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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少奶奶認可證(豪門入場券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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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18 07:15:51
第八章

  「你就只會逃嗎?」他銳利的目光鎖住了她,「每次理不直氣不壯的時候,你就只會逃嗎?」

  她瞪著他,不甘心地道:「誰理不直氣不壯?」

  「你。」他聲線一沉,「我奶奶確實是用一種錯誤的方法逼你進門,但她並沒有惡意。」

  「誰說的!?」她反問他,「你以為你奶奶用十億換我進門是為了什麼?」

  她就不信他不知道,他姑姑跟她爸媽之間的情愛糾葛。

  「我奶奶喜歡你,她真心地認為你會是適合我、適合羅川家的女孩。」他相信這是奶奶逼她進門的原因,至少奶奶是這麼告訴他的。

  她眉心一擰,「十億元可以找到比我更適合你及羅川家的女孩。」

  「你未免太看輕自己。」

  「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她迎上他燃燒著的眼睛。

  「你為什麼要把氣氛弄擰?」

  「是你起的頭。」她負氣地道,「你不問就沒事了。」

  「誰叫你沒頭沒腦說什麼我贏了!」該死,剛才氣氛明明還不錯,為什麼她要……

  她就是有辦法曲解他的意思,不管他說了什麼,她都覺得那是在挖苦她、嘲諷她,怎麼?她是有被害妄想症嗎?

  「你是贏了沒錯。」她微微噘起嘴巴,無意中透露出一種小女生般的嬌蠻。

  「你……」如果可以,他真想扁她。

  「你說我的脖子軟,對,我的脖子是軟,所以我終於還是來了。」她其實不需要說這些,但她就是忍不住。

  「我說你的脖子軟是因為……」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她打斷了他,「十億元確實是壓得我的脖子硬不起來,你滿意了嗎?」

  「你!」

  「你一定又要說你不是在諷刺我、不是在挖苦我、貶低我,對不對?」

  「你……」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們……唔!」

  她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的大手正緊緊地捂著她的嘴——

  練無一臉忍無可忍的表情,微慍地瞪視著她。「你非得打斷我的話,曲解我的意思嗎?」

  她瞪大著眼,驚疑地望著他。

  「我說你脖子軟,是因為你的脖子真的很柔軟,很細緻。」他再也不讓她打斷他的話,他要完整地把話說完,「我說一個人跟十億並不等值,意思是說你是無價的,十億買不了你。」

  聽見他這番話,未央心頭一震。真的嗎?他……他的原意是這樣的?他不是在暗諷她的脖子沒有她自以為的那麼硬?他不是在嘲笑她不值十億?他……

  噢,這不是真的。

  「你……」他熾熱的目光緊緊地鎖住了她的,「並不瞭解我,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

  她胸口一緊,不自覺地將視線集中在他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睛上。

  那一瞬,一種奇異的、微妙的情愫,在他們之間不期然地滋生著——

  她嚇了一跳。他的眼神好熱、好熱,熱得她覺得整個人都快燃燒起來。

  她慌了,而且她開始發抖。

  「我……我不需要……」為了掩飾自己的驚惶失措,她奮力武裝,「我不需要瞭解你,只需要嫁給你。」

  「是嗎?」他眼底閃過一道駭人的精芒,唇角勾起,「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需要經過互相瞭解,就能直接跳到下一個階段?」

  她一震,因為她覺得他這些話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而當她終於意會,一切都已來不及——

  他用力地吻住她,像要讓她窒息般。

  她記得這種感覺,上次他在飯店吻她時,也幾乎教她因為喘不過氣而昏厥過去。

  她害怕那種感覺。她並不是討厭他的吻,事實上,他的唇辦溫暖又柔軟,那種觸感給人一種舒服的感受,但她不喜歡他總是以這種帶著懲罰意味的方式吻她。

  「不要!」不知哪來的蠻力,她推開了他。

  她漲紅著臉,眼眶濕熱,滿臉氣憤委屈。

  「笨蛋!」她狠狠瞪著他,然後轉身快速地鑽進臥室裡。

  練無懊惱地瞪著那扇門,眼底全是慍火。

  只要他願意,他隨時能把這門拆了。但,他不是野蠻人。

  說他是笨蛋?誰是笨蛋?老是曲解別人意思的她,才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吧!

  還好她是進了他家的門,要是進了別人的門,她肯定被吊起來狠狠毒打。

  人果然是不可貌相的。他奶奶以為她溫柔嫻雅,會是個體貼聽話的乖媳婦,好老婆,哈!錯了,他老早就知道她不是盞省油的燈。

  沒關係,反正她已進了他家的門,時間多得很,他可以跟她慢慢的磨。

  「喂,未來老婆。」知道這麼叫她,她一定氣得咬牙切齒,他於是有點故意。

  他敲敲門,聲線裡帶了一點點威脅的味兒。「明天見。」

  隔著門,她氣惱低吼的聲音自房裡傳出。

  練無撇撇唇,露出了勝利的粲笑。

  上次吻了她之後,他有強烈的罪惡感。但這次,他卻有滿腔勝利的喜悅。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平靜,但也絕對不無聊——

  *  *  *

  未央住進羅川家已經一個星期時間,短短的七天,羅川千草感受到她與練無之間,那種充滿著煙硝,卻饒富興味的微妙關係。

  她不想管他們「小倆口」的事,因為她非常樂意見到他們「自由發展」。

  這一天,她收拾了行李,準備離家——

  「我要去奈良。」在用餐時,她宣佈了一個消息。

  「咦?」練無一怔,「您要去泰子姑姑那兒?」

  她點頭,「我很久沒看見她了,有點想她。」

  「泰子姑姑知道嗎?」

  「我已經通知她了。」羅川千草氣定神閒地道,「我會帶阿樂一起去。」

  「阿樂?」他一怔。「阿樂跟您去,誰做飯?」

  阿樂是他們的廚子,她把阿樂帶走了,他吃什麼?

  羅川千草挑眉一笑,斜睇著正安靜吃飯的未央。「當然是未央。」

  未央正將一塊肉往嘴裡放,這會兒卻卡在她的唇片與舌頭之間——

  「我?」她瞪大了眼睛。

  「當然。」羅川乾草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這不也是新娘實習的其中一項嗎?」

  「可是我……」

  「你該不是不會做飯吧?」

  「當然不是,我……」她上過烹飪課,也跟母親學習了不少家常菜,做一桌飯菜當然難不倒她。但是做給他吃?哼!

  「末央,」羅川千草根本無視她打從心底顯露出來的抗拒,「就這麼說定了。」

  她皺起了眉,不甘心地點了點頭。

  「這應該不是虐待吧?」羅川千草開玩笑地問。

  未央又搖了搖頭。不,做飯還算不上是虐待,只能算是心理折磨。

  「就這樣,我明天一早就啟程。」她說。

  *  *  *

  這是羅川千草不在家的第一天。

  練無習慣在晚餐時間回家,而今天的他不知為何特別的期待。

  一整天,他腦海裡想像著她為他做的豐盛菜餚,然後整個人有那種輕飄飄的幸福感。

  回到家,進到餐廳,餐廳裡空無一人,而長長的餐桌只有……一碗泡麵。

  泡麵!?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只覺得整個人從雲端上往下跌……

  他趨前,看見泡麵底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希望你喜歡這種口味。

  「可惡……」他濃眉一糾,轉身就走出餐廳。

  「少爺……」迎面而來的是阿菊。

  「她呢?」他一臉慍惱。

  「你說降矢小姐嗎?」看他一臉不悅,阿菊怯怯地回道:「她應該在房間……」

  練無臉一沉,什麼都沒多說的就往東廂走。

  他快步的來到她房門口,刷地一聲拉開了門。「降矢未央。」房裡沒有人,只有幾件衣服疊在門邊。

  他退出房間,將視線栘往浴室的那扇木門。

  轉身,他往浴室移動。

  剛要敲門,門突然打開了,一陣香氣撲鼻而來——

  「啊!」未料到他在門外的未央驚呼一聲,本能地拉住自己睡衣的領口——雖然她的睡衣十分的保守。

  「你幹嘛這樣嚇人?」跟他單獨相處時,她總是能肆無忌憚的對付他,不必顧慮到老夫人。

  儘管她衣著整齊保守,但她剛出浴的模樣,還是教他的心神有幾秒鐘的恍惚。但隨著她的大聲質問,他的心神拉了回來。

  「你沒做飯?」他問。

  「你真以為我會做飯給你吃?」她一臉你能奈我何的無賴表情。

  「別說你根本不會做。」他期待了一整天,竟等到了這種結果,這叫他如何不火大?

  「不會又怎樣?」她不理他,逕自掠過他身邊,往自己的臥房走。

  「你,站住。」他惱火地拉住她。

  「你到底想怎樣?我也吃了泡麵呀。」要她做飯給他吃,他想喔。

  「你說你在你媽媽的訓練之下,一直在為結婚做準備,這就是你的『準備』?」

  「我的『準備』從來不是為你做的。」她衝口而出。

  這是事實,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得被迫嫁到他家來,她的準備是為了某一個她不知道的男人做的。

  但這樣不經思索而說出的事實,聽在他耳裡卻實在不是滋味。

  她的準備不是為他,而是為了別人?誰?

  「我不管你以前是為誰做準備,總之你現在得為我做準備。」他態度強勢。

  「奶奶又不在,我們何必裝乖?」她就是想跟他唱反調,就是想跟他作對,不管方法對不對,該不該。

  他一怔,「你說什麼?」

  「這陣子你不必回來吃飯,甚至可以不要回來睡覺,沒人會在意的。」她覺得自己越說越亢奮,卻也越說越離譜。

  但說出這些話是多麼痛快,以至於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說得有多離譜。

  聽見她這些話,他真的是火冒三丈。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他不自覺端出大男人、大丈夫的架子來。

  見他端架子,她也不甘示弱。「你不是我的誰。」

  「我是你丈夫。」他沉聲一喝。

  「要不是我爸爸欠你十億,我不會在這裡。」她負氣地說。

  「你不甘心是嗎?」他濃眉一叫,語氣冷肅地道:「不管你甘不甘願,這個交易已經完成了,我吞下那十億,你就得盡好你的本分。」

  他實在不想說這是一場交易,但她實在惹毛他了。

  聽見他親口說出「父易」兩個字,未央不知為何地感到難過。

  他終於承認這是一場交易了。

  她擰著眉心,「反正這一切都是假的……」

  「你說什麼是假的?」

  「我是假的,你是假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說。

  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陰沉。

  「我根本不想來,但不得不來;你根本不想結婚,但不得不結,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她一口氣地吼了出口:「你奶奶要求我嫁進羅川家,只是想要我代父受過。」

  他一震。代父受過?她是說……父債女還吧?

  廢話,誰教她爸爸欠了他十億!雖然這餿主意不是他出的,但「父債女還」也算是天經地義。

  「看來你現在是想反悔……」

  「我沒有。」她一臉不馴。

  「那你做了什麼?」他以質問的語氣喝問她:「你該不會以為我吞下十億,就為了讓你到羅川家來享福吧?」

  聽見他如此「財大氣粗」的口氣,她非常不服氣。但他說的並沒錯,她確實是有她該盡的本分。她眉頭一鎖,低頭不語。

  「怎樣,你再說啊?你還有什麼好說?」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兇惡的語氣跟她說話,但這實在是因為她剛才所說的話太教他生氣了。

  什麼一切都是假的?她在亂說什麼東西?

  她以為他對她是假的嗎?他對她的感覺、對她的態度、對她的……該死,她難道感受不到他一丁點的真?

  未央懊惱地揚起頭,「你要吃飯是吧?」

  他眉頭依舊緊擰著,沒有說話。吃飯?他現在還吃得下飯嗎?他氣都氣飽了。

  「好,」她嬌悍地抬起下巴,「我現在就去做,可以了吧?」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他伸出手,再次拉回了她——

  他又一次地吻了她,而這一次,她很快地推開他。

  「這是假的?」他直視著她羞惱的眼睛,神情嚴肅。

  迎上他熾熱的眸子,她心頭一悸。

  他的眼睛裡有某種奇怪的情緒及情感,她一時分析不出來,卻又覺得有一種不期然的溫暖,在她胸口醞釀。

  「對你來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他有點咄咄逼人地道。

  她不自覺地感到畏怯,「我……我……」;

  冷不防地,他將她腰身一攬,低頭再次攫住了她的口——

  還來不及反應,他火熱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那一瞬,她的心跳加速,所有的血液都往腦子衝去。

  她掙了一下,但卻無法自他的勁臂中掙脫。

  他的唇片霸道又火熱的擠壓在她唇上,她的頭昏了,整個人不斷地往下墜落……

  她該奮力地推開他,然後甩頭就走,但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因為他將她箍得好緊、好緊,緊得她快要窒息。

  好似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他離開了她的唇,那發亮的、霸氣的、懊惱的,帶著灼熱及侵略感的黑眸,直視著她——

  「這還是假的嗎?」他看起來像是在生氣,但語氣聽來卻像在懇求她什麼,「難道你真的感覺不到……」

  她怔怔地望著他,整個人突然平靜下來。

  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她?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他深愛的女人,但……她是嗎?

  她臉頰倏地一熱,「你……你想證明什麼?」

  「證明這一切都不假。」他說。

  「吻不能證明什麼,即使我們上了床也未必能……」

  「你要不要試試看?」他打斷了她,眼裡竄燃著令她害伯的火光。

  要不要試試看?他是說……噢,老天。

  「你別亂來,我……我們……」她驚羞地掙扎著,「我們還沒結婚喔!」

  他牢牢地抱住她,不管她如何的掙扎。

  「在遇見你之前,我從沒結婚的打算,但是在遇見你之後,我突然覺得結婚好像也不錯,這是假的嗎?」

  她一怔,驚疑地望著他。

  「當你哭泣難過時,我覺得不捨,覺得心疼,覺得想保護你,這是假的嗎?」

  未央從沒想到自己今晚會聽見這些話,她嚇傻了,呆呆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當我聽到你說隨便一個男人都可以嫁,就是不嫁我時,我感到緊張,感到生氣,那是假的嗎?

  當我知道你終於還是向我奶奶屈服時,我感到不忍,感到懊惱,卻又忍不住為這件既定的婚事,感到期待及興奮,這也是假的?」

  濃濃的憤怒化為懊喪及無奈,他心情沉重,語氣也顯得沉重。

  睇見他眼底的沉鬱及沮喪,未央的心一緊。他居然會有這樣的表情,他……老天,這是怎麼一回事?

  「就算你不愛我,也不能否定我對你的真。」他說。

  她陡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你說我贏了,我到底贏了什麼?」他聲線低啞地道。

  看見他那樣深沉而懊喪的表情,她的世界開始撼動——

  她覺得在今夜以前的所有憤怒、不滿、惶惑及不安,都在此刻開始崩塌瓦解。突然間,一股暖暖的熱流注入她的身體裡,也充滿了她的心靈。

  「你……」終於,她發出微弱的聲音,「你是不是餓了?」

  聽到她軟化的聲音,他激動的情緒霎時沉澱了許多。

  「不,」他濃眉一叫,懊惱今晚的自己真的說得太多,「我不餓。」

  「不,你一定是餓了,而且……餓昏頭了,不然你不會……」她怯怯地道,那張牙舞爪的模樣不見了。「你不會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

  凝視著她嬌羞的神情,他的胸口一悸,然後興起一種不知名的衝動。

  不自覺地,他將臉靠近了她——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

  他炙熱的氣息吹襲著她,教她一陣暈眩。「不,你……」

  「這都是真的。」語罷,他低頭攫去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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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18 07:16:14
第九章

  在他緊緊擁吻她之際,一股熱流在他們彼此的體內爆開。

  未央驚訝地發現自己並沒有像以往那般的掙扎,而他的吻也不再是帶著侵略跟懲罰。

  突然之間,她對他滋生出一種渴望,而且相當強烈。

  她覺得害怕、惶恐,卻無法阻止它在她四肢百骸裡亂竄。

  「唔……」她驚羞不安地想推開他。

  她的細微掙扎激起他熾狂的衝動。他緊摟住她柔軟的身軀,封堵住她顫抖的唇。

  灼燙的熱度在唇片交纏閭傳送,而他霸道卻又深情地汲取她的甜蜜。

  探入舌尖,他猶如狂暴的颶風般,不顧一切的席捲了她。

  她感覺快要窒息,他的熱情教她不知所措,心慌意亂,也意亂情迷……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感覺,這種感覺陌生卻又美好。

  不自覺地,她閉上眼睛,全心感受著這溫存。

  不知過了多久,他離開了她的唇,而她也慢慢地睜開眼睛——

  他正深情地凝視著她,眼底盛滿愛意。「你不能試著喜歡我嗎?」

  她唇片歙動,說不出話來。她想回答他些什麼,但……

  她不喜歡他嗎?不,她心裡清楚得很,她其實是受他吸引的,只是她一直以為他並不喜歡她,他只當這是場交易。

  可是就在剛才,他極力地證明著……這絕不只是一場交易。

  「即使一開始並不愉快,而且你是我奶奶用這種霸道的方式逼進門的,但既然你來了,難道不能試著接受我,接受這一切?」他語帶商量地說。

  她怯怯地望著他,「對……對不起……」

  聽見她說對不起,他一怔。

  她低下了頭,軟軟地說:「我忘了我自己的本分,我……」

  他端起她的臉,眼神溫柔。「我不需要你盡什麼本分,我只希望你能……能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裡。」

  她輕咬著唇,羞怯地望著他。「是……」

  方纔像只小母獅般發飆的她,此刻卻活像只溫馴的兔子。

  而這樣的她,激起他內心強烈的渴望。他想對她……做某些壞事。

  隋不自禁地,他又將臉欺近了她。但就在他即將吻上她之際,他又打消了這念頭。

  不,他不必如此焦急,這只會嚇跑她。他們……有的是時間。

  未央感覺他又想親吻她,但就在她準備好接受他的吻時,他戛然而止。

  她一怔,疑惑地望著他。

  他撇唇一笑,「我們去吃飯。」

  「\?」她一愣。

  他深情地注視著她,語帶挑逗地說:「再不把肚子填飽,我接下來可能會『吃』你。」

  她怔愣了一下,旋即弄懂了他的意思。

  臉兒一熱,她驚羞地掙開了他。這次,他放開了手。

  「我去洗個澡,你去換衣服,待會兒見。」說罷,他轉身走回他的房間。

  末央怔怔地杵在原地。吃她?他……還真敢說。

  *  *  *

  這是一間位於青山的高級餐廳,因為價格不便宜,出入的全是一些高收入人士。

  他們到的時候,門口還有人等著位置。

  吃頓飯還得排隊?末央心想,不過是吃飯罷了,需要這麼辛苦嗎?

  正想著他們也得在這兒慢慢排隊時,練無卻牽著她的手往前面走去。

  門口的招待一見到他,立刻趨前迎接並招呼。「羅川先生,兩位是嗎?」

  「嗯。」他點頭。

  「這邊請。」招待一欠,恭敬有禮的招呼他們走進餐廳。

  她低聲地問:「你什麼時候訂位的?」

  「我沒訂位。」他說。

  「咦?」她一怔,「那為什麼……」

  「像這樣的餐廳都有所謂的『公關座位』,專門用來招待重量級貴賓。」他說。

  「所以說……你是重量級貴賓?」

  「嗯……」他皺皺眉,不卑不亢地回道:「算是常客吧。」

  「羅川先生,晚安。」此時,餐廳的經理親自出來招呼他,並幫他找了個安靜的位置。

  餐廳的氣氛很好,還有小提琴及鋼琴的演奏。他們點餐不久,侍者就陸續地送上佳餚。

  在美好的氣氛下,他們享用了一頓美麗又豐盛的晚餐。

  用餐完畢,正準備離席,一名棕髮美女突然走了過來——

  「練無?」那棕髮女子很明顯的是一名外籍人士,但卻說著非常流利的日語。

  「Lina?」練無驚訝地看著她,「怎麼是你?」

  「好久不見了……」名叫Lina的棕髮美女興奮地與他擁抱,「將近十年了吧?」

  練無在她臉頰上一親,「沒錯,快十年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問。

  「一個月前。」Lina說,「我現在是東京分部的負責人。」

  「果然是虎父無犬女。」他一笑。

  「你過獎了,\?」Lina注意到他的女伴未央,「這位是……」

  「降矢末央小姐。」他原本是想說「我妻子」或是「我未婚妻」的,但突然又覺得這兩種說法好像都不對,因為他跟未央既未結婚也沒訂婚。

  Lina細細端詳著未央,「你好,我是Lina。」

  「幸會。」未央禮貌地一欠。

  hina瞥了練無一眼,玩笑地說:「這位小姐真漂亮,哪裡騙來的?」

  「別開玩笑了。」他蹙眉一笑。

  「我還有朋友在等我,」Lina說著,從皮包裡取出名片遞給了他,「改天約個時問吃飯,我請客。」

  練無接下名片,笑說:「沒問題。」

  Lina抿唇一笑,「不打攪你們了,再見。」說罷,她轉身走開,與她的朋友們會合。

  *  *  *

  棕紅色的頭髮沒有特意吹整,閒適地披在肩頭,襯著她明亮而迷人的臉龐。

  她——Lihna,是位相當吸引人的女性。

  未央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她的模樣,還有她跟練無之間親密而熟悉的互動。

  看來,他們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但他們之間並沒有生疏的感覺,像是他們曾經非常親密過。

  她以為自己不會有任何的感覺,卻沒想到居然介意了這麼久。

  「她……」憋了一路,她終於忍不住在到家時發問了。

  「Lina小姐是哪裡人?」走在長長的走廊上,她迂迴試探。

  「Lina啊,」他一笑,「她是美日混血兒,是一家外商公司的總裁千金,高中以前一直住在日本。」

  「所以她的日文說得這麼好?」

  「嗯。」他點頭,「奶奶因為跟她父親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噢。」、

  「她高中畢業就跟著她母親回美國念大學,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想不到今天晚上居然會碰見她……」說著,他一臉興奮,「幸好我們決定出去吃飯。」

  「嗯,是啊。」看他那麼高興,她心裡不知怎地覺得酸酸的。

  突然,她驚覺到自己根本是在吃醋。但……她怎麼會?

  「你怎麼了?」見她神情奇怪,練無疑問著。

  「沒有。」她搖搖頭,別過了臉。

  「你該不是在吃醋吧?」他語帶促狹地說。

  「才沒有。」她急忙否認,並加快腳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輕拉住她,「未央……」

  她停下腳步,故作鎮定地問:「什麼?」

  「我們以後能和平相處嗎?」他眼神專注而熾熱的凝望著她。

  迎上他的眸子,她心頭一悸——

  今晚他跟她說了很多話,而一種無形的火花在他們之間迸發。

  「我明天會做飯的。」她說。

  他皺皺眉頭,「我不是在跟你說這個。」

  「不然是什麼?」因為覺得羞赧,她顧左右而言他。

  他像是發現她在「裝蒜」,笑歎一記。「你的個性還真是不坦率。」

  「我就是這樣啊。」她掙開他的手,打開了房門。

  她前腳才踏進臥室,他就一把拉住她。一扯,他將她撈進懷裡,出其不意地吻了她。

  今夜的氣氛很好,尤其是吃了一頓美好的晚餐後。

  不自覺地,她閉上了雙眼,嘴邊掛著一抹滿足的微笑。

  練無稍稍離開了她的唇,沉著眼簾凝睇著她。微微的月光下,她的臉看起來好美。

  「很高興你爸爸欠了那十億。」他低聲地說。

  她微怔,「嗯?」

  「要不是這樣,你不會在這裡。」

  「不,我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你姑姑。」她平靜地說。

  他一怔,狐疑地挑高眉,「這跟我姑姑有什麼關係?」

  睇見他疑惑的臉,她一頓。他不知道?不,這怎麼可能?難道他不知道她「代父受過」就是因為他姑姑?

  「你……你不知道嗎?」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該知道什麼嗎?」他一直覺得他奶奶不計一切地想得到未央,是另有其因,但……跟他泰子姑姑有關?

  「你不知道你姑姑為什麼一直沒結婚?」

  他眉心一叫,嚴肅地看著她。「聽你這麼說,你知道?」

  她訥訥地點了頭,「唔。」

  「說來聽聽。」他語帶命令地說。

  「你奶奶會不會怪我?」

  「有事我扛著。」他語氣堅定,「我泰子姑姑為什麼不結婚?」

  她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聽說是跟我爸爸有關,我爸爸、媽媽,還有你姑姑在三十年前是舊識……」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他們是三角關係吧?」他眉心一擰。

  「似乎是的。」

  他眉頭緊鎖著,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須臾,他挑挑眉,「你父親選擇了你母親,然後我姑姑就傷心離開?」

  「嗯。」她點頭。

  「所以說,我奶奶無論如何要把你娶進門,為的是彌補她心頭的遺憾?」

  「這你大概要問她老人家了……」她輕咬了一下唇片。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一臉懊惱地喃道:「我居然不知道有這件事……」

  「唔……」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低下了頭。

  終於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練無倒覺得釋然了。

  「看來今天晚上我們的收穫都不少……」他凝睇著她,撇唇一笑。

  她抬起眼簾,「收穫?」

  他點頭,「我知道我姑姑的事,而你知道我對你的……感覺。」

  想起他今晚跟她說的那些話,她的臉頰倏地一紅——

  「一切都很美好,不是嗎?」他溫柔一笑。

  她怯怯地點了下巴,沒有說話。

  他以指腹輕輕的掐著她的下巴,低頭吻上了她。

  他的唇火熱的吮著她的唇辦,而他的手則輕扣著她的頸後,溫柔摩挲著。

  摸到她脖子上的鏈子,他輕輕地一勾。

  「這是什麼項鏈?」他聲線低沉而性感地問。

  「是我的幸運戒指……」她說。

  「戒指?」他一怔。這明明是項鏈。

  她淡淡一笑,伸手將鏈子從領口裡拉出。她用手指掂著那只白金戒指,「真的是戒指。」

  看見那枚戒指,練無只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戒指是……

  他驚疑地靠近一看,並發現上面那幾個英文字。「這……」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哪裡來的?」

  見他神情驚疑,她訥訥地回答:「我贏來的,在同學哥哥學校的學園祭上……」

  「什……慢著,你……」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然後蹙眉一笑,「你該不會是那個百發百中,投起球來快狠準的國中女生吧?」

  她陡地一震,驚愕地看著他。「\?你……」不不不,這怎麼可能?他是那個……靶心?

  「看來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的天,你真的是……」她瞪大了眼睛,驚訝地捂著嘴巴。

  「你居然沒認出我來,想當初你可是狠狠砸了我十球……」

  「我……」她羞赧地低下頭。天啊,這世界上居然有這種巧合?

  「哈哈……」他朗朗大笑,「原來你是那個把我當殺父仇人一樣砸的小女生。」

  他會這麼形容,想必是當時被她砸得挺疼的。忖著,她尷尬地一笑。

  「你就這樣戴在身上?」他笑容一斂,神情一凝,「這是你的幸運戒指?」

  「是……是的……」

  「你該不是當初一見到我,就對我一見鍾情吧?」

  「才不是。」她嬌羞嗔道,「是因為那時發生了一些好事,所以我才……」

  難怪她一見到他時,會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他們真的見過。

  「我對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是因為……」他淡淡一笑,「原來是因為我們真的見過。」

  聽他說出她心裡想著的事,她不覺心跳加速。

  「看來,」他輕捧住她的臉,「我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說罷,他的唇覆上了她的。

  他的吻由一開始的輕柔和緩,慢慢地轉變成熱情而急切。

  他的手狂肆地纏上她柔軟的身軀,毫不掩飾他對她的渴望。

  「唔……」她心跳驟狂,驚羞地想推開他。

  她倒抽了一口氣,面紅耳赤地迎上他火熱的黑眸。此時,他的舌敏捷地采入她的口中,狂野糾纏住她。

  霎時,她只覺一陣暈眩,有一瞬的恍神。

  這戒指……這個帶給她幸運的白金戒指「Nerina」是他的?

  咦!?突然,她心頭一驚。

  Nerina,Lina?rina跟Lina的發音是一樣的,而這個戒指到她手上的時間,跟練無與Lina還在一起的時間重疊,難道說上面的名字其實是……

  Lina可能是Nerina的簡稱,也就是說,這個戒指或許是她送給練無的禮物。

  這一瞬間,練無跟Liha親密相擁的影像,像電視上突然出現的畫面般,刷地閃過她的腦海——

  她心頭一抽,頓覺疼痛。手臂一撐,她推開了他。

  「不要。」她眉心緊擰,神情驚愕卻又茫然。

  看見剛才還陶醉在他懷中的她,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練無疑惑而擔心地看著她。「未央,你怎麼了?」

  未央抬起眼簾,悲憤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她鑽回自己的臥室,毫不猶豫的關上了門。

  練無怔怔地站在門外,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現在是怎麼了?明明親得好好的,氣氛也火熱到極點,結果她居然……

  「末央……」

  「晚安!」未央在門裡果斷又冷漠地道了晚安,也正式宣告今晚的一切到此為止。

  他傻眼了。

  她根本是「來亂的」,給了他期待及希望,然後又冷淡地把他一腳踢開。

  看來,他搞不好真的跟她有過什麼不共戴天之仇,在上輩子。

  *  *  *

  練無坐在辦公桌前,將椅子轉向落地窗的方向,閒閒地遠眺著東京灣的海景。

  奶奶去奈良的姑姑家已經一個星期了,而好像跟他有所進展的末央在那一夜之後,又對他開始冷淡。

  說真的,他從沒遇過像她那麼難搞又難懂的女性,她總在他覺得前途一片光明之際,狠狠地將他推入黑暗中。

  他那天是不是在無意間,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才會惹得她小姐不高興?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上面顯示的是那一天聯絡上的Lna的號碼。

  「Lina,有事嗎?」'

  電話那端傳來』ina開朗又有精神的聲音。「練無,今天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頓便飯吧,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該不是想介紹女朋友給我吧?」他開玩笑地說。

  「我才沒那麼豬頭呢。」Lina哈哈一笑,「那天那位漂亮的小姐跟你絕不是普通關係吧?」

  他笑而不答,算是默認。

  「怎樣?今天晚上可以嗎?」她問。

  「沒問題。」他爽快地答應了,「地點呢?」

  「就那天那家餐廳好嗎?」

  「嗯,幾點?」

  「七點半好了。」她說,「順便把漂亮的女朋友帶來吧。」

  「這我得問問她。」他說。

  「奸吧,那就先這麼說定了,晚上見。」

  「晚上見。」

  掛了電話,練無立刻打了通電話回家,接電話的是阿菊。

  「阿菊,末央呢?」

  「降矢小姐在插花,我去叫她。」說罷,阿菊擱下電話。

  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末央淡淡的聲音——

  「是我,有事嗎?」接起電話,未央淡淡地說。

  「今天晚上出去吃飯,我回去接你。」電話線的那端,他聲音愉悅。

  「吃飯?」她微怔。

  「嗯,Lina剛才打電話給我,我答應跟她吃晚飯。」他說。

  一聽見Lina的名字,未央沉默了幾秒鐘。「我……不想去。」

  練無一點都沒察覺到異樣,更不知道她的冷淡跟Lina有關。「為什麼?」

  「我今天有點累。」她隨口敷衍他。

  「是嗎?」

  「嗯。」

  「那我今天可能會晚點回家。」他說。

  「嗯。」她口吻相當冷漠地應道,「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了。」說完,她真的擱下了話筒。

  站在電話旁,她怔怔地望著那安靜無聲的電話。她驚覺到自己在期待著那電話再次響起……

  她是怎麼了?她在期待什麼?她以為他會再接再厲的打電話邀她一起吃飯嗎?

  今天晚上他要跟Lina餐敘,美麗又大方的Lina是主角,她出不出現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那一天在餐廳巧遇Lina時,他並沒有向她介紹她的身份,他……他什麼都沒說。

  他怕Lina知道他們的關係嗎?他對Lina......

  想起這些事,她就覺得好慌。她的心揪著,她的眉頭糾著,她……她滿腦子都是Lina的影子。

  下意識地,她伸手抓緊了頸子上的戒指。

  這個幸運戒指帶給她的不再是喜悅,而是痛苦。

  她握住它,一扯,把這個她戴了十年的戒指取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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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18 07:16:34
第十章

  近十一點,練無回到了家。

  今天晚上的餐敘非常的愉快,而Lina神秘兮兮說要介紹給他認識的,居然是她的未婚夫克裡斯。

  克裡斯是家外商公司的高階主管,英俊瀟灑,跟Lina相當的匹配。

  吃完飯後,他們相約到一家Loungebar喝了一點小酒,相談甚歡。

  不過儘管今晚的飯局十分愉悅,但他心裡卻時時掛著電話中悶悶不樂的末央。

  女人心,海底針。而她的心,比較像是海底的細菌,得用顯微鏡才看得見。

  經過她臥室時,很顯然地,她已經就寢了。

  他沒有驚動她,安靜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並準備沐浴休息。

  拿了衣服,一踏出房門口,他被站在他門外的她嚇了一跳——

  「老天,你在做什麼?」

  她穿著一襲白色的長睡袍,長長的黑髮披垂著,掩去她白皙又面無表情的臉龐,活像恐怖電影裡的幽怨女鬼般。

  「小姐,人嚇人沒藥醫,你知不知道?」他皺起眉頭,「你怎麼了?」

  她抬起眼簾,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喝酒?」

  「嗯。」他點頭,「我們吃完飯後,又去一家Loungebar續攤……」

  「那你太早回來了……」她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這一句。

  他一怔,「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她伸出手,攤開掌心,「還你。」

  他看見她掌心裡躺著那只戒指,「這是做什麼?」她幹嘛突然說要還他?這是她的獎品。

  「我不需要它了。」她說。

  他濃眉一糾,「你說什麼?你戴在身上十年了。」

  「但是我現在不需要了。」她直視著他,「你比較需要它。」

  他定定地睇著她。他隱約感覺到她似乎在嘔氣,但她為什麼不挑明了說,偏要這樣陰陰沉沉的?

  「它早已經是你的。」說著,他臉一板,注視著她,「你到底怎麼了?」

  「我很好。」滿心的護嫉讓她變成一個連她自己都討厭的人。

  她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及脾氣。一想到他跟Lina的事,她就覺得自己快發瘋了。

  練無臉色一沉,聲線嚴厲地道:」你一整個星期都陰陽怪氣的,到底是怎麼了?」

  「我本來就這樣。」她負氣但語氣卻是消極的。

  她硬將戒指塞進他手裡,轉身就想走。

  練無哪可能就這麼算了,伸出手,他一把揪住了她——

  「把話說清楚。」他惱火地把她扯了回來。

  「我不要它,不行嗎!?」她猛地轉身,大叫著。

  「為什麼?它不是你的幸運戒指嗎?」他眉心糾皺,慍怒地道。

  「它曾經是。」她咬了咬唇,「但現在……」

  「我討厭你這樣。」他聲線一沉,「你不是一向有話直說的嗎?」

  「我才不在乎你討厭我,還是喜歡我。」她口不對心地低吼。

  聞言,練無火氣全上來了。

  「我真的生氣了……」他語帶威嚇地說,「你到底要不要把話說清楚?」

  「我說得夠清楚了,我、不、要、它。」她倔強又不馴地直視著他發火的眼睛。

  「你可真懂得怎麼惹毛我。」他眼底竄燃著慍火,懊惱地瞪視著她。

  迎上他駭人的目光,她心裡一顫,但卻強自鎮定。

  「如果你不喜歡,可以叫我滾。」她知道自己根本是在挑釁,更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但她就是無法停止這一切。

  叫她滾?她的意思是什麼?叫她回家嗎?難道這就是她的目的?故意惹火他,讓他生氣,讓他忍無可忍,然後讓她……走?

  「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盤?」他聲線冰冷得教人打哆嗦。

  她一怔,一時不解地問:「什麼?」

  「故意惹我生氣,讓我因為受不了你的怪脾氣而趕你回家?」

  「啊?」她愣住。

  「你以為這樣就能……」他眉心一擰,眼底乍現一抹痛心,「你真的這麼想離開?」

  「我……啊!」她還未來得及說話,他已一把抓住了她。

  他手上的衣服掉了一地,但還緊緊將戒指抓在手心裡。

  他的雙臂狠狠地、用力地箍著她的身軀,低頭搜尋著她的唇片。她因為驚慌害怕而閃躲著。

  她的閃避讓他更為惱火,動作也不自覺地顯得粗暴。

  「不要!」這樣的他讓她害怕,她驚慌失措地掙扎躲避。

  「你能說不要嗎!?」他聲線沙啞而帶著一種駭人的侵略性及危險感。

  他強勢地掐住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住她的唇。他大大的手心隔著她的睡衣覆住了她的酥胸,她陡然一震。

  「不要,你……」她剛逃開他的唇片封鎖,卻又被他攫住。

  發不出抗議的聲音,她只能拚命的扭動身軀,但一扭動,情況就越難控制。她發現,他們的身體不斷地磨蹭著。

  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唔!」她好怕,怕得飆出眼淚。

  正在氣頭上的練無睜開眼睛,驚見她兩眼淚垂,激動的情緒頓時澆熄了一半——

  他懊惱地放開了她,沉聲地道:「如果你真的那麼想離開就直說,不要拿戒指做文章。」說罷,他將戒指往庭院裡一拋。

  看他將戒指扔掉,她的心頭一抽,彷若滴血般難過。那戒指……畢竟陪伴她十年了。

  睇見她那難過的表情,他眉心一攏。「你不是不要它了?幹嘛那種表情?」

  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發抖,她用力咬著下唇,直到感覺到一股鹹味。

  「你希望Lina看見它在我身上嗎?」轉頭直視著他,她幽怨地說。

  練無一頓,Lina?這關她什麼事?

  「戒指是Lina送你的吧?」她噙著淚,「是不是她要跟她媽媽回美國時送你的?」

  突然,他整個人冷靜下來,剛才的火氣也不見了。

  他瞪大了眼,驚愕地看著她。她哪來的超級聯想力,居然能將這戒指跟Lina扯在一起?

  「戒指上的Nerina其實就是Lina吧?」她說。

  他驚異地望著她,怔了好一會兒。

  看見他那種驚愕的表情,未央將它解讀為:你竟然發現了?

  她眉心一擰,懊惱又悲傷地說:「你們分開十年,現在重逢了,我……我想你……你應該……」

  這會兒,他全明白了,原來她誤以為戒指上的Nerina就是Lina。

  這麼說來,她這一個星期以來的陰陽怪氣,悶悶不樂,全是因為她以為Nwrina是……

  忖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見他突然發笑,她錯愕又生氣地瞪著他,「你笑什麼?」

  「搞了半天,你在吃醋?」他說。

  她秀眉一蹙,不甘地抹去眼淚,但沒有否認她吃醋的事實。

  「你以為我跟Lina是什麼關係?」他問。

  「別說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噙著淚,滿臉的委屈心酸,「那天在餐廳碰見她時,你甚至不敢讓她知道我跟你的關係是……」

  「是什麼?」他打斷了她,「我們還沒結婚,也沒訂婚,你要我說什麼?」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他們現在的關係確實是很難解釋。

  「Lina不是傻瓜,就算我不說,她也知道你跟我不是一般的朋友。」

  雖然氣她跟他嘔了一個星期,就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但看見她那醋勁大發的模樣,他心裡還真有說不出的高興。

  「你知道Lina為什麼約我吃飯嗎?」他唇角揚起一抹微笑。

  她蹙著眉,幽幽地說:「我不想知道。」

  「見一個名叫克裡斯的人。」他說。

  她一怔。克裡斯又是誰?

  「未婚夫,她的未婚夫。」他撇唇一笑,「她快結婚了。」

  聞言,未央陡地一震,驚疑地看著他。「什……」

  Lina要結婚了?這麼說……他們不會復合?

  「你以為我跟Liha是舊情人的關係?」他笑歎著,「小姐,我們是哥兒們。」

  她皺皺眉,「哥兒們?」騙誰啊?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只想跟那樣的美女當哥兒們。

  「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她以前就跟個有胸部的男孩子一樣……」一想起她竟以為他跟Lina是昔日情侶,他就想笑。

  「你們真的不是……」她半信半疑。

  「不是。」他不假思索地回道。

  看他一臉堅定,她不禁懷疑是不是真是她誤會了。

  但如果Lina不是Nerina的簡稱,那麼……戒指上的Nerina是誰?

  「那……」她語帶試探,怯怯地說:「戒指上的Nerina是……」

  「我。」他一笑。

  「\?」她一怔。他說什麼?Nerina是……他?

  他對她這樣的反應不感意外,因為幾乎所有人,包括他奶奶都不這麼叫他。

  「練無正確的漢字念法應該是Nerina,但是我一直覺得Nerina聽起來很『娘』,所以就以音讀念做Renmu,連奶奶都被我要求要叫我Renmu。」

  她呆呆地看著他,「所以說……你名字正確的念法其實足Nerina?」

  「沒錯。」

  「那這個戒指……」

  「是奶奶送我的,她要提醒我,這個我認為有點『娘』的Nerina,才是我真正的名字。」他笑歎一記,溫柔地凝視著她,「你吃錯醋了。」

  知道自己以為是Lina的Nerina其實就是他,她尷尬又羞慚。

  老天,她為了這個憂鬱了一星期,也跟他嘔了一星期的氣,而且還亂吃Lina的醋,喔,糗了!

  她漲紅了臉,羞於正視他。「對……對不起……」

  「我可以原諒你,不過你要先誠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他說。

  她抬起眼簾,羞赧地望著他。「什麼?」

  「你為什麼吃醋?」他深深注視著她。

  「……」這什麼蠢問題?她吃醋當然是因為在乎他,喜歡他羅。

  「要誠實。」他提醒著她。

  「我……我其實是因為……」她說不出口,雖然她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輕笑一聲,端起了她的臉,深情款款地凝望著她,「說實話有那麼難?」

  她滿臉羞紅地望著他,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我喜……」

  不待她說,他低頭攫住了她的唇,給了她熱情又溫柔的一記深吻。

  「你說那戒指是你的幸運戒指,對不對?」他離開她的唇,聲線低沉而性感地說,「這麼說,我算是你的守護神羅?」

  她臉兒發燙,怯怯地點了頭。

  「從今晚開始,」他再次將臉靠近了她,「讓我守護你一輩子吧!」說罷,他欲親吻她微微歙動的唇辦。

  「啊!」就在他幾乎吻上她的時候,她驚叫一聲,推開了他。

  「又怎麼了?」他濃眉一叫,「你該不是又要吊我胃口了吧?」

  「你剛才把我的戒指丟了。」她焦急地說著,然後跳到庭院裡,開始尋找那只白金戒指。.

  想起自己剛才一時氣憤而丟掉戒指,練無也加入了搜索的行列。

  兩人在小小的庭院裡拚命尋找,卻久久未發現那枚戒指。

  未央急了,語帶責怪地說:「都是你,亂扔。」

  「小姐,是你說不要了。」他一臉無辜。

  「那你也不能亂丟啊!」她哭喪著臉。

  他無奈一歎,「我氣嘛。」

  「怎麼辦?」她蹙著眉,噘著嘴,神情難過。

  「我再買一隻給你。』

  「不要,那不一樣。」她眼眶一紅,「它對我的意義不同。」

  「唉——」練無長歎了一口氣,仰起頭看著今晚漂亮的月色,「那怎麼辦呢?它已經……」

  當他抬起頭,瞥見櫻樹的枝末在月色下一閃一閃的。

  他細看,發現掛在那枝末上的,就是那只白金戒指。

  他撇唇一笑,摟著身邊一臉失望難過的未央的肩。「你看……」

  他手一指,要她看著枝末那閃亮處。

  未央仰起頭,視線一凝。然後,她唇角勾起,露出她一個星期以來的第一次粲笑——

  *  *  *

  兩個星期後,羅川千草回來了。

  敏銳的她立刻發現到家裡的氣氛不同了,而這樣的改變來自於那倆個年輕人……

  雖然在她面前,他們的互動相當的含蓄小心,但從他們彼此交換著的眼神中,她知道在她不在家的這兩個星期,家裡確實發生了某些「好事」。

  練無上班後,她要末央陪她喝茶。

  看未央泡著茶,臉上卻不時漾著幸福的微笑,她忍不住笑了。

  「我不在的時候,你跟練無怎麼了?」她問。

  「\?」末央抬起頭,一臉驚羞。

  「你們可瞞不了我的眼睛。」她跟未央眨了眨眼,一臉調皮,「雖然我很年輕時就守了寡,不過也是年輕過……」

  未央知道她唬弄不了羅川千草這個女強人,但要她說出她跟練無之間的事,她實在說不出口。

  羅川千草淡淡一笑,「你現在應該是心甘情願待在羅川家的吧?」

  未央微怔,一臉靦腆,「奶奶……」

  「唉,」她幽然一歎,「這次我到奈良看泰子,也跟她提起了你的事

  「咦?」未央一怔。

  「她知道我逼你嫁進羅川家,非常生氣地訓了我一頓,說我不該做這種蠢事……」說著,她搖頭一歎,「她說她一直沒結婚,不完全是因為你父親,而是她始終沒遇到心靈相通的男人。」

  她蹙起眉頭,笑得苦澀,「還說什麼找個心靈相通的伴侶,好過地址相同的老公,真不知道她去哪裡聽來的……」

  「泰子姑姑說得一點都沒錯啊。」

  她有感而發地說:「以前我也覺得找個適合的男人結婚,然後安穩的過一輩子就是幸福,但是當我遇上練無後,我發現若是兩個人無法心靈相通,那麼在一起便只有無止境的痛苦。」說著,她不自覺地羞紅了臉。

  睇見她臉上的紅暈,羅川千草一笑。

  「話是沒錯,不過……我可是她的母親啊。」她幽幽低歎。

  「奶奶……」

  「說我沒有私心,那是騙人的。」她眼角閃著淚光,「泰子是我唯一的女兒,美麗又聰穎,看著她因為一次的情傷而終生不嫁,你知道做母親的我有多痛心嗎?我不否認,以這種方式逼你進門是為了一吐多年的怨氣,但是我並不是為了虐待你以報復你父親。」

  說著,她將視線栘回未央身上,細細地、溫柔地端詳著她。

  她淡淡一笑,伸出了手,然後輕輕地掠過未央的臉頰。

  「羅川家家世顯赫,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都能踏進我家大門。雖然我對你父親選擇了你母親這件事,有許多的不諒解,但我必須說,他們把你教養得非常好……」

  聽羅川千草柔聲地講述著這件事,再看她溫柔誠懇的眼神,還有那輕拂過她臉頰溫暖的手,未央一顆懸著的心突然放下了。

  在她眼中,未央看見的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不捨及憐愛,她並不是個可怕的老婆婆,只是個心裡有著滿滿遺憾的老母親。

  「未央,」她緊握著未央的手,「你會怪我嗎?」

  「一點也不,奶奶。」未央露出甜美而幸福的笑容,「我已經在這裡找到幸福。」

  「回家去吧。;」羅川千草突然說道。

  未央一怔,「奶奶?」

  「不是趕你回家。」她一笑,「結婚後,你就得待在我們家了,所以趁著出嫁前,好好的再跟你媽媽撤個嬌吧,畢竟你媽媽也就只有你這個寶貝女兒啊。」說完,她慈愛地把未央的手握在手裡,拍了拍。

  未央眼眶一濕,熱淚盈眶。

  她反握住羅川千草的手,眼底滿是感激。

  她想對羅川千草說聲謝謝,但這一刻,一切言語都是多餘。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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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匿名  發表於 2012-4-18 07:16:54
終曲

  「爸,媽媽……」拿著家裡的鑰匙打開了門,未央沿著步道往家門快步前進。

  很快地,她來到門前。

  「爸,媽媽,你們在嗎?」她的聲音裡跳躍著愉悅的音符。

  聞聲而來的和子打開了門,見近三個星期不見的女兒就站在門口,不禁驚呼:「末……末央?」

  「媽,我回來了。」她抿唇一笑。

  看見離開時一臉憂鬱的女兒,竟在回來時滿臉堆笑,和子真有點嚇到了。「你……你沒事吧?」

  「我很好啊。」她說。

  「可是你……你怎麼回來的?」和子問。

  這時,降矢春夫也走了出來。「未央?」他又驚又喜的。

  「爸爸。」

  「未央,你……」見她心情愉快,神采飛揚,他的反應跟妻子一樣。

  「爸,媽,我的新娘實習結束了。」她說。

  降矢夫婦倆面面相覷,一臉迷惑。

  「未央,你的意思是……」

  「奶奶說我可以先回家了。」

  「先?」和子一怔,「『先』回家是什麼意思?」

  「就是等結婚後再搬過去羅。」她一笑。

  降矢春夫跟和子茫然地看著她,心裡想的是同一件事。

  她可是被逼著搬到羅川家的,怎麼現在回來卻像個待嫁的準新娘般雀躍?

  「未央,這到底是……」

  「降矢先生,降矢夫人……」突然,一名提著簡單行李的男人,踩著穩健的步伐走來。

  降矢夫婦倆一怔,「你……」

  「他是練無,羅川練無。」未央說。

  他們當然知道他是誰,之所以如此訝異,全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你怎麼這麼慢?」末央回頭嗔怪著。

  「小姐,我還得把車停好。」他皺皺眉頭。

  「你會不會停太久,烏龜喔?」

  「好啊,麻煩你下次自己停,小白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開車。」她嘟嚷著。

  「好,那就別抱怨了。」

  看他們兩人甜蜜鬥嘴,降矢夫妻倆真是傻眼。「未央,這到底是……」

  「練無送我回來啊,而且他說要見見你們。」她說。

  「是的。」練無點頭一笑,恭敬有禮的彎腰一欠,「我早該來拜會兩位了。」

  降矢夫妻倆訥訥地點點下巴,「……不知道羅川少爺……」

  「請叫我練無。」他說。

  「……」降矢春夫微怔,「不知道練無少爺來是為了……」

  練無笑歎一記,似乎是為了他在練無後面,還是加了個少爺。

  「我想跟兩位商量結婚的事,就是日期、地點,還有婚禮儀式等等的事情。」他說。

  降矢春夫跟和子微張著嘴,錯愕得不知該說什麼。

  久久,和子才回過神來,「我的天,未央,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未央與練無相視一笑,然後拉住了和子的手,「媽媽,事情要從一隻戒指開始說起……」

  「戒指?」和子一怔,下意識地睇著她脖子上那一個戴了十年的白金戒指。

  「噢,不……」未央俏皮地挑挑眉,「應該從一張園游券開始說起……」

  「園……園游券?」

  「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這樣,降矢和子一臉惶然迷惑,咕咕噥噥地直到他們進了屋,關上門。

  約莫十分鐘後,屋裡傳出和子難以置信的驚呼。

  「這怎麼可能?」

  又過了不久,屋裡傳來的是快樂、愉悅,洋溢著幸福感覺的笑聲——

  編註:請繼續鎖定棉花糖《豪門入場券系列》喔!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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