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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卡亞]迷糊老婆上賊船(愛情誤打誤撞2)[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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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22 07:56:39
第九章

  被抬上救護車的一刻,姚世甯看到殷秀被嚇壞的表情,心裏除了憐惜外,還有萬般的不捨。

  在醫院縫合傷口之後,他心裏惦記的還是只有殷秀。

  「姚先生,你要再觀察兩天才能出院。」醫生說道。

  觀察兩天?「不行,我現在就要出院。」

  醫生急忙搖頭制止,「不行,你的傷口太長……」

  姚世寧緊咬著牙,硬撐起身子坐起來,伸手拿起被劃破的襯衫,吃力地穿上,「身體是我的,命也是我的,我說不住院就是不住院。」

  醫生苦口婆心勸阻,「你為什麼堅持出院?萬一你的傷口感染細菌……」

  姚世寧銳利的眼神看著醫生,「要真是這樣,只能說那是我的命。」

  醫生束手無策地搖頭,「既然你堅持出院,為了以防萬一,我開一點消炎和退燒的藥給你,如果有什麼異樣請馬上回醫院。」

  「好。」姚世寧毫不思索地答應。

  只要能讓他離開醫院,回家看殷秀,醫生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離開醫院,姚世寧心急如焚地直奔家裏。

  忍著傷口縫合後的疼痛,他咬著牙,艱困地走進屋裏,看見一名女警在低著頭的殷秀身邊兜轉。

  「小姐,請你說句話好不好?」女警的語調很無奈。

  殷秀的模樣讓他的心好痛。雖然每走一步,傷口的拉扯便如針椎般令他疼痛不已,但她此刻的模樣,讓他的心比身上的傷更要痛上百倍。

  他吃力地走著每一步,來到殷秀的面前,蹲下來握住那雙冰冷的小手,「秀。」

  女警錯愕地看著驀然出現的姚世甯,「姚律師,你應該待在醫院。」

  「我出院了。」姚世寧心疼不捨的眼神,看著仍低著頭、目光呆滯的殷秀。

  「你的傷勢這麼重,醫生怎麼能答應你出院?」女警這頭急慌。

  「是我堅持的。」姚世寧心痛如絞地看著殷秀,將她冰冷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秀,不要怕,我已經沒事了。」

  沉靜的臉上不見一絲情緒,「血……血……好多血……」

  「不,沒有血。」姚世甯緊緊握住冷如寒冰的小手,放在嘴邊呵著暖氣,「親愛的,快醒醒。」

  殷秀的眸子慢慢透出悲傷,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打轉,「那個人殺了我的寧。」

  「沒有,我沒死,你的寧就在你面前。」姚世寧柔腸寸斷。

  「是嗎?」淚水從殷秀黯淡無光的眸子滑下。

  「是,只要你肯看看我,就會知道我活生生地在你面前。」姚世寧感到揪心般悲痛,顫抖的手撫摸著她蒼白的面頰。

  殷秀抬起頭,小手一寸一寸地摸著姚世寧的臉,從眼睛、鼻子到嘴巴……漸漸地,她終於拉回失去的心魂,淌著淚抱住姚世寧的頭。

  「是……你還活著,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她不斷親吻他的臉。

  「你終於回來了!」姚世寧激動地抱緊殷秀。

  在一旁安撫殷秀快四個小時的女警,不禁為這一幕感動得頻頻拭淚。

  ※       ※       ※

  殷秀扶著姚世寧走進房間,來到床邊。

  姚世寧試著讓殷秀躺下來,殷秀堅持不肯,「你受傷,你先躺下,我幫你換件衣服。」

  姚世甯拗不過殷秀的堅持,只好坐在床邊等她找來乾淨的衣服。

  殷秀打開衣櫥,在裏頭又翻又找。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找不到一件衣服?」殷秀又急又慌地喊道。

  姚世甯察覺殷秀的精神狀況又不太穩定,吃力地來到她面前,握住她顫抖的小手,「秀。」

  殷秀頓時停住,猛喘著氣,「我、我、我……」

  「不要急,慢慢來。」姚世寧試著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撫她瀕臨失控的情緒。

  殷秀慌亂地凝視著姚世寧,「我、我突然找不到……」

  怎麼會找不到?乾淨的上衣都被她棄置一地了。

  姚世寧彎下腰,拾起被棄在地上的一件乾淨上衣,「這件就行了。」

  「不,這件不好。」殷秀猛搖著頭,轉身又繼續翻找。

  姚世甯從不知道殷秀恐慌時,會出現失常的現象。

  「殷秀,住手!」嚴厲的吆喝中隱含著心痛。

  殷秀被這記暴吼震傻。

  姚世寧狂亂地緊握住殷秀的手臂,狠狠地一拽,吻住她顫抖的唇瓣,在她耳邊低吼:「醒一醒!」

  殷秀冰唇微啟,「我……我……」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這樣?」姚世寧的眼中燃著極大的痛苦。

  為什麼會這樣?殷秀頓時將臉深埋在雙手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不知道?這句話徹底擊潰他的心,他痛得無法言喻,不顧身上的傷痛,只想緊緊擁住殷秀,「不要這樣。」

  殷秀慌亂地胡言亂語:「你知道這世上真有惡魔,惡魔說過,他不會放過我……他說不會放過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姚世寧揪著心,溫柔地安撫情緒再度失控的殷秀,「沒有惡魔,就算有,有我在,我會保護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殷秀失聲大哭。

  「秀……」面對殷秀的驚懼,姚世寧不知如何是好,他在心裏不停地吶喊,寧可讓他的身體承受巨大的疼痛,也不要讓他心痛。

  ※       ※       ※

  過了兩天。

  殷秀的情形時好時壞,讓姚世寧不僅得忍受傷口的疼痛,還得承受內心折磨的創痛。

  此刻,他憔悴地坐在看守所的會客室。

  殷道振在警員的押解下走進會客室,乍見幾天不見卻變得憂愁滿面的姚世寧,心頭不免一驚。

  他連忙坐下來,關心著姚世寧,「出了什麼事?」

  姚世寧神情疲憊地深深吸口氣,「前兩天,家裏出了一點事。」

  出事?殷道振記得殷秀目前住在姚世寧的家,姚世寧的家裏出事,那殷秀呢?

  他不由得驚惶追問:「出了什麼事?殷秀呢?她還好吧?」

  「她沒事,只是……」

  殷道振憂心如焚地盯著姚世寧,「只是什麼?」

  「出事後的殷秀,精神狀況非常不穩……」姚世寧頹喪地仰起頭,用力深呼吸。

  「你說什麼?殷秀的精神狀況不穩——」殷道振震驚的張大眼,隨後慢慢地半垂眼眸,「怎麼會這樣?明明已經治好了,怎麼又犯了……」

  姚世甯聞言大吃一驚,「你說什麼?殷秀以前犯過這樣的情形?」

  殷道振苦笑地抬眼,「你忘了十年前的事嗎?」

  「十年前……」他怎會忘記十年那件事?那件事讓他身上多了道一輩子抹不掉的疤痕,卻也解決了父親的困境。

  殷道振傷心地道出這段不為人知的痛:「十年前,殷秀使性子傷了你,從那天起,她因害怕而情緒崩潰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束手無策之下,我聽從醫生的建議,狠下心將她送到美國,離開讓她害怕的地方。」頓了一下,他又繼續:「在遙遠的那一方,她的精神漸漸恢復正常,沒想到……現又犯了。」

  姚世寧十分驚愕,原來殷道振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將她送到美國。

  「世寧,告訴我,是發生什麼事讓殷秀的精神再度崩潰?」殷道振心急如焚的追問。

  姚世寧很快地平穩氣息,暫且撇開殷道振的質問,「殷伯伯,以前殷秀情緒崩潰時,是否也會叫嚷惡魔這個字眼?」

  「有呀。」殷道振毫無隱瞞地點頭,強擠出一抹苦澀的笑,「老實說,殷秀口中的惡魔,就是你。」

  「我?!」他什麼時候變成了殷秀的夢魘?

  殷道振澀澀地笑,「你記得十年前受傷倒下的一剎那,對她說了什麼嗎?」

  「我……說了什麼?」他忘了,時間太久遠,他根本不讓得自己曾經說過什麼。

  「你說你不會放過她,這句話深深烙在她的心裏,所以那時她嘴裏不斷念著惡魔不會放過她……」殷道振詳細道出殷秀人生中最怕觸碰的一塊。

  姚世寧瞬時呆愣,目光渙散地直視前方,「原來惡魔就是我,我就是那惡魔……」

  「世甯,世寧。」殷道振焦慮不安地伸出手,在失神的姚世寧面前揮著。

  姚世寧驀地回過神,看著殷道振。

  殷道振不安地詢問姚世寧:「你還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前兩天,殷秀有兩個從美國來的朋友,希望她能做他們的保人,她沒答應,其中一人惱羞成怒,拿起花園裏的花剪傷了我,殷秀看到那畫面便精神……失常。」

  「傷了你?你哪裡受傷?」殷道振關心道。

  姚世寧不語,手撫著胸口。

  「嗄?」殷道振震驚地愣了一下,「同樣的地方?」

  姚世辜苦笑,「不僅受傷的地方一樣,連當時的情形都和十年前如出一轍。」

  殷道振倒抽一口氣,終於找到癥結,「難怪殷秀的病會再犯。」

  「當時連我都嚇一跳,十年後相同的情境竟會再度發生,只是那天殷秀是站在我後面,傷我的人也換了。」姚世寧搖著頭。

  「殷秀有受傷嗎?」殷道振擔心殷秀的安危。

  「沒有。」姚世寧沮喪地深吸口氣,「但是她嚇壞了。」

  殷道振傾身握住姚世寧的雙手,「拜託你,世寧,你一定要想辦法解救她,千萬不能任她繼續下去。」

  何需交代,姚世寧的心裏比任何人都著急,「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救她。」

  「你一定要這麼做,因為唯一能解救殷秀的人是你,你是殷秀心目中的天神,也是惡魔,唯有你才能救她脫離恐懼的深淵。」殷道振臉上寫滿懇求。

  姚世寧錯愕地看著殷道振,「我是天神也是惡魔?」

  「那天你們來看我,我從殷秀的臉上看到耀眼的光彩,這—切都是你的功勞,所以我說你是殷秀的天神。」

  「那是你的錯覺。」姚世寧自認還沒本事當殷秀的天神,倘若他真是她的天神,她為什麼不願意聽從他的旨意,將自己渙散的神魂拉回來?

  「不是錯覺,是直覺,我的女兒我比任何人都瞭解她,縱使外人認為她驕縱蠻橫,但她絕不是一個濫情的女孩,除非她真心愛上一個男人,否則看不到那抹耀眼的光彩。」

  姚世甯默然不語。

  「解鈴遺還系鈴人。」殷道振提醒姚世寧。

  姚世寧一臉茫然地瞅著殷道振。

  殷道振微笑地看著他,「我說了,你是她的天神,也是她藏在心底的惡魔,善與惡都是你一手造成,所以才說解鈴還需系鈴人。」

  解鈴還需系鈴人……這句話不斷在姚世寧的心頭繚繞。

  ※       ※       ※

  姚世寧一出看守所,立刻直奔家裏。

  打開家中大門,即見殷秀神情木然地呆坐在沙發上。

  「秀。」姚世寧深怕驚嚇了她,柔聲輕喚。

  殷秀呆滯地轉動身子,瞅著姚世寧,「你回來了。」聲音毫無高低起伏。

  姚世寧靜靜地看著她,這張臉曾經如朝陽般燦爛,如今呢?

  「秀,跟我來。」姚世寧將手伸到她面前,要她主勁握住他的手。

  殷秀看了看,最後遲緩地伸出手,握住曾經給予溫暖的大手。

  姚世寧握住冰冷的小手,一抹痛楚的冰冷直襲他的心,他強迫自己露出讓她安心的微笑,「我們到後院。」

  殷秀乍聽後院,臉上立即出現驚駭,「不、不要。」隨即極力掙扎,想從大手中抽回手,無奈卻敵不過他的力道。

  「不准逃,跟我到後院。」姚世寧態度強硬,不許她逃避。

  殷秀嚇得臉色慘白,另一隻手仍不死心地試著要扳開他的手指,嘴裏苦苦哀求:「我不要,不要。」

  姚世寧半拖半拉,強行將她拖到後院,「後院有什麼?你為什麼害怕到後院?」

  殷秀失控的情緒在他的提問下,稍稍地平靜了下來,她膽怯地掃視四周,目光突然僵凝在姚世寧當日受傷倒下的地方,「不,有惡魔。」她驚嚇地別開頭。

  姚世寧用另一隻手硬是將她的頭扳回,「哪裡有惡魔?」

  殷秀拗不過他的強悍,害怕地閉上眼睛,倏然發現抓住自己小手的蠻力鬆開了,她如獲大赦,轉身就要逃跑。

  「你敢再向前走一步,惡魔成上找上你。」

  殷秀一聽到「惡魔」二字,雙腳瞬間釘在原處,動也不敢動。

  「轉身看著我!」姚世甯冷厲下令。

  殷秀低著頭,僵直地緩緩轉過身,怯怯地抬頭看他。

  姚世寧冷不防地脫下身上的襯衫,露出胸前令人怵目驚心的紗布。

  殷秀嚇得瞠大眼睛,猛抽著氣。

  「我要你看清楚!」姚世寧牙一咬,撕下胸前的紗布,露出讓人不敢直視的難看傷痕。

  「啊!」殷秀戰慄驚呼,隨即緊閉雙眼,揮著手,「不要,我不要看。」飽含驚恐的淚水放肆地亂飆。

  「要看!你一定要看,而且要仔仔細細看清楚!我胸前這道疤就是惡魔的印記。」姚世定一步一步地逼近殷秀。

  殷秀低著頭,不停地哭泣。

  姚世寧深吸口氣,聲音像風在歎息,「你忘了我胸前這道惡魔印記,是你十年前留下的嗎?」

  殷秀剎那間停住哭聲,憤然抬眼抗議:「不是我,是傑森!」

  「我指的不是新疤,而是舊痕。」姚世寧輕聲糾正。

  「舊痕?」殷秀重新看向他胸前的傷痕。

  姚世寧走近她,雙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要怕,我就是十年前被你劃傷的男孩。」

  十年前被她劃傷……殷秀驚得微張著嘴。他胸前的舊疤痕是她弄傷的?

  「你曾無數次撫摸這道疤痕,當時你也沒被這道疤嚇壞。」姚世寧輕聲道,試著喚回她的記憶。

  殷秀目不轉睛地盯著姚世寧胸口的疤痕。對,她曾經摸過無數遍……

  殷秀動作僵緩地伸出顫抖的小手,撫上他胸前的疤痕,記起曾擁有的甜蜜,眼眶剎那間一紅,「這是我……我留下……」

  他吞咽下痛苦的狂潮,「我就是十年前那個惡魔。」

  「你?!」殷秀抬起婆娑的淚眼,驚訝地看著他。

  姚世甯痛苦地強笑,「對不起,我的一句話讓你痛苦十年。」

  「真是你?!」殷秀仍舊半信半疑。

  「真的是我,要不,我怎會說這是你十年前留下的。」姚世寧手撫著受盡折磨而消瘦的臉龐,「世上沒有惡魔,只有我,你願意像以前一樣親吻它嗎?」

  殷秀猶疑片刻,接著噙淚吻上那道她留下的疤痕,淚水沾濕了他的胸膛,「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姚世寧雙手捧著滿是淚痕的小臉,露出揪心傷痛的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接受你的道歉。」

  「你真的願意接受我的道歉?」殷秀黯淡多日的眸子,終於綻出一絲釋然光芒。

  姚世寧見她臉上乍現的光彩,心頭暗驚,難道就是這句「對不起」十年前沒說出口,才導致她痛苦自責?

  「我非常願意接受你的道歉。」姚世寧慎重道。

  「你顧意接受我的道歉?!」殷秀的臉上出現驚喜,眼裏泛著欣喜的淚水。

  「願意。」姚世寧堅定地點頭。

  殷秀喜不可抑地連聲叫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每喊出一句,她就釋然一分。

  她已經說了不下十幾句,臉色逐漸紅潤,他驚喜地沒阻擋她說下去,任由她盡情釋放情緒,直到她認為夠了、累了為止。

  不知過了多久,殷秀才深深吐口氣,「心情舒服多了。」

  「我的耳朵已經被你的對不起堆成厚厚的繭了。」姚世寧故意皺著眉頭,手指掏著耳朵。

  殷秀沒被他的表情逗笑,只是怔怔地看著他,「有這麼嚴重嗎?」

  姚世寧大笑,「只要能看到你恢復原來的樣子,就算耳朵被繭堵住,我都甘之如飴。」

  剎那間殷秀的臉又沉了下來,「那兩天真的難為你了,對不起。」

  「不要再說對不起,你已經說得夠多,不過往後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姚世寧漆黑的眸子射出憂慮的光芒。

  「什麼要求?」殷秀神情茫然。

  「我要你笑,不准再困在以前的記憶裏,最重要的是要——愛我,無怨無悔的愛我。」姚世寧神情認真地說出所有要求。

  殷秀眼中的黯色淡去,漾起甜甜的微笑,「你的要求已經好像不只—個。」

  笑了!她終於笑了!姚世寧掩不住驚喜地看著她,以前他怎麼沒發覺她的笑這麼美,就像徜徉在林間的精靈般俏皮可人?

  「是不只一個,但是你可願意答應我的每一項要求?」

  殷秀抿嘴想了想,隨即露出微笑,「我願意。」

  姚世寧欣喜若狂地抱住殷秀,卻碰撞了新傷口,痛得他哀叫一聲,鬆開了殷秀,「哇,好痛。」

  那表情逗得殷秀哈哈大笑,挽住他的手臂,「我幫你上藥,萬一傷口感染細菌就糟了。」

  感謝天,感謝地,她恢復了!

  重新感受到她的溫柔,姚世甯倍感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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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殷道振夫婦涉嫌官商勾結、操控股市一案,在姚世甯提出有利殷道振夫婦的證據後,檢方決定重新審理,並裁定殷道振夫婦以一百萬元交保。

  消息一出,姚世寧立刻將此喜訊傳給殷秀。

  「真的嗎?我爸和我媽一百萬元交保?」殷秀喜不可抑地大叫。

  「喂,別忘了我老公是幹嘛的,我會騙你嗎?」

  「呦,給你一個梯子,你就爬上雲端。」殷秀故意酸他。

  姚世寧在電話的彼端大笑,「你的嘴巴越來越利害了。」

  「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老公是誰。」殷秀不著痕跡地捧他。

  姚世寧的笑聲加大,「行、行、行,今年我一定幫你報考法律系,你不出來做律師,留在家裏,簡直是糟蹋人才。」

  「謝啦,我還是寧願待在家裏,做律師的黃臉婆。」

  「是嗎?那多可惜。」

  「才不可惜,律師每天在法庭上要應付許多人,我多簡單,只要對付一個人就行了。」殷秀說的好理所當然。

  「太輕鬆了吧?」他可沒那麼簡單放過她。

  「一點都不輕鬆。愛你,是你的要求,我只是每天恪遵你的要求。」殷秀捂著嘴竊笑。

  姚世甯愉悅地說:「真是個守信用的好老婆。」

  「客氣了,你過獎。」

  「哈哈,真不愧是律師的老婆。」

  殷秀的笑聲中止,聲音突地正經了起來,「我們有錢替爸爸、媽媽交保嗎?」

  姚世寧霎時斂住笑聲,「擔心我繳不出來?」

  殷秀不想潑他冷水,話鋒一轉,「當初你說爸爸的朋友請你打這場官司……」她頓了一下,「是不是可以請他幫這個忙?」

  她很想知道這位藏鏡人到底是誰,這個人的大恩大德,這輩子她會銘記在心的。

  「殷秀,你不要擔心這件事,現在只要想想晚上要做什麼菜給你爸媽吃,還要記得煮一碗豬腳面線給他們去去黴氣。」

  殷秀怔住,「你是說,我爸和我媽下午就可以出來了?」

  姚世寧淡淡輕笑,「對,快去準備,千萬不要在你爸媽面前漏氣。」

  「喔喔喔喔。」連續回應幾聲,殷秀開心的掛斷電話。

  姚世寧手執著話筒怔了一下,旋即露出一抹微笑,「竟開心得忘了說再見。」伸手將話筒放回電話上。

  須臾,電話聲響起。

  姚世寧拿起電話,習慣性地先報上名字,「姚世寧。」

  彼端響起嬌聲:「老公,我忘了跟你說再見,再見。」話一說完,立即掛斷電話。

  姚世寧愣了一下,隨即莞爾一笑,對著已發出嗡嗡聲的話筒說:「老婆再見。」

  ※       ※       ※

  過了中午之後,殷秀一直聯絡不上姚世寧,她的一顆心不禁七上八下,開始胡亂揣測。事情是不是又起變化?

  「不捨,如果真的有什麼變化,寧會通知我。」殷秀不斷安撫自己。

  突然,門前傳來一陣車子喇叭聲,殷秀的心猛然抽了一下,「回來了?」

  她旋即拉開大門,是姚世甯的車。

  率先下車的,是一個滄桑的身影,殷秀的眼眶瞬間盈滿淚光。

  「爸。」她奔向父親。

  殷道振激動得老淚縱橫,緊緊抱住殷秀,「我的寶貝。」

  「女兒也是我的。」殷母不甘受冷落地抗議。

  殷秀立即轉向殷母的懷抱,「媽。」

  殷母早已像淚人兒,緊緊抱住思念已久的女兒,「媽媽想死你了。」

  「我也是。」殷秀像小女孩似地在媽媽的懷裏撒嬌。

  姚世寧站在一旁欣賞這一幕溫馨的畫面,佯裝吃味地抱怨:「殷伯伯和殷伯母出來,你就把我冷落一旁。」

  依依不捨離開母親懷抱的殷秀,略略抬起頭,朝他甜甜一笑,「嗨,你回來了。」

  姚世寧故作驚訝,「嗄?我忙了這麼久,只得到一句『嗨,你回來了』?」

  一抹紅雲飛上殷秀的雙頰,她嬌嗔:「很不錯了,要知足。」

  這句話惹得殷道振和殷母一笑。

  殷秀一手摟著父親,一手摟著母親走進屋裏,「我今天燒了一桌好菜讓你們嘗嘗,還煮了一大碗的豬腳面線,給你們去去黴氣。」

  殷母吃驚地看著殷道振,「老公,你聽見了嗎?殷秀不懂燒了一桌菜,還煮了豬腳面線!」

  殷道振大笑,「當然聽到了。」

  殷母喜笑顏開地望著殷秀,「你比媽媽還利害,媽媽到現在還沒燒過一頓飯給你爸爸吃,你居然會煮豬腳面線。」

  殷秀得意地笑了一笑,一抹揶揄含笑的眼神掃向一旁的姚世寧,「你如果想學,只要加入姚世寧集中營,包管你馬上就學會。」

  單單做菜一事,她也要趁機調侃他。

  姚世寧微笑,照單全收,「非常歡迎殷媽媽的加入。」

  一句話,引來更大的笑聲。

  ※       ※       ※

  殷秀的手藝令殷道振和殷母讚不絕口。

  「真沒想到殷秀的手藝這麼好。」殷道振欣慰地頻頻點頭。

  「真的沒想到殷秀這麼能幹。」殷母自歎不如。

  「殷秀不僅菜做得好,連家裏都整理得井然有序。」姚世寧不忘稱讚。

  聲聲稱讚讓殷秀羞紅了臉,「我真不懂你們是稱讚還是鼓勵。」

  「怎麼說?」殷母納悶。

  殷秀睨了姚世寧一眼,「他幾乎每天稱讚我一句,害我第二天想要做得更好,結果屋裏的工作一天比一天多,你們還是少稱讚我吧。」

  殷道振不禁大笑,「原來是這樣,世寧,我還不知道你懂心理學。」

  「我才沒那種心眼,是她自己胡思亂想,憑良心說,她確實做得很好。」姚世寧連忙解釋。

  「聽到了沒?是你胡說八道。」殷母促狹地瞅著殷秀,「依我看,是你自己要討好世寧:心甘情願做這些事。」

  「討好他?才沒這回事。」殷秀羞紅了臉,慌忙起身溜進廚房。

  餐桌前立即又響起一陣笑聲。

  殷母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盤,「你們去客廳坐,我幫殷秀收拾。」

  姚世寧見狀連忙起身,「殷伯母,你去客廳坐,餐桌由我來收拾。」

  「世甯,就讓你殷伯母學做點家事,我們到屋外院子走走好嗎?」殷道振推開椅子提議。

  「好。」姚世甯回應殷道振,然後一臉歉意地望著殷母,「殷伯母,麻煩你了。」

  「別客氣,去陪你殷伯伯。」殷母說道。

  姚世甯跟著殷道振步出屋外,充滿睿智的眼神閃過一抹興味,「殷伯伯,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殷道振訝異地瞅著姚世寧,微笑道:「你看得出我有事要跟你說?」

  姚世寧也回以微笑,「做我們這行久了,自然懂得察言觀色。」

  殷道振低頭看著地上,「謝謝你救我和你殷伯母出來。」

  「應該的。不過再怎麼樣,也比不上當年你對我家的恩情。」姚世寧淺淺的笑意帶著幾分感恩。

  「不,你做的比當年我給你們的還要多。」殷道振凝視姚世寧,「此刻的你和當年的我出發點不一樣。」

  姚世寧不語,沉默地望著遠處。

  「當年我是懷著—份愧疚伸出援手,而你是以報恩的心情回報我們,兩者之間很難相提並論。」殷道振的聲音裏滿是感慨。

  「不管怎麼說,當年要不是你,爸爸絕以過不了那個難關。」姚世寧堅持道。

  殷道振在一棵大樹前停住腳步,仰頭望著茂密的樹葉,「世寧,我要問你一句,希望你能真心回答我。」

  「殷伯伯,請說。」姚世寧的眼神掩不住聰睿之光。

  「你對殷秀的感情是出自真心還是報復?」殷道振的目光滯留在頭頂那片茂密的樹葉上。

  姚世寧皺起眉頭,「你以為我是故意接近殷秀,報復她當年對我的傷害?」

  「難道你不怪殷秀當年刺傷你?」殷道振的目光依然停在頭頂上的樹葉上。

  「不怪,經過上一次的事情,我深深體會殷秀在那件事裏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姚世甯已明瞭殷秀一直以來所承受的壓力與恐懼。

  「不要怪我懷疑。」殷道振將目光從樹葉上移開,眼神炯炯地看著姚世寧,「我看得出來殷秀處處因你轉變,我害怕你是為了報復而接近她,畢竟我只有這一個女兒。」

  姚世甯能體會為人父的憂心,「殷伯伯,我可以跟你保證,我對殷秀是真情真意。」

  殷道振微笑,對他的回答非常滿意,「這樣我就能放心將殷秀交給你,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我會的。」姚世甯欣然接受這份甜蜜的負擔。

  ※       ※       ※

  殷秀和殷母站在流理台前清洗碗盤,這樣的感覺讓她們覺得新奇,也倍感溫馨。

  以前在家裏,這些全都由傭人做,殷秀從來沒想過自己有天會和媽媽一起動手清洗碗盤。

  「殷秀,世寧對你好嗎?」

  「很好,非常好。」殷秀語氣堅定。

  「這樣我和你爸就放心了。」殷母笑了笑,有什麼比女兒找到好歸宿,還要令人高興?

  殷秀回以微笑,突然想起一件事,「媽,你知不知道是爸的哪個朋友,聘請世寧幫你們打官司?」

  這件事困擾她許久,偏偏姚世寧的嘴巴緊得挖不出一丁點渣。

  殷母將洗好的碗擱在一旁,面露笑容地瞅著女兒,「你爸爸有沒有跟你說,出事後所有的朋友都作鳥獸散?」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想知道這個人是誰。等哪一天我有能力時,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他。」殷秀認真地道。

  殷母笑出聲,「傻瓜,你還沒聽出弦外之音?」

  殷秀愣了一下,「什麼弦外之音?」

  「真糟糕,這樣腦袋瓜將來怎麼做律師夫人。」殷母笑謔。

  律師夫人……殷秀頓時雙頰通紅,「媽!」

  殷母拍拍殷秀臊紅的臉頰,「好,我說。」

  殷秀暫且擱下手中的碗,聚精會神地聽殷母說。

  「我和你爸爸身邊現在除了你和世寧外,你還看到誰?」殷母引導殷秀思考。

  「沒有。」殷秀仍舊滿臉疑惑,眼裏沒有絲毫領悟的光芒。

  「這就對了,除了我們一家三口外,就只有世寧。」殷母更進一步提示。

  殷秀恍然大悟,一臉驚愕地看著殷母,「你是說,根本沒有所謂爸爸的朋友,這一切全都是世寧他……」

  「唉,你可終於想通了。」殷母慨歎的微笑。

  「他為什麼會對我們伸出援手?十年前我弄傷他……」殷秀難過地緊抿著唇。

  「你記起十年前弄傷他的事?」殷母驚訝地看著殷秀。

  「嗯。」殷秀點頭,「前些日子發生一件事,讓我又跌回十年前的夢魘中,最後是世寧把我從那恐怖的記憶中拉回來的。」

  殷母緊張地握住殷秀的雙臂,「世寧有沒有對你做出不利的事?」

  殷母一直擔心姚世甯會封殷秀做出報復舉動。

  殷秀嬌羞答答搖頭,「沒有,反而更加疼愛我。」

  「真的?」殷母無法置信,懷疑地緊盯著殷秀。

  「是真的,他說我是刺傷了他的身體,但是我卻因為那事刺傷了自己,心靈上的傷害比身體的還嚴重。」殷秀重複姚世寧說過的話。

  這段話她再重述一遍,她就越加敬佩姚世甯的寬容。

  殷母釋然一笑,雙手摟住殷秀的肩膀,「孩子,我真的很慶倖你找到一個這麼好的男人。」略略拉開一點距離,喜溢眉梢地看著殷秀,「你要好好把握世寧。」

  「我會的。」殷秀笑得靦腆。

  不經意瞥見和父親並肩站在院子裏的姚世甯,殷秀心裏暗暗許諾,這輩子她會奉他為天神,一生一世以最真誠的心回饋他的疼惜。

  殷秀放開殷母,「媽,我出去一下。」

  殷母還沒回神,殷秀已溜出廚房,奔向姚世寧——

  ※       ※       ※

  殷道振無意間發現沖出屋外的殷秀,微笑以肩輕撞毫無所覺的姚世甯,「殷秀找你。」

  「是嗎?」姚世寧一回頭,殷秀已經沖進他的懷裏。

  她緊緊地擁住姚世寧,「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

  「你指的是什麼事?」姚世寧仍然一頭露水。

  殷秀放開他,彎唇輕笑,伸手撫著他的下巴,「你為什麼不跟我明說,你就是幫我爸爸和媽媽的那位朋友?」

  姚世寧故意裝蒜地皺起眉,「你在說繞口令嗎?我沒聽懂。」

  「又在裝傻!我都已經知道了,你還打算騙我多久才甘心?」殷秀氣呼呼地瞪著姚世寧。

  姚世寧忍不住抿嘴竊笑,一把將她拉進懷裏,頭抵著她的額,無限溫柔,「我就是打算騙你一輩子。」

  「一輩子?」那怎麼成,怎麼可以依他。

  姚世寧故意惡笑,「對,像你這種笨腦袋瓜,我若不綁你一輩子,將來一定會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鈔票。」

  「我笨?人家把我賣了,我還會幫人家數鈔票?」殷秀瞪大眼,正要發火,陡然瞥見爸爸臉上促狹的笑容,愣了一下。

  這是怎麼一回事?

  殷道振微笑揶揄殷秀,「真是笨,人家世寧在跟你求婚,你還聽不出來?」

  什什什麼?

  姚世寧輕輕地握住她小巧倔強的下巴,「嫁給我,讓我綁你一輩子。」

  轟——她這會兒終於聽懂了,羞怯地咬著唇,嘴角明明泛著微笑,卻還不肯給他一個答復。

  「願不願意?」姚世寧不放棄地追問。

  殷秀噘起小嘴,「如果我不願意呢?」

  「很簡單。」姚世寧陰沉的微笑點著頭,「就照我剛才說的,用綁的,我會牢牢地綁你一輩子。」

  「你敢!」殷秀才不信。

  「不信試試。」姚世寧將她拉進胸前,雙臂如鉗般緊緊圈住她,「我就是這樣綁你一輩子。」

  她早該猜到。殷秀輕輕一笑,小手攀住他的脖頸,「我願意。」拉近他的臉,主動印上那張薄唇,將自己的愛印在他的唇間。

  姚世寧喜不可抑地回吻她,為彼此的愛深深留下烙印。

  殷母從廚房走出屋外,不驚動這對戀人悄悄來到殷道振的身邊,緊緊摟住殷道振的手臂,在他耳邊輕聲低語:「我看我們要準備當外公、外婆了。」

  外公!殷道振的眼睛一亮,「當年沒想到年過半百還能有女兒,現在居然要做外公了。」

  「可不是嘛。」殷母微笑。

  其實孫子不是最重要,最令他們感到驚訝的是,殷秀真的長大了。

  現在的她有如脫繭而出的蝴蝶,正展開美麗的雙翼,迎向幸福的未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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