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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桑曖]誘惑悶騷男(設計愛情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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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07:27:00 |倒序瀏覽 | x 2
誘惑悶騷男 【設計愛情之三】 作者:桑曖

搞什麼,他像和尚清心寡慾是礙到誰了?
鎮日周旋美人堆裡的弟弟借口替他慶生
找來身材火辣的舞孃在他身上大跳鋼管舞
怪他一時不察上了賊船,只好任人擺佈——
見她被人打得渾身是傷,他忍不住心軟
不畏八卦媒體的虎視耽耽主動收留她
豈料一時好心卻引來個天大的麻煩精
她以勾引他上床為職志,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不是直接撲到他身上試圖來個霸女硬上弓
就是把胸部墊成波霸,或利用A片來助「性」
老天,他既不是柳下惠,也不是性無能
想玩禁忌遊戲,那就得照他訂的遊戲規則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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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07:27:44
楔子
   
  月兒皎潔明亮的夜晚,月光清楚的映照出漆黑的房間,一抹鬼祟的嬌小身影,踮著腳尖,靜悄悄的住房間內側的雙人床移動。

  她眼露貪婪的光芒,凝睇在月光投射下睡得安穩、沒意識到有人摸黑蒞臨的英俊臉龐,掌心摀住因興奮而微微上揚的嘴唇。

  隨之衣服散落一地,她輕巧熟稔的爬上男人的床,不,是身上,動作緩慢的沒去驚動到他,順利的跨坐在他腰際。

  就在此時,男人的雙眸突然一睜坐起,嚇愣了她,在失神時,他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漠然厲聲。

  「妳怎麼進來的?」

  「我有這個……」她空著的手高舉,眉飛色舞的晃動亮閃閃刺眼的鑰匙。

  「誰給妳的?」他臉色陰沉的問,頗有去找罪魁禍首算帳之意。

  「不能說,不然他就要遭殃了。」她心知肚明要保護協助的人。

  「不說,妳先遭殃。」他誥出威脅。

  「沒關係,看你要怎麼樣,隨便你。」她絲毫不以為忤的綻放笑靨。

  「妳在說什麼?」他蹙眉,不敢置信的盯著她。

  「就隨便你啊,看你要摸這裡,或是這裡都行,還是我整個人都給你也無所謂。」她將鑰匙塞進穿著運動型內衣的胸部中間,然後抓起他另一隻手探去,逐漸往下移動,快要來到兩人身體接觸的地方。

  他及時甩開,連帶的束縛她手腕的手也鬆開,不悅的撇嘴,「我討厭主動的女人。」

  「但不主動,你根本就不理我。」她嘟著嘴唇,無奈的道。

  「那就表示我對妳沒意思,快下來!」男人喝令她離開,免得近在咫尺的柔軟香瑩侵襲並非聖人的他,讓他不自覺的揚起本能的生理反應。

  「不要,今天來怎麼可以空手而回?好歹要個紀念品。」她拒絕,親暱的將雙手交置在他的脖頸。

  「還胡說八道,現在看妳是要自己走,還是要我丟妳出去?」在扯開她手的同時,他下達最後通牒,要她選擇其中一個下場。

  「我自己走,但在走前,來個吻吧!」

  話畢,在他尚不及回應前,她的唇瓣驟然靠近,男人下意識的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卻阻止不了越變越大的血盆大口。

  驚慌失措之際,他的臉迅速被濕黏黏的噁心液體纏住,脫口而出的呼叫。

  「救命--」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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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07:28:14
第一章  

  笙歌鼎沸的PUB,今晚被賀紹威及賀紹洋兩兄弟包下,以慶祝大哥賀紹樺邁進三十歲的人生大關,還特地準備了一場香艷四激的熱辣辣歌舞秀,挑起全場的氣氛High翻天。

  儘管現場吵成一團,但被女人包圍在中間的主角賀紹樺卻百般無聊,只想快快離去。

  果然他老了,居然不認為這有什麼好玩,只想到回家一途。

  「大哥,你今天生日,愁眉苦臉的就不像壽星了,來,笑一個嘛!喂喂,是不是妳們不夠熱情,我大哥才皺著眉頭?」受歡迎的賀紹威,好不容易從另一群人中脫身,趕過來關心大哥。

  「才不是,你哥是不是故作矜持?一點都不像你形容的那樣。」

  「對啊,連酒都不喝,你看……一滴,真的是連一滴都沒碰。」

  眾美女此起彼落的抱怨著。

  「好啦好啦,讓個位,我們一起來同歡吧!」賀紹威揮著手,要她們挪個位子給他坐。

  心知肚明兄長的個性,但為了不掃興,他故意對這群美女謊稱大哥是外冷內熱的人,雖然看起來很嚴肅,不近人情,實際上大哥人很好,且希望今晚能找個佳人相陪到天明。

  經他這洋洋灑灑的形容,眾人當真以為大哥同他一樣,是個很會玩又風流倜儻,周旋於女人堆的性情中人。

  「可別忘了我。」小弟賀紹洋也卡了個位,坐下後朝賀紹威露出莫測高深的微笑,「二哥,什麼時候開始?我很期待你的安排。」

  三兄弟一字排開坐在沙發上,成了美不勝收的畫面,儘管帥氣的長相皆是一時之選,卻各有各的特色,吸引不同的人群。

  老大賀紹樺性格剛毅木訥,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猶如周敦頤在「愛蓮說」中所提的「出淤泥而不染,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君子,曾交往對像零人。

  老二賀紹威是個把妹高手,電眼一掃射,便有不少女人被電得酥麻麻,換女友跟換衣服一樣快,可惜甩人的技巧不太高明,所以常惹來不少風波,曾交往對像三十幾人。

  老三賀紹洋介於兩者之間,雖是萬人迷,也對每個女人都好,但因態度一致,搞得好像人人有機會,個個沒把握,其實是個標準的表裡不一的男人,人稱「笑面虎」,曾交往對像零人。

  「OK,現在進入重頭戲,歡迎重金禮聘的鋼管女郎,為今日壽星大跳鋼管秀,然後我們拍手將他們送入『新房』。」賀紹威大聲介紹後,首先鼓掌,然後大家的拍手聲此起彼落。

  「可是怎麼沒看到鋼管,該不會是……」突然某人發出疑問,接著賊賊笑著,「有人要當那根鋼管吧?」

  「賓果!這項重責大任就交給……」賀紹威將手指向賀紹樺,「壽星先生,來,請出列。」

  「紹威,別鬧了,」賀紹樺沒好氣的悶哼。

  「大哥,今天開心嘛,你的三十歲生日當然要與眾不同,而且別忘了你答應要全程聽我們的,所以……上,快點。」賀紹威拉起賀紹樺將他推向前,「來,大家給壽星一點掌聲。」

  啪啪……

  隨著眾人的吆喝,門緩緩開啟,首先出現的是一隻修長美腿,勾住門邊使力帶出纖細身材,那是一個身穿三點式,下身有及膝流蘇纏繞的女人,她的臉被絲巾半蒙住,加上昏暗的燈光,看不清長相。

  女人扭動靈活如蛇般的腰,靠著門板上下移動,一雙迷離水眸直直凝睇場中央呈現僵硬狀態的賀紹樺,唇微微上揚後,美腿朝前伸,落地,身一挺,另一隻腳隨之滑向前,如同妖姬般伸展曼妙的身段,來到賀紹樺身邊。

  此時只剩音樂伴隨女人的熱舞,眾人全屏氣凝神的欣賞,當女人的手輕輕撫在賀紹樺的脖頸,腿同時環住他的腰際,俐落的一蹬,懸空緊貼在他胸膛時,「喝喝喝」的烘鬧聲瞬間流竄整個熾熱的空間。

  氛圍縱使再熱鬧,再喧嘩,賀紹樺依然面無表情,無動於衷,任由舞者在他身上磨蹭,就在此時,耳畔隱約響起不太真切的聲音。

  「不喜歡,也別辜負人家的好意。」

  「誰?」賀紹樺攏起眉心輕聲道。

  「年紀輕輕的皺什麼眉?」像在回應他的詢問,女人的臉遮住了他的視線,手背輕輕畫過他的額頭,似乎想撫平他眉頭的皺褶。

  因背光,朦朧昏暗的臉龐映入他的眼簾。

  「妳管太多了。」

  「我不愛管閒事,只是既然來參加,就不要故作清高,擺出格格不入的表情,這樣大家會玩得不盡興,相信沒人拿刀架在你脖子,威脅你來。」

  「應該說我是被騙來的。」賀紹樺嘲弄自己的天真,輕忽弟弟們的玩樂本事,以為是很單純的找幾個親朋好友替他過生日,怎知到了這裡後悔已來不及,總不能半途落跑,搞砸愉悅的氣氛吧。

  「滿有趣的話,那待會的節目,你也不知道囉?」女人訝異。

  「還有?」賀紹樺的眉皺得更緊了。

  「我先不說,讓你期待一下。」女人故弄玄虛的用指腹點了下他的唇瓣。

  「快告訴我!」

  賀紹樺著急的催促,女人卻不再多言,因周圍的嘈雜在不知下覺中跟著音樂的暫且落幕而稍稍平緩,這時女人也離開他身邊,站在一旁。

  賀紹威走近,拍著賀紹樺的肩頭,「各位親愛的朋友,今晚的生日Party即將結束,要續攤的就留下來,我請客。」

  「耶!」歡呼聲四起。

  「先聽我說完,現在我們先恭送他們到新房。」

  「什麼新房?」賀紹樺出其不意的扯住賀紹威的手,將他拉近身,用著極輕的口吻斥問,不懂他何以從舞者要進場表演時就一直重複這句話。

  「到了就見分曉,別急。」賀紹威繞過他,來到女人身旁,曖昧的將一把鑰匙交給她,「麻煩妳。」

  「好的,交給我,一切搞定。」女人接過鑰匙,迅速的扣住賀紹樺的手腕,「走囉,壽星大人。」

  「去哪裡?」雖然還搞不清狀況,但能離開這個對他來講實屬烏煙瘴氣的地方,他是沒有意見,但至少要明白紹威在搞什麼鬼,總不能被陷害。

  「你聽到了,我要帶你去飯店。」

  「去那裡做什麼?」

  「不會吧,你那麼純情喔?當然是去做那檔事。」女人毫不害羞的道。

  「哪檔事?」賀紹樺不敢相信賀紹威會做這樣的安排。

  「一男一女待在房間裡會做的事,可別告訴我是蓋棉被純聊天喔。」

  「不要開玩笑,我不去。」賀紹樺停止步伐。

  「賀先生,你確定寧願回PUB也不要跟我去飯店?」女人確認他的意思。

  「我不會回PUB,也不會跟妳去飯店,我要去的地方是我家。」

  「那你小心喔!」女人深不可測的瞅睇他。

  自己家裡有什麼需要小心的?賀紹樺不置可否,「怎麼說?」

  「你弟料到你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已經跟飯店的人講好,若我們半小時內還沒到,就跟他聯絡,他會帶一群人殺回家,至於要做啥,我就不曉得了。」女人毫不隱瞞的告訴賀紹樺他弟弟所打的主意。

  「我寧可跟一群人待在家裡,也不會跟妳到飯店做那件事。」士可殺不可辱,到這時他才驚覺被兩個弟弟設計了。「我弟有付妳錢吧,拿了錢沒辦事不是更好,妳可以走了。」

  「能不費功就賺到錢,當然是件很高興的事,只是你換個方向想,跟我到飯店待個一小時,甚至兩小時,至於這段時間要做什麼,我們商量好不就行了,你省得麻煩,我也可以堵你弟的嘴,何樂而不為,說不定這樣你弟以後就不會把腦筋動到你身上了。」女人理智的分析利弊得失。

  他聞言覺得有理,若要他在吵嚷到頭昏腦脹的地方與跟她到飯店聊天做選擇,很明顯的後者是個極大的誘惑,至少他能圖個安靜。

  作好決定後,他道:「走。」

  「考慮好了,回家或飯店?」

  「對我好的地方。還有,請妳把衣服穿上,不要隨便暴露身體。」賀紹樺脫掉外套遞給她,要她潔身自愛。

  女人不敢置信的盯了他幾秒,思緒飛快的流轉後,接下他的好意,將拎在手上的袋子往背後甩,遮掩住未拉緊從縫隙便一覽無遺的衣物,那是她打算在完成任務時穿的。



  兩人總算趕在半小時內進入房間,免了賀紹威殺回家堵人。

  以為能圖個清靜的賀紹樺,坐在靠窗的躺椅上,吐著大氣時,女人卻突如其來的跨坐在他大腿上,雙手後扣在他脖子,他慌亂的推拒。

  「說好不做的。」

  「那是緩兵之計,我可是很敬業的。」女人魅惑的指尖順著他的下巴來到領口,正欲解扣子時,賀紹樺猛然站起,她便硬生生的跌落在地,屁股撞到的痛楚引出她的低呼,「哦!」

  「如果妳再這樣,我要走了。」賀紹樺快步走到門口,手握住門把時,身後卻傳來開懷大笑,他不解的轉身,「笑什麼?」

  「哈,你好可愛喔。」姜佩瑜笑到流眼淚。

  今天她是臨時上陣,接下這份工作的朋友突然重感冒,請求她協助出場。

  她原本不肯答應,因為在舞廳跳舞的人很多都會跟客人出場,當然拿到的錢確實比較多,起初朋友進入這行工作時,她極度反對,無奈朋友的狀況緊急,必須跳入火坑賺錢償債,她也沒立場再多勸阻,只好祝福她。

  所以朋友哀求她這件事時,她很抗拒,但朋友說如果找舞廳裡的其他同事,她一毛錢都拿不到,這筆錢足以撐過這陣子。

  為了不讓朋友賺不到這可觀的進帳,她勉為其難的答應,朋友教她幾個跳鋼管舞的技巧後,本身學舞的她很快就抓到要訣,要來之前兩人還商量好用安眠藥迷昏他,以確保她的清白。

  只是她沒料到會遇到如此忠厚老實的男人,跟她猜想的全然不同,原先以為他肯定很風流,會玩不同的把戲以提高性致,殊不知他不僅末受女色的誘惑,還拿外套給她穿,以遮蔽穿著單薄的身軀。

  然而當他堅持要回家時,為了朋友能順利拿到剩下的錢,她必須完成工作,不得不透露他弟的另外安排,把他拐來飯店。

  來到房間後,他謹守君子之禮,與她保持距離,見狀,她一時興起戲弄試探他的念頭,而他的反應竟像只小貓般羞怯的跑走了。

  好男人!

  她莫名其妙的舉動,惹來賀紹樺的不以為然。

  「有那麼好笑嗎?」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一下如妖精般企圖迷惑他,一下又像小朋友笑得如此高興,令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因為你的行徑……好像被嚇到的樣子。」姜佩瑜毫不避諱的道,斂起笑顏,慎重的向他致歉,「賀先生,不好意思,我剛是故意的。」

  「妳以為這樣很有趣嗎?」賀紹樺不認為有趣,板起臉孔教訓她。

  他極富威嚴的神態,彷彿執教鞭的老師,正在責罵不乖的學生,姜佩瑜迅速收起嘻皮笑臉,恭敬的點頭稱是,「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還下次?今晚踏出這個房間後,就沒有交集,走在兩條平行線的他們應該不可能有再碰面的機會,賀紹樺不免覺得她的話啼笑皆非。

  拋開這思緒,他淡然的說:「該來討論正事了。」

  「是。」這次姜佩瑜不敢再有任何不正經的想法,正襟危坐的順他的意。

  接下來的兩小時裡,他們相安無事的在房間內推演劇情,唯恐稍不小心,被很有經驗的賀紹威識破,不過卻折騰了同樣沒有做過的姜佩瑜,因她在這場戲裡扮演的是「收錢辦事」的舞孃。

  幸好夜校同學們平日教導有方,有事沒事就愛在她耳邊講性事,形容入骨到鉅細靡遺,似乎在比較誰的功力最了得,而她經常聽完後,大呼「真的嗎?不會吧?」這樣的話,反正她們愛聽,她順應民意!

  「還有遺漏嗎?」賀紹樺表面雖平靜,其實胸臆正翻滾著羞赧的潮浪,感慨自己居然淪落到在飯店房間裡跟女人研究性事。

  唉!多虧那兩個天才寶貝弟弟。

  「沒了吧!啊--慘了。」姜佩瑜驀然想起賀紹威耳提面命的事。

  「有事直接講,不要大驚小怪的亂叫。」賀紹樺受不了女人的手足無措。

  「好啦,也不是我愛亂叫,實在是因為……嗯,我想你聽了也會想亂叫的。」經他正經八百的一喝,姜佩瑜悻悻然的應聲。

  「快說。」賀紹樺催促。

  「你弟要我拿保險套給他。」姜佩瑜頗尷尬的說。

  「他要妳就給他,有什麼嗎?」賀紹樺直覺答腔,在意識到她眼神不對勁時,他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妳確定?」

  「嗯,這很困難吧?」姜佩瑜點頭,明白這是折騰人的要求。

  「廢話,搞什麼!」賀紹樺煩躁的爬頭髮,在房內來回踱步。

  工作效率高,隨機應變能力夠的他,著實被弟弟出的難題給打敗,他要去哪裡生出辦完事的保險套?

  「我說嘛,你聽了也會亂叫,不,看你的表情是想跳腳。」

  「不要說風涼話,快幫忙想辦法,該如何把保險套弄到手。」賀紹樺更顯漠然的臉,道出不容姜佩瑜置身事外的話。

  「關我什麼事?」姜佩瑜撇清責任,不願蹚渾水,雖然她已經撩下去了。

  「是誰說好商量,兩人套好口供就行?」賀紹樺拿她的話逼她就範。

  「但是這個太難了,總不能要你DIY,把東西射進保險套裡……」被他銳利的黑眸刺中,姜佩瑜馬上改口,「你覺得呢?」

  「隔壁房?」賀紹樺提議。

  「拜託,你的建議也不會比我高竿,你以為人家會理你?」姜佩瑜恥笑他不可能成功的想法,「而且你怎麼知道哪間房住了情侶或夫妻?我還是覺得你自己來比較快。」

  「妳以為說來就來嗎?又不是電視,遙控器一按,畫面就會出現。」更何況還損及他男性的顏面,在有一名陌生女人在的房間裡DIY是何其怪異的事。

  「這時候沒有時間想那麼多,你趕快醞釀情緒,想像你有慾望時的情形,還是需要助興?」姜佩瑜急切的道。

  「不用!」誤以為她又要往他身上坐來挑逗他,他趕快拒絕,

  「別怕,我是說看電視。」姜佩瑜察覺到他變樣的臉,得知他的思維,「要不要?」

  「免了,我寧可自己來。」他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全拜兩位弟弟之賜。

  「真的?會不會太勉強?」她眸子一亮,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原本還認為他會堅持到底,想不到狗急跳牆,他還是犧牲了自己。

  「妳覺得呢?」賀紹樺不悅的撇嘴。

  「好慘,居然被自己的弟弟陷害到這種地步,其實你也可以不理會,拿出當兄長的氣勢修理他們一頓,以後就不敢為難你了。」姜佩瑜可憐他的處境。

  「這是他們的好意,況且我是打賭輸了,要心甘情願。」

  猶記得輸了後,紹威要他答應生日這天全程聽他的,不可半途落跑,否則賭注不算數,要重新來過,出了PUB時他差點毀約,若非她的話提醒,他又得忍受下次紹威無法想像的計畫。

  那時他深感不對勁,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身為兄長的他怎能反悔?於是他硬著頭皮上場,幸虧老天垂憐他,遇到有良心的舞孃,要不然現在他可能會躺在床上喊救命,跟請來的舞孃討價還價。

  「看在你心甘情願的份上,我再幫你一次。」姜佩瑜從袋子裡取出用好幾層塑膠袋裝的濃稠液體,「猜猜這是什麼?絕對不是漿糊。」

  乍見,賀紹樺的腦袋轟轟作響,懷疑自己的眼睛。

  「妳……哪裡來的?」

  「從男人身上取下來的啊!」姜佩瑜白了他一眼,彷彿他是山頂洞人,連哪裡來的答案都要間,「佩服我吧,我連這點都想到了。」

  「妳是另有所圖,才會準備這個,並非妳未卜先知,所以沒啥好佩服的。」賀紹樺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一眨眼的時間,臉龐的驚異已全然褪去,換上一貫的面無表情,戳破她的詭計,「為什麼?」

  「嘿嘿!這個……可不可以先說好,知道後不要收回給的錢?」哦!她實在太不小心,馬腳竟然被發現,希望別搞砸了。

  「錢不是我付,我嫵從決定。」

  「也是,好吧,坦白講我還準備了安眠藥,本來要乘機迷昏你,假裝我們已經辦過事,這樣就能跟你弟交差,只是沒料到你根本一點想辦事的意願都沒有,正好一拍即合,我才會跟你商量該如何圓謊。」

  她避重就輕的說,略過她非本尊而是代打人的部分,儘管他們有相同的目的,卻不代表他能嚴守秘密,為了保險起見,有所保留比較妥當。

  「妳都是收了錢,然後這樣設計客人?既然不想做,何不在一開始便拒絕,難道沒想過夜路走多了,總是會有意外?」賀紹樺對這樣的工作態度,感到不以為然。

  「你先別生氣,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是我今天不方便,才會用這方法企圖矇混過去。」為了避免拖累其他做這行的人,姜佩瑜連忙解釋。

  「不方便一樣可以拒絕。」賀紹樺不接受她的借口。

  「對不起,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姜佩瑜歉然望著他,尋求他的憐憫,免得他心生悔意,不跟她一起完成任務,就拿不到剩下的錢。

  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挑起他的同情心,深知從事這行的逼不得已,也不再拿自己的道德標準去評論她。

  「算了,妳要怎麼做不關我的事。」

  「那錢?」她擔憂的問。

  「別擔心,今晚我們兩人算是互相利用,自然彼此都要保密。」言下之意,已很清楚的表明他會謹守今晚一事,不向第三人提及。

  「沒問題,謝謝你。」姜佩瑜感動的化去愁容致謝。

  她微微上揚的唇角,甜美得令人動容,他急切的轉移話題,掩飾心中下經意被撩撥起的悸動。

  「嗯,問題解決,我們該離開了。」

  「是呀,能不能等我換套衣服。」

  「請便!」

  幾分鐘後,從浴室走出來的是位截然不同的女人,之前她濃妝艷抹,風騷味十足,現在清純可人像個鄰家小女孩,未擦化妝品的臉,粉嫩得吹彈可破,瑩亮的水眸,清澈得彷彿能挑動平靜的湖水,蕩漾起圈圈漣漪。

  發現自己失控的凝睇她,賀紹樺移開視線,淡漠的說:「可以了嗎?」

  「好了,我們走吧。」

  出了飯店後,他們分道揚鑣,如同來時般是兩個不相干的陌生人,各自延著屬於自己的道路而去,不過這份分離卻多了些許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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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07:28:40
第二章


  賀鼎百貨會議室

  為了響應政府二○○五健康人生年,賀鼎百貨規畫了月的健康月,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動。

  他們以食衣住行育樂為主題的特展,不僅有購買特惠,還安排了場地,教導大家如何將六大主題的健康觀念融人生活中,集滿十格課程印章,將贈送價值一千元的禮品。

  另外,搭配西洋情人節,對外公開徵求想要瘦身的男女,利用一個月的時間,結合六大主題的健康觀念,達到理想體重,此名為「打造仙度瑞拉傳奇,給您不同的人生--瘦得健康,瘦得漂亮。

  由於活動即將舉行,今日總經理與各部門主管將針對細節部分做最後的討論確認,經過一番馬拉松似的推演預測,盡可能把失誤降到最低,終於在中午前會議宣佈結束,與會人士皆鬆了口氣。

  總經理賀紹樺說:「辛苦各位,我請大家吃飯。」

  隨著健康月的到來,壓力也越來越大,因為這是他接管賀鼎百貨總經理的第一個重責大任,加上父親已是半退休狀態,與母親鶼鰈情深,經常相伴去遊山玩水,他肩上所承受的責任相對變重。

  至於兩位弟弟,在爺爺立下的規則,成年即給子孫一百萬的創業基金要求下,各自有事業得打拚,等到適當時機便會回到賀鼎百貨,而他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於去年將名下的公司併入成為賀鼎百貨的相關企業,正式成為賀鼎百貨的一員。

  「賀總,不好意思,你別忘了待會要跟高經理及畢特助到『黑斯健身俱樂部』拜訪,順便決定有氧教練。」林秘書提醒。

  「我會注意時間,謝謝妳。」

  黑斯健身俱樂部是時下最大的休閒俱樂部連鎖店,會員人數高達數十萬人,這次的企畫找來他們一起合作,在健康月裡以最優惠的價格讓顧客體驗有氧課程,進入力與美的世界。

  「那我現在馬上跟鮮味餐廳確認。」

  「麻煩妳了。」

  吃完飯後,賀紹樺與高經理及畢特助又馬不停蹄的趕到黑斯健身俱樂部,在商討完合作內容後,俱樂部主任帶著他們到教室參觀。

  「原本有氧舞蹈是極其呆板、簡單的運動,但隨著時代的演進,融入了拉丁舞、踢踏舞,拳擊、武術等,但基本上仍遵循有氧能量消耗系統的概念,只不過讓運動變得更新鮮有趣。

  「現在你們看到的是Body  combat,結合武術的戰鬥有氧,至於這個Kick-boxing拳擊有氧,在手部的動作上可以提升上半身的肌力,腿部則運用踢、轉、提來加強下半身的肌力,還有……」

  一行人邊聽邊看,當大家經過某間教室時,賀紹樺以為自己眼花,怔望幾秒無誤後,問道:「你們在挑選教練時,是否會考慮到他們的背景?」

  「此話怎麼說?」主任不太明瞭他所問為何。

  「譬如私底下的行為會不會危害俱樂部的名聲,或利用指導學員時,做一些不良交易,諸如此類的?」

  「賀先生是指教練的品德操守嗎?」主任結論。

  「嗯。」賀紹樺點頭。

  「這是當然的,以這位Miky教練來說,她的家世很單純,除了在這裡上課外,晚上還在讀夜校,算是非常進取的人,這對學員來說,也是很有正面教育意義的。」主任滔滔不絕的介紹。

  賀紹樺疑惑的攏起眉心,如果沒記錯,那個正在教室裡上課的教練身世可不單純,跟主任形容的完全不一樣。

  儘管如此,身穿兩截式運動服的她,在前方汗流浹背的跳動,還不忘奮力大呼:「One、two……」帶領學員浸淫於有氧的迷人世界中,活力四射的散發著亮眼魅惑的光芒,輕而易舉的攝住他的目光,他似乎有一探究竟的街動。

  當這個想法一侵擾他的腦海,他的嘴已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就是她了。」

  「賀先生真是選得好,Miky在我們這裡可是最受歡迎的教練之一,年輕漂亮,教法有趣又推陳出新,常常是每堂課爆滿。」

  「那就請她明天抽空到賀鼎百貨找高經理,由高經理跟她說明這次活動的內容。」話已說出口,沒有反悔的餘地,賀紹樺只得續道。

  這麼慎重的事情,他居然在沒有考慮清楚之下,選擇用她,違反了他的理智作風,但後悔已無用,期望她誠如主任所言,不會出任何狀況。

  賀鼎百貨為了健康月,特地安排了一場晚會,順便召開記者會,正式宣佈企畫展開,並歡迎想要一圓夢想,擁有理想體重的男女報名參加「打造仙度瑞拉傳奇,給您不同的人生--瘦得健康,瘦得漂亮」。

  今晚蒞臨會場的人,不僅有政商名人,還有參與這場活動的廠商及相關人士,晚會開場時,Miky帶領了幾位黑斯的教練,表演了場熱血沸騰的舞蹈,迅速將氣氛帶往最高點。

  跳完後,Miky在運動衣外套了件及膝的白色輕薄小洋裝,頭髮隨意散落,漆黑的秀髮撒了些許亮片,化了淡妝的臉蛋清靈動人。

  從她出場,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賀紹樺,在她端起一杯雞尾酒時,以不驚擾眾人的方式走近。

  「想不到妳還是位有氧教練。」賀紹樺帶了點戲謔的口吻,淡問。

  「世界上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姜佩瑜笑笑,將手中那杯雞尾酒遞給他,「我也沒料到我們還會再見面,而且是在這麼正式的場合。」

  他接過輕啜一口,「來之前難道沒想過會在現場碰到跟妳交易過的客人,大家見面不是很尷尬?」

  「不至於,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就算見面,也不會打招呼。」姜佩瑜不以為意的聳肩,反正絕不會有人認出她。

  失策啊!原以為那晚離開後,兩人不可能有再碰面的機會,這下她只得繼續假裝是她那個朋友,一個收錢辦事的舞孃。

  「挺有信心的,但我不就跟妳打招呼了?」

  「你不一樣,你現在是我暫時的頂頭上司,我敬你。」

  「不太方便。」賀紹樺拒絕,謹守禮節,避免讓八卦記者有機可趁,拍到可以加油添醋的畫面。

  「隨你。」姜佩瑜一飲而盡後,曖昧的盯視他,「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今晚我怎麼可能單純的出席,自然還有其他目的。」

  「不准妳在我的地盤亂來。」賀紹樺低斥。

  「早就已經亂來,你現在制止太遲了。」姜佩瑜得意的提唇。

  「是誰?」賀紹樺厲聲問。

  在他們未相偕離去前,都有阻止的可能。

  「當然是……你這個呆頭鵝。」

  姜佩瑜的話抽離了賀紹樺的思路,他愣了幾秒,不置可否的撇嘴,「別胡說八道,我跟妳沒有任何交易,就算有,也只有上次。」

  「哈哈,看你的表情好嚴肅,嚇到你了吧?」姜佩瑜強忍的笑意,終於禁不住流洩出嘴。

  「很有趣嗎?」賀紹樺面無表情的瞅睇眉開眼笑的她。

  一道寒冷沒有溫度的詢問,驟然冰凍了姜佩瑜的笑,她清了清喉嚨,咳了幾聲,「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他猶如風雨來而不倒的氣勢,不苟言笑的神情,簡直像個莊嚴不可侵犯的長者,然而她是個不受教的晚輩,亟欲挑釁他的容忍度,非要看他變了臉色不可,奈何兩次的結果都是「無效」。

  沒關係,她會再接再厲,反正這陣子她跟賀鼎百貨有合作關係,相信總有一天能夠瞧見他不同的樣貌。

  當然她更想要的是「他的笑容」,他笑起來一定比他弟更有成熟男性的魅力,這是唯有經過時間的歷練,才能生成的。

  至於為何重視他的笑,那是因為她認為世界已有太多愁苦,若能用笑帶給大家歡樂,減少一點不愉快,不是很好的事嗎?

  所以她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盡可能的讓朋友們笑口常開,揮別愁眉苦臉。

  「不好笑就別開這種玩笑!」賀紹樺警告她的莫名其妙。

  「是,遵命,我的老闆。」姜佩瑜必恭必敬的行童子軍禮。

  「妳……」賀紹樺拿她莫可奈何。

  她毫無愧疚的頑皮模樣,褪去他不少的不悅,縱使有氣,在她孩子氣的笑靨下,也悄悄消弭。

  「我知道,老闆,玩笑要適可而止,現在再跟老闆報告,我要先走了。」

  「真的跟人有約?」賀紹樺眉頭不展,胸臆頓時浮躁不已。

  「瞧你緊張成這樣,放心,我沒有打現場人的主意,我得趕去上課,因為我才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姜佩瑜解釋,免得他真以為她要去交易。

  儘管不懂何以要跟他講這麼多,但內心就是有道聲音,催促她一定要說。

  「很進取。」聞言,賀紹樺蹙起的眉頭鬆開了。

  無論她的理由是真是假,至少他胸口的緊繃獲得紆解,但在此時,他意識到這情緒的變化詭異,脫離了它應走的軌道,竟隨著她而起伏波動。

  「當然囉,我很珍惜當學生的時間。」姜佩瑜欠身,「賀先生再見,對了,還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你皺眉的樣子很醜。」

  在他末斥責她前,她一溜煙的跑走了。

  不以為然的他,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無奈的搖頭,感歎她老是有本事吊他的胃口,不過他的手竟下意識的撫上眉心,心想真的很醜嗎?

  「大哥,你在幹嘛?」賀紹威饒富興味的凝視賀紹樺的舉動。

  經他一點醒,賀紹樺急忙收手,故作無事的說:「沒。」

  「哦,剛那個人很面熟,好像是……」

  「你想太多了。」賀紹樺否認他的揣測,只是話一出,懊惱隨之而至。

  坦白講,紹威認識她,自然沒有必要替她遮掩,他這麼做只是惹人猜疑罷了。

  「哇!原來大哥你已經變成我肚裡的蛔蟲,曉得我在想什麼了啊?」

  「我沒那麼不幸。」賀紹樺瞪了他一眼,避重就輕的回答。

  「也是,那當我胡思亂想好了。」賀紹威不以為然的走掉,但腦子裡飛快的推敲著剛才見到的情景,及兄長急於替她辯解的動機。

  從大哥跟她交談開始,他一直在觀察,當然除了他以外,向來沒有緋聞纏身的大哥,媒體記者更是虎視眈眈的等待攝取跟他相關的辛辣新聞。

  這下明天上報的不僅是健康月,還有值得期待的記者會如何加油添醋的八卦。

  其實比較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大哥的態度,難不成那晚他們之間起了出乎意料的化學反應,擦出了如野火燎原,不可遏抑的情愫?

  雖然她的身份有待商榷,卻是可以改變,如果大哥在茫茫人海中,千挑萬選就是中意她,何不樂見其成?

  沒錯,就這麼辦!為了大哥的幸福,他出個力,協助她脫離那個環境。

  新聞播出後,姜家一群人打著攀龍附鳳的主意,欲透過姜佩瑜要求賀紹樺替姜家兩名男人尋求職位,不再無所事事。

  他們好不容易在姜佩瑜的租處堵到早出晚歸的她,一張張醜陋的嘴臉將她逼到牆角,任憑她怎麼解釋也沒人理會。

  「我都說跟他沒關係,你們為什麼不信?」姜佩瑜惱怒的大叫。

  這就是她的家人,她最最親愛的家人,平日不管她的死活,於是她學會了自食其力,不仰賴他們偶一為之的施捨。

  怎料在她小有積蓄時,他們竟然妄想從她這邊挖錢,要求她每月給兩萬元的生活費,不給便被打得遍體鱗傷。

  為了活命,她逼不得已只好答應,開始了她必須更省吃儉用的日子,才能支應他們如無底洞般的奢侈生活,但他們從來沒想過要自己賺錢,只妄想財富會平空而降。

  也因為頹廢的爸爸和哥哥,讓她害怕交男朋友,也畏懼踏入婚姻,抱定當個無憂無慮的單身貴族,然而無意間遇到賀紹樺這個經濟獨立又尊重女性的好男人後,她的想法居然有了小小的動搖。

  「少來,看看報紙上怎麼寫的?」姜父把放了幾天的報紙丟到她面前。

  「小妹有好處,身為家人的一起分享是理所當然,妳這樣暗槓不太好喔。」姜兄加油添醋的指責起她企圖撇清的行為。

  「報紙是亂寫的,這根本不能相信。」姜佩瑜說。

  記者憑著一張她跟賀紹樺站在自助餐檯前聊天的照片,竟然有本事描繪出一個似真的新聞,帶給她莫大的困擾,在學校、俱樂部、百貨公司裡都成了眾人指指點點的對象。

  現在連自己的家人都要來湊熱鬧,而且更過分的是要她去請求賀紹樺安排職位給這兩個好逸惡勞,失業很久的傢伙。

  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做,給自己找麻煩。

  「亂寫能寫得像有這麼一回事嗎?妳以為那些記者都是『英英美代子』,捏造這些對他們有什麼好處?不怕被告嗎?」姜母諷刺的戳著她的太陽穴。

  「有賣量啊,被告頂多罰錢,罰多少還是未知數。」姜佩瑜閃躲著。

  「好,妳嘴硬是嗎?沒關係,我們直接到賀鼎百貨找賀總理經。」姜父作勢吆喝,帶著兩人衝到門口。

  「你們不要去為難人家。」姜佩瑜咬牙切齒的制止他們。

  「心疼啦,小妹,不要我們去找他可以啊,妳安排我們見面。」姜兄傲慢的嗤哼,全然不顧姜佩瑜的感受,自私的只替自己著想。

  「不可能!」姜佩瑜拒絕。

  「再說一次!」姜父顯然耐心已失,一個跨步狠狠揪住姜佩瑜的頭髮,「很久沒打,妳皮在癢了是不是?既然那麼想挨打,我就成全妳。」

  話畢,他一陣拳打腳踢,毫不留情的落在她纖細的身軀,而在旁觀看的姜兄沒多久也加入打人的行列,但他們都很有默契的避開必須見人的臉龐。

  姜佩瑜承受不住地求饒,「好痛,不要打了……我,答應你們。」

  「早這樣說就不會討皮痛。」姜父憤恨的臉色變得慈祥,拉起蜷曲成一團的女兒,但扣住她手腕的力道毫不憐香惜玉,沒幾秒鐘,已見紅色手指痕烙印其上。

  「對呀,親愛的妹妹,麻煩妳了,盡快給我們消息。」

  「嗯。」

  忍著痛,在他們離去後,姜佩瑜關上門,無力的沿著門滑落,委屈的淚水早已濕潤了她的頰畔,哭訴著擺脫不了的暴力。

  什麼時候她才能與他們劃清界線,不再往來,有個平靜安寧的生活?

  無奈沒人可以回答她。



  姜佩瑜躊躇不安的站在停車場,等著下班來開車的賀紹樺。

  因為在公司她沒有任何理由能見他,只好改以這種方式,期望碰到他。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錶上的針已指在九點,沒有等到他,而她今晚注定要曠課了。

  當她舉步要離去,他的身影驀然映入眼簾,她鬆了口氣,跑到他面前。

  「賀先生,我……」

  「妳在這裡做什麼?」賀紹樺沒有停止走向車子的步伐。

  因為她,他第一次有緋聞上門,正在請教律師要如何處理這件事,必要時他會選擇控告譭謗一途。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不能再有私底下的接觸,預防任何有可能被當作新聞炒作的話題,免得他一個人的光芒掩蓋住正主「健康月」。

  「我有事要請你幫忙,而這件事一定會造成你的困擾,所以我……」

  「那就不用說了。」賀紹樺坐入車內,關門揚長而去。

  瞅著遠離的車影,姜佩瑜幽幽的歎息聲迴盪在空蕩的停車場,拖著沉重的腳步,她轉身要走時,一道如沐春風的嗓音傳入她耳內。

  「我也是賀先生,也許妳可以請我幫忙。」賀紹威帶著笑,優雅的斜倚著剛才賀紹樺停車位置旁邊的汽車。

  「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突然出聲的他,嚇到姜佩瑜。

  「很早,跟我哥一起出現,可惜妳的眼中只有他沒有我,虧我一直跟妳擠眉弄眼,妳卻連理都不理我,唉!」賀紹威為被漠視而感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姜佩瑜不好意思。

  「給妳補償的機會,陪我去吃飯,有些話我們需要談一談。」賀紹威莫測高深的黑眸透露著不尋常的訊息。

  老天真是垂愛他,他都還沒抽得出身去找她,她就自動出現,擇日不如撞日,就挑今天跟她解決一下事情。

  姜佩瑜慌亂的以為他察覺到那晚的異狀,連忙道:「賀先生,我們沒話好談,我先走了。」

  話畢,她欲拔腿落跑,卻被敏捷的他伸手抓住衣領,往車內塞。

  「緊張什麼,除非妳做了怕被我發現的事,有嗎?」

  姜佩瑜禁不住冷汗直流,小心翼翼的搖頭,「沒有。」

  「那就得了。」

  「可是你不怕記者拍到我們……在一起的照片嗎?」

  姜佩瑜終於找到借口逃脫,沒料到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神色自若。

  「放心,我這人緋聞很多,不差這一次,記者們想要讓新聞更有可看性,可以直接下標題『一女共侍二夫』,如何?聳不聳動?」

  「天啊!不行,不可以……」她倉皇的驚呼。

  她實在無法想像這新聞要是真的被報導出來,家裡那三個人又會做出多麼無理又無恥的要求。

  「我不覺得有何不妥。」賀紹威聳肩,彷彿等待看到更混亂的場面,又或者該說他這人喜歡熱鬧有趣的生活。

  「放我下車!」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上了賊車,就認命吧。」

  「不要--」

  但是她的抗議無效。



  歷經一番掙扎,姜佩瑜點頭同意賀紹威的條件,便於餐後搭他的車到賀家。

  原本是打算約明天,但她不願再曠課一次,所以直接要賀紹威帶她去見賀紹樺,一次處理掉,再拖一天,她又得忍受一天的電話疲勞轟炸。

  是的,家人並沒有放過她,隔日她尚在睡夢中時,電話很準時的在七點當鬧鐘叫她起床,威脅加恐嚇,而她是能拖則拖,拖到他們下達最後通牒,她才來找賀紹樺。

  整整一個禮拜,她處在水深火熱的惶惶然中。

  「我哥不在樓下,我直接帶妳去他房間。」

  「不太方便吧?」

  「有什麼好不方便,你們上次已經『同房』過,何必害羞。」賀紹威急著看兄長見到她時錯愕的表情,當然恨不得立刻將她推入房。

  「那不一樣,你明明就知道。」姜佩瑜試著解釋。

  「別忘了,我們談好的,為了讓我哥出手幫妳,一定要想辦法挑起他的同情心,他這個人雖然看起來不太平易近人,其實他是很有愛心的。」

  「最好是,不要我話都沒講,他就轟我出來。」她撇嘴。

  想起在停車場,他那不耐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待會絕對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機率,重複同樣的結果。

  其實她並不怪他,用膝蓋隨便想想,都曉得他這麼做的理由,當然是要杜絕不必要的困擾,防止緋聞再上報。

  「有我在,別擔心。」賀紹威拍著胸脯保證。

  「你不要半途落跑,我就很阿彌陀佛了。」

  「放心,我是那種人嗎?」

  「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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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07:29:14
第三章
   
  姜佩瑜的話一語成讖。

  賀紹威是不是那種人,端看他開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推進去,朝兄長掃了一眼,禮貌的欠身後,便置身事外的掩門離去,全然不顧她求助的眼神正緊瞅著他,就知道了。

  呿!這個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證到哪兒去了?

  姜佩瑜瞪著冷冰冰的門板,咒罵幾聲後,進退不得,只有轉身面對發出零下幾十度寒漠利刃,快凍傷她背脊的賀紹樺。

  她舔過乾澀的嘴唇,吞吞吐吐的揮手,「晚安。」

  「出去!」他的態度如同姜佩瑜之前所臆測。

  「能不能聽我說--」

  她怯怯然的話,被他無情的打斷。

  「我的答案跟在停車場一樣,別以為找我弟帶妳回來,結果會改變。」

  「因為這件事只有你能幫忙,請你給我五分鐘的時間好嗎?」

  「不可能!」賀紹樺冷聲拒絕,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一分鐘?」姜佩瑜跟他討價還價。

  「妳想呢?」這次他連回答都嫌懶,直接要她認命。

  他無情的答案逼得她必須用行動來爭取,於是深吸了口氣,給自己心理建設,接下來要做的將是她最後的手段,希望有效。

  一時的靜默,讓他誤以為她死心,再出聲便是下達逐客令。

  「妳可以走了。」

  「不……」隨著沙啞的嗓音迴盪在沉悶的房內,姜佩瑜脫掉她的上衣。

  「做什麼?女色對我沒用……妳怎麼回事?」凝睇上半身穿著韻律服的她,白皙的肌膚上多處印著大小不一,消腫卻依稀可見的淤青痕跡,賀紹樺的怒火急速褪去,換上無法置信的神情,訝異不已。

  「我家人打的。」姜佩瑜提著淒涼的唇角。

  「理由?」這招確實引出他的同情心,願意靜心聽她說。

  「報紙的新聞讓他們相信我們有關係,無論我怎麼解釋,他們充耳不聞,堅持要我安排你跟他們見面,替我爸及我哥安插工作,我不答應,就變成這樣。今天是他們給我的最後期限,我再不來找你,他們便要直接到賀鼎百貨見你。」

  「又是那篇報導惹的禍,但他們有必要動手打妳嗎?」賀紹樺蹙眉,非常不苟同她家人以暴力迫使她同意的做法。

  光憑她概略的陳述,已可明白他們的為人,標準的欺善怕惡,好逸惡勞,不求長進的傢伙。

  「他們習慣了。」

  「習慣?妳為什麼能講得這麼輕鬆?」賀紹樺不捨於她的習以為常。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一直認為被迫在那種環境賺錢,還能保有開朗個性的她,實屬難得,之後又得知她是有氧教練,還積極進取去念夜校,更是可貴,讚佩起她為自己規畫的未來人生。

  怎知在亮眼的表象下,她所承受的竟是如此難堪的折磨,簡直像株不起眼的小草,在夾縫中求生存,辛苦的滿足家人貪心的需求,莫非這便是她當舞孃賺錢的原因?

  「難不成我要悲天憫人,怨歎老天給我這樣的家人?如果想想就能改善或給我不一樣的親人,那我很樂於多想,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

  姜佩瑜樂觀的心再度令賀紹樺折服,縈迴在腦海跟她保持安全距離的想法早已拋諸九霄雲外,反倒起了義無反顧幫她忙的念頭。

  「若要我幫妳請律師告他們對妳施加暴力,絕對沒問題。」

  「沒用的,我已經申請到保護令,可是他們依然故我,要錢時一樣會來找我,因為親戚朋友被他們煩到都不理他們,只剩下我,有時候想置之不理,卻又於心不忍,畢竟他們是我的家人,血緣關係是斷不了的。」

  「這叫縱容,他們才會肆無忌憚的欺負妳。」賀紹樺生氣道。

  「我……」姜佩瑜一時說不出話。

  他說的,她都明白,但她就是狠不下心看他們走投無路,這怪來怪去是否還是要怪自己?

  「算了!那是妳的事,我不便多說,告訴我,妳要我出什麼力?」此話一出,已然宣佈姜佩瑜的最後一搏見效了。

  「跟我去見他們,然後由你親口斷了他們到賀鼎百貨上班的妄想。」

  「就這麼簡單?」賀紹樺確認。

  「嗯,可以嗎?」聽他的回答,姜佩瑜心裡的擔憂總算緩緩紆解,但仍然需要獲得他親口的允諾才算數。

  「時間?地點?」

  「明天中午,在我家。」

  兩人達成協議,就等明天的戰役上場了。

  坐在姜佩瑜的租屋裡,賀紹樺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嘻皮笑臉,不安好心的姜家人,不免替她一人身兼兩份工作,卻換不到家人的憐愛感到不值,會答應是想來瞧瞧姜家人無恥到何種程度。

  大場面他有經歷,應付這種小ㄎㄚ的人物更是輕而易舉,但他們寡廉鮮恥的話傳入他耳內,他還是忍不住想請人狠狠教訓他們,教會他們「禮義廉恥」是何物!

  「賀先生,我們佩瑜人品好又孝順,能跟你認識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就不知你跟佩瑜有沒有什麼打算?」姜母露出阿諛諂媚的表情。

  他可沒那麼不幸,當什麼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原則上,我不講究速食愛情,在未深入瞭解她前,談太多都是白費。」

  「是是,賀先生說的對,不曉得在你們認識的期間,願不願意看在佩瑜的面子,替她爸及哥哥安排個工作,關照關照一下找不到工作的他們?」

  「我這個人有個堅持,就是不接受關說。」賀紹樺微提唇角,流洩著力不從心的遺憾。

  直截了當的拒絕,姜母當場面子掃地,忍著不發飆的嘴唇抽動,怪異的氣氛更顯詭異。

  姜佩瑜悶不作聲,卻因賀紹樺毫無修飾的話,惶恐的在內心畫著十字架,向上帝祈禱待會她的皮肉之痛能輕一點。

  「賀先生講話真直接,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姜母退一步詢問。

  「如果今天我違反了自己的原則,以後我面對其他人怎能站得住腳?我想伯母歷練比我多,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賀紹樺不忘奉承她。

  「當然。」姜母聞言,立即接下誇獎。

  「既然伯母也認同我的話,就別再提這件事了。」賀紹樺續道。

  「沒問題,啊……不是這樣的,賀先生……」

  「伯母還有事嗎?我跟佩瑜得趕回去工作,不好意思。」賀紹樺站起,客氣的朝他們欠了欠身,拉起呆若木雞,完全能法插上半句話的姜佩瑜,「走了。」

  「哦。」姜佩瑜被動的被他拖著走。

  門關上,裡頭響起劈哩啪啦的咒罵聲,隱約還聽得到不少物品被砸壞的聲音,姜佩瑜無奈的垂首,要自己別去想再進屋後,會目睹到多麼淒慘的屋子。

  上車後,姜佩瑜滿心感謝的道:「賀先生,謝謝你。」

  「沒什麼,舉手之勞。」賀紹樺不當一回事的揮手。

  天知道,這舉手之勞,講得輕鬆,做得可不簡單,因為他要背負起若再度被媒體嗅到蛛絲馬跡,大肆渲染的後果,顯然他在答應她那時,刻意遺忘。

  「你的舉手之勞幫了我很多忙。」

  「我想不止幫妳很多忙,還會帶給妳另一波的毒打。」賀紹樺嘲弄。

  昨晚在她離開後,他衡量著如何做才不至於帶給她更多的疼痛,卻發現這是個非常難解的問題。

  一來他若順她的意拒絕,後果是什麼自然可想而知,再者他若顧及到她將面臨的傷害而同意她家人的提議,將會替賀鼎百賀引來趕不走,死皮賴臉還狐假虎威的禍害,若事後又以工作不力為由辭退他們,最終結果他們還是會找她來說情。

  考慮了多條路後,總結只有一個,她都脫離不了干係,且皮肉之痛絕不會減少,或許還有增無減,甚至還會以此威脅她,向他索取更多不合理的待遇及請求。

  於是他選擇了一開始就遏制他們妄想的路,也許她得遭到更嚴厲的拷打,至少是暫時,不會因此事成為困擾的夢魘。

  「賀先生,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姜佩瑜訝異他的敏銳。

  「妳坐在我旁邊,我察覺到妳的害怕,而且也很容易猜想到,不是嗎?」賀紹樺不改臉色的道。

  她感動的苦笑,「旁人都比我家人對我好,真是諷刺。」

  「這個社會本來就有很多諷刺的地方,妳只是比其他人更早更切身的經歷到。」賀紹樺撫慰頹喪的她。

  「聽起來還滿讓人欣慰的,想不到賀先生也能講這種安慰人的話。」

  「不然妳以為我是無情無義的人嗎?」他蹙眉。

  「當然不是,如果賀先生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幫我的忙,我的意思是賀先生都冷著一張臉,看不出來居然還有體貼細心的一面,確實是好男人。」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而且請妳以後不要再用脫衣服的方式要我聽妳說。」賀紹樺語出警告。

  這種事要多來幾次還得了,不是說她當舞孃,就該隨便在一個不算認識,又沒有任何交易行為的男人面前亂脫衣服,勾引對方。

  「抱歉,實在是你一直拒絕我,只好出此下策,雖然我很明白你的態度起因於緋聞,才會想要跟我保持適當的距離,我也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向你求救。今天斷絕了我家人的無理要求,加上記者別再亂寫,一切就能回歸平淡了。」姜佩瑜澄清自己的作為背後的動機,可是心頭卻隨著話落下句點而顯得落寞,似乎是不願與他就此走上毫不相干的路。

  「這也是我所希望。」

  「嗯,以後我們就是僱主與員工的關係,再無其他。」

  不過世事永遠沒有一定,當下班時間一到,決心不再理會姜佩瑜的賀紹樺,心頭卻焦躁不安,頻頻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空氣也感染到他心急如焚的擔憂,變得沉悶,煩擾伴隨低壓氣流的纏身,他還是做出背叛意志的事。

  他抓起外套,拎起鑰匙,衝到停車場,朝姜佩瑜的租處揚長而去。

  一踏上樓,如預料中的聽聞到隱忍的啜泣,脾氣極佳不輕易發火的他,頓時滿腔的憤怒席捲全身,忍無可忍的按下電鈴。

  幾分鐘後,才有人慢吞吞的打開門,姜母一看到背後彷彿金光閃閃的賀紹樺,以為財神改變心意上門,不耐的神情迅速換上巴結。

  「賀先生,裡面坐,要不要喝點什麼?哦,我應該問,你吃飽沒,要不要……」她假裝出來的熱絡被賀紹樺怒不可遏的黑眸一掃,驟然噤若寒蟬。

  「佩瑜呢?」除了姜母,賀紹樺不見客廳裡有其他人影。

  「她還沒回來……」

  「是嗎?」他嗤之以鼻的提起冷冽的唇角,溫暖的屋內猶如被寒冷的冰山環伺,姜母禁不住打著哆嗦。

  「是……啊,賀先生,你在做什麼?」還想繼續狡辯的姜母,在瞥見賀紹樺朝屋內僅有的兩個房間探去,她慌張的衝去擋在他要開的門前,制止他的動作,「賀先生,這不是你家,請你別亂來。」

  「又如何?」賀紹樺不以為然的揚眉,逕自推開門。

  門開了,這只是一個堆放雜物的置物間,於是他又轉身,姜母同樣插進他和門之間,且這次更為堅決。

  「賀先生,你沒有資格搜這裡。」

  「那就得看我開了的結果!」他再次不顧她的阻止,拉開她護住門把的手,推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景象,使他冷笑,「這是怎麼回事?也許我該報警來處理一下。」

  隨著駭人的話流竄房內,賀紹樺走向被姜父和姜兄箝制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姜佩瑜,厲眼瞪了姜父和姜兄一眼,不容侵犯的氣息嚇得他們各退一步放開她。

  他拉起眼露恐懼的她,胸臆霎時縈繞著萬般的不捨,撫著她倔強蒼白的臉頰,憐惜的問:「沒事吧?」

  姜佩瑜搖頭,不解的道:「你怎麼會來?」

  「這事待會再說,我先帶妳離開這裡。」賀紹樺手置在她的肩膀,將她護在懷中,免得又遭到姜家人惡狠的毒手。

  「你要帶她到哪裡?她什麼地方都不能去!」姜母橫跨在門前,擋住他們的去路。

  見狀,姜父和姜兄同心一致的加入捍衛城池的行列。

  「你們有資格限制她想去哪裡的自由嗎?被打成這樣,她難道沒有權利去求援?或許她可以不計較,但我沒像她那麼善良,能夠忍受你們毫無止境的無理取鬧,所以如果你們再不讓開,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送你們去吃牢飯。」

  賀紹樺威脅性十足的話,教欺善伯惡的他們慌了手腳,面面相覷後,選擇先行自保,讓他們離開。

  「記住今天我說的每句話,若再來找她麻煩,你們就等著瞧!」

  拋下警告,賀紹樺帶著姜佩瑜瀟灑離去。

  而他這樣真情流露的保護舉動,瓦解他們試圖與對方保持距離的決定。

  將姜佩瑜帶回家後,勢必引起軒然大波,但已經衝動的做了這件事,要挽回已來不及,只能順其自然的發展。

  「今晚妳先住在我家,明天我再幫妳找住的地方。」賀紹樺例了杯水給她。

  「如果你沒來,我不知道今天會被打得多嚴重。」姜佩瑜端著杯子的手,依然害怕的顫抖不已。

  以往的折磨她都尚能忍受,今晚家人遷怒,把一肚子火發洩在她身上,簡直到了非要她的命不可的地步。

  唉!他們實在無可救藥,完全不檢討自己,只會把錯推到別人身上,分明是推諉塞責。

  「再去驗傷,這次由我找人幫妳,告到他們去坐牢,至少可以讓他們好幾年不來煩妳。」賀紹樺建議她不要放任他們,當推波助瀾,縱風止燎的兇手,畢竟對付這樣的人,唯有給他們嚴厲的警惕,才有可能喚回他們的良知。

  「賀先生,你今天能來救我,我已經很高興,若你再出手找人幫我打官司,我們兩人的緋聞就更扯不清,這樣對你不好。」姜佩瑜拒絕他的好意。

  「這用不著妳來擔心,反正我已不在乎記者要寫什麼,因為我想清楚了,事實勝於雄辯,刻意的逃避更易使人捕風捉影。」

  理由很牽強,卻是他歷經一番掙扎所做的抉擇,若要他在緋聞與她之間選一個,答案再明顯不過,他無法放下努力上進的她不管,既然已做,便得有勇氣面對接下來的流言蜚語。

  不過他還在思考,如此看重她的原因是什麼?

  「那也不表示我們可以有頻繁的接觸,我覺得……」

  「妳覺得的事,我已決定要做,因為妳不能再放縱他們,不然他們的胃口只會被妳越養越大,到頭來害他們的人是誰?是妳!這絕對是不能否認的。」賀紹樺要她認清利弊,別放任他們越跌越深。

  「沒錯!我大哥說的有理。」不知何時從樓上走下來的賀紹威,拍手認同,黑眸儘是瞭然於心。

  「但是……」姜佩瑜還想替他們說話。

  「沒有但是,妳不要再存有婦人之仁,替那不替妳著想的一家子說情,反正他們也很欠扁,就把他們關進苦牢,體會一下妳的好。」賀紹威搭著姜佩瑜的肩,說服仍然遲疑的她。

  賀紹樺見狀,不著痕跡的拉開他的手。

  「我弟說的有理,妳最好答應。」

  「是呀,快點頭。」賀紹威轉而屈起手時,置於賀紹樺的肩頭,嘴裡雖在催促,但內心卻響起愉悅的音樂。

  大哥,你已經快要跌入愛情之路,儘管還不自覺,行為卻已很清楚的洩漏你的霸佔欲,這是好現象,繼續加油。

  兩兄弟左一句右一句的鼓吹,舉棋不定的她終於鬆口。

  「麻煩你們了。」

  「沒問題,這事交給我大哥就一切搞定,今晚安心睡覺,晚安,我要去休息了。」賀紹威伸了個大懶腰,朝她揮揮手,臨走前不忘散播他的魅力,給了她一個晚安飛吻,卻遭到賀紹樺示威性的乾咳,但心知肚明的他,仍然要痞置若罔聞,「明天見,祝妳有個好夢。」

  「謝謝,明天見。」

  眼見他們和平共處的情況,原本該是件好事,賀紹樺卻萬分不是滋味,有股酸味猛然閃過心際,但快得讓他抓不住那抹稍縱即逝的思緒。

  那是什麼?

  「賀先生,我要睡哪裡?」

  姜佩瑜的疑惑拉回他的神智。

  「我帶妳到客房。」

  安排妥當後,回到房內的賀紹樺,刷牙也在想,洗澡也在想,連睡覺都執著的在想那縷莫名其妙的短暫念頭,也因此,他失眠了。

  賀紹樺帶著微微的黑眼圈,緩步下樓,卻聽到相談甚歡的聲音,胸臆再度被困擾一整晚的鼓噪侵佔,以致沉悶不語的走向餐桌。

  「哈囉,早安!」姜佩瑜經過一夜安眠,精神好多了,恢復她開朗的個性,愉悅的跟賀紹樺打招呼。

  「嗯,早餐誰做的?」賀紹樺悶悶不樂的詢問。

  現在賀家只有一種人口,就是男人,所以三餐大都在外頭解決,縱使母親經常耳提面命要他們做個好男人,分擔女人的家務事,教會他們拿鍋鏟,不過通常他們下廚的機會很少,因為大家都很忙。

  「佩瑜做的,好吃喔!」賀紹威舉起大拇指稱讚。

  「哦。」賀紹樺哼了聲,猶如在回答陌生人一般,使得原先笑聲洋溢的氣氛,因他的出現而變得詭異,笑鬧不起來。

  「你的在微波爐裡,我去端來給你。」姜佩瑜察覺到一冷一熱的氛圍在環繞,雖不明白是何因,便暫時歸類為賀紹樺有起床氣,於是趕緊轉移話題。

  「嗯。」賀紹樺又是一哼,全然沒興致融入他們營造出來的和諧氣氛。

  「大哥,你怪怪的!」

  賀紹威劈頭就是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話,惹來賀紹樺的白眼。

  「你才奇怪。」

  「我一點都不奇怪,你還沒來之前,我們本來相處得還滿融洽的,結果因為你,嗯,怎麼講……你好像對我跟她的關係不錯而不爽。」

  「有什麼好不爽?你想太多了。」儘管被說中心事,賀紹樺依然面不改色的撇嘴,嗤笑他的胡思亂想。

  「如果不是不爽,那是吃醋囉?」賀紹威笑容滿面的挑戰他不變的神情。

  「你很閒嗎?既然如此快去處理我交代你的事。」賀紹樺果然有反應,略蹙起眉心,卻只有一剎那,但已清晰的映入賀紹威的眼底。

  經紹威的點醒,他恍然大悟,花了一夜遍思不得其解的答案,竟是如此簡單,一切都是「吃醋」作祟。

  不對,會吃醋代表他對她有意思,這……怎麼變成這樣?

  緋聞居然歪打正著,預告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化,這下可麻煩了。

  「是,我這就去處理,接下來的時間交給你,好好享受一頓美好的早餐。」賀紹威站起,欣然的拍著賀紹樺的肩頭,正好姜佩瑜從廚房出來,他頤便朝她揮了手,「佩瑜再見,別忘了我們談過的事。」

  「我沒忘,你不吃了嗎?」

  「不了,我再待下去,可能要被五馬分屍,還是自動退席去找我的女伴比較安心點。」賀紹樺沒正經的話,引來賀紹樺的斥責利刃,射得他刻意誇張的做出頭昏眼花的樣子,撫著頭,「我走了,我不行了……」

  「賀、紹、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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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07:29:41
第四章   

  鬧場完的賀紹威終於肯心甘情願的離開,留下姜佩瑜和賀紹樺。

  「賀先生,還合你的胃口嗎?」姜佩瑜小心翼翼的道。

  「嗯。」賀紹樺點頭。

  何止合他的胃,簡直挑動他的舌蕾,滿足了口腹之慾,很久沒有靜下心舒服的吃一頓飯,大部分都是倉卒或隨便解決,所以這刻對他而言,算是不錯了。

  「『嗯』是什麼意思?不好吃、勉強可以,或是敷衍我?」

  「嗯。」賀紹樺維持同樣的答案,藉以掩飾他不會形容的窘態。

  因他無法如紹威一樣,喜怒哀樂都盡情的表現在臉上,坦然的豎起大拇指,大笑著說「真好吃」。

  長久以來,他已習慣「大哥」這個稱呼,那表示肩上所扛、所承擔的責任義務要比兩個弟弟多,所以他自我要求該有身為兄長的風範,作為弟弟們的表率,長時間下來,他早忘記如何適切適度的展露情緒。

  直到遇見她,感性似乎有時會凌駕於理性之上,同情也於此時氾濫成災,驅使他去做些可以不管的事,而她會在他家便是斬釘截鐵的證明。

  「到底是怎樣啊?」姜佩瑜急切不已,眼巴巴的凝視他。

  急死人了,好不好吃,這個木頭好歹表態一下,光只是會「嗯嗯」,害她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無法安然。

  為了感謝他,她特地一太早起床打點,只希望他能滿意,怎知……他的反應淡漠得像從頭頂澆了盆冷水,她禁不住渾身打顫。

  「嗯。」儘管她殷切的水眸緊巴著他不放,賀紹樺依然惜字如金毫不多言。

  「賀先生,如果太勉強,那就算了,我們到外面去吃。」姜佩瑜拉走他面前的盤子,喪氣的輕歎。

  感慨努力弄出來的早點,成了他的負擔,早知如此,她該認分的不要自以為是,而是直接徵求他的同意,免得弄得彼此都尷尬。

  「不勉強。」賀紹樺提唇,總算有了不同的話。

  「真的?」姜佩瑜遲疑的盯著他。

  「嗯。」

  又來了!

  姜佩瑜聽後翻了翻白眼,只有說服自己別跟沉默是金的男人計較,反正已得到滿意的答案,她該說其他的事。

  「賀先生,我還是覺得不要告我家人。」

  「不可能。」賀紹樺堅決的拒絕她的後悔,「待會我先帶妳去驗傷。」

  「沒必要啦,這傷很快會好了。」姜佩瑜搖頭。

  「妳確定?」賀紹樺斜提著唇角,不置可否的應聲。

  他可忘不了她脫下衣眼時他所瞥見的淤青,舊傷未癒再添新傷,那是怎樣慘不忍睹的景象?

  光是這樣,再加上想像她之前所忍受的狠心待遇,他恨不得看他們得到教訓的那口氣就嚥不下去,而她竟然說……不想計較?

  「對呀,反正有你昨晚那番話,我想他們會有顧忌才是。」

  「他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難不成妳天真的認為只憑那幾句話,他們就會心生警惕不再來煩妳?別傻了,昨晚他們的氣還沒發夠,加上我的插手,更讓他們怒氣難消,且他們憑著過往的經驗,料到妳不會反撲,只要趁著我不注意時打妳,妳不講,我能怎樣嗎?」

  這席帶了點惱怒的話,透露著「妳是我的責任」的含意,姜佩瑜的心頭驟然納悶,不解的道:「賀先生,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

  「這……」為什麼?連他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賀先生,我真的很感謝你的解救,但我很明白我的身份,一個舞孃是沒有資格得到身世高尚的你的垂憐,更遑論你打算替我做的一切,這些對我都是種奢求,我承擔不起,也不忍見記者貶低你良好的形象。」

  「幫助一個人,不在於他的身份,而是值不值得,況且身為舞孃並不可恥,重要的是妳的心有沒有跟著沉淪。我是不曉得妳去當舞孃的原因,我私自以為是妳家人的原故,如果是這樣,送他們去坐牢,至少能夠減輕妳金錢的壓力,脫離那個不良的場所,難道妳想一輩子為了他們而活?替自己多想想吧。」

  聞言,她沉默了,反覆咀嚼他的話,她不是一直想要有屬於自己的湛藍天空,無煩惱的當只快樂的小鳥在天空翱翔?只是現實不可能,她才會調整心態,用愉悅的心情面對無奈的人生。

  現在他能夠幫助她達成這個心願,她該顧慮到親情而放棄嗎?

  而顧慮到親情的結果,將是永無止境,擺脫不了的惡夢,再笨的人相信選擇的都會是前者。

  「考慮好了沒?」

  她深吸了口氣,緩緩說:「希望不會帶給你麻煩。」

  「麻煩事我見多了,放心,我能應付得來。」

  「那就好,我是伯若記者查到我在兼職當舞孃,又爆發我跟家人互告的新聞,對賀鼎百貨會是個嚴重的傷害。」

  當然舞孃的事是查不到,然而後者,本可以當小新聞處理,卻因她這個月到賀鼎百貨幫忙的身份,有可能成為記者大肆渲染的新聞。

  「一切留給大眾去評論,妳遭受的虐待會得到他們的同情,他們也會接受妳的上進心,給妳支持與鼓勵的。」賀紹樺不認為有何大問題。

  「但願一切如你所料,不過有件事我不得不說一下。」

  「又反悔了?」賀紹樺攏起眉心。

  「不是,只是很疑惑我在問你早餐好不好吃時,你都三緘其口,但一提到這事,你又口若懸河,前後行為極度不一致。」

  「那表示前面的問題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啊?是喔!」姜佩瑜訝異的刷亮眸子,「很簡單啊,你就說『好吃或不好吃』,幾個字而已有那麼難嗎?」

  「有。」

  「那你跟我一起念,來……早餐很好吃。」姜佩瑜興致勃勃的指導他。

  賀紹樺緊抿著嘴盯著她,毫無動靜。

  她催促,「看我的嘴巴,早餐很好吃。」

  「別鬧了。」他站起身,不理會把他當小朋友教的姜佩瑜。

  戲弄他的心情大起,怎能放過,姜佩瑜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快點跟我念一遍,以後你就能自在的講了。」

  她覺得有時候逗逗嚴肅的他還滿有趣的,尤其見他手足無措又想生氣的皺眉表情,可愛得不得了。

  呵,這個好男人啊,錯過真是太可惜了。

  「不必。」賀紹樺加快步伐朝房間走去,避開她的如影隨形。

  「好啦,我知道你一定在不好意思,別擔心,我不會笑你,而且現在只有我們兩個在,其他人聽不到也不會笑你。」

  「免了。我要換衣服上班,請妳留步。」

  「啊,你逃避問題,這樣你永遠都克服不了。」姜佩瑜嘟囔。

  「沒差,待會見。」

  她的笑意隨著門板關上更深了。

  沒關係,以後捉弄他的機會多得是,不急於一時。

  辦事效率高的賀紹樺,迅速的解決姜佩瑜的困擾,讓姜家人以施加暴力及違反保護令之由,判刑確認。

  這則新聞自然如姜佩瑜所料,以大篇幅報導,繪聲繪影的描述他們的戀情,且佩服賀紹樺快刀斬亂麻,護衛愛人的行動力,並認為她困阨中求生存的毅力,是年輕人的借鏡,整篇文章皆以正面來報導,形容是現代版的「麻雀變鳳凰」。

  「哇!好羨慕Miky老師,遇到賀先生這位好男人。」

  「對呀,Miky老師,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教教我們,說不定我們依樣畫葫蘆也能找到好男人呢!」

  學員你一語我一語的起哄,姜佩瑜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隨便胡扯帶過,拍手進入課程,一下子教室裡滿是熱血沸騰的吆喝聲,而她腦子裡除了要教的動作外,還流轉著下課時要怎麼擺脫他們的好奇圍繞,順利離開。

  一個小時很快就到了,姜佩瑜趁學員尚未衝到門口時,加速步伐閃人,當她在等電梯要下樓時,身後一道嗓音響起。

  「到頂樓。」

  「好的,啊……不對,先生,你要上樓的話,請搭別台,這台電梯是往下的。」

  門這時開了,姜佩瑜沒時間回首,逕自丟下這話,正要跨步時,領口被抓住,往旁一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入另一台往上的電梯。

  「喂,你幹嘛啊?」硬生生看著門關上,來不及出去的姜佩瑜,轉身面對拉她進來的冒失鬼,「怎麼是你?」

  「本來就是我。」賀紹樺不疾不徐的應聲,並將罪過推回她身上,「是妳沒認出我的聲音,我只好趁電梯門沒關上前,先行動再說。」

  「你可以大方一點先報上大名,不必用強迫的手段把我從另一台電梯拉到這裡,那只會惹來爭議,別更混淆我們的關係了。」

  剛剛那部電梯裡頭有多少雙眼睛,興致高昂的露出曖昧的微笑,唯獨當事人的她,搞不清楚後面的人是誰,原來是他,難怪他們的神情令人猛打雞皮疙瘩。

  「清者自清,何必在乎旁人的指指點點。」賀紹樺輕鬆自若的咧嘴。

  「你講的真坦率,先問自己有沒有辦法做到,你能嗎?」

  「剛才的舉動已足夠說明我能不能了。」他舉證歷歷。

  他很清楚這樣的行徑會引來多大的騷動,所以之前他跟女人都是止乎禮,從沒有做出踰矩的行為。

  如今他卻已拋去這道禁忌,不認為跟她牽扯不休是件難堪的事,也或者來自外界的肯定,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與她有頻繁的互動,而不足為怪。

  「呵,是呀,賀先生開竅了,當著眾人的面跟一名女人拉拉扯扯,相信要不了多久,整棟大樓的人都會曉得這件事,來,請問賀先生,你對這件事的看法?」姜佩瑜有模有樣的掄起拳頭當麥克風湊近他唇前。

  「沒什麼看法!」賀紹樺對她的問題感到不以為然。

  「說嘛,反正這台電梯不會再有第三人進來,你就坦然一點。」

  「何必。」電梯門開了,賀紹樺率先邁開腳步,朝他的辦公室前進。

  「這不是何不何必的問題,而是你老是藉故逃避,尤其是我在問你看法的時候,簡直不像個氣度恢宏、侃侃而談的主事者,什麼時候你才會跟著我一起念『早餐很好吃』?」姜佩瑜抱怨。

  「跟這句話好像毫無關聯。」他有些疑惑。

  「有關喔!你看……如果你肯大聲的說出『早餐很好吃』,等到習以為常後,遇到我問你想法時,說不定你便能自然的回答,而不會像現在,隨隨便便的轉移話題,所以是不是有關聯?」她理所當然的瞎扯。

  「別以為妳說這一大串,就能達到目的,妳是在強詞奪理。」她的歪理,賀紹樺拒不接受。

  「啊……被發現了,賀先生果然聰明過人,小女子甘拜下風。」姜佩瑜誇張的張大嘴,俏皮的眨著捲翹的眼睫毛,一搧一搧的彷彿要勾走他的心魂。

  「少來,妳是以戲弄我為樂罷了。」他老實不客氣的戳中她的動機。

  「呵呵,賀先生又說對了,真厲害,難怪這幾天我想盡辦法捉弄你,你的眉頭都不皺了,原來是企圖被揭穿。」她眉開眼笑,「下次我會想一些更意想不到的做法的。」

  「我拭目以待。」他樂於接招。

  這幾天他好似感染到她的樂觀,總是能與她槓上幾分鐘而不嫌累,甚至分開幾分鐘就會有點想念,看來他嚴重中了開朗的她的蠱毒,個性悄悄在改變。

  「對了,賀先生找我上來幹嘛?」兩人閒扯了半天,終於講到正題。

  「一起用餐。」賀紹樺雲淡風清的道,感受不到他邀約的熱忱。

  「就這樣?」姜佩瑜懷疑,「那你怎麼不直接打手機給我?」

  大費周章的跑下樓,只為了這個簡單的理由?他有時的作為令人匪夷所思,摸不著頭緒。

  「堵人比較保險。」

  姜佩瑜訝異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你該不會是擔心我拒絕你,才會出此下策?」她遍思後,似乎只有這個理由足以解釋他的舉止。

  「妳想太多了。」賀紹樺心虛的否認。

  「好吧,算我想太多,那你下次想邀我吃飯時,記得撥個電話,不用再下樓了。」她明白他在狡辯,也不再繼續追問,給了他一個建議。

  「我會謹記在心。

  賀紹樺和姜佩瑜下班回來,便見賀紹威在客廳等候,一見到他們,他馬上露出詭異十足的笑,令人禁不住頭皮發毛。

  「你們兩人有誰可以說明一下生日Party那天發生的事?」

  「哪件事?」賀紹樺兵來將擋,水來上掩般面不改色,倒是姜佩瑜慌張的變了臉色,陰霾頓時浮上她的臉蛋。

  「我要佩瑜完成的使命。」賀紹威開門見山的問。

  「你是在做無理的要求。」賀紹樺不爽,語氣裡有些許斥喝。

  「大哥,話不能這麼說,願賭服輸,你答應的就要做到,可是現在呢?竟然被我發現你們分明是取得共識,那我付的錢是不是要還給我?」後頭的話是針對姜佩瑜拿錢不辦事的責難。

  「不行,那筆錢……」叫她拿空氣來還嗎?錢已經交給她朋友了。

  「別強人所難,錢我出。」賀紹樺替她出頭。

  「賀先生,不能讓你出這筆錢,本來拿了錢就得達到使命,是我沒做到。」

  「這件事不是妳一個人的錯,不能由妳獨自承擔。」

  「但是……」

  賀紹威拍手聲響起,「好了,別吵,看得出來你們感情很好,已經到了互相維護對方的地步,那麼佩瑜要做到我當初的要求,應該不是難事了。」

  「什麼意思?」賀紹樺有種禍到臨頭的感覺。

  「當然是我不會拿你們任何一個人的錢,而你們就……加油,另外為了這件事,我已經把原定佩瑜這幾天要搬過去的地方取消,讓她能夠全心全意的服侍大哥。瞧!大哥?我對你很好吧!沒有貪圖一個人在外頭享受,還安排了個女人在你旁邊,我這老弟夠上道吧!」

  「不要胡說八道,你的話已經侮辱到她。」賀紹樺厲聲警告。

  「是是,我道歉。」賀紹威攤手。

  「你要道歉的不止這個,你怎能擅自替她取消租處,叫她要去住哪裡?」

  「住我們這裡啊,反正房間多得是,不差她一人,而且大哥,你不覺得這屋子已佈滿男人陽剛的氣息,該有個女人來柔化一下嗎?此外還有其他的好處,有她在,我們就能吃到香噴噴、熱騰騰的飯菜,多好?」

  「不要只站在你的立場考慮事情。」

  「我當然也有替她想,跟我們住,可以確保她的安危,不怕有人欺負她,還能省下租房子的錢,有益無害。」

  「有害的是你硬逼她做的事。」賀紹樺不悅。

  「我可沒逼她,這本來就是兩相情願的交易,我不過要她達成,所以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因此別再說服我,沒用的,就這樣,你們好好聊一下要怎麼做,我先去睡了,晚安。」

  賀紹威說完最後一句話,瀟灑回房。

  以為那晚的事安全過關,想不到在這時候被揭穿,帶給兩人極大的困擾。

  姜佩瑜憂心忡忡的道:「賀先生,怎麼辦?」

  「我會去找我弟談,妳別擔心。」

  談判的結果,自然是破裂,而這也不是當初賀紹樺賭輸允諾弟弟要求時所預見的狀況,陷入兩難的他,因此跟態度強硬的賀紹威起了摩擦。

  梳洗完畢,躺在床上的賀紹樺幽幽歎氣,盯著天花板,思考該如何化解這難題,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

  他納悶是誰在半夜時分來找他,開門後撲鼻而來的是濃重的酒味,他蹙眉摀住鼻子,「妳在幹嘛?不是說好不再去當舞孃了嗎?」

  賀紹樺直覺她喝酒一定是與陪客人有關,為此他的胸中席捲著酸味,怨歎她輕易糟蹋自己的身體。

  「我……沒有啊,下課後一想到那件事,心頭好煩……便去超商買酒回來喝,要不要來一瓶?」姜佩瑜搖搖晃晃的走進,瞥到舒服的床,不支的趴了下去,手中還拿著啤酒晃動。

  「不需要,妳也不准喝了。」賀紹樺抽走啤酒,制止她喝酒解愁。

  心頭的大石驟然放下,幸好她沒有騙他又偷偷跑去當舞孃。

  「給我啦……」姜佩瑜翻身,伸手要搶,「不喝我就沒有勇氣對你……」

  「我沒有要妳對我怎樣,我弟的話別理他。」賀紹威苦悶的打斷她。

  話講得好聽,做大哥的輕言悔約已是件不容易的事,否則他何必為此大傷腦筋,思考著一個解套且雙贏的絕佳辦法。

  「可以不理嗎?我拿了他的錢又還不出來。」

  「說了我替妳還。」賀紹樺心疼她好不容易擺脫親人無止境的索求,卻又跌入另一起錢事風波,還是之前的後遺症。

  「不要,自己的事要自己解決,而且我幹嘛喝酒?那件事當舞孃的我,早已習以為常了啊!」姜佩瑜突然恍然大悟,起身貼近他。

  「別胡言亂語,那是兩碼子事。」他退了一步,與坐在床上的她保持安全距離。

  「對呀,就是因為情況不同,我才會更煩,酒給我。」她攤開手掌,「讓我灌醉後,做了再說。」

  「妳在說什麼?」他望著逐步移向他的姜佩瑜,眉頭皺得更深了,腳步也開始隨著她往後退。

  「賀先生,反正這問題遲早都要處理,不如我們……呵呵,盡快完成,那我們都不會再為此事而煩了。」姜佩瑜衝向他。

  賀紹樺跳到旁邊,躲開她來勢洶洶的攻勢。

  酒果然不能亂喝,她這模樣像極了飢渴的女人,妄想從他身上得到慰藉。

  這是他最不想要的狀況,不理性、衝動的性愛,是不明智的行為,他不願為此輕易奉獻自己,不過要怎麼跟酒醉的她講理,是個大麻煩。

  他一閃神,被姜佩瑜抓到手,這下苦了自己,因她已全身黏著他,用著渴望的眼神祈求他的垂愛。

  「賀先生,抱我。」眼波沒效,她轉而坦白的講。

  「我拒絕,不是兩情相悅,我不會對妳出手。」賀紹樺推著她的肩頭。

  「那你就想像你是愛我的……」

  「沒用,想像畢竟不是真實,等妳酒醒了,我們再討論好嗎?」他平心靜氣的安撫因酒精發酵顯得急切的她。

  「討論會有結果嗎?如果沒有,就算了,不然你當作是演戲好了。」

  「我不是演員,無法入戲。」他否決她的提議。

  「是喔,那……你放輕鬆躺在床上,我來好了。」姜佩瑜扭動身體,想要脫離他的箝制,好方便把他撲倒。

  「我才認為妳該放輕鬆躺在床上。」賀紹樺抓住她的肩膀,推往床鋪。

  「也是,這種事還是男人主動點,我就乖乖躺好等你。」她誤以為他是這個意思。

  見她安然躺好,賀紹樺輕柔的道:「閉上眼睛。」

  「好,我聽話。」姜佩瑜動作迅速的合上圓眸。

  「我沒叫妳睜開,不能偷看。」

  「沒問題。」

  趁此之際,賀紹樺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直到隱身入另一間房,鎖上門後,緊繃的神經才隨著吐大氣而紆緩。

  幸虧他急中生智,順利逃脫,只是接下來的日子想必不會平靜。

  唉!趕快想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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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07:30:02
第五章
   
  勉強睡著的賀紹樺,醒來後帶著沉重的心情下樓,卻聽到和樂融融的談笑聲,以為自己聽錯,他再豎耳傾聽,樓下已靜悄悄的,只剩叉子與碗盤碰觸的聲響。

  他蹙眉,莫非是睡不好,才產生幻聽?但這也太扯了!

  不過他的狐疑在瞥見各坐在餐桌兩旁,眼神毫無交集,靜默的吃著早餐的兩人時,得到驗證,畢竟按照目前的情況,他們會態度自然,沒有芥蒂的笑語,是件不太可能的事。

  聽到他的步伐聲接近,姜佩瑜抬頭,漾起甜美的笑靨,「昨晚睡得好嗎?要不要來杯牛奶?」

  「還好,順便給我一片烤吐司。」賀紹樺微微提唇,眼神掃過默不作聲,只顧著吃的賀紹威,見他不發一語,連平常熱絡的招呼都沒打,心境更悶悶不樂。

  老實說,他不想為了這件事搞砸兄弟間的感情。

  以他來看,一切都很簡單,只要紹威別繼續執著,就此打住,現場的三個人都能夠和平相處,而不會像此時彼此都有心結。

  「好。」

  待她轉身,他坐下之際,賀紹威猛然站起,力道之突然,使得椅子朝後應聲倒地,劃破詭異不自然的氣氛,如同宣告他的不爽。

  「你這是什麼意思?」賀紹樺擰眉,擺出兄長的威勢。

  「沒什麼意思,你們慢用。」賀紹威聳肩攤手,不當一回事的大剌剌走出去,要關門時,還刻意碰撞出極大的噪音。

  「唉!」賀紹樺莫可奈何的幽幽喟歎。

  「賀先生,先用早餐吧。」姜佩瑜將烤好的吐司,遞到他面前,笑逐顏開的建議,「我們邊用邊想辦法好嗎?」

  「看他這樣,我沒胃口了。」賀紹樺無力的推回盤子,「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有必要弄得複雜到兄弟鬧僵的地步嗎?」

  「沒胃口也要吃一點,人家不是說早餐是一天的活力泉源,不吃會沒精神辦公喔。」她巧笑倩兮的瞅著他,絲毫不以為忤。

  凝睇著她眉宇之問似無任何不悅,賀紹樺抿嘴。

  「妳不是也深受此事困擾,為什麼還能若無其事的笑?」

  「因為我只要看到別人露出苦惱的神情,就會想要化解對方的憂愁,希望大家都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她並沒有因他的質問,斂起笑顏,「而且這幾天我也仔細思考過這件事,一開始違反交易的人是我,你弟這樣的要求並無不妥,我是該……」

  「沒有妳該不該的問題,現在重點是我們,不是只有妳,縱使妳站在自己的立場思考,也要選擇愛護自己的身體,我不許妳輕易拿清白開玩笑。」她未考慮周全的思緒,挑起賀紹樺隱忍多時的火苗,還好他控制得當,沒立即發作,但依然能夠從流洩出的低沉語氣,察覺到他的壓抑。

  「我沒有拿清白開玩笑,因為我早就不是……」

  「那是環境所逼,既然妳已脫離那樣的工作場合,應該拋不過去,重新開始,反正現在風氣開放,妳下說,沒人曉得妳是為此失去第一次。」賀紹樺斥責她墮落的想法。

  「難道你不介意?」姜佩瑜詫異。

  「誰沒有過去?我重視的是當下彼此的坦誠。」

  人非聖賢,誰能無過?若無法要求自身,怎能以嚴厲的眼光去批判別人。

  「你真好,果然是個好男人,難怪我會越來越愛你!」

  姜佩瑜的驚人之語,賀紹樺招架不住,露出招牌動作,眉心蹙起深邃的皺褶。

  「不要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八道,是你說要坦誠,所以我才告訴你我的感覺。我以前一直沒有機會遇到像你這樣安分守己的男人,現在碰到,哪能輕而易舉的放棄。之前我擔心你會不會嫌棄我曾是舞孃的身份,今天聽你這麼一說,我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放下了。」姜佩瑜眉飛色舞的訴說這陣子的情緒變化。

  「就算我不介意,感情也是不能勉強的。」賀紹樺提醒她。

  乍聽她的話,他的心頭雀躍不已,卻沒表現在臉上,在他的觀念裡,總覺得感情是要用慢火煎熬,才能醞釀出甘甜,太速食的愛情,他無法接受。

  如果給彼此多一點時間確認,到時他會回應她的告白,免得舊事重演。

  「我瞭解,我並沒有要你立刻給我答案,說了只是讓你明白我要把你拐上床的決心。」她赤裸裸的道出與先前差了十萬八千里的念頭。

  「妳被我弟洗腦了嗎?居然改變主意想要……」受不了她大膽宣言的賀紹樺,腦袋轟聲大響。

  「我才沒被你弟洗腦,這是我自己的抉擇,因為我不想後悔,在不確定以後是否還會再遇到像你一樣好的男人前,好歹要獻給喜歡的你。」

  這是她的真心話,在跟關心他的賀紹威達成主動接近他,與他談戀愛的協議後,她的腦海便不停的流轉著一個光是想到,就禁不住面紅耳赤的念頭。

  反正看盡雙親不幸的組合,又生出不長進的兒子,在耳濡目染下,地對踏入婚姻沒有太大的慾望及衝動,只有畏懼。

  然而她的心裡仍有一絲絲的奢望,她想體驗戀愛的酸甜苦辣,卻擔心碰到不良人,重要的是到目前為止,身邊的男人都不足以挑起她跌入愛河的悸動。

  直到認識他,一觸即發的揚起強烈的渴望,她腦海乍現一道聲音訴說「就是他了」。

  是的,就是他!

  跟溫柔木訥的他,一定能談場清淡卻回味無窮的甜蜜戀情,順便嘗試同學們口耳相傳欲仙欲死的性事,是否如同她們形容的那麼美妙?

  「不需要!」賀紹樺飛快的婉拒,「我承受不起,請妳收回對我的企圖。」

  「來不及了,我要你,非常、非常想要你。」她強調的口吻,道盡她的堅決是不容許任何人勸阻。

  這話無疑是賀紹樺惡夢開始的預言。

  當天中午,姜佩瑜下課後準時在十二點十分,出現在賀紹樺的辦公室外頭,她慎重禮貌的敲門,但沒人回應。

  她不以為意的聳肩,略微轉動門把,試試有無鎖上,

  啊!鎖了。

  莫非這是他對今早那番火辣辣的告白,做出的無言控訴,排斥她踏入已經一起用餐好幾次的辦公室?

  很有可能!

  若是如她所揣測,他的驚嚇程度肯定超過百分之百,以致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免得膽子太小,抵擋不了她來勢洶洶的刺激。

  哈,他果然很可愛,連拒絕她的舉動,都令人不由得發自內心大笑,他在這方面的智商仍停留在小朋友的階段。

  好吧,反正沒見到他無妨,來也是為了戲弄他,留著晚上一起玩也行。

  思緒一定,她轉身,沒想到鼻子卻與一道強健的人牆擦撞,她「哎喲」的叫出聲。

  「誰呀?不會出一點聲音嗎?」

  「看妳鬼鬼祟祟的在幹嘛!」賀紹樺理所當然的道。

  「是你啊,我還以為你落跑了。」聽聞他平淡的嗓音,姜佩瑜抬頭露出促狹的笑,調侃他夾著尾巴逃跑的窘態。

  「有必要嗎?這是我的辦公室。」賀紹樺拿出鑰匙進入,將手中的資料往桌上一擺,西裝外套脫下後,俐落準確的丟向衣架。

  他動作一氣呵成,帥氣的勾住她的視線,並發出「哇嗚」的驚訝聲。

  「賀先生,是你嗎?我確定不是在作夢?」

  「大白天作什麼夢!」他不置可否的撇嘴。

  這女人發神經說要他就算了,何必連他掛件衣服都能誇張的以為在作夢,果然心軟跑回來是不智的,早知道他就堅持到底在外頭吃飯。

  只是電梯已經到達樓下,他前腳跨出去,後腳居然逼著拉回來,按下按鈕又回到頂樓,履行跟她的約定--一塊共進午餐。

  「白日夢啊。」姜佩瑜回答得挺順暢,惹來一記不苟同的盯視,「我以為像賀先生這麼呆板的人,做事都是中規中矩,根本不可能來這招,咻!衣服掛好了。」

  「那是妳的偏見,下值得訝異。」賀紹樺結論。

  「也是,有想到今天吃什麼嗎?」

  「抱歉,我吃飽了。」賀紹樺思考後,還是決定如是說。

  再怎樣,他也得有原則,縱使曾跟她相約,不表示在發生今早的事後,他還能若無其事的與她面對面吃飯閒扯。

  至少以此告知他極度不悅的心境,要她有所警覺而停止那荒謬的念頭。

  「我想也是,那我帶來的壽司用不上,留給你當點心好了。」姜佩瑜從袋子取出粉紅便當盒放在辦公桌,女性化的顏色乍現在充斥男性氣息的屋內,顯得格格不入,萬分刺眼。

  「沒必要,我不吃等於是浪費。」賀紹樺微蹙眉,凝睇粉色便當盒上彩繪幾朵鮮艷欲滴,含苞待放的花,周圍點綴著不少的愛心,似在訴說她的情,他渾身雞皮疙瘩驟起。

  「無所謂,這本來就是要給你吃的,交給你處理是天經地義的事。我走了,晚上見。」姜佩瑜臨走前,不忘來個飛吻,但進入賀紹樺的眼,卻一點溫馨甜蜜的感覺都沒,只有寒毛抖立在肌膚上。

  不經易瞥見她唇角泛著捉弄意味,他心頭不免漾著狐疑,莫非她從頭到尾都在要他,只為了看他手足無措的窘樣?

  很有可能,加上之前幾次她不良的慣例,這推論失誤的機率不高,但仍得等到晚上才見分曉,看她是否真的大膽的向他出手。

  思及此,肚子不爭氣的咕嚕抗議,眼角餘光掃到便當盒,掙扎著到底要不要吃?或擺著原封不動的帶回去?但--

  看一下好了!

  他稍稍掀開蓋子,看到她用盡心思做出來的精緻壽司,誘惑力十足的挑戰他的味蕾,他忍不住大塊朵頤一番。

  似乎料到他會有這般行徑的姜佩瑜,忽然推開門,得意的笑著。

  「要吃完喔,別客氣,便當盒帶回去我再洗就好了,這次真的要Bye了。」

  愣了幾秒,直到她離去,終於回神的他,推開彷若燙手山芋的便當盒,深怕再被她抓到他偷窺的可笑畫面,擺明他是「夭鬼假細力」。

  不過,空腹的肚子不停的叫囂,受不了的他在一聲低吼後,迅速的拿趄便當盒,在不到半小時內,解決完美味的壽司。

  殊不知是餓過頭不願捨近求遠,或是壽司的魅力太驚人,他竟忘了還有另一個選擇--到外面去吃。

  這想法在他滿足了食慾後才衝進腦海,卻已來不及挽救,只能無力的盯著空便當盒興歎。

  夜晚在各懷鬼胎的兩人期待下,趕走了白晝降臨在大地,灑上一層漆黑的水彩,並在每個街道,屋子繪上燈泡,點亮各個角落,包括賀紹樺的房間。

  又是一身酒味的姜佩瑜,雙腳不聽使喚的斜靠著門板,嘻皮笑臉的瞅著他。

  「為了壯膽,我喝了點酒。」

  「看得出來,其實妳不必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賀紹樺沒伸手扶她,免得被她尋到機會如八爪章魚般巴著他不放。

  「還好啦,我……偶爾喝,發現酒一開始雖然苦,卻越陳越香,難怪那麼多人會有酒癮,嘿嘿……」她搖搖晃晃的經過他,直接朝床鋪走去。

  「妳偶爾喝?」抓到她的語病,賀紹樺疑惑。

  「啊……呵,我有這樣說嗎?」經他提醒,姜佩瑜連忙裝傻改口。

  呼!差點露餡,以後講話要小心一點,免得被敏銳的他察覺到不對勁。

  「妳喝醉了,連自己說什麼都不清楚,快回房休息。」

  「才不要,我都還沒抱到你,怎能空手而返?」姜佩瑜不支的朝後仰躺,手一攤,還剩餘一些酒的酒瓶,應聲墜地,幸虧有地毯的保護,並沒造成大災害,只是流出黃色汁液染濕了地毯。

  「不要在我這裡睡。」賀紹樺快步走到床邊,制止她的行為。

  「有差嗎?我昨天也是在你這裡睡的啊,床好軟,睡得好鮑喔。」她翻了個身,發出舒服的呢喃。

  「既然這樣,床讓給妳,我去客房睡。」他說完,轉身朝門口去。

  「不要走。」姜佩瑜慌忙爬起,撲向他,抱住他的腰部。

  見狀,賀紹樺立刻拉開她的手,朝前一跨,不讓她近身。

  「夠了,請妳自重。」

  「自重就不能靠近你了,遇到你這塊木頭,矜持是派不上用場的,只有主動挑逗你,才有機會跟你有更進一步的接觸。」姜佩瑜漾著迷惑人心的微笑,賀紹樺心中的警鈴聲大作,她沒給他思考的時間,舉步走近他,「我想……其實你並不討厭我,甚至可以說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那麼何不……」

  「別自以為是。」在這令人額頭冒汗的時機,賀紹樺唯有迅速否認,以避免因他承認後引起不可收拾的進展。

  確實如她所言,卻不表示如此就該輕易的直搗最後關卡,至少得經過前置作業,追求,談戀愛,牽手、親吻等,這一系列的流程再說。

  而她居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直接來,他無法接受那麼開放的做法,不免懷疑是否與她曾從事舞孃的背景有關?

  「被我說中心事害羞啦?你真的很可愛耶,不像有些男人是色情狂,一見到女人主動靠近,就如餓虎撲羊般把對方吃干抹淨。」

  「知道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就不該隨便散發危險的訊息,誘使男人對妳出手。」賀紹樺藉此教訓她,暗示她哪天他把持不住,就遭殃了。

  「你是第一個我想要誘惑的對象。」

  「我不想成為妳的第一個。」他擰眉,「如果妳做這些動作,是為了完成我弟的要求,我勸妳停止,選擇對自己最好的辦法解決。」

  「前提是,我現在並不止是為了處理你弟的要求,理由我早上就說囉,況且看你的反應,還挺有趣的。」姜佩瑜眉開眼笑的道,絲毫不理會他的建議。

  「原來妳是為了有趣?那我奉勸妳,這一點都不好玩,我的精神嚴重受到折磨,我甚至可以告妳騷擾我,若不想上法庭,請別再胡鬧了。」

  「為了不讓自己什麼都沒做就上法庭,我更該抱到你才甘願,你說是嗎?」她笑嘻嘻的。

  「不是!」賀紹樺厲聲說,「妳要怎樣才會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啊。」酒味濃重的姜佩瑜,吐出這番話實在沒有說服力。

  「算了,等妳酒醒後,我們再談這件事。」跟神智不清的人講話,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

  「你在趕我喔,我不走,我要賴在這裡。」她仰頭迎上他深邃不悅的黑眸,沒離開的打算,彷彿這已是她的房間。

  「好,給妳賴,我走。」賀紹樺不跟喝醉的人爭執理不清的事。

  他掉頭之際,姜佩瑜飛快的趕在他面前擋在門口,抆腰叫嚷,「哪裡都不能去,你要待在這裡陪我。」

  「明天要上班,我不想精神不濟的到公司,讓開。」賀紹樺不高興了。

  「不讓。」姜佩瑜也堅持。

  「這是妳說的,休怪我無禮。」他伸出手扣住門板,使力一扯,門的拉勁硬是將她推走,趁此之時,他閃身離開,不忘關上門。

  來不及留住他的姜佩瑜,瞧著他落荒而逃的窘樣,笑意漸漸洋溢在唇際,然後越咧越開,最後轉為捧腹大笑。

  連續兩晚這樣嚇他,似乎太惡劣了點,可是一看到他深伯被她壓到床上的慌亂神情,腦子裡搗蛋的想法就遏抑不了。

  儘管她喝了不少酒,卻清醒得很,酒只不過是壯瞻的工具,畢竟她從沒有過拐人上床的經驗,總得有點勇氣才能做得下手啊。

  哇!這麼說來,她還真壞。

  已經有兩天沒睡好的賀紹樺,到了要睡覺的時候起了戒心,門鎖上就算了,連外頭敲門他都不予回應。

  其實他大可以到爺爺家住個幾天,但念頭一轉,這不是擺明了他在對峙中輸了,何況這是他的家,他幹嘛像過街老鼠般逃跑,雖然前兩次是如此、,卻不表示接下來也是。

  叩叩!

  門板再度響起聲音,賀紹樺渾身一顫,頭皮發麻的盯視著門,直到靜默,他緊張的心才緩緩平穩,但這心境變化應證了他的決心無效,因他根本拿她的主動沒轍,甚至可以說除了逃避再無其他。

  站在原地維持同個姿勢十幾分鐘後,外頭不再有狀況,他才安了心,準備梳洗睡覺,期望今晚上天能賜個好眠。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錯,在他躺好閉眼就寢時,驟聞門把轉動的窸窣聲,他不敢置信的盯著門緩緩被推開,一顆賊頭探了進來。

  愣了幾秒,在她未發現前,他深吸了口氣,假裝睡著,打算觀察她在沒人理會時,還能有何搞頭。

  「睡著啦?」姜佩瑜一雙瑩亮的眸子直視床的方向,輕喃後,她沒放棄離開,反而走進去,像逛大街般在房內閒晃,怡然的耍弄掌心中的鑰匙。

  她哪裡來的鑰匙?

  微睜眼注意她舉動的賀紹樺,心裡有著疑惑。

  「真無趣,虧我今天穿了特別的衣服,沒機會給他看。」姜佩瑜像無旁人似的自言自語,刻意吵醒他的意味非常濃厚。

  聿好他裝睡,否則就慘了。

  縱使如此想,仍難掩好奇,賀紹樺在月亮的微弱光芒下看著她,意外的瞧到套著薄紗的曼妙身段。

  這一驚,他滿意於自己聰明的抉擇,沒親眼目睹到震撼心臟的書面,不然實在無法想像他要怎麼退場。

  「呵,沒關係,把他叫起來就行啦,看一眼也好。」姜佩瑜的話使賀紹樺頓時倒抽了口氣,在靜悄悄的時候,這訝然聲清晰不已,她邊走近邊試探的詢問,「賀先生,你還沒睡嗎?」

  別再過來了!賀紹樺在被單下的雙手緊掄起,內心使力吶喊,深怕她一過來,就再也隱瞞不住,只好刻意做了個翻身的動作當作回應。

  「哈囉,賀先生,醒醒啊,」姜佩瑜搖晃著他,企圖喚醒假睡的賀紹樺,「現在才十一點,你應該才睡沒多久,快醒過來看我穿的衣服……啊,你等等,我先去開燈,免得黑黑的看不到。」

  什麼?她要去開燈?這怎麼得了!

  差點彈跳起身壞了全盤計畫的賀紹樺,最後還是忍住,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幾秒鐘後,房間燈火通明,刺得微瞇眼的他,過了一會才適應,眼前卻又㩜然閃過一道黑影。

  他尚在納悶之際,姜佩瑜的聲音近在咫尺。

  「賀先生,你還不起來啊?」吹拂在耳畔的暖氣,已明顯的指出她在床旁,且臉頰靠他很近。

  天啊!不要再折騰他了。

  求救無效,姜佩瑜的手移動到他的眼前,掀起本就沒完全合上的眼皮,那隻眼好巧不巧的,正好瞥到她因傾身而顯得更加明顯的乳溝,一股熱血猛然衝向腦海,轟得他的胸口鼓噪不已。

  「賀先生……」

  她見他沒反應,於是決定爬上床,坐在床上兩手推他比較快,哪知她一腳才剛跨上去,賀紹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坐起。

  「不要過來!」

  「啊……賀先生,你起來就起來,幹嘛嚇人?」姜佩瑜撫了撫驚魂的胸前,斥責的撇嘴,卻沒理會他的制止,繼續坐上床。

  「夠了,下去!」賀紹樺倉皇失措的斥喝,身體下聽使喚的朝後移動。

  「可是你……」

  「砰!」

  她話未畢,賀紹樺已應聲朝後傾倒,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他又急於穩住身體,無奈不平衡的他,後腦勺撞到櫃子的角,眼前一黑,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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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07:30:40
第六章
   
  「救命--」

  昏迷後,夢魘連連的賀紹樺,因為夢到血盆大口而嚇得冒出一身冷汗,脫口大呼時,被自己的尖叫驚醒過來。

  一起身,他雙眸不安的掃視四周,對上幾雙饒富興味的黑瞳。

  賀紹威率先開口,「大哥,你沒事吧?要不要先把污擦一下?」他遞上面紙盒。

  「大哥,你叫得好恐怖,我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趕緊跑進來一探究竟。」賀紹洋大刺刺的坐在賀紹樺身邊,關懷的拍著他的肩頭,「作惡夢嗎?」

  經這麼一說,賀紹樺懷疑起這可能性,但後腦勺傳來的痛麻卻是斬釘截鐵的證據,他不由得伸手去摸,肯定昨晚的事確實發生過。

  「紹威,你真的不願意取消我們的賭注?」

  「賭注跟你作惡夢有啥關聯?」一聞此事,賀紹威斂眉凝睇。

  接收到賀紹威突如其來的轉變,賀紹樺莫可奈何的歎氣。

  「因為這件事,佩瑜不停誘惑我,害我這幾天沒睡好,好不容易昨晚想好好睡個覺,她居然拿著鑰匙開門進來……對了,是誰給她鑰匙的?」

  他質問的眼神盯著在場的三人,他們面面相覷後,賀紹威結論。

  「大哥,你是撞昏頭了嗎?沒有人拿鑰匙給佩瑜,我們還覺得奇怪,為什麼你睡到一半會摔下床?是佩瑜經過你房間聽到碰撞的聲音,敲你的門又沒回應,才叫我們來看看,怎麼變成你在懷疑她?」

  「是這樣嗎?」賀紹樺不相信的瞅著不發一語的姜佩瑜要她解釋。

  姜佩瑜露出無辜的神情,「我才要來找你而已,就發生這件事了。」

  一想到他撞到櫃子,她實在很想捧腹大笑,但基於同情心,她趕緊忍住笑,把他兩個弟弟叫來,將他扛回床上。

  他們商量好,為了他的自尊心著想,免得日後因女人爬上床摔下來的事,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以致他無顏見江東父老,三人一律保密,並口徑一致。

  眼見眾人異口同聲,還有諸多疑惑的賀紹樺無法再爭辯,甚至相信了他們的話。

  「可能是這幾天我心神不寧的關係,所以紹威,你能不能還我一個清靜?我快受不了了。」

  「大哥,身為兩個弟弟的表率,你親口答應生日當天要聽我們的,可是呢?你食言,難道我不能要求你履行約定嗎?」賀紹威執意遵守口頭之約。

  「你這是強人所難,要我做辦不到的事。」賀紹樺苦口婆心。

  「不管辦不辦得到,你都要完成,不然做弟弟的我,以後還敢相信你說的話嗎?」賀紹威毫不妥協,「紹洋,你說對嗎?」

  「我很難評論,兩方都有理,不過大哥,我確實比較傾向二哥,因為這是你親口答應,怎能因為做不到就反悔?」賀紹洋為難的道出他的想法。

  「你們……」被夾殺的賀紹樺明白說服不了他們,只好幽幽住口。

  「賀先生,別愁眉苦臉的,其實這件事很好解決的。」姜佩瑜來到床的另一側,坐上去後湊近他,眉開眼笑的說。

  「坐遠一點。」賀紹樺渾身響起警鈴,深怕再被她算計。

  「幹嘛那麼凶,是不是傷口在疼?我幫你看一下。」話畢,姜佩瑜要掀開他的頭髮。

  他轉身,「不用了。」

  「沒關係……」姜佩瑜又朝前挪動,胸前也隨之微微晃動,賀紹樺的目光正巧落在她的胸口上。

  昨晚似真似假的誘人畫面侵襲發脹的腦袋,他嚇得跳下床,臉色蒼白的不顧在場人的疑惑,迅速奔了出去。

  「從來沒見我大哥如此慌張過,妳是怎麼嚇的,他居然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賀紹威斜揚唇角。

  「秘密,你答應不問過程的,」姜佩瑜將食指置於嘴前。

  她做的事多幾個人曉得,她就不用見人了,好歹她也是個清純少女耶。

  若不是事先已請她朋友心理建設,並傳授幾招對付男人的手段,又喝了點酒壯膽,她可能在一踏進他的房間就奪門而出。

  「二哥,還要繼續下去嗎?」賀紹洋咧嘴。

  「你說呢?」賀紹威反把問題拋給他。

  「當然是……」

  答案是什麼?看他們笑得開心不已,不難猜得到,卻苦了賀紹樺隨時得提高警覺,緊繃神經注意姜佩瑜的一舉一動。

  晚上的到來,成了賀紹樺最不願接受的事。

  吃完飯,他提心吊膽的回到房間,一踏入,趕緊鎖上門,心踏實不少。

  然而才剛放下的緊張,在轉身瞥見床上一抹燦爛如陽光的笑靨時,又硬生生的梗在喉間。

  「妳……」難怪吃飯時不見她的人影,原來是跑來他房間。

  「不高興見到我啊?」姜佩瑜緊抓著被單,露出白皙的香肩,似在暗示遮掩的身體是赤裸沒穿衣服的。

  「我該高興嗎?」賀紹樺不置可否的後退,背抵著門板。

  「嗯,我想想……你有完整的家庭,兄弟問的感情又那麼好,加上事業有成,我實在想不出來你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不要轉移話題,我是指妳!」他加重語氣強調最後一個字。

  「我?那我更想不出來,我每次都想盡辦法娛樂你,所以你看到我,應該很期待『現在她要做什麼』才對。」她理所當然的說。

  「強詞奪理。」他不認為她不懂他的意思,分明是故意混淆視聽。

  「不、不,我可不是強詞奪理,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穿什麼嗎?」姜佩瑜稍稍將被單往下拉了一點。

  見狀,賀紹樺冷汗直流的制止,「把衣服穿好,我不想見到有女人裸著身體在我房裡走來走去。」

  「感謝你的提醒,我倒是沒想到這件事。」她將被單纏繞在身軀後,小心翼翼的下床,免得被過長的布料絆到腳。

  慘,說錯話。

  賀紹樺趕緊改口,「妳坐著就好,不要下床。」

  「來不及了,我覺得你的建議滿不錯的,應該嘗試看看,你要不要也把衣服脫了?」姜佩瑜緩步走向他。

  早該落跑的賀紹樺,卻因隨著她走路而搖擺的削瘦頸子,甩動的發尾,迷人的笑顏,用著被單包裹仍掩飾下了的姣好身材,猶如出水芙蓉動人心魂,也震住他的雙腳,如扎根般拔不出來跨出第一步,只能眼睜睜望著她來到面前。

  他怎麼搞的?昨晚看到她的乳溝怕得要命,今晚卻又反常的被她吸引?

  果然他開始陷入神智不清且判斷力兩極的境地,再不睡好,他懷疑其他感官神經也會步上後塵。

  「不回答是同意囉?」姜佩瑜的纖纖玉手游移在他衣服的第一顆鈕扣上。

  「別開玩笑,我一點都沒意思要跟妳裸奔。」他渾身僵硬,任憑她把玩鈕扣,也不敢去碰她赤裸的肩膀,並極盡可能的不正視她,免得禁不住往下移動到她胸口。

  「我想也是,我們都還沒坦誠相見,要一起裸奔是強人所難了點。這樣的話,你要不要先……」她眉飛色舞的拉起他的手,「把你的衣服脫了再說。」

  「放手,不要碰我。」賀紹樺艱難的吐著反抗的話。

  折磨,這是要命的折磨,而且這折磨還是他自己引進門的,如果一開始他沒心軟的拯救她脫離虎口,帶她回家暫住,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這麼說起來,原來罪魁禍首是自己!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姜佩瑜笑逐顏開的用指腹畫過他嚴肅的臉龐,察覺到他驟然的緊繃,「你真的很怕?」

  發現這幾天他笑煞人的反應,使得她似乎越玩越起勁,也越來越順手,只是若當他曉得這是她跟紹威的部分協議時,肯定惱羞成怒,不過紹威說沒關係,交給他處理。

  好吧,既然紹威信誓旦旦的保證,她就安心做事,別輕易露出馬腳。

  「沒有,不要胡說八道。」他倔強的否認,「我只是不敢相信妳一個女孩子家,居然不知羞恥的穿這樣在男人房裡走動。」

  「當然不是每個男人都有幸看到,要不是為了挑逗不為所動的你,把你拐上床,我何必大費周章這樣做,所以考慮一下,直接上床等我。」

  「別想,我要跟誰上床由我自己決定。」

  「那我要跟誰上床也由我自己決定,你願不願意配合完成我的心願?」姜佩瑜順著他的話接口。

  「請妳找兩情相悅的對象。」

  「不就是你!」她迅速的又把話題繞回他身上。

  「我拒絕承認這件事。」賀紹樺脫口而出,卻落人口實。

  「哦,原來……我瞭解了,你口是心非。」姜佩瑜抓出他話裡的語病。

  天!他怎麼越描越黑,這下該如何收拾?

  「請妳不要妄下定論。」

  「有嗎?你的意思很明顯啊,是不是在害羞?」她調侃他。

  「我沒有必要為了不存在的事害羞,我要離開了。」再扯下去,他的睡眠品質又要嚴重受到影響。

  「這是你的房間。」以為他忘了,她提醒他。

  「讓給妳,反正叫妳走,妳也不會走。」

  「不會啊,我只是來讓你看一下,然後我就會離開了。」姜佩瑜指著被單,暗喻要給他瞧的是她的身體。

  「請妳潔身自愛。」

  「我很潔身自愛啊,所以你快看……」

  隨著言語流洩,姜佩瑜雙手抓住被單,使力一掀,賀紹樺為了避免轉身喝止,卻因力道太猛而撞到門板,咬牙切齒的忍住額頭傳來的疼痛,卻在她話畢時,詫然回首,用著不敢置信的黑瞳凝睇她。

  「妳說什麼?」

  「我說請你瞧瞧這件韻律服,適不適合在成果展表演時給學員穿,你幹嘛沒聽完就去撞門,你以為我真的沒穿衣服啊?思想不純喔。」姜佩瑜故作訝異。

  「是誰誤導我?」他氣她無厘頭的捉弄。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笑果,是微笑的笑喔。」

  「一點都不好笑,妳可以走了。」他下達逐客令。

  「晚安,早點睡。」

  門關上後,賀紹樺尚為了姜佩瑜的戲弄而吹鬍子瞪眼。

  連續兩日負傷的賀紹樺,成了兩個弟弟戲謔的對象。

  「大哥,你會不會太誇張了點,前天後面,昨天前面,今天要換成哪裡?」賀紹威莫可奈何兼同情的望著多災多難的賀紹樺。

  「最重要的臉都撞到,其他應該也無所謂了。」賀紹洋同樣搖頭歎氣。

  「紹威,紹洋,你們兩個也幫幫忙,你哥已經夠可憐,就不要再調侃他。」姜佩瑜替賀紹樺說話,畢竟他會這樣都是她的錯。

  「呵,安啦,講一講而已,大哥不會計較的。」吞下最後一口吐司,賀紹威站起,「紹洋,一起走吧!」

  「好,等我。」賀紹洋識趣的不當電燈泡,跟賀紹威一同離開。

  從頭到尾始終沒發表意見的賀紹樺,在弟弟們走後,悶悶不樂的開口。

  「妳都叫他們名字?」

  「是呀,有什麼不對嗎?」姜佩瑜納悶他有此一問,「紹威跟我同年,紹洋比我小,我叫他們名字很正常啊。」

  「嗯。」賀紹樺頓時覺得自己有點雞蛋裡挑骨頭,便不再問。

  「你很介意嗎?」她瞅著驟然沉默的他推測。

  「沒。」賀紹樺否認,

  他有必要介意嗎?可是不介意,他問那句是什麼意思?

  事實再明顯不過,他是介意,非常介意說喜歡他的她,居然陌生的稱呼他「賀先生」,他很不是滋味。

  「呵,你又在口是心非了。好啦,我也可以叫你名字,只要你允許的話。」相較於賀紹樺的忸捏,姜佩瑜大方的宣佈,「因為你一直沒要我改變對你的稱呼,所以我想你應該比較喜歡我這樣叫你,像紹威跟紹洋就很清楚的跟我說,這樣叫有隔閡感,要我直呼他們的名字。」

  「隨便妳。」賀紹樺語氣淡然,聽起來極沒誠意。

  姜佩瑜聞言愣了一下,思索他的話意後,才慢條斯理的尋求他的肯定。

  「這句話是說,我可以隨便叫你什麼嗎?」

  等等,怎麼她解釋出來的意思,跟他的本意大相逕庭?難不成她又有啥鬼點子要捉弄他,為了保險起見,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趕緊澄清,「不是。」

  「那是?」姜佩瑜挑眉續問。

  「只能叫名字,其他一概不行。」賀紹樺給她標準答案,免得她自創好笑的詞亂叫他,到時真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哦,真可惜,我都已經想好了。」她惋惜不已,又笑逐顏開的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打算叫你什麼?」

  「不想。」賀紹樺直截了當的回絕,表明他沒興趣曉得。

  「好啦,聽聽又不會怎樣,我說囉……」

  不理會姜佩瑜的興匆匆,賀紹樺推椅子站起。

  「我吃飽了,該準備上班。」他不再多言,主動幫忙收拾東西後,便上樓換衣服。

  跟他待在廚房清洗餐盤時,姜佩瑜的心頭是暖烘烘的。

  雖然他不輕易說好聽話,個性又呆板得可以,但其實他對她真的很好。

  舉她戲弄他為例,儘管他不喜歡,也曾開口要她別做,卻沒有一次怒不可遏的發脾氣,這表示他不止修養好,還很包容她,否則她哪有可能肆無忌憚的在他的地盤上撒野還不認分。

  這個溫吞的男人,何時才會在她誘惑他時失控,而非老是將她趕出來,或是自己甘願到客房睡?

  唉!這令人臉紅心跳的事,她居然萬分期待,無奈他不領情,總是換來她一次一次的失望,孤枕抱憾到天明。

  為了視察健康月的活動,賀紹樺跟幾名主管到會場巡視,隨即繞到臨時改建的有氧教室,瞭解學員上課的情形。

  透過透明玻璃窗,裡頭動感的節奏不由得感染平日工作煩重的主管們,跟著打拍子。

  原本視線環顧整個教室的賀紹樺,逐漸聚焦落在前面帶動的姜佩瑜,身穿半截式韻律服的她,汗水濕潤肌膚,在燈光的投射下,閃著亮眼的光芒,增添她獨特的健康魅力。

  突然她移動到門口,探出頭,開朗的笑著。

  「各位英俊的先生,你們有沒有興趣進來體驗一下有氧的活力?別害羞喔,多運動有益無害的。」

  眾人面面相覦,躍躍欲試的念頭只出現在心中,要他們真的進去跳,還真的不敢,總之怕出糗難看:

  沒見半個人有動作,姜佩瑜踏出,主動來到賀紹樺面前邀約。

  「賀先生,身為上司,你要不要帶領大家一起參與?」

  「不打擾你們。」賀紹樺淡漠道。

  「怎會打擾,大家都很期待呢!」她勾住他的手腕,「走吧。」

  「放開我的手,請莊重點。」背著主管的賀紹樺,用著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厲聲警告。

  「有關係嗎?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們不是『普通朋友』。」姜佩瑜也輕聲回應,並刻意強調後面四字。

  「那也不表示在公開場合,如公司這種上班的地方,可做出親暱的舉動給大家欣賞。」他對她沒有分寸的舉動,感到不以為然。

  「這樣才足以說明賀先生有軟性的一面,尤其是對待自己的女朋友,那大家會更佩服你的感性。」姜佩瑜絲毫沒意思放開手。

  「什麼時候妳變成我女朋友了?」賀紹樺蹙眉。

  在傳的緋聞,頂多是說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何以多出這一項?

  「呵,你消息落伍囉,因為前幾天中午,電梯裡的那群人看到你拉我出來,電梯外的人看到你帶我坐到頂樓,於是綜合起來推論,我們一起共進午餐,應該已經正式交往,當然最重要的是我住在你家。」姜佩瑜笑言解釋。

  聽完,他嗤哼,「一群無聊愛扯八卦的人。」

  「你身在其中很困擾吧?」

  「還好,只要別太扯都可以接受。」賀紹樺不置可否。

  「對象是誰都無妨嗎?」

  「不!」他斬釘截鐵的否認。

  「是我,你才不介意嗎?」她眉宇之間儘是柔情。

  「妳該回去上課,別打混,不要讓人家以為妳是憑借關係才得到這份工作。」賀紹樺拉開她的手提醒,隨即帶著一干人等瀟灑離開。

  「是,謝謝賀先生的指教,我會努力的。」姜佩瑜正經八百的朝賀紹樺彎腰,刻意揚高語調,給豎耳傾聽的主管們錯覺,以為他是為了教訓她,又擔心失了她的面子,才耳語交談。

  難得有機會他們的話題扯到這裡,正好趁此探他的口風,怎知他依然有本事推得一乾二淨,若無其事的丟了個問號給她。

  好吧,現在他嘴牢不講,以後多找時間再試探。

  按慣例,中午時刻一到,姜佩瑜就會拎著兩份午餐到頂樓,而結果除了那天碰到賀紹樺折返外,其餘幾天都是大門深鎖,連今天也是。

  每次想碰運氣,都是落空,她只好幸幸然的將一個裝著粉紅便當盒的袋子掛在門把,反正他會吃,這是她往好的方向想,不好的話呢,說不定倒掉了吧。

  不過至少她親眼目睹放在廚房的便當盒是空空如也,還是洗乾淨的,因此她寧可相信他賞臉吃完了。

  掛好後,她帶著失望的心情轉身低頭走沒幾步路,賀紹樺竟從旁現身擋住她的去路,納悶的她抬頭,

  「真巧!一起吃飯?」

  「嗯。」賀紹樺應允後,率先跨出步伐,來到門口,順手取走袋子。

  當兩人工剛一後來到辦公室角落的桌椅後,賀紹樺放下東西,不悅的黑眸掃過她的穿著。

  「妳能不能別穿這樣在百貨公司裡晃?」

  為了減少跟她正面的接觸,他在十二點鐘前十分鐘,便離開辦公室,站在不易被她察覺的暗處等待。

  其實他大可以直接告訴她別來了,但他說不出口,更實際點形容,是他也很期待跟她獨處的時光,然而他又擔憂她會做出超乎意料的行徑。

  於是他游移在矛盾中,最後都是理智戰勝感情,選擇避不見面。

  只是今天看到她穿著上課的韻律服,任由小蠻腰暴露在空氣中,而胸脯包覆在緊身衣裡,卻難以完全遮掩,甚至隨著走路晃動,以這樣惹火的裝扮走在百貨公司裡,不免引人遐想。

  思及此,他頓時悶悶不樂,為了她的安全,他違反幾天來的作風。

  「啊?」姜佩瑜垂首張望,明白他的意思,「哦,因為下課有點延誤,我怕來不及,就趕緊拿著便當衝來找你,忘了多披件外套。」

  「這幾天我下在,妳應該曉得我的意思,為什麼還擔心來不及?」賀紹樺不解的問她急切的心情出自何因。

  「我知道啊,但你不是把我送來的便當吃光了嗎?憑著這點,我想要讓你準時吃到我做的午餐。」姜佩瑜綻放著幸福的笑靨,那是種愛人吃光自己親手做的食物時,所洋溢的滿足微笑。

  霎時他覺得有點錯亂,她是真的喜歡他,不是為了達到紹威的要求而強迫說眼自己喜歡他?甚至做一些足以感動他的行為,來混淆他的視聽嗎?

  凝睇她的水眸,儘是真摯,全無虛假,也就是說,她挑逗他出自於愛意,只不過得顧及紹威的要求,積極的想與他做愛,而省略一般正常程序。

  現在既然已極其肯定兩情相悅,更該慢慢進展,打定主意後,為了減緩她急躁的衝勁,他提唇。

  「明天開始我會在辦公室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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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姜佩瑜聽到他改變主意的話,怪異的瞅著他。

  「你今天怎麼搞的?居然說這種不像你會說的話?還是我聽錯了?」她忍不住用手指清耳朵。

  「妳沒聽錯。」賀紹樺加重語氣。

  「為什麼?」她覺得古怪,怎麼可能短短幾分鐘,他便改性了?

  「沒為什麼,只要妳答應別做出奇怪的事。」賀紹樺厲聲警告。

  「譬如這樣嗎?」姜佩瑜出其不意的跨坐到賀紹樺腿上,雙手扣在他脖子後,鼻子湊近他呼著誘人的氣息。

  這女人還真講不聽,分明是故意做給他看,他拉下她的手,沒好口氣的道:「對,就像這樣,妳示範完畢,可以起來了。」

  「那這樣呢?」她沒起身,反倒換了個進攻的地方,指尖迅速朝他下顎往胸前畫下去,來到領帶處時,刻意繞圈,並做出要解領帶的動作。

  「也是,快起來。」他扯回領帶,直接把講不聽的她抱下來,放在身邊的位子,然後坐到她對面的沙發。

  她沒放棄的跟著他,大剌剌的擠進他跟椅子扶手間勉強可塞入一個人的空間,賀紹樺無奈的瞥了她一眼,挪動了下,不跟她搶。

  怎知她繼續往他靠近,這次他坐到另一側,她依然緊黏著他不放。

  幾回下來,他乾脆放棄沙發,抱著便當來到他的辦公桌,坐到只有一個人能坐的椅子上,而她也極有本事的跟在後頭,手勾住他的肩膀,斜靠在他身上,凝睇他的眸子漾著得意。

  賀紹樺受不了的制止,「妳夠了沒?再這樣,明天自己吃。」

  吃個飯要是還得大玩捉迷藏,閃躲這個牛皮糖,他寧可恢復以前的情況,免得尚未轉變她的想法,他先被煩死。

  「你沒意思!」姜佩瑜指控。

  「是誰先違反約定的?」賀紹樺也不是省油的燈,將責任推回給她。

  「我沒違反啊,我是在試你的尺度到哪裡?避免雙方的認知不同,造成以後我不小心越線。」姜佩瑜理由充分。

  「我的尺度是跟妳維持一百公分以上的距離,所以現在後退。」賀紹樺揮手要她後退到一百公分以外的地方。

  「遵命!」這次她聽話的與他保持適當的距離,各自坐著吃飯。

  幾分鐘後,兩人相安無事,賀紹樺見她沒再搞怪,不禁懊惱早知如此,一開始便禁止她靠近,也不會發生這幾天的不得安寧。

  只是事情有這麼簡單嗎?

  話是死的,人腦是活的,懂得變通一切沒問題。

  為了謹守「一百公分」規定,房間又在他防備下全天鎖上,不能再跟賀紹威商借鑰匙,免得上次利用賀紹樺跌落床掩蓋的這件事會被察覺的情況下,姜佩瑜想了其他應對之道。

  這天週末時分,趁著賀紹威及賀紹洋借口離家,並得到他們的默許之後,姜佩瑜借了打上「限」的錄影帶,在賀紹樺到洗手間時播放,還故意將聲音轉大。

  男女歡愉的叫聲將賀紹樺逼出廁所,他滿臉不敢置信的盯著坐在客廳,頗沉迷觀看影片的姜佩瑜,一個箭步來到桌前,拿起遙控器,按下關機鈕。

  姜佩瑜憤怒的站起,手扠腰指責,「你沒禮貌。」

  「是誰沒禮貌把聲音開那麼大?」

  「這樣看才有臨場感啊!」她亂編理由,一方面見他對她胸部沒反應,又繼續往上挺到極限。

  「胡扯……妳……穿成這樣幹嘛?」終於,他視線從她雙眼落在隱約有某個拚命晃動的黑影上,驟然變了臉色。

  「好看嗎?」順利將他的注意力移到胸前,姜佩瑜轉了個圈給他欣賞。

  「醜死了,去換掉。」賀紹樺擰眉,一點都不認為把胸部墊大有啥好看。

  「才不要,人家說男人是視覺性的動物,在幾次誘惑不利,你又要我跟你維持一百公分的距離下,我不得不仔細思考這個可能性,既然你對我原本的身材沒興趣,也許你對大胸脯有不同的感覺。」她道出結論。

  為了製造效果,她去買隱形胸罩及加大韻律服,在墊了幾層俊,有了G罩杯的效果,卻不太適應而彆扭不已。

  「我沒任何感覺,妳不用大費周章。」賀紹樺的黑眸,嫌棄的從穿著半截式韻律服的她移開,以示他打從心底的不以為然。

  嬌小的她身材已經夠標準,根本不需要外在的加工,便足以蠱惑他的心。

  現在為了迎合他有可能的口味,改造成不符合比例的模樣,只給他噁心感,遑論如她臆測能挑起半點性致。

  「也許現在沒有,待會會有,遙控器給我。」姜佩瑜朝他伸手。

  她要給他看,影片裡的男人是多麼迷戀女人的大胸部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不給。」開玩笑,他可不想被難聽的魔音穿腦。

  「沒關係。」話畢,她挺著過大的胸部,緩步到電視前,示威性的朝賀紹樺一笑,手指按下電源。

  畫面一開,咿喔聲響遍屋內,賀紹樺不慌不忙的高舉遙控器對準電視,一關,安靜無聲。

  「你怎麼可以剝奪我看影片的樂趣?」姜佩瑜嘟囔。

  「這種沒營養的片子有什麼好看,跟妳交換條件,妳要是達成一個,允許我們之間的距離縮短十公分,妳也不必胡搞瞎搞。」賀紹樺開始著手他思維再三,確定執行無誤又能放緩她步調的計畫。

  「十公分?那要到什麼時候?」她沉思他話的可行性。

  「不要,那我們就維持現狀,看誰撐得比較久?我是無所謂。」

  此話一出,她認真的考慮是否要答應他?因他所言不無道理,兩人一直僵持在原地也不是辦法,既然他主動提出,至少是個機會。

  她疑惑的道:「你為什麼突然改變想法?」

  「因為我受不了妳的胡鬧,帶來不定期釣精神折磨。」賀紹棒老實不客氣的訴說他連日來的無奈,「如果不能說服妳放棄,不如給彼此空間適應,我比較能接受循序漸進,而不是急就章。」

  「原來你喜歡先培養氣氛,再來進行。」

  早知道外表木訥不善於男女之事的他,竟是個看重浪漫一事的人,那麼她的戰略會政變,不會像現在想盡辦法誘惑他卻一點效果也沒有,也許先插幾根蠟燭再說。

  「對。」賀紹樺也不點破,其實他的意思是從最基本的交往開始,反而順她的話意接口,這樣掌控權便能回到他手中,不用再提心吊膽警戒她何時溜進房,換來舒服的安眠。

  「好,我答應,不過我要先說好,等到我們的距離化為零時,你要隨便我處置。」姜佩瑜急於尋求他的允諾,免得事後反悔。

  「沒問題。」這次他爽快的答應。

  「那你第一個條件是?」姜佩瑜不囉唆的直接問第一個條件。

  「等我一下,我上樓去拿東西。」

  幾分鐘後,賀紹樺拿著一本書下樓交給她。

  「讀完後告訴我,我想藉由這本書向妳傳遞什麼訊息?」

  「就這麼簡單,不刁難我?」姜佩瑜訝異的刷亮眸子。

  「凡事總得慢慢來,從易到難,這不就是遊戲的真諦。」

  他頗有含意的話,像一道冷風刮過她的背脊,感覺答應得太早,誤上賊船。

  唉,難怪他毫不遲疑的答應她可以隨便來,這會兒要反悔來得及嗎?看來是無法扭轉乾坤,她得依循他訂的遊戲規則走。

  不,她要見招拆招。

  「如何,要或不要?」

  「我接受挑戰。」

  收下「男人戀愛之規則」一書後,姜佩瑜漾著志在必得的勝利笑顏。

  為了盡快突破第一步,她費了一天的假日將一百多頁的書讀完,但茫無頭緒的愣在書桌前發呆,又覺得太無趣,開始對鏡中的自己扮鬼臉。

  好巧不巧被賀紹樺撞個正著,「很有閒情逸致嗎?」

  「你刁難我,我還是決定用自己的方法。」姜佩瑜抱起書走向他,沒遵守一百公分的規定,把書往他胸口一拍,「拿去,我決定當個說話不算話的人。」

  「隨妳,我沒意見。」賀紹樺無所謂的聳肩,「反正我一點損失都沒有。」

  「真的一點損失都沒有嗎?」她往他身上磨蹭,朝他拋媚眼,手指往下到褲頭,打算解皮帶時,猝然一聲哀號從她唇角鑽出來,「好痛,你怎麼可以踩我的腳?」

  「別胡鬧,我給妳提示。」賀紹樺推開她,連帶化解她所帶來的生理反應,正在他體內鼓噪。

  「你有這麼好心?」姜佩瑜懷疑的盯著他,「給我提示對你不利喔!」

  「沒差,第一關讓妳玩不下去,接下來還有什麼搞頭?」

  她的放棄並非他的目的,主要是要利用條件交換,使她明白戀愛不能急

躁,否則只會壞事,並從中取得兩人感情進展的折衷方式,如此才能走得更長久,因他不願初戀的事再度重演。

  「也是,算你很有認知,那我收回剛才的話,你的提示是?」

  「想想我昨天跟妳的談話,裡面有句話是我要傳遞的訊息之一。」

  「既然你昨天都說了,幹嘛還要我去想,沒意義。」

  她弄不清他到底抱持著何種想法?明明已經說過的話,竟然能拿來當作考題的答案,表示他真的要放水。

  然而當她思考著昨日的對話時,居然……什麼,是哪一句?

  「你好賊,我們講了很多話,總不能要我隨便抓一句來湊數吧?」

  「沒要妳隨便抓一句,是要『很有意義』的話。」賀紹樺強調,顯然在諷刺她一開始的不以為然。

  「呃?呵,我知道了,謝謝你如此明顯的暗示。」姜佩瑜恍然大悟,「你的戀愛規則是循序漸進,希望我們的交往可以有規則性,而不是亂無章法。等等,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要我不要搞些手段逼你上床?」

  「對一半。」他輕描淡寫的說:「所以妳可以移動五公分。」

  「斤斤計較,那另一半是什麼?反正你已經宣佈答案,跟我說全部無妨了。」姜佩瑜白了他一眼。

  「上床這件事是要自然,太強求的不好,妳這樣做只會嚇到我,如果可以讓我們照正常程序來。」

  「什麼意思?」越說越混亂。

  「讓我們從交往開始。」

  「交往?你有意思要跟我交往?」姜佩瑜難以置信的睜大眼,「這樣外面的緋聞會變成真的,你確定?」

  「千真萬確,絕無虛假。」賀紹樺肯定的點頭。

  「我……你喜歡我?」姜佩瑜驚訝的指著自己。

  這答案她期待已久,卻在聽到時亂了方寸,一時間無法適應,以為仍在夢境中,尚未清醒。

  「嗯。」他耐心的澄清她的疑惑,「這妳不是早已曉得。」

  依稀記得她曾在喝醉時說過「其實他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她都猜到他的心思,但現在在親耳得知他的情愫時,居然還露出訝異的神情。

  「是、是這樣沒錯,但我以為你不會坦白講,至少不像現在,直接要求跟我交往。」她的水眸閃爍著喜悅的神采,卻也因太興奮,說話有點結巴。

  「不然妳以為我會怎麼做?」賀紹樺好奇一問。

  「什麼都不說,直到某個時間點,突然關係就確認了,像外界的傳言,你從未去否認,也沒去解釋,我以為那會是種契機,上次才會試探你,只要你回答 Yes  or  No不需要說得太白,我便會明暸了。」

  「Yes。」賀紹樺順著她的話接口,給她更明確的保證:

  「既然我們是男女朋友,會發生性行為是早晚的事,不如……」姜佩瑜街向他,但被他伸手擋住,無法再前進。

  「有必要急成這樣嗎?既然早晚都會,慢慢來就行了。」賀紹樺澆了她一盆冷水,要她清醒點,別飢不擇食。

  「原來你從頭到尾的意思都是這個。」姜佩瑜終於順利將他前街曾說的話拼湊起來,後退一步用無法接受的眼神瞅視他。

  「對,我的步調慢,妳的步調快,若我們沒取得協調,只會僵在原地。」

  「那你就故意把話說得很好聽,什麼只要達成一個條件,便能前進十公分,而你打的如意算盤根本是不讓我輕而易舉的跨越界線。」

  「我承認,不過如果妳厲害,也是有可能在最短時間內把距離化為零。」

  「很難吧!」姜佩瑜嗤哼,隨即靈感一閃,「要玩,我們一起玩才公平,你給我看一本書,我也要讓你看一本書。」話畢,她打開抽屜取出書,交給他,「我的很簡單,只要你看完它,跟我講心得,獎品是我一天不對你出手。」

  「時效?」

  「你可以在看完之後,我要對你出手時要求。」

  「成交。」賀紹樺毫不遲疑的允諾。

  望著「女人主動」的書名,內容不用看,他都能夠說出它要表達的意思,所以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跟他對看的姜佩瑜,隨著心中的思緒千回百轉,唇角微微提起。

  他設計她,她也要設計他,看誰厲害,會拿書給他看,不過是為了宣示自己堅定不動搖的決心,她仍然會繼續搞怪。

  晚餐時分,姜佩瑜刻意穿著熱褲加比基尼上衣,火辣的在廚房煮晚餐,期間還嬌滴滴的喚來在客廳的賀紹樺。

  「紹樺哥哥,你能不能幫我洗菜?」

  聞言,他雞皮疙瘩竄滿全身,但仍移動步伐到廚房,乍見她不像樣的打扮,賀紹樺斂眉。

  「穿這什麼樣子?去換衣服。」

  「為什麼?」她轉身,眨著滿是疑問的眼,「有人規定作飯不能穿這樣?還是紹樺哥哥覺得看了會心裡小鹿亂撞,害你心神不寧?」

  「強詞奪理。」賀紹樺瞟了她一眼,不想理她。

  她腦筋動得真快,近不了他的身,就打算殘害他的眼睛嗎?

  「不,是紹樺哥哥太大驚小怪了,我為了提供你一個視覺與味覺兼顧的享受,且有個永難忘懷的晚餐時刻,特地精心搜集資--」

  不聽她說完,他直接打斷,「妳的資料哪裡來的?是不是一些不良刊物?」

  「哇,紹樺哥哥好聰明喔,真討厭,」姜佩瑜拍手,用著噁心的嗓音道。

  「夠了,麻煩妳恢復原來的說話語氣。」他感覺頭髮一根根豎起來,當然現實中是不可能發生這麼天方夜譚的事,卻唯有漫畫中的誇張畫面,才足以形容他此時很毛的心情。

  「可是紹樺哥哥不覺得甜得受不了嗎?」她扭動身軀,羞怯詢問。

  「沒錯,我很受不了。」賀紹樺毫不客氣的承認。

  「那你現在有沒有很High,腦充血的想要把我撲倒在餐桌上,一口吃了我?」她雙手不好意思的在胸前把玩,忸怩的續道。

  「我恨不得一掌打昏妳。」他厲聲道。

  越說越離譜,她分明一字不漏的抄色情刊物的對話,只差比較好一點的,她沒有單穿一件圍裙,料她也沒這勇氣。

  「啊……怎麼不一樣?紹樺哥哥,你應該說:佩瑜妹妹,來吧,我已經『肖想』妳很久,之前我是『夭鬼假細力』,看到妳這麼誘人可口的模樣,我快『凍未條』了,快、快幫我消消火。」姜佩瑜詫異之餘,不忘從圍裙掏出小抄。

  隨著她的隻字片語,蔓延在某種詭異到一觸即發的火苗竄燒的氛圍中,那是賀紹樺極力隱忍的怒意。

  他終於聽不下去,奪走她的小抄,迅速的瞄過上頭密密麻麻的台詞,差點昏倒,「是誰答應不做出奇怪的事?」

  「我沒忘記,但那是指不能對你出手,而我自己愛穿這樣在屋子裡走動,應該沒礙到你吧,紹樺哥哥?」姜佩瑜甜膩到不行的話氣,瞬間讓他腦子裡那條維持修養的警限線,啪地硬聲而斷。

  「再說,別怪我無禮。」賀紹樺咬牙切齒的道。

  「好啊,我等你很久了,看你是要在房間還是要在這裡,或者客廳也行,快嘛……」此話一出,正中她的意,她移動步伐,朝他逼近。

  只是出言恐嚇的賀紹樺,以為她會適可而止,沒料到她非但不知節制,還抓準時機放肆,使得他措手不及的節節後退,閃躲她貼近加上傾身擠出乳溝的白皙酥胸,以防逐漸沖高的熱血混淆神智。

  「紹樺哥哥,別害羞嘛,佩瑜妹妹會好好服侍你的,我都有向錄影帶學習,要不要試試?」

  她未思索周全,便脫口而出,被賀紹樺抓到語病。

  「妳還要向錄影帶學習?」

  「啊?當然囉,我怕自己的技巧不夠純熟,不能帶給你舒服的快感啊。」姜佩瑜趕緊解釋,並懊惱又忘了自己有「曾是舞孃」的身份。

  「不需要,麻煩不要盡看些教壞妳的東西。」賀紹樺斥責,「還有請妳不要再往前走,忘了我們的協議嗎?請跟我保持九十五公分的距離。」

  「反正你一直後退,絕不會違反約定的。」姜佩瑜笑笑的答腔,一除非你要站在原地,等我去撲倒你。」

  開玩笑,他可不想自找麻煩。

  「妳再走近,就是對我做出奇怪的行為。」

  警告似乎無用,姜佩瑜老神在在的移動步伐,「走路而已,硬要把它歸入奇怪行為裡面,太勉強了。」

  眼見已退到客廳,賀紹樺的額頭不停的冒出冷汗,卻依然跟她維持同樣的對峙,你進我退,退到了沙發背,唯有朝旁挪移。

  「紹樺哥哥,我放點音樂助興吧。」當他們來到桌旁,姜佩瑜彎身取起遙控器,對準電視一按,竟是煽情不已的吟叫。

  因她走路而晃動的胸部,在賀紹樺面前哎了致命的吸引力,心際一股熾熱按捺不住,如同燎原之火般越燒越旺。

  直至她傾身取物,瀕臨曝光邊緣的畫面猛然衝擊他的腦袋,耳裡又傳人撩撥性慾的音符,相互碰撞擦出更無法遏抑的熊熊大火,頓時席捲他的四肢百骸。

  「關掉!」賀紹樺低啞的命令。

  腦袋轟然作響的雜音,侵襲他剩餘的理智,他忿忿的扣住她的手腕,深邃黑眸聚集了複雜的情緒,是他此時的心境。

  「紹樺哥哥,別客氣,來吧……」距離瞬間縮短,姜佩瑜忽視他的怒氣,繼續挑戰他僅存的耐心,穿著清涼的身體主動貼近他的胸膛。

  「別以為我真的不敢!」他扣住她腕部的手轉而置於背後往內壓,另一手拾起她的下顎,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鼻樑:

  「我是怕你真的不敢。」她仍然嘻皮笑臉的迎視他的火氣。

  「不要耍嘴皮子,對妳沒好處。」

  「我倒想瞧瞧你所謂的『沒好處』是什麼?」姜佩瑜神色自若的道,她的雙手往上勾住他的脖子,拉近他們臉龐的距離,讓鼻子可以碰觸到彼此,然後朝他的唇呼氣。

  「這是妳要求的。」賀紹樺褪去怒顏,緊抿的嘴唇邪氣的朝上微揚。

  「當然,我不是一直在勾引你嗎?」她指尖畫過他的臉頰。

  要做就快點,講那麼多廢話幹嘛?他們從剛才到現在講的話還不夠多嗎?

  「好,如妳所願。」

  賀紹樺將她橫抱起,定向樓上,朝她的房間邁進。

  姜佩瑜納悶,「要在我的房間嗎?」

  「在妳的房裡比較適合。」

  「你真體貼。」

  「不客氣。」待會可別罵他沒良心。

  萬分期待的姜佩瑜,在他輕柔的動作下,緩緩躺在自己的床上,並順著他的話閉上眼等待,然而等待她的竟是雙手雙腳的捆綁。

  她不敢置信的睜開眼,「你怎麼這樣?」

  「讓妳安靜一個晚上,明天見。」臨走前,他不忘將膠帶貼在她嘴上。

  「嗯嗚嗚……嗚嗚……」

  賀、紹,樺,放開我!

  這咬牙切齒的話,只能伊伊嗚嗚的迴盪在門合上的房內,毫無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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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07:31:22
第八章
   
  隔日,精神飽滿的賀紹樺來到姜佩瑜的房裡,準備解開束縛她的繩索。

  站在床邊,尚未動手前,他的唇角泛著無奈的淺笑,為了她這陣子來益發誇張的舉動,尤其是昨夜,她異想天開的傚法A片情節,簡直令人倒胃。

  不過在這樣的過程中,他淪陷的不止是感情,更包括了每日莫名其妙的期待,明明感到厭煩,腦子裡卻又不由自主的猜測「今天她會有何出人意料的作為」,實在是矛盾的心境。

  凝盼她熟睡的容顏,他的心溢滿了暖暖的幸福。

  其實進展順利,他們總有一天會步上最後關卡,根本不需急於一時,那麼她這麼做,單純的只為了達到紹威的要求?抑或還有其他個人的考量?

  他想著,伸手幫她解開繩索和膠帶。

  姜佩瑜翻了個身,微睜開眸,一席模糊的影子映在眼前,詫異的她忙不迭大睜開眼,撐起身子,「想幹嘛?」

  「我能幹嘛?」賀紹樺饒富興味的咧嘴,「能做的昨晚都做了不是嗎?」

  「根本跟我想的不同,哼!」她嘟著嘴抗議。

  「這是告訴妳,無論妳做多少努力,現階段我都不可能跟妳有肌膚之親。」他斬釘截鐵的說。

  「難道你都沒感覺?」姜佩瑜不敢置信的盯著他堅定的臉。

  「要說我沒感覺是騙人的……」

  「哦?那你還能忍得住?能不能麻煩你不理智一點?」姜佩瑜怨言。

  到底要怎樣他才肯違反「戀愛的正常程序」,直接跑到三壘?

  原本在跟紹威協議時,說好以半年為限,若期間內他都未對她動心,她便要離開,縱使她愛上他也一樣,反正只是單戀,獨自療傷就夠了。

  但之後她在學校獲得教授的青睞,有機會跟教授一起做研究且順便進修,因此她衡量利弊後,決定盡快跟他有親暱的接觸,不願離開前有所遺憾,才會用盡苦心,拋去女性的矜持,然而他卻一點都不賞臉。

  「不行。」賀紹樺拒絕。

  「沒錯,若不理智,就不是我大哥了。」賀紹威戲謔的嗓音響起。

  聞言,賀紹樺迅速的拉起被子遮掩姜佩瑜穿著單薄的身體,保證味極其濃厚,落入賀紹威的眼中,當然不脫一個原因。

  他曖昧的吹起口哨,「大哥,你淪陷了。」

  「你在說什麼?」賀紹樺瞥了他一眼。

  「沒啊,我只是替佩瑜覺得不值,她都犧牲色相到躺在床上等你,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樣很沒意思,你把女生的心意置於何處了?」賀紹威趕緊改口,轉而調侃起賀紹樺。

  「說的好,你真是我的知己。」姜佩瑜從賀紹樺的身後探出頭。

  「我一向都站在妳這邊,考不考慮當我的紅粉知己?」

  「越說越離譜。」賀紹樺微蹙起眉心,納悶的眼神掃過他們,「你們兩個何時好成這樣?」

  若沒記錯,他們為了那件事,關係應該有點緊繃,不可能還眉開眼笑的「打情罵俏」,彼此間似乎沒有芥蒂,是他多疑了嗎?

  「有嗎?」賀紹威打哈哈。

  「是呀!」姜佩瑜也察覺差點露出馬腳,趕緊附和。

  「真是的!」賀紹樺不以為然的說,隨即質問賀紹威,「你不是說今早要去見一個人?」

  「見回來了,我們相約吃早餐,現在那人在樓下,而且你也認識喔。」賀紹威神秘兮兮的揚眉,並朝姜佩瑜歎氣,「佩瑜,妳保重,多努力點。」

  「什麼意思?」姜佩瑜怪異的看著他詭異的表情。

  「總之……我和紹洋會跟妳站在同一陣線:」他又是一席令人費解的話。

  「我越聽越糊塗,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她試圖得到更多的訊息。

  儘管賀紹威說得再吊人胃口,卻絲毫沒挑起賀紹樺的好奇,他淡然的打斷他們的談話。

  「好了,紹威,我們下樓陪客人。」賀紹樺走向弟弟,拉著他一起走出去,轉身朝姜佩瑜交代,「有客人,麻煩妳把身上那套衣服換掉。」

  他說完,將門帶上。

  「是--」姜佩瑜刻意揚高嗓子,用著嬌滴滴的口吻道。

  怎知門又被推開,賀紹樺蹙眉,「說話的聲音也麻煩改回原本的。」

  她好笑的舉手敬禮,「是,我的紹樺哥哥。」

  換裝下樓的姜佩瑜,瞧見坐在賀紹樺旁邊,熱絡的與他攀談的女人,美麗得連身為同性的她,都忍不住發出讚歎,尤其她出眾的氣質與他極為搭配,帥哥美女圖應該就是這模樣。

  唉!心好悶。

  「佩瑜,過來啊!」率先看到她的賀紹威招手示意。

  「嗯。」姜佩瑜點頭走近。

  「這位是?」柯茹靖一雙水眸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哇,連說話都溫柔得足以融化銅牆鐵壁,她要是男人,肯定會不支倒地,軟趴趴的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大哥的親密愛人。」賀紹威說。

  「真的啊,恭喜你,我還以為你會一直等我呢。」柯茹靖爽朗的笑語,甚至大剌刺的拍著賀紹樺的肩膀。

  她的話傳入姜佩瑜的耳裡,腦子裡的幻想瞬間破滅,頓時猶如曝曬在熾熱的陽光下,一陣頭昏眼花。

  他們曾有過一段情,為什麼紹威卻跟她說,他從未有談戀愛的經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自從妳不告而別後,我確實有等過妳一段時間,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茹靖原本住在他們家隔壁,從小與他們四兄妹玩在一起,隨著年紀的增長,益發標緻的她,常會遇到男同學騷擾,於是三兄弟成了保護她的騎士。

  慢慢的,他的眼裡只容得下她,她卻愛上別的男人,甚至為了追隨鄒男人的腳步,下定決心出國,而這不僅是希望能夠得到那男人的愛,也為了她的前途打拚。

  沒料到,在送別聚會中,她放縱自己爛醉,而與喝得酩酊大醉的他,發生了一夜情。

  那時苦苦單戀的他,以為她會因這起意外留下來,並要他負責,他的戀情總算要開花結果,無奈她沒有為他停留。

  她像只展翅高飛的鳥,去尋找亮麗的前程,到國外接受模特兒特訓,憑著一股恆心毅力,在西方人中闖出響亮的名號。

  這次為了健康月,他請紹威負責替每個參與「打造仙度瑞拉」的女人,設計屬於她們風格的衣服,並聘請一名老師,指導她們如何走出獨特的舞台魅力,欲在成果展時,呈現令人驚艷的效果。

  沒想到紹威竟找到他久候多時未果,以致將愛情視為拒絕往來戶的她,也因為她,他記取教訓,不輕易與佩瑜發生關係,免得舊事重演,發生類似的事。

  儘管很明顯的是無稽之談,他卻仍然心生戒慎,凡事小心為重。

  「也是,誰教我那時候有喜歡的人,不懂得把握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唉!愛情真麻煩,你愛我,我愛他,他卻不愛我。」柯茹靖熟稔的勾起他的手臂,旁若無人的枕在他的肩膀感慨不已。

  「過去都過去,再提也沒用。」賀紹樺迅速拉開她的手,「我該去上班了,紹威,招呼她一下。」

  「沒問題。」賀紹威比了個OK的手勢。

  「佩瑜,走了。」賀紹樺喊了她一聲,見她沒反應,他又道:「別想太多。」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因他的話,魂遊的她回過神,有些訝異。

  「很明顯。」賀紹樺瞥了她一眼,邁開步伐。

  「有嗎?」她撫著自己的臉龐,疑惑的追上他。

  「別懷疑我的直覺。」賀紹樺下意識的揉著她的頭,不經易的流露出愛憐的情愫,這舉動一清二楚的落在身後的兩名旁觀者眼中。

  「少來,如果你的直覺有用,為什麼不滿足我的期望?」姜佩瑜怨懟。

  是呀,如他所言,過去都過去,縱使他們真的曾交往過,那又如何?至少他現在喜歡的人是她。

  可是不行,她都快離開了,得想個法子,讓兩人分開時不會痛苦,何況畏懼婚姻的她,雖然想嘗試戀愛,卻沒打算跟他長久。

  不,情況似乎有點不同了,心上的那份堅決早在不知不覺中,被這位萬中難得一求的好男人所動搖,只是遲疑歸遲疑,顧慮擔憂仍緊懸在胸臆。

  反正無論如何,在她尚未完全克服婚姻恐懼症,又即將面臨進修一事,她不能自私的妄想留住他的心,這對他是不公平的。

  也許她能做點什麼……

  「這是兩回事,請不要混在一起談。」賀紹樺面無表情的說。

  她還頗厲害,不管提到何事,扯來扯去都定要跟那件事扣在一起,無時無刻的提醒他「不要猶疑了,快抱緊我吧」。

  「我就是要混在一起談,難道給你的那本書你沒看嗎?」

  「看完了,請妳跟我保持九十五公分的距離。」賀紹樺提醒她。

  「不要,你昨天自己都違反了,我也要一次,這樣才公平。」她氣嘟嘟的說,接著又問:「看完沒感想嗎?」

  「隨便妳,我沒啥感想。」這次賀紹樺沒有強硬的要求,畢竟她指證歷歷,是他違約在先,沒有立場辯駁。

  「那我給你的獎品就沒了喔。」

  「無所謂。」他並不介意有無獲得獎品。

  「這意思是我可以隨便對你出手嗎?」姜佩瑜興奮的刷亮眸子。

  「不行。」話畢,賀紹樺坐入車內。

  「為什麼?既然你說沒感覺,表示你贊成上面的言論,女人要主動追求所愛,給我機會好不好嘛?」鑽入副駕駛座後,她撒嬌的請求。

  「不好,妳的追求只是想上床,這跟那本書的宗旨可不盡相同。」

  講不聽就是講不聽,她幹嘛滿腦子都只裝這個,難道不能想點其他的嗎?譬如安排個浪漫的約會,捉進情誼後,再來談這個倒也不遲。

  「沒差啦,反正到後來總是要的嘛!況且我們又心靈相通,遲早的啊。」

  男人,別再浪費時間蘑菇,身為女人的她都拋去矜持,難道給點面子,讓她有台階下不行嗎?何必堅持得撐到最後。

  唉!他好難拐,那麼她要使出最非不得已的絕招--迷姦他。

  啊!講錯了,是給他下藥,趁他神智不清時,來個抱抱。

  怪了,怎麼好像意思差不多?管他的,反正她決定這麼做了。

  「到時就算妳不要求,也是會發生的,何必急於一時。」賀紹樺又再耳提面命、諄諄教誨,希望能夠感化執迷不悟的她,「而且妳有沒有想過,先上床也許會成為一段感情的終結者?」

  「你想太多了,怎麼可能?」姜佩瑜戲謔他天方夜譚的念頭。

  沒想到她的計謀會被他猜到,她只好強顏歡笑的帶過,不過對於他會有如此的想法,她想絕非偶然,畢竟一個人的所作所為,一定有某種前因。

  莫非他曾經歷過類似的事,而對像便是「她」,所以他們才沒有結果?

  但她的臆測終究沒有勇氣問出口,唯有存留在心扉的份。

  「世事沒有絕對。」賀紹樺的語氣有著些許愁悵,似乎在預言著他們即將發生的未來,他突然將已熱好的引擎熄掉,大掌扣住她的肩頭,「答應我!」

  「什麼?」姜佩瑜小心翼翼的問。

  「不要離開我!」在只有兩人的車內,賀紹樺道出深情的話語。

  情感一向內斂的他,從不在他人面前洩漏自己的懦弱,一直扮演著堅強的角色,而他也認為本該如此。

  奈何很久未動情的他,在遇見她後,愛意一發不可收拾,措手不及得根本超乎理智所能控制。

  好吧,情況演變至此,他認了,只好告訴自己好好的經營這段得之不易的愛情。

  可是相對的,他發現害怕失去她的隱憂,逐漸堆積成堅固的石頭,頑強得梗在胸臆,揮之不去,他以為是之前茹靖的經驗,使得他多慮。

  但這份胡思亂想卻在今日再見茹靖時,氾濫得更嚴重,一時間,他有種她即將如茹靖當年不告而別般,消失在他眼前的錯覺。

  而這次若他的顧慮成真,他還能輕易的療傷止痛嗎?

  答案再明顯不過,他不能失去她。

  「幹嘛突然說這麼感性的話?我還以為自己在作夢。」姜佩瑜心虛的瞅睇他,以輕鬆自若的口吻企圖紆解變得沉重的氛圍。

  「不管妳有沒有在作夢,我只要妳的答案。」賀紹樺認真嚴肅的瞳眸,凝視眼神飄移不定,彷若這話有多麼難以啟齒的她。

  「這……有那麼重要嗎?」她猶豫不決的反問。

  他今天怎麼這麼反常?用如此哀傷的眼神望著她,好似看透她腦海裡正在盤旋的思緒,希望在事情未發生前,先尋求她的否認。

  「如果妳沒有這樣的打算,答案當然不重要,如果相反的話,就會變得很重要,我希望能從妳的口裡聽到保證。」他憂心忡忡。

  「保證也有不會實現的時候,並無法代表什麼。」她依然避重就輕。

  「是呀,確實,算了,當我沒說。」

  賀紹樺放開她,視線從她身上抽回,逕自轉動鑰匙。

  瞥到他悶悶不樂的側臉,姜佩瑜衝動的伸手把鑰匙轉到「Off」的地方,隨即將他的臉扳向她,趁他詫異尚未開口前,她大膽的攫住他微啟的唇,像是回復她避而不答的承諾。

  換成平常,她的主動只會被賀紹樺斬釘截鐵的拒絕。

  但非比尋常的此刻,有著空虛心靈的他,一反常態的順著她的舉動,雙手交置在她的背脊摟抱住她,希望能更貼近汲取她的甜美,安撫心中的惴惴不安。

  這一吻,成為兩人的拉鋸戰中,有所突破的第一步。

  至少對姜佩瑜來說,是個福音,因為跨越了第一層柵欄,而在他又沒有拒絕的情況下,表示接下來將會順利許多,只是她的腳步得加快了。

  忙碌的賀紹樺,儘管努力的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公事上,可是腦子裡總會不經意的閃過今早的那一幕,歸結起來,事情的進展起因於他突如其來的傷感。

  他莫名其妙的尋求承諾,大概是嚇到她,她才會不知如何回答,但另一方面,她的躊躇顯得太過不合理,他不免心生多疑。

  呵!別給自己找麻煩,他的擔憂不會成真的。

  此時,內線電話響起。

  「賀先生,有位柯小姐找你,但她沒有預約。」

  「誰?」賀紹樺淡然道。

  「柯茹靖小姐。」特助報上她的大名。

  「請她進來。」

  「是。」

  他的辦公室門開了,柯茹靖如逛大街般的晃到他面前。

  「哇!好棒喔,你已經是獨當一面的總經理,工作一定很忙吧?尤其這個月還有那麼大型的活動。」

  「目前為止,應付得來。」賀紹樺站起,「這邊坐,找我有什麼事?」

  「紹威要我先來看看那幾位受訓的學員,再替她們規畫適當的走台步課程,不曉得你有沒有空帶我去跟她們認識一下?」

  「如果妳不介意,我請特勸帶妳去。」他建議。

  「原則上我介意,因為我想趁這次回來跟你多聚聚,其實我會答應紹威的邀約,絕大部分是想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國外,總是會懷念以前的朋友,尤其是你。」柯茹靖赤裸裸的訴說著孤單寂寞的心境。

  「妳想說的是?」賀紹樺的心湖因她這些話而蕩起洶湧的波瀾。

  「也許是我後知後覺,到了國外我才發現對你的感情,所以這次是抱著希望回來,可惜你已經有女友,我有點遺憾,因此我有個不情之請,這段時間可以多陪陪我嗎?」她殷殷期盼的瞅視他。

  「恐怕很難。」他回絕她的請求。

  遲來的終究是遲來,人的感情一旦變調,是很難再回到從前,但能夠在這時聽到她的告白,至少可以撫平他多年前單戀的末果。

  「我想也是,是我太強求。好啦,不談這嚴肅的話題,就當陪我這多年不見的好朋友去瞧瞧我未來幾天的工作對象,也可以頤便聊聊,好嗎?」

  她這麼一說,賀紹樺確實沒理由推拒,便應允,「好吧,我帶妳去。」

  俊男美女的組合,走在大街上都有可能引起行人的注目,更遑論熙熙攘攘的百貨公司內。

  尤其當他們來到韻律教室外時,正好是休息時分,裡頭的學員交頭接耳,一陣揣測之後,視線禁不住掃到前方的姜佩瑜,欲從她口中得知答案。

  姜佩瑜接收到她們的訊息,心中儘管悶悶不樂,仍然強打著笑靨,走到外頭招呼,賀紹樺告知來意後,她帶著他們一一跟學員認識,並向他們說明接下來會安排的課程,學員們聽了紛紛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在互動的過程中,姜佩瑜有了個想法,甚至看到賀紹樺和柯茹靖在談話間不經意流露出的自然默契,更加堅定。

  她相信,這對他們彼此都是好的,至少以現狀來看,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妥善的做法,縱使她會為此感到難過,卻也只能接受,畢竟這是自己的抉擇。

  趁賀紹樺未留意的空檔,姜佩瑜向柯茹靖表達吃飯的邀約。

  下班後約在公司附近的餐館,姜佩瑜直截了當的道:「妳還喜歡紹樺嗎?」

  「怎麼突然這麼問?」她有表現得如此明顯嗎?為免加深誤解,柯茹靖小心翼翼的詢問她所指為何。

  「因為如果妳還喜歡他,就別放棄。」

  姜佩瑜的話換來柯茹靖的倒抽一口氣。

  「我沒聽錯妳居然要把自己的男朋友拱手讓人?該不會妳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試探我?」

  「不是,我是說真的。」她斬釘截鐵的推翻她的臆測。

  「太奇怪了,妳這樣根本說不通。」柯茹靖一臉狐疑。

  「我知道這樣很怪,我也是歷經了一番掙扎才會找妳談,希望紹樺在我離開後能夠找到幸福,而妳會是他的幸福。」姜佩瑜苦澀的解釋。

  「妳要離開?」柯茹靖訝異,「他曉得嗎?」

  姜佩瑜搖頭,「我沒告訴他,我也不打算告訴他,一開始是我主動接近他的,那時只為了卻我的心願,沒想到後來我們會相愛,所以我想趁感情尚未投入太深時了斷,並且……」

  「妳太自私了,既然你們相愛,妳就該跟他講明,不是隱瞞,而且如果妳本來就抱定要離開的打算,更不該去招惹他。」柯茹靖憤然的打斷她的話。

  「我承認我很自私,只是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這不是我當初所預料的,我只能盡力彌補,剛好妳出現,我才會找妳談。」

  「沒什麼好談的,我會去告訴紹樺妳的決定。」柯茹靖不認同她的做法。

  「不要,妳先聽我說,其實我是個畏懼婚姻的人,我不能要求他陪我走這段無法預見是否有結果的路,因此我才會想盡快脫身,免得傷他太深。l

  「頭都剃下去了,妳再來說這話有用嗎?為什麼不去找紹樺談談?我相信他一定會陪妳一起克服這個障礙。」

  「就是預料他會,才不能讓他這麼做,他是個很好的男人,我不願他為我犧牲太多,何況我能不能改變還是個未知數,妳想,我可以拿不確定的結果,去賭他或許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會更幸福的將來嗎?若我真的這樣做,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自私的人。」姜佩瑜訴說著她的煎熬。

  柯茹靖靜默的聽著,腦海裡不斷的咀嚼姜佩瑜的話,在她話畢後,幽幽的吐出感慨。

  「以站在同樣喜歡他的立場來講,我會很高興妳離開,給我機會,但我覺得妳仍然該跟他聊聊,這是最好的,因為妳不能擅自替他決定。」

  「撇開這個不談,我祝福你們。」

  「妳……」

  「紹樺麻煩妳照顧了。」

  她的堅決堵住了柯茹靖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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