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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avender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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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菲 -【怨夫之六】老公不能寵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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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5 17:22: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上官拓揚熟練打著方向盤,直駛上幾日不見的山路,卑鄙耍失蹤好幾天,他知道那只突然被丟下的小貓咪一定很不好受,但他還是要狠下心做一件他早就該做的事。
  
  讓她死心,只有對他死心,她心裡才有位置容納其他男人,她才能得到她應得的幸福。
  
  至於他,從他決定深陷錯誤那天開始,他就作好心理準備得到報應,無論這場錯誤該得到多少報應,他都願意連她的份一起承擔。
  
  可能連老天也看不下去,決定趁他終於良心發現時幫他一把,在他熬不過心疼,差點想放棄飛奔去找她,一通電話適時冷卻他衝動。
  
  這段禁忌的感情,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辛苦生養他們的父母,當他到機場一看見那張熟悉的容貌,他羞愧得快要抬不起頭。
  
  要是讓媽知道她最引以為傲的子女出了這種亂子,她能承受得住打擊嗎?
  
  「你一路上連個屁都不放,是氣我臨時要你來接我,打斷你浪漫的約會嗎?」伊詠情說話還是不改犀利直接,年近半百的她臉上其實看不出什麼歲月痕跡。
  
  「我是怕你時差還沒調過來,所以不敢吵你。」爸媽一向作風開明,和子女的相處像是朋友,不過任憑怎樣開放的父母都很難接受子女亂倫的震撼吧!
  
  「少來,你一路上心不在焉,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怕我知道?」
  
  上官拓揚全身一震,手一滑差點換錯檔,怎麼好像全性界的人都猜的到他干了壞事?
  
  他不敢搭腔,只好假裝沒聽到,伊詠情也不在意他的反應,她這個兒子從小皮歸皮,倒也懂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很少需要她過度操心,倒是另一個看似乖巧文靜的孩子讓她比較放不下心。
  
  「對了!翩翩在家嗎?」
  
  「我哪知道?你又沒付錢要我監視她。」是呀!他刻意避不見面,傻貓咪如果笨到守在家裡哪兒也不去,會不會也忘了要覓食?
  
  「不曉得她最近還是不是常作惡夢?」伊詠情自顧自嘀咕,沒注意到兒子的眉頭越鎖越深。
  
  「我又沒跟她睡在一起,怎麼知道她最近有沒有作惡夢?」標準上官拓揚式的玩笑話,只是多了一點心虛,所以惱羞成怒。
  
  「你這不肖子,這麼大聲想嚇誰呀?我又沒有要你一定得顧好你妹妹,她這麼大的人了,也該懂得照顧自己才對。」做父母的再怎麼擔心總要學著放手,她不能永遠替翩翩煩惱,「不過上次看到她,我是覺得她太瘦,不用再為了工作刻意減肥,要是她沒睡好又吃得少,我看她很快就變成瘦竹竿了……」
  
  一隻貓咪失去主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樣,在上官拓揚腦中盤旋,他倏地將油門踩到底。伊詠情不怕坐快車,但還是被他嚇了一跳,「上官拓揚,你沒事忽然開這麼快幹嘛?」
  
  上官拓揚沒空向母親抱歉,他只想趕快確認那只世上罕見的笨貓,沒有因為他突然冷漠不告而別,就連帶失去生存的本能。
  
  上官拓揚心急如焚趕到家,聽到熟悉引擎聲,守在屋內的貓咪欣喜出門迎接,正好看見伊詠情走下車。
  
  上官翩翩楞在當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媽,要回來怎麼沒通知一聲?」
  
  「德國藥廠在研發一批新藥,你爸走不開,臨時決定讓我回來替台北藥廠擴建落成剪綵。」這次回台灣最多只能停留幾天,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她很懶得這樣飛來飛去,一切都是為了親愛的老公。
  
  被動跟在伊詠情身後走進家門,上官翩翩不時回頭偷望後頭,她很期待得到一個溫柔的眼神,深深盼望卻落了空。
  
  方才看見他的霎那,她看得出來他不是擔心穿幫才轉變態度,他的眼睛明顯在閃避她。
  
  想不通為什麼……那晚決定在外頭用餐後,他沒有徵得她同意就擅自作主,拜託熙和小嫣送她回家,接著幾天他不見人影,不接電話也不回簡訊。
  
  也許他正忙工作、可能他湊巧心情不好、或者他遇上比她更重要的事的處理……這幾天,她替他找了各種理由。
  
  她擔心得差點報警,試著打去他公司,得知他有與公司連絡時,她可以確定他是有意躲她。
  
  可是為什麼這麼突然?她做錯什麼了嗎?
  
  星子般的雙眸變得黯然,白淨的小臉上難掩落寞,上官拓揚其實都看在眼裡,剛剛看她跑出來臉上的表情從興奮到錯愕然後失望,他很想將她擁進懷裡好好安慰,但他不能這麼做,他若忍不住一時心疼,他就會毀了她的下半輩子。
  
  才幾天不見,她哪來的本事把自己弄得如此憔悴?不過這是失戀必經的痛苦,她的痛可能比一般人來得深刻,當痛過之後回憶今天,她就會慶幸她失去一份脫軌的感情換回正規的人生,這幾天他也是這樣催眠自己的。
  
  「真是的,機上餐點全都不合我胃口,家裡有什麼東西好吃的?」伊詠情抱著希望走到廚房,冰箱裡只有兩顆雞蛋冷冷對她說抱歉,她回到客廳,無力癱在沙發上。
  
  「媽,要去你最愛的那間港式茶樓嗎?我想翩翩一定也還沒吃飯,就當是幫你接風。」上官拓揚怒瞪著還沒餓死的小貓,他就知道這女人一定沒有正常進食。
  
  「我當然贊成。」伊詠情回頭示意上官翩翩的意見,上官翩翩沒有理由拒絕,當她看見那雙如墨裡隱約洩漏的火氣,她死寂的心又恢復一絲生氣。
  
  他在氣她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嗎?他還是在乎她的,而且絕對不是以一個哥哥的身份,她本來就不敢相信他一夕之間說變就變,看來真是她想太多了!
  
  ***
  
  到港式餐廳的路上,上官拓揚接了一通電話,一掛掉電話,伊詠情立刻忍不住好奇,「女的?」
  
  他沒有否認,「你們不介意多個人一起用餐吧?」
  
  「你都已經答應人家了,我們說介意有什麼用?」難不成這死小孩當她們聾啦?「你還沒告訴我是誰要來?」
  
  上官拓揚遲疑了一會兒,才故作輕快道:「她有可能是你未來的媳婦,你別嚇到人家。」
  
  「真的嗎?翩翩,你有聽你哥提起……」伊詠情一回頸,發現上官翩翩不知何時睡著了,「這幾天她肯定又睡不好。」她等不及看兒子親口承認的女人是何方神聖,又忙著心疼女兒明顯削瘦。
  
  上官拓揚從後照鏡看見假寐的人兒臉上頓時失去血色,他知道他很殘忍,一點心理準備也不給就要她死心,可是長痛不如短痛,為了加速彼此放棄,他必須快刀斬亂麻。
  
  如果可以,上官翩翩希望可以裝睡到死,或者張開眼睛時驚喜發現只是一場惡夢,可惜事與願違,他們才剛停好車便看見一名穿著入時的女人站在餐廳門口。
  
  女人一看到他們立刻迎向前,不待她先開口,上官拓揚先一步挽起她的手,「她叫葛秋寧,你們可以叫她小寧!小寧,這是我媽和我妹。」
  
  他簡單介紹感覺並無不妥,葛秋寧卻遲疑片刻才扯出笑容,「你、你們好。」
  
  「放輕鬆一點,我們很好相處的。」伊詠情當她是緊張,連忙招呼她先進入包廂再聊。
  
  葛秋寧帶著禮貌的微笑,閃身讓伊詠情母女先進入包廂,隨即臉色一變,拉著上官拓揚走到角落。
  
  「你在搞什麼鬼?」她瞪著他緊抓著她的手,「朋友妻不可戲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你覺得我會這麼缺德嗎?」瞟一眼不遠處的包廂,他先稍微鬆開她的手。
  
  葛秋寧也是聰明人,看他這番表情就猜出大概,「要我陪你演戲早說嘛!」
  
  「你要的設計圖在我車上,拜託你等一下盡量配合,我欠你一次。」
  
  「我是沒差,就當你替我和約瑟夫設計新房的報答,可是你不怕穿幫嗎?」雖然他們交情甚篤,但扮演情侶還是要有特別的默契吧!
  
  「你們常年待在溫哥華,台灣沒幾個熟識的朋友,這樣還會穿幫就當我自己倒楣。」他也是剛剛接到電話才神來一筆,想到請昔日同窗配合演出,他管不了太多,既然要結束就傷一次痛快,好過拖拖拉拉折磨彼此。
  
  「看你狗急跳牆的樣子,是不是你媽在催婚?不過你的行情炙手可熱,有必要辛苦找人演戲嗎?」
  
  「一言難盡,反正你配合我就是了。」他從不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是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不想傷那只傻氣的小貓,真的不想……
  
  拉住葛秋寧的手,與她十指交扣,大步走向包廂,他不能再拖下丟,因為難保他下一秒會忍不住後悔。冷眼望著一對郎才女貌走進來,上官翩翩感覺胃液在翻攪難受,她能理解他想結束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故意傷她,她也知道他們終究要面對結束。
  
  她知道他們會結束,她真的知道!為什麼他連一點緩衝都不給?
  
  她一直以為她膽子很大,敢挑戰禁忌的感情,也認為她心臟很強,連墮落地獄都不害怕……現在她才發現她其實沒有想像中勇敢,如果突如其來歸零就是她的報應,她真的很難承受。
  
  葛秋寧落落大方,憑藉著對好友的瞭解,席閒聊起上官拓揚許多事,她都能輕鬆應對,談到交往過程,她不慌不忙借用與約瑟夫的甜蜜回憶,配合上官拓揚的掩護,一搭一唱讓伊詠情對這個媳婦人選越看越滿意。
  
  「翩翩,她當你大嫂還不錯對嗎?」伊詠情趁兒子挾菜給女友吃的空檔,偷偷和女兒咬耳朵。
  
  上官翩翩不確定該用什麼立場評論,她與眼前這個男人前不久也有這樣親暱互動,雖然沒有人曉得,她的確擁有過幸福。
  
  她曾是他的女人,但她仍是他妹妹,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她不得不默默將幸福拱手讓人,她沒有權力反對,也沒有資格埋怨,最少,她可以保持安靜不予置評吧!
  
  「我去洗手間。」本想偽裝驕傲,保留最後一絲尊嚴,她還是很俗仔的選擇當只駝鳥眼不見為淨,能躲一秒是一秒。
  
  「我也去洗手間。」來不及阻止大腦傳達訊息便脫口而出,等上官拓揚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在洗手間前攔住她去路。
  
  該死!他幹嘛跟出來?他暗罵自己愚蠢,看見一雙凝眸拚命忍住眼淚,他的心緊揪成一團。
  
  「你在哭?」
  
  「不可以嗎?」她哽咽,卻倔強抬起下巴別過頭。
  
  「別這樣。」他壓抑想安慰她的衝動,不敢多說。
  
  「你有給我機會拜託你別這樣嗎?」她無意指責他殘忍,心如刀割本來就是她應得的懲罰。
  
  「當初發現錯誤時,我就不該一錯再錯,是我害你傷心,你怪我、恨我都沒關係,我希望你明白,結束……對你我都好。」他不敢說出一切是為了她將來著想,只怕她會更難以割捨。「我真心希望看你找到幸福。」
  
  「你不用把罪過往身上攬,一切是我的錯,你阻止過我,是我一再招惹你,我傷心難過是我活該怨不得別人。」
  
  「翩翩……」
  
  「請你老實告訴我,其實你很愛我,如果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你一定不會故開我的手對不對?」她願意接受現實,只想要一句真心話就能當作此生安慰。
  
  上官拓揚緊握著拳頭,指尖緊刺著掌心,到了這一步,說實話不過是增添更多心酸。
  
  「一直以來,我錯把一時同情當成愛情,那天看見熙和小嫣甜蜜的樣子,我忽然明白對你的感情,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不會愛上你。」騙人!他是騙人的,說出一堆違心之論後,他更確定無論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他都愛慘她了!
  
  她笑了,很苦、很澀,眼淚終究不聽使喚,「你也太直接了吧!」
  
  「對不起!我……」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造成你的困擾,怪不得你會用激烈的手段反彈,一點心理準備都不給……」她背過身子,不想他看見她的難堪,「沒事的……你先回去吧!免得我未來的大嫂起疑,給我一點時間整理一下我的心情,我會沒事的。」
  
  突兀的開始,措手不及的結束,沒什麼不對……他是哥哥,她是妹妹,這樣才是正確。
  
  曾經,不可告人的關係,不能宣示的甜蜜,最後也不能被發現的傷心,深刻愛過之後,她應該感謝他誠實說出感覺,上官翩翩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眼睜睜看她走進門的那一端,上官拓揚知道負傷的貓咪打算靜靜躲起來舔舐傷口,咬著牙,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轉身走回包廂。結束了!不管曾發生過什麼,一切都結束了,幾分鐘後當她再走進包廂,他們就只會是一對普通的兄妹。
  
  但不能發展的關係可以說斷就斷,錐心刺骨的悲傷不可能說停就停,任眼淚奔騰宣洩了好一會兒,在還沒人跑到廁所檢查她是否掉進馬桶前,上官翩翩識相回到包廂。
  
  她很不想啟人疑竇,可惜她沒有魔法,沒本事在短短時間掩蓋傷心痕跡,她還沒坐定,就讓伊詠情發現她紅腫的眼睛。
  
  「你剛哭過?」
  
  如果她說是眼睛突然發炎有人相信嗎?「我沒事啦!」硬擠出一抹笑,濃濃的鼻音還是洩了底。
  
  「還說沒事,你明明就在哭,是哪裡不舒服還是誰欺負你?」伊詠情著急檢查她是否哪裡摔到還是撞傷,她家兒子雖然孝順,卻從來不走貼心路線,還好有個女兒常令她窩心,她一直很珍惜這份老天特地送她的禮物。
  
  「我真的沒事。」面對伊詠情的關心,上官翩翩忍不住鼻酸,如果媽知道她女兒是瘋狂愛戀哥哥的心理變態,她一定很心痛。
  
  「好端端的會上個廁所就哭腫了眼?」伊詠情擺明不信,葛秋寧顯然也很懷疑,只有上官拓揚始終面無表情。
  
  葛秋寧敏感察覺到上官翩翩有意無意不想看她,她忽然靈光一閃,「你不會是怕我搶走你哥哥,以後他就不疼你了吧?」
  
  無心的猜測正好刺中上官翩翩痛處,霎時她蒼白了小臉,伊詠情見狀,不捨摟住她肩膀,「傻孩子,哥哥一輩子是哥哥,我也永遠是你媽媽……我在說什麼廢話,我的意思是,一家人永遠都是一家人。」
  
  是呀!一家人永遠都是一家人,上官拓揚的胸膛也中了一槍,「媽說的沒錯,你別想太多。」
  
  上官拓揚特意幫腔,無疑又在上官翩翩的傷口灑了一把鹽,她緊揪著裙擺,努力揚起嘴角,「這話是你們說的唷!如果……我嫁出去的話,你們也永遠是我最強而有力的後盾喔!」
  
  沒頭沒腦一句話讓眾人傻眼,她甜甜一笑,故意裝作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模樣。
  
  「其實根本沒人欺負我,我是喜極而泣!剛才我男朋友打電話來問我,要不要開始以結婚為前提繼續交往,雖然嚇了一跳,但是我很感動。」
  
  「喂!你們兩個有密切交往的對象好歹先知會我一聲,你們是約好一起給我驚喜嗎?」雖然抗議兒女談戀愛保密到家,聽到他們都有穩定的感情,做母親的還是感到欣慰。
  
  是驚喜還是驚嚇?上官拓揚感覺五臟六腑快要爆炸,他們幾分鐘前才確定結束,這女人就冒出一個要好的男友,她最好不要為了氣他,故意想還以顏色,否則他保證會宰了她!
  
  「你從哪裡變出一個以結婚為前提繼續交往的對象?」
  
  「你可以交女朋友不用報備,我就不能保持低調嗎?」即使心裡在淌血,上官翩翩還是假裝俏皮朝他吐吐舌頭。
  
  伊詠情最愛看他們鬥嘴,她以前和哥哥吵架也很少輸過,翩翩完全盡得她真傳啊!
  
  「那好,不然趁今天有機會,約你男朋友出來大家見個面吧!」上官拓揚不信她真能變出一個像樣的男人!
  
  「改天吧!今天太突然了,他還有工作,他責任心很強的……」
  
  「既然這樣,我更想幫你鑒定一下他是不是個好男人,媽也難得回台灣,他為此放下手邊工作,不影響我們評斷他責任感的分數。」他忍痛結束是希望她去尋找更好的幸福,可不是要她隨便找個人把自己推銷出去,就算她故意找個臨時演員,也要能過他這一關!
  
  眼見這對兄妹的衝突似乎一觸即發,伊詠情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葛秋寧尷尬跳出來緩頰,「揚,人家真的有工作在身,你不要強人所難。」
  
  睨一眼無辜的葛秋寧,上官拓揚強壓下追根究底的怒火,「等一下我先送你回家,至於你……」他轉向一臉桀傲貓咪,「晚餐時間你男朋友應該也下班了吧!請你轉告他,你家人很誠心邀請他來家裡吃晚餐。」
  
  上官翩翩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她相信他比誰都希望她得到幸福,她也想還他平靜讓他安心,他可以不考慮她感受就急著結束一切,她也可以不過問他天外飛來的女朋友,現在他就不能好心一點不要找碴嗎?
  
  發生這麼多事,這男人還不清楚她執拗的程度?好!既然他非要確定她真的死心,她保證會做到讓他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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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5 17:23:4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是失眠比較難受,還是惡夢比較難熬?
  
  泡了個熱水澡,喝了杯熱牛奶,數了成千上萬隻羊,上官翩翩依舊沒有絲毫睡意。
  
  她的工作範圍畢竟也算半個演藝圈,要找來一個人模人樣的臨時演員不算困難,演練了一下午,今天勉強矇混過去,但是明天以後該怎麼辦?
  
  叩叩的敲門聲忽地撞進她心上,極度糾結的思緒在這一秒先停止了拉扯。
  
  是他嗎?
  
  她屏住呼吸,遲疑了半晌,她還是決定開門,不料門外站的並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
  
  「睡了嗎?」伊詠情對她搖搖手上深紅色酒瓶與酒杯,顯然她今晚也難入眠。
  
  上官翩翩感覺的出來她有話想說,閃身讓她進入房間,她反手關上門,主動替伊詠情先斟滿酒杯,「媽,你想和我聊什麼?」
  
  「呵呵!常聽見父子一起小酌,很少有母女會一起對飲的,我們家還真與眾不同。」
  
  「對呀!所以我們感情特別好。」雖然她喝不醉,今晚,紅酒還是比熱牛奶能博她歡心。
  
  伊詠情微笑不語,默默啜飲了半杯紅艷,神情開始若有所思,反常的安靜令上官翩翩不敢妄想原因,卻不由得心虛。
  
  「你……有心事?」很少看見媽凝重的表情,莫非是她知道了什麼?
  
  輕撫女兒柔順長髮,伊詠情的眼中透著欣慰,「才一轉眼,你就已經長這麼大了,想到你出生的那一天,好像只是昨天的事……真的好快,你不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
  
  是今晚的事牽動母親不捨女兒出嫁的心情了?上官翩翩靠著她眉頭,想讓她回味小女兒的愛撒嬌。
  
  「我又沒有一定要嫁。」其實……她也想一輩子不嫁。
  
  「可是你總有一天也會是別人的呀!」呵!看起來,比較像是她這個做媽媽的在耍賴。
  
  「你放心,就像你和哥說的,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不管我有沒有嫁出去,我永遠都是你的翩翩。」她承認她是愛上哥哥的壞女人,是會勾引哥哥的心理變態,但她從來沒想過傷害任何人,尤其是她的家人。
  
  伊詠情放下酒杯,緊緊握著她雙手,「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喜歡當上官翩翩嗎?」
  
  一個炸彈暴投進腦袋,上官翩翩的心跳亂了拍,「幹嘛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伊詠情又沉默了,空氣似乎跟著凝固,「你……有件事我掙扎了好久,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告訴你,剛才我和你爸在電話中商量過了,我們認為是時候讓你自己作選擇。」
  
  「什麼事要這麼嚴肅?」全身神經沒來由繃緊,上官翩翩的第六感告訴她,這會是一件震撼她人生的消息。
  
  「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是你故意忘記了,在這件事成為你的惡夢後,我們就不敢隨便提起。」
  
  她頓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道:「當年在香港赫赫有名的黑道老大,身邊有個美麗的情婦對他情深意重,黑道堂口裡有人野心勃勃想要篡位,最忠心耿耿的情婦首先遭殃,她肚子裡的孩子硬被抹黑成是與堂口副首偷情的證據,為了躲過老大的追殺令,她逃到了法國。」伊詠情將杯中香紅一飲而盡,是滋潤乾澀的喉嚨,也是期待能有多些勇氣公開秘密。
  
  「我意外聽說這件事,發現這女人竟是我大學同學,她善良勇敢,曾經在我出任務時冒險救過我的命,她的事我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理,當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受了重傷而且正要臨盆,我幫忙接生下孩子後,她只剩最後一口氣求我照顧她的孩子,然後她就再也沒張開過眼睛。」
  
  靜靜聽她訴說,上官翩翩並不想打斷她回憶,事實上她隱約猜到什麼,沒有勇氣開口。
  
  「我遵守諾言將孩子帶回台灣並且視如己出,而香港堂口那裡經過幾年混亂,篡位的陰謀被拆穿那天,老大早已有名無權,他終於知道真相,動員所有人脈要找回孩子,一方面也有人心狠手辣要趕盡殺絕,在那孩子小學畢業那天,兩方人馬同時找上門,我沒時間等待援兵,就單槍匹馬趕到現場,看到你爭我奪的畫面血腥嚇壞了孩子……」
  
  「在我伊詠情手裡接生的生命,就算是閻羅王也別想輕舉妄動,我小腿上這道疤就是那時留下的戰績,遺憾的是那老大仍然不幸喪生。」她輕撫腿上肉色的痕跡,當年的硬仗幾乎要了她小命,「好在我本來就不愛穿裙子,這疤也影響不了我什麼。」
  
  上官翩翩可以想見連神醫都無法完全平撫的傷有多嚴重,手捂著小嘴她淚如湧泉,母親拼了命保住的孩子,不在乎同歸於盡也要守護的孩子……
  
  她不住啜泣,伊詠情萬分心疼,「我受的傷真的不算什麼,我最擔心那個可憐孩子心裡會留下陰影,奇怪的是,那孩子回家一覺醒來後居然不記得發生什麼事,除了常作惡夢之外,生活作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聽說這是創傷後常見片段的失憶,本來我想藉由催眠,根除那孩子小小心靈中所有不愉快,同時又擔心催眠指令不經意被解除的話,排山倒海的恐懼可能更讓孩子難以承受……經過商討,我們決定將孩子送出國,換個環境看能否改善惡夢,我們順道可以專心把整件事的禍源處理乾淨。」
  
  伊詠情說到一個段落,上官翩翩已痛哭失聲,「所以大家都知道我不是……」
  
  「只有長輩們知道,出事那天拓揚正好去參加夏令營,事後跟你一樣都以為我行動不便是因為車禍。」上官翩翩啞然無語,伊詠情也不禁哽咽。
  
  「不曉得現在說這個會不會太早,其實你本姓韓,如果……如果你有計劃要結婚生子,你可以考慮恢復本姓,不用太顧慮我們,我是說……你永遠都是我最驕傲的女兒,不管怎樣都不會改變的。」是不是年紀越大,人就變得越脆弱,她記得以前她沒這麼愛哭的。
  
  親生母親一樣無私的疼愛,上官翩翩的內心如浪起伏,曾經,她多希望她可以不是上官翩翩,但她何其有幸能擁有一對寬容大愛的父母,如果沒有上官家,現在她會流落何方?或許她根本無緣來到這個世界。
  
  她和那個男人有沒有血緣關係已經不再重要了,反正不管她是妹妹,還是普通的女人,他怎麼盡力都無法愛上她。
  
  她差點墮落地獄,這一刻忽然得到救贖,她不是心理變態、她不是惡魔、她沒有造孽……
  
  她很感謝上蒼了,有機會重生,她怎麼可以辜負恩同再造的期待?她不可以殘忍抹煞他們心中完美女兒的形象。
  
  「媽,我永遠、永遠都會是上官家最驕傲的女兒……」
  
  如果,她早些時候知道他們其實沒有血緣關係,也許她會有勇氣執著下去,但是,當他親口說出不管是不是兄妹,他對她都不會有男女之情,她就無能為力勉強他再給彼此嘗試相愛的機會了……
  
  她的決定無庸置疑,從今後她會稱職扮演好她的角色,如此一來,荒無的心也找不到理由死灰復燃……
  
  ***
  
  一夜無眠,心情卻意外的平靜,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這是上官翩翩昨晚決定新增的座右簡單梳洗過後,對著鏡子練習好久,試圖找回從前招牌的甜笑。
  
  嘴角好酸,怎樣都有點差強人意,她只好安慰自己,有力氣揚起嘴角已經很不簡單。
  
  深吸口氣,她準備迎接嶄新的一天,打開房門,看見那個叫做哥哥的男人,她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嗨,早安!」雖然僵硬,起碼也是一個微笑。
  
  上官拓揚倚在牆邊,有股想扯爛她嘴角的衝動,他煩躁得失眠,又在這裡站了將近兩個小時,不是為了等待一個假笑。
  
  「你沒別的話好說嗎?」
  
  「我要下樓吃早餐。」眼前一雙如鷹銳利怒氣騰騰,她不由得驚慌,她假裝視若無睹,打算越過他直接下樓,卻冷不防被困在一雙鐵臂之中,「別這樣,讓媽看見怎麼辦?」
  
  「她一大早就出門了,應該是迫不及待去找那些叔叔阿姨,分享她女兒找到如意郎君的好消息吧!」濃濃的煙硝味還夾雜一絲絲酸意。
  
  「那你……」
  
  「我看見那傢伙抱你。」來自地獄般冰冷的嗓音,昨晚那畫面到現在還令他很不舒服。
  
  原來他看見了那個禮貌性的擁抱?但這不就是他要的嗎?她不想多作解釋,眉心微皺沒有作聲。
  
  她的沉默助燃他的火氣,「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希望我和他是什麼關係,我們就是什麼關係。」
  
  「你在挑釁我?」他逼近她,咬牙切齒瞪著她。
  
  她幽幽一歎,她記得這男人昨天才苦口婆心勸她放棄,現在又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他到底想要怎樣?
  
  「我只是想如你所願。」在他的認知中他們還是兄妹,她只是想讓犯錯的他好過一點有錯嗎?
  
  「該死!」他一拳重重落在她身後的牆壁,她嚇得閉起眼睛,「我希望你找到幸福,但前提是要你真的放下我們之間的一切!」
  
  「你怎麼知道我放不下?」
  
  「我明明看見你眼裡對我的依戀,要我怎麼眼睜睜看你帶著對我的感情,勉強投入別人的懷抱?」
  
  「那你可以假裝看不到,過去幾年你不知道我的心意,你不也過得好好的?」
  
  「問題我就是看到了,我不想假裝看不到!」
  
  「你是存心找麻煩嗎?」她也火了!她已經很盡力配合,他卻得寸進尺,他不知道死心也是需要時間的嗎?
  
  「我不要你意氣用事,衝動作出錯誤的選擇。」
  
  「對!用說的都很輕鬆,你為什麼不想想是誰逼我衝動的?」她氣得想哭,深吸了口氣,她試圖冷靜,「我答應你會放棄、會真心愛上別人……哥,拜託你讓我自己努力好不好?」
  
  上官拓揚全身一震,這個稱謂是他極力挽回的關係,卻像是把利刃刺進他心裡,那雙回到藏匿、閃避的眼眸令他心痛。
  
  「哥,不管是同情還是施捨,就算是你一時迷惑,我都很感謝你盡力試過愛上我,徹底想過之後,我也認為能和你當一輩子兄妹是我的福氣……哥,你放心,我是真的這麼想,不是只有你希望我有好的歸屬,做妹妹的我,也希望你能找到真命天女,所以哥……」
  
  「閉嘴!」他重重吻上她,阻止她拚命說出令彼此難受的違心之論。
  
  侵略性十足的親吻,有點霸道、有點粗暴,因為難捨所以難分,環抱在上官翩翩腰際的手臂牢牢緊鎖,隱約洩漏無法心甘情願放手。
  
  他唇舌如火猛烈,她全身虛軟險些站不住身子,一度以為連靈魂都會被燃燒殆盡。
  
  火熱的親吻在兩入都快喘不過氣時稍歇,滾燙的雙唇還依依不捨緊貼著可口柔軟。
  
  分不清是誰的喘息熾熱,上官翩翩在暈眩前逼自己清醒,「是你說不管我們有沒有血緣關係,你都不會愛上我的……」
  
  「所以呢?」他也痛恨他的矛盾,無力回答也不想回答,乾脆把問題丟給她。
  
  「既然你只想把我當妹妹,就不該這麼做。」
  
  他也不想只當她是妹妹,但她偏偏就是他妹妹,不知道她是否有嚐到他唇邊的苦澀,「我覺得我快發瘋了……」
  
  他忽冷忽熱的態度才快把她逼瘋吧!「夠了!我們不該再靠那麼近。」
  
  趁他沒留意時,上官翩翩用力推開他,她不懂他為什麼說要放手,又不肯放過她,可她清楚知道她有千百個需要逃跑的理由。
  
  他下假思索把她逮回懷抱裡鄭重宣告,「我決定了!除非確定你只把我當成哥哥,否則我不會隨便放你走。」
  
  她愕然了,不禁懷疑他是否想報復她害他平靜的生活起了波瀾,才會故意刁難她。
  
  「那拜託你幫個忙,不要再做讓我很難把你當哥哥的事好嗎?」
  
  「我盡量。」尾聲方落,他隨即違背承諾,低頭舐去她頰邊害他心□的晶透。
  
  她眼淚掉得更凶,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手無力拉開更多距離,「媽隨時會回來,你放開我好不好?」原本的堅持在渙散,她必須再次提醒自己。
  
  上官拓揚平靜的鬆開手,又猛然將她納入懷中,她還來不及反應,他一腳踹開她未闔緊的房門,拉她進入房裡,然後反手鎖上門。
  
  他狂烈襲上她的唇,大手急切探入她上衣,不費吹灰之力尋到一團柔軟,一把扯下阻礙他手感的遮蔽。
  
  突如其來的熱情她無力招架,烈焰似的唇舌橫掃至她細膩的頸間,她幾乎全身虛軟。
  
  「為什麼要這樣……」她忍不住懷抱一絲希望,他所謂的不愛其實口是心非。
  
  他沒有回答,只是迫切的吻她,他知道他很可惡、很矛盾,但是他不由自主。
  
  從潘朵拉闖入他生命中開始,他判斷是非的能力就被瓦解,他的原則、人格、道德觀全部被顛覆,他自己也覺得太瘋狂!
  
  將她攔腰抱起,輕輕放在床上,他始終沒有停止吻她,「氣我嗎?」
  
  印象中他問過她這問題,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喚她貓咪,上官翩翩想很有勇氣點頭,他包覆她耳珠的唇舌卻太溫柔。影響她連嘴硬的力氣都沒有。
  
  她忽然意識到他不停止追逐,可能只是男人本能狩獵慾望使然,這猜測教她好委屈、好心酸,她摀住小臉,想藏匿脆弱,眼淚還是溢出指縫。
  
  上官拓揚拉下她欲蓋彌彰的手,她的答案他心知肚明,如果說她有一絲絲氣,也是因為有太多的愛。
  
  他攫住她讓淚沾濕的小嘴,試圖將一席酸澀通通沒收,讓她甜心般的嘴唇早日恢復柔漾。
  
  她彷彿是寫著毒藥的糖罐,裡頭七彩繽紛的星星糖極致香甜,究竟是否無害需要一嚐再嚐才能確定……最怕是還沒論定前不小心上了癮,任星星鋒利的邊際劃破唇舌,和著血品嚐依舊甘之如飴。
  
  他知道染毒的下場,卻不知不覺淪陷……
  
  ***
  
  「今天我們邀請到的是建築界最亮眼的一顆星,剛獲得國際建築獎的上官拓揚!」好不容易才請到的特別來賓,攝影棚裡所有工作人員無不嚴陣以待。
  
  「Sun,這次的建築特展中,你代表亞洲交出漂亮的成績單,獲得各國一致好評,甚至被誇為擁有魔法的建築師,你要不要和我們分享一下你創作的概念?」
  
  「這次作品的草圖其實很早就完成,真正決定動工的靈感,是來自英國一位我很欣賞的建築設計師,他流動建築線條的創意令我相當敬佩。」要不是配合宣傳建築特展,他根本不愛對著鏡頭說話。
  
  「那你在構築『潘朵拉的寶盒』時,有主要想傳遞的意思嗎?」
  
  墨黑的眼怔了怔,他忽地不作聲,直播的現場氣氛頓時很乾,副控室裡連忙有人打暗號,主持人收到示意正欲一轉話鋒,上官拓揚又不慌不忙的打開尊口。
  
  「看起來七彩絢爛的,身歷其境方知刻劃簡單,以為輕描淡寫時,又發現深刻奪目……不走進潘朵拉的寶盒親眼窺視感受,誰知道潘朵拉的美麗是惡意還是無辜?」
  
  「好、好抽像的意境呀!」
  
  鷹眼不著痕跡一掃,他不消想也知道這傢伙沒有慧根,「建築物看來沒有生命,卻能勾搭出流動生命力,好像潘朵拉看似平凡的寶盒,落入有心人眼中就會感染神秘吸引力,開啟寶盒的基那便被賦予珍藏寶盒的任務,散亂幽榮光還是禍源見仁見智。」
  
  還是不懂,「真是太奇妙了!」
  
  所以說他討厭上一般談話性節目,他該先篩選過主持人的,算了!他本來就不期許有人感同身受。
  
  「我打造潘朵拉的寶盒時,刻意用晶透質材作為鋼骨,柔軟的線條彷彿注入倔強,仿鑽石紋路以琉璃費時燒融,勾勒出飛舞緞帶的錯覺,頂上隱約透光的黑色屏障讓人自行判斷黑夜光明,走入潘朵拉的寶盒置身其中時,每個人的體驗一定不同。」
  
  「我想不見棺材不掉……呃……我的意思是,百聞不如一見,我想只要親自拜訪過這座神秘宮殿就能心領神會。」
  
  唉!算了!對牛彈琴太累人,「嗯!這次的建築展覽,歡迎有興趣的各位一起共襄盛舉。」
  
  「是的!聽說每天觀賞展覽的前三十名嘉賓,還能得到這張你親自替建築展設計的紀念卡片對吧?」拿起桌上事先準備的樣板,主持人很樂意轉移焦點,「上面那只踮著腳尖站在蝶型面具上的貓咪,莫非是象徵潘朵拉的使者?各位喜歡欣賞建築的觀眾不妨……」
  
  唷?忽然開竅了!這傢伙素質不算太差,「沒錯,凌駕於彩蝶面具上的招搖姿態,是潘朵拉親自化身招引人心的使者。」
  
  哈!真是誤打誤撞呀!主持人暗自捏了把冷汗之際,又瞥見工作人員提示的小板子:訪談時間太短……關注感情……
  
  媽呀!看不出來他已經很盡力了嗎?嗚……都怪他太習慣自由主持的風格不肯事先對稿,這一次踢到鐵板了!
  
  「對了,Sun,你的感情世界也一直是大家關心的焦點,不曉得『潘朵拉的寶盒』這個設計有否透露你最近感情的動向?」
  
  硬著頭皮問,得到一陣沉默,連句無可奉告都沒有,頭一次過上如此難訪的來賓,任憑身經百戰的主持人也欲哭無淚。
  
  「神秘、隨性、瀟灑、細膩,想進一步瞭解當代的藝術大師,就從他最新的作品『潘朵拉的寶盒』裡采尋吧!非常高興Sun百忙之中抽空參加我們的節目……」攝影棚內主持人急忙草率結尾,攝影棚外一雙美目盼兮流轉驚喜,唇角勾藏一抹意味深長。
  
  戴著鴨舌帽一身率性打扮的衛蕾,從鄰近攝影棚內探出頭來左顧右盼,看見一張精緻小臉在隔壁棚外對著高掛的閉路電視發呆,她忙不迭招呼,「翩,喝完水了沒?進棚拍照囉!」
  
  「好,馬上來。」嬌嫩的嗓音輕聲應。仰頭再望了一會兒,唇邊一朵飛揚更飄逸。
  
  差點讓他騙過去了……可惡的壞傢伙,她差點讓他騙過去了!
  
  是她以為的那樣嗎?這幾天訓練走向麻痺的心瞬間活躍起來,稍壓下澎湃,她還不敢妄下斷論,她得仔細確定才能安心。
  
  ***
  
  向公司告一段長假,實地走訪一趟「潘朵拉的寶盒」,事實的真相如何,上官翩翩完全暸然於胸。
  
  那個可惡的壞傢伙,害她白白浪費一缸子眼淚,饒是她再怎麼好脾氣,都忍不住咬著牙忿忿地。
  
  如果那男人對她無情,她自是不會強求,作亂對她恩重如山的上官家,但是……
  
  她真的相信他不是故意殘忍,不過他傷了她是事實,他逼她死心就算,卻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即使不難猜出他強烈的佔有慾,使她有點小小甜蜜,可這手段踩著了貓兒的尾巴!所以她要反咬他一口,決定不那麼快讓他知道她的大秘密。
  
  想起那張飄著淡雅香氣的卡片,一隻姿態高貴、眼神無辜的貓咪像在淺淺微笑,無疑又帶給上官翩翩莫大的勇氣。
  
  好一個不是妹妹也不會愛上她呀!管他這句話的出發點是什麼,膽敢這樣欺騙她,他最好已經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
  
  佔地百坪的別墅外停了一台不陌生的跑車,一個俐落的轉彎,上官翩翩漂亮的將車停在跑車旁邊,拿著包裝精美的禮物盒下了車,此刻她一顆心噗通、噗通的快跳出喉嚨。
  
  萬分緊張又期待的按下門鈴,她不意外會是愛妻心切的炎熠熙前來應門,走過客廳,大大小小的禮物一落落堆疊整齊,想來是昨日寶寶滿月,幾個長輩親戚特地祝賀吧!
  
  「小嫣,恭喜你!」興奮的給好友一個大大擁抱,順道送上她精心挑選的禮物。
  
  「謝謝!」第二次當媽,聿垣嫣心情依舊無比激動,不過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做完月子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洗頭,將自己打點整齊乾淨,省得見客時一顆油頭狼狽尷尬,還記得上次翩翩差點被她油膩的頭髮嗆昏。
  
  「我等不及想看炎小帥了,他在哪裡?」睜著水眸四處盼望,她只看見空蕩蕩的嬰兒車。
  
  「想看炎小帥的人可能都要抽號碼牌了,我們昨天才剛出關,小帥的奶奶和外婆就分好時間輪流帶他,連我們做父母的要見他現在都得先預約了,而愛弟心切的炎小妞,也在第一時間包袱款款跟著弟弟兩邊跑,我跟熙現在是一對沒人要的老孤單。」
  
  「有時間讓你們單獨相處,別說你沒有一點竊喜。」
  
  「噓!你瞭解我就好,不用講得這麼明白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重色輕子的壞媽媽!」聿垣嫣故意俏皮一笑,接著上下打量她,「我都生兩個了,什麼時候才換你?」
  
  「好,我會盡量加快馬力啦!」接過炎熠熙剛沖泡好的花茶,她以眼神表示感謝。
  
  上官拓揚若無其事聽眾人聊天,心底其實一陣悶,那女人怎麼回事?從進門到現在看都沒看他一眼,不過也因為她有意無意忽略他存在,他才可以明目張膽盯著她不放,他並非故意注視,但眼睛就是離不開她。
  
  幾天不見她過得不錯嘛!一點也沒有被情所傷的感覺,不像他整日有好幾次得提醒自己別想她。
  
  難不成她對他真的已經死心?一雙靈活的大眼睛冷不防對上他,他心虛則過頭。
  
  「你今天好安靜喔!」上官翩翩故作不經意的問,事實上她打從一進門就在注意他,當然也曉得他在偷看她。
  
  唷!他還以為她真當他是隱形的,「有嗎?」
  
  她認真點頭,「你心情不好還是生病了?」
  
  「沒有!」這女人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奇怪!「你這幾天在幹嘛?」他假裝隨口問問。她臉上晶亮的神采怎麼令他心裡沒來由的直發毛?
  
  「還不就是在工作。」她含蓄的答,不可能老實招認她心情上的轉變,以及忙著思索向一個嘴硬的壞傢伙展開反擊。
  
  「喔!」不對!就算是對他徹底死心,也不可能是這種態度,她太自然到太不自然了,莫非是被傷得太深影響神智?
  
  他眼裡的困擾逗樂了她,向來她都是被他耍弄的份,走一趟「潘朵拉的寶盒」果然不虛此行,糾結的腦袋基時茅塞頓開。
  
  為何他反反覆覆,一下把她往心房外推、一下又緊抓在掌心中不放,原來他和她一樣不由自主慌亂不已,不是只有他牽動著她,害她不知如何是好,他也早受了潘朵拉的蠱惑深深墜跌。
  
  是因為她是妹妹的緣故吧!她在愛情裡不折不扣是個傻瓜,可她不真的是個笨蛋,她能夠理解他的痛苦無奈,但她還是氣他太折磨她,要不是他一句謊話傷了她,她就會在知道他們之間沒有禁忌關係時頭一個與他分享。
  
  倘若不是打擊太大又讓一時震撼沖昏腦袋,她又怎會看不清他矛盾掙扎,輕易讓他騙過,白受了這麼多煎熬拉扯?
  
  可惡的撒旦!他明知潘朵拉縴弱外表下有堅毅執著的勇氣,竟還敢大膽挑釁?若不是她親眼見到那座替潘朵拉量身打造的宮殿,恐怕就會讓他唬住,欺瞞一輩子了!
  
  潘朵拉散亂的是禍源還是榮光?好!她倒要看看這男人嘴硬到什麼時候?
  
  談笑之間,沁得出水的嗓音輕柔呼喚,「哥。」
  
  真的怪!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什麼?」
  
  「怎麼都不說話?」打著無辜的招牌笑容,貝齒輕啃粉紅色的嘴唇。「你舌頭被貓咬掉了嗎?」
  
  只有一秒的功夫,一閃而過的小動作,上官拓揚很確定他看見了,他瞬間屏住了呼吸。
  
  他妹妹……模樣清靈出塵其實古靈精怪,真鬥起嘴來不見得輸他。
  
  潘朵拉……神秘面具下柔情似水又萬千性感,教人不禁執意想捉摸。
  
  貓咪……時而優雅、時而傻氣,他無意中發現有趣又奇妙的小東西。
  
  這三者從不曾正面衝突,巧妙搭配便有他難以抗拒源源不絕的無窮潛力,是他看錯了嗎?
  
  眨眼間,他似乎看見了一隻擁有潘朵拉靈魂,叫上官翩翩的貓咪……
  
  ***
  
  果然沒錯,當鶼鰈情深的炎家夫妻一同下樓準備晚餐時,上官拓揚隱約不安的預感成真了。
  
  優雅的貓咪一步一步搖曳生姿,走到上官拓揚面前,柔順蹲在他身前,送他欣賞寬鬆領口下一對飽滿鮮甜。「這件是我新買的衣服,好看嗎?」
  
  他沒料到她有此一舉,怔忡間忘了應該立刻把她推開,聿妲嫣偏還在此時進來撞見這一幕。
  
  「你、你們……」
  
  「我剛剛不小心跌倒了,腳好痛!」一張柔嫩吃痛地埋在他頸窩,軟軟的小舌悄悄往他動脈一掃。
  
  頸上熱氣輕拂濕意,上官拓揚該死的確定她在舔他,這女人好大的膽子敢挑逗他。
  
  「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聿妲嫣趕忙上前蹲在她腳邊,奇怪!看起來沒事呀?
  
  「不用了,我想應該沒有扭到筋骨吧!」她飛快在那張抿得死緊的嘴唇上偷印一吻。
  
  「你確定?扭到腳可大可小!」
  
  「別擔心,我沒事。」讓好友擔心她很抱歉,但惡作劇得逞真的好好玩,一隻小手趁機貼上加重起伏的胸膛畫圓。「你放心,我親愛的……哥哥會照顧我的。」
  
  她知道不太可能,但……「翩翩,你喝醉了嗎?」
  
  「怎麼可能?」剛才聊天喝的只是氣泡酒而已,對她來說比開水還淡而無味。
  
  這點上官拓揚可以替她作證,他可以確定這女人絕對沒有喝醉!天殺的!她又偷舔他!這女人何時從妖進化為魔了?
  
  「小嫣,對不起,我想我還是先回去休息好了。」小嫣,對不起!等復仇大業成功,她一定會鉅細靡遺報告的,「親愛的……哥,我腳好痛,可能沒法自己開車了,你順路載我一程好嗎?」
  
  「好!」最好他不順路,敢情她蠢到忘了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下?
  
  從來沒有在愛情中耍過任性的貓咪剛學會得寸進尺怎麼寫,就愛上了這四個字,「親愛的……哥,我腳好痛,可能要麻煩你抱我去車上了。」
  
  一張俊臉表情嚴重扭曲,嘴角隱隱在抽搐,「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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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5 17:24:33 |只看該作者
從上車後,上官翩翩就閉上眼睛裝睡,不理會駕駛座上一團火球熊熊燃燒。
  
  在車子準備熄火前,她「剛好」醒過來,一臉惺忪愛睏,懶懶撒嬌,「抱我下車。」
  
  直衝上天的火氣正旺,上官拓揚自行下車,還用力的甩上車門,眼望著他怒氣沖沖走進家門,上官翩翩趕緊下車跟上去。
  
  乖乖坐在沙發上,看他氣呼呼的到廚房灌一大口冰水然後走回來,她已有心理準備接受怒吼。
  
  果不期然,恐怕連寒冰之極的水都澆不熄的火山毫不客氣爆發!
  
  「你到底搞什麼?一點分寸都沒有!」
  
  嘶!耳膜有點痛,她身子瑟縮了一下,嘴角揚起一抹不合時宜的甜笑。
  
  還記得他上次這樣吼她,是在床上發現潘朵拉的真面目,那時她心酸難堪得恨不得死掉,現在回想,那是一場誤會中的烏龍,他以為和他上床的妹妹其實根本不是他妹妹,哈!好玩!
  
  他氣到快吐血,她還笑得出來,莫非氣死他就是她的目的?「你是不是有嗑藥?」
  
  什麼?上官翩翩瞪大了盈盈水眸,是他的想像力太豐富,還是他真的太低估她柔軟線條下的倔強?她外表是贏弱纖細,該固執的時候她可是堅持己見,下地獄也不怕的。
  
  「你是不是不小心和我上床後,又不知不覺愛上我,而且無法自拔?」
  
  什麼?現在該是老調重提的時候嗎?「這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了。」
  
  「好,不管怎樣,你起碼要說話算話。」她大著膽子挨近他,「你不是說沒有確定我對你死心前你不會放開我。」她在心裡原封不動將這句話奉還給他。
  
  劍眉皺得緊,好看的唇抿成一條線,當時盛怒下自私說出的話,他當然還記得,逼迫自己冷靜後,他就知道他大錯特錯,如果他不停找機會佔有她,那麼他怕她讓世人唾棄這句話不就只成了口號?
  
  就是不想因為私心害她一生,沒有祝福、沒有婚禮、甚至剝奪她做媽媽的權利,倘若他壓抑不住緊握她的渴望,他就不配擁有她無暇純粹的愛,他不希望若干年後,她會埋怨他這個哥哥沒有及時拉住她。
  
  「原諒我那時太衝動,男人一旦精蟲上腦,全然沒有理智的。」
  
  柳眉皺得比他緊,粉唇抿成一道白,上官翩翩心頭一扯,差點又碎了滿地,「你是說,你對我一直只有同情、兄妹感情,單純是想滿足性需求所以和我上床?」
  
  「可以這麼說。」對不起!這全是善意的謊言……
  
  「喔……」尾音拉得好長,心痛所至,眼淚自然渠成,好在她知道世上有座「潘朵拉的寶盒」、好在她方才不小心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好在……否則不就又讓他騙過去了嗎?
  
  該死的壞傢伙!縱使相信他是嘴硬,傷害力也夠強勁的了!
  
  眼見一顆顆剔透滑落,上官拓揚的心頭也濺出血跡,這隻貓兒不是已經修煉成魔了,為何依舊脆弱不堪一擊?
  
  「好了!遊戲到此為止,別再玩了。」他起身就要上樓,沒有看見身後一張菱形小嘴嚐到眼淚的鹹,不依的輕撇嘴角,隨著背後一記不算強力的撞擊,貼在背脊上柔軟的觸感,他不消想也知道她不想他離去,胸前一雙小手反握交迭,透露濃濃不捨,他的心又何嘗好受?
  
  「我不在乎你是同情還是單純想發洩,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讓我感受被你抱著的感覺,哪怕你是在演戲都好,今晚之後,我保證到此為止。」是這一招到此為止,她在心裡偷偷補充說明。
  
  上官拓揚全身一僵,心臟彷彿也在瞬間停止跳動,不確定是她卑微的低泣哀求令他心痛,還是從她親口允諾的一句最後一次教他痛心。
  
  「別這樣,你是個好女人,用不著為了我而……」
  
  「你也知道感情的事就是這樣,愛或不愛哪能勉強,真要死心塌地了,即便把頭埋在土裡,假裝看不見、聽不見,也還是清楚明白的愛著。」她承認,她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從小到大,她本來就擅長挖苦他,她沒有惡意,只想勸他坦白從寬。
  
  胸口一記重擊,他莫名感覺她似乎脫胎換骨,傻氣與固執的功力又精進一層。
  
  「翩翩,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之前我讓慾望沖昏頭才會一再把持不住自己,撇開我們之間的血緣關係不管,單純把你當成洩慾工具的男人,絕對不值得你用盡心力去愛。」
  
  痛!還是痛了,不過沒前兩次那麼痛,其實她有絲竊喜,因為她很瞭解他。
  
  談情說愛他從不隨便,越是愛到深處,腦袋越會適時發出冷靜訊號,謹慎思考彼此差異與將來。
  
  他明明為了她瘋狂,理智才會不受控制中斷,才會發展那段「兄妹亂倫」的甜蜜又荒唐的歲月,那麼此刻他不惜貶低人格說自己像頭禽獸,避之唯恐不及、不擇手段甩開她,是真的不愛她、厭惡她,覺得膩了、煩了的機率恐怕太低。
  
  「我知道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但我更相信你的大腦從不放棄掌權。」氣人的是她先前竟然不小心忘了她一直以來堅定而執著的信任與瞭解。
  
  上官拓揚心頭一怔,好像在很久以前還是不久之前,一個戴著面具的女人,也用這樣確信的口吻如是說過類似的話。
  
  不曉得是不是全天下的妹妹都這樣瞭解哥哥?愛上自己妹妹還真要作好無所遁形的心理準備,他無奈的歎口氣。
  
  「你到底想怎樣?」
  
  她聽到他軟化的聲音,心頭不覺飛揚,他總是拿她沒轍,卻永遠也不會有埋怨。
  
  「你知道嗎?小時候和同學玩家家酒時,十次有十一次都是推選我當公主,十一次裡絕對有十二次我決定我的王子從缺,從小我雖然就愛和你鬥嘴、扯你後腿,其實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心裡完美男人的代表。」傻貓咪就是傻貓咪,連基本的數學都這麼爛!上官拓揚不覺莞爾,卻不想打斷她回憶當年。
  
  「小學畢業後,老是有惡夢纏著我,爸忙著照顧車禍受傷的媽,幾乎每次救我出惡夢的人都是你!當我身心正脆弱的暗候,我們一起去紐約讀書,更多的恐慌與不安隨之而來,依舊不敵你耐心的陪伴,以及口無遼攔冷到天邊的冷笑話……可能是依賴成性,也或許在我情竇初開時,我來不及閃避你的好,我開始不知不覺對你產生很奇妙的情愫。」
  
  塵封壓抑的記憶被開啟後,她極少再夢見出事那天的情景,不過她終於知道每次快將她淹沒的血液是誰的,那個身上中彈的男人,斷氣前護在她身邊喊著:女兒別怕,爸爸來了、爸爸會保護你的……
  
  她頓了一會兒,眼神因回憶顯得迷濛,小臉貼在寬闊結實的背脊上,貪戀的嗅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分不清到底是戀兄情結還是偶像崇拜,說不上為什麼這份依戀可以不顧一切越來越深,我試著拓展人際圈,也找到和你不相上下的好男人,就是沒有人能讓我動心……不知老天是否刻意安排,每當我想逃離不該有的心情,你總是剛好會出現拉我一把,再將我丟向更深的泥沼中。」
  
  現在想來,她更肯定老天冥冥中在助她一把,幫她一步步走向他懷抱,過程中差點讓煎熬迫使分離,竟意外解開兄妹關係的鎖鏈,打定主意放棄後,又出現一個「潘朵拉寶盒」,賜與她再度前進的勇氣。
  
  重生得來不易,如果老天安排這份奇蹟,是為了告訴她,彌補罪惡的機會不單只有上官家的好女兒這條路可選,那麼他們之間最大的鴻溝已經消彌,只差證明彼此是相愛的,只差這一步就真的雨過天晴了……
  
  其實以前說她有多勇敢,連挑戰禁忌都不怕都是騙人的,原來在她潛意識中早已清楚所謂禁忌根本不存在。
  
  「我早就萬劫不復,但我樂在其中,我沒救了,也不想求救,你說過你要陪我一起墮入地獄的,這句話不算數了嗎?」她輕聲呢喃,「你說過的,沒有確定我只把你當成哥哥前,你不會放開我嗎?那就別放手呀……」
  
  像是受到蠱惑一般,上官拓揚震懾其中,久久無法回神,她細膩的告白撼動他的心房,幾乎同時瓦解他的心防……
  
  他對她的感情,也許沒有她來得淵遠,他從不否定她的美麗和女人味,只是從沒想過用男人的眼光打量她,無意間受她吸引後,不由自主對她著迷,溫柔聰穎的表相下,為愛他而賣力癡傻,奮不顧身無怨無悔最教他動容。
  
  心頭一震動,他無法再用哥哥的心情待她,用不同以往的限光看她,她的體貼、可愛、性感、嫵媚……在在都是他從識得情愛開始便想追尋的,偷偷相愛的那段期間,他真的感到幸福。
  
  沒錯,相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幸的是,他們注定不能相愛,眼下他確定他的感情是收不回來了,但越是深愛她,他就必須把她推得越遠。
  
  狠心拉下胸前一雙柔夷,他不敢回身看她,深怕聰明如她,會從他眼神閃爍瞧出任何端倪。
  
  「好了,時間會沖淡一切的,你只是需要再多點時間冷卻。」當然,他也是。
  
  上官翩翩不可置信瞪著他的背影,她都已經做到這步田地,他還忍心推開她,她也是有尊嚴、有脾氣的!
  
  她承認她有點超過,硬要他扛著血緣枷鎖緊抓她不放手,可她只想要他收回那句「不是妹妹也不愛」這句話真有這麼難嗎?
  
  「好!很好。」她沒有阻止他上樓,只是走到桌旁抓了車鑰匙就往外走。
  
  上官拓揚驚覺不對,趕忙又回頭下樓,見她正要走向大門,情急之下,他上前拉住她。
  
  「你在好什麼?」
  
  「沒什麼,就是很好!」
  
  好個屁?豬頭才看不出她臉上寫著很不好,「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兒去?」
  
  「哼!」是的,她在生氣,有點惱羞成怒,不過她無意說些賭氣的話嚇他,威脅來的挽留她不希罕。
  
  「不管你要去哪裡,先換套衣服再說。」他絕不可能讓她露著兩顆半球在外頭溜躂。
  
  這次她連哼聲都懶。
  
  「上官翩翩,你最好別挑戰我的脾氣!」他搶過她手上的鑰匙,一把往後扔。
  
  這話硬生生踩中貓兒的尾巴!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他大少爺有脾氣,她也快氣炸了!
  
  上官翩翩揮開他的手,走到酒櫃前拉開抽屜拿出一把鋒利的剪刀,眼也不眨就把身上的長裙一刀剪短。
  
  她發誓她真的不是在賭氣,是存心想氣死他!
  
  上官拓揚怒瞪著她毫不手軟,最不可思議的是她挑釁他的膽子!
  
  他健臂一伸,輕鬆撈回正欲昂首經過他眼前一臉驕傲的貓咪,「我再警告你一次,你敢穿這樣出門你試試看!」該死的寬鬆領口、該死的深V領!
  
  她低頭觀了一眼身上的禮服,又抬頭狐疑睨著他瞧了一會兒,接著不屑的揚起下巴。
  
  哼!穿這樣出門哪裡不好?不懂得欣賞的傢伙,她隨便選個派對或夜店,都有一堆男人排隊等著欣賞她!她分明沒有說話,上官拓揚卻從她眼裡讀出這樣的訊息。
  
  「你敢?」好不容易才從齒縫裡迸出兩個字。
  
  「我連愛上你都敢,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上官翩翩,你……」
  
  彈性十足的軟糖堵住漫天的咆哮,上官拓揚未盡的話全讓一雙粉嫩唇瓣封緘了,不算笨拙的吻對於主動侵犯還是顯得生澀。
  
  小貓咪造反了……上官拓揚楞楞的想,但誰能捨得拒絕這卻生生的丁香小舌竄入輕佻?
  
  甜蜜的病毒入侵,幾乎瞬間癱瘓大腦主機名稱為理智的線路,他情不自禁想回應時,她正好退開了身。
  
  「不用你一再提醒我是上官翩翩,我一輩子都以擁有這名字為榮,我會永遠當上官翩翩,可是我不要乖乖當你妹妹,永遠都不要!」好任性的宣示!好不容易才得到放肆的權利。
  
  她抬手勾住他脖子,再次主動獻上香吻,落下印記以茲證明她的決心,她腦袋其實熱轟轟的,可是她不容許自己退卻,如他所言,除非確定他只把她當作妹妹,否則她不會輕易放手……
  
  上官拓揚從來都不是會讓人牽著鼻子走的男人,卻一而再、再而三讓她的義無反顧給同化,殘餘的理智要他把她推開,指尖輕觸到她光滑裸背時,他又不自覺遲疑了,當手掌感受細緻肌膚的呼吸起伏,熱燙的溫度教他捨不得離開。
  
  彷彿擁有自己意識的大掌微微施力,軟綿身子自然朝他貼近,他反客為主,炙人的唇舌發動攻擊,一口口侵蝕她甜美彈性的嘴唇,奪取她口腔裡的濕熱甘甜。
  
  他不甚有耐心將鬆脫的領結扯落,拉出襯衫衣擺胡亂解開扣子,一雙纖柔小手貼在他胸膛上滑移,似是安撫他的急躁,又像是催促他趕緊卸下束縛。
  
  「你就這麼喜歡待在地獄嗎?」他狂亂吻著她,氣息不穩,「好,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官翩翩毫不懷疑他有這等能耐,說沒有膽怯是騙人的,不過她真的很想念他狂風般的席捲,橫掃她全身血脈混亂沸騰。
  
  像等待被享用的祭品,靜靜被放在一張銀灰色絲緞質面的大床上,迫不及待淪陷沉溺,她張開手臂迎接正在旁邊解開身上所有衣物的撒旦。
  
  火燙身軀磨蹭同樣火熱的嬌軀,他嘴唇的力道加驟,懲罰似的細細啃咬她唇峰,她吃痛的低喊,一絲血腥味蔓延在彼此口腔。
  
  她硬要他承認他是愛她的,並非以一個哥哥的角度,好!她是成功擊潰他防守,但是那又如何?他殘酷無愛比明知相愛卻不能愛少了許多遺憾不是嗎?
  
  他是墮落、是無藥可救,他比誰都清楚其中的心酸,他願意大發慈悲放她一條生路,她偏又闖入地獄,難道她都看不見光明正大的戀情有多教人稱羨?他多希望她可以沐浴在亮光下。
  
  她偏偏要自甘墮落……翩翩要和他一起墮落!


第十章
  
  受世運會之邀,國際間幾個知名的建築設計師將在世運會期間,展覽擁有自己國家風俗民情獨到設計的建築,想當然爾,被譽為高第再現擁有魔法的建築師上官拓揚也名單之中,不僅如此,他還獲邀為開幕典禮打造專屬場地。
  
  靈感這玩意兒,腸思枯竭時就是一個屁都放不出來,源源不絕的話想擋都擋不住。
  
  一張名為「潘朵拉官殿」的草圖大抵完成,以華人傳統官廷樓閣雕砌,大跳躍配合後現代設計點綴,衝突又不顯矛盾的融合,是「潘朵拉的寶盒」的進階,堪稱他自己近幾年最滿意的作品。
  
  這樣一幅精細的草圖,從起念到構圖,他只花了約兩星期的時間算是神遠。
  
  浸在舒服的熱水中,連日來飛速轉動的腦袋好像才真正放慢腳步,正愜意之際,要是懷裡有只軟綿綿、嬌滴滴的貓咪就太完美了。
  
  呵呵!敢情他是害相思了嗎?向來大而化之的上官拓揚會苦苦相思,恐怕會跌破不少人的眼鏡吧!這一年來其實連他都很不可思議。
  
  但世人所知的上官拓揚不過是虛名,誰真正瞭解他的內心深處?他從來不甚在意這問題,往後或許也不會放在心上,只要他希望懂的人懂他就夠了。
  
  等手邊的事忙完,他打算面對現實,長輩們會如何才息怒?至於幾個好友……應該會支持他們吧?
  
  他早已作好身敗名裂的最壞打算,無所謂!身份地值和知名度,本來就不是他從事這行的目的,建築設計是他的興趣,日後縱使不會再有大放異彩的機會,他還是會繼續畫圖。
  
  只是那只讓人心□的貓咪也得放棄現階段全部擁有的,可能還得和他一起遠走他鄉掩人耳目,他真的很捨不得委屈她。
  
  以前,是他太低估她的勇氣了,才會想在她讓世人唾棄無地自容前脫身,仔細想想,那傢伙雖然很傻,不過她有多勇敢無庸置疑。
  
  僅靠偷偷愛戀支撐多年是需要勇氣、枉顧禁忌嘗試靠近也要有勇氣、承受不小心失足犯的錯更是要勇氣、不怕一錯再錯也要堅持所愛……荒謬的勇氣還真著實不能小看。
  
  反觀他,明明自顧不暇愛到不知如何是好,還硬要自以為是為了她好出些爛招折磨彼此,好壞都是他在嚷嚷,看來他的勇氣是輸了她一大截!
  
  但是沒關係,撲火的飛蛾令火動容,決計熄滅火焰卻永恆發光守護飛蛾,永遠不讓那份執著傻氣有機會在外頭跌跌撞撞燒得滿身傷。
  
  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他步出浴室就看見隨手扔在床上的手機在發亮,拿起手機幾十通未接來電。奇怪,炎家那對吃飽太閒的夫妻急著找他做什麼?還有澤和煖姊?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他才在想要先回電話給誰,聿妲嫣恰巧又打來。
  
  「你們大家是約好要慶祝我出關嗎?」說出關並不為過,他畫圖時根本是與世隔絕。
  
  「你在說什麼?」揚的形容怪怪的,應該是出閣才對,而且主角又不是他,「你不來會場嗎?」
  
  「會場?」
  
  「對呀!你是在生氣嗎?」
  
  「生氣?」這女人不該囉唆的時候話很多,該說清楚的時候還真是含糊。
  
  「其實我也很氣翩翩什麼都沒說,等儀式結束我會好好拷問她的。」
  
  「儀式?」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我們也是一大早接到通知才趕來的,所以……」
  
  「小嫣,講重點。」
  
  「原來你不知道呀!」她就奇怪愛湊熱鬧的揚怎麼到現在都沒出現?「翩翩要和上次你媽跟我們提過的那個男人結婚,喂!你氣歸氣,可是自己妹妹今天結婚,你還是要保持風度,大不了之後我們再聯手懲罰……」
  
  「婚宴場地在哪裡?」該死!空氣怎麼突然變得間薄?不!應該是他的肺被火氣撐到沒空間放氧氣了!
  
  聿妲嫣報上地址,還不忘提醒他火燒屁股趕來,「典禮快要開始囉!」
  
  上官拓揚反手摔爛了電話,抓起外套和車鑰匙就往外衝,別說火燒屁股,就算火燒車他都會及時趕到的!那只該死的蠢貓到底在玩什麼把戲?該死的該死!她若是沒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他一把火毀了婚禮都在所不惜!
  
  ***
  
  新娘休息室。
  
  「上官翩翩,你太不夠意思了!」聿妲嫣率先發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她還沒來得及為自己使出的最後殺手鐧道歉,聿垣嫣又含著淚握住她的手。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擁有屬於你的幸福,答應我,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喔!」
  
  她遲疑了一會兒,隨即又綻開笑顏,「我會的,謝謝你。」她決定要放手一搏了,讓那個嘴硬的壞傢伙徹底投降。
  
  「我想小嫣下次懷孕應該就又多個伴了,恭喜你!」炎熠熙的祝賀重點還是在老婆身上。
  
  「嗯!謝謝。」
  
  「恭喜,真的很替你開心。」
  
  哈!真有澤的作風,簡單俐落,「謝謝!」
  
  炎熠煖冷艷的臉龐難得也有笑意,「恭喜你,還有好自為之。」
  
  「喔!好的,謝謝。」是呀!勞師動眾就為拐那男人說出真心話,事後她的皮的確得繃得很緊。
  
  隨著休息室的門再被推開,一身白色西裝器宇非凡的新郎走了進來,與上官翩翩投遞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才一分鐘的時間,休息室的門又被打開,出現在門口的是上官拓揚,夾帶著山雨欲來氣勢的他,後頭還跟著正要讓服務生領上樓,卻在半路間被一個不肖子撞到的上官輩雲和伊詠情。
  
  「你這死小孩,看到父母連聲招呼都不打。」好在他們夫妻保養得當,否則骨頭肯定讓他撞散,伊詠情咬牙切齒的。
  
  「真是的!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上官輩雲也不客氣斥責兒子沒禮貌,幾天前才知道女兒要結婚,這火氣到現在還熱燙燙,他今天出現自是不會有好臉色。
  
  上官拓揚沒空向父母抱歉,反正等會兒要抱歉的事還很多,現在首要的是找那只想背著他偷偷嫁給別人的貓咪算帳。
  
  「你在發什麼瘋?」衝到一襲白紗前,他火大咆哮。
  
  「你……」上官翩翩被他一副隨時要砍人的模樣嚇到了,壞脾氣的傢伙又想嚇她!
  
  「你把我帶進地獄裡墮落,現在休想把我一個人丟在地獄,然後自己去逍遙!」
  
  他豁出去了!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終於下定決心不畏世俗眼光,準備向她許下承諾時,她竟然拍拍屁股閃人?他不抓狂才有鬼!
  
  「你的意思是……」快點,快說那句她期待的台詞,不管是不是妹妹,我都要定你了!
  
  「你敢說你是真心愛這傢伙的?」
  
  「當然不……」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收工了,可別辜負她辛苦找來這麼多的見證!
  
  「我現在鄭重通知你,這輩子我不可能再把你當成妹妹,所以你也不准把我當成你哥哥!」霸道的壞傢伙!上官翩翩頓時紅了眼眶,她又好氣又感動,「鄭重通知這四個字很不浪漫!」
  
  「管你的!這輩子除了我,你誰都別想嫁!」看一眼從他進門後就識相退開的傢伙,上官拓揚狂妄的宣示主權。
  
  「呃……揚,那個……」聿妲嫣緩緩移動到他身邊,「你現在鬧洞房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誰跟你在鬧洞房?」活像是劫機犯似的惡狠狠,他一把扣住上官翩翩的手臂往懷裡帶,「她,上官翩翩,這輩子、下輩子、還有接下來幾輩子都被我上官拓揚包了,永遠都只會是我的女人。」
  
  全場一片靜默,唯一清楚他認真程度的只有上官翩翩。
  
  「呵呵!揚,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聿妲嫣試圖與他斡旋。
  
  炎熠熙環抱著手臂,他縱然也很訝異,但也不算太意外,這兩人之間其實有跡可循。
  
  和炎熠熙一樣,伊漠澤也沒有太多意外。炎熠煖淡淡的挑下眉,面無表情把手拿包裡的不停振動的手機關機,不理會來電者可能會氣得跳腳。
  
  上官輩雲冷冷望著兒子抱著女兒的荒唐景象,意外地,他沒有應有的火氣。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女兒結婚,兒子來搶婚,發生在別人家,伊詠情可能還唯恐天下不亂,發生在自己家……她也不見得有多緊張。
  
  該來的總是要面對,緊緊將身著嫁服的人兒摟在懷裡,這一刻上官拓揚才知道他有多自私,多害怕失去這個女人。
  
  對!一個女人,不是妹妹,是他深愛的女人,他想了很多,逃也逃不了、離也離不開,與其繼續折磨彼此,不如勇敢面對現實。
  
  他放棄再做困獸之鬥,是墮落還是昇華,只要能夠全心負責就好,他漸漸豁然開朗。
  
  他不確定最後的決定是消極還是積極?反正從他們一起沉淪那天開始,他就連道德一起淪喪,是非黑白的既定觀念,已不適用在他身上了。
  
  大不了到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生活,至親血緣的關係,他們無法孕育屬於自己孩子的遺憾,或許只能用認養的方式彌補,至於親人好友,尤其是父母方面,他會先尋求原諒自己面對,輪不到她來擔心。
  
  「爸、媽對不起,其實我和翩翩早就彼此相愛,甚至發生過好幾次超乎倫常的關係,你們要怪就怪我一個人,是我當初眼瞎耳聾看不見事實,明知該停止卻情不自禁一再犯錯。」
  
  「你說你們真心相愛?」伊詠情想再確定一次,因為事情雖然有點棘手,不過……她疼愛多年的寶貝女兒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她身邊,她也用不著擔心婆媳問題,這樣哪有不好?
  
  「是的,我愛翩翩,不管她是我姊姊還是我妹妹,我都愛慘她了。」凝望著一雙水眸,上官拓揚徹底投降了。
  
  上官翩翩激動得落下眼淚,不過,他的告白和她期待的有點落差,照理來講,他應該說的是,不管翩翩是不是我妹妹,我都愛慘她了。
  
  她想糾正他的告白,還沒來的及開口,他俯身就堵住她嘴巴,傲慢肆虐的唇舌引來此起彼落驚愕的抽氣聲。
  
  她的口紅被他吃掉了,想說的話也忘光了,這個壞傢伙比她想得還囂張百倍呀!
  
  一吻方休,上官拓揚抵在軟軟唇瓣上久久不捨移去,好半晌才抬起頭來面對眾人。

  
  Shit!這文字遊戲一點兒都不好玩,這禁忌遊戲一點兒都不刺激,他不想要玩,也不想追逐刺激,只想讓她擁有平靜幸福的生活,他真的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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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5 17:25:20 |只看該作者
「對不起,隱瞞大家這麼久,為了不讓各位蒙羞,我已經決定帶翩翩到國外生活,以我的積蓄,再加上日後一起努力,保證絕對不會讓翩翩過苦日子,我們會去領養小孩,彌補我們不能擁有親骨肉的遺憾,還有……」
  
  「拓揚,你聽媽說,其實不用領養小孩,你們……」
  
  「媽,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用再勸我了,我和翩翩這輩子不可能再以兄妹身份相處,除非我死,否則我無法眼睜睜看著她為了世俗眼光,勉強和不愛的人結婚生子。」
  
  「對,我懂你的意思,爸是認為你們不用到國外……」
  
  「爸,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相信你們最後一定都會站在我們這邊,不過,我和翩翩不能拖累你和媽,讓所有親朋好友顏面無光。」
  
  「你聽我說,基本上你以為的問題都不是……」
  
  「媽,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就是知道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我和翩翩的感情有朝一日總會獲得親友們的肯定,但是以目前來說,我想先拋下一切,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對翩翩來說,壓力不會這麼大。」
  
  被愛情沖昏頭的男人都是豬腦!伊詠情擺擺手懶得多言,上官翩翩見狀,趕緊跳出來說話,畢竟解鈴還需繫玲人,是時候要親口公佈真相了。
  
  她捧起一張俊帥的臉龐,凝視著一雙害怕失去她的眼眸,「你聽我說……」
  
  「你閉嘴,一切我來處理就好。」他在她略腫的紅唇上再啄一記,「爸媽要打要罵,我都沒關係,只要你們願意成全我們。」
  
  「兒子,你不知道爸要說什麼,你先聽我……」
  
  「爸,別再勸我了,我也勸過翩翩、勸過我自己,我們都拚命掙扎脫離這段囂張的感情,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清醒,確定怎樣都逃不開彼此的牽絆後,我就放棄再作分離的決定。」
  
  「爸都懂,所以……」
  
  「爸,你不懂,兄妹相愛真的很苦、很煎熬,要堅持下去不容易,愛到深刻要分開更困難,我們偷偷摸摸怕被發現,卿卿我我的時候,又快讓罪惡感給逼瘋,可是無論怎樣的難關,都無法徹底分開我們,反而加深彼此的掛念……也許我們本來注定不是兄妹,是一對要相知相守的伴侶,是老天陰錯陽差讓我們投錯了胎。」
  
  「說投錯胎其實不太貼切,因為我們……」
  
  「我叫你閉嘴,要殺要剮我會擋在你前頭。」他氣沖沖打斷貓兒叫,這只臭貓咪,瞞著他偷和別人結婚的帳還熱騰騰,現在還敢拚命插嘴,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我只是想提醒你先搞清楚狀況啦!」
  
  「是誰搞不清楚狀況?再吵今晚就有你好受的了。」
  
  他在她耳邊低吼,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在場每個人都聽見。
  
  不知情的炎家夫妻和伊漠澤從小和這對兄妹一起長大,聽見他們曖昧至極的耳語,感覺有多突兀可想而知,上官翩翩辣紅了臉,她真不敢相信他敢當著眾人的面調戲她。
  
  亂轟轟的休息室再次鴉雀無聲,因為不管誰開口,都有個壞脾氣的傢伙會搶白,深怕大夥兒不信任他深思熟慮的真心真意。
  
  大膽搶婚的惡霸溫柔執起新娘子的手,大搖大擺走向新郎面前,以為流血衝突一觸即發,眾人無不嚴陣以待,出人意表的是,上官拓揚深深的彎下了腰。
  
  「很抱歉我毀了這場婚禮,我不知道翩翩是和我賭氣,還是想還我平靜才決定跟你結婚,請你相信我和翩翩都沒有惡意,不是故意想傷害你。」他的態度不卑不亢,字字句句都充滿誠意,「我相信你對翩翩很好,我替她向你說對不起,因為早在多年前她就決定墮落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所以她沒那個福氣接受你的感情,猜你原諒我們。」
  
  「不,我不會怪她的,永遠都不會。」新郎的臉上非常平靜,因為他只要有領到酬勞就好,其他的,不關他的事,「沒關係,你們請便吧!」
  
  上官拓揚朝眾人深深歉意的一彎腰,懷抱著上官翩翩抬頭挺胸走出休息室,今後他們要迎向的是天堂還是地獄,他們都會堅定牽著彼此的手去面對。
  
  傲慢不受拘束的上官拓揚甘願為一個女人彎下腰桿放棄一切,熟知他性情的幾個好友,眼見他誠懇認真的態度無不動容。
  
  一場哥哥搶婚記到此結束,身為大家長的上官輩雲,眉頭不皺準備替一雙兒女擦屁股,應該說,只有那個聽不進別人說話的笨兒子的屁股要擦。
  
  「呃……」說來尷尬,他連女兒要嫁的對象姓啥名誰都不知道,「很抱歉,我會負起所有的責任。」
  
  「是的,希望你能原諒他們,其實他們不是親兄妹。」
  
  伊詠情此話一出,幾個不知情的晚輩通通傻眼,只有炎熠煖很冷靜的默默將手機開機,數十通未接來電的簡訊以及警告她立即出現的訊息,她眉頭緊了緊,又默默的關上手機。
  
  新郎不疾不徐的道:「各位別擔心,其實我是翩翩朋友介紹的臨時演員,她有交代,運氣好的話,一定有人會來搶婚,事後她會向各位解釋的。」什麼……一干人傻在當場,意思是他們今天臨時拋下所有事情也是來這裡友情贊助當臨時演員的?
  
  上官輩雲跟伊詠情皮笑肉不笑對看一眼,這兩個死小孩……
  
  不過,自己兒子的壞脾氣他們比誰都清楚,那蠢傢伙以為翩翩瞞著他嫁給別人大發雷霆,翩翩這下可有罪受了,只是不曉得那小子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事情的真相?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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