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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早晨的第一道陽光灑進臥室時聿妲嫣也正好醒來,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全身的酸痛在提醒她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炎熠熙熟睡的臉龐,聽著他有規律的呼吸……終於等到美夢成真的一天,聿妲嫣覺得自己幸福的好想哭,她和他……終於算是一對戀人了吧?
雙眼緊閉的炎熠熙翻了個身,與聿妲嫣面對面的姿勢,她更能大膽的看著他。
這個人就是她愛了好久的男人,這麼多年來點點滴滴的回憶,好像不過才一眨眼的時間,或許是前世他欠她很多,所以今世註定被她痴纏,也可能是她前生辜負過他,她今生要拿所有的感情來還,無論是誰欠了誰,她一直相信她上輩子和這個男人一定有情債未了,這輩子才會死心眼的認定了他。
一夜歡愛之後,她其實全身無力還有點貪睡,她就是捨不得沉沉睡著,擔心再醒來時會發現所謂美夢成真原來是夢境一場。
呵!瞧她真不知足,和炎熠熙的關係沒有進展前,她整天胡思亂想,現在發生了關係,她又開始患得患失,這男人為何怎樣都能影響她的思緒和感受呢?
聿妲嫣情不自禁的在炎熠熙額上落下一吻,然後躡手躡腳下了床,滿地散落的衣物令她不由自主回想起昨晚火熱的纏綿,她紅著小臉,從中揀出內衣和小褲,正要穿上衣服前,一個想法忽然閃過她腦海。
她撿起炎熠熙的襯衫套在身上,她穿著他大大的襯衫,好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長長的衣擺蓋著她赤裸的雙腿,若隱若現的小小性感有點引人遐想,她在電影裡看過這樣的畫面,她也幻想過有一天在心愛男人的懷中醒來,穿上他大大的襯衫,親手替他做早餐。
聿妲嫣嘴角漾著彎彎甜笑,猜想著要是炎熠熙正好醒來,看見她這副模樣,會不會也忍不住笑她傻,呵!她知道自己是個傻瓜,還覺得幸福的快要飛起來,她真是傻得可以了!
回眸望向仍在熟睡的炎熠熙,聿妲嫣決定實現她心中另一個幻想,她輕輕的走出房間來到廚房。
坦白說,她對烹飪一點興趣都沒有,實際操作的經驗也是少得可憐,不過她擁有過人的記憶力,看別人下廚幾次,就有信心可以做出差不多的料理,因此就算冰箱內的食材不多,也絕對夠她做出一桌美味的早餐。
聿妲嫣才剛準備好要用的材料,電話鈴聲在此時大聲作響,她擔心吵到好夢正眠的炎熠熙,三步並做兩步的飛奔到客廳接起電話。
電話才接通,傳來的是舒沁兒哭哭啼啼的控訴:「聿妲嫣,你這死沒良心的都不接我電話,你手機是裝好看的嗎?」
面對舒沁兒的的指控,聿妲嫣感覺很無辜,瞥見她昨晚隨手扔在沙發上的包包,才想起她的手機被她丟在包包裡。
「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還好你聰明,知道打來這裡找我。」聽見舒沁兒的啜泣,聿妲嫣第一個直覺是好友以為她失蹤,所以被嚇壞了,「我跟你說喔!昨晚我和我的他……我們『那個』了,我把我自己當成禮物送給他,他好像也很滿意耶!」
聿妲嫣一張小臉火辣辣的,雖然報告這種事很難為情,不過她們是無話不談的好姊妹,她想要和舒沁兒分享她的喜悅。
「恭喜你……嗚嗚!」舒沁兒一聲恭喜肝腸寸斷,聿妲嫣這才發現不對勁,「你怎麼了?這麼急著找我,出了什麼事嗎?」
「我把全世界翻過來都要找到你,好歹也要讓你來見我最後一面。」語畢,舒沁兒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舒沁兒的口氣教聿妲嫣一時間還以為自己是舒沁兒的老公,因為避不見面,把氣得老婆要死要活。
「你先別忙著哭,告訴我是誰欺負你?」舒沁兒是她在美國讀書時認識的好朋友,大刺刺的個性和誇張的說話方式她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但是她從來不曾看過舒沁兒哭得這麼傷心。
「還不就是、不就是……」舒沁兒一想到傷心處,又忍不住嚎啕大哭,「嗚……反正我不想活了啦!」
聿妲嫣急忙安撫她別激動,深怕衝動派的舒沁兒會說到做到,「你先冷靜一點,你現在人在哪裡?」
舒沁兒考慮了好半晌,才又抽抽噎噎的道:「我、我可以跟你說我在哪裡,可是你不能出賣我喔!」
聿妲嫣不用想也知道舒沁兒是擔心她告訴誰,看來這件事肯定和沁兒的未婚夫牧璽徹有關係,不過這對青梅竹馬過去雖然時常吵吵鬧鬧,但經歷過不少波折才走在一起,牧璽徹對沁兒的好無庸置疑,她一直都很羨慕這兩人,很希望她和炎熠熙可以像他們一樣早日有情人終成眷屬,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讓沁兒這樣想不開?
在聿妲嫣萬般保證會守口如瓶之後,舒沁兒終於肯說出她所在之處,「嗚嗚……小嫣,我好想見你喔,我家人都去度假了,我、我……」
家人?不會吧!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沁兒的家人都在……「你在日本?」
「我昨天一生氣,就直接買機票飛回來了,我不勉強你要來找我,可是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嗚嗚……我覺得我好可憐……」
眸光投向不遠處的房間,聿妲嫣無奈的嘆了口氣,唉!她的浪漫早餐計畫勢必得泡湯了。
「舒沁兒小姐,我會想辦法搭最近的一班飛機去找你,在我到你家之前,你最好給我安份點,不要有任何愚蠢衝動的念頭。」她真的很想沒義氣、很想重色輕友,但她沒有一副鐵石心腸,無法狠心不管她的好姊妹。
聿妲嫣不放心的千叮萬囑後才掛上電話,輕手輕腳的回到房間,簡單的梳洗完畢換好衣服,凝望著還在熟睡的炎熠熙,她一雙水靈眼眸盈滿甜蜜。
這個總是近在眼前,又好似遠在天邊的男人,是她死心塌地認定的最愛,過了昨晚,她毫無保留成了這個男人的女人,真可惜他們無法一起迎接他們關係改變後的早晨,但是沒關係,她很期待他們日後一起迎接的每個早晨,也相信以後迎接的每分每秒都是幸福。
※ ※ ※
只要前一天晚上有重要聚會,炎熠熙便會提前把重要事項忙完,再視隔天狀況決定是否要進公司,以避免影響當天工作品質。
他的酒量並不算差,幾種酒混在一起喝的話他也沒轍,不同的酒精作用相衝突,他習慣趁著半夢半醒,賴在床上靜靜等待不適過去。
他試圖回想他昨晚是何時回到房間,奈何混合酒精的結果除了宿醉的早晨更加頭痛欲裂,也會連帶清除他昨日的記憶,這也就是他的酒品和酒量都不錯,卻只會在他很熟悉安全的環境才喝酒的原因。
客聽電話聲在此時震天嘎響,炎熠熙反射性的拉高被子隔絕噪音,並非是擺明不讓他安靜思考的電話聲惱人,反正他的意識本就處於迷濛,回想也不專心,他不悅的是陣陣鈴聲刺激著他的耳膜,加重了他宿醉的難受。
電話那頭的人若不是急著救命就是吃飽太閒,嚴重宿醉的人耐心有限,不肯中斷的鈴聲終於教炎熠熙忍無可忍,他順手套上一旁的褲子,殺氣騰騰的衝出房間,打算破口大罵對方擾人安眠,彷彿真是惡作劇似的,電話鈴聲竟在他手指才碰到電話時乖乖的停止了。
炎熠熙氣得低吼一聲,額角隨即發漲疼痛,他反手扯掉電話線,大跨步走回他房間,仰頭一躺繼續補眠。
在炎熠熙好不容易又進入夢鄉沒多久,一台急遠行駛的火紅色跑車,漂亮的煞車停在炎家大宅門口,這種高扭力、高馬力、高速切風零噪音的車型是炎熠煖最偏愛的車款。
一襲黑色勁裝的炎熠煖才剛下車,口袋裡的輕薄手機發出規律的振動,她將墨鏡隨手拋在副駕駛座上,邊走進家門邊接起手機。
「嗯!是我……我正回來準備把東西拆下來……極度隱藏兼具廣角的穩定性的確需要一點時間實驗……我會針對這幾天攝影結果的畫面和音質進一步做機型改良,在顧及安全的前提下,務必要搜集到清晰有力的證據……好,那就先這樣。」結束手機通話後,炎熠煖眼尖的看見被扯下的電話線,她沒有想得太多,順手接上電話線,搬來椅子準備進行她今天最重要的目的。
她巧手卸下覆蓋在掛鐘上的透明鏡面,拆開她特製在掛鐘軸心處的卡榫及接線,取出一個模樣輕巧的黑色物體,大功告成之後,又原封不動將掛鐘組合回去。
她眸光淡淡的掃向客廳滿桌凌亂,看樣子那幾個小鬼昨天還是沒放過可以熱鬧的機會,方才門口只見到一台和她相同廠牌的車,她大抵猜的到扯掉電話線的凶手可能是哪個正在宿醉的傢伙了。
炎熠煖嘴角淺淺的上彎,她很慶幸不愛過生日的她躲過一劫,不是她不同情她親愛的弟弟,但是個人造業個人承擔,這些杯盤狼藉當然輪不到她這個剛好路過的姊姊操心。
炎熠煖離去前不忘把從廚房搬來的椅于歸回原位,然後瀟灑的帶上大門,發動車子離開,來去如一陣風,沒有驚動任何人,彷彿她今天早上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 ※ ※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誤會讓聿妲嫣耗了兩個多星期才成功讓一對冤家又和好,這一趟日本行折騰得她一個頭、兩個大,不過最教她頭痛的是回台灣之後和炎熠熙的互動。
在日本打電話回來請假的時候,她就感覺炎熠熙的態度很奇怪,那天的事他隻字未提不要緊,態度還很若無其事,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她想破頭都還是不解,困擾得她恨不得當下能插一雙翅膀立刻飛回台灣。
當時她還能安慰自己是她想得太多,回到台灣後,那樣的感覺更加明顯,只是請了好幾天的假,等著她處理的公事忙得她頭昏眼花,根本沒時間好好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炎熠熙翻閱著聿妲嫣親自送來的公文,一邊也沒有忽略她明眸裡的苦惱,「你有心事?」
「什麼?」這是他第一次在工作時間找她聊天,她頓時還反應不過來。
炎熠熙闔上公文,好整以暇的望著她,他還在等她解釋他生日那天她到底為何缺席。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這句話應該是她要問的吧?她真笨,居然沒想到可以用這句話當作開場白,「那你有話對我說嗎?」
面對聿妲嫣的反問,炎熠熙很認真的思考,倒也不是他硬要她給交代,他是很習慣她任何事都會向他詳細的報備,這次她一句話都沒說,令他心裡有些不舒服,他越來越無法壓抑他對她自私的占有欲了。
「你朋友還好吧?」算了!其實目前的他根本還沒有資格理所當然的要她任何事都毫無隱瞞,他不想給她太多壓力。
聿妲嫣再一次的錯愕,她從來都知道他是個悶葫蘆,她也一直很愛他的內斂,他凡事都會替身旁的人著想,又低調喜歡故意裝作冷酷安靜,他是無趣的沉悶,是悶騷做作的那種,她懂他獨特的體貼。
可是她真的搞不懂他待她的方式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檬?他們之間明明就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炎熠熙從她沉下的小臉嗅到濃濃的煙硝味,在他面前她從不會隱藏她的心情,不僅喜怒形於色,也不掩飾她對他的堅定執著。
「你在生氣?」
「對!我在生氣。」聿妲嫣咬牙切齒的,他既能敏感察覺到她的怒意,怎麼可能不曉得火源來自哪樁?「你知道我在氣什麼嗎?」
炎熠熙好看的臉龐上寫滿溫柔語寵溺,他走出辦公桌,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告訴我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敢惹我的小嫣不高興?」本來是他失望她缺席他的生日,這會兒卻得反過頭來關心她的心情,唉!他就是拿她沒轍。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就是你!聿妲嫣氣得在心裡大吼。雖然炎熠熙過往也常常這樣喚她,可是在他們關係改變後的現在,她對這樣專屬於他的形容特別敏感。
她猜測他是不是在裝傻,但她想不到他需要裝傻的理由。她從不曾質疑過他說的每句話、作的每個決定,即使她想令他待她與眾不同,卻不肯坦率的給她定位,她也不會去懷疑他的出發點,不過她現在他對她所作的一切,愛情的成份究竟有多少,她越來越沒有把握了……
「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在說話,什麼時候換你對我說你的心裡話?」她幽幽的嘆了口氣。
聿妲嫣眉心間的憂鬱也牽動炎熠熙眉宇間的皺摺,他不明白今天的她說起話來怎會帶著悵然,她很久沒有這麼認真的問他為什麼了,他說不上來是哪裡改變,只覺得她從日本回來之後好像變得不太一樣。
他的心思很複雜,因為想的事情很多,所以無暇再考慮如何說出口,他的思緒有時很跳躍,很少人跟的上他思考事情的腳步,他承認他不擅長也很不習慣與人溝通。
聿妲嫣的聰穎其實不容置喙,學習能力很快,工作效率也是一流,可是很容易陷在苦惱中失去活力,他不喜歡看見她煩憂的樣子,他希望趕在不快樂出現時替她排解,他心裡任何還沒有獲得解決的問題當然也不可能有機會影響到她,他不是不告訴她心裡話,是會報喜不報憂選擇性的說。
「你希望聽我說些什麼呢?」上班時間不考慮私事是他一貫的原則,但是他可愛的小麻雀難得多愁善感,他很難不去關心。
「我是希望你說我希望聽的,我也很希望聽你說你心裡想說的。」愛了他這麼久,她當然會渴望有天如願以償,不過倘若是她勉強要來的答案,又有什麼好稀罕的呢?老實說,她也不懂她此刻想聽到什麼,他一副局外人的姿態教她很心煩意亂。
炎熠熙如墨的雙眸透著不解,他無法理解今天的聿妲嫣執著的點在哪裡,他看的出來她心情很不好,也直覺他可能就是激怒她的元凶,但是他想不通為什麼。
聿妲嫣沒有遺漏他眸子裡的兩個大問號,她頹然垂下肩膀,她很少這麼無力過,她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他的疑惑是真的不清楚她生氣的原因,還是不認為她有必要如此生氣?
「算了!我先回辦公室,我們有空再聊吧!」聿妲嫣悶悶的站起身,不待炎熠熙回話就離開他的辦公室,她像行屍走肉股走進電梯,才一踏出她辦公的樓層,正好看見來等她下班的上官翩翩。
一看見上官翩翩,聿妲嫣再也無法壓抑滿腹的委屈,拉著上官翩翩才走進辦公室,她忍不住紅了眼眶,「翩翩……」
聿妲嫣熱淚盈眶可憐兮兮的模樣嚇到了上官翩翩,「你別嚇我,發生什麼事了?」
聿妲嫣接過她遞來的面紙,啜泣著訴說快要把她逼瘋的困擾,上官翩翩耐心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一臉不可置信,「所以你就這樣飛到日本,到現在才回來?我最期待的就是熙那個悶葫蘆醒來後望著你的表情,怎麼會就……」
「相信我,我絕對比你還期待。」聿妲嫣有氣無力的說。
「那你和熙現在到底算不算是一對戀人?」這兩人的關係她是霧裡看花,好像是郎有情、妹有意,超柏拉圖式的發展有時又教人不禁懷疑他們的感情是否只是比親兄妹還深、只是很深厚卻也再單純不過的純友誼。
「我也很想知道。」聿妲嫣一臉無奈。「我覺得好彷徨、好無助,是不是非得要我直接下跪向他求婚,他才會相信我每次要求交往都是認真的。」
「會不會是熙前一晚喝太多酒,又失去記憶了?」上官翩翩忽然靈光一閃。
「那他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全身脫光睡在我房間,難道不會覺得奇怪嗎?」
「有沒有可能他本來就有跑進別人房間裸睡的習慣?」
「小姐,你這個玩笑並不會讓我比較好過好嗎?」聿妲嫣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好嘛、好嘛,對不起啦!」上官翩翩趕忙連聲道歉:「那你那天有留什麼便條紙之類的給他嗎?」
「我那時匆匆忙忙的,根本沒想這麼多。」
「怎麼這麼棘手?」連她這個旁觀者都想得頭痛,真是可憐了小嫣這個當事人,「我看你乾脆直接去找他問清楚。」
炎熠熙的個性悶歸悶,但她相信他絕不是吃乾抹淨打算裝傻不負責任的人。
「拜託,雖然我一直都很勇敢示愛,這種事我也是會害臊的好不好?」問題就出在她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也不想炎熠熙是因為她開口才決定給她一個交代。
「你也知道熙這個人就是喜歡想很多,說不定他有什麼計畫等著給你一個驚喜!」
上官翩翩的嗓音軟綿綿的,正適合用來安慰人心,「倘若他真的那麼不識相,那你就讓他知道,你也可以不在乎,以你的條件多的是條件優秀的男人排隊等你挑。」
上官翩翩的鼓勵對聿妲嫣起了不小的作用,只見她翻臉比翻書還快,像是洩氣的皮球瞬間充足了氣,一掃眼中陰霾,嘴角揚起一抹躍躍欲試。
「你說得很對,我可以不理他,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和不同的男人出門約會,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等等,我剛剛沒有這麼說!」上官翩翩連忙想解釋,聿妲嫣卻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兒。
「為了顧及在熙心中的形象,我以前都不敢出這種狠招,你每次也都說熙是個悶葫蘆,搞不好他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沒有看到我快被別人搶走,就是不肯正視我們之間的感情,從此牢牢把我抱在懷裡。」
人家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她是泡在水裡卻一直撈不到月亮,大費周章登陸月球之後,假如依舊沒有任何幫助或改變的話,她也不能無計可施就這樣作罷,讓一切繼續停在原點,否則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她想早點結婚,當個年輕漂亮的辣媽,可不是獲得政府補助做羊膜穿刺的高齡產婦。
那個熱情浪漫的晚上讓她確定炎熠熙對她絕對有男女感情,不管他這幾年有什麼顧慮才沒有行動,事情都已經到這步田地了,她勢必得再加一劑猛藥才行!
※ ※ ※
週末的夜晚,炎熠熙靜靜坐在沙發上審閱年終酒會的企劃案,這只是一如以往每次等待聿妲嫣到來時打發時間的動作,因此他並沒有很專心,特別是牆上掛鐘的時針逼近午夜,他糾結了眉頭更難平心靜氣。
那隻小麻雀今天下午一通電話,說要來炎家住一陣子,問她原因她也支吾其詞,丟下一句等她到了再說,便匆忙掛上電話,入夜後他疑惑她是否改變主意,也擔心她路上安危,打她手機卻都直接進入語音信箱,她很少會讓他找不到人,他幾乎不曾聽過她手機裡機械化的答錄,她這陣子好像越來越反常了。
由遠而近的汽車引擎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陌生的引擎聲令他期盼等待的心落空,他邁開長腿來到窗前,如鷹般利落的眸光精準打量從車上下來的陌生男子,猜測來人可能的身份。
炎熠熙如獵人般瑞利的眼眸在搜索車上同行者時,心頭重重的震了一下,在看見陌生男子替聿妲嫣打開車門,甚至牽著她的手下車,他炯炯的目光像是能立刻噴出火來。
聿妲嫣一顆心臟噗通、噗通的亂跳,並不是因為第一次和炎熠熙以外的男人如此靠近,是她在下車時就注意到窗內炎熠熙的身影。
「怎麼辦?我看到他了,他也在看我們。」她緊張的手心冒汗,有史以來頭一次想到要試探炎熠熙,她既忐忑又心虛。
「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牧璽徹輕輕替她撥開額上落下的髮絲,敬業的扮演好他今晚的角色。
「是沒錯,可是我怕要是造成反效果,他決定要祝福我,那我該笑著對他說謝謝嗎?」聿妲嫣有氣無力的泛起一抹苦笑。
她一直以來的確都是越挫越勇,她本來打算死馬當活馬醫,不過她還是很難一點顧忌都沒有,要是炎熠熙因此認為她是楊花水性的花蝴蝶,她可就真的欲哭無淚。
她很俗辣,也會怕不小心玩出火來惹禍上身,未免有作賤自己的嫌疑,她捨棄每天約會不同男人的橋段,改以固定約會一個條件優越的男人,讓炎熠熙能更快感受到危機意識,呃……如果她運氣夠好的話。
就因為如此,所以尋找臨時演員的部份當然乜不能馬虎,在苦思了許久之後,她的腦筋動到了好友的未婚夫身上,情商牧璽徹配合演出。
令人感動的是她和沁兒的好姊妹不是當假的,一聽到她的用意,沁兒二話不說大方答應出借未婚夫,牧璽徹為了報答她替他追回舒沁兒,也豪爽的答應她的要求,她不得不誇她精挑細選的男伴表現得很稱職,她現在想大罵的是她太沒用,到了這個節骨眼,她居然打算臨陣退縮。
「你別擔心,我站在這裡都能感覺到殺人的眼光。」牧璽徹故意誇張的逗她,希望能舒緩她緊繃的神經。
他也不完全是胡謅,屋內的那個男人毫不掩飾正在觀察他們,由此可窺知那男人的作風霸氣,從那明顯僵化的身影線條可以看出對方的在意,同樣站在男人的立場,會願意這樣守在窗前等待,聿妲嫣在那男人心裡肯定占有很重的地位。
「你是說真的嗎?」他的話讓聿妲嫣心裡浮起一絲希望,「我相信他很在乎我,可是我一直都很希望能看見他對我有不一樣的表現,除了溫柔、包容……還有其他讓我能夠更確定他心意的情緒反應。」
「我想他應該比你想的還在乎你,也許他是有什麼苦衷才會對你們的關係裝作若無其事吧!」
「希望如此。」愛在曖昧不明時最教人心動沒錯,但是曖昧期拖延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也教人欲振無力,尤其是她從來都並不想和炎熠熙搞曖昧,她要確定彼此的心意,讓她苦苦追尋的感情修成正果。
微笑和牧璽徹道了再見,目送他的車開走一段距離後,聿妲嫣轉身正要走進屋子,一回頭卻撞上了一道堅硬的肉牆。
「你幹嘛不聲不響的站在這裡?你想嚇死我喔!」她沒好氣的輕撫微疼的額頭。
「他是誰?」炎熠熙冷冷的問。
「他?你說阿徹嗎?」她故意裝傻,「就……就一個朋友呀!」這是她和沁兒模擬了好久的說話方式,不正面回答炎熠熙任何問題,讓他一個人在偌大的想像空間中胡思亂想。
「你們好像很親密。」見她分明在閃避問題,炎熠熙胸口悶得快要爆炸,他極力壓抑滿腔怒火,要自己別不分青紅皂白胡亂安她的罪名。
聿妲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心虛低下頭的動作在炎熠熙看來是她害羞的反應,「外面這麼冷,你有必要在這裡依依不捨這麼久嗎?」
「我哪有依依不捨?」聿妲嫣下意識想反駁:「你明知道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炎熠熙沒有回話,他很習慣她開口閉口都是愛他,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把她的告白當作玩笑,這會兒他卻有一點點不確定,她會不會把愛他當成了她的口頭禪?
「你怎麼不說話?你是在氣我不該和別的男人太親密嗎?」見他沉默不語,聿妲嫣不由得屏氣凝神,「我本來就是你的,我們都已經……我是說我們有什麼感覺都可以和彼此分享。」她也不好意思由她來引導討論那晚的事,只好點到為止,希望炎熠熙願意誠實說出他的想法。
遲遲等不到炎熠熙的答案,聿妲嫣忍不住心頭的失落,但這樣的結果也在她預期之中,她並不指望她的計畫一次見效,牧璽徹的鼓勵言猶在耳,她也不想輕易放棄,她不是非要得到炎熠熙的愛不可,她當然也不希望他有一絲勉強,倘若他們是彼此相愛的話,那麼她絕對會堅持到她無力再努力的那一刻。
「你沒話要說,我就先去睡了,我明天還有約。」
「你明天有約會?」
「是呀!最近認識的朋友比較多,如果住在家裡,我爸媽鐵定會問東問西念個沒完,所以我才要你收留我嘛!」聿妲嫣邊走向大門邊說,不敢回頭的原因是她從來沒有對炎熠熙說過謊,再多看他的眼睛一秒,下一刻不是被他抓包穿幫,就是她投降招認她小小的心機。
一雙深不見底的凝眸注視著聿妲嫣的背影變得更幽黯,炎熠熙心頭有前所未有的失落,說不上為什麼,他覺得他費心守護的小花好像漸漸變得不同,他沒有想過以愛為名牢牢牽制她,也讚許她越來越有自己的主張和想法,更欣慰她是帶著對他的感情日漸進步為一個成熟性感的小女人,當她現在對他不再有話直說,心思似乎也複雜許多,他無法如同過去一樣輕易摸透她的想法,他忽然感覺她像隨時會斷線的風箏離他遠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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