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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淑敏沒有回信,柳宗勤給她打電話也不接,更不給他個面見。柳宗勤沒有好的辦法,這時候他已顧不得自己的個人事情,他要盡心盡力去照顧阿姨。阿姨的頭疼越來越重,是進行性的,止疼藥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柳宗勤下了班就往張局長家趕,晚上在他家住,一天三頓飯陪阿姨吃。柳宗勤做的一手好菜,阿姨特別喜歡吃,所以柳宗勤每天下廚給她做。張亞麗本來不會做飯,眼看著媽媽快不行了,所以也進廚房跟著柳宗勤學做飯了。張局長天天陪著夫人聊天,也不再到外面去喝酒和上班。柳宗勤和張亞麗也抽出所有的業余時間來陪她。盡管大家盡一切努力讓她高興,可每當她的頭疼發作的時候,仍是難以控制自己。她的嘴唇常常被自己咬破,頭發也被抓掉了一縷又一縷。
一個無月的夜晚,張局長的夫人疼的昏迷了過去。張局長撥了120急救電話。救護車風馳電掣般過來把她拉走了。在醫院里,醫生盡一切努力也沒能讓她蘇醒。終于在凌晨時分,她在丈夫女兒和柳宗勤的淚眼目送中離開了這個她熱愛著的世界。張亞麗哭的死去活來,張局長和柳宗勤一人架著她一條胳膊,以防她撲向媽媽的尸體。護士把白色的床單蓋在張局長夫人的身上,掩去了她的音容笑貌。
張亞麗從小到大,一直是媽媽帶著。母女倆的情誼比海還深。如今,可愛的媽媽走了,也帶走了她的歡樂和笑臉。她知道媽媽因為她而經受了多少的苦痛與煎熬。她知道在幼小的時候臨睡時,媽媽總會輕輕拍著她的小背哼著兒歌哄她入睡;她知道有時她因病痛而哭鬧時,媽媽也會同她一起淚流滿面;她知道媽媽白天要繁忙的工作而晚上還要一夜幾次地起來照看她。她知道在她上學時媽媽會炒香油雞蛋飯給她吃;她知道多少次風雨中,媽媽瘦弱的身影都會一步三滑地去學校接她;她記得還有多少次周末黃昏,媽媽都會站在家門口盼著她從學校歸來,又會目送她的背影匆匆離去。想媽媽的身影在夕陽的余暉中,在蔥郁的老法桐樹下,該是怎樣的一副剪影了,古樸蒼涼、莊嚴凝重、身單力薄。她還知道媽媽因為她而經受了多少的擔驚與受怕。為了她,媽媽吃了那麼多的苦,卻說一生無悔。如今,愛著她的媽媽走了,再不會對她問寒問暖;她愛著的媽媽去了,再無法為她披上嫁衣……
張亞麗的媽媽在走之前,曾反複地交代,她的命好,有一個好老伴,有個孝順的女兒,所以這一生知足了,留下骨灰會成為一種負擔,因此,她要求把骨灰撒到故黃河里。當時,丈夫和女兒都不同意她的想法。後來,她單獨對女兒說:孩子,媽媽要走了,媽媽走了以後,你和宗勤就把我的骨灰撒入故黃河,或者給你爸爸種的花做肥料。亞麗哭著說不要。她卻說,傻,人死了,就好比一盞燈滅了一樣,什麼都不會有了。何必還要留著骨灰去和活人爭地呢?我活著的時候,過得很好,你長大懂事了,我已經很知足了,千萬不要在人死後再搞什麼排場,那樣是折磨你父女倆呀!
喪事結束後,他們遵循亡者的遺願,將她的骨灰撒向了故黃河。
靜靜流淌著的天上之水,終于接納了她苦難的女兒:一個普通的快樂的慈祥的在人間走了一遭的幸福的媽媽。
天下的媽媽本來就是一首歌,是一條河,是一段美麗的回憶。每一位媽媽的心胸都像大海,無論寫多少字,都難寫盡對她們的思憶。所有的媽媽都是孩子人生的第一位老師,是孩子永遠的詞典,無論用多少詞,都難完整准確地表達對媽媽的崇敬。
自從媽媽走後,張亞麗就變的很少說話,常常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發呆。有時還會一個人躲在陽台里哭泣。她從小到大沒有離開過媽媽,媽媽突然走了,她感覺就像突然被人把自己掏空一樣。張局長也同樣改變了性格,常常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坐在房間的一隅,面無表情地想著心事。
這個家已經變的死氣沉沉的。柳宗勤想盡辦法來活躍一下家庭氣氛,但不管用什麼方法,也提不起父女倆的精神。這個本來好好的家,轉眼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讓人感覺無限的淒涼。因此,柳宗勤也不好開口提出走。他還要每天給父女兩人做飯,洗衣服。過了一段時間,張局長漸漸變的好些了。一天中午,張局長領來一位農村女孩,說是請的家庭保姆。女孩看起來有十八九歲,很老實,穿著樸素,默默的很少說話。張局長對柳宗勤說,宗勤啊!這段時間你給我們家幫了不少忙,我心中有數。現在我找了個保姆,可以替你了,你如果需要可以搬回單位宿舍住了。
柳宗勤說,叔叔,我總感覺對不住您。我走了怕亞麗妹妹更難過,不然等她過了這個坎再講。
張局長說,我來做她的思想工作,你不必擔心。
九柳宗勤又搬回了局單身宿舍,過起了以往平平淡淡的日子。好久沒有見到馬淑敏了,他感覺自己好想她。平時雖然來來去去地上班,可馬淑敏吃了飯就回宿舍或者辦公室,根本就見不到她的身影。柳宗勤給馬淑敏打電話她還是不接,寫信給她也沒有回音。他很苦惱,他怕失去她,于是決定親自去她宿舍說明情況。
中午下班後,來到馬淑敏的宿舍不遠處,柳宗勤停下來准備把要說的話想好,到時見到她不至于語無倫次、亂了方寸。他遠望著馬淑敏的宿舍門,努力地思考著,想盡量把事情說個明白,爭取把誤會解除。
正在這時,他遠遠地看到馬淑敏陪著一位男青年走出宿舍。那個男青年個子很高,長相英俊。兩個人邊走邊小聲地交談著,並向柳宗勤這邊走來。他頓時感覺自己的心跳在不停地加速,幾乎要跳出火熱的胸膛。當馬淑敏和男青年走到他的面前時,他的眼睛已經發直,目光直勾勾的死盯著一個方向,呼吸幾乎停滯。馬淑敏看到他後只是微微的一怔,腳步並沒有停頓,依舊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去,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柳宗勤才拖著沉重的腳步無精打采地挪回宿舍。柳宗勤失望地想,你馬淑敏也有點太水性楊花了,難怪你不聽我解釋,原來你心中早已有了別人,並且還明目張膽地領到單位來。你這樣腳踏兩只船不是在耍我感情嗎?但他又回過頭想,你柳宗勤要真的有魅力,那人家還離開你嗎?既然人家離開了你,說明你不值得愛。人家說因為你愛上了局長的女兒,那不過是個借口。否則為什麼不聽你解釋,不聽你解釋的原因就是甩了你到最後還願你,讓你有苦說不出。你柳宗勤以為自己是個好人,是的,周圍的人都說你好;可如今的女孩子已經變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了。你柳宗勤還在那里傻頭傻腦地等,你還等什麼你等?
柳宗勤也變的沉默起來,很少說話,只是低下頭好好地干工作。張局長還是比較寬宏大量的,柳宗勤雖然沒有同意娶張亞麗,但他依舊對柳宗勤很好。平時見了柳宗勤還是客客氣氣的,並鼓勵他好好地干。張局長自從夫人走了後,再也不在外面喝酒應酬。他下了班就回家陪女兒,有小保姆做家務,日子也就慢慢從灰暗中走了出來。當初柳宗勤從張局長家搬走的時候,張亞麗很不理解。很傷心很難過了一陣子。後來張局長慢慢的給她解釋,說婚姻不是一廂情願的,應當兩情相悅。如果有一方勉強,將來也不會幸福的。張亞麗是個懂事的女孩,爸爸說了,自己雖然心里面很苦,但她還是把一腔柔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柳宗勤在單位里並不怎麼忙,平時看報紙喝開水占去了大部分時間。一次張局長急匆匆地過來說,宗勤,陪我一起去醫院,聽說有個女孩被車撞了,正在市二院搶救,外面傳說是我們單位的,我們一起去看看。兩個人上了車,工會主席和辦公室主任早在車上等著。車子飛快地奔馳在淮海路上,不一會就來到了市二院。經過打聽,說是骨科有一位出車禍的女孩正在手術。幾個人慌慌張張的趕到骨科,但患者在手術室里,進不去,所以也就無法知道是誰。肇事司機和處理事故的兩個交警也在手術室門口等著,司機明顯的帶著焦急和驚懼的神情。辦公室主任向交警同志打聽傷者的情況,交警說大概是市房管局的,等傷者蘇醒過來就一切都知道了。工會主席插話說,我們就是市房管局的,這位老同志是我們局長。工會主席給交警說話的時候順便指著局長向交警同志介紹。其中一位年齡大些的交警忙走上來客氣地說,那太好了,我們正愁的找不到傷者的監護人。這是傷者的隨身物品,沒有能證明身份的證件。當時聽一位路過現場的銀行職工說,這個女孩可能是市房管局財務科的,以前經常到他們那里辦理業務,具體詳情他也不知道。
張局長接過交警遞過來的傷者隨身物品,其中有一個坤包,打開一看,里面有化妝品、小鏡子及一把小塑料梳子。夾層里面有一個用白紙包著的卡片樣東西,張局長打開一看,很是吃驚,忙喊柳宗勤過來。柳宗勤急忙走到張局長身邊,看到那張白紙里包的竟是他的單身照片。柳宗勤不由地脫口而出,是馬淑敏。張局長不再說什麼,重新把照片包好放到原來的位置。然後抬起頭來對交警說,這個女孩是我們單位的馬淑敏,我們會馬上通知她的家人。
手術結束,馬淑敏被推了出來。她已經蘇醒,看到張局長幾個人後,眼里湧出了點點淚花。柳宗勤走上前去,滿眼含淚的緊緊抓住她的手。她也抓緊了他的手,四目相對,竟無語凝咽。主刀醫師走上前來說,患者傷的雖然很重,但不會落下殘疾。大腿骨折已經用螺釘固定好,其余都是些擦傷,估計問題不大。髒器目前看起來沒大問題,但腦震蕩肯定要有的,其余還有待觀察。下一步采取消炎、支持治療,並盡量讓病人休息。柳宗勤聽在耳際,記在心頭。他想留下來照顧她幾天,等她的男朋友來了再走。在他的思維里,盡管她背叛了他,但兩個人畢竟愛過,有過愛,就有責任在她危難的時候來幫助她。說實在的,他無法忘記那份純真的感情。因為有那份感情,所以他一直從內心的深處關懷著她,回憶著她,而無法忘卻。
把馬淑敏安置好後,張局長一行人離開了醫院。柳宗勤主動要求留了下來,目前在她身邊唯一的熟人,也就是他了。他一直抓著她的手,兩個人什麼話也沒有說,直到她閉上雙眼,在他的陪伴下,疲憊地進入安眠狀態。她那俊秀的臉龐變的有些白皙,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因為身體本來貧血。其實這場車禍並沒有讓她出多少血,因為她身體上沒有大型暴露型傷口。
當馬淑敏再次醒來的時候,柳宗勤依舊坐在她的床前,抓著她的手。看到她醒來,柳宗勤輕輕地問,好些嗎?她沒有說話。他端來開水,吹的不熱不涼,用小湯勺舀了遞到她的口邊。她輕啟朱唇,小心的把水咽下。他說,安下心來養傷,別的你什麼都不要問。
馬淑敏說,謝謝你!
柳宗勤說,不要客氣。
馬淑敏說,你怎麼又搬到局里來住了,鬧氣了嗎?
柳宗勤說,沒有,在局里面住隨便些。
馬淑敏說,那?
柳宗勤說,以前的事都別提了,我這人忘事快,什麼都不計較。
馬淑敏不再說話,又閉上了眼睛。
天快黑了,馬淑敏的家人終于趕了回來,其中有上次和馬淑敏在局大院一路走的那個英俊的男青年。一行人來到後就關心地圍著馬淑敏問這問那,她媽媽抓著女兒的手哭了。柳宗勤想,人家男朋友來了,我再留下就多余了。于是柳宗勤輕輕地對馬淑敏說,都來了,我回去了。
馬淑敏有些失望,但還是說了聲,謝謝,你回去吧!
柳宗勤回到宿舍,心情很不平靜。半夜無眠,坐起來想心事。讓他百思不能其解的是,她既然另外有了心上人,為什麼還要帶著他的照片在身邊,難道是以前放的忘記了。
早晨起來,柳宗勤心事重重地熬過一個上午。他感覺,應當買些東西去看看她。以前的事情畢竟過去了,再計較也已沒有什麼意義。到了街上,他買了好多補品以及馬淑敏以前愛吃的零食,另外買了一籃鮮花,用自行車帶著,來到馬淑敏的病房。馬淑敏正安詳地斜躺在床上看書,她在函授大專,需要不停地學習。一位老年婦女和那個男青年還在,其余人都走了。看到柳宗勤來,馬淑敏放下書,冷冷地說,我不需要這些東西,你帶回去吧!柳宗勤沒有說話,但他還是把買的可吃的東西放到床頭櫃里,花籃放在床頭櫃上。馬淑敏又說,你工作忙離不開,以後就別來了,這里有我媽媽和哥哥幫忙,並且張亞麗生了氣我也擔當不起,人家可是局長的女兒。
馬淑敏的媽媽慌忙招呼柳宗勤坐,那個男青年立即批評馬淑敏,小敏,對人要禮貌,不要不懂事。馬淑敏的媽媽也跟著說,敏子,你哥哥說你都是為你好,要學的聽話。柳宗勤坐了下來,陷入了思考:那個男青年原來是她哥哥,看起來我誤解她了;我和張亞麗的事,她肯定也誤解了我。那我得想辦法給她解釋清楚。
柳宗勤把椅子挪到馬淑敏的床頭前,滿臉歉意地湊近她的耳朵說,看起來我們互相誤會16 K小說網…了。馬淑敏的媽媽和哥哥看到兩個人可能有話要說,于是識趣地找個理由出去了。馬淑敏聽他這樣講依舊面無表情,但沒有拒絕聽。于是柳宗勤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向她講起來,並講了他去向她解釋時正好遇到她與哥哥一起出去,因而又誤認為她又找到了男朋友,所以失望而去。馬淑敏聽了先是為張亞麗失去了媽媽而淚水點點,後又為她失去心愛的人而深表同情。最後聽到柳宗勤對她的誤會時而禁不住“噗嗤”笑出聲來。柳宗勤也跟著笑了。馬淑敏順勢把頭一歪埋在了他的胸脯上,柳宗勤輕輕的把她抱住,深情地吻著。
兩個人的誤會終于消除。柳宗勤也不再在乎別人說什麼,天天工作之余就來陪馬淑敏聊天。單位的人來看望馬淑敏時大都很吃驚,怎麼也考慮不通局長家的駙馬怎麼和馬淑敏好起來了。其實是張局長的夫人對外講張亞麗許配給柳宗勤的事的。當時張局長的夫人覺得柳宗勤答應了這門婚事,對外講出去也無關緊要,于是在別人來看望她時就說了出去,沒想到不多久就傳遍了全局,自然馬淑敏也會聽到。當時馬淑敏也認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既然張亞麗看上了柳宗勤,加上張局長高高在上,他柳宗勤哪有不動搖之理。況且還有將來提拔的誘惑,以及財產金錢的繼承,他柳宗勤如果真的無動于衷那只能說他有病。馬淑敏雖然能夠理解,但還是很生氣,他柳宗勤畢竟要離自己而去,不是出于無奈,而是去攀龍附鳳,能不讓人生氣嗎?
張局長也代表單位來看望馬淑敏了,見到他們很是客氣,並沒有生氣的跡象。柳宗勤把張局長喊到旁邊,給他解釋他們認識的大概經過。張局長聽了多少有些驚訝,他還以為他們是在局里認識的,沒想到轉業前就熟悉了,所以張局長也很坦然,沒有怨他們什麼。張局長告訴馬淑敏,要安心地養傷,等傷好後和柳宗勤一起去他家做客。馬淑敏沒想到張局長能夠這樣寬宏大量,因此很是欣慰。張局長走後,馬淑敏很是開心,內心再也沒有解不開的心結。
馬淑敏出院後回老家休養去了,柳宗勤幾乎每次周末都去看她。馬淑敏的家人對柳宗勤非常滿意,沒有絲毫意見。馬淑敏每見到柳宗勤都會開心地竊笑,並抓住他的手說個不夠。時間長了,兩個人好的一個人似的,真的是親密無間了。柳宗勤做事比較周全,他平時下了班還經常去張局長家看看,他擔心父女倆精神上難過。特別是張亞麗,自從母親去世後,變的有些孤僻;柳宗勤搬走後,她患了抑郁症,經常的晚上睡不著覺。好在有小保姆忙里忙外,這個家多少還像個家。
熱心人不停地找張局長,要給他介紹個老伴。張局長也有這個意思,但不好在女兒面前張口,于是讓小保姆給她說。小保姆委婉地告訴了張亞麗,沒想到她反應非常得強烈,並傷心的不吃不喝。她認為,爸爸再找老伴就是對媽媽的背叛,自己如果不攔阻也是對媽媽的背叛。爸爸如果再找女人,就會忘記天上的媽媽,同時也會冷落自己。所以她不能允許爸爸再找另外的女人,她要對天上的媽媽負責。
對于女兒的不理解,張局長非常為難,又不好開口勸說她。他知道女兒的性格脾氣,認准的事別人很難讓她改變原有的觀點。但張局長知道女兒最聽柳宗勤的話,于是背後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柳宗勤。柳宗勤很能體諒張局長的苦衷,他能想到一個缺少女人的男人心中的苦楚。于是來到張局長家,見到張亞麗後先是聊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後聊到失去妻子的男人內心的苦楚。並開導張亞麗要照顧活著的人,死去的都已隨風而去,再也感覺不到生活的艱辛與痛苦。而活著的人卻要忍受思念親人的痛苦以及失去對方帶來的生活不便,更讓其難過的是心中有苦沒地方說,晚上獨自躺在床上連個說話的也沒有。張亞麗聽到這些後已是淚水漣漣,她說她以前沒有想到這些,更沒有為爸爸著想過。
張局長終于娶了個老婆回家。女方是一位離了婚的女人,長相很好,年齡才三十八九歲,很會說話。張局長的精神慢慢變的好起來,家里也顯得很有生氣。張亞麗很愛乾淨,張局長也很講究衛生,可那個新娶的老婆總是邋邋遢遢。房間她從來不打掃,也不喜歡收拾,只喜歡打聽家里究竟有多少錢。張局長每月的工資必須全部交給她,不交就鬧。後來她得寸進尺,要求張亞麗領了工資也得交給她,不交就不做飯。張亞麗問為什麼必須交給她,她的理由是年輕人肯花錢,她先給保存著,等亞麗結婚的時候再給她。張亞麗自然不買她的帳,張局長也說她做事太過分。她耍起了夫人脾氣,收拾起可拿的回了娘家。張局長沒有辦法,不得已又請了個保姆。兩個月後,她看沒人去接她,又厚著臉皮回來了。做飯的確是做了,可那個衛生程度實在讓人難以接受。從市場買來豬肉連洗也不洗就做菜,張局長說她不講究衛生,她說再講究衛生也是一肚子屎,憋的張局長翻了半天白眼也講不出話來。
馬淑敏終于養好了傷,走起路來和以前一樣,沒有落下任何殘疾。幾個月來,柳宗勤對她照顧的一直很好,因此馬淑敏的精神也很好,每天高高興興樂呵呵的。她給柳宗勤開玩笑說,虧得出了場車禍,不然兩個人真的沒有緣分了。
馬淑敏上班沒多久,她媽媽就催著她結婚。老一輩畢竟考慮的多,老人家想,女兒找了個這麼好的女婿,結了婚就穩定了,就不容易出岔子了。馬淑敏一向很聽媽媽的話,並且她很愛柳宗勤,一天不見他心里面都慌,所以也就同意了媽媽的意見。她把媽媽的想法給柳宗勤說了,柳宗勤有些不太情願。馬淑敏問他什麼原因,他說自己想再干幾年事業。馬淑敏又問他結了婚就不能干事業了嗎?他無話可說,只有同意結婚。
他們兩個人決定旅行結婚,經過商量一致同意去麗江游玩。幾經輾轉,古城終于呈現在了他們的眼前。古城沒有城牆,據說是因為古城過去的統治者世襲土司姓“木”,如果修築了城牆,那就成了“困”字。這大慨也正是納西族在一千多年的曆史中能夠接納、融合各種中西文化的原因之一吧。抵達時,是下午五、六點鍾,剛經過一場暴雨的洗禮,古城鮮亮而潔淨。那份小橋流水、垂柳依依的韻味,猛一看,還以為是到了江南的水鄉;細細一品味,才發現,映襯在高原湛藍天空下的古城,雖沒有江南水鄉的浮華與精致,卻多了幾分質樸與清新。
兩個人沿著一條叫“翠文街”的小巷,向古城的中心“四方街”慢慢走去。踩在那五彩斑斕的石板路上,腳下滿是一個個光滑如玉的小坑,那是明顯的馬蹄印。試回想,千年來,茶馬古道的馬鈴聲,就這樣一路走過,遺落在麗江的大街小巷了吧!
過了一座石橋,再穿過一座石牌坊,他們走進了一條叫做“科甲巷”的小巷。小巷幽深還有些破敗,石板路遠不如大街上的齊整,兩旁的木屋也參差不齊,具有濃郁的納西風味。奇怪的是,一踏進那條安安靜靜的小巷,在慢慢地走了幾步之後,驀然回首,竟突然有了一種既熟悉又親切的東西漸漸地、在心中蔓延開來,像漂泊多年的游子,突然回到兒時的故鄉,不由的從心底翻湧起一種即酸澀又溫暖的千頭萬緒的感覺。
游完麗江,他們又前往桂林,去往桂林的途中,秀麗的景色美不勝收,兩旁一路望過去全部是山,一座接著一座,給人以遐想。桂林的山和別處不同,絕不連綿起伏,亦不是巍峨高聳,都是一座座的,安靜地矗立。山峰也並不高,絕大多數都能爬上去。山上的植物形成深深淺淺的綠,嫩綠、草綠、碧綠、墨綠,甚至在巴掌大的山坡也能看到不同層次的綠色交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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