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退一步
法正的一番話，是想讓王燦登基稱帝，君臨天下。
如此大膽的想法，真虧法正想得出來。
只是，隨著王燦擊敗袁紹和曹操，穩定了益州的局勢，又成功的佔據關中，勢力已經急劇的膨脹起來，再加上劉協被毒殺，沒有新君即位，王燦麾下的文臣武將難免會產生其他的想法，想讓王燦登基稱帝的人也不在少數。
文臣武將建功立業，替王燦打江山，目的就是如此。
王燦成就了帝王霸業，輔佐王燦的文臣武將才能得到封賞。
法正的想法，王燦能夠理解，也能夠明白。
然而，天下雖然亂了，皇帝也死了，但天下對漢室忠心的人不在少數，而且劉表是漢室的支柱，王燦和劉表又是盟友關係，王燦不願意和劉表撕破臉皮。當然，劉表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王燦不想當出頭鳥。
天下諸侯多不勝數，但並不是王燦實力強就能稱帝。他要問鼎天下，就必須一步一步走，才能名正言順的登上帝位。
法正見王燦臉色變化，心中咯噔一下。
王燦不願意麼？法正猜不透王燦的想法，因為他覺得王燦應該會同意的，畢竟王燦起兵攻打長安就表明了王燦的野心。一個敢出兵攻打帝都的人，絕對不會甘於人下。
可惜的是，法正只猜對了王燦最終會稱帝，卻沒有弄清楚王燦的想法。
王燦的打算是積蓄實力，擴張勢力，有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想法。
至於名號，王燦並不在乎虛名。
歷史上，袁術就是率先打破常規，第一個稱帝的，但結果如何呢？袁術的實力不強，卻跑去做出頭鳥，結果成了眾人打擊的對象，最終被曹操消滅。正因為如此，王燦一直都低調的發展，並沒有出格的事情。
法正試探的問道：“主公，您打算固守益州？”
這句話，是詢問王燦的志向。
法正和郭嘉、荀攸、程昱等人不同，郭嘉三人知道王燦的想法。但是法正不同，他和王燦接觸的時間很短，不瞭解王燦。即使法正已經在益州做了兩年的官，但都是外放為官，並沒有成為中樞的官員。
接觸的時間幾乎沒有，法正自然不瞭解王燦的志向。
法正見王燦沒有給出確切的答覆，開始懷疑王燦是否想要像劉表那樣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願意爭霸天下。若是如此，法正肯定要改變處事方法，因為天下群雄逐鹿，一個自守的人不可能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法正看著王燦，等著王燦的答覆。
王燦笑說道：“孝直啊，飯得一口一口的吃，並不是一步就能登天的。我最終肯定是要稱帝的，但不是現在。”
“呼！”
法正聞言，長舒了一口氣。
他最擔心的就是王燦不思進取，想固守眼前的基業。
王燦表明了要爭霸天下，建立帝業，肯定要逐鹿中原的。不管如何，法正也有了施展才華的平臺，天下之大，他法正肯定要在史書上留下濃濃的一筆。大丈夫可以起於微末，可以出身卑微，卻不能籍籍無名，必須要名垂青史。
這，就是法正的志向。
法正一臉笑容，問道：“主公不稱帝業，難道就這樣平靜的發展麼？”
王燦反問道：“孝直，你又有什麼建議？”
法正拱手說道：“主公不願意稱帝建都，那就稱王，以主公的身份和地位，晉位為王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只要主公公然稱王，立刻就給天下諸侯做了一個表率，打破了天下的平靜，膽小的諸侯會跟著主公稱王，膽大的肯定會稱帝。”
“如此一來，自然有人去稱王稱霸。”
“況且，只要主公稱王，天下忠於漢室的，不忠於漢室的，都會浮出水面。諸侯稱王稱帝，天下的局面將會更加混亂，主公亂中取利，一步步的往外發展，掃滅天下群雄指日可待，帝王霸業亦不遠矣。”
法正侃侃而談，眼中閃爍著灼熱的眼神。
不稱帝，那就稱王。
這，便是法正的想法。
不管如何，法正都不願意看到王燦停步不前，僅僅是屈尊于一個蜀侯、鎮南將軍、益州牧這樣的官職，這是大漢朝的敕封，如今王燦獨霸一方，完全有能力稱王，現在趁著擊敗袁紹和曹操的機會，正好符合稱王。
王燦聽完後，點頭說道：“既然你提出來，稱王的事情就交由你負責。”
“諾！”
法正喜滋滋的答應下來，臉上露出歡喜的表情。
他設計誅殺關羽，守住上庸城，是給他的資歷增添了濃濃的一筆，現在又負責王燦的晉位大典，將是他進入中樞的一條通天大道。
晉位為王，王燦的州牧府將無法再用。因為王燦若是成為王者，就必須有單獨的宮殿，這些都必須重新修建。不僅如此，王燦成為一方之王，身上的服飾也將隨之改變。所有的事情都由法正負責，權利極大。
王燦說完後，擺手道：“事情既然定下，你多費些心思，下去吧。”
“卑職遵命！”
法正喜滋滋的離開了縣府，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行去。
不過，法正還得安排關羽的事情，這是王燦吩咐下來的，也是關羽死後法正承諾的，要把關羽的屍首送回去。
如今王燦下達命令，法正剛好可以順水推舟。
……
袁術離開後，陳宮也相繼領兵離開。
呂布被殺，張遼被擒拿，呂布麾下的士兵死傷殆盡，這樣的局面讓陳宮頭疼不已。他必須儘快返回徐州，穩定局面。
營地中，只剩下劉備的大軍。
其實，劉備也想領兵返回汝南，但關羽沒在，劉備根本無法脫身。
接近傍晚的時候，劉備正在營帳中處理軍務。士兵進入營帳中，稟報說上庸城的士兵抬著一口棺材接近了營地，只是士兵放下棺材，返回上庸城了。劉備得到了消息，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出事了。
他顫顫巍巍的走出營帳，派人將張飛找來。，
張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問道：“大哥，找我何事？”
劉備沉聲說道：“營地前方的官道上放了一口棺材，是上庸城的士兵抬出來的，我猜測可能是二弟出事了，我們一起去看看。”
張飛聞言，眼睛瞪得溜圓。
他心中火燒火燎的，急忙和劉備騎馬往官道上行去。
兩人接近棺材後，士兵停在了原地，而劉備和張飛則緩緩地朝棺材走去。當走到官道旁邊，張飛準備打開棺材的時候，劉備伸手制止了張飛，說道：“我來！”說完後，劉備用力推開了棺材蓋。
劉備抬頭看著棺材中的人，蹬蹬的連退兩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弟！”
官道上，痛徹心扉的嘶吼聲響徹雲霄。劉備眼中閃爍著悲慟的神色，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來了。
第763章 劉備撤兵了
劉備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神情驟然呆滯了，雙眼盯著棺材，喃喃自語道：“二弟，你怎么就舍下大哥一個人去了啊，二弟……！”
劉備眼眶一紅，晶瑩的淚珠驟然掉落了下來。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劉備和關羽、張飛結為異姓兄弟，同生共死，榮辱與共。對于劉備來說，關羽和張飛的重要性遠勝于他后院的女人。劉備可以丟棄女人，可以拋棄妻子，但絕不會丟下兩個兄弟。關羽被殺死，一時間劉備也難以接受。
張飛瞪大了眸子，看著關羽靜靜的躺在棺材中，心中有悲傷，卻更有憤怒。
殺關羽的人，無疑是王燦的下屬。
要報仇，自然是殺掉王燦。
張飛深吸一口氣，擦了擦微紅的眼睛，緩步走到劉備面前，將劉備攙扶起來，沉聲說道：“大哥，我去為二哥報仇，你去不去？”語氣斬釘截鐵，透出不容置疑的感覺。
劉備沉聲道：“翼德，死者為大，先把云長安葬了，再發兵攻打上庸。”
張飛聽后，點頭答應了下來。
劉備又說道：“走吧，我親自為二弟抬棺，將二弟抬回去。”說完后，劉備將棺材蓋兒推了回去，然后走到棺材前方的左側，准備親自抬棺。張飛見此，也走到棺材前方的右側，也准備抬棺。站在遠處的士兵見次，有兩個士兵迅速跑過來，站在棺材后面。
一行人，抬著棺材返回營地。
劉備和張飛抬著棺材，緩緩的趕路。
劉備一邊走，一邊落淚。
他心中悲痛，一方面是因為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突然撒手離去，另一方面是因為麾下少了一員虎將，折損了一條臂膀。兩個因素叠加在一起，讓劉備難以接受，無法忍住傷心的情緒。
劉備抬著棺材返回營地，全軍缟素，隆重的將關羽安葬入土。
關羽墓前，劉備喃喃說道：“二弟，大哥暫時將你安置在這里，等穩定局勢后，大哥再將你遷回去。你放心，大哥一定會殺掉王燦，替你報仇。你在地下，要保佑大哥手刃王燦。二弟，一路走好！”
張飛站在一旁，聽著劉備斷斷續續的說話，心中也有些淒涼。
……
次日一早，劉備領兵趕往上庸城，要攻打上庸。
劉備麾下一萬多名士兵全部都是一身缟素，穿上了喪服。
王燦得到劉備發兵的消息，沒有駐守上庸，而是大膽出擊。他麾下有典韋、龐德、甘寧、陳到和張任這些猛將，即使周泰和呂蒙無法參戰，也足以擊敗劉備。故此，王燦屯兵城外，和劉備兩軍對陣。
劉備一言不發，下令殺敵。
大軍沖殺，劉備麾下的一萬多名士兵沖了上去。
張飛穿著魚鱗甲，外面罩著一件白衫，提著丈八蛇矛策馬沖殺，大聲的咆哮著。張飛心中滿腹怨氣，現在遇到王燦麾下的士兵，全都一股腦兒發洩了出來，丈八蛇矛所過的地方，人仰馬翻，屍體橫飛，血肉飄灑，可謂是人間地獄。
鮮血染紅了張飛身上的白色衣衫，血漬噴濺到張飛臉上，讓張飛的面頰更加憎惡起來，令人畏懼。
張飛奮力殺戮的時候，典韋、龐德、甘寧、陳到和張任朝張飛圍了過去。
這五人，把目標瞄准了張飛。
此時，劉備也親自上戰場了，劉備手提雙股劍，左右手各持一把。他的武藝也是頗為不俗，雖然無法和張飛、典韋之流相提並論，但在戰場上也是來去縱橫，殺得士兵心驚膽顫。不過劉備和張飛光有拼殺的勇氣顯然不夠，因為他們的實力不及王燦。
這不僅是武將的多少，更有士兵的多少，還有武器裝備的優劣。
單以士兵而論，劉備帶來了兩萬多名士兵，但是攻打上庸城的時候死傷無數，只剩下一萬多名士兵。然而，王燦從漢中帶來的士兵有一萬多接近兩萬人，再把上庸城的守軍加進去，士兵的數量就更加的龐大，超過了劉備的士兵。
不僅如此，每個士兵都配備了漢刀，武器比劉備麾下士兵的武器更先進。
兩軍一交鋒，劉備的士兵立刻處在了下風。
張飛被典韋等五人圍攻，也陷入危險當中。
劉備帶人厮殺一番后，發現自己的士兵節節敗退，而他和張飛也身陷困境，難以抵擋，無奈之下只得下令收兵。
一場大戰，虎頭蛇尾的結束。
王燦眼見劉備后撤，沒有揮兵追擊，收兵返回上庸城。
對于王燦來說，想一舉殺死劉備幾乎不可能，非常困難。
再者，劉備暫時成不了氣候，對王燦也無法構成威脅，如今呂布被殺死，徐州無主，曹操和袁術肯定蠢蠢欲動，想圖謀徐州，因此必須有人牽制袁術和曹操，否則局面就可能不受控制，變成曹操一人獨大，橫掃徐州和揚州。
再加上益州遭遇了連番大戰，士兵需要休整。袁紹、曹操、袁術等諸侯聯合攻打益州，給益州造成了非常大的壓力，必須要停下來休養生息。
王燦收兵返回，不悲不喜，並沒有情緒變化。
然而，劉備和張飛帶著士兵返回，張飛和劉備都沉默了。
張飛一個人面對典韋等五人的圍攻，深陷泥沼。幸好他的坐騎夠厲害，才能從容撤退。這樣的情況下，張飛縱然是想要為關羽報仇，也難以找到機會，所以他回到營地后悶悶不樂，沉默不言，沒有吭聲。
劉備和張飛坐在營帳中，都沒有說話。
氣氛，異常的凝重。
這時候，營帳門簾掀開，簡雍大步走了進來。簡雍朝劉備和張飛行了一禮，抱拳說道：“卑職簡雍，拜見主公！”
劉備問道：“憲和（簡雍字），有什么事么？”
簡雍拱手說道：“卑職請主公和三將軍退兵，返回汝南！”
張飛聞言，如同是屁股下放了幾顆圖釘，一下站了起來。他神色不忿，大聲嚷嚷道：“王燦殺我二哥，此仇不共戴天，不殺王燦，誓不罷兵！”張飛看向劉備，見劉備點頭大營，心中才安定了下來，雖然兩人都沒有辦法，卻不願意退兵。
簡雍立刻說道：“三將軍，王燦實力強橫，今日一戰已經表明我們無法擊敗王燦。若二將軍在世，也不願意看著三將軍和主公留在此地。”
張飛撇撇嘴，說道：“狗屁不通！”
簡雍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三將軍，呂布被殺，徐州立刻陷入動蕩之中。現在袁術急匆匆的返回徐州，目的就是為了攻下徐州，擴張自身的勢力。我們若是繼續留在上庸，任由袁術發展，豈不是便宜了袁術么？”
“二將軍的仇此時報不了，卻並不是以后也報不了。”
“主公廣納賢才，增強實力，總有一天能殺死王燦。”
“如今主公占據豫州，割據一方，正應該奮進勃發。汝南和揚州、徐州接壤，主公不可能坐視袁術拿下徐州的，所以必須要早日返回汝南。撤軍並不是舍棄二將軍的仇，而是將仇恨記在心中，為主公的大業著想！”
簡雍一番話說出來，劉備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張飛聽完簡雍的話以后，也明白簡雍言之有理，事關劉備的大業，他只能沉默下去。
良久，張飛說道：“大哥，撤兵吧！”
劉備聞言，頓時松了口氣，張飛同意了，他才能下令撤兵啊！ |
匿名
發表於 2012-5-11 17:36: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