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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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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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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1 16:16:4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夜雨

        而後許仙將陳倫任命為押司,這已算小吏權位較大的一個職位,主管征收稅賦或者處理獄訟,也負責整理卷宗文書.

        許仙將諸般雜物都交給他處理,相信憑著他多年知府的經驗,足以應對這諸多事務.

        陳倫喜不自勝,對許仙千恩萬謝,將那一絲怨恨隱下,直將許仙當作救命稻草一般,只盼著有一日能夠洗脫罪人的身份離開嶺南,回到江南富庶之地.

        許仙則回衙內休息,略一感應便知白素貞正在房中打坐用功,便不去擾她.而雲嫣則同三個琴魅坐在天井邊上聊天,一見許仙進來,三個琴魅盈盈施了一禮便退回琴中.

        "許青天辛苦了,中午可要吃些什麼?"雲嫣笑著幫他揉捏肩膀,腦袋從他的肩膀湊過來露出一張如花笑靨.

        許仙覺察她豐挺酥胸緊緊貼在背後,隨著動作輕輕摩擦,早晨的未曾散盡的火氣不由升起:"吃你便好了!"抬手將她橫抱在懷裡.

        雲嫣道:"夫君要任憑陳倫為押司,這怕是不太妥當吧,我看他心中頗有怨意."

        許仙道:"我亦知曉,我不過看他有些才幹,可以為你我省力,才用的他.心中有怨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做什麼事情來,也就不必在意.他到了這步田地,還能怎樣呢?而且有雲師爺幫我監督他,他還能怎樣呢?"

        "這倒也是,啊,下雨了!"雲嫣忽覺一滴雨水落在她的額頭,仰頭望著四方形的天空,正是陰雲密布.

        從早晨開始,雲就匯聚了過來,到如今終於落下雨水.

        雲嫣忙道:"快把琴收起來."不想這三張絕世的古琴,被雨水沾濕.

        許仙正要幫忙,便見三個琴魅冒出來,各自抱起自己的琴抱進屋裡,而後又鑽進琴裡.

        許仙一笑道:"看來我只要把你收起來就行了."抱起雲嫣向房中走去.

        雨漸漸變得大了,雨水落在青瓦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又順著屋檐落下,扯出上百道銀線,流到天井之中.

        雲嫣跪在床榻上,趴在窗台上望著這一幕.她上身衣衫尚還整齊,裙擺卻被推到腰間,綢褲則褪到膝間,露出高高翹起的**,豐如滿月.

        這裡的建築采光略差,到了這陰雨時節,房中顯得越發幽暗,這建成不知多少年的縣衙中,總透出潮濕森然的古老氣息.

        此時卻增添了一抹亮眼的白膩之色,低語和呢喃夾在在風雨聲中,在這個潮濕陰冷的時節,他觸手之處卻都是溫軟.

        幾個琴魅悄悄的探出頭來,好奇的望著這一幕,被雲嫣回眸瞪了一眼,連忙縮回琴裡.

        幾番風雨之後,許仙幫雲嫣清理了身子,吻吻她的嘴脣安撫她睡下,為她蓋上薄被,遮住玉白的嬌軀.

        許仙則繼續打坐修煉那一顆舍利,直至深夜時分,舍利子已是越發渾圓通透,雖然沒如法海所願明白"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但對佛法的諸多妙諦忽然就明悟起來,各種神通真言的加持在他身上的效果也越發的明顯.他閉上眼睛的時候,整個縣城的景象都在他心中清晰的浮現.

        他忽然張開眼睛,微微一笑道:"來了!"

        此時已是四五更天,正是人夜色最濃的時候,烏雲的遮蔽下,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南城門被人從內悄悄開啟了一條縫隙,數十個山賊從這條縫隙魚貫入城,在張德安的指引之下,穿過蒼茫夜雨,直奔縣衙而來.

        許仙起身,正要活動一下拳腳的時候,卻又發覺,又有一撥人進得城來,各自拔了刀劍在手,向著前面進城的那撥人掩殺而去.

        前面那撥人連損了幾個人才發現身後有人跟著,首領大罵了一聲,兩方人馬在縣衙前廣場中殺成一團.刀刃交鋒迸濺出火花,喊殺聲就連雨聲也壓製不住,驚動了城中的居民.

        十幾個捕快匆忙趕來,已然打了姓馮的,若是再沒了姓許的,他們也沒什麼好活了.

        許仙抱臂站在縣衙的大門下,捕快衣衫不整的圍在他身旁,紛紛勸道:"大人,快回去吧!"

        許仙命升起火把,高聲道:"爾等何人?"話音方落,幾個山賊就衝他殺了過來,那十幾個捕快倒也不是吃素的,一擁而上亂刀斬下,那幾個山賊登時幾聲慘呼跌在台階上,血從身下流出轉眼間就被雨水稀釋.

        山賊頭領瞧準機會,抬手發出一道青光穿過雨夜,向著許仙激射而來.

        "大人小心!"

        許仙隨手接在手中,乃是一把飛刀,便隨手扔了回去,那山賊頭領立刻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許仙早已弄明白兩撥人的身份,都是附近的山賊,一撥是來殺自己的,另一撥卻是來救自己的.不知是不是因為有功德的緣故,才得這意外的援助.他雖不出手,暗中卻已法力相助,不多時候就將受傷的山賊頭領擒於階下.

        "大人,小人胡海,聽聞有人要謀害大人,特帶著一幫弟兄前來相助,不過看來,倒是小人多事了."胡海按著山賊頭領跪在階下,只見火光中許仙面帶微笑負手而立,那股鎮定自若的氣度,讓他覺得風姿如神.

        許仙笑道:"壯士請起,多謝相助!"

        胡海跪地不起道:"我要狀告馮之鴻害死我全家,還望大人受理."

        許仙聽他一番講述,才知道他是被馮之鴻害得家破人亡,才上山做了賊寇,以期有一日能夠殺了馮之鴻報仇,不過馮之鴻住在大宅裡,就是派兵攻打都得費一番功夫,更何況他們幾個山賊.

        這時候,幾個捕快押了張德安過來,一臉敬佩的道:"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方才許仙讓他們到城墻根下去拿人,他們本還將信將疑,沒想到竟真的找到了張德安.

        許仙道:"胡海,我這還有一樁大功給你,不但可以將功贖罪,還能謀個前程.你趁著天昏夜黑,帶了這位張大夫,去詐馮府的大門."

        胡海猶豫道:"那馮老賊甚是狡詐,恐怕不會開門!"

        許仙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馮之鴻多行不義,你已得神助,今日便是他的報應!"

        胡海便欣然領命,準備冒充毒龍山的山賊去詐馮府大門,卻發現自己的弟兄裡,不但無人身死,連受傷的都沒幾個,心中暗暗驚異,難道今天真的天助?他雖不知是許仙的功勞,仍覺得這許大人處處透著神異.

        許仙便帶著一行人趁著夜色趕到馮府,張德安膽小如鼠,在刀劍威逼之下,怎敢不從.

        不多時便有管事向馮之鴻稟報:"老爺,張德安回來了,想進來呢!"

        馮之鴻望望漆黑的天色,心中有些不安,焦躁的道:"不準開門,讓他在外面呆一夜."

        但不多時,卻聞喧嘩聲打破寂靜,管事急忙來報:"老爺,不好了,是胡海那群賊寇,跟著許仙打進來了!"

        馮之鴻大驚失色:"我不是說了嗎?不準開門!"

        "不知怎的,門就開了,現在正一路殺進來,老爺您快躲一躲吧!"

        胡海正提著刀一臉驚異的跟在許仙身後,方才張德安叫門不開,眾人正在失望的時候,許仙只說不用擔心,門便開了.許仙只高聲道:"我乃安龍縣令,只拿馮之鴻一人,不涉其他人等,反抗者皆視為謀逆,"

        眾多護衛竟無人敢反抗,紛紛放下武器跪倒在地,許仙留下許多捕快維持秩序,下令不準燒殺搶掠,一眾人就這麼兵不血刃來到馮府內院.

        胡海現在還有些不可思議,在他眼中堅不可破的馮府,跟著這個人,一炷香的功夫就走了進來.

        只是諸人馮府中查探了一圈,也沒找到馮之鴻的蹤跡.許仙卻引著眾人來到書房之中,敲敲一面墻壁,只說了一個字:"砸!"

        眾人找來鐵鍬大錘,不多會兒功夫就將墻壁砸了個洞,露出馮之鴻慘白的面目.

        當初馮之鴻招待許仙的廳堂,此時燈火通明,許仙坐在太師椅上,品著馮之鴻珍藏的上好毛尖:"馮大人,現在以為如何?可知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否?"

        馮之鴻被兩個壯漢按跪在地,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挨了兩耳光而有些紅腫,再不見當初儒雅的姿態,昂著頭道:"在下不知何時冒犯了大人,召來此禍?"

        許仙道:"豈止是冒犯,簡直是置之死地而後快,你請的那山賊已被我拿下了!"

        馮之鴻道:"在下實不知情!"

        許仙道:"你休要想著拖延時間,難道還盼著知府來救你嗎?"

        馮之鴻大驚失色:"你……你怎麼知道?"

        許仙道:"這不重要,不過這次,便是總督也救不了你!"

        馮之鴻道:"你覬覦馮府的錢財,謀財害命,一定會被朝廷治罪,不得好死!"

        許仙放下茶盞,站起身來道:"莫要傷了他性命!"

        胡海大喜跪下道:"多謝大人,小人省得!"胡海山上的弟兄莫不是同馮之鴻有著深仇大恨,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得了這報仇的機會,都是喜形於色.雖然不能手刃仇人,有些遺憾,但總算能出一口胸中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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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1 16:17:4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補償

十幾條漢子逼近馮之鴻,馮之鴻卻臉蔗蒼白,大叫道:你,你們要幹什麼,許仙,你給我回…………唔唔!”嘴被堵住說不出話來。

許仙來到門外,仰起頭雨已變得小了一些,烏雲的深處已顯出一片白,天快亮了。

這時候,許仙新任命的捕頭,湊上前來對許仙道:“大人,我們找到馮錄皮的銀庫了,請大人過目!”

“哦?”許仙便來到銀庫中一看究竟,只見十餘口大箱子,已全都被打開,其中全都是白huāhuā的銀子,在火光之下熠熠生輝,耀huā人眼,還有一箱金子,價值不在這些白銀之下,算起來怕不是得有數十萬兩。

這個數目連許仙都有些意外,不由想起一句詩來“三年清知府,十萬雪huā銀”這馮之鴻在外為官多年,做官直到三品,可比知府要厲害的多,又在此地橫徵暴斂這麼多年,才積攢下這麼多。若是再加上古玩字畫,其數恐怕在百萬之上。

捕頭咽了一口吐沫:“還有這府中的古玩字畫,在小人的監督之下,絕沒有人敢動得分毫,都請大人一一驗收。”其實哪時憑他的監督,這兩日間許仙嚴峻威嚴的印象已深刻在這些捕快心裡,再貪婪的人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剿滅了馮府,這和府上下的東西都歸許仙所有,這己是所有人預設的潛規則,他們只盼著跟著喝口湯便好。

許仙便命人將所有金銀都運回縣衙,其他東西則暫且封存起來。

馮府上下都被押在一處庭院之中,有男有女,正哭作一團。

許仙命令將馮之鴻的親族與其他涉案者帶回縣衙審問,其他僕役婢女等就地遣散,他們也是受人欺壓者”許仙自然不會同他們為難,有人便哭告說賣身契還在馮之鴻手中,許仙便命人將賣身契找出,當眾焚毀。

這些人得了〖自〗由之身”莫不轉憂為喜,拜謝不已,而後離去。還在哭泣的大都是馮之鴻的親族,但馮之鴻已不知殺了幾任縣官,犯的是殺官謀反的大罪,他的親族無論有罪與否都必受株連。

此令一下”捕快們立刻遵照執行。偌大馮府,不多會兒功夫就空了下來……,許仙按功論賞,胡海及其手下也都赦免了罪過,並挑了十餘今年輕力壯者為捕快,將捕頭隊伍擴大到了三十人,反正他發的起工錢。這些人都跪地稱謝,能夠重新做人,是他們期盼已久的。

許仙又任命胡海做了捕頭,原捕頭則去做獄長,看押這人滿為患的監牢。

原捕頭幹了不到一天就被免了”心中正有些不滿,卻聞許仙對胡海道:“這左近還有多少盜匪?”

胡海道:“還有十幾股,大的數十人,小的三五人!”

許仙道:“本縣決定發佈通告,讓這些盜匪前來自首,只要不是罪大惡極,殺人害命**擄掠之輩,略施薄懲之後,皆可赦免,還分發田地,讓他們重新務農”你覺得如何?”

許仙在找到賣身契的同時,還找到許多地契,這安龍縣群山環抱,可耕作的土地本就不多,大半都被馮府兼併。馮家雖倒,但土地仍許青壯年來耕種”便剛好當做賞賜。

胡海道:“大人英明,他們很多都是田產被馮家所奪,被逼無奈才做了盜匪”如今大人既替他們報了仇,小人願勸他們下山。”

許仙道:,“當然”其中也定然有頑劣不化者,就需你帶人去清剿,你就在那些自首者中挑選些精幹之輩,你可做的到?”

胡海應道:“大人請放心,小人做得到!”

原捕頭便慶倖不已,還好不是自己做捕頭,讓他進山緝捕盜匪,他可幹不來,恐怕不是在山裡丟了性命,就是被打了板子免去職務,還不如做個牢頭來的輕鬆,總比以前做捕快要強的多,越發對許仙感恩戴德起來。

天光放亮,馮府之事已傳遍整個縣城,眾人奔相走告,許多人家張燈結綵,大放鞭炮,竟似過年一般。

許仙一番用刑審問,已拿到了許多證據,比如怎麼謀害前幾任知縣,便是知府大人來了,也說不出話來,將馮家兩兄弟披枷帶鎖,遊街示眾,而後鎖在縣衙門前,引得滿城圍觀,紛紛向之投擲石子。

若非有眾多捕快維持秩序,非將他們生吞活錄了不可,馮縣丞已是嚇破了膽子,“大哥,大哥,我們怎麼辦?”驚慌失措亦如當初被他所恐嚇所鄙夷的小民。

馮之鴻在馮府中挨了一頓好揍,鼻青臉腫,牙齒也掉了幾顆,惡狠狠的道:“等,等刁知府前來。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這時候,四個衙役極其費力挑出幾口大箱子,馮之鴻眉毛一跳,他當然認得自家的寶箱,四個箱子打開,露出其中滿滿的白銀,晃huā了所有人的眼,不知道許仙想做什麼。

許仙指著馮之鴻道:“此賊在此地作惡多端,是真正的禍首,這都是他刮吸的民脂民膏,理應作出賠償。昨日告狀的,念到姓名就上前來。”

眾人都是驚歎,原道能使沉冤昭雪已是天幸,沒想到竟還有許多銀子做補償。尋常官吏得了這許多銀子,誰人不留著自家享用,哪會白白的發送出去。

馮之鴻也咬牙切齒的罵道:“真是個瘋子!”許仙高念名字,第一個上來的便是失了孩子的老婦人,許仙將三百兩交到她手中:“人命關天,本非三百兩銀子所能抵償,這些銀子給老人家你做養老之用。”

讓眾人又是一驚,原道只是沒人賠給幾十兩銀子就算是多的,沒想到竟有三百兩之多,在這窮鄉僻壤的小縣城中真稱得上是一筆鉅款了。

老婦人跪在地上連連稱謝,拿持不住這許多銀子,許仙便著捕快給她送回家去!

而後受害者一一上前,連胡海也上前領受了一份,幾箱銀子慢慢就空了。

許仙又讓抬出幾個箱子來,道:“馮縣丞在時,濫收苛捐雜稅,逼的民不聊生。如今本縣不但要改草此政,亦要將這份銀子退還諸位。”不過此時較為雜,而且不止城中,還牽扯下面的許多村落,就交由小吏來處置了。不到一個上午的功夫,就拿出白銀十萬兩。許仙覺得無論修行到何種程度,大把huā錢還是一件爽快的事,特別是將這不義之財,還於黎民百姓,看著他們盡開顏笑。

許仙對身旁的胡海道:“胡捕頭,我這也算是學你們綠林好漢,替天行道,劫富濟貧了。”

胡海對他佩服的無以復加,連忙道:“小人怎敢與大人相比,我們在山上過的甚是辛苦,劫富倒是常幹,濟貧卻是沒有。



許仙笑道:“你倒是坦白。我交代你的事,你且儘快處理。這安龍縣動盪了許久,也該讓人過過安生曰子了。”

胡海便拿了許仙的文書,到各山去遊說,他在當地倒是頗有些聲明,盜匪紛紛下山,都到縣衙前由陳倫斷其罪過,憑犯案輕重打上幾十大板。如有冥頑不靈或者罪大惡極之輩,自然就是直接剿滅。

許仙回到縣衙中,卻覺白素貞仍在入定打坐中。他煉成舍利子之後,在同她的纏綿之中,借著千千心結將從法海得來的那些佛門正法,一股腦的全都告訴了她,希望能對她目前的狀態有所説明。她聽了若有所悟,一直打坐到現在。

許仙便來到雲嫣〖房〗中,卻見幾個琴魅正服侍她起身,她一雙鳳目半開半閉眯成一線,一頭烏雲般的秀髮蓬鬆淩亂,顯出十分慵懶動人的姿態。

許仙不由的吟道:“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不禁搖搖頭道:“你還真能睡啊!”從昨日到現在,怕得有十個時辰了。“都是夫君你太過分了!”雲嫣打了個哈欠,向著許仙伸展雙臂,做出“要抱抱”的樣子。

那嬌憨的模樣讓許仙也抵受不住,上前坐到床邊,將她抱在懷裡,捏捏她的瓊鼻道:“不知是誰要個沒完!”

雲嫣臉色微紅:“可我最後已經求饒了啊!”

許仙道:“那副樣子,誰能擾的了你!”讓這絕世嬌媚的女子在身下婉轉承歡,已是莫大的快事,後來哀聲告饒的樣子不但不能讓人心軟放過她,反而越發火上澆油。而且他也感覺,這樣略帶強迫的動作並不會讓她不適,反而能讓她更快達到**的最高點,仿佛渴求著他的征服,並用強勢的行動宣佈對她的主權。

“忙完了?”雲嫣安心的伏在他胸口。

許仙道:“差不多。”

雲嫣仰頭微笑:“感覺如何?做縣令好玩吧!”

許仙捏著她的下巴:“挺好玩的,你要願做,以後給你做好了,正好我可以抽空做點別的。”

雲嫣道:“給我做?”

許仙隨意的道:“用幻術辦成我的樣子坐在堂上不就行了,反正尋常人又看不出來。”

雲嫣露出感興趣的模樣,而後露出得意的笑容:“本來就是我考中的進士,就是應該給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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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1 16:21: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一章  回星

    許仙寵溺的道:“好,雲大人,許師爺這廂有禮了,不過感覺做官也沒什麼難的”

    雲嫣道:“許師爺你是有法力,才會這麼覺得,尋常人做這縣令哪有這麼輕鬆,既要逢迎上官,又要照顧小吏,就是今日之事,也未可這樣簡單處置,我爹爹當初做縣令的時候,可是整天皺眉頭。”

    許仙道:“這倒也是”他大概是沒有處理這些複雜人際關係的能力,有的只是些許簡單的願望,讓後憑著諸般法力以力破巧,將這些願望都實現了而已。

    不過在尋常人看來,他做的都是人能做到的事,而不是憑著神術道法。

    許仙忽然心中一動:“你白姐姐也醒了,你也快快起身吧”

    許仙來到馮府舊宅登高眺望,只見滿城民怨如烏雲消散,顯出欣欣向榮的氣氛來。一縷縷陽光撒落在他身上,感到一陣舒適。這幾日間他修成了舍利,又舒暢了念頭,終於消去了前幾日那種焦躁的狀態,讓精神恢復到最佳狀態。

    他取出照心鏡,準備再大規模的吸納一次靈力,不過這還需白素貞的配合,他回過頭來笑道:“娘子現在覺得如何?”

    白素貞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覺得精神好多了,佛門中果然有許多妙諦。”她抬起手,幽影在她之間徘徊,操縱的圓潤如意了許多。

    “那我們就再修煉一次吧,那個你可是讓我多喂喂你”許仙心中好笑,這個說法簡直像是寵物似的。

    “不要胡說,快快開始吧”白素貞臉色一紅,摸摸肚子,有孩子的感覺絲毫沒有,倒是饑餓的感覺常常傳來。

    許仙就閉上雙眼,開始向著太陽,吞吐靈力。白素貞在一旁為之護法,小心翼翼的幫他削去溢出的靈力,卻不敢再像上次那樣,一口氣把他吃個精光。

    太陽一點點偏向西方,直到最後一道餘暉也消逝在天際,許仙方才睜開雙眸,只覺得神魂清澈,靈力大進,太陽主星已達到回星的程度,這樣一來,離度劫之日也就不遠來。

    這時候,許仙抬眼一望,只見城外一片黑色的煙氣匯聚,同白素貞相視一眼:“我們去看看”

    二人轉瞬間便來到跟前,只見一座義莊坐落在山凹間,檐角坍塌,似乎是被廢棄了,但其中還擺著幾個棺木,地上散落著紙錢。秋風吹著破欞,發出嗚嗚的聲響,很有幾分恐怖的氣氛。

    忽的一陣狂風大作,只聞吱吱呀呀的一陣聲響,棺蓋慢慢偏開,然後如開閘洩水一般,無數冤魂紛紛湧出,在義莊內亂飛。

    白素貞輕輕一嘆道:“這些恐怕是這裡死不瞑目的冤魂,但過的時間太久,已經失去了神智了,不過好像太多了。”

    “我來超度他們吧”許仙點點頭,正要走上前去。

    “你們是什麼人?”只聞一聲暴喝,兩頭大鬼從門庭踏入,它們的足下是一個矮小的老嫗提著一盞琉璃宮燈,那老嫗雙眼發白竟是瞎子,臉上正顯出驚懼的神色。

    群鬼仿佛受了吸引一般,潮水般的向著燈光湧去。

    許仙道:“你們又是什麼人?”

    兩個大鬼相視一眼,哈哈大笑:“我們不是人,是來取鬼王大人的禮物既然被你們看見了,也來充作壽禮吧”抬起兩隻巨爪向二人抓去。

    老嫗發出一聲尖叫:“不要”她雙天生目盲,看不見人形,但卻生來具有一雙靈目,只見義莊門前一團燦爛的金光與一團濃郁的黑影,那金光如此耀眼,仿佛靠近便能將人融化。那黑影又如此深邃,仿佛能將一切吞沒。與之相比,那兩個大鬼的微弱靈光,簡直就是螢蟲與日月的區別。

    但已經太遲了,只見那金光閃了一閃,那兩個大鬼就被燃燒殆盡。

    許仙對白素貞道:“不要亂吃東西,剛才還沒把你喂飽嗎?”

    對於他這意味深長的調笑,白素貞嬌嗔道:“官人,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可要生氣了”

    許仙道:“那好啊,讓我見識見識,我家娘子是怎麼生氣的。”

    白素貞柳眉慢慢挑起,脣角則向下彎,忽然洩氣道:“你快渡化這些冤魂吧”

    許仙一笑,便雙手合十,念誦**,金色的梵文從他口中飛出,落在鬼魂的身上,鬼魂就漸漸恢復了神智,紛紛向許仙道謝。

    待到將群鬼渡化,許仙才將目光放在那盲目老嫗身上,老嫗跪地求饒道:“兩位上仙饒命,兩位上仙饒命”

    許仙道:“我看你也是人,怎麼和鬼類混在一起?”

    老嫗道:“我是被迫的,老婆子我只是負責提燈給那麼冤魂引路,並不曾做什麼惡事。”

    “是嗎?我看你就是鬼王吧”許仙雙目中凝聚兩點金光,像是利箭般刺穿了這老嫗的偽裝。

    老嫗身形一顫,提起宮燈向許仙擲去,一陣黑風從她天靈蓋脫出,望東而走。回頭望了一眼,宮燈冒出一團碧火來,將許仙和白素貞二人吞沒。雖失了這引魂燈有些可惜,但總算逃得性命。

    正道得計,耳邊傳來一聲斷喝:“回來吧”她只覺得這聲音威嚴如神讓人無法抗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彎,又回到了許仙面前,不禁大驚失色。

    “許仙,這些冤魂都是給鬼帝大人的壽禮你已開罪了九子鬼母,鬼帝因壽辰在即,才不理會你,難道還要再開罪一位鬼王嗎?你若好好放我回去,我幫你在鬼帝面前好好美言幾句,免生是非,不然……”

    許仙冷笑打斷:“開罪?她沒死是因為和她交手的不是我,我把你殺了滅口,豈不也是免生是非”

    一句話說的再不肯逞強,跪在地上連連告饒。

    白素貞看的於心不忍:“官人,得饒人處且饒人”

    許仙知她心慈手軟,說道:“那九子鬼母專將嬰孩煉成鬼胎,這老鬼婆想必也是一路貨色。”

    許仙話還沒說完,白素貞抬手將這老嫗拍飛:“官人,我們走吧”

    許仙汗了一個,現在嬰孩什麼的對她來說是敏感話題,彎腰提起那盞琉璃宮燈:“這燈倒是不錯”隨手揮出一片金色火焰,將那老鬼婆毀屍滅跡,他雖不怕什麼鬼帝,但現在還是少招惹些敵手為妙。

    第二天清晨,開衙升堂,雲師爺變成了雲老爺,用了些許幻化之術,裝作許仙的模樣坐在堂上,她摸著驚堂木,望著堂下一眾跪拜的衙役小吏,感覺大是新奇,怎也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許仙隱去身形,站在她身旁,笑道:“雲老爺感覺如何”

    雲嫣燦然一笑:“大好”

    陳倫報稟了昨日的一些事宜,雲嫣一一問詢,倒也頗有條理,又監督了山賊的治理情況,乃至許多銀錢的去向,也都沒什麼差錯。

    後又來了幾個鳴冤之人,有的是離縣城較遠的地方村鎮,近來才得到消息趕來告狀,有的也是告馮府之人,雲嫣就用馮之鴻的錢做了賠償。有的則是告村子裡的人,雲嫣便著捕快到村裡將疑犯傳來。

    這時候,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含冤道:“馮之鴻那狗賊,讓家人強占了我家的田地,請大人給小人做主。”

    雲嫣正yu言語,卻聞許仙在她耳畔道:“這是個地痞無賴,來訛詐錢財的。”

    雲嫣則用極輕的聲音答道:“我看出來了。”猛地一拍驚堂木道:“你說你家田地被占,是哪一塊田地?”

    許仙看她穿著官服,一本正經的模樣,忽然覺得十分有趣,一伸頭將她嫩白小巧的耳朵叼在口中。

    這青年乃是村中遊手好閒的無賴子,聽聞了安龍縣中之事,見許仙並不如何仔細詢問,就有許多銀錢田地分下,是以想鋌而走險,來詐些銀錢花銷,哪想到許仙是通人心意才不多費口舌。

    被雲嫣質問了幾句,登時答不上來,雲嫣便匆匆拋下令簽,命衙役打了他二十大板。

    雲嫣臉色發紅,用極輕的聲音道:“夫君,快住手”好在古代縣衙的設計,或許是為了維護官僚的神秘與威嚴。堂上的座位很高,從上往下望去是一片明亮,反之則是一片陰暗。倒無人能發現她這小小的變化。

    許仙含混不清的道:“我沒有用手啊”知她耳朵敏感,越發著意的添吻起來。

    雲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這般輕薄,越發的害羞敏感,呼氣都不順暢起來,卻只能調勻呼吸,繼續處理公務,向後靠在太師椅上。

    但這樣她的身形大都被眼前桌案遮蔽,卻更加縱容了許仙,一雙手也不肯再落空,把握住她的**,恣意把玩揉捏起來。雖隔著幾層衣物,但那團豐盈變幻的形狀依舊顯得驚心動魄。

    雲嫣連忙抓住許仙的手,不讓他隨意動作,卻被他尋到那兩點微凸,用拇指與食指著意輕輕揉捏。雲嫣唯有咬緊牙關,才免得發出奇異的聲響,只有迫不得已的時候,方才開口斷案。底下之人只覺得許仙越發惜字如金,只感覺官威莫測。

    這時候,驛丞忽然來報道:“知府大人來了,等著您去驛館迎接”

    雲嫣如蒙大赦:“本官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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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3 21:25: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二章 知府

    許仙給雲嫣一個“放你一馬”的眼神,他本也打算適可而止,調笑一下有益身心,若是太過,只怕傷了佳人的自尊心。再說雲嫣現在可是扮作他在說話,他可不想傳出“許仙在堂上出奇怪的聲音”這樣的傳聞。

    雲嫣忙回到後堂稍整衣衫,惱道:“恨死你了,還道夫君你是好心,讓我過過官癮,原來是為了借機欺負我!”

    “雲師爺就是變成了雲老爺,也得被許師爺我欺負。”許仙忽的湊近她道:“嫣兒情動否?”

    雲嫣嗔了許仙一眼,自憐自哀的道:“可憐奴家紅顏薄命,此生怕是難逃毒手了。”

    許仙哈哈一笑,穿好官服登上轎子眾衙役小吏的簇擁下到達驛站。

    驛站左右站滿衙役護衛,一個師爺打扮的人,倨傲的道:“請許大人進去!”

    許仙進去,護衛排布左右,一個穿著知府官府的白胖老坐在當中,那老約有五六十歲,手裡捏著兩個玉球運轉不起,瞟了許仙一眼卻恍若未見。

    許仙望向這刁知府的眼眸深處,知他同馮之鴻關係密切,常年從馮之鴻手中拿好處。此次一接到信箋,就舍下一起,立刻趕來。只不過山路崎嶇難行,才花費了這幾日時間,這般狼狽為奸的貨色,還有什麼好說的,不禁搖搖頭,轉身便走。

    刁知府一下站了起來:“給我站住,馮之鴻現在在何處?”左右護衛擋住許仙的去路。

    許仙轉臉道:“大人自己到縣衙門前一看便知,本縣還有些事,就恕不招待了!”徑直向外走去,護衛為其威嚴所懾,俱都不敢阻攔。

    刁知府本欲給許仙一個下馬威,沒想到許仙的威風比他更大,竟全不把他放在眼中,氣的渾身肥肉一陣哆嗦。欲要命令護衛將其拿下,但看門外幾十個捕快,不敢隨意行事。心中奇怪,這安龍縣何時有了這麼多捕快!

    一行人來到縣衙門前,馮家兩兄弟還鎖在這裡示眾刁知府,大叫道:“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刁知府命令道:“快把他們放了!”但看守他們的幾個捕快立刻拔刀,其他縣衙捕快也紛紛把手放在刀柄上。他們大都都是山賊出身,無懼官府威嚴,如今被許仙赦免,只聽他一人命令,虎視眈眈的盯著那幾個護衛。

    陳倫急衝衝趕出門來:“知府大人,我家大人請你進去!”心中惴惴不安,許仙雖然英武,縣令比知府總歸是差了一級,考評升職都要歸他管。他回到府城,想找由頭訂許仙的罪,真是再容易不過,許仙這縣令怕是做不長了,自己還得想辦法另謀生路才是。

    刁知府走進縣衙,卻見許仙正高高坐在堂上,不禁喝道:“許仙,你好大的膽子,他們都是有功名在身,你竟敢用刑!”

    許仙道:“馮家兄弟,在此地為害多年,更喪心病狂,謀害三任縣令,如今事實清楚,案件明白,他們都已招供,簽字畫押。”

    刁知府道:“你這是用刑逼供,屈打成招!如此大案,當由本府帶回府衙審理,本府這就起程。”

    許仙眼眸閃爍,下定決心:“請大人留步,到後堂一敘。”

    “好,我就聽你怎麼說!”刁知府以為許仙服軟,諒他不敢把他怎麼樣,隨之來到後堂。抬眼卻見一個絕色女子站在那裡,一時之間讓他也有些目眩神迷。

    許仙抬起手在刁知府後腦輕輕一拍,刁知府渾身一震,轉過頭驚問道:“你……你想做什麼?!”

    “想讓你做個好官!”許仙的聲音飄渺而深切,直像刻在刁知府的心裡,刁知府心神一陣恍惚,只覺得前塵往事都是錯處。

    許仙搖搖頭道:“你的時間不多了,不要再想著金錢美色,好好給自己積些功德吧,免得死後到地獄中受苦。”

    刁知府道:“許……許大人說的是,刁某受教了!”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許仙和刁知府和顏悅色的走出堂後。

    馮家兄弟更是萬分驚訝,大聲叫道:“大人!大人!”

    但刁知府望了他們一眼,原本親切和善的兩張面孔,忽然讓他覺得深惡痛絕,肅容命令道:“帶上他們!”

    捕快們望向許仙,許仙微笑著揮揮手,讓他們放人。

    馮縣丞大喜,馮之鴻卻滿臉懼色,他感覺到了刁知府神情的急劇變化,忽然覺得凶多吉少,望了一眼微微而笑的許仙,心中忽然想起張德安的話語,這許仙果然是會妖法的。

    還有幾個被許仙判了斬刑的死囚,都壓進囚車裡由刁知府帶走。許仙身為一個縣令,沒資格殺犯人,他默默感應著漸漸遠去,心中卻毫不擔心。

    方才在後堂中,他將一點明藍色的水魂,拍入了刁知府的魂魄之中。憑他虛弱的精神,根本無法抵擋這仙家靈物的入侵,水魂剛一進入,就迅速彌漫開來,刁知府的一切言行都將在他的控制之下,但他沒法時時分心,就索性下了個簡單的命令,讓他做個好官。

    其實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用這一招來對付一個凡人,這好似用無形的鎖鏈才徹底奴役一個人,而這奴隸一輩子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這種感覺甚至比殺人還要邪惡。

    他也曾考慮過其他的辦法,比如用大雷音術說服,但大雷音術的效果無法持續太長時間,等到刁知府反應過來,恐怕立刻會想辦法對付他。還想過將他殺了算了,反正憑他讀心來看,這刁知府也是作惡多端,殺之不虧。

    但且不說這樣會不會遭人懷疑,朝廷再派來一個知府,也未必會比刁知府好多少,難道他還能一任任的殺下去嗎?而一個知府若能夠改邪歸正的話,不知能夠造福多少黎民。

    所以許仙思來想去,最終還是用了這一招。這樣把頂頭上司變成了“自己人”,行事也就自在了一些。

    不過在剛才用這一招的時候,也遇到了小小的麻煩。刁知府身為朝廷官吏,自有一層氣數加身,使之不受妖法邪術的侵害,尋常小鬼根本就近身不得。等閒一個偏僻地方的知府,手下便治民十萬,尋常神明的信眾都沒這麼多。

    許仙身為縣令,現在也有一些氣數加身,不過對他來說,本是可有可無而已。不過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場,他的水魂一開始也受到了一些阻礙,竟然無法穿透那層屏障。若是靈力強行破之,只怕順手就轟殺了刁知府。最後還是許仙用自己的氣數抵消了刁知府的氣數,才將水魂成功注入。

    這也是因為在太陰真人度劫之後,整個大夏王朝的龍氣潰散。而刁知府又貪婪嚴苛,不得民望。許仙則懲治惡霸,大金銀,眾多百姓將他奉若神明一般,竟抵過了一個知府,不能不讓人感嘆,事在人為。

    刁知府回到府中,立刻將馮家兄弟打入大牢,並寫好奏疏,為許仙請功,做完這些事,忽然想起自己同馮家兄弟過從甚密,若是被反咬一口,豈不是糟糕。心中猶豫了一陣,便訂下了絕戶之計,讓馮家兄弟再也攀不著自己。

    他雖因見到了馮家兄弟的慘狀,忽然下決心做個好官,但好官也要保命不是,對付壞人自然不用手軟,做好這些打算,自回後宅,找新收的小妾尋歡作樂去了。

    許仙此時這正在打坐,感應到他這種心思,不禁有些愕然,看來水魂倒不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許仙暫將此事放下,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就沒必要再用水魂操縱刁知府了,自己也沒想把他變成聖人,只要他能夠堅守大節,小節便隨他去吧,而且沒有這份老奸巨猾,恐怕還做不來這好官,而後再也沒理會過刁知府。

    不過後來,刁知府勤於政務,關心民事,絕不貪贓枉法,憑著多年為官的經驗將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條。臨死之時,將全家召來床前,囑咐後人好好為官,他矇昧半生,經許仙一番提點才得醒悟,如今雖然人之將死,覺得心安理得。死後合城百姓為之送葬,倒是留下了一段清名,但這些都是後話。

    許仙走出房門,憑欄遠眺,遙望無盡群山。他身不在縣衙,而在馮府的大宅中,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個山莊。此宅依山而建,前宅在山坡上,可以俯瞰安龍縣成。後宅則在山頂,可以遙望群山。

    正好坐落在地脈靈穴之上,顯是請風水師勘察過,虎踞龍盤,很有一番氣勢。正好以前嬌妻抱怨住房太小,他就毫不客氣的換了大房子。

    虧得他當初下令,府中一應傢具器皿,都沒有動過,墻上古玩字畫也都還來馮之鴻已準備拿此宅養老,下了不少功夫。若論布置雅致,反倒在那個空落落的仇王府之上,小青他們若是來了,就能輕鬆住的下了,雖然這麼想著,但終歸沒有下定決心讓她們前來,回房去同白素貞商量。

    這時候,二人爬過東面的山巔,其中一男一女,那男的正是馮府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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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3 21:27: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三章 蛇母

     那女子年紀輕輕,頭戴七彩羽冠,身上掛著許多銀飾,衣著甚是暴露,打扮不似中原女子。眉宇之間總含著妖冶的笑容,裸露的肌膚上紋繪著蛇形圖騰,行走之間,一對銀鈴鐺在足踝間叮噹作響,擾的人心神不寧。仔細看去,那穿著鈴鐺的碧綠足環,竟是一對細小如指的小蛇。

    管家不敢多看一眼,恭恭敬敬的道:“蛇母,已經到了”

    蛇母笑道:“沿途路過那個寨子,你也已經聽到傳聞了,馮之鴻現在怕是已經死透了”

    “這麼短的時間,馮府絕不會破,一定是那些刁民亂說的,請您一定殺了那許仙。”管家一臉想信又不敢信的模樣。

    蛇母道:“聽聞那許仙是你們夏朝的第一才子,我倒是想見識一下,不過他身為縣令,倒是有些麻煩”

    “娘娘仙法神奇,怎懼他小小凡人”管家親眼見過蛇母身上諸多不可思議的力量,凡人絕難抵擋。

    蛇母輕蔑的道:“井底之蛙,他身為縣令,自有氣數在身若是以前,大夏氣數未盡,我還不敢輕易出手,免遭反噬,現在的話何懼之有這馮之鴻對我也算多有貢獻,他若是被人殺了,我自會替他報仇的。”

    “多謝蛇母娘娘,我們快回馮府去見我家老爺吧,我瞧見那裡亮著燈火,馮家一定安然無恙。”

    蛇母看看天色,將近黃昏時分,便道:“我們先去城中取了許仙級,再去馮府送給你家老爺”口中出■■的聲響,身後傳來許多應和聲,黑暗的樹叢中,藏匿著不知多少蛇類。

    管家心中一陣麻,哪裡敢說個不字。

    蛇母忽然抬手輕撫他的臉龐,“謝謝你帶了這麼遠的路。”

    “不……不謝”管家驚懼的心中也不由一陣盪漾,眼睛不敢望她的臉,卻在她身上打轉,漢人中哪有這般妖媚露骨的女子。他知這蛇母在山寨中地位極高,但蠻夷女子不講究什麼名節,若是看的順眼,跟你*宵一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心想:“她是動了春心想拿我解悶?”

    黃昏時分,在這幽暗密林中,心中倍生刺激之感。

    “走了這麼遠的路,我這寶貝餓了,你先幫頂一陣吧”蛇母妖媚一笑,忽然退後一步,口中又出■■的聲響。

    幽暗密林中,忽然腥風大作,一陣草木摧折之聲,飛出一個的蛇頭,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四根短劍般的獠牙。

    一陣血腥氣撲面而來,管家*夢驚醒,伸手去拔腰刀,卻哪裡來得及,被那大蛇將他從頭到腳,一口吞了進去,連一聲慘叫也沒出來。

    群蛇寂靜下來,只剩下那條大蛇■■吐信的聲音,仿佛臣子面對王。王蛇大半身子還隱藏在密林之中,不知有多長。

    蛇母摸摸蛇頭:“我知你還沒吃飽,山下有的是吃的”

    大蛇將蛇母頂起來,將她馱在背上,向著山下游去,從頭到尾,足有十餘丈長,最粗的地方足有水缸粗細。

    雲嫣正扮作許仙在縣衙中處理公務,自那日起,許仙便將縣令的位置給了她,她也做的甚有興致,身為一個女子,多半時候連己身都不能做主,如今卻能將一群衙役小吏指揮的團團轉,將那疑難公務處理的明明白白,讓她倍生自豪之感。

    而讓她得慶幸的是,許仙也沒有再如上次那樣,在堂上戲弄於她。讓她可以安安心心的擺一擺官老爺的威風。

    天色將晚,命衙役去將衙門關閉,轎夫已經在門外準備,將她送往城外山上,新的宅邸之中。

    忽然一個形容怪異的女子站在縣衙門前,擋住她的道路,問道:“你就是許仙嗎?”

    一個捕快怒斥道:“大膽,竟敢直呼我家大人的名諱,還不趕緊跪下”

    雲嫣問道:“你是要告狀嗎?”

    蛇母將雲嫣打量了一番:“看你如此高大,身上應該有不少肉,正好讓我的寶貝吃個飽。”

    捕快們見她如此出言不遜,上前要將她拿下,剛一觸到她的手腕,就“哎呀”一聲收了回去,只見她手腕上的鐲子化為毒蛇,正■■的吐著信子。

    兩名中毒的捕快,臉上浮出一片青氣,倒在地上。其他捕快大怒,紛紛持了刀槍棍棒上前。

    “蛇,有蛇”最前面的捕快一聲驚叫,跌坐在地,連滾帶爬的向後退去。

    其他捕快好不以為然,生在嶺南煙瘴之地,蛇誰沒見過,竟然會被嚇成這樣。待到看清了第一個捕快所指,也不禁駭在原地,只見一個跟人差不多大小的蛇頭湊在縣衙門前,正從那蠻夷女子肩膀上越了過來。

    捕快們何曾見過這般大蛇,紛紛丟下手中兵器回身便逃。

    “許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蛇母一陣尖笑,指揮那大蛇向雲嫣撲出。

    雲嫣“啊”的一聲,也轉身飛逃,輕鬆越過了一眾衙役,讓一幫衙役瞪大了眼珠,縣令大人跑的好快啊

    連蛇母也愣了一愣,心道這許仙果然有些門道。

    雲嫣穿過大堂後堂,從後門而出,將身後的大門關閉上,驚魂未定的道:“好大的蛇啊”

    後門猛地被蛇頭撞破,蛇母騎在蛇身上,喊道:“給我受死”她話音未落,只見雲嫣已一溜煙跑的老遠,“給我站住”

    雲嫣當然不會站住,她徑直出了城門,向山上的山莊跑去。她沒什麼實戰經驗,見到那麼大的蛇心中就有些慌了,再說她連法術都沒修煉過幾個,琴音雖然可以用來迎敵,但三把名琴都不在身邊,而且只怕剛一停步,就被那大蛇吞下肚去。

    不過還好她道行甚深,胡亂將內力真氣灌注雙足,腳程倒是不慢。直跑到半山腰,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扶著膝蓋休息。

    蛇母騎著蛇在後面拼命追趕,蛇行勝過人走,漸漸拉近距離,忽然見雲嫣停下腳步,心中大喜,就要催動大蛇將她吞下。

    雲嫣深吸一口氣,大喊道:“許漢文,你再不出來,我就真生氣了”

    大蛇撲咬而來,她卻看也不看,避也不避那裡賭氣,臉上好似在說:“你要不心疼,就給吃了算了。”

    許仙從天而降,笑著道:“這般直呼自家夫君的名字,好沒體統。”

    方才許仙回到室中,卻見白素貞正在一針一線的繡著一件小衣,不禁笑道:“娘子,這八字還沒一撇,你這準備做的也太早了吧”

    “反正早晚要做的。”白素貞頭也不抬的道。

    許仙坐到床邊,拿起一雙精緻小巧的虎頭鞋,啞然失笑,“娘子,你覺得是否應該讓小青她們前來呢?”危險不知道會何時降臨,他不想她們陪自己身陷險地,若是憑他們的力量也無法解決的話,就是添上她們也是與事無補,他這樣想著。

    白素貞停下針線,微笑道:“官人不是已經有決斷了嗎?不要傷她們的心。”

    許仙一笑,躺在床上。正因為是如此大的危機,所以才不能對最親近的人隱瞞。若是等到一切過去才吐露實情,她們固然能夠體諒,但心情又該如何呢?

    他心中又有些奇怪,離觀世音菩薩賜下朝露,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他沒有讓她服下朝露,憑那位菩薩的法力也應該已經知道。天庭的討伐卻遲遲不來,是因為顧及娘子的力量,還是因為效率太差,亦或是出了什麼意外。

    種種推論在腦海中徘徊,但卻無法確定,不禁又想要去找魚玄機問一問命數。

    許仙忽然笑道:“要不要把孩子的事也告訴她們?”

    白素貞立刻道:“不許說”臉色有些紅。

    許仙道:“可是這麼重要的事都不告訴她們,豈不是傷她們的心?”

    “八字還沒一撇,有什麼好說的,我說了不許就是不許。”白素貞瞪著許仙,臉色越紅的厲害,雙手抓緊手中的小衣。

    “不說就是了。”許仙知道她害羞起來是什麼都管不了的。

    白素貞忽然抬起頭,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有些奇怪的人來了,衝著嫣兒去了。”

    許仙立刻就來到了縣衙上,卻見雲嫣匆忙逃跑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下去將那兩個中毒的衙役救治了,將一幫衙役驚的目瞪口呆,覺得許仙真是神速。

    許仙出門又飛到天空,搖搖綴著雲嫣,只是不下去幫忙,直到她停步大喊,方才下去。

    雲嫣道:“算你還有點良心”

    “兩個許仙?”蛇母見之一驚,又叫道:“那就一併去死吧”命令大蛇繼續咬上去。

    但那大蛇忽然瑟縮起來,在原地盤成一盤,任憑蛇母如何指揮,也絕不動身,只是昂頭向著山巔,舉止之間竟有一絲諂媚。

    蛇母抬頭望過去,只見一個白衣女子站在山巔的雕樓上,搖搖的看不清楚面目。心中大怒,抬起手腕,手腕間兩條毒蛇如箭矢般激射而來,眼前卻消失了許仙的蹤影,聞聽身後一聲說:“省省吧”

    許仙一掌擊在她的脖頸間,將她打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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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3 21:28:2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四章    毒龍

    眾捕快拿著雄黃火把趕來,縣令若是被蛇吃了,他們難逃干係。而且許仙德行,也讓他們敬服,不願他喪身蛇口。來到山上,但見許仙安然無恙,同縣令夫人站在山間說些什麼,才放下心來,紛紛問道:

    “大人,那妖女呢?”“那蛇呢?”

    許仙道:“那蛇已被我趕走,那妖女已被我擒下,暫且關押在府中,免得她用異術害人。已經沒事了,大家回去吧”

    “大人神武”捕快們一起誇讚著,然後看看彼此一起跪下:“小人們陡然見了這異物,心中一時膽怯,才逃開來去,還請大人恕罪。”

    “人之常情罷了。”許仙說著,命捕快們各自散去。

    山莊中一片開闊的習武場,供護衛們練武之所在,四周兵器架上擺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許仙隨手拔起一把大關刀來中掂量一下,來到蛇母面前:“謀害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蛇母醒轉過來,覺自己被牛筋繩緊緊綁在梅花樁上,掙扎了一下掙不開:“大膽漢狗,竟敢冒犯……”

    她還未說完,大刀忽得橫切過來,深深斬入木樁才停下,蛇母拼命的將頭往一邊扭,刀鋒離她的脖子只有毫釐之差。

    蛇母嘩的冒出一層冷汗,卻見許仙又轉身從兵器架上拔出一把紅纓槍來:“名字?”

    “我受蛇神保佑,你敢傷我,必受蛇咒而死”蛇母口中又出“■■”的聲響,忽的見她帶來的那條大蛇游入習武場中,心中大喜。

    許仙道:“哎呀,這麼巧,我也受蛇神保佑不如把你的蛇神請出來大家見一見。”

    蛇母陰險一笑:“你馬上就見識到了。”就下令大蛇偷襲許仙,但那大蛇忽然趴在地上不動了。

    從黑暗中傳出一個聲音:“官人,時候不早了。”

    “看來你的蛇神不怎麼樣。你刺殺朝廷命官,論罪當誅,等著挨刀吧”許仙言罷,轉身便走:“娘子,我來了”

    蛇母大驚,急忙道:“你不是想問我話嗎?”

    “我已經都知道了”許仙剛才激的她的腦袋疾速運轉,再憑著他心通將一切訊息掌握。知道這蛇母是住在一個叫做毒龍峒的地方,距離此地有三天路程,也在安龍縣的治下。峒中奉蛇為神,這蛇母就是蛇神的代言人,在山寨中地位最高,能夠操縱蛇類。

    此次是應馮之鴻之邀來害自己,曾有一任縣令便是被毒蛇咬死,但因嶺南蛇類頗多,經常爬到民居之中,誰都只當是意外。不過最令許仙在意的還是,那個蛇神的存在。

    “你別走嘛”蛇母口中忽然出甜膩的聲音。

    許仙一陣肉麻,回過頭卻見那蛇母忽然搔弄姿起來,有些艱難的扭動著身體,凸顯出身上某些傲人的部分。雖然是極其明顯的色誘,但她相信只要是男人就不會不動心,只要動心她便有辦法。

    許仙看的嘖嘖稱奇,沒想到在這種狀態下,她還能做出這種高難度的動作。

    “官人”隨著一個輕嗔薄怒的動人聲音,蛇母只見一個白衣女子從黑暗中走出,待到看清她的容貌,不禁呆住,世上竟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使她不禁自慚形愧起來。

    許仙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而角落裡那條大蛇忽然昂起身,向她做出討好的模樣。

    白素貞摸摸那大蛇的頭,口中也出■■聲,大蛇連連點頭,仿佛聽懂了她的話語。

    蛇母大驚:“你也懂蛇語?”

    許仙道:“娘子你在說什麼”

    白素貞道:“我說:你難得你服了千年靈芝,才有這般修為,好好修煉的話,有朝一日能夠化為人形,不要再受人驅使傷害人命了。”

    許仙忽然問道:“這蛇是雄的還是雌的?”

    白素貞眨眨眼道:“應該是雄的吧”

    許仙道:“趕快趕走,山林才是它的歸宿。”

    白素貞又好氣又好笑,一指蛇母:“那這個呢?”

    “明天就讓衙役把她帶回縣衙,大牢才是她的歸宿”許仙原是擔心這蛇母身上會有什麼異術,尋常人不是她的對頭,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些玩蛇的小把戲。

    “這還差不多。”

    許仙溫柔的攬住她纖柔的腰肢:“娘子,時候不早了,我們早點歇息吧”

    夜深人靜之時,一番**之後,許仙忽然問道:“娘子,你是蟒蛇還是毒蛇?”

    白素貞用大大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去,不理會他這無聊的問題。

    許仙欣賞了一下她極其美麗的背部曲線,將她抱在懷裡:“睡吧。”

    白素貞就順勢靠在他懷中,拉過他的手臂,枕在上面。

    第二天清晨,蛇母被帶到縣衙,雲嫣先命衙役打了她幾十大板,出了口惡氣,然後將她披枷帶鎖投入大牢之中。並囑咐牢中衙役嚴加看管,不要輕慢對待。

    這時候有人來報:“胡捕頭回來了”

    胡海帶著一眾捕快,來到大堂之中,將十餘個人頭獻上,下拜道:“大人,安龍縣四周的諸山盜賊已然肅清,其餘盜賊則遁入深山之中。”

    “做得好”雲嫣便賜下賞銀,當然用的還是馮家的銀子,雖然這些日子許仙“揮霍無度”,但這批銀子如今仍有許多,雲嫣便安排沒有田產的流民去修橋補路挖溝做渠,民生漸漸復甦起來。

    ※※※※※※※※※※※※※※※※※※

    大牢乃是污穢之地,是以修的離縣衙極遠,平日裡也沒有人靠近這裡,端的清靜無比。

    天色昏黃時分,新任牢頭正與幾個衙役喝酒閒聊:

    “今天來那個女囚,嘖嘖,那個打扮,那個身段,可比我家那婆娘強多了。”

    “是啊,是啊,穿的跟沒穿似的,可惜現在換上了囚服,看不出來了”

    “若是能讓我春風一度,便是要我折壽三年,我也願意。”

    牢頭提醒道:“別胡說,那個夷人寨子裡的巫婆,都有使毒下蠱的本事。你敢碰她,怕不是折壽三年,而是丟了性命。縣令大人可是叮嚀再三,讓我們防備著她。”

    讓幾個衙役都是一寒,對這邪門巫術甚是怯懼。

    “那我們縣令抓了她,難道就不怕那些夷人前來報復?”

    牢頭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大人他是天上下凡的文曲星,先皇欽點的詩仙。神佛保佑,萬邪不侵,連馮之鴻那老賊都被三兩下弄死了,還怕幾個夷人?”

    衙役們連連稱是,忽聽牢門外喝道:“什麼人?”

    牢頭出去一瞧,驚訝的道:“陳押司,您怎麼來了,快請進來。”如今縣中,大小事宜,多由陳倫負責,他可不敢怠慢。

    陳倫面色陰沉,借了桌上酒杯,敬了牢頭一杯酒道:“牢頭,我想看一個人。”

    牢頭為難道:“押司,這牢房重地。”

    “我只見一個人。”陳倫的眼中像是燃著火焰,讓牢頭說不出話來。

    陰暗潮濕的大牢中,各處都帶著一股**的氣息,蟄眼熏鼻,讓人無法容身,更常有許多哭泣呻吟聲,倍添了陰森的氣氛。

    陳倫走入其中,便有人伸出手臂大喊冤枉或哀求憐憫,但更多的人只是躺在原地,麻木待死。

    若是許仙在此,便可看到,諸多從平民百姓頭上消失的魔頭,都匯聚在此處,不斷的吸收著恐懼,怨恨,憤怒等諸多激烈的情緒。

    張德安本是喊冤喊的最響的那一個,此刻卻忽然閉上了嘴巴,一臉驚懼的盯著眼前之人:“陳……陳倫”

    “張德安”陳倫的臉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待到衙役打開牢門,忽然快步上前,握起拳頭狠狠砸在張德安的臉上,他在采石場中不知受了張德安多少屈辱虐待。而他那夫人本來以黑灰抹面,若不是被張德安識破,怎會被帶到馮府之中,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衙役看了想要阻攔,牢頭卻搖搖頭,這張德安已被判了斬刑,是將死之人,之所以現在還沒被送去問斬,只是因為囚車不夠,還沒來得及,打他幾拳又算得了什麼,只說到:“押司,他可是要犯,您可留神別給弄死了。”

    陳倫紅著眼道:“放心吧,不會那麼便宜他的。”從知道張德安被捉拿,他就想著復仇,只是剛做押司才隱忍下來。壓抑到了今日,終於得以爆出來,牢裡頓時響起張德安淒厲的慘叫求饒之聲。

    陳倫做了大半輩子文人,從不曾親手打人,此時殘忍虐待一個人,心中卻覺得無比暢快。他臉上的笑容,連旁邊的衙役都覺得不寒而慄。

    但所有人都不曾覺察,一個魔頭重又攀附在陳倫身上,正是當初被許仙以獅子吼擊飛的那隻,此時卻又壯大了不少,正一點點向他的身體裡鑽去,陳倫的表情越猙獰狂暴起來。

    安龍的消息傳到京城,馮之鴻的殺官大案震驚朝野,縣令雖小,畢竟也是朝廷命官,怎能讓地方豪族如豬狗般的殺死,而且此事牽扯到的許仙。

    雖然馮家兄弟因怕受凌遲之苦,而在牢中自盡。但一應證據都送達京城,端的是鐵證如山。

    朝堂上,小皇帝沒精打采的坐在龍椅上打瞌睡。皇后娘娘坐在珠簾之後,微微斂眉。

    潘王臉上帶笑,若是許仙再做出些功績來,便可想辦法將之調回京城左近,免得自家女兒對月長嘆。

    梁王將眉頭緊緊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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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異動

    若是尋常官員,破此大案,便大有機會升職。不過許仙才剛剛被貶謫到嶺南沒幾天功夫,若是立刻升遷,不免傷了皇家的臉面。

    皇后娘娘便按下此事,“眾卿還有什麼有奏報的?”

    御史大夫持芴板上前道:“陛下,近來天下興起了一個拜火教,四處布醫施藥,吸納信徒,極有聲勢。若是不加以整治,恐有三國黃巾之禍。”

    梁王立刻道:“不過區區教派而已,何必危言聳聽,專門拿到這朝堂上來說。而且如今我大夏正值鼎盛,怎能與漢末相比。”

    潘王道:“梁相國,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此事不可不防啊”

    朝堂上免不得又是一番脣槍舌劍,驚擾了小皇帝打瞌睡,氣呼呼的從龍椅上跳下來,轉身向堂後跑去。皇太后在後面呼他,他也只是不理。

    太監連忙扯開嗓子道:“退朝,退朝”

    梁王回到府中,便聞聽有人求見。

    一個披著斗篷的女子行了一禮道:“謝謝王爺為我們美言”

    “你們拜火教的本事倒是不小。”梁王心中一驚,這才剛剛下朝,她就知道了朝會的內容。

    “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又談什麼匡扶天下。王爺請放心,我們不久之後便要起兵,許仙只要不離開嶺南,亂軍之中,他便是通天手段,也難逃一死我有一個姐妹就在安龍左近,說不定已除去了那許仙。”

    梁王嚴峻瘦削的臉上才露出滿意之色:“此事要做兩手準備,我會派人跟你到嶺南去,那裡有一個人,我用得上。”

    女子疑惑:“我是不懂,王爺為何如此幫我們,難道只是為了對付那許仙?”堂堂相國對付一個知縣還不簡單,何必參與到謀反這樣的事中,他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憑他的年紀難道還指望著做新皇帝不成?

    “我要天下人都明白我心中的喪子之痛”梁王的眼中隱隱透出紅光。

    “王爺一定能夠看到的。”女子微微一笑,有這位梁相國相助,他們的行事要方便的多。

    許仙還不知道,當他努力扇動一隻翅膀,想讓天下恢復安定的時候,另一隻翅膀卻帶來混亂。

    ※※※※※※※※※※※※※※※※※※※※※※※※

    許仙仰起頭仔細觀察樹梢間一隻七彩斑斕的鳥兒,悄悄傳念道:“娘子,你說那是什麼鳥?”

    白素貞瞧了一眼,作出結論:“肉太少,只能燉湯喝。”嘩啦啦的驚起一片飛鳥。

    “被你嚇跑了”許仙攤手,她雖在山中生活多年,但看到其他生物,想到的只有食物。畢竟給其他動物分門別類,取上名字,是人才愛乾的事。

    “是你非要問我。”

    “你不會在心裡悄悄跟我說嗎?”

    “不會。”白素貞咬咬下脣,露出少女般嬌俏的神色,讓許仙看的微微一愣,然後微笑,看起來她心情還不錯

    因為這些日子,縣衙裡來了很多夷民來向許仙要人,或是拔刀威脅,或是跪地求肯。

    許仙考慮了一下民族政策,仍覺得應對按律處置,但也不願激起民族矛盾,是以決定到那毒龍峒探查一番,並且一併考察安龍治下的村落。因為很多人並不是毒龍峒中之人,但也將那蛇母當作神明般朝拜,需得適當的安撫一下。

    但其實最重要的目的,還是帶著自家娘子遊山玩水一番。憑著他眾多神通妙法,實在不覺得,處理凡人這些事有什麼困難的。

    這些日子他們二人可稱得上夜夜笙歌,不過她的肚子全然不見動靜。

    許仙自是無所謂,但白素貞卻生出一股和凡人類似的憂慮來。這時代可沒有不孕不育,請到哪裡的廣告,若說醫生,許仙就是天下最好的名醫。不過這時代想要有孩子,還有最狠的一招,那就是請觀音送子。不過她考慮到剛剛違逆了那位菩薩的意思,就不好使這一招。

    許仙便帶她到這山中散散心,也滿足自己遊玩的愛好。雖然同是山林,但這裡同江南,秦嶺的山都不相同。高大的喬木撐起大片墨綠的樹葉,就是在最晴朗的天氣裡,也只能透下絲縷陽光。

    四周是一叢叢大蕨葉和灌木,茫茫的哪個方向看起來都是一片綠。沒有明顯的道路,只有撥開濃密的樹葉,才能隱約見得一條小徑,掩映在濃濃的綠意中。林間飄著薄霧,空氣很是潮濕,撥開樹葉,會有新鮮的雨水劈頭蓋臉的灑下來。

    讓他覺得一陣清爽,而她很喜歡這樣濕潤的氣候。不過這種輕鬆遊玩的心態,大概只有他們才能體驗到。這密林中危險重重,毒蟲猛獸且不必說,煙瘴泉水都能致人死命,若是一不小心迷失了道路,那就不知何時才能走出,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

    許仙勸道:“娘子不必在意,我們不能輕易得子,這也是自然界的規律。如那蛇鼠之類,自然就是一窩窩的生。”

    “我就是蛇”

    “咳咳,比喻,比喻而已,鼠兔之類,自然就產子極多。而像鷹虎這樣強大的猛獸,就遠遠不及。人類不但要十月懷胎,更是要將孩子養到十幾歲才算成功,龍族貌似更加艱難。可見越是強大的生靈,行此事就越不容易。而像你我的狀況,就是尋常龍族也比不上,應當有這個心理準備。”

    “那你說該怎麼辦?”

    “所謂愚公移山,矢志不移,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我們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去,總會有開花結果的那一天的。”許仙義正言辭的說到最後,又嘿嘿yin笑起來,抓著她的小手輕輕撫摸。

    白素貞臉上現出“我就知道”的無奈表情,抽出手來。但心中仍然覺得盈滿歡喜,只因她實在是愛極了眼前這個“貪yin好色”之徒。

    山重水覆,柳暗花明。許仙撥開一片大大的蕨葉,見得一座竹樓掩映在綠葉之中。

    從地圖上來看,這是一片叫做安西寨的夷人村落。

    ※※※※※※※※※※※※※※※※※※※※※※※※※

    安龍縣中,此時正是一片熱鬧景象,原本空盪蕩的大街上,興起集市。其間除了漢人客商外,也有不少夷人前來同漢民交換貨物。

    許仙以前灑下的銀子,漸漸的見了效果,畢竟百姓家中加油余財,貿易才能興的起來。而且不比馮之鴻敲骨吸髓的嚴苛政令,才能讓客商進來,夷民下山,畢竟在這群山之中,這一座小城,也是很難得的。

    陳倫處理罷了衙門中的事物,卻不回家,而是往反方向走去,穿過集市。

    “陳押司”路上不時有人打著招呼,他就微笑以應,但到了無人之處,臉色又陰沉下來,眼見快要接近大牢,臉上才露出一絲欣喜。

    忽然有人湊近他道:“陳知府,借一步說話”便拐著他的手臂,向旁邊的巷子中走去。

    陳倫本欲反抗,卻聽那人說著一口正宗的官話,隨之來到巷子中,見已有幾人在其中,心中不由有些後悔,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拐他進來那人道:“我從梁王府中來,梁王爺有一事想請陳知府相助”

    陳倫心中一驚,卻聽他還知府知府的叫,不禁冷笑道:“梁王,是派你來嘲笑在下的嗎?我同梁王府的人沒什麼好說的。”便欲拂袖而去,他會被配嶺南,還不是梁王相逼。

    那人卻不阻攔,而是笑吟吟的道:“陳大人難道甘心做一輩子押司,不想再做知府了嗎?”立刻將陳倫釘在原地,回過頭道:“陳某戴罪之人,還有什麼妄念?”

    那人道:“大人勿怪,當初是因為王爺交代你的簡單小事,你卻辦事不力,王爺才責怪你,如今方知許仙是懂妖法的,原怪不得大人。歸根結底,你還是被許仙的妖法所害啊,難道大人不打算報此仇了嗎?”

    陳倫臉色一沉道:“許仙是我夫婦的救命恩人,你休想讓我害他?”

    那人冷笑道:“恩人?你的恩人是尊夫人吧”

    “你說什麼?”

    “大人莫要把人心想的太善,你同許仙可是有仇,無緣無故他為何救你。我可是聽聞,他一到馮府,就直接討要尊夫人。”

    “你休要使離間之計,我已調查清楚,許仙而後就讓馮之鴻放了我”

    “大人心中也是所有懷疑不是嗎?那就更奇怪了,夫人一言不,許仙就救了你這當初的仇人,這是何等的貼心。好像大人一直無子,後來許仙到了蘇州,大人就忽然得了一對兒龍鳳胎,還是許仙幫著才能順產,真是可喜可賀。”

    陳倫勃然大怒,猛地扼住這人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咆哮道:“你休得胡言,我夫人她絕不是那樣的人,那時候他們根本就不認得,你當我是傻子嗎?我那兩個孩子是觀音送子”隨著心中的狂怒,他的雙臂之間忽然有了無窮力量,眼眸中隱隱透著紅光。

    那人艱難的道:“觀音送子?大人您信嗎?夫人固然是貞潔烈婦,但你別忘了,許仙可是懂妖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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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異變

    許仙和白素貞走進寨中,出乎許仙的意料,寨中夷民並不如傳說中那般凶狠蠻狠,反而很是熱情好客,在弄明白他們的身份之後,便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圍著篝火載歌載舞,且有美酒美食奉上,讓許仙大有民族風情游的感覺。這裡的人雖然大都不懂漢話,但那股質樸真誠的感覺卻是撲面而來。

    篝火旁一根枯木,就是許仙的上座,左邊坐著白素貞,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而笑,看花了不知多少男子的眼。

    而右邊則坐著寨子裡的頭人,用不熟練的漢話對許仙道:“大人,漢人中像你這樣的人太少了。”

    “叫我許仙就行了,漢人中也有好人。”許仙知道他們吃過不少漢人的苦頭,特別是在馮之鴻占據安龍縣之後,他們想要下山去交易貨物都受阻礙。

    頭人道:“是啊,我們中也有惡人。不過蛇母是萬萬得罪不得的,老輩留下了的話,若是惹怒了蛇神,整個安龍都不得安寧。”

    許仙手撐著臉頰:“真的有蛇神嗎?不知道是雌的還是雄的?”話音未落,就覺腰間一痛,回頭卻見白素貞正含笑盯視著他,攤開手道:“我就是隨便問問。”

    一個喝的半醉,臉色通紅的小夥子來到他們面前,指著許仙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被頭人一頓呵斥,猶然不肯放棄,眼睛瞟向白素貞,身後一眾小夥都躍躍欲試。

    白素貞悄聲道:“官人,他在說什麼?”

    許仙笑道:“他問我們是什麼關係,要跟我頂厲害武。”他說著話站起身來,脫下長袍丟給白素貞,對那小夥勾勾手。

    那小夥大喜,先向四下展示了一下身姿,但同許仙的體魄還是有很大差距,而且剛剛搭上手,就被許仙按倒在地,周圍一片哄笑,頭人也露出笑容,不再阻止。

    寨子裡的妹子望著許仙,眼睛熠熠生輝,見他獲勝,便有一個妹子端了一碗酒水上來,許仙一飲而盡。

    然後許仙把寨子裡的所有未婚小夥全部乾翻,喝了幾十碗酒,在妹子的歡呼聲中,被白素貞拽回了竹樓。

    第二天寅時,雞鳴過一遍,天還昏黑著。

    二人打開房門,卻見門外掛滿了繡球

    白素貞道:“這是什麼?”

    許仙他雖不知此地風俗,但憑著後世的見識,也能猜出一二,笑道:“當然是示愛了,娘子的魅力固然是不小,但為夫也不差。看看是不是要挑幾個好的帶回家。”

    被白素貞嗔了一眼:“你敢?”

    “區區在下,怎麼敢得罪了蛇神呢?”

    二人去向頭人告辭,寨中人奉上美麗的織錦,精美的銀飾等許多頗具特色的特產。

    頭人道:“這是給朋友的。”

    許仙也不推拒,全都收了下來,讓他們很是高興。

    二人離開寨子,本欲繼續尋訪遊玩,許仙忽然心中一動,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符,正在慢慢燃燒。

    “縣中出事了。”

    ※※※※※※※※※※※※※※※※※※※※※※※

    陳倫心神不屬的走向大牢,牢中獄卒都已熟識他了,便由他進去。

    牢頭道:“陳押司,那張德安不日就要送往府城,你也來不了幾次了。”

    陳倫點頭謝過,從袖中掏出些許銀子奉上。

    牢頭推讓了一番還是接過,然後將鑰匙交給張德安。“您且自進去,兄弟們就不奉陪了。”這些日子陳倫日日前來,他們也早已習慣,不是萬不得已,不願嗅這牢中的氣味。

    陳倫來到張德安的牢房門前,向其中望了一眼,張德安躺在那裡已是奄奄一息不成*人形。這些日子,陳倫讓他將牢中的刑具都試了一遍,折磨張德安,已成了他最大的娛樂。仿佛比起乾淨舒適的家中,這骯髒污穢的牢房,更讓他覺得愉快。比起家人,仇人更能讓他滿足。

    他卻不知道,在這一日日的洩憤之中,那魔頭越往他心裡鑽了進去,讓他變得越暴躁易怒,怨恨偏私。若非為官多年的涵養還在,早就性情大變了。

    陳倫今日心中有事,沒有打開張德安的牢房,反而往大牢更深處走去。終於看見了那個女犯人,她渾身帶著枷鎖鐵鏈,任憑她多大力氣,也動彈不得。

    蛇母看見陳倫,又施展出魅惑之術,但見陳倫不為所動,才嘲笑道:“原來是個沒用的。”卻聽“啪”的一聲,陳倫將手中鑰匙拋給了她:“有人讓我來救你。”

    蛇母見之大喜,口中出吱吱聲,稻草中鑽出一條小蛇卷著銅鑰匙來到她跟前,幫她把身上枷鎖一一打開,但卻並不急著離開,反而坐在原地,出“吱吱”的聲響,像是在召集著什麼。

    陳倫拿回鑰匙,來到張德安的牢房中,悄悄從懷裡掏出一把牛角彎刀,在張德安的脖子上深深一抹,張德安的呻吟聲頓時停息。

    陳倫將之屍身擺好,然後如往日那般出了大牢,來到那個小巷中,那人問道:“事情可辦妥了?”

    “嗯,但牢房守衛森嚴……”

    “這個你不用管,她自有辦法。現在當務之急,你回去收拾細軟,準備好了就來客棧找我,我便帶你去京城告御狀,必要訂他一個死罪,就算他能憑妖法逃脫,天下也再無他立錐之地。無論事情如何,王爺保你洗脫罪名,官復原職。”

    陳倫回到家中,只見飯菜已在桌上,陳夫人正哄著孩子入睡,平日裡覺得溫馨的場面,此時卻讓他眉頭一皺。

    落戶不久,家中並無什麼值得收拾的,陳倫開口道:“帶上孩子,我們走吧”

    陳夫人驚訝道:“走?去哪裡?”

    陳倫道:“去京城”

    陳夫人察覺到他的異樣:“老爺,你怎麼了,我們走的了?”

    陳倫道:“方才梁王派人來見我,可以把我們救離此地。”

    “梁王?不正是梁王將我們害到這步田地的嗎?他為何突然善心來幫我們?”陳夫人心念一轉:“難道還是為了對付許公子?”見陳倫不否認,勃然道:“老爺,你不要再犯糊塗了,許公子可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難道你還要受梁王唆使,恩將仇報嗎?妾身決不答應”

    陳倫怒吼道:“許公子許公子他能幫我洗脫罪名?他能讓我官復原職嗎?若不是許仙會妖法,他現在還只是我治下一個小小的大夫,哪輪得到我來向他跪拜。”

    驚的兩個襁褓中的孩子哇哇大哭起來,陳夫人連忙去哄,不禁留下兩行清淚來:“老爺,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現在這樣安安生生的過日子,有什麼不好嗎?”

    陳倫拂袖而去。夜深人靜,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知道自家夫人的脾氣,明日必將此事告知許仙,而他放了要犯,已然沒有退路。

    他從枕頭下拿出一把牛角彎刀,向陳夫人的臥室走去。

    ※※※※※※※※※※※※※※※※※※※※※※※※

    夜深人靜,大牢中的值夜的獄卒也打起了瞌睡。

    蛇母脫去身上的枷鎖,走到牢門前,將身形一扭,就從狹窄的縫隙間穿了過去,向大牢外走去,幾條碧綠的小蛇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游到她身上

    獄卒忽覺有人拍他肩膀,猛然驚醒,只見是另一個獄卒,對他說:“該巡夜了”在牢房中值夜,照例要到牢房中巡視幾次。

    “三更半夜的能有什麼事”獄卒不滿的嘟囔一聲,拿起長刀,抬頭卻見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出,驚問道:“什麼人”

    蛇母將手一抬,兩條小蛇,弩箭般激射出去,咬在獄卒的脖子上,獄卒登時倒在地上,如此這般連殺了好幾名獄卒,來到大獄門前。

    這鐵門平日裡是緊緊關閉,不容閒雜人等出入,晚上更是絕不開啟。門上刻畫著神獸狴犴,威嚴的俯瞰下來,傳說此獸不但急公好義、仗義執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所以被刻畫在大獄門上。

    蛇母冷冷一笑,便要打開獄門,頭頂的狴犴神像,忽然出咆哮之聲。

    蛇母心中一驚,身上的小蛇紛紛跌落在地,抬頭卻見狴犴由虛化實,向她撲了過來,她驚慌抬臂抵擋,只覺一陣劇痛,回頭只見狴犴叼著她一隻手臂,平穩的落在地上,身形似虎卻比虎要大的多。

    狴犴剛一落地,毫不停留,擰身又猛撲上來。

    蛇母只道:“我命休矣”,她身上的蛇形紋身忽然活了過來,化作一條長蛇同狴犴糾纏撕咬在一起。

    蛇母顧不得劇痛,連忙打開獄門。

    大牢雖然地處偏僻,但周圍也有幾戶人家,被狴犴的吼叫聲所驚動,亮起了燈火。

    蛇母死裡逃生,不敢停留,捂著傷處向著毒龍峒的方向跑去。

    長蛇將狴犴緊緊纏繞,狴犴則死死的咬著長蛇的七寸,僵持了一會兒,又漸漸由實轉虛,回到獄門上,那長蛇也消失不見。

    眾捕快聞聲趕來,只見地上一截斷臂。

    蛇母來到山上,回頭望了一眼安龍城,咬著牙道:“許仙,我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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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滴血

陳夫人心緒不寧,睡的極輕,忽然聽的一些動靜,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隱隱約約間見一個黑影站在搖籃旁,黑影手中的彎刀映著窗外的月色,讓她心中一驚,高聲道:“你是誰?”,那黑影回頭望了她一眼,只見兩點隱隱紅光。

    “陳倫,你瘋了嗎?”陳夫人大驚失色”上前抓住那黑影的手”已看清來人的身份。

    陳倫一揚手臂,將推她開一旁,手中之刀毫不猶豫的揮下,嬰孩頓時痛哭起來,藕段般的胳膊潺潺流出鮮血”陳倫連忙用瓷碗接了,血液在清水中沉浮凝聚。

    而後他又在自己手指上輕輕一劃”同樣將血滴入瓷碗中。

    陳夫人隱隱明白了他在做什麼,卻不能置信的道:“你這是幹什麼?”

    陳倫卻不理她,將瓷碗湊近窗,對著明亮的月色,等緊盯著,只見兩種血液在瓷碗中浮沉著,卻並不融合。

    陳倫憤怒的抓住陳夫人的頭拖到窗邊”指著瓷碗道:“看你幹的好事!”

    “這怎麼可能?”陳夫人忍痛看了一眼”也驚的說不出話來,父子的血液”斷無不能相容的道理。

    陳倫慘然笑道:“我說我多年無子,怎麼突然就有了,好個許仙,還讓我以為他對我家有救命之恩,原來竟是這樣。”,低頭只見陳夫人臉上滿是淒然不能置信之色,在月色之下美麗如初,而她身上只穿著裡衣”露出嬌柔雪白的身段”他心中的殺念就淡了許多,便蹲下身來對她道:“你被許仙妖法所迷”原怪不得你,待我殺了許仙兩個逆子,我們現在就離開安龍。”

    “什麼!”,陳夫人一驚,留下兩行淚來”緊緊抓著他的手道:,“不是的,不是的,那是你的孩子啊!”

    陳倫臉色大變,眼中兩點紅光越的閃亮,表情猙獰起來:“賤人,到現在還敢瞞我!”,站起身來,向搖籃走去。

    “不要!”陳夫人驚叫著上前阻攔”被陳倫用力一堆”重重磕倒在地”頭暈目眩,渾身劇痛,勉力支撐著身子:“不,不要,華真的是……”

    陳倫聞聽此言”越憤怒,握緊牛角彎刀對著襁褓狠狠到下,忽聞窗外傳來一陣桀桀詭笑:“你們若不想要,就給我好了!”

    一個膚色靛青”袒胸露ru的婦人忽然現身屋中”將搖籃裡兩個孩兒抱了起來:“乖孩兒,你們爹娘不要你,娘來疼你們!”

    鬼帝座下鬼王之一的引路鬼婆近來忽然沒了蹤影,九子鬼母奉命到城外義莊中查探”忽聞城中嬰兒嚎哭之聲”她對此聲極敏感,數十里之外也能聽見。她自在峨眉被青鸞斬去九個鬼子之後,四處尋找合適嬰兒,好煉成鬼子,便趕來查探,卻見此般變故,便傾聽了一會兒,忽然聽聞了許仙二字,心中大喜”這兩個孩子是許仙的?若是將許仙的孩子煉成鬼子”才算保得大仇,便進屋奪去兩個嬰孩。

    陳倫一刀不能得逞,咆哮一聲砍向九子鬼母”九子鬼母反手一掌拍在他胸口,將他拍飛出去,然後抱著兩個孩子飛身而去。

    陳夫人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最後只見一道金光〖激〗she而來。

    九子鬼母正在得意的時候”抬頭只見天邊一顆金星閃爍了一下”眨眼間匹鏈似的劍光就〖激〗she到眼前。

    “金蜈劍!”九子鬼母大驚失色,忙將懷中的嬰孩,擋在面前”劍光轉折開來,以毫釐之差掠過嬰兒的臉龐,憑空一個轉折又刺向九子鬼母沒有防備的腰間,九子鬼母又將另一個嬰孩擋在那裡,劍光又偏轉開來。

    九子鬼母應接不暇,大叫道:“你再不收劍,我就殺了這兩個孩子。

    金色的劍光停滯了一下,飛回一隻素手之中,仍指著九子鬼母:,“還不把孩子放下!”

    九子鬼母踏在檐角,ji爪般的手抓住懷中嬰兒的頭:“你再敢上前一步”就只能得到兩個死嬰!”

    青鸞落在房檐的另一邊的檐角,沉聲道:“把孩子留下”今天我可以放你走。”她的劍光雖快,但九子鬼母同這兩個嬰孩卻是貼身,只要稍稍放出yin氣,這兩個嬰孩立刻就得斃命。

    “青鸞劍仙的話,自然不是虛言,不過想讓為娘將這兩個乖孩兒jiao給你”那也是休想,你若不服”儘管將為娘同這兩個嬰孩兒一起穿個透心涼吧”只是不知你劍下殺不殺得嬰孩兒。”,九子鬼母一邊說著,一邊慢慢退走,料定青鸞顧及兩個嬰孩兒的xing命”不敢追擊。

    青鸞舉劍:“與其被你帶走煉成鬼子,生不如死,還不如命盡於此。九子鬼母”你再敢動一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凌烈的殺氣和決意將九子鬼母留在原地,她知道青鸞言出必踐,自己再敢動,就是死路一條,口中卻道:“這是那許仙的孩子,你也能如此決絕嗎?”

    “什麼?想用這種荒謬之言來騙我嗎?”

    九子鬼母道:“你問問這屋裡的女人就知道了,她同許仙做了姘頭,惹得自家男人要殺這兩個嬰孩兒,為娘於心不忍,將他們救下”不然他們已經是死透了。”

    青鸞道:“少說鬼話,無論是誰的孩子,也絕不能讓你帶走。”一輪明月慢慢從屋檐上沉了下去,樓下有捕快聽見動靜,趕來拍門。

    “陳押司!”“陳押司!”

    青鸞一步步向九子鬼母走去,任憑九子鬼母大聲威脅,也充耳不聞,九子鬼母為其言語所懾原地不敢動作,眼見青鸞越來越近,大叫道:“好吧,兩個孩子給你,你放我走!”

    青鸞停住腳步,心中也松了口氣”妖人何時皆可殺,但孩子的xing命卻只有一條,她也不願long得魚死網破。

    九子鬼母猛地將兩個孩子向左右兩個方向丟出去,力道勢大力沉,若是摔在地上,或撞到什麼東西,那幼xiao身軀只怕立刻變成rou泥。

    青鸞一個閃身追上一個嬰孩,卻怕傷了那嬰孩,不敢伸手硬接”以靈氣緩緩削減其飛行的速度,同時縱劍光以同樣手法去接另一個嬰孩。

    終於在嬰孩落地之前,將之接在手中,打開襁褓,一個渾身湛藍的鬼子朝她臉上抓來,這咫尺之間,避之不及。若是以往”她劍不恐已遭了暗算。但度過天劫之後,已不將這區區鬼子放在眼中,她張口吐出一股金氣,將鬼子吞沒粉碎。沒想到九子鬼母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又煉出了新的鬼子。她連忙召來金蜈劍,上面是嬰孩無誤。她覺得手上一片濕潤,血腥氣傳來,連忙揭開襁褓,現嬰兒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傷,還在流著鮮血,襁褓已被鮮血浸透。

    原來陳倫在惶急中那一刀割的過重,又沒有及時止血。

    青鸞連忙止住流血,為那嬰兒渡入一股靈氣,但那嬰孩已然沒了聲息。抬頭再去尋那鬼母”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多捕快明火執仗,將她團團再住。

    “快把孩子放平!”“你是什麼人?”

    卻聞人群中傳出一聲驚呼:“鸞兒!”雲嫣分開眾捕快,走上前來。

    許仙和白素貞出去巡山,雲嫣做了幾日縣令就有些膩煩,將雜事jiao代給陳倫”在城外山莊中修煉,後被城中的聲音驚動,便下山來到城中查探。她雖沒用幻術扮成許仙的樣子”但捕快們都知她是縣令夫人,不敢怠慢。

    青鸞收劍回鞘:“xiao姐,你怎麼在這?哥哥呢?”

    雲嫣肅容道:“我這就讓他回來!”用靈力將懷中一個符篆引燃。

    二人登上xiao樓,一個黑影猛撲上來,帶起一陣勁風,青鸞將雲嫣拉在身後”將劍身格住那黑影,卻覺一股大力傳來,非比尋常。

    正欲出劍將之擊殺,被雲嫣阻住:“陳倫,你瘋了嗎?”她能夠暗中視物”看清了陳倫的樣子,不禁吃了一驚。

    陳倫肌rou膨脹,將渾身衣袍撐裂,頭上生出一對兒尖角,眸中滿溢野獸般的紅光,口中出無意識的嘶吼咆哮聲,再不見那消瘦文士的模樣。

    “定!”雲嫣掏出幾張符篆,隨手丟了出去,貼在陳倫身上”陳倫頓時動彈不得。

    許仙臨走時,怕她又出了什麼危險,特意為她準備了許多符策,供她關鍵時候迎敵之用,沒想到此時揮了作用。

    雲嫣將陳夫人救醒”陳夫人步履不穩的趕到搖籃旁”不見了兩個孩子的蹤影,緊緊抓住雲嫣的手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雲嫣不忍告知,默默為她披上了衣服。青鸞只恨自己沒能及早殺了這九子鬼母。

    片刻之後,許仙和白素貞趕來,見此情景也吃了一驚,連忙詢問是怎麼回事。

    原本神志不清的陳倫見許仙忽然出現,大叫道:“許仙,你果然是會妖法的”你果然是會妖法的!”

    雲嫣道:“那蛇母不知怎麼解脫了枷鎖”害了幾個獄卒,跑了出去!”

    陳倫大笑道:“哈哈,是我放的!”

    許仙見他已被魔障,也不會理會他,只問道:“鸞兒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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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3 21:31:4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八章 滴淚

“我一路追蹤那九子鬼母,趕到這裡,見他抓了兩個嬰孩要走,但那孩子已經失血過多”,青鸞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許仙將眉頭皺的更緊,陳夫人聽聞一個孩子喪命,一個孩子被妖魔捉走,生死未卜,又差點昏了過去。

    陳倫卻狂笑道:“死的好”死的好!”

    “你還我的孩子來!”陳夫人哭著要同陳倫拼命,卻被白素貞緊緊抱住”陳夫人終於忍不住在她懷中痛哭起來。

    許仙稍稍動用他心通,便long清了事情的經過,看了一眼桌上瓷碗,清水如淚,盈著兩片血紅。他將油燈點亮,指尖用力一咬,將一滴血滴入瓷碗中,而後將瓷碗端到陳倫的面前。

    此時東方yu曉”自窗口灑入淡淡的天光”幾人都盯著那碗,卻見許仙那滴鮮血滾動著,不與任何一滴血相融。

    陳倫先是怔住,然後大叫道:“我不信”我不信,這是你用妖法騙我!”

    “我在編寫醫書的時候,已在上面寫明”人分數種血型,同種血型便能相融,否則便不融,滴血認親之法極不可靠。事到如今”還不醒悟嗎?”許仙見此慘狀,亦覺悲憤,聲中含怒,沉聲低喝,宛如獅吼。

    陳倫渾身一震,眼中的紅光淡了許多,額頭的兩隻尖角也開始縮xiao。

    許仙繼續道:“滴血認親做不得準,我初到蘇洲,連尊夫人的面前不曾見過,又哪來的他想。我曾勸你清心正念”你卻使心為魔障,做出這等惡業來,豈不是愚蠢之極。”

    陳倫呆呆的望著眼前瓷碗,清水倒影出他的模樣,把他嚇了一跳,水中那滿臉怨毒猙獰之人,真的是自己嗎?忽有一滴透明的液體落在清水裡,掀起一圈圈漣漪。

    窗外不見日出,雨又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陳倫猛地打翻瓷碗,趴在地上出野獸般的哀嚎,一隻足有兩尺長的魔頭,一點點從他背上鑽出”一轉眼間又不知跑到哪裡去。

    陳倫膨脹的身軀又漸漸恢復原狀,他起身坐靠到墻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來。liao開衣衫看了看自己的xiōng口,那裡有一個烏黑下陷的手印。他被九子鬼母拍了一掌,已拍碎了xiōng骨,全憑著魔頭釋放的力量才支持到現在”如今魔頭一去,登時支撐不住。

    或許是人之將死,陳倫只覺得神智越的清明,明悟了許多前塵往事”艱難的向著陳夫人伸出手去:“惠君,是我對不起你!”

    陳夫人卻不看他,陳倫的手無力垂下,心中想著:“若是當初能夠聽她的話辭官,那就好了……”眸中漸漸失去了神采,已是氣絕而亡。

    陳夫人又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遭逢此等大變,心中不禁萌生死志。

    白素貞在她後腦輕輕一撫”陳夫人又昏睡過去,白素貞道:“這般哭法太過傷身,我讓她睡一會兒。”

    而後許仙命衙役好生安葬了陳倫和孩子,其人已死,便不糾其罪,只說為蛇母所害。

    大街上飄著許多紙錢,那是為昨夜身死的獄卒而灑,幾戶人家哭求許仙為他們報仇,許仙一一應了”並各金銀安撫,並命令捕快到客棧中抓那粱王府的說客,將之投入大牢之中。諸般luan象皆因他而已”不用再想著回返京城。

    ※※※※※※※※※※※※※※※※※※※※※※※

    青huā香爐上紫煙升騰,熏的滿室畢香。

    陳夫人幽幽醒轉”只覺昨夜種種,仿佛只是一場噩夢。環顧四周,現不是在自己的〖房〗中,便知不是夢境”但心情卻莫名平緩了許多。她不知道這是,許仙留下的定神香的功效。

    “陳夫人,你醒了。”雲嫣推門進來,放下盛滿食物的托盤:“吃點東西吧!”

    陳夫人抓住雲嫣的手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雲嫣道:“陳夫人,放心吧,孩子的事”我們會盡量想辦法的。”但也無法做出保證,聽青鸞說”那九子鬼母走出了名的惡毒之輩,專用yīn火秘藥將嬰孩煉成鬼子,供自己驅使。孩子落在他的手中”恐怕還不如一死。

    陳夫人或許是聽出了雲嫣的言外之意,臉上悲戚之se更重,若非定神香的安神功效,恐怕又要痛哭起來。此時卻能較為平靜的問道:“我那苦命的孩兒現在在哪裡?”

    雲嫣道:“我夫君已經命人將他們好好安葬。”

    陳夫人道:“許夫人,妾身有一事相求。”

    雲嫣道:“請您說吧!”

    陳夫人道:“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和殺他的人葬在一起,請將他們分開下葬吧!”

    雲嫣一怔,嘆了口氣,點頭應了。

    陳夫人道:“將來我若是死了,請將我和孩子葬在一塊吧!”

    雲嫣聞言一驚:“陳夫人”您……”

    陳夫人打斷道:“我不姓陳,墓碑上請讓人刻莊惠君三個字,有勞了。”言罷欠身施了一禮。

    雲嫣看她臉上有著一股平靜的決絕,縱是能言善辯,也不知從何勸起。

    許仙忽然推門進來:“夫人勿存他志,我一定會將孩子找回來”到時候孩子不能沒有母親。”他雖不是能說會道之輩,但聲音中自有一股常人難比的說服力。

    莊惠君心中便升起一股微弱的希望來,若那孩子真的還活在人世,若是再沒有她的照顧,豈不是太可憐的嗎?

    “蔣公子一定救救我的孩子,妾身無以為報,願當牛做馬報答大恩。”

    白素貞和青鸞也來到〖房〗中”許仙也不避諱,問青鸞道:“鸞兒”你可知那九子鬼母的巢xue在哪裡?”

    青鸞道:“這九子鬼母在嶺南蜀中四處掠奪嬰孩居無定所,不過她乃是南方鬼帝座下的鬼王,聽說近來便是鬼帝壽辰,她應當也會去祝壽。”

    許仙和白素貞相視一眼,忽然想起在城外義莊中斬殺那幾個鬼怪時,便說起什麼壽禮,忙問道:“那南方鬼帝在何處?”

    青鸞道:“南方鬼帝的帝宮,在嶺南羅浮山上。不過介時,羅浮山上群魔賀壽,南方鬼帝更是法力滔天,要行此事,怕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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