士兵拿著一柄弓箭,以及一壺弓箭走到嚴顏身旁,將弓箭遞到嚴顏手中。嚴顏拿過大弓,又捻起一支弓箭,瞄準城樓上李禮站立的地方,大喝一聲,拉滿弓弦。旋即,大手一松,弓箭脫弦而出,箭頭刺破空氣,掛著一股刺耳的銳嘯聲,直奔李禮。

    李禮年近七旬,眼力不好,可城樓上也有眼力極好的人。

    不等李禮反應過來,已有人一把將李禮攙扶開,躲過了嚴**來的弓箭。

    嚴顏卻沒有停下,繼續捻起弓箭朝城樓上射去,他都是瞄準城樓上負責防守的褒城大族,一個個大家族的族長被嚴顏逼迫得四處亂竄,躲避嚴顏的弓箭。然而,一壺弓箭,卻只有一支弓箭射中了一名大家族的族長,卻沒有命中要害,只是射中肩膀。

    嚴顏甩了甩酸的臂膀,嘆口氣。

    如此一來,只能強攻,再圖謀他法了。

    只是,當嚴顏下定決心的時候,一名斥候策馬從軍陣後方快奔馳而來。斥侯跑到嚴顏身旁,翻身下馬,急促的說道︰“將軍,後方有無數的漢中大軍趕來。此次王燦是拔營而走,將所有的士兵都帶來了,準備和將軍決戰。”

    嚴顏聽後,臉色微變。

    他的本意是想要聲東擊西,在褒城虛晃一槍,然後等夜色黑下來,領兵突襲玩王燦的營地。然而,王燦率領大軍來戰,嚴顏根本沒有退路。

    前面是褒城,後面是王燦。

    成了夾心餅干,只能迎戰了。

    至于逃竄,嚴顏不屑為之。嚴顏聽了斥候的話,立刻吩咐道︰“大軍列陣,隨時準備迎戰王燦。”

    說到這里的時候,嚴顏頓了頓,又吩咐道︰“嚴直,我大軍被褒城內的大族和王燦大軍夾住,沒有逃跑的地方,只能迎戰。你率領大軍駐扎在褒城外,防止城內的大家族領兵沖殺出來,我率領大軍去迎戰王燦。”

    其實,嚴顏也挺郁悶的。

    為什麼又是恰到好處?

    他領兵在褒城外,王燦就立刻領兵來襲,此刻他的大軍被夾在中央,將要面臨兩撥軍隊的攻擊,非常的危險。

    希望嚴直能擋住褒城大軍,給他留下足夠的時間。

    這一戰,本應是在王燦的營地,可戰場卻選在了堡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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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不佔任何優勢

    嚴顏留下嚴直墊後,防備李禮出兵襲擊,他則率領部分士兵往後方趕去。

    不多時,已經來到軍陣後方。

    嚴**在馬上駐足而立,放眼望去,只見黑壓壓的大軍奔馳而來。

    為三人,正是王燦、周倉和裴元紹,三人策馬奔馳,身後又有無數士兵快奔跑,競相追逐,當真是人如龍,馬如虎,氣勢沖霄。嚴顏看見王燦麾下大軍的氣勢,神色黯然,他率領的士兵也曾這般雄武,只可惜被王燦連番計謀弄得心驚膽戰,軍心動搖。幸好他在軍中威望鼎盛,才能夠穩住動搖的軍心。

    眨眼工夫,王燦領兵抵達,列陣待。

    兩軍相距不過十丈,嚴顏手中大環刀揚起,指著王燦大喝道︰“王燦小兒,卑鄙小人,無恥匹夫,安敢在本將面前出現?若是識趣,趕緊下馬投降,本將還可以饒你一命。若是妄圖抵抗,本將率領大軍沖殺,一切都將成為齏粉。”

    嚴顏的聲音雄渾洪亮,如炸雷響起,在戰場上不停地回蕩。

    王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大聲喊道︰“嚴將軍,劉焉垂垂老矣,已經是冢中枯骨,難有作為。反觀嚴將軍,一身武藝獨擋三軍,令人佩服,王燦久在漢中,也是仰慕已久,甚是希望和嚴將軍共事。王燦希望嚴將軍能夠入漢中為官,建功立業,封妻蔭子。”

    說到這里,王燦頓了頓,又道︰“我一直屯兵不進,並沒有兵攻打將軍,就是等待將軍的答復,如今將軍收到王燦的信已有數日,不知將軍考慮得怎麼樣了?”

    嚴顏聽著王燦前半段恭維話,深感欣慰。

    不管是敵人,還是其他的什麼身份,嚴顏都覺得王燦這個人不錯。

    然而,嚴顏聽見王燦後面說的話卻勃然變色,失去了耐性。

    他破口大罵,呵斥道︰“王燦小賊,說什麼等候本將答復,你若是有本事自可領兵來攻,本將何曾怕過你。哼,本將受劉益州器重,領兵數萬,替劉益州牧守一方。論官職,你不過 是漢中太守,本將也是劉益州麾下的太守,雙方的官階相等,本將與你平起平坐,你何德何能讓本將卑躬屈膝,俯稱臣。”

    王燦想了想,臉上露出無辜的神情,說道︰“嚴將軍,你也是男兒大丈夫,一諾千金,都已經回信表示願意歸順了,怎麼又突然反悔?”

    “混賬!”

    嚴顏大喝道︰“本將與你毫無瓜葛,何曾回信與你。”

    不管嚴顏如何辯解,麾下的士兵都相互間交頭接耳,你一言,我一語,不停地說著王燦提出來的話題。嚴顏威望在士兵中很高,大多數的士兵都選擇了相信嚴顏,認為嚴顏不可能投降王燦。然而,軍中士卒眾多,人心不可能擰在一起,總會有那麼幾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士兵,他們聽王燦說以高位招攬嚴顏,覺得嚴顏和王燦很可能有糾葛。

    士兵中,一名士兵道︰“嗯,我覺得吧,將軍有可能已經投降王燦。”

    旁邊的士兵聞言,立刻反駁道︰“狗屁,將軍何許人,怎麼會投降王燦。”

    這名士兵微微嘆口氣,說道︰“我也相信將軍的本事,畢竟將軍的本事誰不知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從來沒有失敗的機會。然而,王燦領兵來攻打褒城後,將軍一直都是避而不戰,不和王燦交戰。唯一去王燦營地探查消息,卻都是損失慘重,連杜虛校尉都被王燦殺死,沒能返回褒城,你說將軍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屢屢受挫?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很有可能是將軍已經投降王燦,才會出現這般局面。”

    反駁的士兵諾諾道︰“這,這……”

    一席話,連相信嚴顏的士兵都無法說清楚。

    那士兵說道︰“看吧,你自己都解釋不清楚,唯一的可能就是將軍和王燦已經約定好,否則將軍是不可能敗給王燦的。”

    ……

    士兵的談論如蒼蠅四處飛舞,嗡嗡作響,不斷傳入嚴顏耳中。

    總之,士兵們的猜測令嚴顏哭笑不得。

    尤其是麾下的士兵選擇了相信他,認為他是故意打敗仗,這讓嚴顏心中苦笑,他若是能擊敗王燦,早就領兵主動出擊,擊敗王燦了,何必要等到現在呢?嚴顏見麾下士兵蠢蠢欲動,信心開始動搖,心中暗罵王燦無恥,總是喜歡弄這種令人生厭的計謀,他大環刀一橫,吼道︰“本將與王燦誓不兩立,誰與我擒下此賊?”

    聲音落下,嚴顏身後一名手持狼牙棒的小校沖了出去。

    裴元紹策馬站在王燦左側,見敵軍中竟有使用狼牙棒的將士,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駕!”

    不等王燦下達命令,他一拍馬背,立刻策馬朝小校沖去。

    “逆賊,受死!”

    那小校大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他的力量也非常強大,否則也不會使用狼牙棒這樣的重型武器。他睜大眼,雙臂用力,快沖向裴元紹。戰馬奔跑度極快,眨眼工夫,兩匹戰馬相向交錯,裴元紹和小校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朝對方砸去。

    “ !”

    一聲悶響,兵器閃電般踫撞,然而迅收回。

    戰馬快錯開,背道而馳,兩人迅勒住馬韁,策馬又朝對方沖去。

    戰馬奔跑間,兩人都揮舞狼牙棒,砸向對方。

    狼牙棒不停地踫撞,裴元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已經試探出小校的力量,該戰決了。等兩人胯下戰馬即將錯開的時候,裴元紹大喝一聲,身體一個鐵板橋,猛然往後躺下,右手掄起狼牙棒往後一掃,狼牙棒破空而出,掛著一股銳嘯聲砸向小校的後背。

    寒光閃過,小校躲閃不及,被狼牙棒砸中後背。

    “噗!噗!”

    狼牙刺刺破鎧甲,戳如小校後背的血肉中,直接讓小校受到了重創。狼牙棒迅收回,尖刺往上一撩,劃破了血肉,剎那間血流如注,鮮血染紅了小校的鎧甲。只聽見一聲慘叫,小校便從戰馬上摔下來,摔倒在地上不停地嘶吼翻滾,他身體接觸過的地方,都是沾滿了滴滴血珠。

    “鼠輩,受死吧!”

    裴元紹猙獰一笑,迅策馬沖到小校身旁。

    快奔跑中,裴元紹左手握著狼牙棒,右手迅拔出腰間漢刀,朝小校腦袋削去。

    小校剛從地上站起身,眼見漢刀劈來,睜大了眼眸看著眼前越來越大的漢刀,瞬間就感覺腦袋和身體被分割開來,失去了知覺。

    剎那間,一股血箭噴灑出來,染紅了大地。裴元紹冷笑兩聲,俯下身去,一把抓起掉落在地上的腦袋,將小校的腦袋別在腰間,然後策馬而立,望著遠處手持大環刀,神情嚴肅的嚴顏,咧開嘴嘿嘿直笑。

    嚴顏心中嘆息,暗罵麾下將校無用,剛想提刀出去沖殺,卻見身後沖出一名小校,往裴元紹沖去。

    這名小校手持一口大刀,策馬奔馳,大吼大叫。

    正當裴元紹想要領兵沖殺的時候,眼角余光瞥見周倉已經拎著漢刀沖了上來。

    見此,裴元紹拎著狼牙棒留在原地,任由周倉沖殺。周倉馬術精湛,度非常快,眨眼工夫就沖到小校身旁,他右手舉起漢刀,一式力劈華山,戰刀劃破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聲劈下,眨眼工夫,冷冽的刀光一閃而逝,兩柄站刀踫撞在一起。

    “嚓 !”

    兩柄刀踫撞,響起金鐵交擊的轟鳴聲。

    周倉的漢刀絲毫無損,而小校手中的戰刀卻被漢刀劈得裂紋四起。

    “殺!”

    周倉大吼一聲,再一次掄起漢刀,朝小校劈下。這一刀快若閃電,如銀河傾瀉,天河倒卷,勢大無比,一刀劈向小校,令人生畏。那小校正驚訝于自己手中的戰刀竟然被周倉一刀劈得布滿裂紋,心中驚駭,卻陡然看見大刀劈來,嚇得心膽俱裂,連忙舉刀抵擋。

    然而,這一刀劈下,直接劈斷了小校手中的戰刀。

    刀光過處,只聽見一聲慘叫過後,鮮血噴濺。

    漢刀從小校額頭上劈下,一刀將小校劈成兩半。

    剎那間,如血箭噴灑的鮮血不停地從小校的脖子上噴湧出來,令人膽寒。身體被劈成兩半,小校身體內的各種器官也都是不斷地散落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了一灘血泊。周倉一臉冷笑,昂然而立,策馬和裴元紹並排站在一起。

    兩尊黑臉煞神並排站立,目光齊齊望著嚴顏,令嚴顏都感覺顏面無存。

    兩個小校,竟然都被敵軍斬殺了,讓他情何以堪。

    王燦站在後方,看著嚴顏麾下被殺死的兩名小校,露出一抹微笑。

    斬殺敵將,氣勢大勝。

    他趁此機會,大喊道︰“嚴將軍,我漢中軍氣勢如虎,士氣高昂,所向披靡,不可抵擋。大軍攜無敵之勢沖殺過來,將軍若是抵抗,豈不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為將軍考慮,燦認為將軍宜早早投降,方為上策。將軍大好男兒,武藝出眾,勝可敬,敗亦可敬。將軍之能,人所共知,燦仰慕將軍久矣,請將軍早作決斷。

    嚴顏心中惱怒不已,暗恨麾下將士不爭氣。

    王燦巧舌如簧,他也不敢繼續和王燦說話,以免又被王燦動搖軍心。而且任由王燦說下去,再加上王燦麾下大將殺死他麾下小校增長士氣,恐怕再等一段時間,麾下的士兵都要不攻自破,四下潰逃。

    嚴顏手中大環刀一揮,喝道︰“殺!”

    話音落下,嚴顏率領麾下的士兵沖殺過去。

    此時,嚴顏只能將希望寄予斬殺裴元紹和周倉,殺人立威挽回士氣。嚴顏手中大環刀迅猛揮出,策馬沖向裴元紹和周倉。

    以一敵二,嚴顏依舊不懼分毫。然而,事情往往不是按照嚴顏預料的那樣展,他領兵沖向王燦大軍的時候,王燦也寸步不讓,手中漢刀一揮,率領麾下士兵起了攻擊。王燦領兵沖殺的時候,並沒有領兵殺向其他武藝低下的士兵,而是揮舞著手中漢刀沖向嚴顏。

    瞬間,嚴顏預料的以一敵二的局面變成以一敵三。

    嚴顏望見王燦單獨一人沖來,眼眸微米,閃爍著道道精光。

    殺死王燦,豈不是能一舉擊潰敵軍。

    主將的生死,往往代表著一支軍隊的生命力。一旦主將被敵軍殺死,麾下的士兵縱然驍勇善戰,也都會失去戰斗力。因此,嚴顏心中一想,便把目標停留在王燦身上。他大吼一聲,手中大環刀沖向王燦。

    “王燦,受死!”

    嚴顏大吼一聲,手中大環刀瞬間破空,劈向王燦。

    “咻!”

    大環刀劃破空氣,在空中閃過一道道模糊地影子,令人眼花繚亂。王燦絲毫不懼,不就是比拼力氣麼?他練習真武秘籍已有一年的時間,現在已經練到最後的階段,力量也是攀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階段。他的力量不是天生神力,是通過後天鍛煉出來的,然而,力量卻並不比天生神力的人弱。

    “鐺!”

    兵器相交,瞬間踫撞在一起。

    大環刀和漢刀接觸,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兩柄戰刀踫撞的地方散開來。剎那間,兩人胯下戰馬都是連連後退。

    王燦胯下的烏騅馬是絕世神馬,各方面素質都非常優秀。而嚴顏胯下的戰馬雖然也是上等的良馬,可相比于烏騅馬,還是差了一大截。當王燦的力量和嚴顏相差不多的時候,比拼的更多則是手中戰刀的鋒利程度,以及胯下戰馬的素質。

    刀是漢刀,比大環刀更鋒利。

    馬是烏騅馬,比嚴顏的戰馬更強健。

    而且王燦麾下士兵也是配備漢刀,比嚴顏麾下士兵更厲害。

    可以說,任何一個方面,嚴顏都處于弱勢,都不佔有優勢。嚴顏唯一能夠佔優勢的則是刀法精湛,能夠在技藝上強過王燦一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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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
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12:44
第375章 不敵眾人

  除了自身刀法,嚴顏任何一個方面都不佔優勢。

  相比于王燦,他都處於劣勢。

  “希聿聿!”

  嚴顏承受了王燦戰刀上傳來的一部分力量,雙腿夾緊戰馬馬腹,穩穩地坐在戰馬之上,紋絲不動。可以說,嚴顏胯下的戰馬將王燦戰刀上絕大部分的力量承受了下來,只是他的戰馬不比王燦的烏騅馬,雖然也算得上是良馬,可依舊是雙腿發顫,不停地顫抖,連連後退。

  王燦身體跨坐在烏騅馬上,一動不動,並沒有感到多少壓力。

  兩人胯下戰馬都是後退四步,自身的情況卻差得很遠。

  雙方一碰撞,嚴顏就吃了暗虧。

  嚴顏心中暗歎王燦果然厲害,竟然能夠輕易的接下他傾盡全力的一刀,換做是周倉和裴元紹,恐怕已經被他一刀劈得氣血翻騰,無法接下他全力劈出的一刀。由此觀之,王燦的武藝比周倉和裴元紹都更加厲害。

  嚴顏心中暗贊王燦,手中大環刀卻不停下,繼續揮出,朝王燦劈去。

  然而,他手中大環刀再一次劈出的時候,一杆狼牙棒橫空擊出,一下擋住了嚴顏的戰刀。狼牙棒上的尖刺不多,只剩下少許,擋住嚴顏大環刀的一面正是光禿禿的,並沒有尖刺。在狼牙棒擋住大環刀的瞬間,嚴顏又感覺背脊發涼,後背傳來令他心悸的危險。

  這一刀,正是周倉揮舞漢刀自嚴顏身後劈來。

  嚴顏想刀劈王燦,可裴元紹狼牙棒伸出,擋住了他的大環刀。隨後,周倉又揮刀從嚴顏身後襲擊,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讓嚴顏為之驚愕。這也是兩人出招的時候剛剛好,時間恰巧選在了嚴顏刀勢落下的時候,使得嚴顏根本不能全力應對。

  “喝!”

  嚴顏低喝一聲,身體一俯身,迅速躲過周倉的一刀。

  旋即,他左手突然撐在刀背上,雙臂用力,猛然全力一推,將裴元紹手中的狼牙棒磕飛了出去。嚴顏剛剛躲過裴元紹的截擊,卻見王燦又揮舞著漢刀劈來,刀勢凜冽,漢刀還沒有到嚴顏身前,就已經讓嚴顏感覺到一股極大地威脅,刀芒吞吐間,讓嚴顏都為之驚歎。或許王燦的刀法不精,可力量卻不差。

  有道是亂拳打死老師傅,王燦力量大,非常佔優勢。

  嚴顏被裴元紹和周倉羈跘著,無法全力迎敵。

  若沒有兩人,他即使戰馬和漢刀不佔優勢,也能夠擊敗王燦。

  只是,三人圍攻,只要有一人擋住他,另外兩人就能夠瞬間發起致命的攻擊,讓嚴顏無法全力以赴。

  嚴顏想要逐個擊破,但是卻沒有機會。因為他若是全力進攻王燦,裴元紹和周倉就會給他造成威脅。事實上,以嚴顏的能力,只要瞅准了機會,不顧及自身性命,有九成把握能擊殺王燦,但代價是他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也會被裴元紹和周倉殺死。

  嚴顏雖然忠於劉焉,卻也不會殺身成仁,以自己被殺的代價殺死王燦。

  四人群戰,四匹戰馬不停地來回賓士,相互交錯。

  同時,兩軍也開始交鋒,相互廝殺。

  四個月的時間,裴元紹麾下漢中兵的武器都已經換成了漢刀,鋒利無比,和劉焉麾下的士兵交戰,漢中兵非常佔優勢,幾刀劈下後,就能夠迅速劈斷益州兵的戰刀,從而奠定優勢,一舉殺死益州兵。

  兩軍交戰,戰況非常慘烈。

  然而,褒城外,卻靜謐無聲。

  嚴直跨坐在戰馬上,眼中露出擔憂之色,即使身後的戰況慘烈,他也只能領兵屯在城外,不讓李禮有可趁之機。這時候,只要稍有動靜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旦嚴直領兵加入戰團,褒城內的大家族私兵也會加入戰團。到時候益州軍面臨兩軍夾擊,嚴顏率領的益州軍就成了夾心餅乾。

  因此,保持現狀則是最好的。

  嚴直性子火爆,卻還是明白事情的。

  此時,城樓上,李禮朝曾易點點頭,吩咐道:“王太守已佔優勢,你立刻和嚴直說話,勸降嚴直,說服嚴直投降,動搖城外軍隊的軍心。”

  曾易看了眼嚴直,道:“李公,嚴直是嚴顏的族人,嚴顏尚且殊死抵抗,嚴直肯定也會殊死抵抗,不會投降。我們勸降嚴直根本沒有可能。與其如此,不如直接打開城門,領兵殺向嚴直,只要我們擊敗嚴直,和王太守麾下的大軍匯合,再擊敗嚴顏,這樣豈不是更好。”

  嚴顏在褒城駐紮了大半個月,曾易也知道嚴顏和嚴直的關係。

  嚴直聽命于嚴顏,只要嚴顏不投降,嚴直也不可能投降。

  李禮搖搖頭,說道:“不著急,不著急。”

  曾易目光看向李禮,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旋即又快速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他站在城樓上,大吼道:“嚴直,王太守大軍趕到,已經取得絕對的優勢,你若是立刻投降,我尚且能夠留你全屍。”

  全屍?

  嚴直嘿嘿笑了笑,人都死了,還要什麼全屍啊?

  他戰刀橫在胸前,大吼道:“曾易匹夫,你竟敢殺我益州軍的守城將士,等本將攻破褒城後,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五馬分屍。到時候,本將要讓所有殺害我益州軍的人知道,膽敢反叛的下場是什麼?等著吧,把你的脖子洗乾淨受死。”

  “哈哈哈……”

  曾易聽後不僅沒有發怒,反而是朗聲大笑。

  日落西山,還敢大方狂言。

  正當曾易還要說話,卻聽見身後傳來另一人的聲音:“李公,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雖然現在領兵出擊會損失很多士兵,卻能夠幫助王燦迅速擊敗嚴顏,穩定局勢。這時候出兵更能在王燦心中留下好印象,等王燦奠定勝局後,我們再出兵就顯得有些晚了。李公,不可執著於眼前的利益啊!”

  說話的人名叫唐遠,是褒城唐氏族長。

  唐家不屬於書香門第,是世代從商的家族。

  雖然商人地位低下,可唐家的財力卻相當驚人,在褒城佔有一席之地。

  不得不說,唐遠的目光看得更遠一些。

  李禮想著等王燦佔據優勢的時候,再派兵出擊,而唐遠卻直接勸說李禮,讓褒城大族出擊,這更加有利於褒城大族。李禮聽了後,臉上似乎是露出恍然之色,說道:“若無唐遠,老夫險些誤了褒城大族的前途。傳令,城內的大族私兵集合,立刻出城攻打嚴直。對於嚴直,諸位可以一起擊殺此寮,不必手軟。”

  “諾!”

  眾位族長聽了後,轉身朝城樓下走去。

  城樓上,只留下少數人,以及一些士兵保護城樓的安全。

  沒用多長時間,城門突然打開,城內的褒城大族率領大軍出了城,往嚴直沖去。為首的人,是幾個身穿甲胄的精壯漢子。他們手持兵器直接沖向嚴直,沒有所謂的單挑,有的只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斬殺嚴直的策略。

  因此,褒城大族一上來就是圍攻,並沒有鬥將。

  嚴直見大軍出來,神色頓時大變。

  局勢,堪憂啊!

  嚴直也不怯場,大喝一聲,直接率領大軍迎了上去。

  嚴直雙目圓睜,神色猙獰,如怒目金剛,他策馬沖向最近的一名大族武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手中戰刀掄起,迅速朝最近的武士劈去。戰刀碰撞,兩人碰撞的瞬間,戰刀貼在那武士的戰刀上,往前削出,一抹寒光閃過,一顆大好頭顱沖天而起,一腔熱血從脖頸中噴湧出來,染紅了嚴直的臉。

  “鼠輩受死!”

  嚴直大喝,神色嚇人。

  那模樣,令沖上來大族武士都為之驚訝,沒想到嚴直這麼快就斬殺一人。

  然而,這些精壯武士都是大家族豢養的死士,常年行走在生死邊緣的人,對於生死早就淡漠了。之所以驚愕是因為嚴直殺人的速度太快,這麼快就斬殺一人,旋即,都揮舞著武器沖向嚴直。一群人,一起圍攻嚴直,饒是嚴直武藝不錯,卻也是好漢架不住人多,有些難以招架。

  無數的大家族私兵沖出來,沖向益州軍。

  嚴直不敵眾人,不停地撤退。

  此時,嚴顏也是陷入苦戰當中,即使嚴顏絲毫不懼三人,卻也是難以擋住王燦三人。

  嚴顏能支撐住,麾下的士兵卻無法長久的支持,越來越多的益州兵失去了手中的戰刀,空手和漢中兵交戰,這般交戰根本不能對漢中兵構成威脅,這也就構成了漢中兵屠殺的局面,殺得益州軍連連後撤。

  嚴顏率領的益州兵不敵漢中兵,嚴直率領的益州兵也是擋不住大家族眾多的私兵。

  嚴直和嚴顏各領一軍,中間本是隔了一段距離。

  可是,一番廝殺,兩軍竟然合攏在一起,被重新壓縮在一起。

  現在的局面是大家族的私兵咄咄逼人,不停地追擊,努力地壓縮嚴顏麾下士兵的空間,而裴元紹和周倉率領的漢中兵也是步步緊逼,悍不畏死的沖向益州軍。漢中兵的大旗不斷地前進,往褒城方向趕去。那繡著一口大刀和一柄狼牙棒的大旗隨風飄揚,獵獵作響,好像是代表著漢中兵此刻的凶威。

  大軍,不斷追擊,越來越猛。

  王燦三人也是不停地出招,想要解決嚴顏。

  尤其是王燦,一口漢刀揮舞起來,雖然刀法粗糙不精湛,卻是力量十足,令嚴顏都疲于應付。交戰的時間越長,他越吃虧,大環刀被周倉和王燦連番劈砍,已經出現許多的豁口,受到了重創。

  嚴顏一邊交戰,一邊也觀察戰場的局勢。

  他也看出局面的詭異了,漢中兵手中的戰刀都和周倉、王燦的一樣,鋒利堅韌,非常的厲害,士兵們手中的戰刀根本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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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13:10
第376章 撤!撤!撤!

  嚴顏見局面不利於益州軍,心中也開始急躁起來。

  他心中急躁,手中便露出了破綻。

  王燦掌中一口漢刀劈下,嚴顏迅速舉刀格擋,卻也是被王燦打了個措手不及,雖然擋住了王燦的漢刀,卻還是身體晃動,差點被王燦一刀劈下馬,摔倒在地上。王燦見此,大喝道:“嚴將軍,大局已定,益州軍敗亡在即,請嚴將軍下馬投降,王燦願意以上將軍之禮待嚴將軍。”

  嚴顏想也不想,喝道:“王賊,休想!”

  他猛然大喝一聲,手中大環刀掄起,連連幾招都是搏命。

  王燦、周倉和裴元紹被嚴顏兇狠的殺招擊退,不敢掠其鋒芒。嚴顏趁著這個空擋,立刻拍馬撤退,往嚴直的方向撤去。

  嚴顏後撤,自有士兵擋住王燦、裴元紹和周倉。

  眨眼工夫,嚴顏就已經策馬沖向和嚴直交戰的褒城大家族的武士。嚴顏武藝比嚴直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幾個眨眼功夫,一口大環刀就已經將擋在前方的武士劈翻在地,所過之處,血肉橫飛,鮮血噴濺。

  似嚴顏這般武藝的武將,只要不遇到武藝相當的人,殺起人來簡直是所向披靡。

  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簡直是陸地坦克,橫行無忌。

  一口大環刀,殺得大家族武士膽寒。

  “噗!噗!”

  刀光閃爍,大環刀劈在武士的鎧甲上,迅速破開鎧甲,斬殺了擋在身前的武士。嚴顏策馬不斷地賓士,沖向褒城。王燦也是率領大軍追趕,想要追上嚴顏。即使王燦、周倉和裴元紹奔跑的速度很快,還是被擋在前面的益州兵拖住去路,速度緩慢了下來,不能快速追上嚴顏。

  嚴顏發起衝鋒,如同一支尖錐戳入大家族私兵中,劈波斬浪般快速前進。

  擋在前方的大家族私兵紛紛後撤,不斷地撤入城中。

  褒城城門,近在咫尺。

  雖然後方的益州軍被斬殺無數,卻也給嚴顏提供了足夠的時間,任由嚴顏突破大家族私兵的包圍,朝褒城城門沖去。李禮站在城樓上,望著嚴顏沖過來,褶皺的臉上露出凝重之色。嚴顏之威,竟至於斯,可歎!可懼!可怕!

  “立刻關閉城門!”

  李禮眉頭微皺,低喝一聲。

  刹那間,城樓下負責防守的私兵迅速將城門關閉,還沒有進入城中的士兵只能被擋在城外,無法進入城中。由於城外大家族的私兵太多,許多私兵站在吊橋上還沒有通過吊橋,因此僅僅是關閉城門,無法拉起吊橋。嚴顏正領兵衝殺,快速沖向城門,卻見城門轟然間關閉了,心中失望到了極致。

  入城的道路,又被阻攔住了。

  嚴顏抬頭看了眼城樓上白髮蒼蒼的李禮,眼中露出憤恨之色。

  一條生路,被李禮斷絕了。

  “撤,往西面撤!”

  此時,嚴顏已經是回天乏力,無法擊敗王燦。有褒城的大家族幫助王燦,再加上王燦麾下的士兵有漢刀這樣的神兵利器幫助,嚴顏領兵根本無法戰勝王燦。嚴顏甚至已經預見到劉焉突然發起的這一場戰事將以失敗告終。

  唯一值得期待的,只能是最後一路大軍,希望最後的一路大軍能夠建奇功,取得勝利,扭轉大局。

  嚴顏本是劉焉麾下太守,牧守一方,卻被臨時調回益州。

  其目的,自然是為了襲擊漢中。

  這一場突襲戰,由於趙韙的建議,將益州的大族撇開了,使得賈龍、任岐等人都不知道具體的情況。等雙方戰事發生後,賈龍等人才得到消息。嚴顏心中思慮萬千,考慮著撤退的事情,如今的辦法,只能是撤回益州,甘願受罰。

  嚴顏領兵撤退,不停地後撤。

  嚴直雖然脾氣粗暴,卻也不是不懂局勢的人。

  用通俗的話說,他只是有些憨直,卻不是憨傻的人。

  嚴顏下達撤退的命令,嚴直就一直跟在嚴顏身旁,隨嚴顏左右。正因為如此,嚴直才沒有受傷,反而是努力地加快速度奔跑,往西面陽平關方向跑去。只要出了漢中地界,就是益州劉焉的地盤了。到時候,就有大軍支援。

  只是,王燦緊追不捨,一定要抓住他。

  嚴顏不停地逃跑,王燦領兵不停地追趕。

  雙方你追我逃,不斷地往西面跑去。

  時間逐漸的流逝,天上的烈日已經掛在天邊,變成了殘陽。火紅的光芒照耀下來,將西邊的天際映照得通紅。這一路逃竄,益州軍死傷無數,無數的士兵丟鎧甲和兵器,撒開腳丫子奪路狂奔,也有無數的士兵被追上來的漢中兵亂刀砍死,被砍成一灘肉泥,失去了氣息。

  一縷微風乍起,天色暗了下來。

  嚴顏領兵跑在最前方,回頭看了眼幽暗的道路,終於松了口氣。

  甩掉追兵了!

  嚴直神色狼狽,身上站滿了暗紅色的血跡,他策馬走到嚴顏跟前,拱手道:“大兄,六千余大軍,如今只剩下兩千餘,大多數的士兵都是精神疲乏,體力不支。必須要停下來休息,若是連夜趕路,恐怕士兵們繼續奔逃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僅嚴直狼狽,連他胯下的戰馬都垂著頭,不停地喘著粗氣,沒有半點精神。

  一匹上等的戰馬,此刻卻是萎靡不振。

  戰馬如此,士兵更是不堪。

  一旦停下來,這些士兵身體立刻癱軟在地上,伸手拄著手中的戰刀或者是長矛,不停地喘著粗氣,臉上露出疲憊的神情。

  嚴顏沉思片刻,道:“紮營,休息半個時辰!”

  他也很想繼續趕路,可長途奔逃,非常勞累,士兵們的精力早已支持不住了。

  嚴直見嚴顏沒有同意安營紮寨,心中有些失望,卻又升起一抹無奈。

  痛打落水狗,誰都會。

  相信王燦這麼狡詐的人也不可能任由他們逃掉,因此繼續逃跑才是上上之策。大軍停下來休息,約莫半個時辰後,士兵們再次集合在一起,但精神都顯得有些頹廢。嚴顏召集所有的士兵,站在大軍前方,說道:“連續跑了一整天的路,我知道大家都精神疲憊,已經難以支撐了。”

  “但是,不繼續奔跑,就有性命之憂。”

  “我們只有趕到陽平關,才有大軍接應我們,如今只能繼續前進,不能停下。”

  “想要活命的士兵,全都隨我一起繼續趕路;想要留下來休息的士兵,可以停在此處繼續休息。等天亮之後,再加速趕路追上我們。但是,我卻不保證王燦是否會領兵來夜襲,因此諸位要考慮清楚,一刻鐘後,大軍出發。”

  嚴顏說話簡略,卻讓所有的士兵都為之動容。

  留下,就是死!

  面對死亡,誰願意留下呢?

  “我們不休息,繼續趕路。”

  軍陣中,一個士兵突然大吼一聲。

  旋即,所有的士兵都大聲吼叫,表示要和嚴顏一起快速趕路,聲聲大喝在官道上不停地回蕩著。正當所有士兵的喊聲停下來,嚴顏準備繼續趕路的時候,一陣陣掌聲傳來,嚴顏回頭望去,只見王燦策馬緩緩行駛過來,身後還有裴元紹和周倉率領的大軍。

  半個時辰,足夠王燦率領大軍追上嚴顏。

  “逃啊!”

  嚴顏還沒有下令,士兵就發生了內訌,開始四下逃竄。

  這些士兵不停地逃竄,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看到王燦率領大軍追趕過來,立刻就選擇後退奔跑。刹那間,嚴顏麾下的大軍立刻作鳥獸散,到處奔逃。嚴顏也是歎息一聲,大吼一聲:“撤!”旋即,他就帶著士兵飛快的撤退,沒有和王燦交戰。

  兩軍再一次展開追逐戰,一方奔逃,一方追逐。

  皓月當空,月光下人影憧憧,不停地閃動。

  兩個時辰後,嚴顏率領的大軍終於再一次停了下來。

  嚴直催促著胯下疲憊的戰馬走到嚴顏身旁,說道:“大兄,士兵逃竄一陣,停下來後又跑不動了,若是王燦追來,怎麼辦?”

  嚴顏神色發苦,說道:“都跑了一晚上,王燦應該不會追來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嚴顏都覺得自己是自欺欺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停頓了片刻,嚴顏又吩咐道:“休整半個時辰,然後繼續趕路。”

  對於疲憊不堪的士兵來說,半個時辰實在是太過短暫,僅僅是打了個盹,就已經完了。半個時辰後,大軍正準備繼續趕路,可大軍後面突然閃現出點點火光,王燦率領著大軍又追趕上來。

  “漢中軍來了,快逃啊!”

  益州兵突然喊了一聲,其餘的士兵停穩後,都是聞風而逃。

  嚴顏暗歎一聲晦氣,大吼道:“撤!”

  然後,嚴顏又策馬賓士,帶著麾下的士兵快速逃遁。

  嚴顏身旁,嚴直已經是臉色灰敗,徹底的失去信心。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擺脫王燦,才能好好地停下來休息。嚴直催馬趕路,卻見胯下戰馬希聿聿嘶吼,嘴中口吐白沫,一下摔倒在地上,便沒有了氣息。

  嚴直沒有戰馬,只能下馬奔跑,繼續趕路。

  這一晚,註定讓嚴顏無法休息,只能繼續不停地奔跑。被王燦兩次追上,嚴顏便沒有停下來休息了,而麾下的士兵也都是自覺地趕路逃跑。

  和性命相比,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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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13:52
第377章 難以抉擇

  深夜,星光點點。

  懸掛在天際的圓月早已隱去,只有點點繁星點綴在天空。

  夜幕下,人影憧憧,快速奔竄。

  嚴**在馬上,率領益州士兵往陽平關方向快速逃跑。所有的士兵都非常疲憊,雙腿好像是灌了鉛,非常沉重。然而,士兵眼中卻透出一股瘋狂的執拗,都是撒開腳丫子奪路狂奔。

  連續奔逃幾個時辰,嚴顏神色頗為狼狽,頭上的頭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落,額頭上髮髻散亂,淩亂的散落下來。自從嚴顏兩次停下來休息,兩次都被王燦追上,他就沒有停下來休息,一個勁兒的往前趕路。士兵們知道命懸在一線,也都是自覺地拖著雙腿快速逃跑,所有士兵腦海中都只有一個念頭——逃!

  其實,一天連續奔逃還不至於讓士兵如此疲憊。

  其中緣故,則是由於昨夜戰鼓和號角聲不斷地響起,讓士兵們沒有休息好。晚上沒睡覺,白天精神自然就要差些。而且白天又遇到連番大戰,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大戰後又連續不斷的逃跑透支了士兵全部的體力,才會使得士兵們後繼無力。

  “呼呼……”

  嚴直彎著腰,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說道:“將…將…軍,真…真…的是…跑…跑不動了,沒…沒…力氣…了啊。”

  嚴直胯下的戰馬早已累死,他也是像普通士兵一樣,靠雙腿跑路。

  這一路奔逃下來,嚴直也挺不住要求停下來休息。而且現在已經連續不斷地跑了幾個時辰,身後並沒有火光傳來,很可能已經甩掉王燦的追兵了。嚴直松了口氣,彎著腰,喘著粗氣,說話時語速都顯得很急促,聲音也都是變得沙啞了。

  嚴顏翻身下馬,雙膝半跪在地上,耳朵貼近地面,仔細的聆聽片刻,也是松了口氣,說道:“後面沒有追兵,估計王燦已經收兵。傳令下去,所有士兵原地休息。但是,切勿放鬆警惕,以免被王燦大軍追上。”

  “諾!”

  嚴直聽了後,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大軍停下,士兵們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臉上露出歡喜之色。

  跑了這麼長時間,終於能夠休息了。

  半個時辰後,王燦沒有領兵追上來,坐在地上半睡半醒的士兵都松了口氣,開始閉目休息。一個時辰後,王燦的大軍依舊沒有追來,士兵們警惕的心便放鬆下來,放開了躺在地上睡覺,直接忘記了嚴顏的命令。

  嚴顏見王燦一個時辰後,依舊沒有領兵追趕上來,心中也是放鬆了,暗中終於暫時的把王燦甩掉了。

  “呼嚕!呼嚕!……”

  營地中,士兵們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或者是雙手拄著兵器,進入了夢鄉。

  嚴顏靠坐在戰馬旁邊,雙手握緊大環刀拄在地上,閉目休息。

  雖然是睡覺,嚴顏的警覺性依舊非常高,並沒有徹底的放鬆下來。士兵們可以睡,他卻不可以。即使王燦暫時沒有追上來,可天亮之後,王燦肯定會領兵繼續追殺,不可能讓他率領大軍逃竄,因此嚴顏即使是閉目睡覺,心中也盤算著如何能擺脫王燦,成功的返回益州。

  聲東擊西之計!

  誘敵之計!

  打草驚蛇之計!

  ……

  一條條計謀在嚴顏心中閃過,卻又被嚴顏否定了。

  不知何時,嚴顏已經進入夢鄉,天上的星星消失了蹤跡。

  官道上,一片寂靜,一片漆黑,火堆早已熄滅。周遭除了打鼾聲,以及雜草中的鳥蟲鳴叫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所有人都已經沉睡了。就在此時,轟轟的聲音傳來,周圍突然亮起無數的火光,將漆黑的夜幕照耀得一片通紅。

  “呼!呼!……”

  火把熊熊燃燒,刺眼的光芒將嚴顏驚醒過來。

  他抬頭看去,望見周圍的情景後,心中暗歎精神太疲憊,即使心中想著警戒,卻也沒有察覺王燦大軍的到來。

  嚴顏猛按站起身,手中大環刀橫在胸前,大吼一聲:“迎敵!”一聲怒喝,如驚雷炸響,讓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士兵迅速睜開眼,這些士兵看見周圍通紅的火光後,趕忙站起來,拿起手中的武器,準備迎敵。士兵們一手拿著武器,另一隻手揉搓著發酸的眼睛,看著周圍耀眼的火光,露出畏懼的神情。

  又被追上了!

  士兵們心如死灰,臉上露出灰敗的神情。

  嚴顏目光掃視一圈,竟然沒有發現王燦的身影。

  最終,目光停留在官道正前方一名身穿白袍,頭裹璞巾,腰間懸著一柄長劍的青年身上。這青年目若朗星,一雙明亮的眼睛深邃無比,令人讚歎造物主之神奇。但是,青年臉上帶著一絲憊懶之意,笑吟吟的望著嚴顏。

  嚴顏眉頭微皺,大喝道:“前方何人?”

  “潁川郭嘉,郭奉孝!”

  青年大袖一甩,笑吟吟的說道。

  “郭嘉?”

  嚴顏聞言,眼眸頓時一亮。郭嘉何許人也?王燦麾下三大謀士之一,嚴顏身為一方太守,自有消息管道知道郭嘉的名號。

  他聽了郭嘉的話,心思立刻活絡起來,一雙眸子滴溜溜直轉,想著若是擒住郭嘉,就有了和王燦討價還價的本錢。嚴顏掄起大環刀,就準備沖上去擒拿郭嘉,只是他剛踏出一隻腳,又覺得郭嘉隨意的站在前方,不可能輕易被捉住,很可能有陷阱。

  恰巧,這時候王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王燦喊道:“嚴將軍,你站在原地可不要衝動啊。奉孝計謀絕倫,算天算地算鬼神,你和我交戰時所有的計謀都是出自奉孝之手。你若是策馬沖上去,很可能又中了奉孝的詭計。與其中計受辱,不如早早投降,早早投降啊!”

  狗屁!

  嚴顏聽了後,暗罵一聲,他寧願中計也不願意投降王燦。

  而且,令嚴顏興奮和膽寒的是所有的計謀都是出自郭嘉之手。郭嘉雖然厲害無比,由此也能夠看出郭嘉在王燦心中的地位非常高。此時,嚴顏心中更是無可抑制的想要抓住郭嘉,他瞬間翻身上馬,手提大環刀,就策馬賓士,準備擒拿郭嘉。

  王燦見此,笑吟吟的提醒道:“嚴將軍,前方有陷阱,去不得,去不得!”

  嚴顏回頭瞥了眼王燦,冷哼一聲。又瞥見周倉和裴元紹站在王燦身旁,心中暗道:我抓不住你,還抓不住沒有人保護的郭嘉麼?

  即使有陷阱,也要衝過去。

  想到這裡,嚴顏心中躊躇滿志,滿懷信心,也管不了前面是否有陷進。

  他一拍馬背,策馬朝郭嘉沖去。

  嚴顏策馬賓士,郭嘉卻紋絲不動,並沒有移動分毫。王燦見嚴顏不聽勸告,連連搖頭,臉上露出憐憫的神情。只見嚴顏策馬賓士,剛跑了一半的路程,胯下戰馬不停地昂頭嘶鳴,又往前跑了幾步,竟然雙蹄不穩,摔倒在地上。

  嚴顏低頭看去,只見地上佈滿了尖刺,馬蹄踩踏在地上,被尖刺戳中馬掌,戰馬四條腿的馬掌都受傷了,直接摔倒在地上,無法前進。

  嚴顏身體也隨戰馬摔下,他反應極快,戰刀一掃,一刀將地上的尖刺撥開。

  站在地上,嚴顏看著周圍撒滿了尖刺,欲哭無淚。

  他又揮舞戰刀,將前方的尖刺全都撥開。然而,剛剛擺脫尖刺,又看見前方官道上鋪滿了雜草和枯枝,雜草和枯枝的範圍很寬,足有五米寬。嚴顏想也不想,直接認為這是郭嘉在官道上挖的坑,故意放上枯枝和雜草,即使嚴顏戰馬沖過去,也會落入坑中。嚴顏尖刺,知道無法跳躍過去,只能望著遠處的郭嘉乾瞪眼。

  王燦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大聲喊道:“爾等前進無路,後退也無路,立刻放下武器投降,降者不殺!”

  話音落下,嚴顏麾下的益州兵便嘩亂起來。

  士兵們臉色陰晴不定,不多時,一名士兵喊道:“我投降,我投降!”

  說完,士兵扔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這名士兵眼眶通紅,臉上露出非常疲憊的神情,連續不斷的逃竄和交戰,他早就被折騰得沒有精神,心理防線也非常脆弱,聽見王燦說話,立刻就投降了。嚴顏回頭看見士兵投降,眼中露出悲愴的神情,終究還是敗了,敗得如此徹底。

  前方有大坑,無法沖過去,後方有王燦大軍。

  無路可逃,敗了。

  “我投降!”

  “我投降!”

  ……

  士兵們爭先恐後的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這些士兵早已經是驚弓之鳥,被追逐得精神疲憊,心理防線極為脆弱,都是失去抵抗的勇氣。出現第一個士兵投降後,立刻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士兵投降。

  兩千余士兵,眨眼工夫就有大半的士兵投降。

  嚴直望著跪地投降的士兵,雙目噴火,憤怒不已,揮舞大刀朝投降的士兵殺去。

  距離嚴直最近的士兵,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來不及躲閃,刀光過處,鮮血噴濺出來。士兵見嚴顏殺人,全都站起來,怒目而視。

  雙方對峙,益州軍內部的局勢,立刻變得微妙起來。嚴顏回頭看了眼嚴直,微微搖頭,眼中露出黯然之色。大局已定,再繼續掙扎也是沒有任何用處。嚴直先後殺了幾個人,頓時便有幾十個準備投降的士兵將嚴直包圍起來,意圖殺死嚴直。

  嚴直冷哼一聲,又召集誓死抵抗的士兵,準備殺死想要投降的士兵。

  內戰,一觸即發。

  嚴顏見自家士兵發生內訌,一時間萬念俱灰。

  若是他以身殉國,家中的妻兒老小尚且能夠保存。若是他選擇投降王燦,家中妻兒肯定無法保全。念及此處,嚴顏把心一橫,手中大環刀掄起,往脖子上抹去。正當嚴顏閉目受死的時候,夜空中一支漆黑弓箭淩空射來,只聽見叮的一聲,弓箭射在大環刀上,將大環刀撞得從嚴顏手中脫手飛出去。

  嚴顏猝不及防,根本沒有注意射來的弓箭。

  即使他感受到危險,也沒有打算抵抗。

  無非一死而已。

  嚴顏眼疾手快,突然閃又一把抓住大環刀刀柄,再一次往脖子上抹去,意圖自殺。他無法擊敗王燦,難道連求死的機會都沒有麼?嚴顏看著前方身穿白衣的郭嘉,心中歎息一聲,王燦有如此謀主,劉焉妄動刀兵,最終也只能大敗而回。

  死了!

  一了百了!

  嚴顏掄起大環刀往脖子上抹去,只是嚴顏揮刀的時候,又是一支弓箭射來。弓箭和大環刀刀身碰撞,迸發出一溜璀璨的火花,使得嚴顏揮刀再次落空。

  王燦見嚴顏存了求死之心,心中想了想,覺得用對付高順的辦法對付嚴顏,應該能收到奇效。大凡名將,大多都是愛兵如子,深受士兵擁戴。高順如此,嚴顏亦是如此,只要用士兵威脅,應該能制止嚴顏自殺。

  王燦大吼道:“嚴顏,你若是自殺,本太守將所有的士兵全部誅殺。只要你投降,本太守就放過所有士兵的性命。想清楚,是自殺還是束手就擒。”

  王燦話音落下,士兵的目光都落在嚴顏身上。

  此刻,他們的生死全在嚴顏一念之間。

  是生是死,旦憑嚴顏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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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招降嚴顏之計

  此刻,嚴顏感覺頭疼不已,簡直是進退維谷,左右為難。

  投降,家人難以保全!

  不降,兩千余士兵立刻就要遭到滅頂之災。

  可以說,王燦給嚴顏擺了一道往前走是刀山,往後退是火海的選擇題。不論嚴顏如何抉擇,都會有所失去,所面對的是家人和士兵的抉擇。嚴顏回頭看去,看見兩千士兵的灼灼目光,臉色更是一會兒鐵青,一會兒蒼白。

  嚴直站在士兵當中,看著屈膝投降的士兵,恨不得揮刀將所有準備投降的益州兵殺死,沒有他們掣肘,嚴顏就不會進退兩難。嚴顏看著殷勤期盼的士兵,看見士兵眼中都露出期待的眼神,更是沉默了下來,不能將兩千士兵的性命棄之不理。

  沉默良久,嚴顏看向王燦,喝道:“王燦,你贏了!”

  說完後,嚴顏整個人的精神都萎靡下來。

  王燦見嚴顏投降,大手一揮,吩咐道:“去,將嚴顏綁了。”

  話音落下,一群士兵飛快的跑到嚴顏身旁,先是將嚴顏的大環刀收起,又將嚴顏的雙手綁在身後,不得動彈。這時候,郭嘉才緩緩地走向嚴顏,當郭嘉踩在雜草和枯枝上發出吱呀吱呀聲音的時候,嚴顏瞪大了眼睛,因為郭嘉並沒有掉下去。

  很顯然,雜草和枯枝下並沒有陷進。

  一時間,嚴顏更是萬念俱灰,大好機會擺在眼前,竟然錯過了。

  可惜,他心中早已被郭嘉弄怕了,才會草木皆兵,看見雜草和枯枝鋪在地上都覺得是陷阱。王燦走到郭嘉面前,笑說道:“奉孝,還是你厲害,兵不血刃的讓嚴將軍束手就擒,好,妙哉!”

  說完後,王燦吩咐周倉和裴元紹收繳益州兵的兵器,又押解投降的士兵返回褒城。嚴直雖然想反抗,可是看見嚴顏都投降,也是歎口氣,跟著其餘的士兵繳械投降。

  嚴顏神色落寞,心中充滿了悔恨。

  他只要繼續往前查探情況,就能發現沒有陷阱,卻中途放棄了。

  可惜!可惜!

  ……

  星夜下,大軍原路返回,往褒城方向行去。

  王燦領兵返回,擊敗嚴顏的消息很快就傳回褒城。

  褒城大族得知王燦押解著嚴顏和嚴直返回褒城,都是在城門口等候王燦。李禮站在最前方,身穿黑衣儒袍,頭戴古冠,手中拄著一根滑順的拐杖。他一頭銀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昂頭挺胸,等候王燦率領大軍返回。

  “來了,來了。”

  突然,一名士兵伸手指著遠處。

  夜幕下,火把劈啪閃爍,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王燦騎在烏騅馬上,昂頭挺胸大步前進,身後披風飄揚,端的是威風凜凜。王燦身後,周倉和裴元紹兩人一人持刀,一人持狼牙棒,押解兩千益州兵緩緩而行。郭嘉和呂蒙率領的狼牙一起趕路,跟在大軍後方。

  嚴顏和嚴直都是雙手被縛於身後,神色不卑不亢,臉上反而沒有了擔憂之色。

  慷慨赴死,約莫就是這般神情。

  等王燦率領大軍抵達褒城外,李禮上前朝王燦行了一禮,拜道:“恭喜王太守擒拿逆賊嚴顏,此番打敗嚴顏,擊敗劉焉大軍,太守大人威名傳遍益州,劉焉再也不敢小視王太守,可喜可賀啊!”

  說話的時候,李禮看了眼嚴顏和嚴直,渾濁的眼中閃爍著道道精光。

  王燦拱手回了一禮,說道:“若無李公相助,安能如此順利擊敗益州軍。”

  “哈哈……”

  李禮聽了後,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他伸出枯瘦的手捋了捋頜下的花白長須,臉上又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心中卻覺得非常慶倖。幸好聽從唐遠之言,選擇及早出兵幫助王燦。若是等王燦損失大量士兵才佔據優勢,他們再士兵相助,恐怕王燦就不會這麼友善了。

  “王太守請!”

  李禮一擺手,示意王燦領兵前行。

  王燦點點頭,領兵往前走。

  大軍進城,周倉和裴元紹押解著益州士兵往褒城校場走去,安置剛剛投降的兩千余士兵。這些士兵剛剛投降,若是不處理好,很可能會發生嘩變,前功盡棄,所以必須要儘早處理好這些事情。

  大軍往校場而去,王燦和郭嘉則領兵往縣府而去。

  呂蒙率領一百狼牙兵跟在後面,護衛在王燦和郭嘉周圍,保護兩人的安全。

  縣府大廳,王燦坐在主位上,郭嘉坐在王燦身後,呂蒙則站在兩人身後,左右兩側還有四個少年兵,其餘的士兵駐守在大廳外,一旦事情有變,立刻就能沖進大廳。下方,左右兩側坐著褒城大族,李禮坐在左側首位,曾易則坐在右側首位,其餘等人依次排布座次。

  大廳中央,綁縛著嚴顏和嚴直。

  兩人傲骨錚錚,平視王燦,並沒有因為是俘虜就低聲下氣。

  王燦目光看向嚴顏,和聲說道:“嚴將軍,你率領的近萬大軍盡數已經敗於我手,事已至此,不知嚴將軍可願降?”

  “休想!”

  嚴顏想也不想,立刻拒絕了。

  王燦笑眯眯的看著嚴顏,說道:“嚴將軍如此乾脆,莫非不擔心兩千士兵的安危?”

  嚴顏說道:“王太守,我已經放下武器認輸,王太守也擊敗嚴某麾下大軍。既然已經取得勝利,還有何求?莫非王太守不僅要讓眼眸認輸,還想要嚴某心服口服的投降?若是王太守懷著這般想法,嚴某勸王太守早早放棄,因為嚴某縱然是放下武器認輸,也斷然不會投降你的。”

  王燦繼續說道:“將軍一時俊傑,難道還看不清楚形勢?”

  嚴顏冷哼一聲,乾脆不理王燦。

  王燦也沒有動怒,他有的是時間和嚴顏耗著,抬頭看向大廳外,喊道:“來人!”刹那間,兩個士兵從大廳外走進來,朝王燦揖了一禮,等候王燦吩咐。

  王燦吩咐道:“帶下去,關押起來。”

  “諾!”兩個士兵抱拳大喝,伸手準備拉著嚴顏和嚴直離開大廳。

  正當兩個士兵要動手的時候,一聲大喝傳來:“慢!”聲音落下,士兵也立刻停下來,看向王燦。

  王燦循聲望去,眼中露出一絲疑惑,同時也閃過一絲殺機。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勸說李禮的唐遠。

  王燦微眯著眼睛,冷聲問道:“汝有何事?”

  唐遠身穿一襲淡藍色長袍,衣袂飄飄,大步行駛走到大廳中央,他冷眼瞅了眼嚴顏和嚴直,露出冰冷的神情。

  他拱手朝王燦揖了一禮,說道:“王太守,古人雲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嚴顏心思歹毒,令人膽寒。他率領士兵離開褒城,曾命士兵將褒城所有家族的家眷收押起來,以威脅褒城大族抵抗王太守,這樣做事不擇手段的人,一旦留下,禍害無窮,還請王太守斬殺此寮,以免留下禍害。”

  王燦不認識唐遠,問道:“你是何人?”

  唐遠道:“小人唐遠!家中世代從商,忝為唐氏族長。”

  王燦驚愕道:“哦,竟是商家?”

  唐遠道:“正是!”

  王燦冷笑兩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斬殺嚴顏,隨了你的心願?”

  唐遠一副名士風範,說道:“非是唐遠指使太守大人,而是大人留下此人,禍害無窮。”

  嚴顏目光落在唐遠身上,又看了眼王燦,神情複雜。此時此刻,他和嚴直的性命有掌握在王燦的手中,一念生,一念死。

  王燦盯著唐遠,淡淡的說道:“本太守曾言士農工商,士排在第一位,因為士是國之棟樑,沒有士國家就運轉不起來,因此只要是有才學之人,皆可出仕做官。”

  “農是國家基石,沒有農民辛苦種糧納稅,沒有農民不辭勞苦,這個國家就不能稱之為國家。”

  “工者,巧匠也,有巧匠之手,才能造出房屋、武器、衣物等諸般用具。”

  “至於商人,所謂商人逐利,乃是天經地義,本太守也深以為然。這天下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商人牟利實屬正常。因為沒有商人,也就沒有交換的貨物,百姓也無法購買各項物品。本太守也不曾輕視商人,相反很重視。”

  “商人,也能忠心為國,能為君上分憂。”

  “然,商人也有不法之人,妄圖囤積糧食,抬高物價,從中牟利的非法商人。同時,也有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不修身養性,不養浩然之氣的商人,有道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若是沒有寬廣的胸懷,即使家財萬貫,也是枉然。本太守麾下,就容不下這種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人。”

  王燦一番話,先肯定商人的地位,讓唐遠點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當王燦難以容納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商人,唐遠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堪。

  他看向王燦的時候,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感覺背脊發涼。

  這時候,他也明白過來,王燦是不可能斬殺嚴顏的。從王燦的口氣中判斷,若是唐遠堅持說要斬殺嚴顏,說不得王燦會派兵將他殺了。唐遠抬頭看了眼李禮,以及曾易,見兩人微微抬頭,眼中露出一絲了然。這兩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因為嚴顏以前做的事情就想除掉嚴顏。

  因為,他們都知道王燦的心思。

  其實,唐遠所作所為也是他的性格所致。

  即使唐遠目光看得清局勢,卻還是心胸不夠寬廣。

  唐遠想到觸了王燦黴頭,立刻轉變態度,說道:“王太守,小人剛才一番話也是怒火被沖昏了腦袋,才會說出這番話來。小人一介商賈,竟然妄言干預王太守決斷,罪不容恕,請太守大人責罰。”見情況不對,他立刻選擇轉變風向,向王燦請罪。

  王燦點頭笑了笑,道:“唐族長知錯能該,善莫大焉。”

  說完後,王燦朝士兵擺擺手,讓士兵押解嚴顏和嚴直離開大廳。

  等嚴顏和嚴直離開後,王燦說道:“褒城守將鄧方被殺,現在褒城內沒有守將駐守褒城,等本太守返回南鄭後,會派遣將領接管褒城的防守。不過,這段時間內,還需要諸公駐守褒城,以免出現變故。”

  李禮聽後,急忙說道:“太守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守好褒城。”

  李禮知道不能和王燦對抗,非常配合王燦。

  王燦看了眼大廳外漆黑的夜色,說道:“夜已經深了,諸公都忙碌了一天,疲憊不堪,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本太守率領大軍離開褒城,褒城的事情就拜託諸公了。”

  眾人朝王燦揖了一禮,然後離開了。

  等李禮帶領著各大家族的族長離開後,王燦回頭看向郭嘉,問道:“奉孝,嚴顏此人極為倔強,不能輕易招降,奉孝可有妙計?”

  郭嘉沉思片刻,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主公,嚴顏的確有萬夫不當之勇,主公收為己用,又多一個能鎮守一方的大將。主公想要收服嚴顏,採用攻心計即可,以嘉觀之,嚴顏所慮者無非是遠在成都的家眷,主公傳令王劍師派英雄樓散佈在成都的探子,將嚴顏家眷帶至漢中,如此,當有九成把握收服嚴顏。”

  王燦聞言,眼睛一亮,撫掌笑道:“妙!妙!妙!好一招攻心計”

  若是嚴顏在此,聽了郭嘉的話,恐怕又要睜大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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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詐降

  王燦回到書房,立刻寫信一封,派人連夜送往南鄭英雄樓,讓王越著手處理嚴顏家眷的事情。

  中國古代,交通不發達,秦漢時代,都是以馬匹作為傳訊工具。

  因此,有八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三百里加急……等等都是傳遞消息的快慢表示。如今王燦擊敗嚴顏,事情剛剛才發生,僅限於褒城內的百姓知曉。不可能是像後世網路時代,某地發生的事情一兩分鐘後,全國各地都知道了。

  嚴顏被擊敗的消息,沒有十來天不可能傳到劉焉耳中。這段時間,也就給了王燦將嚴顏家眷帶至漢中的機會。

  但是,能否成功就得看王越麾下探子的能耐。

  處理完各項事情,王燦才去休息。

  次日清晨,王燦領兵離開褒城,離開之前自然又和以李禮為首的褒城大族寒暄一番,說些不鹹不淡的廢話。從褒城通往南鄭的山間小道被王燦用巨石封住,王燦吩咐李禮派人將穀道中堵上的大石鑿穿,恢復通路,以免影響行人路過。總之,王燦將積壓在褒城的事情都處理好,以免遺留下來影響褒城百姓。

  寒暄許久後,王燦才率領士兵離開褒城,往南鄭方向行去。

  大軍趕路,投降的益州兵手腳全都用繩索套上,繩索的作用類似於腳銬、手銬,使得益州兵的活動範圍受限,卻又不沉重,只能影響他們的行動。和益州兵相比,嚴顏和嚴直則是縛住雙手,乘坐馬車趕路,並沒有使用囚車押送。這自然是王燦為收服嚴顏,才會讓嚴顏和嚴直享受這種待遇,否則不會讓兩人享受這種待遇。

  馬車中,嚴直身體靠在馬車車架上,神色坦然,問道:“大兄,此去漢中生死未蔔,該怎麼辦?”

  嚴顏搖搖頭,說道:“被王燦擒獲,即為階下囚,又能有何作為?”

  嚴直嘿嘿笑了笑,說道:“大兄,我思慮良久,有一計可以從王燦手中逃脫。”

  嚴顏盯著嚴直,沉默良久,問道:“阿直,你能想出辦法是好事情。但是,不是為兄說話打擊你,你自問想出來的辦法能瞞過郭奉孝?此人心思縝密,有經天緯地之才,有鬼神之能,你一介武夫,小小心思豈能瞞過他。”

  嚴直說道:“盡人事,聽天命,不管行不行,總得試一試吧。”

  “你說!”

  嚴顏附耳到嚴直身旁,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嚴直壓低聲音,說道:“王燦甚是看重大兄,既然如此,大兄為何不假意投降王燦。但是,大兄的條件是將兩千餘益州軍納入麾下,並且領兵去攻打劉益州。若是王燦同意讓大兄領兵出征,豈不是龍如大海,大兄就可以擺脫王燦的束縛。”

  嚴顏眼珠子滴溜溜直轉,思慮良久,道:“雖是詐降之計,倒也未嘗不可一試。”

  招了招手,嚴顏道:“你附耳過來,我與你仔細說說。”

  兩人相互靠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了好半天,才相互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

  大軍緩緩而行,繼續前進,等天黑之時,大軍安營紮寨,停下來歇息。嚴直和嚴顏的營帳內,兩人相對而坐,都是把雙手縛於身後,以免逃竄。營帳外,又有士兵看押,專門負責看押兩人。

  兩人呆在營帳內,時不時望一眼營帳外。

  “大兄,王燦想要招降你,應該會派人來找你,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派人呢?”嚴直連山露出焦急之色,有些不耐煩。

  嚴顏搖搖頭,道:“不著急,慢慢等,會有人來的。”

  說話間,嚴顏也是露出急切之色。

  都已經商量好了,怎麼王燦就不出現了呢?

  然而,事情又出乎嚴顏的意料,王燦在褒城縣府大廳內招降他後,今夜大軍停下來竟然沒有派人來找他,當真是奇怪得很。時間逐漸的流逝,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等到三個時辰後,營帳外依舊沒有丁點聲響,寂靜得令人心中發慌。

  “噠!噠!……”

  腳步聲由遠及近,從大帳外傳來。

  嚴直聽得腳步聲傳來,精神振奮,朝嚴顏點點頭,壓低聲音說道:“大兄,肯定是王燦派人來了,等我看我們兩人配合一番,將王燦繞進去。”

  嚴顏微微一笑,身體挺得筆直,點頭同意。

  不多時,營長門簾掀開。

  嚴直偏頭望去,見進入營帳的竟然是王燦,臉上更是露出歡喜的神情。有他在旁邊添油加醋,嚴顏有很大的機會能獲得王燦的信任,掌握兵權。只要有了王燦的信任,嚴顏就能領兵出戰,逃逸出去,說不定還能一舉倒戈,擊敗王燦。

  嚴直目光停留在王燦身上,等候王燦說話。

  嚴顏斜眼睥睨王燦,哼了一聲,並沒有出言說話。

  果然,王燦走進來後,說道:“兩位將軍,夜色深沉,早些休息吧,若是晚上休息時間太晚,明日恐怕趕路都沒有精神。”

  說完,王燦點頭頷首,就準備離開。

  刹那間,嚴顏和嚴直頓時傻眼了,怎麼會是這樣的情況?

  王燦不是想招降嚴顏麼?怎麼突然間不說話了。兩人臉上露出驚愕之色,都是大感失望。嚴直見王燦就要離開,靈機一動,急忙喊道:“王太守,我已經勸說大兄投降王太守,大兄雖然有些意動,卻有兩個條件需要王太守答應,否則誓死不降。”

  “哦,有那兩個條件,說來聽聽。”

  王燦停下腳步,臉上帶著好奇之色。

  嚴顏昨日誓死不降,還果斷的拒絕王燦的招攬,今天竟然想著投降,還真是奇怪啊!王燦雙眼盯著嚴顏,見嚴顏坐在原地,依舊不動,心中更是疑惑為什麼嚴顏在一夜之間,竟然想著主動投降。

  嚴直輕咳兩聲,說道:“王太守,直勸說大兄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大兄點頭同意。大兄有兩個條件:其一,昔日之事既往不咎,不追究過往錯事。同時,必須將兩千餘益州兵歸還大兄,依舊由大兄率領;其二,王太守正在和劉益州交戰,大兄投降王太守,寸功未立,願意領兵上戰場殺敵立功,替王太守攻城拔寨。只要王太守同意這兩點,大兄就願意歸順王太守,為王太守所用。”

  王燦盯著嚴顏,見他一動不動,心中連連冷笑,臉上卻也沒有表露出分毫。

  這哪是真心投降,分明是詐降。

  投降了,還要將麾下的兩千益州兵抓在手中,這本就不是降將應該做的事情。不僅如此,嚴顏還要率領益州兵戰場,若是嚴顏直接帶著士兵離開還好,對王燦並沒有什麼損失,可若是兩軍交鋒的時候,嚴顏帶著兩千益州士兵反戈一擊,豈不是讓王燦的大軍瞬間陷入被動的局面。

  嚴顏和嚴直都盯著王燦,雖說臉上沒有表露什麼,心中卻是忐忑不安。

  其實,嚴顏的打算是唱一齣雙簧計。

  等王燦主動招降的時候,他立刻拒絕王燦。這時候,再由嚴直出來牽線搭橋,勸說嚴顏投降,有嚴直配合,兩人一唱一和,就沒有破綻。到最後,嚴顏再說出兩條底線,而不失嚴直直接說出來,這樣任由王燦抉擇,事情就更加圓滿。

  然而,嚴直突兀的說了出來,破綻百出,使得嚴顏和嚴直都沒有把握王燦會答應,尤其是王燦很可能看穿兩人的計謀。

  王燦目光在嚴顏和嚴直身上逡巡,臉上漸漸的露出了笑容。

  嚴顏見此,心中咯噔一下,覺得很可能事敗了。

  嚴直心中惶惶不安,覺得有些不妥。

  “哈哈……”王燦突然間朗聲大笑,撫掌笑道:“好,好,兩位能夠歸順於我,不愧是一時俊傑,能夠看清楚局勢。嚴將軍放心,你說的兩個條件我都答應了,准許你將投降的兩千益州兵納入麾下,也會讓你領兵征戰,建功立業。”

  嚴顏拜道:“多謝王太守。”

  嚴直也是拜道:“多謝王太守成全。”

  聽著兩人繼續稱呼‘王太守’,王燦眉頭微皺,暗道兩人做戲都是虛假的,連‘主公’兩個字都說不出口。旋即,他的臉上卻又浮現出笑容,說道:“夜已經深了,兩位將軍早些歇息,明日還要繼續趕路。”

  “諾!”

  兩人點點頭,感激的望了眼王燦,並且都帶著興奮之色。

  等王燦離開後,嚴顏迅速冷靜下來,說道:“阿直,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由你說出兩個條件,分明是詐降之計,王燦怎麼立刻同意了。”

  嚴直大咧咧的說道:“兄長多慮了,王燦一心想招降大兄,自然是來者不拒,先答應下來再說。只要大兄願意投降,提出的條件也沒有觸及王燦的底線,王燦一定會答應大兄。”說到這裡,嚴直歎口氣,道:“其實,王燦雖然是敵人,對大兄卻非常看重,比劉益州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好多了,若是兄長能在王燦麾下做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嚴顏神色一肅,喝道:“阿直,注意你說話的分寸。”

  嚴直搖搖頭,卻沒有說話了。

  營帳中,燈火熄滅,兩人各自去睡覺。

  王燦巡視營地後,回到營帳中立刻將郭嘉招來。等郭嘉進入營帳後,王燦將嚴顏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道:“奉孝,嚴顏和嚴直詐降,想要領兵繼續逃竄。雖是詐降,我也答應了嚴顏,准許其繼續率領益州軍,也准許其領兵攻打劉焉。”

  郭嘉想了想,說道:“主公以拖字訣穩住嚴顏,這是正確的,只要大軍抵達南鄭,再將嚴顏的家眷帶至南鄭,再來試探嚴顏的反應。”

  王燦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打算的,卻擔心嚴顏領兵出征,一去不復返。”

  郭嘉道:“主公完全不必擔憂,等嚴顏的妻兒抵達南鄭,主公將嚴顏招到太守府,開誠佈公的交談一番,看嚴顏作何反應?若是嚴顏絲毫不擔憂妻兒的安危,主公切不可將嚴顏放出去,還得將他囚禁起來;若是嚴顏擔心妻兒安危,主公才可以讓嚴顏領兵出戰,嚴顏有了羈絆,才能歸順主公。”

  王燦說道:“奉孝此言有理,就這麼辦。”

  郭嘉站起身,拱手道:“主公,卑職告退!”

  王燦嗯了一聲,擺手示意郭嘉離開。

  王燦一個人坐在大帳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等回到南鄭後,大軍就能匯合在一起。即使劉焉還有一路大軍尚未暴露出來,王燦也不懼怕,畢竟南鄭還有著絕對的防禦力量,有高順駐紮南鄭,足以保證南鄭無憂。

  次日,大軍繼續趕路。

  嚴直和嚴顏繼續坐在馬車中,依舊是被縛住雙手。

  這樣的情況,讓兩人心中忐忑不安。

  因為王燦接納兩人,就不該繼續縛住兩人的雙手。如今還捆著兩人的手,無疑是不相信兩人。見此情況,嚴顏和嚴直一顆心都沉到了穀底,心中的丁點希望也是搖曳不定,隨時都可能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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