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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可樂 - 誘蠻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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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6 12:02:5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可樂 - 誘蠻郎

【內容簡介】

荒唐!他怎麼會失控到像是沒有理性的野獸?
想他可是深受器重的大將軍,赫赫有名的傳奇人物
明明不是善心人士,卻為了莫名的機緣伸出援手
原本認定禍福由天定,打算幫荏弱的她博取一絲希望
沒想到竟然會一時鬼迷心竅,對她產生前所未有的慾念
顧不得她失去記憶,仗恃著知恩圖報的冠冕堂皇理由
就是要讓她變成他的女人,強勢的佔有她的身心靈……
呵,他居然成為百鍊鋼化為繞指柔的最佳典範
不但撫平了她的抗拒,讓她心甘情願的投懷送抱
還因為受到誘惑而失了心,撼動不打算娶妻的念頭
即使發現她似乎不單純,可能是耍弄心機的高手
甚至沒把他放在眼裡,打算毫不留戀的一腳踢開他
他都不願放開她,決定讓她見識他的霸道無賴
證明她注定是輸家,得用一生償還欠他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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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6 12:03: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嚴冬,大雪紛飛,位於京城近郊的大山寒風凜凜,杳無人跡。

  一進入這覆蓋一層厚厚白雪的蕭瑟山間小道上,騎著高大駿馬的男子勒緊韁繩,身下坐騎立即緩下腳步,佇立在原地。

  因為天候冷,一人一騎吐出的鼻息瞬間成了團團白霧。

  「該死!不能再耽擱了。」

  司徒仲抬起頭,望著山頭堆著厚重雲層的情景,濃眉微蹙,知道一場暴雪將至,他得加快腳程,才能在暴雪來襲前回到府邸。

  俐落的揚起手,甩去斗篷上的積雪,他放鬆韁繩,正準備策馬往前時,視線卻被不遠處的一團雪白物體攫取。

  起初他以為是某種動物或不知由何處飛來的布帛,但是那團雪白物體顫了顫,他不假思索的迅速翻身下馬,走上前查看。

  他一靠近,那雙凍到青紫的白玉小手吃力的抓住他的腳跟。

  司徒仲伸出手,握住那雙手,探了探手腕的脈搏後,低下身子,將那一團幾乎埋在雪中的身軀挖了出來。

  輕輕的撥開覆在對方臉上、髮上的雪,一張柔雅的臉兒露了出來,他的呼吸一窒。

  那張不及他的巴掌大的小臉有數處凍瘡,但五官雅致、眉眼如畫,不知遭遇了什麼事,才會失足墜崖。

  萬幸,姑娘大難不死,尚存一息。

  「姑娘,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女子努力的眨了眨被雪凍結的墨睫,想看清楚眼前的人,映入眼簾的卻只是模糊的影子。

  那低沉的嗓音忽遠忽近,像是在耳邊,又像是遠在天邊。

  是誰……是誰和她說話?

  她蠕動像雪一般蒼白的唇,卻吐不出半點聲音。

  司徒仲垂眸看著她氣若游絲的虛弱模樣,無法確定她是不是有辦法活下來。

  即便如此,他還是沉聲的說:「在下司徒仲,府邸就在過山約五里路之處,現下就帶你回府看大夫,請姑娘毋需擔心。」

  禍福由天定,即便不知道眼前荏弱的女子是否能存活下去,既然有緣巧遇,他便會伸出援手,博取一絲希望。

  他絕非善心之輩,但是多年在沙場上殺戮無數,此舉……就當是為自己積福吧!

  思緒甫定,司徒仲打橫抱起她,再用身上的藏青色斗篷覆住後,俐落的飛身上馬,策馬疾速奔向府邸。

  ※ ※ ※

  一回到城裡,司徒仲立即改變心意,直接帶著女子前往摯友的醫館。

  他的馬才在醫館門口停下腳步,正在廬前鏟雪的藥童抬起頭,望了他一眼,接著驚呼出聲,「將軍大人,您怎麼來了?」

  司徒仲是當今聖上最器重的武將,多次馳騁沙場,遠征南疆蠻族,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是當朝無人不知、威名赫赫的傳奇人物,更是他家主子的生死至交,怎麼都怠慢不得。

  「豆子,你家大夫在嗎?」

  「大夫出外診。」

  他攢起兩道濃眉,低咒一聲,「該死!」

  「將軍大人別惱,算算時辰,我家大夫差不多也該回來了。」將鏟雪的鐵鍬擱在一旁,豆子恭敬的開口,「將軍大人要入內小坐,稍候片刻嗎?」

  「不!」司徒仲俐落的下馬,身上鎧甲發出沉重的聲響。「晚些我得入宮覲見聖上,這娃兒先寄放在這裡。」

  「啊?娃兒?啥娃兒?」

  彷彿沒見著藥童的反應,司徒仲熟稔的穿堂過院,穿著鐵靴的沉穩步履在雪地上留下深刻的足跡,一如他剛硬的態度,不容小覷。

  發現藥童仍怔愣在原地,遲遲沒跟上,他沉聲提醒,「在你家大夫回醫館之前,這娃兒由你負責。」

  突然聽到司徒仲要將病人交給他負責,豆子一臉畏懼,慌張的開口,「將軍大人,小的只是一個磨藥小童,不懂治病啊!」

  司徒仲挑起眉頭,斜瞥了他一眼。

  被他那冷光四射的厲眸一掃,豆子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全身哆嗦的跪在地上,「將軍大人,豆子沒說謊呀!」

  打量著反應誇張的藥童,司徒仲嘆口氣,「藥廬裡總該有養氣保命的藥丸或湯藥吧?」

  「有是有……」豆子囁嚅的回應。

  「有就儘管用上,支了多少藥費就記上,日後再到我府上跟總管取銀便是。」

  踢開藥廬裡安置病患的小室木門,他將懷裡依舊冷涼的小東西……不,是女子,擱在榻上。

  豆子從將軍大人高大的身子後探頭望向榻上的女子,怯怯的問:「將軍大人,這位姑娘是……」

  「在山裡撿回的。」他定定的看著榻上的女子,因為她蒼白小臉上有數處凍瘡而皺起眉頭。

  「撿回的……」

  司徒仲的語氣聽起來和撿了隻兔子差不多,但豆子知道那是個人,是個姑娘,不容忽視的是,她是由將軍大人親手撿回的,既然送到這兒,便有著非醫好不可的暗喻。

  當然,他得先確定姑娘是不是還活著,否則等大夫主子回到藥廬裡,發現死了個人……可就大大不妙啊!

  腦袋兀自轉著,豆子好生為難,這燙手山芋,收或不收,都讓他頭痛不已。

  「凍瘡會在她的臉上留下疤痕嗎?」

  這樣粉雕玉琢的一張美臉,若是留下疤痕,未免太可惜了。

  誤將司徒仲遺憾的語氣當做心疼,豆子趕緊回答,「小的會轉告主子,必定竭力不讓姑娘的臉上留下疤痕。」

  司徒仲又凝視她片刻,「那就交給你了。」

  豆子大大的抽了一口氣,「不……不,是交給我家主子,主子是大羅神仙轉世,才有辦法濟救貧苦,我只是一個磨藥小童……」

  被藥童誠惶誠恐的神情逗笑了,司徒仲剛毅的嘴角揚起,笑著走了出去。

  他仁至義盡,把這小東西交給大夫,至於能不能活下去,便是她自己的命了。

  ※ ※ ※

  春寒料峭,梅花綴滿枝枒,冷風一吹,總是飄著藥草味的空氣便多了一股令人舒心的淡雅花香。

  今日,天氣尚好,不暖不燥的燦陽灑落,正適合曬藥草,一早柳微塵便讓藥童們把待曬的藥草全擱在竹篩上,讓陽光去除上頭殘存的水分。

  原本該是美好的一日,但他的心底就是不爽快。

  在眾藥童中,就一抹手腳俐落的纖柔身影在他的眼前飄來走去,教他愈瞧愈煩躁。

  當那抹身影不自量力的想提起一只裝滿藥草的大竹簍,卻險些跌個狗吃屎時,柳微塵皺起眉頭,思索了許久才揚聲說道:「唔……呃……那個……那個誰過來一下。」

  眾藥童聽了,有志一同的開口,「漪兒,主子喚你,快過去。」

  漪兒回頭,果然看見一臉不耐煩的柳微塵正望著自己,於是提起裙擺,三步並作兩步,迅速來到他的面前。

  「大夫喚我嗎?」她有禮的問。

  「你的身子骨如何?」

  漪兒挽起衣袖,「大夫要再替我診脈嗎?」

  她一笑,那清秀脫俗的美臉便猶如百花齊放般嬌美動人,再瞧她不假思索的挽起衣袖,露出大半截嫩白玉臂,柳微塵頭痛的嘆息再嘆息。

  「你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毋需再診脈。」

  自從摯友司徒仲在一個月前莫名其妙的丟了個姑娘在他的醫館後,他便吃不好,睡不安寧。

  聽藥童豆子說,司徒仲頗「在意、關切」眼前這位姑娘,所以要他好生看照著。

  因為身為醫者的本分,他盡心盡力的救回姑娘,並將她原本骨瘦如柴的身形養得長出幾兩肉,卻不見司徒仲出現。

  一日復一日,冬去春來,性情溫婉的姑娘竟然在能下榻後,主動分擔起藥童的活兒。

  有這般好使喚、手腳又勤快的丫頭在醫館裡,他應該欣慰、感念上蒼體恤,派了這麼一個姑娘來替他分憂解勞,但……她可是司徒仲的女人啊!

  醫館裡全是男人,處在陽盛陰衰的環境裡,她這一朵嬌花猶如春風中那一縷硬揉進藥草香裡的淡雅梅香,顯得格格不入。

  他除了忙自己的事,還得時時留心,這朵嬌花會不會被上門求診的病人覬覦?會不會令眾藥童間,為了討她歡心,產生不該有的亂象……

  他愈想愈覺得不妥,酌量著該怎麼開口比較好。

  「既然你的身體養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該走了?」

  乍聞柳微塵的話,漪兒強忍著淚意,憂傷的問:「大夫,漪兒……不能留下嗎?」

  在她的身體漸漸復原後,她發現自己失去了記憶,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是否有親人,所有的一切全都不記得了,腦中唯一僅存的記憶是她的小名,漪兒……漣漪的漪……

  柳微塵說過,可能是因為她的頭部遭受撞擊所致,或許過些時日能隨著頭部的淤腫消失而恢復記憶,但是也或許一輩子便是如此了。

  初聞自己的狀況,她惶然無助,卻因為身子逐漸復原,開始幫大夫做些雜活,不安的心緒才稍稍平撫。

  萬般想不到,大夫竟然要趕她走?!

  「不能。」柳微塵篤定的開口。

  「為……為何?大夫救了漪兒,漪兒想留下,報答大夫的救命之恩……」

  「噯。」他揚起手,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別謝我,你該報恩的人是大將軍司徒仲,不是我。」

  「漪兒明白,只是……」她咬著嫩唇,思緒千回百轉。

  豆子曾經告訴她,當初在大山中救了她的人是大將軍司徒仲,但是她從未見過他,根本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倘若能夠選擇,她寧願留在醫館,替大夫做些雜活,過與藥為伍的單純日子啊!

  「總之,明兒個我會通知將軍府裡的人,將你領回去……」

  驀地,急促的呼喚打斷他的話。

  「大夫!將軍府派人到醫館,請大夫過去一趟。」

  柳微塵心一緊,挑起眉頭,「誰受傷了?」

  「將軍大人。」

  他咧開嘴,朝她露出醉人的微笑,「漪兒姑娘,你報恩的機會來了。」

  ※ ※ ※

  漪兒從沒想過,自己會是在如此倉卒的情況下離開柳微塵的醫館。

  縱使心頭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是猶如無根浮萍的她根本沒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只能依著救她一命的恩人過日子。

  坐在前往將軍府的馬車上,柳微塵望著抱著扁扁包袱的姑娘,她臉上那彷彿被他賣了的哀傷神情,教他禁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別惱我,再怎麼捨不得離開醫館,你終究是得回到司徒的身邊。」

  都怪司徒仲那傢伙,明明是他招惹麻煩,怎麼反倒變成他的責任了?

  聽出他語氣裡的無奈,漪兒認命的回應,「漪兒明白。」

  她在收拾包袱時已經好好的想過,柳微塵會救她也是因為將軍大人,她若要報恩,理應要到將軍大人的身邊才是。

  大夫待她已經很好,欠恩理該還恩,她懂得。

  「你明白最好,司徒雖然是粗蠻的武人性格,但是也有細膩之處,你就安心的留在他身邊,有麻煩需要幫忙,你也可以隨時回醫館找我,毋需客氣,知道嗎?」

  「漪兒明白。」她柔順的輕輕頷首,那美麗的臉龐卻有著揮之不去的濃濃落寞。

  「那甚好,你回將軍的身邊,我也可以少操些心。」

  柳微塵鬆了口氣,暗暗慶幸這個姑娘的個性柔順,否則他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說服她回司徒仲的身邊。

  該說的話都說盡了,馬車裡陷入一片沉靜,柳微塵支頤閉眼休息,漪兒望著窗外,沒有心情欣賞陌生的景物,所有的思想全繞著她茫然的未來打轉……

  ※ ※ ※

  一個時辰後,馬車來到將軍府前,柳微塵和漪兒走下馬車,將軍府的總管已在門口候著。

  「柳大夫。」他上前,躬身行禮。

  因為柳微塵與司徒仲交好的關係,府裡的總管也與他十分相熟。

  柳微塵朝他頷首致意,開門見山的問:「將軍傷在何處?」

  「左肩胛。軍大夫已經處理過傷口,但……唉……」總管邊說邊嘆氣,領著兩人走進將軍府。

  漪兒柔順的跟在他們的身後,一顆心像是擂鼓一般怦怦狂跳著。

  將軍府比醫館大上許多,府裡有著綠瓦粉牆,亭台樓閣雅致,園中花木林立、怪石嶙峋的假山流水,讓她忘記自己置身在何處。

  不知道走過多長的迴廊、穿過幾個院落月洞,總管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來到司徒仲的寢院。

  漪兒的腳步才跟著停下,便聽到房裡傳來杯壺摔碎,以及憤怒咆哮的聲音,她的一顆心不由得一窒。

  將軍的脾氣這麼差嗎?

  腦中浮現疑問,柳微塵不解的開口,「怎麼回事?」

  總管嘆了口氣,「將軍由軍營回來就是這個模樣,成天板著一張臉,藥也不喝……」

  原本在軍營時已經請軍大夫處理過傷口,但是皇上得知將軍受傷,愛將心切,硬是讓他回府休養。

  殊不知,皇上此舉反倒惹怒了向來剛強的硬漢。

  司徒仲自認僅是受了「一點小傷」,卻被遣送回府靜養,心頭郁氣難以抒發,搞得府裡風聲鶴唳,戰戰兢兢。

  不難由總管的臉上看出他的擔憂,柳微塵輕笑出聲,「這粗人就是執拗的蠻性子,八百年都改不了。」

  總管在司徒府裡工作多年,在司徒老爺和夫人相繼病逝後,他是唯一留下的老僕。

  平時司徒仲尊敬他,不過遇上這狀況,司徒仲卻拗得像頭牛,任誰也制不住。

  總管輕吁一口氣,「有需要為大夫準備什麼嗎?」

  「不必,我進去瞧瞧,看那頭牛把自己搞成什麼模樣。」

  上下打量著柳微塵身邊的女子,總管不確定的開口,「那……這位姑娘是……」

  「她是漪兒,往後將軍的起居就由她照顧。」

  柳微塵為何會替將軍作此決定?總管怔了怔,十分不明白。

  看穿他的疑惑,柳微塵大略敘述了事情的過程。

  「人是你家將軍一個月前寄放在我那兒,今日我只是順道將姑娘帶回給他。」

  聽聞將軍罕見的行徑,總管驚得差點合不攏嘴。

  司徒仲早已過了成婚的年紀,但是一心懸在保家衛國上頭,連個小妾也沒納,若不是府裡曾經要一個婢女進房服侍,他真要憂心主子是不是有斷袖之癖。

  「原來如此。」總管點點頭,卻還是不明白,將軍為何會突然買個婢女寄放在柳微塵的醫館裡?

  「該做什麼就吩咐她,人就交給你了。」

  「老奴明白了。」總管應了一聲,看向漪兒,「你隨我來吧!」

  「是。」

  因為柳微塵的話,總管以為將軍必定十分中意、喜愛她,才會買下她。

  再瞧這婢女出水芙蓉一般的姿色、沉靜而內斂的氣質,他似乎有些明白將軍為何會看中她,並將她帶進府裡。

  與在將軍身邊伺候多年的婢女嫣紅相較起來,眼前的姑娘多了點憐弱、嫻雅的氣質。

  司徒家人丁單薄,若是她能討將軍的歡心,留下子嗣,應當是不錯的事。

  思及這一層緣故,總管沒敢讓她與府裡的婢女同住,而是另外安排她住在東跨院的小院落,與嫣紅比鄰而居。

  漪兒尾隨在總管的身後,因為陌生,整個人不自在、彆扭至極。

  不一會兒,總管的腳步在小院落前停下,轉身,面對著她,「你……呃……你叫什麼名字?」

  「漪兒,漣漪的漪。」

  總管酌量了一番,暗忖,這名字不會是將軍替她取的吧?

  若是如此,那她可真是觸動將軍的心湖,激泛起圈圈漣漪,才會獲得將軍的青睞,帶回府裡。

  暗暗打住思緒,總管徐緩的開口,「漪兒,以後你就住這兒,不需要與一般婢女做相同的粗活,只要將軍回府,便得進房盡心服侍,知道嗎?」

  不知道總管所謂的服侍隱含其他意思,漪兒柔順的應道:「奴婢明白。」

  總管滿意的頷首,接著吩咐,「東跨院還有一個小院落,住著名喚嫣紅的婢女,她和你一樣是服侍將軍的。」

  漪兒怔了怔,這才知道將軍還挺多人伺候的。

  雖然這麼想著,她卻不知道應該接什麼話,還是隻能頷首。

  「將軍最不喜歡女子為了爭寵而耍小花樣,日後你和嫣紅得相互尊敬,和平相處,知道嗎?」

  司徒仲向來以軍營為重,幾個月才回府一趟,侍寢的婢女不敢多要,也是怕女子為了爭寵而惹麻煩。

  眼下漪兒進了府,他得將話說明,免得生事,惹得將軍煩心。

  再說,這些日子以來將軍暴躁得很,嫣紅伺候不了,他只能盼這個漪兒能安撫主子。

  「奴婢明白了。」漪兒這才明白,要伺候大戶人家的主子實在不容易,竟然還得防著為了爭主子寵愛而耍小花樣的人。

  唉!她不禁幽幽嘆了口氣。這樣想來,還是醫館裡的生活單純些,她只管為大夫曬藥、磨藥就成了。

  「你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會命人送過來。」

  漪兒受寵若驚,急忙說道:「不……不用麻煩總管。」

  她住的地方比在醫館大上許多,屋子裡該有的全都有,應該不需要再添什麼物品。

  「晚些待大夫為將軍看完診,你就進屋去伺候將軍喝藥,這身衣衫也順道換下。」

  「要換什麼?」她不自在的問。

  她沒什麼家當,身上穿的衣衫是藥童們的舊衫,總管要她換下這身衣衫,著實讓她為難啊!

  總管驚愕的望著她,「你沒有其他衣衫嗎?」

  漪兒搖了搖頭,神情尷尬。

  她原先穿在身上的衣衫,因為遇難而破損不堪,這一身衣衫還是藥童豆子找出舊衣衫,借給她的。

  總管可是頭一回遇上這樣的事,不由得暗自揣想,這個漪兒應該也是身世堪憐的女子。

  思緒一定,他溫和的說:「你候著,我去去就來。」

  府裡有幾個和她身形相似的婢女,應該可以找幾件衣衫讓她湊合著穿,再怎麼也比她身上穿的男人衣衫好上許多。

  「那就有勞總管費心了。」

  「不麻煩。」

  彷彿極滿意她的乖巧有禮,總管又詳細的同她說了將軍府裡的規矩,以及各院落大致的分布,這才微笑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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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總管離開沒多久,便有幾個婢女將衣衫和枕被,以及平時需要用到的杯壺送進屋子裡。

  看著這屬於自己的地方,漪兒不讓自己有半分可以胡思亂想的時間,換上總管差婢女送來的衣衫後,順道同婢女要了木盆和水,開始做起清掃的工作。

  將軍府忒大,府裡的院落房屋少說也有三、四十間,這東跨院的小院落顯然許久沒人居住,房裡的傢具全蒙上一層灰塵。

  待她一一擦拭、掃去裡外的灰塵後,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她才坐下來喝了杯水,府裡的婢女匆匆進到屋裡傳話。

  「漪兒,大夫喚你進將軍的房裡。」

  她不敢遲疑,趕緊起身,急急的奔向將軍的寢房。

  因為初來乍到,她迷了一會兒路,多花了點時間才走進將軍的寢房,一看見面帶微笑的柳微塵,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福身請安,「大夫。」

  瞧她一張粉臉漲得通紅,白皙的額頭冒著汗水,柳微塵調侃道:「你遲了。」

  「對不起。」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微笑的說:「我只是和你說一聲,我要走了,你就留下來好好的伺候,知道嗎?」

  「奴婢明白。」

  「好丫頭。」他點了下頭,「我重新替床上那頭牛縫了傷口,下了一點麻沸散,讓他好好的休息。晚些婢女會把藥煎好送進來,你記得餵他喝下。切記,一定要餵他喝下,無論用什麼方法。另外,夜裡得注意,他有可能發熱,若是發生這種狀況,我備了退熱的藥粉,你讓他服下,狀況若未舒緩,一定要派人到醫館找我,知道嗎?」

  柳微塵的交代讓她想起自己還在醫館時,曾經幫忙看顧一個受重傷的病人,因為傷口感染,連續發了幾晚的熱,當時連夜看顧的幾個藥童累垮了,最後是由她頂替著照顧。

  「奴婢明白。」

  「有你在,我很放心。」背起藥箱,柳微塵踩著徐緩的腳步,悠哉的離開。

  漪兒怔怔的看著他走出房門,想起那個躺在榻上的病人,開始忐忑不安。

  將軍大人的脾氣似乎不大好,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伺候好他?

  兀自苦惱了好半晌,她僵杵在寢房的前廳,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唔……」

  一聽到那痛苦的沉吟,漪兒心一緊,急急的走到床榻邊。

  「將軍,您不舒服嗎?」

  直到此時她才真正的看清楚他的樣貌,也才知道他是如此俊朗的男子。

  興許是因為習武的關係,他的身形高大,肩膀寬闊,身軀結實壯健,麥色輪廓剛毅,飛揚劍眉濃如墨,是個充滿陽剛氣質的英偉男子。

  聽到那細軟溫柔的悅耳嗓音,司徒仲睜開眼,不容忽視的厲眸緊盯著她,「你是誰?」

  該死的柳微塵,雖然替他下了麻沸散,減輕縫合傷口的痛楚,但是僅僅讓他昏睡了片刻,腦子亂成一團,無法思考。

  一覺醒來,他瞧見的是一張清雅似蓮的柔美嬌顏,不禁有些茫茫然。

  那巴掌大的小臉、如畫的雅致眉目,似曾相識……他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她。

  被他刀鋒一般的銳利眼神一瞥,漪兒呼吸一窒,差點忘記喘息,怯怯的回答,「奴婢……漪兒……漣漪的漪……」

  似乎是下意識的不讓自己忘掉腦中唯一僅存的記憶,她忍不住強調自己的名字。

  「漪兒……我是不是見過你?」

  司徒仲緊蹙著濃眉,努力的回想,他是幾時在何處見過她?

  瞧見他一臉疑惑,漪兒咬了咬嫩唇,「將軍曾經在雪山裡救了奴婢……」

  因為害羞、不自在,她那張粉臉暈染上宛若新梅的緋紅色澤,嬌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霎時,她的話勾起他腦中幾乎就要淡去的回憶。

  「原來是你……」

  將她送到醫館後,他回京面見聖上,之後沒有多做停留,立刻趕回軍營,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如今算來,日子也過了一個月有餘,而她恢復神采的模樣,遠比他所以為的還要好。

  她果真是天生的美人兒啊!

  司徒仲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她嬌嫩的臉蛋,若有所思的輕喃,「老柳那傢伙的醫術真是沒話說,你的臉真的一點疤痕都沒留。」

  他還記得那大小不一的凍瘡留在她臉上的樣子,與現在的模樣相差甚遠。

  感覺他吹拂出來的溫熱氣息,粗糙的指腹撫摸臉龐的麻癢,漪兒的心猛地一顫,整張臉燙紅得快要燒起來。

  她嚇得想要藉故逃離他身邊,卻又納悶不已,司徒仲為何要對她做出如此唐突的舉動?

  「將……將軍,您……奴……奴婢幫您倒杯水。」

  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司徒仲赫然驚覺,姑娘的臉蛋太過嬌嫩,自己有著厚繭的大手竟然讓那凝脂般的肌膚烙下一道紅痕。

  饒富興味的看著她又羞又慌的可愛反應,他無法掩飾心裡的騷動,伸長手臂,在她還來不及由床榻邊逃開之際,將她困在身前。

  他結實火熱的身軀貼了上去,屬於男子的氣息和體溫將她團團包圍,讓她下意識的繃著身子,緊張了起來。

  「將……將軍……」

  看她被他逗得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那羞慌的模樣別有動人之處,讓他心裡一陣激盪,徹底引起他的興趣。

  「你想去哪兒?」

  「奴……奴婢幫您倒杯水,請……請將軍放開奴婢。」

  從未有男人碰觸過她的身子,漪兒既羞又憤,一雙小手拚命的推著他不斷擠壓上來的胸膛,企圖拉開兩人之間過分貼近的距離。

  她愈是抗拒,司徒仲反而將她摟得愈緊,那軟綿身子密密的貼著他的胸膛磨蹭著。

  她的抗拒其實比較像是挑逗,他的全身因而變得敏感、激動,渾身的血液迅速往胯下匯聚。

  因為他過分放肆的行為,漪兒沒注意到那抵在雙腿之間的火熱硬物,只是不安的輕顫著。

  無視她難掩驚懼的模樣,司徒仲的唇貼近她的耳邊,嗓音沉厚的詢問,「漪兒……你想報恩嗎?」

  為了在沙場殺戮上取得勝利,他在領軍練兵充實武藝時耗去大半精力,對於男歡女愛之事,並不上心。

  府裡雖然有侍寢的婢女,侍寢的機會卻不多。

  但是這一刻,兩人僅是身軀相貼,他便感覺自己的慾望狂熾的勃起。

  他渴望卸下她身上的衣衫,深深的挺進,埋入她溫潤的蜜穴,盡情享受男人與女人間令人無法抗拒的銷魂滋味。

  他火熱的鼻息拂過耳朵,麻熱得讓她全身泛起輕顫,白皙的臉蛋無法自抑的染上誘人的紅暈,可憐兮兮的哀求,「將軍,求您別這樣……」

  一瞬也不瞬的凝望著她嬌媚的粉顏,他揚起壞壞的微笑,「我怎樣?」

  瞧著將軍的模樣,漪兒有種無法逃離他的掌握的錯覺,只能抓緊他的衣襟,嗓音微微顫抖的開口,「請將軍……奴婢求您……求您快放開奴婢……」

  「你的意思是不想報恩?」微瞇起厲眸,他低沉渾厚的嗓音裡盡是冷意。

  聽出那口氣裡的冷厲,她拚命的搖頭,「不,奴婢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但是……」

  「那就當我的女人。」司徒仲說話的同時,麥色大手已經扯開她的衣襟,探入肚兜,握住那飽滿滑膩的雪白嫩乳,或重或輕的揉捏著。

  他的手布滿厚繭,充滿彈性的嬌嫩乳肉在他修長五指一鬆一放的揉弄下,漫著一股說不出的異樣感受。

  他的掌心彷彿帶著灼熱的火焰,把她磨得又痛又麻又熱,難受到了極點。

  肆意抓揉著困在掌心裡的那團雪白,享受那充滿彈性的嫩滑軟綿,他渾厚的嗓音變得更加低啞,「漪兒,你怎麼會這麼嫩、這麼軟?」

  光是她的嫩乳就讓他如此驚艷,他無法想像她藏掩在衣衫下的裸體會有多麼白皙、嬌嫩、誘人。

  瞬間,他體內的情慾湧動,想立刻占有她的渴望更加強烈。

  漪兒是個單純的姑娘,哪容得不是她夫君的男人這般輕薄的對待?

  雙手握住他放肆的手,她咬著紅潤的櫻唇,哽咽的開口,「唔……將軍,不要呀!求您快放開奴婢……」

  瞧著她那清澈的雙眸布滿驚慌,淚珠不停的打轉,鬢髮散亂,無力抗拒的嬌弱摸樣,司徒仲驚覺自己的行為像是失控的野獸。

  「該死!」他低咒出聲,訝異自己竟然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你起來吧!」

  向來與他共享春宵的女子哪一個不是樂得他的青睞,使盡渾身媚態,纏黏著他不放?

  唯獨她,委屈、可憐得像是被他欺負得多慘,激得那被情慾淹沒的良知竄出頭,遏阻自己,放開眼前那活色生香的嬌軀。

  彷彿沒料到他會放過自己,漪兒愣了片刻才驚慌的起身,拉妥被他拉開的衣襟。

  這時,敲門聲響起。

  「漪兒,將軍的藥煎好了。」

  勉為其難的壓抑混亂的思緒,她邁開步伐,急急的上前開門,由婢女的手中接過瓷碗,裡頭有熱騰騰的藥汁。

  等婢女離開後,漪兒被將軍擾亂的心思依舊不能平息。

  現在,她應該將藥端進去?抑或應該衝出去逃命?

  她一逕的沉思,渾然不覺自己僵在原地許久。

  長年的軍旅生涯和沙場征戰讓司徒仲的耐力驚人,這一刻像是等著獵物自動送上門的豹,充滿耐性的等她自投羅網。

  在他們兩人僵持了半晌後,有道細細微微的聲音響起——

  「漪兒、漪兒……」

  漪兒回過神來,看見剛才那名婢女折返回來。「怎麼了?」

  「總管吩咐,要你費點心思,讓將軍趁熱喝下藥。」

  「知道了。」漪兒應道,因為心虛而赧顏。

  送走婢女後,她關上門,深吸一口氣,端著碗走向床榻。

  終於等到她走到床畔,司徒仲斜倚在榻邊,熾熱的雙眸直勾勾的瞅著她,卻始終沒開口。

  因為他沉默不語,氣氛沉重得教人快要喘不過氣。

  那雙別有深意的眼眸讓她提心吊膽、忐忑不安,下意識的垂下眼,避開他火熱的凝視,然後鼓起勇氣,試探的輕聲問道:「將軍……要奴婢餵您喝藥嗎?」

  「當然。」

  咬了咬嫩唇,她僵硬的舉步來到他身邊。

  「扶我坐起來。」

  「啊?」漪兒詫異的望著他,柳眉輕蹙。

  她不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氣力扶起身形大上她一倍的男人,而不會反被他壓倒。

  司徒仲有意為難她,瞥見她的粉頰因為害羞而泛紅,嘴邊的笑意更深。

  原本因為受了傷,不得不待在府中休養,讓他煩躁不堪,現下身邊多了個有趣的小東西,無味煩悶的日子多了一絲趣味,應該會好過一些。

  他想知道要逗這不識情慾的處子多久,她才會心甘情願的投懷送抱,成為他的女人。

  不知道將軍那惡劣的想法,漪兒先將手中的碗放在一旁的小幾上,然後伸出雙手,穿過他的腋下,使出吃奶的力氣,非但沒順利的扶起他,反而累得氣喘吁吁。

  司徒仲明明知道,對身形纖柔的她而言,想要扶起他顯然是很吃重的工作,不過片刻,她的額頭已泌出一顆顆晶瑩的汗珠。

  即便如此,她卻未放棄,粉臉因為使勁出力而更加酡紅。

  兩人靠得很近,她如蘭一般的吐息拂著他剛毅的下顎,瞬間又撩撥得他心裡一陣騷動。

  他扳過她的臉,想看清楚她的模樣。

  她卻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暗暗抽了一口氣,「將……將軍……」

  清楚的看到他眼中彷彿要吞噬她的灼熱目光,她下意識的別開臉,拒絕他的碰觸。

  「不准拒絕我。」他緊緊捏著她柔嫩的下顎,飛揚的淚眉微蹙,語氣專橫跋扈。

  漪兒詫異的微張唇瓣,因為他專橫的行徑而有些生氣,隨即記起自己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奴婢,於是溫柔的順從他。

  他的臉色稍緩,提出要求,「餵我喝藥。」

  她怔愣住,原以為將軍又會對她做出什麼逾矩的事,沒想到他只是要她餵他喝藥,不禁暗暗鬆了口氣,「是。」

  迅速收回擱在他腋下的雙手,她端起碗,用湯匙舀起藥汁,送到他的唇邊。

  瞧她巴不得兩人離得遠遠的模樣,司徒仲揚起詭譎的笑容,命令道:「你先喝。」將軍是要拿她試藥嗎?她納悶不已,心裡有疑惑,卻還是乖乖的將藥送進自己的口中。

  不待她嚥下藥汁,他霸道的薄唇倏地覆蓋她的嫩唇。

  「唔……嗯……」

  口鼻倏地湧進他的氣息,漪兒驚詫得瞪大眼睛。她以為……以為將軍放過她了,沒想到……

  「張開嘴。」他抵著她的唇命令,雙眼炯亮狂肆。

  她不自覺的微放唇瓣,藥汁流了出來,順著她柔美的下顎,滑下玉頸,染濕衣襟。

  司徒仲毫不遲疑,舌頭探入她的嘴裡,吸吮著她軟綿的小舌,舔弄著她口中和著藥汁的蜜般香液,一併吞進肚裡。

  親密的碰觸讓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想要呼吸,卻喘不過氣,腦子完全糊成一團,無法思考。

  半晌,他放開她的唇,斂眸凝視著她窘紅的小臉,啞聲輕語,「老天!你真甜……」

  等不及她反應,他低下頭,伸出舌,將殘留在她玉頸上的藥珠一顆顆舔去。

  漪兒被他孟浪的舉動震懾住,他粗糙的舌頭舔過嬌嫩軟滑的頸部肌膚,令她的身子難以忍受的輕輕戰慄著,雙腿之間彷彿有一股熱流緩緩泌出。

  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好奇怪,渾身燥熱。

  「呃……將……將軍……不要啊……」她輕輕咬著粉唇,強忍著已到嘴邊的輕吟,扭著脖子,想躲開他的侵犯,並伸手推開他。

  司徒仲的手指劃過她泛起疙瘩的玉頸,微微失神的低喃,「漪兒,你真敏感。」

  興許是沒辦法如願得到她,他竟然覺得她身上每一寸雪膚彷彿散發出香甜的氣味,似有若無的勾引著他。

  她是該推開他,否則他絕對會不顧她的意願,將她強壓在榻上,讓她立刻成為他的女人。

  漪兒滿臉驚慌,心想,若要用這樣的方法繼續餵下去,接下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見她羞得粉臉通紅,他接過碗,豪邁的仰首,一口飲盡,然後放下碗。

  對於他的行為,她應該深惡痛絕,但是看著他把藥汁當酒喝的豪邁模樣,她的心沒來由的顫了顫。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是百姓推崇、皇帝寵愛的大將軍,若他真的要她的身子……要她以身相許,她還拒絕,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當初他絕不會是因為要她當暖床婢女才出手救她的吧?

  發現她陷入沉思,司徒仲一時惱怒,不耐煩的開口,「又怔著發什麼呆?給我一條帕子擦擦臉。」

  也不知道她那顆小腦袋瓜裡裝著什麼,竟然不時都可以想事情想到出神,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漪兒回過種來,鼓起勇氣,凝望著他,「將軍……真的想要奴婢嗎?」

  訝異的挑起飛揚濃眉,他嘴角的笑意漸漸加深,反問道:「你改變主意了嗎?」

  不敢直視他邪肆又火熱的眼眸,她垂下頭,咬了咬嫩唇,緩緩的頷首,「奴婢的命是將軍所救,讓奴婢有所依靠……將軍若想要奴婢,奴婢……願意。」

  可徒仲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興味,沉聲命令,「上來!」

  他想要她!雙腿之間腫脹的慾望叫囂著,逼催著他,立即占有她,讓她變成他的女人。

  他的眼神熾熱得讓她想逃,但是漪兒勉強鎮住慌亂心神,脫下鞋,乖乖的上榻。

  沒有他,她恐怕已經成為一縷幽魂。

  她的命是他給的……身子、姑娘家的清白也一併歸他。

  「聽老柳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她雅致的面容閃過一絲痛楚,輕應一聲。

  「只記得名字?」他邊問邊以沒受傷的右手俐落的解開她的衣衫,扯開她的肚兜,讓她胸前那兩團飽滿雪白的嬌乳映入眼底。

  涼意襲來,她忘了回答他的問題,驚呼出聲,雙手自有意識的遮住自己赤裸的上半身。

  「將軍……」她無助的喚著。

  「不准遮……」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秀挺的胸脯上下跳動,頂端兩點宛如初綻粉櫻的花蕾,勾得他的目光無法移開。

  「真美……」

  他眼神一黯,呼吸跟著急促,忍不住伸指輕彈、揉捏那可愛的粉蕾,再定定的看著它在指間挺立。

  「啊!」感覺他粗糙的指腹,一陣麻熱的陌生快感漫出,她咬著嫩唇,受不住的嬌吟出聲,「將軍,奴婢……沒辦法……」

  「這樣就受不住了?」他低笑的說,張嘴,含住其中一隻粉蕾,牙齒輕輕曙咬,舌尖舔吸。

  「不……嗯啊……」粉蕾像是浸在暖泉中,加上他貪婪的吸吮動作,軟膩的呻吟再也無法克制的逸出她的小嘴。

  她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的碰觸竟會產生如此愉悅的快感。

  聽著她嬌膩膩的呻吟,看著她意亂情迷的誘人媚態,司徒仲情慾高張,胯下的男性昂然挺立。

  「唔……漪兒,你這惑人的小妖精……我好想要你……」

  「我……我才不是……」

  她根本什麼都沒做,反倒是他將她撩撥得惶然無措,不知羞恥的不斷發出淫蕩的聲音。

  他邪惡的勾唇一笑,拉住她的小手,覆在雙腿之間勃發亢奮的慾望上。「這是我想要你的最直接反應。」

  小手貼覆著他硬實火熱的亢奮,漪兒倒抽一口氣,不懂男人腿問的慾望怎麼有辦法在短時間裡變成這樣。

  無視她的驚訝,司徒仲的手悄悄探進她的襦裙,粗指隔著褻褲,壓捻著腿心最嬌嫩的花蕊。

  一感覺他粗糙的手指貼上未被人碰觸過的私處,她握住他的手腕,身子有如遭受電擊一般的顫動。

  「呃……那裡……不要……不……嗯……」

  她被他揉得好舒服,強烈的刺激引發一陣陣愉悅的酸麻快感,讓她震撼的弓起身子,渾身緊繃的輕微抽搐著。

  「啊……嗯……」

  她敏感的反應逗得他慾火難當,邪肆的手指持續的壓揉,直到一股濕意不斷的由她的腿心泌出,染濕薄軟的褻褲。

  「漪兒……你濕了……」

  伸出被她的蜜液染濕的手指,他低笑著,意外她竟會如此敏感,才隔著褻褲磨揉幾下,居然就泌出甜液。

  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她羞得無地自容,泛紅的臉上滿是無措的神態。

  「別羞,這是正常的反應。」他輕扯她腰間的繫帶,沉啞的嗓音催促道:「把它脫了。」

  「將軍……」即便此時赤裸著上半身,她還是沒辦法坦然的在他面前寬衣解帶。

  「我幫你。」

  司徒仲俐落的扯下她腰間的繫帶,襦裙立即由她的纖腰上鬆散的滑下,他的手再往那堆裙布裡一探,她的褻褲跟著被褪了下來,丟到一旁。

  驚覺自己一絲不掛,漪兒羞得連耳根子都燒紅。

  「輪到你幫我了。」

  他抬高結實的健臀,幾乎要將褲子撐爆的慾望顯得更加驚人。

  她難掩驚懼的移開視線,顫聲問道:「將……將軍,奴婢……能不能先把床帳放下?」

  寢房雖然落了鎖,也有屏風隔住前廳可一眼望穿的視線,按理說十分隱密,但她就是沒辦法安心。

  「你想放下就放下吧!」

  她滿臉羞怯,慢吞吞的放下床帳。

  「你要等到我沒了興致,才願意到我身邊來嗎?」司徒仲沉聲笑問。

  「沒……沒有……」她認命的回到他的身邊。

  纖纖十指先脫去他的單衣,露出大片結實精壯的胸膛,再往下滑到他的褲頭,輕輕的解開。

  當褲子往下一褪時,他雙腿之間亢奮粗碩的慾望倏地彈跳出來。

  「啊!」她不敢置信的圓瞠雙眸,倒抽一口氣。

  已經習慣女人們見到他腿間慾望的反應,他一笑置之,慾望卻在她由驚慌變成害怕的凝視下,瞬間更加碩長硬實,飽滿的力量不容忽視。

  這小女人對他的影響力,比他所以為的還要強烈。

  「把腿打開。」

  「啊……」漪兒錯愕的眨了眨眼,幾乎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雖然司徒仲極度渴望感受將偉岸身軀密密的貼著她嬌軟香軀的感覺,但是肩胛受了傷,勢必會成為他無法盡情抽送的阻礙。

  「乖乖的打開腿,讓我好好的疼你。」

  聽著他不容反駁的命令,感受他凝望著她的火熱視線,她覺得自己熱得快要冒火了。

  緊張的啾著他,她囁嚅的開口,「將軍……奴婢不知道……」

  「我會教你,乖,打開腿,讓我進去,好好的愛你。」他耐著性子誘哄,眼眸柔情似水。

  像是被他溫柔的語氣蠱惑了,她不敢違背也不敢反抗,強忍著羞意,柔順的坐在他大張的雙腿之間,一雙分開的玉腿擱在他的腿上。

  她滑嫩玉白的大腿一向兩旁分開,那藏在蓊鬱間的粉紅色嫩花倏地在他的眼前綻放。

  「真美……」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急促,粗糙的手指著迷的輕觸那柔嫩的花瓣,再一瓣瓣的撥開,找出藏在嫩瓣中的花核,略微施力。

  「將軍……嗯……啊……」漪兒的身子一僵,全身竄過強烈的電流,不禁失控的嬌吟。

  她敏感的反應讓他揚起滿意的笑容,結實的健臀向前挪動,更加勃發的慾望抵著她嬌嫩的蜜穴,輕輕頂磨。

  看著他硬如鐵杵的慾望正以親密至極的方式磨蹭蜜穴的淫靡畫面,她全身泛起一陣敏感的戰慄,身子不自覺的往後縮。

  「嗯……將……將軍,別這樣……」

  司徒仲無視她的反應,向前挪動一寸,頂磨的動作加上輕戳,一下又一下撞擊她的軟嫩,為她帶來酥麻不已的銷魂快感。

  「啊……嗯……」承受不了更多的刺激,她渾身輕顫,嬌媚的呻吟聲充滿了魅惑的甜味,不斷淌出的動情蜜意片刻便讓她的大腿內側、榻上濕膩成一片。

  「漪兒,瞧,你好濕……」

  他邪肆的動作弄得她渾身燥熱難當,只要她的身子不自覺的往後縮,他便跟著往前挪,保持欲進不進的親密狀態。

  「嗯……別弄……人家好熱……」

  「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經為我做好準備了……」他渾厚的聲音因為慾望而變得低啞。

  漪兒還沒來得及弄清楚他話裡的意思,倏地感覺他硬挺火燙的熱杵撐開她的嫩徑,深深的埋進她緊窒的蜜穴中,被撐擠開來的撕裂痛楚讓她弓起身子,淚水奪眶而出。

  「嗯……痛啊……」

  司徒仲一鼓作氣的戳破那象徵處子的薄膜,被她溫熱緊窒的水嫩蜜穴緊緊包圍的銷魂快感讓他低哼出聲,忍不住想在她的體內奔馳。

  「不……」他才微微一退,她便發出痛泣似的呻吟,「嗚……將軍……奴婢不要了……你出來好不好?嗚……」

  「漪兒,忍著點……」

  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以及不斷由眼角滾落的淚珠,他強忍著想放肆衝刺的渴望,薄唇貼著她細白的頸項,啃吮著她幼嫩的肌膚,大手愛撫著她的豐乳,試圖減輕她的疼痛,適應他的存在。

  在他的安撫下,嬌嫩的蜜穴被火熱充實的痛楚漸漸的舒緩,不再緊緊縛住他的慾望。

  他緩緩的挺動臀部,加速在她的體內進出、摩擦的律動。

  漪兒感覺自己的身體愈來愈熱,心跳愈來愈快,異樣的快感讓她克制不了的逸出嬌吟,漸漸的湧出蜜液,潤澤了緊密的交合處,發出令人臉紅的滋滋水聲。

  「啊……啊嗯……將……將軍……」

  他心癢難耐,「很舒服,是不是?」

  等不及她回答,他開始加快挺進的動作,粉嫩的蜜穴被磨蹭得充血腫脹,隨著他逐漸狂野的動作,淫艷的翻進翻出。

  因為他孟浪的占有舉動,交合處不斷的竄出強烈的歡愉,積累的快感幾乎要讓她瘋狂。

  「將……將軍,不要了……啊嗯……」

  她無助的張開藕臂,緊緊的環抱住他強壯的肩背,深怕自己會被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慾狂潮淹沒。

  「嗯,漪兒,你真緊、真誘人……」

  強壯的單臂捆住她的纖腰,司徒仲用力的撞進她嬌嫩的蜜穴再完全抽出的激烈動作,讓他的腰間一陣酥麻,呼吸變得濃重。

  室內除了男人低嗄的嗓音、女子嬌弱的呻吟以外,還迴盪著他在她體內衝剌的撞擊聲響。

  當他重重的頂進她的蜜穴深處時,粗喘著釋出灼燙的精華,強而有力的射進她的花穴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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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6 12:04: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被他激狂的愛過後,漪兒渾身泛紅,眼神迷茫,趴在他的身上,身軀因為初嘗情慾而顫抖著。

  司徒仲往後倒靠著床柱,感覺她嫩熱的臉頰貼在他的心口,柔若無骨的嬌軟身子骨依賴的貼靠著他結實強壯的赤裸胸膛,心頭漫上一股說不出的滿足。

  他的唇貼在她因為害羞而發燙的耳垂,嗓音醇厚低柔的開口,「小漪兒,你是我的。」

  還陷在方才那難以言喻的火熱激情裡,她像是被榨光所有的氣力,連思緒都模糊不清。

  沒聽見她的回答,他粗厚的大手撫上她的背部,享受那凝脂般的觸感。「小漪兒,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一股酥麻隨著他上下撫動的大手席捲而來,瞬間又讓怕癢的她豎起寒毛,「嗯……將軍……」

  發覺她的反應,他沉沉的低笑出聲,「小漪兒,你是我遇過最敏感的小女人……」

  彷彿為了證實自己的話,他貼近她的耳朵,伸出舌尖,輕舔那圓潤的玉珠,留下濕潤的津液。

  她倏地瞪大眼,整個人縮扭著身子,卻忘了他的慾望還埋在她的蜜穴裡,尚未撤出。

  「將軍……別……嗯……」

  在她的扭動下,司徒仲忍不住輕嘆,「漪兒,你又讓我變硬了。」

  「天啊!不……」她驚呼出聲,強烈的感覺他軟掉的慾望重新活了過來,嬌弱的私處被他的硬碩填得滿滿的。

  「小妖女。」他的呼吸再次變得急促,「想不想自己試著扭臀?」

  她臉兒一紅,害羞的埋進他的頸窩。

  瞧著她羞澀的模樣,他捧起她的美臉,吻住她的紅唇,低沉的笑說:「小漪兒,你需要好好的調教啊!」

  彷彿已經習慣他的碰觸,他的唇一貼上,她立即柔順的張開嘴,與他的唇舌密密的糾纏著。

  汲取著她口中的香甜津液,他激動難耐,忘了肩膀上的傷,伏壓在她身上,用結實的胸膛感受她柔嫩的嬌軀。

  他硬實火熱的身軀一壓上來,漪兒立即感覺到他抽出深埋在體內的慾望。

  正疑惑他的舉動,他結實的窄臀向前一頂,撤出的火熱硬杵重新挺遙她嬌嫩濡濕的蜜穴中。

  剛被破身的痛楚雖然還在,但是完全被它充滿的悸動產生了說不出的快意,讓她禁不住嬌吟出聲,「啊……好脹……」

  他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強壯的右臂抬高她嫩白的大腿,架在肩上,讓那沾滿春露的嬌花在他的眼前綻放。

  「不……不行……」

  看著自己的腳踝靠在他肩膀的傷口上,她忘了害羞,深怕他的傷口會因為過分激動而拉扯到。

  司徒仲陷在火熱高張的情慾中,毫無理智的享受著她水嫩緊窒的蜜穴帶來的銷魂滋味。

  「嗯……你裡面好濕、好熱……」

  她那令他銷魂之處還殘留著前一刻歡愛的蜜液,讓他挺進的動作更加順暢無阻。

  「嗯……啊……將軍……等……啊……」漪兒想開口制止,卻因為他抽送、撞擊的動作而說得斷斷續續。

  阻止不了他侵占的動作,快感又一波波的襲來,她根本無法思考。

  「小漪兒,舒服的感覺是不是不一樣?」

  興許是因為挺進的方式不同,被他火熱的硬碩摩擦所產生的快意的確很不同,但……她怎麼說得出這麼不知羞的話?

  「人家……不……嗯……不知道……」

  她羞澀的模樣惹得他更想欺負她,故意完全撤出慾望,刻意逗弄她,「不知道?不說就不讓你舒服。」

  空洞感陡然襲來,她無法壓抑肉體的反應,不安的扭動著,渴望他再次進入充實,滿足蜜穴不斷湧上的空虛。

  「將軍……」

  「求我。」

  她緊咬著嫩唇,哀怨的瞟了他一眼,無法直接說出心中真實的感受。

  看著她惹人愛憐的模樣,司徒仲輕嘆一口氣,挺起虎腰,猛力將慾望重新挺進她的蜜穴中。

  一感覺那硬杵挺進就將她撐得滿實,美妙的快感瞬間襲邇仝身,漪兒忍不住發出滿足的甜美喘息,纖腰微微弓起,迎合他的動作,媚態盡現。

  他加快抽送的速度,一次又一次的貫入她的蜜穴深處。

  「唔……啊……啊……」

  劇烈的快感如潮水一般襲來,她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媚艷淫蕩的聲音,一雙小手緊緊抓著他的健臂。

  「你是我的!」

  「是,奴婢……是……啊……是將軍的……」

  慾火愈燒愈旺,房裡盡是狂烈濃郁的旖旎春色。

  ※ ※ ※

  擔心漪兒徹夜守在將軍身邊,身子會撐不住,一大早總管便來到寢房,準備讓嫣紅替換她。

  「漪兒、漪兒……」總管杵在門口,深怕驚擾到將軍,音量壓得極低的連聲喚著。

  漪兒在那連聲輕喚中驚醒,睜開眼,發現自己偎靠著溫暖厚實的懷抱。

  心猛地狂跳一下,因為剛睡醒而混沌的思緒立刻恢復清明,昨夜恣意放縱的歡愛,瞬間讓她的臉蛋熱得發燙。

  昨夜,將軍在要了她第二次後,不容她反抗的將她攬進懷裡,閤眼就睡。

  她被迫以他的健臂為枕、厚實的胸膛為被,暖暖的過了一夜。

  再醒來,他的氣息和溫度緊緊的將她包圍,她竟然覺得心口發暖,有種被甜蜜呵護的幸福感覺。

  她微微的出神,直到輕喚聲再次響起——

  「漪兒、漪兒……」

  認出了喊她名字的人,漪兒急著想要下榻,偏偏男人結實的雙臂圈住她的纖腰,讓她動彈不得。

  正當她思索著該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將軍的懷抱之際,突然響起的渾厚嗓音嚇得她驚呼出聲。

  「別走。」男人的眼睛仍然閉著,語氣卻依然霸道。

  漪兒無奈的望著英俊霸氣的將軍,為雞的開口,「但……總管在屋外候著……」

  「候不著你,他自然就會走了。」司徒仲懶懶的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乖乖的,再陪我睡一會兒。」

  那小女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對他胃口,此時軟玉溫香在抱,他根本捨不得放開她。

  雖然將軍開了口,但是她沒辦法假裝沒聽見,繼續賴在他的懷裡。

  「將軍……至少讓奴婢去應個門,奴婢去去就來,您……您先放開奴婢,好不好?」她軟聲求著,就怕總管會因為喚不著她而走開。

  司徒仲忍不住睜開厲眸,凝望著她。

  這女人……很不一樣。

  被他找來服侍的女人,哪一個不是仗恃著被他寵過,巴不得與他在榻上廝混一整日,不用幹活兒。

  唯獨她,一副恨不得想趕快離開他的模樣,讓他有些不爽快。

  漪兒鼓起勇氣,迎向那雙綻放凶光的厲眸,戰戰兢兢的柔聲輕喚,「將軍……」

  女人的柔情向來撼動不了他半分,但是莫名的,眼前這一個竟然有辦法觸動他心底最柔軟之處,讓他總是作出反常的決定。

  「別騙我。」眼中迸出寒光,他沉著嗓音警告。

  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畢竟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不會傻到和身為大將軍的他作對。

  「奴婢絕不敢騙將軍。」她允諾,然後急著想下榻穿整衣物,卻因為全身酸軟,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動作變得遲鈍許多。

  司徒仲欣賞著她倉皇失措的可愛模樣,再瞧見她被他折騰得可憐兮兮的粉嫩嬌軀,嘴邊的笑意不斷的擴大,心頭盈滿說不出的柔情。

  茌救她時,他從沒想過她竟會如此甜美誘人……

  驀地,他因為她緊張而手忙腳亂的背影頓住思緒,片刻,他揚起嘴角,笑得邪氣。

  「若你需要,我可以幫忙。」

  漪兒回頭,瞥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支頤,不知道瞧了她多久。

  他的眼神狂熾,貪婪的落在她身上,露出放蕩的笑容,那副模樣教她不由得想起昨夜令人害羞的點滴。

  「你……奴……奴婢可以自己來。」

  望著她通紅的俏臉,聽著她結巴的話語,司徒仲再也克制不住的朗聲大笑。

  她強迫自己在將軍的笑聲下,迅速打理好儀表,確定不會讓人看出任何異樣,才上前應門。

  總管瞧見她,也沒問她為何這麼久才來開門,和緩的說:「漪兒,你守了將軍一夜也該累了,我讓嫣紅過來替你,你先回去歇息。」

  聽總管這麼一說,漪兒羞得抬不起頭。

  昨夜她根本沒有善盡身為奴婢的責任,好好的看顧將軍,反而讓他更「累」。

  不知道漪兒的想法,總管的心情因為方才聽見將軍的笑聲而顯得愉悅。

  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未聽到將軍的大笑聲,他想,將軍應該很喜歡漪兒才是。

  能有個喜歡的姑娘是好事,如此一來,多少可以減輕將軍扛著守衛疆土這個重責大任的壓力。

  以往將軍回府,雖然偶爾叫喚嫣紅服侍,但是事後也總是會讓她喝下為了防止受孕的湯藥,此時他如此喜歡漪兒,將來說不準會願意讓漪兒懷上孩子,若是如此,司徒家也不怕絕後了。

  「可是將軍他……」

  「不礙事,我會同將軍說,你先回去吧!」

  漪兒暫且安心,「那就有勞總管了。」

  剛剛穿上衣衫時,她發現雙腿之間有著初次破身的處子鮮血,還有乾掉的屬於兩人的激情痕跡,若是能暫時走開一下,她想燒熱水,進房淨身。

  雖然給了將軍保證,但是她去去就回,不在的期間也有嫣紅看顧著,應該不算騙他吧?

  思緒一定,漪兒正準備走出去,迎面而來的女子卻讓她禁不住多看了兩眼。

  女子興許帶著外族血統,容貌艷美,輪廓深邃,又因為身形修長、體態婀娜,雙乳因為綁緊在纖腰上的繫帶而更顯得豐盈。

  只要是男人,都會被這樣風情萬種的美人兒迷惑吧!

  彷彿發現她打量的目光,嫣紅那微微上揚的勾人鳳眸瞥了她一眼,臉上有著難掩的輕蔑神色,「你便是漪兒?」

  「是……」漪兒頷首。她為何會用這樣的眼神瞧她?

  總管沒發現兩人之間詭譎的暗潮洶湧,揚聲催促道:「嫣紅,快進屋子裡伺候,別讓將軍醒來瞧不見人。」

  漪兒怔怔的看著嫣紅婀娜的背影進入將軍的寢房,心頭竟漫上一股說不出的酸澀。

  總管說過,嫣紅和她一樣,是伺候將軍的人。

  未經人事時,她單純的以為「伺候」指的是貼身為將軍打理雜活,但是顯然的,她的認知是錯誤的,她與嫣紅的「伺候」是讓將軍洩欲……她那酸澀的心蒙上淡淡的哀傷。

  與將軍做那種親密事的人不是只有她,還有侍寢的丫頭。

  即便將軍再喜歡她,她依舊只是侍終有一天,待將軍厭倦她,那麼她是不是也會面臨失去憐寵的一日?屆時,她該何去何從?

  她的記憶幾時會恢復?

  想到未來,漪兒的心情在瞬間變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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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漪兒的心裡五味雜陳,來到井邊,提了水,送至廚房加熱後,才回到自己的院落,褪去身上的衣衫,開始淨身。

  當發現自己雪白的肌膚上有著淺淺的紅色印記時,沒來由的酸澀突然湧上心頭,眼淚跟著哀傷的滾落。

  那是被男人狠狠的寵愛過後,烙印上去的痕跡。

  不只身上,連她雙腿之間的嫩瓣也因為被磨蹭而腫脹不堪,用浸過溫水的布巾擦拭,便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她輕蹙起柳眉,低嘶出聲,那痛讓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床榻上放浪、淫蕩的模樣。

  愈想愈覺得羞恥,顧不了雙腿之間的疼痛,她快速洗淨身子,穿上乾淨的衣衫,捧著木盆,匆匆走出房間。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再打些水將衣衫洗淨,卻看見嫣紅低垂著頭,一個勁的向前衝,不禁心生納悶,這時她不是應該在將軍的寢房裡服侍著嗎?

  驀地,嫣紅頓住腳步,抬起頭,憤恨的瞪了她一眼。

  漪兒困惑的迎向她忿忿的眼神,隱忍不住的開口,「嫣紅……你還好嗎?」

  雖然不知道失憶前的自己是怎樣的人,但可以確定的是,她的性子天生柔軟,待人處事的所有反應全憑直覺。

  或許嫣紅真的討厭她,對她有敵意,不過見著她彷彿哭過的模樣,她卻無法漠不關心,即便兩人並不熟。

  嫣紅才被司徒仲斥喝著趕出寢房,這會兒見著他的新寵,心裡盈滿濃濃的妒意與憤怒。

  向來將軍回府只會找她,沒想到才沒多久的光景,她竟然落得被轟出門的下場。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樣貌、身材皆不如她的小可憐。

  在漪兒出現前,司徒仲只要回府,總會讓她留在房裡服侍,雖然一年僅會有三、五回,但一直以來狀況未變,她以為……自己總有一天可以當上將軍夫人。

  「呵……好啊!你得意了?你好本事!現在將軍要你馬上進房裡服侍。」嫣紅又氣又妒的開口。

  漪兒聽出她的譏諷,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慌張的問:「那……將軍生氣了嗎?」

  她想起答應過將軍,應完門後馬上要回到他身邊,因為總管的保證,她才放心的離開,沒想到最後竟然演變成這種狀況,讓嫣紅成了代罪羔羊,她愧疚不已。

  嫣紅仗恃著受寵,姿態擺得忒高,除了總管,府裡的下人們沒有一個敢不敬她、懼她。

  「哼!不用你貓哭耗子!」她倨傲的抬高下顎,不讓漪兒看出她此時有多傷心。

  「嫣紅……」漪兒無奈的瞅著她,想要說些安慰的話。

  嫣紅毫不領情,惱怒的瞪了她一眼,隨即掉頭離去。

  漪兒尷尬不已,僵立在原地,想起總管對她說過的話,感覺挫敗、愧疚又懊惱。

  雖然她並不是那麼願意服侍將軍,但最終還是與嫣紅一樣成為將軍的人,她無意與嫣紅相爭,更不想樹敵啊!

  哀怨的嘆了口氣,漪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匆匆趕回將軍的寢房。

  她才剛進門,司徒仲冷冽又隱含著怒氣的聲音便傳來——

  「誰?」

  她的心狂跳一下,遲疑了片刻才開口,「奴婢……漪兒。」

  「你上哪兒去了?」司徒仲寒著嗓音質問。

  他不敢相信,她的外表瞧來是那樣柔順,竟然也敢違背他的意思。

  「回房淨身……換衣衫。」她怯怯的回答。

  怕拖累總管受罰,她不敢說讓她回去歇息是總管的意思。

  「你忘了我在你應門前說了什麼嗎?」

  「對不起,奴婢錯了。」不敢沖犯他,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漪兒只能開口道歉。

  縱使再生氣,司徒仲的情緒也莫名其妙的因為她輕柔的語氣而平復許多。

  他會這樣包容一個女子,實在詭異。

  無心細思讓自己失常的原因,他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進來,我的傷口裂開了,進來幫我換藥。」

  漪兒忘了自己還怕他生氣,衝了進去,小心翼翼的審視他的傷口。

  「怎麼會突然裂開呢?」

  他纏在寬肩上的棉布條染上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的關切令他的心莫名激盪,眼神跟著溫柔。

  「當然是你弄的。」

  她納悶的愣住,當真糊塗了。

  瞧她一臉困惑,久久沒意會過來,司徒仲低笑著提醒,「昨夜。」

  「對不起……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不該……」終於弄懂他的意思,漪兒羞紅著臉,自責無比又懊惱無比。

  「無妨,只是小傷。」

  其實昨夜激情歡愛之際,兩人都失去理智,放縱了,而肩上傷口裂開是縱欲的結果,但……錯並不在她。

  「怎麼會是小傷?」拆掉他眉上染著鮮血的棉布條,她懊惱不已,替他在傷口上灑上止血藥粉。

  她心疼他、為他焦急的關切模樣讓他有說不出的喜悅,撇了撇唇,「只要以後乖乖的聽話就對了。」

  漪兒不解的瞥了他一眼,「這與將軍肩上的傷有什麼關係?」

  「往後你再敢違背我的意思,讓我帶著傷氣惱,後果自負。」司徒仲臉色鐵青,挑明了說,讓她明白他說的話與他的傷有什麼關係。

  「奴婢明白了,絕不會再犯。」她暗暗嘆了口氣。

  原來醫館的日子真的比較自在,雖然身體勞苦了些,但是至少不需要忐忑,深怕不小心做錯事,惹將軍生氣。

  喜歡她的柔順,他在她替他重新上藥、包紮傷口後,強壯如鐵的雙臂自她的背後緊緊的圈住她。

  突然被他抱住,感受他的心跳,如同他的體溫將她團團包圍,親暱得讓漪兒微微一僵。

  親密的靠在她的身後,司徒仲將剮毅的下顎輕輕抵在她嬌小的肩頭,「還沒習慣我嗎?」

  因為他的唇與吐出的氣,她不爭氣的瑟縮了一下,強烈的感覺到他完全沒有掩飾的熱切動機。

  「將軍,您得讓奴婢把藥箱拿去擱好……」

  「先擱在一旁。」他的大掌握住她胸前的渾圓,用力的揉捏著。

  漪兒的胸脯雖然不像嫣紅那般豐盈柔碩,但是觸感、彈性極佳,竟讓一向只將心思放在軍務上的他饑渴得彷彿野獸,失了心智似的想念著她又緊又熱的蜜穴,想念被緊緊吸得連骨頭都酥軟的感覺。

  在他充滿巧勁的擠揉下,說不出的酥麻快意襲來,讓漪兒失控的輕吟出聲,「嗯……」

  他貼著她的耳畔,啞聲低問:「舒服嗎?」

  被他的動作逗得渾身發熱,她勉為其難的穩住心思,又慌又羞的開口,「嗯……將軍……昨兒夜裡您不是才要過奴婢……」

  雙腿之間還隱隱作痛,她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承受將軍的寵愛。

  「不夠。」

  他的手俐落的解開她的衣襟、穿過她的肚兜,找著胸前那兩顆因為敏感而挺立的粉蕾,輕扯搓揉著。

  「嗯……將軍,不要……人家好難受……」

  他的指腹有粗繭,當他掐住胸前的粉蕾,恣意的、磨人的玩弄時,她難耐的扭動身子。

  灼熱的薄唇貼著她滑嫩的頸子,他嗓音粗嗄的問:「漪兒,想要讓我好好的愛你嗎?」

  「不……不要……」她一驚,拚命躲著他的吻,柔柔的懇求。

  「真的不要?」司徒仲邪氣的笑著,知道已嘗過肉慾歡情的她絕對不會真正拒絕他。

  「您……嗯……不能再……再讓傷口裂開了。」

  「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別種姿勢。」他一手隔著襦裙,貼覆在她的腿心,重重的揉著。

  「別……啊……」

  她的身子一僵,隨著他的動作,體內竄過強烈的酥麻電流。

  看著她敏感的反願,他的眼中閃著惡作劇的光芒,嘴角噙著笑,「這樣感覺如何?」

  修長的手指隔著襦裙用力一壓,精準無比的落在雙腿之間的嫩蕊上。

  隨著他手指落下的點,她的雙腿輕顫,感覺全身的血液好像在瞬間聚集在他的指下。

  「將軍……」漪兒拉住他作亂的手,軟軟的靠著他壯碩的身軀,努力維持理智,無力的嬌喚著。

  不理會她的抗拒,他執意探進她雙腿之間的桃花源,硬是要挑起她的情慾,誘惑出她的動情蜜液。

  不過片刻,難以言喻的酥麻感湧上,她的雙腿之間不由自主泌出的液體悄悄的染濕了褻褲。

  「將軍……奴婢……還痛著,被您這樣……嗯……會弄壞……不要了……」

  「弄壞?!」司徒仲停下手上的動作,禁不住低笑出聲,「漪兒,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起身,讓立在榻邊的她將手撐在榻上。

  「將軍,您要做什麼?」被擺弄成這模樣,漪兒無助的側轉過頭,望著立在她身後的男人。

  「放心,不會弄壞你的。」

  大手合握住她的纖腰,他刻意挺動虎腰,讓雙腿之間的灼熱硬挺抵著她的臀部。

  下體毫無空隙的貼在一起,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硬挺的慾望,臉頰迅速燒熱。

  驀地,下身一涼,她回頭一看,只見她的襦裙被撩高堆在腰間,褻褲被褪下,堆在雪白的腳踝間。

  「將軍!」

  「漪兒,你身上無處不美啊!」

  忘情的撫著她滑細嫩白的嫩臀,司徒仲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分。

  她真的是個身分低微的丫頭嗎?在失憶之前,她會不會是哪個人家的千金小姐?

  「將軍……」

  感覺他的粗糙大掌反覆輕撫著嫩臀,麻癢的感覺讓她不爭氣的軟了腿,更別說他的手不止撫在臀上,竟過分的輕撫過她敏感的腿根內側,引發陣陣麻意。

  她瑟縮了下身子,逸出嬌吟,「啊……嗯……」

  司徒仲立在她的身後,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卻被她令人遐思的呻吟蠱惑得一顆心騷動不已。

  膝蓋微微頂開她的雙腿,他撩起長袍,掏出鋼鐵一般堅硬的勃發慾望,頂抵在她腿間最嬌嫩誘人的部位,不斷的來回摩擦。

  漪兒感覺他結實的小腹抵在臀上,堅硬得不可思議的圓碩頂端抵著她的嬌嫩,來回磨蹭著。

  隨著他的動作,說不出的銷魂快感折磨著她,讓她全身的筋骨好像要融化了。

  「嗯……啊……」

  看著她纖纖十指亢奮的緊抓著榻邊,全身肌肉緊繃、泛紅,司徒仲的嗓音變得沙啞,「該死!你這敏感的小東西……」

  他根本沒進入,她的感覺竟會強烈成這樣。

  他再也難以忍受的捧起她的臀部,抵著她的臀縫,瘋狂的頂撞著。

  被他硬碩的火熱強而有力的頂撞著,漪兒的心麻癢,卻不由自主的脹滿說不出的甜蜜。

  是因為她說她還痛著,所以他才用這種不算插入的方式來發洩慾望嗎?

  這……是他的溫柔嗎?

  她愈想愈覺得心防鬆動,隨著他在身後頂撞,竟然有一種渴望,希望他用飽滿的力量狠狠的挺進、充實她。

  「將軍……唔……奴婢好熱、好難受……嗯……」她難耐的扭動身子,柔聲嚶嚀。

  「乖。待你那裡好些,再滿足你。」聽著她令人心神盪漾的甜美嬌吟,他分神回答,沉啞嗓音夾帶著粗重鼻息,挺動腰桿,加快磨蹭的動作。

  當他的喉嚨發出藏著愉悅的激動咆哮時,漪兒感覺有一股灼燙的激情強射在她的臀上。

  她好奇的偏側著頭去看,由他的慾望前端射出的白濁液體噴灑在她的臉頰,有幾滴甚至噴到嘴角。

  「啊!」充滿情慾氣味的液體讓她倒抽一口氣。

  濁白的精華襯得她的粉唇有如血櫻,為她慌張不知所措的神情增添了幾份嬌艷之色。

  「舔掉。」他粗聲命令。

  她像是受了蠱惑,乖乖的伸出丁香小舌,舔掉嘴角上由他的體內射出的激情液體,口中充斥著屬於他的強烈味道。

  「真乖。」他滿意的笑了,吻住她,靈活的舌頭饑渴的竄入她的口中,品嘗她蜜一般的滋味,極盡挑逗的與她糾纏著。

  漪兒感覺暈眩,渾身軟綿的倒進他的懷裡,任由他吻著。

  半晌,司徒仲離開她的唇瓣,「我累了,陪我睡一會兒。」

  不知是柳微塵在藥裡加了什麼東西,還是他真的累了,激情全數釋出後,竟然覺得眼皮愈發沉重。

  「奴婢先幫將軍擰條帕子,擦擦身子。」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他的鐵臂壓得動彈不得。

  「你是想讓我死嗎?」

  讓她替他擦擦身子,極有可能會再度引起燎原慾火,萬萬不可!

  「那……您也讓奴婢先穿好褻褲,打理一下……」

  方才他將激情的液體射在她的臀上,總得擦擦吧!

  枉費稍早她還特地淨身,被他這麼一鬧,白費功夫了。

  「你會跑掉。」

  跑掉?漪兒暗暗嘆了口氣。

  被他那鐵臂一圈上,她就這麼被禁錮在他的懷裡,哪還有逃脫的可能?

  這會兒她只能期待他快快入睡,讓她可以盡盡當奴婢的本分,多少為他做此一事情。

  ※ ※ ※

  深夜,月兒高掛,一抹黑影由屋頂翻落,杵在東跨院的小院落前,對著屋子發出夜梟的鳴聲。

  「唔……嗚嗚……唔唔唔……」

  寂靜的夜裡,夜梟的鳴聲清楚的回響著。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小院落的門才緩緩的開啟,走出一個身形嬌柔的女子。

  發出夜梟鳴聲的男子矇著面,瞧女子嬌懶的神態,忍不住問道:「這麼快就讓將軍府養得嬌懶了嗎?」

  女子睞了對方一眼,不承認的輕啐一聲,「說什麼混話呢!什麼時候下手?我心裡自然有盤算。」

  不準備與她爭論,蒙面男子緊接著問:「事情進行得如何了?上頭已經等得不耐煩。」

  女子不悅的攬起柳眉,惱怒的說:「這回總算覷到他回府養傷的機會,我總得好好的纏著,讓他失了心防,才能下手啊!」

  「只要你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別讓司徒仲愛你愛得欲仙欲死,忘了正事就好。」

  聽出蒙面男子話語中暗藏的諷刺意味,女子冷冷的揚起嘴角,幽幽說道:「那司徒仲的確是猛悍得讓我爽快,但是說難聽些,這任務簡直和娼婦沒兩樣。」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蒙面男子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總之,盡快完成任務,若是讓上頭等急了,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了。」女子不耐煩的揮揮手,轉身,想要回房。

  蒙面男子凝視著她婀娜多姿的背影,提醒道:「容我再多說一句,不要愛上司徒仲。」

  她回頭,瞥了蒙面男子一眼,隱藏真正的心思。「我不會愛上司徒仲。」

  「這自然是最好,否則下場和結果會如何,你應該知道。」

  「囉唆夠了就快滾,若讓府裡巡邏的家丁瞧見,看你如何脫身!」

  司徒仲雖然不常回將軍府,但是府裡的家丁都會武功,守衛戒備森嚴,不容許宵小惡匪入侵傷人或犯事。

  饒是蒙面男子的武功再好,也不一定能順利脫身。

  蒙面男子眼神一凜,迅捷的躍上屋頂,施展輕功離開。

  夜幕依然低垂,將軍府恢復原有的寧靜,彷彿兩人的對話根本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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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接下來的日子,漪兒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待在司徒仲的身邊,她的心、她的人,被迫懸在他的身上。

  雖然她只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但是已由原先的不願與無奈漸漸的變成將心託付在男人的身上。

  像是依附在喬木上的藤蘿,離不開了。

  每每思及自己這般軟弱,漪兒不知這想法到底是對或是不對。

  「漪兒姐、漪兒姐……」

  在她深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倏地聽到醫館裡曾與她十分要好的豆子喚著她回過種來,柔聲的問:「豆子,你忙完了?」

  因為失憶的關係,她偶爾會犯頭疾,所以每隔十來日便要回柳微塵的醫館,讓他診脈,再取藥。

  除此之外,她鮮少能有離開將軍府的機會。

  今日,她回到醫館,讓柳大夫診完脈,在等候著藥童為她配好藥材的空檔,索性到後院和大夥聊天。

  沒想到一來到後院,看見藥童們忙著,她沒敢打擾,杵在一旁候著,竟走了神,直到豆子喚她,才回過神來。

  「漪兒姐,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她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沒什麼,只是瞧著你們,突然有些感觸。」

  陽光下,藥童們或是撥弄藥草,或是搬出竹篩、拉拖出滿簍的藥草,忙碌的身影與空氣裡彌漫的藥草香,在在讓她懷念。

  豆子憂心的瞥了她一眼,「漪兒姐,你在將軍府裡過得還好嗎?」

  她知道豆子拿她當姐姐看,那真誠的關切讓她很溫暖,不想讓他擔心,不敢顯露太多情緒,於是避重就輕的回應,「雖然沒在醫館裡的日子自在,但是有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已經很滿足了。」

  豆子原本便是粗線條的性子,又因為她的壓抑,沒注意到她話語裡的淡淡哀愁,急著又問:「那近來漪兒姐有沒有想起過去的哪些事?」

  漪兒無奈的搖頭,心裡那淡淡的哀傷再也藏不住,悄悄的顯露在她柔美的臉上。

  豆子趕緊安撫,「不打緊。大夫說你這癥狀幾時會恢復沒個準,你千萬得放寬心,別過度煩心啊!」

  柳微塵的確對她說過這些話,另有一個可能是……她或許永遠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這個可能,讓她發慌。

  一察覺那會影響心情的沮喪冒了出來,她猛地斂住思緒,慎重其事的握住豆子的手,「放心,我會放寬心,謝謝你。」

  被她道謝,又被她軟嫩的手一握,豆子羞赧得臉都紅了,「嘿嘿,不客氣。」

  漪兒也忍不住笑了,喜歡他的憨直可愛、率真自然,可惜在將軍府裡,沒有像他這樣的人與她相伴。

  她暗暗惋惜,接著又說:「可惜我不能久留,該回去了。」

  休養了整整一個月,司徒仲肩上的傷已經漸漸復原,確定無礙後,他開始鍛鏈身子,隨時準備啟程回軍營。

  這段期間,就算她只能杵在一旁看著他練劍、練靶,不時遞上帕子、茶水,他也要她寸步不離的待在他身邊。

  今日能特地出這一趟門,著實難得啊!

  「這麼快?」

  「將軍允許我出府,又派馬車接送我,已經是天大的恩典,若我再耽擱下去,怕是會落人話柄了。」

  一提起那威風凜凜、霸氣十足的將軍,豆子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漪兒姐能活下來,是將軍的一念之仁將你救回,咱們不能忘恩,得時時謹記在心。」

  漪兒聽豆子說過她被埋在雪中,被將軍挖出帶回的事,也因為他對她恩重如山,她才會拋開矜持,把身子給了他。

  「你似乎挺尊崇將軍的?」

  「那當然,雖然將軍的外表看起來挺難親近的,但若不是他領軍守護疆土,咱們也不能過著安定的日子。」

  「是啊……」

  即便司徒仲只是她的主子,她卻與有榮焉,而且何其有幸,能讓這樣英勇威武的男人所救啊!

  之後她與豆子匆匆又聊了幾句,便上了馬車,返回將軍府。

  在回程的路上,漪兒的腦中一直轉著司徒仲的身影,心頭不由自主的湧現說不出的甜蜜。

  當馬車回到將軍府,她準備將藥材拿回自己的屋裡放好時,卻在東跨院前的花園遇見嫣紅。

  這座花園雖然不大,但是花木扶疏,小橋流水,綠柳垂岸,景色頗為雅致。

  一瞧見她,漪兒不由得心一緊,腳步跟著放緩。

  礙於上一回的經驗,她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同嫣紅說話比較好,正猶豫著要不要避開,嫣紅卻徐徐的走向她。

  不管多麼不喜歡她,漪兒只得硬著頭皮,向她福身問安。

  嫣紅露出怨恨、厭惡的眼神,開門見山的問:「你到底用了什麼迷藥給將軍吃,讓將軍這麼疼愛你?」

  若非如此,向來不重女色的司徒仲又怎麼會突然轉了性,要漪兒天天在房裡伺候?

  她仔細的打量漪兒,更是確定心裡的揣想。

  漪兒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衫,一頭及腰的烏亮青絲僅用彩緞簡單的綰了個髻,髻上沒有半點珠花綴飾,五官雖然雅致,與她相較起來,卻平凡得猶如路邊一朵野雛菊,不起眼到了極點。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嫣紅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她的威脅卻更甚。

  她知道自己再不採取行動挽回司徒仲的心,要由侍寢丫頭變成小妾的機會愈發渺茫,她的位置就要讓漪兒占去了。

  「迷……迷藥?」細細的思索她話裡的意思,漪兒慌張了,「我……我沒有!」

  嫣紅……她為什麼會說出如此荒謬的話?

  「沒有?」嫣紅冷冷一笑,一雙勾人的鳳眼瞅著她。「那麼將軍為什麼會如此迷戀你?再說,你和那個柳微塵那麼熟稔,想要什麼藥拿不到?」

  她字字夾槍帶棒,質疑她倒也算了,居然連柳微塵也牽扯上了,漪兒難得動怒了。

  「不准你這麼說柳大夫!」

  「喲!」沒想到柔柔弱弱的她竟然會如此生氣,嫣紅訝異的挑了挑柳眉。「這麼生氣做啥?難不成你和那個柳微塵也搞上了?」

  「你……你……」漪兒既生氣又激動,想說什麼話反駁,空白的腦袋卻不經意的響起一道溫柔的嗓音,以及浮現一團模糊的身影——

  「我們家漪兒就是性子好,將來若是嫁了人,在夫家被欺負了,可怎麼辦才好?」

  「娘,你別擔心,將來若是妹妹真的被夫君欺負,女兒一定替妹妹出氣。」

  「出什麼氣?若是真的被男人欺負,就是苦一輩子,出啥氣都沒用啦!倒是你,別成天武刀弄劍……」

  「爹呀!不好、不好,娘又讓讀經師傅上身了。」

  「你這瘋丫頭,總是這樣沒規沒矩的,將來怎麼替你找婆家呢?」

  隱隱約約中,漪兒記得這些對話是熟悉的,甚至可以感覺當時的氣氛好歡樂。

  他們在百花盛開的園中涼亭裡品茗聊天……只是那些和她說話的人是誰呢?

  她努力的回想,腦中卻像是有道牆堵住,拒絕她再深入。

  嫣紅沒發現她的異樣,吃定她柔弱的性子,揚聲問道:「我怎麼樣?讓我說中心事了,是不是?」

  甩開腦中那讓她暫時分神的片段,漪兒心知自己的性子柔弱,若要和嫣紅吵,絕對占不了上風,索性轉身想走。

  嫣紅哪裡肯放過她,倏地抓住她的手,露出惡毒的笑容,「要和我鬥,你還嫌太嫩。」

  眼看她站在池子邊,原本想順手推她一把,讓她掉進池子裡喝喝水,卻因為發現一道健碩的身影朝她們走來,嫣紅立刻改變主意。

  她藉著拉著漪兒的手,使勁推了自己一把。

  漪兒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狀況,便看見嫣紅跌進池子裡,撲通一聲,激起一陣水柱。

  這……這是怎麼回事?

  「漪兒,你別生氣……啊……救……救命啊……」嫣紅在池子裡掙扎著,不停的高聲呼叫。

  漪兒錯愕的僵杵在原地,一時之間沒辦法做出反應。

  司徒仲遠遠的聽見驚呼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池子邊,不假思索的跳下去救人。

  嫣紅被救了上來,漪兒的心卻在瞬間下沉。

  當司徒仲渾身濕透的摟著嚇得花容失色的嫣紅上岸時,他向來嚴峻的臉龐更加凝肅嚇人。

  漪兒這下才隱隱約約的懂了嫣紅的算計,她是要誤導司徒仲,讓他以為是自己將她推進池子裡。

  不懂漪兒為何僵杵在原地,冷眼看著嫣紅在池子裡掙扎而未伸出援手,司徒仲不敢置信的攗起眉頭,厲聲質問,「你杵在池畔做什麼?」

  他從不知道,在漪兒柔順的外表下,竟有如此冷血的一面。

  看著心愛的男人對著她露出嚴峻的質問神色,漪兒想解釋,嫣紅卻搶先一步開口。

  「將……將軍,不關漪兒的事,是我……我自己沒站好,才會不小心……跌進池子裡。」

  因為「驚嚇過度」,她驚魂未定的偎在司徒仲的懷中抽噎,窈窕的身子頻頻打顫,眼淚簌簌滾落。

  漪兒抿著唇,定定的看著嫣紅裝腔作勢的解釋,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嫣紅這麼說,似乎有強要為某人掩飾些什麼的意圖,但是漪兒知道,她是故意的。

  原來這就是總管曾經說過的狀況。

  這是一起服侍將軍的女人們的心機戰,她運氣不是很好,遇上像嫣紅這樣的對手,若是要和她鬥,她真的太過生嫩了。

  雖然不知道司徒仲怎麼看待這件事,但是嫣紅梨花帶雨的摸樣惹人心憐,而她又不擅長辯駁,就這麼傻傻的吞了悶虧。

  「好了,沒事了。」他攔腰抱起嚇得毫無血色的嫣紅,往她的院落走去。

  看著司徒仲修長挺拔的背影漸行漸遠,漪兒忍不住怯怯的出聲,「將軍。」

  頓住腳步,他微微側著頭,瞅著她。

  迎向他冷銳的眼眸,她該說清楚當時的狀況,卻又怕害了嫣紅,頓時,兩相為難的情緒讓她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司徒仲凝望著眼前那莫名誘他憐惜的女子,心頭五味雜陳。

  但是身為男人、身為將領,他太懂女子為了爭風吃醋而衍生出來的事端,更經常耳聞有妻有妾的男人的煩惱。

  他因為不常久留府中,又不願增添事端,僅有個侍寢丫頭,漪兒是他生命中的意外。

  然而……因為今日的這起事端,他赫然明白自己並不了解她。

  她是他救回來的,當時她命在旦夕不是假的,但是她的柔順、她的單純、她的失憶……究竟是真是假?

  種種疑惑浮上心頭,司徒仲思索片刻,心裡有了打算。

  打住思緒,他壓低嗓音開口,「漪兒,晚些你不用進寢房了,過幾日我要啟程回軍營,得提早做準備。」

  由他的聲音、臉上的表情,漪兒猜不出他的心思,卻因為他的決定泛起說不出的濃濃落寞。

  是因為嫣紅的事帶來的影響嗎?

  他要她毋需進寢房伺候,他討厭她,認為她是個耍弄心機的女子嗎?

  漪兒不安的逕自猜想著,卻不忘點頭,低聲回應,「是。」

  「另外,再請大夫進府,瞧瞧嫣紅的狀況。」

  「是。」漪兒麻木的頷首,瞅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腦袋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覺是心痛。

  她不喜歡司徒仲方才看她的眼神,彷彿……彷彿對她極度陌生,叉彷彿離她很遠……

  他……不是她一個人的啊!

  ※ ※ ※

  嫣紅落水後,因為驚嚇過度又受了風寒,躺在榻上數天,無法起身,司徒仲到小院落探望過她幾回。

  知道這些,漪兒的心裡並不好受。

  一是看著嫣紅為了得到司徒仲的關注,不惜傷害自己,排擠她;二是為了司徒仲。

  那天之後,他待她的態度有著不同以往的冷淡。

  她知道嫣紅使的小手段,輕而易舉的毀了她在他心裡的美好形象。

  而讓她傷心的是,他相信嫣紅。

  如此的認知讓漪兒的心又苦又澀,一次歡好,她將身和心給了他,情緒皆隨著他起伏。

  他卻不然,說難聽點,她只是他洩欲的工具,他對她沒有感情,一旦新鮮感消失了,她是不是會落得和嫣紅一樣的下場,開始想方設法,只為了再次博得他的青睞、恩寵?

  她能不能不要這麼可悲的過日子,為的只是讓心愛的男人多愛她一些時候?

  思及這些,她的眼眶陡然發熱,眨了眨眼,不讓眼淚落下。

  這時,叩門聲響起。

  「漪兒,將軍找你,要你去他的寢房一趟。」

  傳話丫頭的話讓漪兒的心臟狂跳一下。司徒仲為何冷落了她好幾日後,又突然要見她?

  她原本平靜的心湖被他一擾,不爭氣的泛起了圈圈漣漪。

  幽幽的嘆了口氣,她有些不情願,卻還是匆匆出了門,趕往將軍的寢房。

  一進到房裡,漪兒看見司徒仲坐在前廳,那坐得挺直的腰背、剛硬的臉部線條,與微抿的薄唇,竟讓她心生畏懼。

  此時的他已經不是前些日子那個愛在榻上逗她,卻又萬分寵她的男人了。

  她偷偷深吸幾日氣,然後才開口,「將軍,您找奴婢有事嗎?」

  司徒仲輕輕頷首,「先坐吧!」

  他去了嫣紅的房裡幾次,不經意的聽到她沉睡中的囈語,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隱約可以拼湊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讓他心寒的結果是,那日是漪兒將她推進池子裡的。

  而不難猜想漪兒的動機,令他難受的是,他如此喜愛她,被她的單純吸引,她卻不如他所以為的那般。

  他最晚後天得敵程回軍營,不希望疑惑壓在心頭,讓他無法專心,莫名的煩躁。

  司徒仲沉肅的神情讓她無法放鬆,整顆心懸提得老高,慢慢的坐下。

  「嫣紅落水那日,你和她起了爭執嗎?」他也不迂迴,開門見山的問。

  雖然想過他有可能會問起那日的事,但是她沒料到會問得如此直接。

  「我們的確起了爭執。」

  「為了何事?」暗暗觀察著她臉上細微的反應,他沉聲問道,語氣不怒而威。

  漪兒咬了咬下唇,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小事。」

  柳微塵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想轉述嫣紅說的話,再侮辱他一次。

  緊蹙濃眉,司徒仲問出心中的疑惑,「小事?既然只是小事,為何要動手推人?」

  心頭像是被針扎了下,她詫異的望著他,語氣難掩哀傷的問:「將軍也是這麼認為?」

  嫣紅會怎麼渲染那日的事,不用想也知道,司徒仲不了解她,相信嫣紅說的話也無可厚非……雖然這麼想,但是她的心因為這傷人、殘酷的事實而隱隱作痛。

  發現她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哀傷,他皺起眉頭,一顆心緊緊揪著。

  他渴望她坦承,希望那只是她情急之下的無心舉動,只要她願意承認,他會當做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驚覺自己的想法,司徒仲暗暗嘆了口氣,發現自己對她過分依戀,已經由著她的情緒起伏牽制著自己的心情。

  這不是好現象,但他還是拋開理智,依心作出決定。

  「誰是誰非,我不想追究,只希望日後你能和嫣紅好好的相處,不要再發生……」

  「將軍……漪兒已經用身體償還了您的救命之恩,是不是能夠離開將軍府?」她打斷他的話。

  嫣紅讓她明白,她過分柔軟善良的個性不適合與人爭奪些什麼,雖然離開他有些不捨,卻是最適合她的結果。

  或許新的生活能讓她更快找回過去的記憶,做回自己。

  他不敢置信的蹙起眉頭,「你想走?」

  頓了好一會兒,漪兒才幽幽的開口,「奴婢……比較喜歡在醫館的日子……」

  聽到她喜歡醫館勝過留在將軍府,司徒仲的心底竄出無名的妒火。

  「為何?」他耐著性子問。

  「將軍府很好,不過漪兒想一個人過簡單的日子。」

  她已經想過了,若能順利的離開將軍府,會去央請柳微塵聘雇她,每月給的薪餉微薄無妨,只要能讓她溯口,有個地方讓她窩便成。

  但是她能否離開,端看眼前的男子願不願意放手。

  雖然兩人不像一般主僕,沒有簽訂賣身契,但她欠的恩情是無以計量的,一切得依照恩人的想法,才能決定她的未來。

  「一個人?」司徒仲一時懵了,半晌才不解的挑起濃眉,「既然將軍府很好,為何不繼續留下來?」

  重點是,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她喜歡他,既然如此,又是什麼原因讓她寧願留在柳微塵的醫館,而不留在他身邊?

  「是因為嫣紅?」

  心一顫,漪兒垂下眼眸,不敢看他。「與他人無關,奴婢只想一個人。」

  司徒仲滿腔的熱情頓時消散,或許打一開始受誘、失心的人是他,他救起的姑娘壓根兒不屑他對她的特別。

  這會兒,他明白這點,心底不痛快的繃沉著臉,慍聲命令,「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答應。我要你乖乖的留在將軍府,哪裡都不准去!」

  他或許自私,但這是他能強留住她的方法。

  漪兒望著他,實在不懂他將她留在身邊的用意。

  在他身邊,多她少她,差別應該不大……她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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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司徒仲啟程回軍營,漪兒的情緒卻愈發低落。

  他不在將軍府裡,她沒了伺候的對象,鎮日無事可做,思緒飄忽,簡直像是一縷幽魂。

  就這樣,在日升月又落的日復一日下,她終於熬到了出府看診的機會。

  坐在馬車裡,望著窗外的景致由林木綠意轉變為熙來攘往的熱鬧街景,她才稍稍回過神來。

  幾次到醫館,行經城中大街時,她發現自己會被街上熱絡、繁榮的情景吸引。

  小販吆喝叫賣的聲音,街上形形色色的事物,喧囂的聲浪彷彿能驅走她心底的寂寥、落寞,讓她的心情好一些。

  當她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在街上一道帶給她莫名熟悉感的背影時,沒來由的吸引了她。

  隨著馬車緩緩的前行,她看清楚女子的面貌,赫然發現女子竟然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驀地,一股說不出的激動情緒湧上心頭,催促著她趕緊下馬車,追上那名女子。

  「福叔,麻煩你,停下馬車。」

  一聽到漪兒突如其來的急嚷,駕駛馬車的福叔既為難又疑惑,「停……停下馬車?可是……醫館還沒到啊!」

  眼看那名女子愈走愈遠,漪兒急慌不已,不等馬車停妥,便逕自打開車門。

  福叔頻頻回首,驚呼出聲,「漪兒!千萬不可,危險啊!」

  馬車還在行進中,她的視線停留在漸行漸遠的女子身上,知道若再不趕緊追上女子,就會錯失抓住那可能喚回記憶的機會。

  心一橫,她跳下馬車,落地時雙膝著地,疼得險些站不起來。

  福叔嚇得魂都飛了,趕緊在街邊較寬敞的地方停下馬車,急急的呼喊,「漪兒!你上哪兒去啊?」

  「福叔,晚些醫館見,我去去就回。」

  強忍著腳上的痛意,漪兒邁開步伐,朝著漸漸隱沒在人群的女子奔去,腦中又陸續浮現記憶片段——

  「漪兒,要牽好姐姐的手喔!若是弄丟你,爹娘鐵定會扒了我的皮。」

  「嗯,漪兒會緊緊的牽著姐姐的手,不會放。」

  姐姐……那個與她十分神似的女子真的是她的姐姐嗎?

  想起閃過腦海的片段,漪兒的情緒十分激切,一顆心像是要跳出胸口。

  倘若那女子真的是她的姐姐,那麼就表示她有家人……她不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

  ※ ※ ※

  常勝位在長城外,與強悍的漠北民族僅有一山之隔。

  為了徹底杜絕漠北民族伺機闖入我朝疆域,皇帝沿山設下幾處駐點,由幾位將軍嚴密看守。

  平日,除了既定的操兵演練外,司徒仲每天派哨兵至邊界巡視,以防漠北民族突擊。

  身處前線,他嚴謹、一絲不苟,若遇戰事,必能冷靜的領兵衝鋒交戰,保衛我朝疆域,並讓百姓安居樂業。

  此次策馬回到常勝,卻較以往返京面見聖上後晚了數日,司徒仲知道自己還是放不下那個讓他掛心的女人。

  臨行前,漪兒與嫣紅發生了爭執,他雖然心寒她冷情的反應,但沒辦法認定她是心胸狹隘的女子,最終還是私心的偏袒她。

  讓他茫懵的是,為何漪兒不懂他的心意,不願留在他身邊?

  幾次進京面見聖上,皇上不只一回提過要替戰功彪炳的他指婚,他總是推拒,原因就在他的心懸在常勝,若真的娶妻,必定會讓他憂心牽掛,無法專心的衝鋒陷陣。

  他對她的想念遠遠超過一切,這一路上,腦中浮現的全是她的一顰一笑,那感覺之深刻,竟悄悄的撼動他不打算娶妻的決定。

  當這念頭一再浮現時,司徒仲陡然明白自己的心情……

  思緒千回百轉,倏地,一股冷風由頸子後面襲來,他直覺的側首,一枝羽箭疾速飛過他的耳畔,釘在營帳上。

  他不敢大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取出佩劍。

  這時,一各黑衣人手持鋼刀,劃破營帳,闖了進來。

  司徒仲沒空細思黑衣人為何能突破戒備森嚴的巡邏,闖進將軍的營帳,快速抽出長劍,甩開劍鞘後,與黑衣人對招。

  半晌,營帳外起了騷動。

  黑衣人分了心神,卻讓司徒仲覷了個空,長劍俐落的劃過黑衣人的胸口。

  乍見那刺目的劍光,黑衣人心一凜,揚起手中的鋼刀一擋,刀劍相觸,激發火光。

  黑衣人抵不過司徒仲的劍勁,手臂被震得隱隱發麻。

  握勢一鬆,司徒仲乘勝追擊,卻為了留活口,腳尖踢起地上的劍鞘,當空抓住後,利用鞘面,朝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擊。

  「呃……」黑衣人痛喝出聲,鋼刀跟著落地。

  失去武器,黑衣人不死心,倏地掄起拳頭,拳勁剛猛,快速變招間,招招生風。

  司徒仲也非等閒之輩,除了精刀、劍,也擅拳、掌,為了明了黑衣人何以能順利的夜襲,不準備取他的性命,拋開長劍和劍鞘,與黑衣人展開肉搏戰。

  在對打的過程中,司徒仲總覺得黑衣人不像男子,疑雲漸生下,沉聲質問,「究竟是何人派你來的?」

  眼看帳外騷動,又漸漸招架不住司徒仲的猛攻,黑衣人側身,略微避開他拳頭的攻擊,然後揚聲說道,「枕邊人。」

  枕邊人?!司徒仲因為這三個字而微微走神。

  留意到他臉上細微的變化,黑衣人乘勢想逃。

  司徒仲識破對方的意圖,不假思索的揮掌斜擊。

  黑衣人躲過他凌厲的攻勢,左眉頭卻受了他力道驚人的一掌,只覺得全身骨骼震盪,肩胛骨彷彿碎裂,痛得發出凄厲的哀號。

  聽聞那聲叫嚷,司徒仲更加確定黑衣人是女子,正欲出手擒拿,幾名巡邏士兵一湧而入,反倒給了黑衣人逃脫的機會。

  「將軍,沒事吧?」

  「黑衣人受了我一掌,應當跑不遠,務必要將她擒回!」司徒仲用不容質疑的語氣下令。

  巡邏士兵們領命,不敢怠慢,迅速追了出去。

  司徒仲杵在原地,斂眸,心緒沉重。

  駐軍多年,這是頭一回過襲,藉著今夜的意外也瞧出軍中戒備疏漏之處,更讓他錯愕的是,黑衣人竟是個女子!

  ※ ※ ※

  漪兒在追上那勾動腦中記憶的身影後,女子的反應印證她的直覺無誤。

  那讓她感到熟悉的女子是她的雙生姐姐雲曦,而她由零星殘散的片段記憶,以及雙生姐姐陳述的過往,約略拼湊出意外發生的過程。

  雲府位在京城鄰縣的流雲鎮,雲家以染布為生,意外發生那一日,她與爹娘一同到城裡送貨,不料卻在行經雪山之際遇上劫匪。

  爹親因為反抗而慘死劫匪的刀下,娘親驚急慌亂下駕著馬車逃命,卻因為沒發現藏在雪下的亂石,馬車失控墜崖……

  「所以……爹和娘都已經……啊!」興許是腦中的記憶太殘酷,每每億及便讓漪兒頭痛欲裂。

  眼看妹妹疼得臉色蒼白,雲曦抱住她,哽咽的安撫,「別想了、別想了……若不是因為沒發現你的屍體,我不願放棄,或許……或許咱們姐妹倆就再也沒機會見面……」

  雲家意外發生後,不管是親友抑或是府中老僕、染工,全都勸她放棄尋找妹妹的下落,接受事實。

  憑著雙生姐妹與生俱來的感應,她不死心、不放棄,總覺得妹妹尚在人間,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是讓她找到妹妹了。

  她慶幸自己未曾放棄那一絲微渺的希望!

  「漪兒,咱們回家,好不好?」

  「家……」飄蕩、無助已久的漪兒終於有了依歸,但是此時想起的卻是司徒仲。

  倘若知道她漸漸的恢復記憶,找到了家人,他會為她開心嚼?他會願意放她走嗎?

  「你不願意嗎?」

  漪兒猛地搖頭,「不,我當然想和姐姐一起回家,只是……我得問過那個人……問他允不允……」

  雲曦心一緊,幾乎要以為妹妹是不是淪落到什麼可怕的地方。

  「漪兒,你能不能回家,還得問誰允不允?」

  看著姐姐擔心的模樣,她急急的解釋,「姐姐,你別慌,那個人……那個人是當初救我的人,若沒有他,我可能早就葬身在雪山之中。」

  隱隱察覺妹妹似乎很緊張那個人,雲曦好奇的問:「那個人是誰,竟讓你這麼緊張?」

  「救我的人是……大將軍。」說起司徒仲,漪兒難掩心中戀慕,一張柔臉染上嬌羞的紅暈。

  「司徒仲?!」

  雲曦曾經聽聞大將軍司徒仲的威名,但是他與妹妹能不能回家有何關係?

  她輕輕攬起柳眉,不解的問:「就算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想回家與他何干?」

  「我……為報恩,以……以身相許……」

  「你嫁給他了?」

  漪兒咬了咬嫩唇,好一會兒才囁嚅的開口,「沒……沒有。」

  「沒有?那你怎麼……」雲曦杏眼圓睜,愣了片刻,錯愕不已的驚呼,「難道……難道他用強的?」

  她們兩人雖是雙生子,但是個性截然不同。

  妹妹溫柔婉約,而她強勢悍然、敢愛敢恨,因為個性不同,處事態度也大不相同。

  深怕姐姐誤會司徒仲,漪兒慌急的強調,「沒有!沒有!是我心甘情願的。」

  雲曦一手撐著額頭,低聲嚷道:「天哪!傻妹妹,沒名沒分就這麼把身子給了他,往後你怎麼嫁人啊?」

  「我……沒打算嫁人。」

  漪兒沒忘記娘親自小教導的禮教規條,所以在決定把身子給司徒仲後,便知道從此以後她只有他一個男人,不管他有沒有打算娶她。

  雲曦震驚的張大嘴,被妹妹驚世駭俗的話話嚇到說不出話,好半晌才問:

  「你……你不想嫁人,那為什麼這麼輕率的把身子給了那男人?這……」

  「只為報恩。」

  倘若真能只為報恩就好,偏偏她心頭還攪和著愛,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加複雜。

  不相信妹妹會有這樣駭人的想法,雲曦不確定的問:「我聽錯了,是吧?將軍允諾會娶你當正室吧?」

  望著姐姐,漪兒心虛了,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才小小聲的說:「將軍他……他沒說……」

  「他沒說?!而你居然就這麼傻乎乎的把身子交出去?!」雲曦不敢置信的嚷嚷。

  「但……我的命是他救的啊!」漪兒輕輕嘆了一口氣,心裡五味雜陳。

  瞧妹妹一臉委屈可憐,雲曦忍無可忍的怒吼,「笨妹妹,我想掐死你啊!」

  「我知道這件事是做傻了,但無法……」在身子給了他的那一夜,她的一顆芳心早已不再屬於自己了。

  看著妹妹似甜蜜卻有著無限哀傷的模樣,雲曦突然明白了,她的妹妹愛上了不知道會不會愛自己的男人。

  「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想和姐姐回家,重振爹爹的染坊嗎?」

  「我想和姐姐一起回去,不過得等我問過將軍的意思,再作決定。」

  雲曦沉默了一會兒,「真的不用姐姐替你討公道?」

  姐姐義憤填膺的模樣逗笑了漪兒,偎進姐姐的懷裡,幽幽的說:「姐姐是能為漪兒討公道,不過他的心若不在我身上,討了又如何?」

  「你又怎麼知道將軍的心不在你身上呢?倘若他真的不在意你,又為何不放你走?」

  漪兒因為姐姐的話而想起司徒仲返回軍營前,她曾經對他說過,想離開他,自己一個人過日子的打算,嘗時他非但不允,甚至生氣……為何?

  如同姐姐說的,倘若他真的不在意她,又為何不放她走?

  當這些想法反覆在她的心頭翻騰,一個不該有的念頭悄悄的竄出。

  會不會……會不會讓司徒仲生氣的原因是……他其實也有那麼一點點在乎她?

  看著妹妹沉默不語,皺起眉頭,不知想什麼,雲曦緊緊握住她的手,替她作了決定,「漪兒,咱們先回家。」

  被那雙同樣溫嫩的手握住,漪兒貪婪的享受親情的溫暖,然後緩緩的開口,「先回家嗎?」

  「嗯,倘若他在乎你,心裡有你,自然就會急著尋你。你先跟姐姐回家,至少回去給爹娘上炷香,再同關心你的人報平安。」

  漪兒細細思量一會兒,深深覺得姐姐的話不無道理。

  待在沒有司徒仲的將軍府,她顯得死氣沉沉,了無生趣,再不逃離,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再說,死裡逃生,她是該回家祭拜爹娘,也該回家同那些關心她的人見面報平安。

  因為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意外,染坊裡應該一片混亂,若姐姐有意承接染坊,那要做的事還很多。

  至於司徒仲……他若真的在乎她,便會急著尋人,若不在乎,那……就把有他的回憶當做一場夢吧!

  ※ ※ ※

  因為幾日前的夜襲事件,司徒仲重新部署了紮營處的兵力,以及加強夜間巡邏守衛,以防再發生相同的事。

  白日,他操兵演練,夜裡,研擬各項阻擋外敵入侵的謀略,根本沒空胡思亂想。

  但是每當躺下、閉上眼睛時,那名黑衣人說的話便會反覆迴盪在他的耳邊。

  她說,想殺他的是枕邊人?!

  以往回府,雖然讓嫣紅服侍,但是向來習慣獨眠的他,在享受魚水之歡後,便會讓她回自己的房裡睡。

  能同他共睡一塌的,只有漪兒一人。

  想殺他的人……會是漪兒?!

  當這個想法閃過腦海時,司徒仲無法再去逃避那擺在眼前的事實。

  真要說起來,漪兒的嫌疑最大。

  會不會她是某個想將他除之而後快的人派來的奸細?

  她被埋在雪地中是安排好的,失去記憶是假的……為的只是取得他的信任,好殺了他完成任務?

  思及此,他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府中池畔發生的事,漪兒漠然的神色,加深了他心中的疑慮。

  若真是如此,那麼那日潛進營帳中的黑衣人不是想殺他,是為了提醒他嗎?

  一個接一個的揣測、推斷,讓他的思緒一片混亂。

  這時,營帳外傳來恭敬的輕喚,「將軍。」

  司徒仲趕忙打住思緒,「何事?」

  「幾個月前您要江湖知者打探的消息來了,另外,您府中有一封快馬發出的急信。」

  他定了定心緒,「將信呈進來吧!」

  呈上信後,士兵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著信函,司徒仲失常的感覺心臟猛地重重怦跳了幾下。

  察覺自己的反應,他自嘲的勾了勾唇。

  誰想得到,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在戰場上驍勇善戰、無畏無懼,竟會被一個女子牽制到懼怕起擱在桌上的兩封信。

  他怕……怕漪兒真的如他方才所料想,出身並不單純,怕她接近他只是為了利用他的同情,誘他貪戀她的肉體,再乘機殺了他。

  拋開混亂的思緒,司徒仲深吸一口氣,決定先打開關於漪兒的調查信件。

  雲漪,生於流雲鎮,雲家世代以染布為生,以虹染技法所染出的雲染布,冠天下一絕,雲氏夫婦於半年前偕次女進京,途經雪山遇匪墜崖亡……迅速瀏覽過調查內容,司徒仲如釋重負的長吁一口氣。

  他的確曾經聽聞,雲家虹染,天下一絕,也知道雲染布匹受京中許多皇親貴胄獨愛。

  沒想到她原來是出富貴人家,也莫怪她即便落難,身上顯露的氣質,並不像一般人家的姑娘。

  略微定下心神,司徒仲再打開府中總管快馬發出的急信。

  看完信,他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走了?!

  看著總管在信中說明漪兒逃跑的經過,他氣怒得額頭冒出青筋,腦中浮現的是,他在歸營前,漪兒對他說過的話。

  她說她想離開,想一個人過日子!他不懂,那該死的女人腦中到底轉著什麼奇怪的念頭?

  在他身邊真的如此難以忍受嗎?她真的這麼討厭他,非得逃他逃得遠遠的才會開心嗎?

  司徒仲低咒一聲,不敢相信他竟然被一個小女子操控到如斯地步,連心都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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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回到雲家染坊,雲漪的心情鎮日處在說不出的歡喜中。

  她的記憶伴隨著不時犯起的頭痛,一點一滴的憶起,那過程雖然緩慢且痛苦,但是坊中的日子讓她忘卻那小小的不如意。

  因為姐姐雲曦決心代替爹親繼續染坊的工作,所以她義無反顧的分擔繁雜事務。

  值得慶幸的是,坊中的工人們跟著爹親大半輩子,並沒有因為爹娘的驟逝而離開,反而熱心的輔佐姐姐,盡快熟悉坊中的大小事務。

  依稀記得遇難前她對雲家染坊的事並不關注,但是重新回到家中,開始參與染坊事務,她竟然漸漸的體會到其中的樂趣。

  這之後,不時可以看見她夾雜在工人間,幫忙攪和染料,又或者跟著工人,將染好色的布料帶到曬場晾著。

  每每看著染好的布隨風飄動,色彩繽紛,她的心彷彿也跟著染上繽紛燦爛,日子過得充實又快樂。

  這一日,陽光普照,很適合曝曬剛染好色的布料。

  雲漪與一名工人各拉著布角一邊,甩了甩布,正準備站上墊腳石塊,卻因為另一名工人一個踉蹌,撞上了曬布用的欄架,頓時忙碌卻充滿和樂氛圍的曬場陷入一片混亂。

  欄架一座座往後倒,雲漪跟著站在其間的工人驚惶閃避,卻因為動作慢了半拍,晾布用的長竹竿重重的打在她的左肩上。

  「啊……」她痛呼出聲,差點暈過去。

  「二小姐,你沒事吧?」

  眾人趕緊上前,將她扶起。

  被眾人關切的簇擁著,雲漪卻是好生懊惱。

  她想幫忙,反倒造成困擾,她想道歉,卻感覺眼皮愈來愈沉重、意識愈來愈模糊。

  「我……沒……沒事……」她勉為其難的擠出僵硬的笑容,一張粉臉卻是蒼白得嚇人。

  場上的老師傅當機立斷,連忙大喝,「不行、不行,瞧這狀況,還是趕緊去請大夫來看看比較好。」

  一名工人應了一聲,立刻去請大夫。

  混亂中,雲漪仍聽得到圍在她身邊,大家緊張、驚慌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她想開口,卻說不出半句話,接著黑暗襲來,她被扯入無止境的黑喑當中,暈了過去。

  ※ ※ ※

  司徒仲按照慣例,回京面見聖上,稟報邊疆駐軍狀況後,立刻策馬直奔柳微塵的醫館。

  柳微塵看見向來沉穩的大將軍竟會因為一個女子而顯露出焦慮、著急的神態,不禁挑了挑眉頭,調侃的說:「是什麼事讓咱們大將軍急成這模樣?」

  司徒仲置若罔聞,沉聲詢問,「漪兒在哪裡?」

  他知道她因為失憶,常會有頭痛癥狀,每十天半個月便要回醫館讓柳微塵診脈,同時取藥,她若要離開,一定會找他取藥方。

  總管不知道漪兒的去向,但是柳微塵一定知道。

  柳微塵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神色漸漸鐵青的男人,撇了撇嘴,「大將軍,您似乎忘了,我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大夫,專門替人治病,不過不替人保管物件或看管人啊!」

  司徒仲的臉色更沉,「不要淨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我問你,漪兒在哪裡?」

  柳微塵知道自己若繼續賣關子,有可能被他一掌打死,於是徐緩的應道:

  「聽說要回家。」

  「回家?」

  「嗯……」柳微塵沉吟片刻,「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找著親人的,但是臨行那日陪她到醫館來的是她的雙生姐妹。」

  「所以……她恢復記憶了?」

  「漸漸的,有親人在身邊伴著,記憶或許能恢復得更快,因此我給了她藥方,讓她方便在當地取藥材,繼續服藥。」

  柳微塵的話讓司徒仲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她找著親人了,有了倚靠,所以把他這個恩人踢到一邊?

  她根本沒有一丁點在乎他,對他沒有半點留戀。是嗎?

  那幾次激烈的纏綿,她僅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司徒仲愈想愈覺得難受,他要當面問問那個可惡的小女人,究竟還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瞧他那模樣,柳微塵揚起薄唇,笑問:「敢情大將軍動了心,想娶漪兒姑娘為妻,是不是?」

  柳微塵調侃的話語一傳入耳裡,猶如醍醐灌頂,瞬間點醒了司徒仲迷懵不解的心。

  自始至終,他沒對漪兒說過任何想娶她的承諾,她是不是能夠明白他的心意。

  很顯然的,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意,若是知道,她絕對不會毫不留戀的跟著親人回家。

  兀自推敲出結果,司徒仲迅速步出醫館,俐落的翻身上馬,那英姿,教藥童們和病患們瞧得痴迷。

  柳微塵錯愕的望著他策馬離去的身影,忍不住大叫,「你上哪去?等不等你喝酒啊?」

  「待我辦完正事,再來找你。」司徒仲的聲音跟著疾馳的身影消失在風中。

  沒好氣的嘆了口氣,柳微塵心想,說不準下回一同喝酒,喝的便是將軍大人的喜酒啊!

  ※ ※ ※

  初秋,園中楓林在一夜之間被染紅,交織出濃濃的秋意。

  坐在花園涼亭中,雲漪鬱鬱不樂的望著四周的景致,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唉……」

  自從十日前她被晾布用的長竹竿擊中肩頭,痛得暈了過去後,便被眾人請回府中靜養,不准再踏進染坊一步。

  她的傷其實不嚴重,一群人卻大驚小怪,硬要她好好的休息,不讓她太過勞累。

  無事可做的日子十分乏味,而更讓她煩心的是,整個人一靜下來,心頭便慌得緊。

  在回到家後,她讓自己忙得沒時間去想其他的事,但其實一直暗暗數著日子。

  她知道司徒仲每隔數月便會回京面見聖上,算算時問,他應該已經回京,既然回了京,是不是已經知道她莫名其妙失蹤的事?

  他……會找她嗎?會擔心她嗎?良善的她竟然開始對自己的不告而別感到後悔。

  但是姐姐不允許她後悔,執意的認定,司徒仲若真的在乎她,就會努力的找尋她的下落。

  她認同姐姐的想法,不過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的心頭塞滿了莫名的悵惘,整個人再度陷入低落的思緒當中。

  她無法自我欺騙,隱藏想見他的渴望,她想他想得心都擰了,而他……他想她嗎?

  清楚的感受到胸口因為那份思念而悸動,她又禁不住長嘆一口氣,就算漸漸的恢復記億,她卻再也無法恢復最初平靜無波的心緒。

  突然,不尋常的聲音在寂靜的花園裡響起。

  喀……喀喀……像是什麼鐵製重物踩在石板道上發出的聲響。

  雲漪好奇的循聲望去,來者的身影被楓林遮掩,唯獨那一雙踩在石板道上的鐵靴,在秋陽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會穿著鐵靴的人極少,步子又是那麼沉穩……隨著那腳步愈逼愈近,她的心跳倏地加快。

  當司徒仲高大挺拔的身形巍然挺立在她面前時,她瞪大雙眸,迎著他閃爍寒光的銳眸,胸口劇烈起伏。

  「將……將軍……」

  一見到那讓她魂牽夢縈的男子,雲漪全身顫悸,胸口盪漾說不出的激盪情他的背脊那麼挺直,肩膀那麼寬厚,嚴峻的臉龐依舊有著令她心折的威儀兩人凝視約莫育一個世紀之久,司徒仲伸出手,撫著眼前那張讓他心思恍惚的嫩顏,思緒起伏不定。

  就是這張嫩臉,讓他變得不像自己……

  他撫著她的力道無比溫柔,幾乎要融化他嚴峻的臉龐,也要融化她的心。

  「為什麼不說一聲就這麼走了?」他沉冷的語氣隱含著一絲怒氣。

  她驀然回過神來,「我……」

  不讓她說完,司徒仲將她嬌軟的身子摟進懷裡,俯首,深深的吻住她微張的紅唇。

  四片唇瓣一貼合,他靈活的舌頭立即探入她的口中,纏卷住她那令他懷念的丁香小舌。

  「唔……」

  滿口熟悉的甜蜜,勾挑起他積累已久的慾望。

  他用力的吸吮、舔舐,熱情得像是要汲取她口中所有的甘液,讓她的雙腿發軟,直接偎靠在他強壯的懷裡。

  片刻,他稍微離開她柔軟的唇瓣,抵著她的額頭,粗重的喘息,「漪兒,跟我回將軍府。」不是詢問,是不容拒絕的要求。

  近距離凝視著他深情得令她心醉的眼神,雲漪幾乎要點頭答應,但是理智搶先一步竄出,問出心中的疑惑,「為什麼?」

  他如她所願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這代表他是因為在乎她,才會找來嗎?

  「因為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一直……」

  「一直當替你暖床的丫頭嗎?」她無限哀傷的喃喃。

  儘管她戀他如昔,但是沒辦法就這樣無名無分的跟他回將軍府,過當他的暖床丫頭的日子。

  「妻子!」他的語氣和緩,卻堅定無比。「你欠我的救命之恩,得用一輩子償還。」

  雲漪屏住氣息,極力維持表面平靜,不確定的開口,「將軍,你……你說……」

  「你沒聽錯,我想娶你為妻。」

  空氣彷彿茌瞬間凝結,她幾乎要以為眼前的一切是因為她太渴望而產生的幻想。

  「天啊……」

  「漪兒,你願意跟我回將軍府嗎?」司徒仲忐忑的望著她。

  「我妹妹的親事得擲菱請示我已過世的爹娘,再作決定,所以暫時不能陪將軍回府。將軍,您請回吧!」一道清亮的嗓音搶在雲漪做出回應前響起。

  雲曦雖然訝異司徒仲會親自登門尋人,卻不允許妹妹再一次輕率的、傻傻的跟著他回去。

  雲家只剩姐妹倆相依為命,她要確保妹妹能得到幸福,才會點頭同意妹妹出嫁。

  「姐姐。」

  司徒仲攬起濃眉,「倘若你爹娘不允,漪兒就不嫁嗎?」

  「是。」雲曦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不接受這樣的結果。」占有性的將雲漪攬進懷裡,司徒仲霸道的說:「不要忘了,漪兒的命是我救的,合該是我的人。」

  雲曦被他堵得說不出反對的話語,愣了片刻,才看向妹妹,「漪兒,乖,聽姐姐的話,成親的事,咱們得好好的考慮。」

  「漪兒……」他將她抱得很緊,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

  夾在親人與心愛的男子中間,雲漪為難不已。

  「不管你是否允許,我要帶走我的人。」

  不等雲曦反應過來,司徒仲圈住懷裡人兒的腰肢,當下雙足一點,身子借力竄起,瞬間縱躍出涼亭。

  雲曦怔怔望著他轉瞬間消失在視線範圍的背影,啼笑皆非的搖頭嘆氣。

  這男人真是蠻霸,居然就這麼當她的面把人擄走,弄得她不知是不是得大叫,命人趕緊攔住他。

  只是即便如此,應該沒人可以攔得住他吧?

  ※ ※ ※

  司徒仲的輕功了得,抱著雲漪,縱躍過雲家的圍牆後,飛身坐上佇立在雲府大門前的駿馬,扯動韁繩,策馬疾奔而去。

  感覺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雲漪緊緊圈抱著司徒仲的身子,忍不住問道:

  「將軍,您要帶我上哪裡?」

  「回將軍府。」

  「但是姐姐……」

  「你要我,還是要你姐姐?」他打斷她的話,慢慢的緩下駿馬的速度。

  「你……你分明是要為難人家嘛!」她不依的嬌嗔,卻掩不住情緒,露出甜美的笑容。

  「雖然知道你會為難,無法作決定,但是我只能這麼做。」

  誰想得到,堂堂大將軍竟然也會有如此無賴惡霸的一面呢!

  「你真可惡。」男人霸道的帶著她就走的行徑十分惡劣,她真怕姐姐會氣得直跳腳。

  他低下頭,凝望著她,「那你愛嗎?」

  雲漪仰起頭,凝視他那盪漾著溫柔眸光的雙眼,一顆心軟得一塌胡塗。

  她原本就傾心、戀慕他,他只消一個溫柔眼神,就有辦法讓她放棄所有的堅持,義無反顧的投入他的懷抱。

  「不……不知道……」

  司徒仲垂眸,將她甜美羞澀的模樣納入眼底,然後突然撩開她長長的裙擺,分開她的雙腿,讓她由側坐改為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正面對著自己。

  被擺弄成這樣的姿勢,雲漪感覺自己最私密的柔嫩正緊緊的抵著他堅硬的腹部。

  「將……將軍……」

  不理會她慌張的輕呼,他拉開身上的披風,密密的、仔細的包裹住她。

  他的舉動讓她更加疑惑,「可是我……我不冷……」

  還沒弄清楚他的意圖,她卻瞬間便被屬於他的溫度蠱惑,乖乖的將臉貼在他壯碩的胸膛上。

  感受她的依賴,他的食指托高她的臉,低頭吻任她。

  雲漪沉醉在他火熱的吻當中,感覺他的手輕輕的探向她的胸前,揉捏她的渾圓,不禁嚇了一跳,臉龐泛紅,驚呼出聲,「將軍,您……您還在騎馬啊!」

  「我想要你。」司徒仲的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顯示他的情緒十分激動。

  「啥?」她倒抽一口氣,慌張的問:「在……在這裡?」

  駿馬依然持續的向前行,她不以為在馬背上能如此放縱。

  他們雖然在近郊,他身上的披風將她密密的包住,但是……這太驚世駭俗了。

  「對。」因為興奮,他的眸子閃爍著火炬一般的光芒,聲音低沉粗啞。

  「這……不可能……」她渾身一震,終於明白他用披風將她密密包裹住的用意了。

  「誰說的?」他邪惡的揚起嘴角,揉著她的胸脯的大手往下移動,先扯開她腰間的繫帶,接著滑過她柔膩的小腹,探入褻褲內。

  他的手突然探入,她立即敏感的屏住呼吸。

  當他修長的手指滑過那柔軟的蓊鬱,再抵落隱藏在嫩瓣間的小小珠玉,重重的一揉時,她嬌軟的身子瞬間僵繃。

  「啊……將軍……」

  她咬著唇,看著他,雙眸飽含醉人的春情。

  垂眸凝望著她依舊敏感、滿是春情的模樣,他低笑的說:「你這樣,會讓我想要直接愛你……」

  「討……啊……討厭……」

  她的話語隨著他的動作變得斷斷續續,不但沒有半點制止的力道,反而讓他更加激動,加快手中的動作。

  「嗯……啊……」

  沉浸在他撩撥、玩弄帶來的快意裡,雲漪的意識漸漸渙散,閉著眼睛,靠在他的懷裡,輕輕呻吟著。

  感覺手指染上潤滑的蜜液,司徒仲再也隱忍不住的拉開衫褲,讓那因為慾望而勃發的粗壯對準她的蜜穴。

  「漪兒,把臀部抬高些,讓我進去。」

  雲漪被他身軀散發出的灼熱偎得身體發燙,心頭脹滿被他激起的衝動,乖乖的扶著他的寬肩,抬高嫩臀,蜜穴抵著他雙腿之間那亢奮不已的硬挺慾望,隨著馬兒的走動,一下又一下的撞摩著,她難耐的嬌吟。

  「將軍……別折磨人家……嗯……」

  他低聲一笑,在馬兒跨出一步時,一鼓作氣的用力貫入她嬌嫩的蜜穴。

  「啊!好脹!」她狠狠的倒抽一口氣,覺得下體被他飽滿的慾望撐得好脹、好痛。

  「該死!你好緊……」被她緊窒的小口絞纏得動彈不得,他既爽快又痛苦,差點就要提前洩出。

  雲漪的感受不亞於他,拚命想起身,擺脫他的入侵。

  「不……不行……」

  「唔……別動。」他悶哼出聲,不敢相信兩人才多久沒做,她竟恢復得猶如初夜一般緊窒。

  她可以忍痛不動,馬兒的腳步卻持續向前,那一起一落的規律節奏,引領著她的蜜穴艱難的吞吐著他驚人的慾望,迅速在兩人的體內燃燒起大火。

  司徒仲低吼出聲,抓住她嫩臀的大手轉而伸到結合之處,撫弄著敏感的花核,逼得她再度泌出更多蜜液,潤澤彼此,減緩她的疼痛。

  在那充滿規律的持續撞擊下,雲漪陷在迷眩的快感裡,又怕自己被頂跌下馬。

  「啊!將軍……輕……輕點,我怕啊!」

  「那就緊緊的纏著我。」他粗啞的說,將她稍稍後移的腿再拉近自己一些。

  她聽話的將雙腿緊緊的纏在他的後腰上,兩人又貼近了幾分,讓他侵入得更深。

  「啊!將軍……慢一點……」

  深深的埋在她體內的歡美快感讓他根本慢不下來,身不由己啊!

  「我……嗯……沒辦法……它似乎比我還興奮。」

  他進入的節奏全憑馬兒奔騰的速度,而它彷彿感覺到兩人發散出來的濃郁情慾,煩躁的加快腳步。

  那起起伏伏的顛簸,彷彿是他用盡全力頂入她最深處的節奏。

  「但……人家……人家真的不行了……」

  他巨大的慾望不斷的摩擦,頂撞著她體內最敏感的點,她全身緊繃,攀住他的肩膀,激情的蜜液不斷的由兩人的交合處泌出。

  「不……不要,那裡……好麻,不要……那裡不要啊……」她的呻吟愈來愈銷魂,嬌軀失控的抽搐、哆嗦著。

  「就快了……漪兒……」他低聲吼道。

  「嗯……嗚……」

  隨著快感愈來愈強烈,有股奇妙的感覺席捲雲漪的身軀,她像是要被快樂吞沒,又像是一抹幽魂,被推送得愈飛愈高。

  終於,司徒仲感覺後腰一凜,仰起頭,發出暢快的吼聲,隨即噴灑出積累多日的灼燙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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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6 12:06: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待兩人的氣息恢復平穩,雲漪靠在他的懷裡,柔聲嬌嗔,「才見面……一定要……把人家弄得這麼累嗎?」

  舒解了慾望,擁著心愛的女人,司徒仲的心情出其的好,挑了挑眉頭,語氣帶著幾分邪氣的笑問:「沒用的小東西,不過才做了一回,就累了?」

  她羞紅了臉,輕輕的捶了他一下,「什麼才做了一回……」

  「若不是怕累著你,咱們可以多做幾回。」

  「我……我沒辦法了。」她驚呼。

  司徒仲看著她誇張的反應,緩緩的收緊韁繩,讓馬兒緩下腳步。

  「放心,我會忍著,盡量不要讓你累壞。」

  她不以為意的冷哼一聲,卻暗自慶幸自己的體力不好,否則真不敢想像這男人還會做出什麼令人害羞的大膽舉動。

  聽見她的冷哼,他貼近她的耳朵,低聲笑問:「你這丫頭,仗恃著我寵你,愈來愈大膽了?」

  「我……我才沒有。」雲漪臉頰泛紅,「將軍,之後……嫣紅怎麼辦?」每每思及司徒仲曾經那麼寵愛嫣紅,她因為嫣紅的欺負而吃過悶虧,不免感到憂心。

  「你吃醋嗎?」

  她咬了咬嫩唇,遲疑的開口,「將軍,那天……不是我把嫣紅推進池子裡。」

  司徒仲震愕不已,「不是你把嫣紅推進池子裡?」

  她微微頷首,怯怯的瞅著他,然後鼓起勇氣,決定說出事實,「那日是她抓住我的手,讓自己跌進池子裡。」想起他因為那件事所表現出來的冷淡,她好不委屈,唇瓣輕顫。「只是我沒想到,原來……你真的不信我。」

  她的語氣極為無奈,卻隱含著讓他揪心的指責意味,無辜、可憐極了。

  司徒仲苦苦嘆息,「你那天悶著什麼都不說,我怎麼信你?當嫣紅在池子裡掙扎時,你的表情看起來很絕情……」

  饒是他在軍中再剛正嚴明,頭腦再清楚,過上攸關女人家的家務事,也亂了思緒,看不清兩人臉上細微的表情與反應。

  雲漪沒想到誤導他的,竟是當時她看著嫣紅使著小伎倆的心寒、恐懼神情。

  「總管常告誡我,服侍將軍不得侍寵。我不知道說出真相,會讓嫣紅有多尷尬,更不知道……將軍會怎麼處罰她。」

  「所以你寧願不說,讓我誤會你?」

  他不可思議的皺起眉頭,直覺的認為這女人善良過頭了,不過隨即甩開這個想法。

  乍見她的喜悅與歡喜,讓他把該做的、該有的謹慎拋諸腦後。

  那個女刺客說想殺他的是枕邊人,在確定這件事是否屬實前,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暗暗斂下起伏的心思,司徒仲接著問:「為什麼你今日才說出?難道不怕我處罰嫣紅?」

  她無限感慨的輕嘆一聲,「因為你愛我。況且嫣紅與我一樣,只是因為太愛將軍,才會害怕失去將軍啊!」

  在今日確認司徒仲對她的心後,她這才有勇氣重提那日的事。

  聽出她話中的重點,他的嘴角無法抑制的上揚,「漪兒,若我打算納嫣紅為妾,你願意嗎?」他故意逗弄善良又嬌怯的她。

  沒料到他會這麼早就提納妾的事,她錯愕的怔愣。

  男人擁有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過她和天底下所有的女人一樣,希望能獨占最愛的人,不與其他女人分享。

  然而……若司徒仲堅持,她即便再不願意,也該答應,是嗎?

  侷促不安的咬住下唇,思索了許久,她才開口,「若將軍願意,那……奴婢……願意。」

  沒有錯過她失神的模樣,司徒仲抵著她的額頭,低聲笑說,「和你說笑的,關於嫣紅……我會好好的替她打算。」

  知道自己又被男人戲耍,雲漪嘟起嘴,嬌聲抗議,「討厭!你總是愛欺負人!」

  他不以為意的笑著,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狠狠的吻住她嘟起的嫩唇,好一會兒才放開她。

  「你是不是該改稱謂了?」

  她困惑的眨了眨眼。

  「漪兒,從你找回記憶後,便不再是我的奴婢,你是雲家二小姐,而我是你的未來夫君。」

  低垂若頭,她的心裡脹滿說不出的甜蜜。

  「要不要叫聲相公讓我聽聽?」

  粉嫩的臉蛋因為喜悅而漲紅,她埋在他的胸口,不依的嬌嚷,「人家才不要……」

  他笑著將她緊緊擁入懷裡,「漪兒,將來無論我做什麼,你都要記得,我愛你。」

  雲漪沒聽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嘴角噙著幸福的微笑,柔聲應道:「嗯,我會記住。」

  司徒仲頷首,暫且拋開那潛伏在心頭的陰霾,享受難得的平靜美好。

  情慾淡去,馬兒躁動的情緒漸漸平息,腳步恢復原有的從容,悠然的走在初秋的原野上。

  草原茫茫,天地間彷彿只剩兩人與一騎,這一刻,雲漪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這一刻……

  ※ ※ ※

  回到將軍府後,雲漪便強烈的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凝滯氛圍。

  「發生什麼事了?」她望著司徒仲,眼底透著濃濃的關切。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嗓音輕柔的安撫道:「沒事,你不用擔心。」

  「將軍……」他顯然不願意多說讓她擔心,雲漪卻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我想知道。」

  迎向她堅定的眸光,他拿她沒辦法,嘆了口氣,「前些日子我在軍中過刺,刺客沒抓到,所以得提高警覺。」

  「你在軍中遇刺?有沒有受傷?」

  「沒事,我沒受傷。」

  雲漪明顯的吁了口氣。

  「我還有事得和總管商議,你早些休息。」他的手落在她纖瘦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她攬起眉頭,痛呼出聲。

  「怎麼了?」

  「我的肩上有傷。」

  司徒仲的臉色丕變,兩道濃眉深深的蹙起,「你肩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見他突然變得沉冷的神包,她摸不著頭緒,怯怯的回答,「在染坊……」

  「真的是在染坊受的傷?」

  「什……什麼意思?」雲漪望著他,思緒混亂。

  他扯動嘴角,冷冽的雙眸犀利,臉上的神情更冷。「那日那個黑衣女子潛進我的營帳行剌,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她的肩膀挨了我一掌,接著她說,想殺我的……是枕邊人指使。」

  「我……不懂……」她驚愕的僵住,沒能想清楚之間的關聯。

  望著她,他的神情痛苦,低聲問道:「漪兒……那夜是你嗎?你真的想殺我嗎?」

  終於想通這當中的關聯,她拚命的搖頭,「不……我沒有!你怎麼可以這麼認為?就算我的肩上有傷又如何?染坊中有好多工人瞧見我受傷的經過……」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他冷冷的打斷她的話,「為求脫罪,人證可以偽造,根本不足以成為證據。」

  聽著他比冰雪還令人感到寒顫的嗓音,雲漪滿臉錯愕的僵怔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

  她沒想到在草原上他對她說的話、那美好的感覺,真的只是一場短暫的美夢。

  醒來,要面對的竟是這樣的殘酷?

  「那……你打算怎麼做?」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試圖勉強穩住激動的情緒。

  「黑衣女子闖入軍營行刺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皇上,你的肩上有傷,按照慣例,我必須暫時將你拘禁在將軍府的地牢。」

  他公事公辦的指控口吻讓她的呼吸一窒,粉臉上的血色褪盡,「你……你說什麼?」

  她總覺得享情有些不對勁,一時之間卻又理不出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

  避開她大受打擊的眼神,他壓抑的開口,「我護你便是違背聖意,只要查明一切,我會馬上……」

  「司徒仲,你混蛋!混蛋!」她萬般受辱的推他、打他,雨點一般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

  跟著他回將軍府後,她始終面帶笑容,但是他的話讓她的笑容慢慢的凝結,心跟著揪緊。

  他變了臉色,抓住她的雙手,厲聲問道:「要不你要我怎麼做?若你問心無愧,就不用怕。」

  讓她傷心的自然不是被拘禁、調查一事,而是他不相信她!

  那不被他信任的痛,宛如利刃狠狠的插進心頭,她痛得無以復加。

  會不會……他哄她回來,就是因為他知道她與女刺客一樣肩上有傷?他懷疑她……

  心底緩緩的升起了說不出的悲哀,雲漪心酸的哽咽,「我後悔跟你回來,後悔愛上你!」

  她的絕望幾乎震碎了他的心,他卻只能強忍住不捨,咬牙切齒的說:「你不可以這麼說!」

  在草原上他叮囑過她,千萬要記住,他愛她……但是她顯然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震傻了。

  偏偏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司徒仲緊握拳頭,連同內心的痛楚也狠狠的壓抑住。

  雲漪根本不知道他心裡的痛苦,悲傷的任由淚水濕透了臉龐,「我後悔了,一千個、一萬個後悔愛上你……若早知道遇上你會如此痛苦,當初我寧願不讓你救,寧願死在雪地裡。」

  她完全失去理智的話語激得他也跟著失控,將她強壓在桌上,大手牢牢的箝制住她纖細的手腕,怒聲低喝,「你怎麼能這麼說?」

  「你……你弄痛我了。」她痛呼出聲。

  「收回你的話,告訴我,你不後侮愛上我!」他的唇貼近她的耳朵,粗聲的命令。

  她倔強的咬著唇瓣,用沉默當做回答。

  無法忍受她的沉默,司徒仲粗蠻的扯下她的曳地長裙。

  雲漪感覺身下一涼,轉身一看,只見裙子堆落在腳邊,一雙嫩白小腿被那粉色布料襯得更加嬌嫩瑩白,且十分誘人。

  臉頰浮現紅暈,她驚慌的問:「你……你做什麼?」

  他張口,咬住她細嫩的耳垂,「你是愛我的……」

  「放……放開我!」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她倒抽一口氣,身子微微戰慄。

  她太明白他此時的反應代表著什麼,偏偏身體熟悉了他的碰觸,不爭氣的起了反應。

  「瞧,你喜歡我碰你。」

  當他指腹的硬繭滑過她大腿內側嬌嫩的肌膚時,她不由自主的繃緊嬌軀,抖得猶如秋風中紛紛翻落的葉子。

  雲漪氣自己也氣他,一點點的挑逗就有辦法挑起她的情慾,掙扎著想擺脫那鐵一般的箝制,卻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不是得把我拘禁起來嗎?」

  輕而易舉的將她壓製在桌上,司徒仲頂開她的雙腿,不等她完全濕潤,撩開長袍,拉下褲頭,釋放出剛猛的粗碩慾望,用力挺進,霸道的沒入她的體內最深處。

  「你是愛我的!」

  還不及準備好的溫潤軟綿迎向他彷彿帶著火焰的剛強力道,讓她痛得逸出嚶嚀,淚水滑落眼角。

  「唔……好痛……」

  他僵硬的頓住身子,明明想撤出,但奇怪的是,埋在她體內的欲根卻脹得像是要爆炸。

  被那失心的感覺牽制,他一手扣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一手拾高她的嫩臀,狂野的侵入她甜美的蜜徑中。

  雲漪雙手緊握成拳,不斷的扭動身子,斷斷續續的哀求,「嗚……將軍,不要……求求您……」

  他更加受到刺激,發狂似的加快速度,結實的腹肌用力撞向她白皙的嫩臀,昂揚粗壯的慾望不斷的在她體內猛烈進出,發出肉體互擊的聲響。

  咬牙承受著他毫不溫柔的衝擊力道,雲漪在那疼痛中漸漸的感覺身體自然而然的泌出動情蜜液,悄悄的滋潤了彼此。

  很顯然的,司徒仲也察覺到她動情的反應,嗓音粗啞的問:「告訴我,我是誰?」

  他要她知道,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他要她牢牢的將他烙進腦海。

  「哎呀……」被他重重一頂,她只能發出嬌媚的呻吟。

  沒得到答案,他緩下挺進的動作,扭臀支使著埋在她體內的欲根,用不同的角度頂戳著她,誘惑著她。

  「告訴我,現在正在愛著你的人是誰?」

  驚人的酥麻電流隨著他頂戳的角度折磨著她,她幾乎無法承受的感覺到雙腿發軟,意識混沌,「將……將軍……」

  「名字,喊我的名字。」

  「仲……嗯啊……不要了……」她楚楚可憐卻又嬌媚至極的呻吟。

  一得到想要的答案,司徒仲俐落的抽出欲根,再重重的挺進撞入她的體內,狂猛的衝刺。

  「啊……啊……」

  那一波波的快感逼出她一聲聲的嬌喘媚啼,雲漪簡直恨死自己了。

  他明明是強硬著來,但是一接觸到他的碰觸,她的心、她的身子便心甘情願的承受他帶來的疼痛。

  那是她心愛的男人啊!

  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雲漪哀怨的承受他的寵愛。

  她全身發熱,那被他瘋狂占有的嬌嫩漸漸漫起強烈的歡愉,粉碎她的意識與尊嚴,迷失在令她天旋地轉的激情漩濁裡……

  ※ ※ ※

  角落,一雙流轉著邪氣的艷眸偷窺著房裡淫靡的情景,跟著激烈的跳動,急促的氣息讓她傲人的胸哺上起伏。

  當男人饜足,釋盡火燙的慾望,軟倒在全身猛烈抽搐的女子身上時,她暗暗怒吼。

  不該是這樣……

  在他懷裡的人不應該是雲漪!

  滿腔的怒火、嫉妒與慾念無處可發洩,女子雙足一蹬,俐落的翻身躍上屋頂。

  這時,一道低沉的嗓音由幽暗處傳來——

  「焰狐,下了迷魂暗香卻讓人得了便宜,心底不爽快吧!」

  女子循聲轉頭,嬌媚的雙眼瞠大,望著神不知鬼不覺出現的男子,忿忿的蹙起眉頭,「我的事與你何干?」

  男子不以為意的聳肩,淡淡的說:「老天待你不薄,替你找到人當替死鬼,上頭問,你幾時下手?」

  她咬著唇,思索了片刻才開口,「再過幾日……」

  「幾日?」男子執意要得到答案。

  「總得緩個幾日,讓那男人的戒心稍微放鬆,再乘機下手。」

  男子定定的打量著她,再次警告,「焰狐,不要再失手,這可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我知道。」

  原本她算準了司徒仲回府的時間,在他的房裡下了迷魂暗香,想藉由與他歡好的機會,趁著他意亂情迷之際再下手,沒想到狀況卻未如預期。

  她恨恨的咬牙,怨憤上天竟如此善待雲漪,一再奪走她的希望。

  這一次,她會利用這個上天賜予的大好機會,把她想要的全部搶回!

  ※ ※ ※

  雲漪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僅有幽微燭光的空間裡。

  四周有些冷涼,空氣裡帶著潮濕的霉味,她忍不住用雙臀圈住自己,瑟瑟發抖。

  這是哪裡?

  勉強藉著幽微的光線打量四周,一眼望盡的斗室讓她瞬間明白自己的處境。

  不是夢!

  司徒仲在狠狠的愛過她之後,真的把她拘禁起來。

  由於承受不住他過分粗蠻的索愛,她暈了過去,一醒來,身子因為一日兩回的歡愛而疼痛。

  她不舒服到了極點,卻又不知道得待在將軍府的地牢裡多久。

  思及此,說不出的委屈伴隨著憤怒湧上雲漪的心頭,眼淚自有意識似的滑落臉頰。

  她的思緒有些混亂。短短一日裡,她的世界怎麼會興起如此驚人的波瀾?

  曾經她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卻在眨眼問,她成了世上最不幸的女子。

  她不過是肩膀意外受了傷,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了刺殺將軍的嫌疑犯?!

  更令她傷心的是,司徒仲怎麼會懷疑她的真心?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

  怎麼會讓他認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有辦法化身成刺客,襲擊無論武功或身形都強過她的大將軍?

  是因為皇帝對襲擊事件的重視,使得司徒仲備受壓力,忽略了這顯而易見的事實?

  雲漪愈想愈覺得驚懼、無助。

  倘若一直沒找出真正的刺客,她是不是得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莫名其妙的在此處待一輩子?

  若更嚴重些,會不會直接落了案,把她斬了?

  想著那些可怕的下場,雲漪的眼淚落得更凶。

  司徒仲會救她嗎?會替她洗脫罪名嗎?

  幾乎不用思考,她心裡便有了答案。

  是他將拋送進地牢裡,她還奢想他會救她嗎?

  心寒至極,然後破裂成片片,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命見姐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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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6 12:07:0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入秋的深夜涼如水。

  因為陰鬱天候的影響,深濃若墨的夜色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心悸。

  空氣中微冷的寒意侵襲皮膚,司徒仲卻感覺一股說不出的燥熱打從心底深處竄出,讓他反常的定不下心。

  他不解的攬起眉頭,正準備起身到書房外透透氣時,聽到了叩門聲。

  「什麼人?」

  「奴婢幫將軍送夜消。」

  由聲音分辨出送夜消來的奴婢是嫣紅,司徒仲面色一凜,隨即穩下心緒,「進來吧!」

  很快的,嫣紅端著一盅雞湯,緩緩的步進書房。

  他緊蹙眉頭,沉聲開口,「我沒讓總管吩咐送夜消。」

  嫣紅的臉色驟變,跪在地上,「奴婢見將軍打從軍營回府後日日熬夜,怕將軍太過勞累,於是擅自做主做了夜消,請將軍見諒。」

  冷冷的打量著她窈窕的身形,司徒仲竟然覺得心頭一陣熱騰,深吸一口氣,壓抑那詭異的感覺。

  「罷了,起來吧!」

  嫣紅站起身,柔柔媚媚的偎到他的身邊,「將軍,待您喝完雞湯後,讓嫣紅服侍您吧!」

  他的鼻息問當下充斥著一股艷媚的野香,那香味呼應著體內的燥熱,彷彿迅速形成燎原大火。

  這樣熟悉的感覺,讓他提高警覺。

  「將軍,您好久沒要奴婢了。」她用嬌軟的身軀、豐盈的雙乳若有似無的磨蹭著司徒仲,纖纖十指探向他的胯下。

  如她所預期的,他雙腿之間的勃發慾望不但熾熱,且硬碩得燙手。

  嫣紅露出驚羞的神情,嬌滴滴的說:「將軍,您變得好大、好硬,讓奴婢……好熱啊!」

  他垂下染上情慾與閃過深思的雙眸,微揚嘴角,「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將他推坐在太師椅上,她妖媚的笑了,看他一眼,「將軍真壞。」

  她跪在他的兩腿之間,撩開他的衣袍、鬆開褲頭,釋放她一手無法完全圈起的粗碩慾望。

  目光火熱的看著他驚人的慾望,想起被他的巨碩完全充滿的銷魂激味,毋需撩撥,她身下最私密的部位已悄悄的泌出濕意。

  她握住他那讓她愛不釋手的慾望,熟稔的上下套弄,粗碩的慾望因為她的動作而冒出青筋,圓碩的頂端甚至激動的滲出幾滴激情。

  嫣紅探出粉色小舌,極其珍惜的舔去圓碩頂端的激情,然後張口含住他勃發粗碩的慾望,忘情的吞吐著。

  「唔……嘖……」

  他粗碩的慾望在她的紅唇間抽送進出,嘴邊、頸子被來不及吞嚥而流出的津液弄濕。

  她不以為意,依舊用軟綿濕潤的嘴巴緊緊的含住它,讓他全身緊繃,不斷發出粗重的喘息。

  司徒仲冷靜的垂眸,看著她放浪淫蕩的模樣,任由身體隨著她的動作而產生該有的反應。

  在一陣酸麻即將從他的背脊竄起的瞬間,他拉起她的頭,在肉體感受到升天快感時制止一切,將沾滿她的津液、彷彿鍍上一層螢光的慾望撤出。

  嫣紅由迷醉中陡然回過神來,神情恍惚的看著他,「將軍……」

  司徒仲扳住眼前那張嬌艷的美臉,「當日是你吧?」

  在進京面見聖上後,皇上下令徹查,他心裡隱約有了方向,果真一鎖定嫣紅的背景,結果一如預期。

  她的身世背景猶如白紙一般,單純得找不出半點令人懷疑的點。

  又因為刑部日前取得一份外族叛軍的組織名單,赫然發現該組織挑選了貌美女子,用各種方式潛進各駐地將軍的身邊。

  而他身邊,好巧不巧有個嫣紅。

  事情轉變太快,她本來打算盡情歡好,享受心愛男子的寵愛後,再結束一切,沒想到司徒仲先發制人,率先挑明一切。

  「奴婢不知道將軍說什麼。」

  他出其不意的扯下嫣紅的衣襟,露出圓潤白皙的肩頭,只見上面有一處未散的淤青。

  「這傷……是怎麼來的?」

  臉上閃過一抹不安,勉怯怯的開口,「那是奴婢打掃屋子時,不小心被重物砸傷……」

  大手搗住她的臉,僅露出她那雙艷眸,司徒仲嘆口氣,「嫣紅,或許你蒙了面、變了嗓音,卻騙不了我啊!」

  「奴婢真的不知道將軍在說什麼。」

  「枕邊人……你或許沒想到,你也曾經是我的枕邊人,以往雖然沒留你在房裡同睡,但是你在我身邊幾年,咱們又那般親密,不是蒙面、變嗓便可以騙過我。」

  他的確曾經懷疑過雲漪,不過查明她的身世背景後,想殺他的人的身分呼之欲出。

  嫣紅瞠目結舌,倒抽一口氣,整個人呆愣得幾乎無法反應。

  「但是漪兒……」

  「漪兒只是讓你放鬆戒心的餌。」

  一直以來,嫣紅在將軍府裡行事小心、低調,雖然偶爾抬抬被他專寵的架子,但是沒傷過人。

  若不是她闖進軍營行刺,又撂下讓他心生疑惑的話,他也不會懷疑她。

  嫣紅恍然大悟,徹底絕望,心情也跟著跌入谷底。

  到頭來,她還是無法贏回他的心。

  今日再下迷魂暗香,除了渴望與他歡好外,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讓他藉由情慾放鬆戒心,再取他的命。

  但是瞧見他,她的心便出賣了自己,她在組織與他之間選擇了他,沒想到他竟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回報她的真心。

  「我是真的愛你!」她痛心的低吼,抽出藏在後腰的利刃,抵在他的肚腹之間。

  感覺一股寒意貼上,司徒仲面無懼色的凝望著她,「我知道。」

  他隱約知道嫣紅一直沒動手殺他的原因,可以感覺得到,卻無法回應她的感情。

  她絕望的心悄悄燃起一絲希望,含淚的雙眼滿是冀望的看著他,「那……你為什麼……」

  面對她充滿翼望與濃濃愛戀的眼眸,司徒仲大受震懾,一顆心狠狠的揪著。

  他不想辜負這樣一個女子,但是感情的事無法勉強。

  「嫣紅,存在我們之間的是肉慾,不是愛。若我真的勉強回應你的愛,我們都不會快樂。」

  她冷嗤一聲,淚水撲簌簌的落下,「上天真的很不公平……祂偏寵漪兒,連你也偏寵漪兒……」

  「嫣紅,你有辦法可以脫離組織,只要你告訴我,組織位在何處,我一定保你可以由此事全身而退。」

  「不能留在將軍的身邊,我能不能全身而退又如何?」她絕望得又哭又笑,狂然的神情卻美得令人心悸。

  沒想到她會對自己用情如此深,司徒仲無奈的嘆息,「嫣紅……」

  「我要殺了你!」

  嫣紅咬緊牙關,用了一分力,利刃刺進他結實的腹部半分,冒出鮮血。

  看著鮮血一點一點染透他的衣袍,她的心痛得無以復加,直到真正來到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沒辦法下手殺他。

  沒辦法……她可悲的苦笑,眼淚紛紛落下。

  「你待我如此薄情……我竟下不了手……哈哈……」

  在又哭又笑間,她心一橫,將藏在牙齒間的毒藥咬開。

  毒汁在口中漫開,迅速擴散,竄進心脈,她痛得面部猙獰,但是被毒侵吞的痛不及被他傷心的痛啊!

  「嫣紅,你……怎麼那麼傻?」

  看著她的身子晃了晃,嬌艷的玉顏透出死灰蒼白,司徒仲一震,飛快的伸出手,接住她,慌亂焦急的衝出書房。

  嫣紅露出凄涼的笑容,有著無限哀傷,竟然要到這一刻,她才能得到他的憐惜。

  「將軍,不用為我多費心思了,這是組織給的毒藥,能讓人在最短的時間裡斷氣,斷了氣,就不痛了……」她斷斷續續的說著,鮮血不斷的溢出嘴角,襯得她的臉色更加死白。

  如她所言,毒藥的藥性極強,不過片刻,他感覺抱在懷裡的身子漸漸失去體溫。

  司徒仲抱著她,自己體內所有的血液彷彿跟著凍結了。

  嫣紅雖然奉命殺他,但是到最後仍沒下手,加上她留在身邊多年,說沒感情是假的。

  他的用意是希望她脫離組織,再替她許一門親,不是要她白白送上一條命。

  逐漸渙散的眼眸映入他為她難過的神情,嫣紅用僅存的力量擠出話,「將……將軍,組……組織……在朔陽武定山後……」

  司徒仲一震,朔陽是位在臨縣的小山,任誰也沒想到,外族的叛軍組織竟然藏在離京城如此近的地方。

  說出了一直壓在心中的沉重枷鎖,她苦苦的扯動嘴角,無力的說:

  「我……終於……再不用……過膽戰心驚的日子,不必再受折磨……在將軍的身邊……是……是嫣紅……最……快樂……對……對不起……」

  管不了話說得是不是完整,司徒仲是不是能聽得懂,她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合上眼,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

  在所有知覺消散前,她極力的、用力的感受心愛男子身上最後的溫暖。

  「你這傻姑娘……」

  司徒仲緊緊的抱著她冰冷的身軀,酸酸澀澀的心頭有著難以言喻的遺憾與痛楚。

  ※ ※ ※

  雲漪覺得自己快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地牢裡待了幾日,只知道有僕役按時為她送飯菜,而她卻一口也吃不下。

  沒有動過的飯菜擱在地牢的一個角落,發出淡淡的酸腐味,令人作嘔,冰冷的地氣竄進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全身僵疼得更厲害。

  原本她還懼怕地牢裡會有仟麼可怕的蟲蟻,後來只能無力的靠在冷牆上,等著……

  到最後,她連自己等著什麼也不知道,精神漸漸恍惚,紛亂的腦袋浮現過往、今時的記憶,一幕幕將她的腦子充塞得快要爆炸了。

  「嗚……嗚嗚……」

  她痛苦的抱著頭,疼得在地上打滾,恨不得立刻死去。

  好不容易,痛意過去,她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軟軟的趴在地上,怎麼也沒辦法撐起身子坐好。

  當司徒仲處理完嫣紅的事,匆匆趕到地牢時,瞧見她趴在石地上,一動也不動,心裡一凜。

  他疾速邁開腳步,迅速打開牢門,驚懼萬分的將她軟綿綿的身子緊緊的環攬進懷裡。

  「漪……漪兒!」

  聽見他急切的呼喚,感覺他宛若烙鐵的體溫,雲漪費盡全身的力氣睜開眼,凝望著他。

  司徒仲看著她的反應,緊緊的抱著她,大大鬆了一口氣。

  嫣紅在他的懷裡斷了氣後,他真怕……怕相同的憾事會重演,鞭撻著他的心。

  無視他心慌意亂的激動,氣若游絲的雲漪哽咽的開口,「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不確定出現在眼前的情景是夢抑或是真,只想問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待她?

  坦然面對她怨懟的目光,感覺心如刀割,司徒仲捧著她清瘦許多的臉蛋,愧疚的說:「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

  不過幾天的光景,她竟然憔悴、蒼白成這模樣,他心疼得無以復加,懊悔不已。

  當初他會利用她的肩傷大做文章,只是為了讓嫣紅放鬆戒心,繼而動手,沒想到他的確讓嫣紅上鉤,並得知外族那幫叛軍組織的所在位置,卻也讓嫣紅枉送了性命。

  嫣紅會自盡完全不在他的預期之內,如今看著雲漪狼狽、可憐的模樣,他恨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或錯。

  「不……不要你……」

  無力的軟靠在他強壯溫暖的懷裡,雲漪還有滿腹的委屈想說,但是體力完全流失,讓她虛弱得連呼吸都覺得多餘。

  聽到她吐出的氣音,司徒仲揪著心,驚惶的說:「不!不要對我說這樣的話!」

  她彷彿沒聽見他的話,用力推著他、打著他,執意要把那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推得遠遠的,永遠不再見。

  此時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別說撼動不了他一分一毫,根本無力軟綿得不帶半點威脅。

  看著她虛弱得連手都抬不起來,卻硬要將他推開,他心疼不已,環住她纖弱的身子,啞聲輕語,「漪兒,要打我、罵我、恨我……全等你養好了身體再說。」

  「不……不要你……不要你……」心底不斷的湧出酸楚,蒼白的唇瓣反覆吐出相同的語句,她的身體卻不受控制,悄悄的妥協了。

  就算再怎麼恨他,他的溫暖、他的懷抱、他的氣息與味道早已穿膚入骨,深深的融入她的骨血,讓她無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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