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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少奶奶許可證(豪門入場券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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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19 03:49:29
第八章

  明明期待自己能夠理智且自制,卻還是情難自禁地擁抱了她。

  他深情地、狂熱地吻著她的唇,不讓他們之間有任何的空隙,彷彿只要一點點的空隙,就能教他們分開似的。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香堤忘了反應。

  她怔怔地任他抱著、吻著,然後瞪大了眼睛望著他。

  他有力的雙臂緊緊圈抱著她,他們的身體緊密的貼合著,她感覺到他狂野的心跳,也感受到他的體熱……一種陌生的、不曾有過的激動在她體內蠢動著。

  「香堤,我……」他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邊燃燒著,「我怕失去你……」

  她心頭一撼,茫惑地望著他。

  他擁有令人羨慕的一切,但他卻害怕失去她?對他而言,她是那麼遙不可及、那麼重要的嗎?

  「該死,我以為我可以不……」他懊惱地咒罵著終究還是理智不了的自己。

  「史恩,」她輕推開他的胸膛,凝望著他無助又無奈的俊臉,「別這樣……」

  「香堤……」

  在他目光的注視下,香堤覺得自己就快要融化了。她想,只要他再繼續這麼注視著她,她會答應他所有的要求。

  他什麼都沒再說了,只是沉默的凝睇著她。

  在沉靜的眼波流動下,一股激流卻悄悄的醞釀著……

  不自覺地,她顫抖起來。

  一襲濕衫的她,比平常更流露出一種誘人的美,她白細的皮膚及精緻的五官,牽引出他身體深處的熾熱愛意。

  他畢竟是個男人,不管如何的自製守禮,面對著心愛的女人時,還是免不了心思浮動。

  「香堤……」低下頭,他慢慢地靠近了她。

  當他的唇片再一次覆上了她的,她知道自己終將沉淪。

  她心悸、她失去自持、她的感官及心靈受到了強烈的震撼及刺激。

  史恩擁吻著她,像跳舞般的旋進了房裡。他用腳輕輕關上了房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在這個世界裡,彷彿就只剩下他跟她。

  他知道自己全身的血液及細胞都在渴望著她、吶喊著她。

  他將她輕放在床上,不管他們身上的衣物有多濕。「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嗎?」他的手指頭輕輕地滑過她的頸項。

  她顫抖著,猶豫著,卻還是含羞的點了點頭。

  「那麼……我可以嗎?」他問。

  她眼瞼微微低垂,若有所思地。

  長這麼大,她對許多事有所堅持,也給自己訂定了不少的規範。她並沒想過要在異國來段隨「性」之旅,但她清楚的知道此刻的自己也渴望著他。

  她不是隨「性」,而是隨「心」。

  她的心渴望著他,而她不打算違背自己真正的心意,尤其是在她即將離開之際。

  於是,她嬌怯地頷首。

  得到她的同意,他再一次吻上了她。他的舌在她口中與她糾纏,像是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她。

  他們彼此褪除著對方的濕衣,雖然她的動作生澀得近乎魯莽,卻絲毫不減他內心的火熱。

  當他的上衣脫去,香堤看見兩條銀鏈子自他頸上垂墜而下。—其中一條是銀色的十字架,而另一條鏈子上是只古董戒指。

  戒指上有顆橢圓形的寶石,藍中帶綠,綠中有藍,在光線的照射下,彷彿還會變化著不同的顏色及光澤。

  「好美……」她忍不住伸手輕碰了它。

  他溫柔一笑,二話不說的解開項鏈,然後將戒指取下。

  「手。」他牽起她的手,將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它是你的。」

  這只古董戒指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因為那是當初他父親送給他母親的定情之戒,有個非常美麗的名字「獅子之心」。

  獅子指的當然是他父親,而這戒指代表的,是某個男人將真心給了某一個他所珍愛的女人。

  「不,」雖然不懂古董,但香堤一眼就看出這是個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說著,她急著想取下戒指。

  「香堤,」他深深凝視著她,並阻止她取下戒指,「我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給你的。」

  迎上他熾熱又真誠的眸光,她激動且感動。

  此時此刻,她的心裡不再有疑慮,不再徬徨,不再猶豫,她知道錯過了這一刻,不管將來是什麼樣的結局,她都會終生抱憾。

  於是,她勇敢地伸出了雙手,勾住這個也許是她「命中注定相遇」的男人——

  *  *  *

  在遇上他之前,香堤從沒想到自己居然會下如此不理智、如此近乎瘋狂的決定。

  她著了魔似的回應著他的吻,胸口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沸騰。

  史恩是個溫柔的情人,他的吻一路從她唇片、脖子,吻到了她羞澀的胸口。

  當他的唇舌碰觸到她的胸口,一種幾乎教人無法喘息的快感立刻湧現

  她全身上下都因為初次嘗到如此的激情快感,而在一瞬間僵硬起來。

  他們在彼此面前裸裎也坦承,然後不管結果是什麼的相互擁抱。

  他邊以低沉的聲音說著甜蜜的話語,邊以唇片吻遍了她的身體,這是她從來不曾體驗到的事情,但她竟不感到害怕,彷彿把自己交給這個男人是絕對安全的般。

  像是知道她是初次一樣,史恩極富耐性的牽引著她、呵護著她,帶著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成為一個真女人的殿堂。

  他用了許多的時間撫慰她羞澀的身軀,直到她完完全全的接納他……

  就這樣,他們在閣樓裡耗去了整個下午的時光。

  沒有人來敲門,沒有人來打擾,大家彷彿忘了他們的存在,而他們也忘了別人的存在般。

  激情過後,史恩將她緊緊地攬在懷中,像是捨不得放開她地不斷親吻她的髮、她的臉。

  偎在他臂彎裡,她輕淺的喘息著,身體裡像灌滿了什麼奇怪的氣體般,一時之間還平靜不下來。

  「還好吧?」史恩溫柔的問。

  「嗯。」她嬌怯地點點頭,卻不敢直視著他的眼睛。

  他輕輕地牽起她戴上「獅子之心」的那隻手,「真的很合適,就像仙度蕾拉的玻璃鞋一樣……」

  香堤看著那只漂亮的古董戒指,「這很久了吧?」

  「嗯,非常久……」他淡淡地說,「據說已經有一兩百年的歷史了。」

  「那不是很貴重?」她一震,驚訝地看著他。

  他撇唇一笑,深情地望著她,「你值得的。」

  「但是……」

  「獅子之心。」突然,他以意語說出戒指的名字。

  香堤一怔,疑惑地看著他。「什麼?」

  「戒指的名字。」他說,「翻成英語是獅子的心。」

  「獅子的心?」她眨眨眼睛,看著手指上的戒指。

  「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代表我的心……」說著,他在她額頭上落下深情一吻,「已經是你的了。」

  聽見他這麼說,香堤難掩內心的激動及感動。

  她眼底泛著淚光,感動地凝視著他。就算沒有未來,這一番話也夠她回憶一輩子了。

  他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溫柔一笑。「別哭,你應該笑的……」

  她唇角一勾,露出嬌美迷人的笑。「我是在笑啊……」

  他深深地注視著她,一秒鐘都不願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她嬌羞地將臉藏到他胸膛中,制止不住驟狂的心跳。

  此時,她眼尾餘光一瞥,發現窗外已經一片昏暗,而遠方天邊的星星都已經探頭。

  「ㄟ!?」她一震,從他懷中掙脫。趴在窗台前,她驚訝地道:「天已經黑了?」

  「是啊。」他側躺在床上,閒閒地睇著她。

  「我的老天……」她震驚地看著他,「我們在房間多久了?」

  「幾個小時跑不掉吧?」他說。

  「咦?」

  幾個小時?他們「失蹤」了幾個小時,為什麼沒人來叫他們?下午還有采收的工作不是嗎?

  「噢,不!」她漲紅了臉,掩住了嘴巴。

  他輕拉了她一下,將她扯回身邊。「怎麼了?」

  「露琪他們……」她羞赧地,「他們一定會懷疑我們在房間裡……」

  知道她正在擔憂的竟是這件事,他忍不住笑了。

  「傻瓜,」他愛憐地吻了她一記,「沒人會笑你的……」

  *  *  *

  「沒人會笑你的」這句話言猶在耳,香堤就發現自己被史恩騙了。

  當她鼓起勇氣,硬著頭皮下樓來,就看見每個人臉上、唇邊都有種微妙的笑意。

  他們當然沒有哈哈大笑,但從他們嘴角浮現的笑意看來,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下午在閣樓裡發生的事。

  她覺得好丟臉、好糗,而偏偏史恩在吃飯時,毫不掩飾他對她的愛戀。

  搭她的肩,攬她的腰,親她的臉……他什麼都敢做,而這一切都落人大家眼底。

  一整個晚上,她的臉都是漲紅的。

  於是,吃過了晚飯,她就像逃難似的回到了閣樓。

  當然,這又惹來大家一陣笑。

  「香堤?」史恩來敲了門。

  她坐在床上,動也不動。「做什麼?」

  「開門好嗎?」

  「不要。」她鼓著臉頰,有點羞惱地,「你說大家不會笑的。」

  「大家沒笑啊。」他說。

  「胡說。」她覺得好丟臉,「大家明明都在笑。」

  「沒有,他們沒有。」

  「誰說的?」她氣呼呼地,「他們一定都知道我跟你在房間裡那……那個!」

  「哪個?」他故意逗她。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我……」她面紅耳赤地嬌嗔著:「不跟你說了。」

  她話說完,但門外沒有任何動靜,而這引起了她的注意。

  「史恩?」她喚著,「史恩•裴瑞可?」

  門外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這會兒,她狐疑地離開了床,走向房門邊。「史恩?」

  不管她如何叫喚,門外還是一片安靜,像是他剛才根本不曾在她房門外一樣。

  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於是,她伸手打開了門。

  就在她開門的同時,史恩高大的身體衝進了房間,將她攫抱住。

  「啊!」她驚叫一聲。

  史恩把她撲到床上,不斷不斷地親吻她。

  「你討厭……」她又氣又羞地搥打著他。

  她知道自己被騙了,但她不瞭解的是……她怎麼會上這種「小兒科」的當呢?

  這應該是很容易識破的把戲,而她也應該有合理的懷疑,而不是貿然地就打開門,引狼入室。

  此時,她忽然明白到一件事……她內心渴望著這匹狼。

  不是他騙倒了她,而是她希望他進來。

  史恩帶著燒灼力量的吻,一記記落在她唇上,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知道這個男人愛著她、渴望著她,她感受到他想再一次擁抱她的企圖及念顛,而她……沒有推開他。

  不知何時,他們開始在柔軟的大床上翻滾起來。他不停地吻她,然後有點急躁地褪去她身上衣物。

  史恩的手在她身上遊走,像是想在她身上刻劃下只屬於他的印記般。

  很快地,她再度感受到熟悉的快感,然後沉陷在他的身下及手下……

  *  *  *

  半夜裡醒來,香堤凝望著身邊環抱著她的男人,以手指慢慢感受著他的輪廓。

  他是個完美而迷人的男人,是許多女人心目中夢寐以求的男人,而她擁有?不,她並不完全擁有他。如果她以為跟他發生關係,將第一次給了他,就要求擁有他的話,那麼她實在太不上道。

  發生關係是她自願的,他並沒有逼迫她。

  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情況下所發生的關係,她不能要求他負什麼責任,因為……她就要離開了。

  是的,她就快離開了。

  一想到這個,她忍不住一陣鼻酸。她不想離開,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在他們緊緊相擁的同時,時間正一分一秒的流逝。

  她能待在這裡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再不用多久,她就得收拾行李,離開意大利,離開他。

  他呢?他怎麼想?他就像她捨不得離開他一樣的捨不得她走嗎?

  如果他不想她離開,他會怎麼做?他會不會開口留她?而他若真開口留她,她又將如何抉擇?

  思及此,她忍不住掉下眼淚。

  但旋即,她又擦掉了眼淚。

  她不該哭,因為此刻的她絕對是幸福的。

  她不該存有太多的希冀,她應該要隨緣,她應該要想開一點。

  不論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事,她都應該只記住這美好的一刻。

  忖著,她輕輕地在他性感的唇上一吻。

  「史恩,」她深情地凝望著熟睡著的他,「我愛你」

  *  *  *

  翌日,采收的工作在中午前全部結束,而露琪則準備了豐盛的一頓午餐來慶祝工作告了—個段落。

  吃飯時,坐在史恩身邊的露琪低聲地問:「跟她說了嗎?」

  「什麼?」史恩挑挑眉,瞥了她一記。

  「就是那個啊。」露琪在桌上拍了他大腿一下,「我看見『獅子之心』在她手上了。」

  「噢……」

  「噢什麼?」她有點生氣地,「她後天就要走了,你還不快點留她?」

  他微蹙起眉頭,沒有說話。

  是的,他比誰都心急,也比誰都清楚她就快要離開的事實。

  在昨天之前,他一直認為自己不該給她任何的壓力,他必須給她時間。但在昨天之後,他心裡開始有了掙扎。

  他想當個體恤她的好男人,但他又惶恐著兩人的分離。

  她已經是他的人了,而或許她也正等著他對她開口。但即使是這樣,他該貿然地要求她留在這個她只短暫停留數日的地方嗎?

  民情迥異、語言不通,她得花上好一段時間才能完全的接受及融入這裡,他能自私的要求她離開她原來的地方嗎?

  但……他還能堅持多久?

  他不想跟她分開,他勢必得在她離開前跟她達成某種共識。.

  那就是……就算他們分隔兩地,他們還是屬於彼此。

  他該如何跟她開口?又該在什麼時機下開口?他還在想,而他相信他終會在她離開之前解決這件事。

  「史恩,史恩……」突然,老馬可從外面急急忙忙地跑進來。

  史恩睇著他,「怎麼了?」

  「他們來了……」老馬可說。

  史恩一怔,但很快地,他臉上出現一記「我知道了」的了然表隋。

  香堤不解地看著他。他們?誰是他們?

  正當她想著的時候,餐廳外傳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哈羅,大家好!」一對年輕的男女走進餐廳,彷彿他們對這裡早巳熟門熟路般。

  那一刻,香堤注意到史恩臉上不耐的、不悅的表情。

  「大家都在吃飯啊?」年輕男子掃視著餐桌上滿滿的佳餚,「我們來得真是時候。」

  「可不是嗎?」穿著時尚而美麗的年輕女子,笑望著板著臉的史恩,「史恩,幾個月不見了吧?」

  「是啊,」年輕男子附和著:「自從上次在巴黎參加我爸媽的結婚週年宴會之後,你就行蹤飄忽了……」

  「我們去你家,裴瑞可伯父說你在莊園,所以……」她笑睇著身邊的男子,「我跟多明尼克就來了。」

  隨著他們兩人的到訪,氣氛變得很奇怪。香堤雖然不認識他們,但她明顯感覺到他們並不受大家歡迎。

  但,他們究竟是何方神聖?跟史恩又是什麼關係?

  「ㄟ?」此時,年輕女子似乎驚覺到史恩身邊坐著一個未曾謀面的東方女子。她笑意頓時消失,「史恩,她是誰啊?」

  史恩沉默了幾秒鐘,「既然你們來了,我就順便跟你們介紹一下……」他伸手牽著香堤的手,昭告著他們匪淺的關係,「這位是我女朋友,矢島香堤,而那兩位是多明尼克•芬頓及妮奇•芬頓,他們是一對兄妹。」

  「你們好。」香堤起身微欠,非常禮貌而周到。

  「女朋友?」妮奇•芬頓眼中射出兩道犀利的光。

  她震驚地看著香堤,上下打量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而那一際,香堤感受到她濃濃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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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19 03:49:56
第九章

  在史恩的介紹下,香堤知道這是一對姓「芬頓」的兄妹。

  芬頓家跟裴瑞可家是世交,他們兄妹倆跟史恩從小就認識。

  芬頓家族已移居法國巴黎,但他們兄妹倆既沒有個人的工作,也沒有在自己家裡的公司幫忙,平時就過著開名車,穿名牌,出入各種社交場合的「廢人」生活。

  雖然初次見面,但香堤感覺到妮奇對她的敵意。雖然她表面功夫做得也不差,但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只是,香堤一點都不明白妮奇為何要敵視她。

  來到莊園後,妮奇總是纏在史恩身邊,雖然史恩露出了不耐的表情,但她似乎不以為意。

  儘管香堤很想利用僅剩的時間跟史恩相處,但「來者是客」,她也不希望史恩為了陪她而怠慢了芬頓兄妹倆。

  「嗨。」就在她坐在牆邊發呆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多明尼克•芬頓的聲音。

  轉過頭,英俊但流氣的多明尼克正對著她露出他自認為迷人的微笑。

  他的笑容絕對可以迷死一海票的女孩,但香堤卻對他毫無感覺。

  「芬頓先生……」

  「別叫我芬頓先生,」他走到她身邊,並沒有跟她保持一個禮貌的距離,「叫我多明尼克吧。」

  「不好,」她委婉的拒絕他,並若無其事地移動位置,「我還是叫你芬頓先生比較禮貌。」

  他撇唇一笑,又靠近了一步。「不要那麼見外嘛。」

  「芬頓先生,」她擺出警戒架式地看著他,「有什麼事嗎?」

  多明尼克是個花花公子,但不是笨蛋,他當然感覺得到她提防著他,並試著與他保持距離。

  他閱女無數,但與他交往的總是那些衣著性感、行為放浪的花花女郎,像香堤這般正經又矜持的女人,他一直無緣接觸。

  見到香堤時,他有種驚艷的感覺,因為她不只是他從未交往過的典型,而且還是個百分之百的美人。

  他喜歡漂亮的女人,而漂亮又新鮮的女人更是他的最愛。

  儘管知道她是史恩的女朋友,但他還是忍不住想……

  「香堤,我可以叫你香堤嗎?」他繼續以他迷人的笑容對她展開攻擊。

  「不,」她非常明快又果斷地拒絕他,「請你叫我矢島小姐。」

  「唉呀,」他一臉失望地睇著她,做出傷心欲絕的表情,「你真是傷我的心……」

  她秀眉一擰,臉上毫無笑容。

  「沒事的話,失陪了。」說罷,她轉身要走。

  「ㄟ。」他伸手拉住了她。

  她一震,警覺地甩開他的手。她很生氣,但礙於芬頓家與裴瑞可家的交情,她只好忍下這口氣。

  她直視著他,用沉默表達她的不悅。

  他不以為意,撇唇一笑。「聽說你是從日本來旅行的?」

  她沒回答他,一臉嚴肅。

  「不知道怎麼回事,裴瑞可家的男人都喜歡日本女人……」他似笑非笑地睇著她,「你應該知道史恩的媽媽也是日本人吧?」

  她還是沒回答、但她毫不驚訝的表情,卻代替了她口頭上的回應。

  「你跟史恩是怎麼認識的?是他主動,還是你主動?」

  「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不必向你交代。」她非常冷淡地說道。

  他挑挑眉,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你知道妮奇很喜歡史恩嗎?」他忽地提出這個問題。

  香堤一怔。是的,她看得出妮奇對史恩十分愛慕,但他為什麼要告訴她?

  「妮奇纏著史恩不放,你一定覺得既生氣又寂寞吧?」他問。

  她眉心一糾,不解地看著他。

  突然,他欺近了她,毫不客氣地牽住她的手。

  「我代史恩陪陪你,你覺得如何?」他的態度輕佻而不尊重。

  香堤惱怒地掙開他,「「請你別這樣。」

  「香堤,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我跟史恩是好兄弟,所以……」

  「多明尼克。」忽然,一聲沉喝傳來。

  多明尼克陡地一震,驚恐地望向聲源處。「史……史恩?」

  史恩不知何時已來到他們身後,並一臉不悅地瞪著正糾纏著香堤的多明尼克。

  「如果你是我的兄弟,就該離我的女人遠一點。」史恩走了過來,並橫切進他們之間。

  香堤怯怯地躲在史恩身後,不知所措地看著這兩個男人。

  「史恩,別誤會,我只是……」多明尼克心驚地想解釋。

  「夠了。」他打斷了多明尼克,顯然不想聽他廢話,「只要你記住她是我的人就行了。」

  「當然……」多明尼克陪著笑臉,一臉討好。

  史恩沒跟他多說什麼,轉身拉著香堤走開。

  *  *  *

  「離他遠一點。」史恩沉著臉說道。

  「ㄟ?」她任他拉著,卻不知道他要將她拉到哪裡去。

  他一臉懊惱,「我不想看見別的男人接近你、碰你。」他大步地往前走,聲音聽起來有點生氣。

  「我沒有……」她小步快跑地跟著他,「史恩,要去哪裡啊?」

  他沒回答,一路將她往山坡的方向拉。

  他將她帶到橄欖樹園裡,然後停了下來。

  「他是個花花公子,對女人很有一套。」他眼底、臉上都充滿了妒意。

  雖然知道是多明尼克主動接近她,雖然知道她不會被多明尼克所引誘,但他還是忍不住吃了醋。

  看見他一個大男人竟吃起這種醋,香堤忍俊不住地笑了。

  見她笑,史恩覺得羞赧極了。

  「你還笑?」

  「你幹嘛吃醋?」她笑睇著他。

  「我不該吃醋嗎?」他濃眉一擰,神情肅然地說:「這是一個正常男人會有的反應。」

  「你應該知道我的,不是嗎?」她微笑的睇著他,聲線柔軟地,「我不是那種喜歡花花公子的女人。」

  「我知道,但是……」

  「史恩……」她打斷了他,以她那纖細的手輕撫他男性的臉龐,「你不必大動肝火的……」

  他濃眉一糾,露出懊惱的神情。

  「他畢竟是你的客人。」她說。

  「是,他是客人。」他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我爸爸打電話來要我好好招呼他們,我早把他們兄妹倆踢回巴黎去了。」

  聽見他如此情緒化的用辭,香堤抿唇一笑。

  「史恩……」

  「嗯?」

  「其實我很高興。」她說。

  他皺皺眉頭,不解地。

  「看見你這麼生氣,看見你為我吃醋,我心裡其實覺得很高興……」她柔聲地道出自己的心聲。

  聞言,他的神情略顯激動。

  伸出雙臂,他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他不希望她離開他,他更不想去想她即將離開這裡的事實,但當他希望留下她的同時,他便不得不面對那個事實。

  這兩天來,他們誰也不願提那件事,就當作那件事永遠不會發生似的。

  他想,她跟他一樣在逃避那個眼前最現實、最迫在眉睫的事實。

  他做任何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擁有她是如此,想留住她亦是如此。

  但就是因為他深思熟慮,卻反倒無法衝動地對她提出那個要求。為了這個,他十分懊惱。

  「史恩?」見他眉頭深鎖,神情懊惱,香堤憂心地睇著他。

  他回過神,與她四目交接。

  他已經將「心」給了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他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我愛你,香堤。」

  她微愣,然後露出甜美溫柔的微笑,「我也是。」

  他端起她的臉,低頭給了她一記溫柔又真摯的長吻。

  沉醉在濃烈愛意之中的他們,毫不知悉遠遠的地方,有一雙妒火中燒的眼睛正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  *  *

  因為莊園裡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保守又矜持的香堤堅決的拒絕史恩與她同房。

  入夜之後,莊園裡安靜無聲。

  香堤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點點繁星,一種無來由的寂寥侵襲著她的心。

  後天一早,她就要離開這裡,而在這裡所發生的事情也將成為回憶。

  她一直有一種衝動,那就是告訴史恩……她想留在他身邊。

  但身為一個女人,她實在很難對他開口。

  她怕,怕他並沒有那樣的打算,雖然她並不懷疑他對她的愛,但那份愛是否濃烈到希望她留在他身邊呢?

  「唉……」不自覺地,她歎了口氣。

  抬起手,她看著那只在微微星光下閃爍著耀眼光芒的「獅子之心」。

  他將這只古董戒指戴到她手上,是否有著某種別具意義的含義?她多希望那代表著……

  叩叩叩。

  幾記輕聲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立刻翻身坐了起來。

  是史恩嗎?她明明要他乖乖在自己房間睡覺,他卻還是在半夜裡摸上樓來……

  「真是的……」她嘀咕了一聲,下床為他開門。

  打開門,她咕噥著,「不是叫你不要……啊?」忽然,她發現門外站著的不是史恩,而是妮奇•芬頓。

  她一震,「芬頓小姐?」

  「你以為是誰?」妮奇唇角一勾,冷冷一笑,「史恩?」

  「不,不是的……」她有幾分尷尬,「芬頓小姐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些事。」妮奇說。

  「是……」

  「史恩對你只是一時迷惑而已。」妮奇斬釘截鐵地說,「因為你跟他母親一樣是日本女人。」

  面對她近乎挑釁的言語,香堤微微皺起了眉,眼神嚴厲的直視著她。

  「你那是什麼表情?」從小就被寵壞了的妮奇,根本受不了別人反駁她、違抗她,當然,她也受不了香堤以那樣的眼神回視著她。

  「難道你以為你能跟史恩在一起?他可是裴瑞可家的繼承人,不是隨隨便便的男人。」

  「我也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香堤語氣堅定。

  「你!」被她回嘴,妮奇像發狂的火雞般,「你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你配得上他嗎?」

  「我跟他配不配,應該由他決定,而不是你。」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妮奇惡狠狠地瞪著她,「他只是玩玩,不會對你這種來路不明的女人認真,你別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面對妮奇的奚落,香堤盡可能表現得鎮定、泰然,但其實心裡難免有點心虛。

  妮奇說得一點都沒錯,她跟史恩的身份地位確實相差懸殊,即使他們相愛,仍避免不了世俗眼光的比較。

  但在妮奇面前,她不想示弱。

  「我不是麻雀,也不想變鳳凰,我只是想愛他。」她說。

  「愛他?你在說什麼東西?你……」妮奇惱怒的抓起她的手,赫然發現她手指上的「獅子之心」。

  而就在同時,香堤也發現她手指上的那只「獅子之心」。

  是的,那是獅子之心,跟她無名指上一模一樣的獅子之心。

  她陡地一震,驚愕地看著妮奇的手。

  看見她震驚的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妮奇驚覺到她似乎不知道真的「獅子之心」只有一隻,而且就是她無名指上的那一個。

  顯然地,她跟史恩已經不僅是男女朋友了,史恩勢必已經將她當成未來妻子的唯一人選。

  只是,為何史恩將那麼重要且具意義的戒指送給了她,而她卻不知道這只戒指是如何的獨一無二?

  於是,她暗自盤算著一件事——

  「你跟史恩……」她撇撇唇,冷然笑問:「上過床了?」

  面對她如此露骨的問題,香堤一震。

  「他還是那一套老把戲……」她挑眉一笑,語帶同情,「那只『獅子之心』就是你跟他上床的酬勞,懂嗎?」

  聽見她這些話,香堤猶如遭到雷殛股的僵住。

  「唉呀呀……」看見她那震驚的表情,妮奇知道自己可以見機行事,徹底離間他倆的感情。

  「史恩是怎麼告訴你的?」妮奇唇角一勾,語帶嘲笑,「這代表他把心給了你?哈哈……」說著,她掩嘴而笑。

  香堤震驚地、氣憤地、傷心地看著她,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妮奇伸出手,展示著自己手上的「獅子之心」。「瞧,我也有一隻呢。」

  其實她手上這只「獅子之心」,是寵愛她的母親特地請威尼斯的老工匠為她精心打造的。

  用肉眼觀察兩隻戒指,其實幾乎難辨真假,但她知道真正的獅子之心有一個相當特別的設計,而且是任何工匠都模仿不來的。

  但香堤並不知道它們的差異性,在她眼裡看來,兩隻戒指並無不同。

  因為上床,所以給她戒指,那也就是說同樣擁有獅子之心的妮奇,跟史恩也有那種關係?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覺得整個人幾乎快崩潰……

  「傻女孩,告訴你吧。」妮奇知道香堤已經中計,於是更進一步地離間她跟史恩的感情,並使她徹底的誤解史恩、憎恨史恩。

  「這是史恩的壞習慣,他非常多情……」妮奇哼地一笑,「不過至少他還算是個好情人,而且相當慷慨。」

  「……」香堤臉色慘白,根本說不出話。

  「知道嗎?」妮奇笑睇著她,「他有很多『獅子之心』,而擁有『獅子之心』的女人也絕不只你一個。」

  「夠了!」香堤忽地一喝。

  她的眉毛在抽動著、她的唇在顫抖著、她的心……已經碎裂。

  難怪他至今仍什麼都沒說,原來他根本只是在遊戲人間,完全不想給她任何承諾!

  什麼「獅子之心」?他的「心」竟然有那麼多顆I:

  「矢島小姐,早知道總是好的……」成功的離間了他兩人,妮奇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香堤盡可能地穩住聲線,因為她發現自己隨時會發出痛心的嚎叫。

  「你別那麼失望嘛,其實你也不吃虧……」妮奇把握機會,狠狠地再刺她一刀,「這只戒指值兩、三千塊美金,不便宜呢。」

  聞言,香堤眉心一糾,露出了惱恨的表情。

  「我不稀罕。」她說。

  「別傻了,」妮奇蹙起眉心,哼地一笑,「拿去賣錢至少能貼補旅費呢。」

  「我不需要!」香堤已經幾乎崩潰。

  她拔下手裡的戒指,悲憤地想丟在地上。

  「ㄟ,慢著!」見狀,妮奇連忙制止了她,「你不要可以給我嘛。」

  香堤抓起她的手,將戒指塞在她掌心裡。「你喜歡就給你吧!」說罷,她顧不了風度地將妮奇推出房門外,砰地關上那扇沉沉的門。

  門外,妮奇將「獅子之心」套在自己的手指上,露出了邪惡又得意的笑容。

  *  *  *

  躺在床上,香堤哭不出來,但心卻痛得教她快不能呼吸。

  雖然並不奢望能跟他有什麼完美結局,但卻也不希望是這種結果。

  那只「獅子之心」只戴了兩天,卻因為長時間在太陽底下工作,而在她無名指上留下印記,而且灼熱得令人難受。

  她不能怪他欺騙了她的感情,只能怨自己笨。

  她不只被他迷惑,也傻傻的相信聖吉米安諾那名婦人的話。天底下居然有她這種傻瓜,就這樣呆呆的付出一切。

  她一直是個理智的人,卻在短短十天不到的時間裡,付出了感情及身體。

  是這裡的景色太美,氣氛太浪漫嗎?

  不,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了他。

  但,他不是。

  她以為「獅子之心」只有一個,她以為他的心只屬於她,可是事實不是如此。獅子之心原來不是獨一無二,而他的心也可以一分為十,十分為百。

  失去完壁之身並不真的教她痛苦,畢竟在那過程中,她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激情及幸福。

  令她痛苦的是……教人心如刀割的事實。

  她覺得自己的夢碎了,心碎了,就連原本該充滿喜悅的美好回憶,也支離破碎了……

  她不能再待在這個地方,趁她還有勇氣走,趁她還有力量活下去之前,她要徹底的結束這段旅程。

  於是,她撐起身子,開始整理行囊。

  她的東西不多,很快地就打包好行李。接下來,她等待天亮。

  只是,這個夜竟是那麼的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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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早起床,梳洗過後,史恩就來閣樓,想找香堤一起去晨間散步,享受一下甜蜜的兩人時光。

  「香堤……」他一敲門,門競微微地開啟了一道縫。

  他一怔,疑惑地推開了門。

  閣樓裡的景象讓他有點訝異,因為床整理得十分整齊,而她已不在床上。

  但更教他震驚的是……她的東西都不見了。

  「香堤?」他衝了進去,打開了衣櫥。

  衣櫥裡空無一物,她的行李跟背包統統不見蹤影。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她定了。

  但她為什麼突然不告而別?她怎麼可能那麼做?昨天他們還那麼甜蜜的擁抱親吻,而今天她卻……

  「不,不可能。」轉身,他步出房間,衝下了樓。

  「露琪!露琪!」他跑進廚房,而露琪正在準備早餐。

  見他慌慌張張,露琪也緊張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香堤呢?」史恩急問:「你有沒有看見香堤?」

  「香堤?」她一怔,「她不是還在睡覺?」

  「不,沒有,她的行李都不見了。」他說。

  「咦?」聽他這麼說,露琪也慌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她……她能去哪裡呢?」

  「我不知道,她連張紙條都沒留下,我……」

  「史恩,史恩!」這時,老馬可急急忙忙跑了進來,「不好了……」

  史恩一震。因為直覺告訴他,老馬可要說的事情鐵定跟香堤有關。

  「剛才住在附近的工人跑來通知我,說他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了香堤……」

  「什麼?」他一震。

  「他說她正要坐上第一班的巴士,而他來不及叫她。」老馬可說。

  史恩一聽,立刻取下掛在牆上的車鑰匙,飛也似地衝了出去。

  他不能讓她走,就算她真的要走,也不能不告而別。

  來到他的卡車旁,他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身後卻傳來妮奇的聲音——

  「史恩。」妮奇來到他身邊,「你要去哪裡?」

  「你管不著。」他冷淡地說。

  妮奇眉心一擰,「你要去找她?」

  他微怔,疑惑地看著她。她怎麼知道香堤走了?難道她跟香堤說了什麼?••

  「你知道她走了?」他臉一沉。

  「當然。」她說。

  「你對她說了什麼?」他眼底閃過一抹鷙猛的銳芒。

  「我並沒有跟她說什麼……」她挑挑眉,繼續她昨晚的離間之計,「史恩,她並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跟你無關。」史恩冷漠地說。

  妮奇蹙起眉頭,怨怨地道:「史恩,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冷漠?」

  「因為你很煩。」他說得毫不留情。

  是的,他真的覺得她很煩。

  在她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認識她。她從小就驕縱成性,眼高於頂,他不只一次看見她對家裡的傭人頤指氣使,甚至動手施暴。

  當然不至於受傷,但卻嚴重損害他人的尊嚴。

  長大後,她不斷在沒有他出現的公開場合上,自稱是他的青梅竹馬兼親密女友,讓人誤會。

  要不是他爸媽跟她爸媽是多年的朋友,他鐵定會不留情面的給她一頓苦頭。

  「你為什麼要那麼講呢?」妮奇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角還泛著淚光,「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心意,我……」說著,她抬手拭淚。

  她手一抬,史恩陡地一震。

  他看見她手指上的「獅子之心」,雖然他知道她有一隻幾可亂真的贗品,但以他自小就監識古董的銳利眼光及對「獅子之心」的熟悉,他知道那是他送給香堤的定情戒指。

  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沉聲喝問:「獅子之心為什麼在你手上!?」

  妮奇沒想到他一眼就辨出真假,驚愕又意外地看著他。「這……」

  「說!戒指為什麼在你手上!?」他眼神兇惡地瞪著她,憤怒地幾乎將她整個人提起。

  她疼得皺起眉頭,扯起漫天大謊。「是她賣給我的!」

  「你說什麼?」他陡地一震。香堤賣給她的?不,他不信。

  「我用三千美元跟她買的。」她掙開他的手,「所以我才說她不值得你真心付出。」

  為了得到他,為了打敗情敵,她可以不擇手段,可以毫不覺心虛的說諶嘰。

  「你胡說!」史恩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沒有!」她挑眉冷笑,「我告訴她這個戒指很值錢,她就問我想不想要,於是我用三千美金買下它。」

  「你說謊,她不是那種人……」

  「不然她為什麼不告而別?」她臉不紅氣不喘地,「如果不是心虛了,她為什麼要走?」

  史恩神情痛苦而懊悔,他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但獅子之心在妮奇手上確實是事實。.

  如果香堤真的愛他、重視他,她不會輕易讓這別具意義的戒指離手。

  但,她怎麼可能那麼做?昨天她還那麼溫柔可人的依偎在他懷裡,怎麼『天卻……

  「史恩,算了,你根本不瞭解她,根本不知道她的來歷,我看她一定是看你英俊多金,才會想盡辦法接近你。」

  「你錯了。」他濃眉一叫,「是我接近她。」

  她一怔,「史恩?」

  「我不相信她會那麼對我,就算是真的,我也要她親口對我說。」說罷,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將戒指從她手上摘下。

  妮奇大叫:「那是我的!」

  「不。」他直視著她,聲線冰冷,「它永遠不會屬於她以外的女人。」說罷,他跳上卡車,發動引擎,急馳而去。

  *  *  *

  坐在清晨第一班的巴士上,香堤神情憂傷地望著窗外。

  巴士上的乘客不多,約莫十來個。沒有人在交談,只聽見司機那裡傳來的悠揚音樂。

  期待了那麼久的托斯卡尼之旅,居然變調至此,這真的是她意料不到的啊。

  「小姑娘……」突然,有人輕拍了她的肩。

  她一怔,轉頭去看。在她後面坐著一位婦人,而她發現婦人相當面熟。

  「ㄟ?你是……」她陡地一震,因為她發現坐在她後面的,竟是聖吉米安諾那位吉普賽婦人。

  婦人對著她一笑,「怎麼樣?你遇見『那個人』了嗎?」

  提起「那個人」,她不禁有點怨起婦人。「我想你說錯了,那個人他……」

  「他出現了,不是嗎?」婦人問。

  「是的,他出現了,但是他……」說著,她不覺鼻酸,「他是個騙子。」

  見她紅了眼眶,婦人既沒有立刻安慰她,也沒有因為自己「料事不神」而感到抱歉。

  「小姑娘,他不是騙子,我想他只是有苦衷……」說著,婦人總是帶笑的臉上出現了憂傷的表情。

  睇見她臉上的表情,香堤微怔。

  「也許你該給他機會,聽他解釋,或是……等他。」

  「不,我要離開了,我……」話未說完,後面突然傳來叭叭叭的喇叭聲。

  有點年紀的老司機疑惑地從後視鏡裡看著,發現車後有一輛急駛而來的卡車。

  老司機不打算跟它爭道,於是將方向盤一打,往旁邊移。

  卡車加速趨前,但似乎不打算超越他。就這樣,卡車開在他旁邊,而且靠得很近。

  車上的乘客疑惑又害怕的看著窗外,開始議論紛紛。

  「搞什麼鬼?」司機怕跟他撞上,嘴裡咕噥著。

  叭叭叭。卡車又按了喇叭,而這一次,老司機發現他似乎想逼他停下。

  「該死!想劫車啊?」老司機氣得咒罵。

  叭叭叭。卡車不斷地按喇叭,並將車身貼近了巴士。

  突然,一陣刺耳的金屬磨擦聲傳來,迫使每個人搗起耳朵——

  這時,老司機看見卡車裡的駕駛在跟他比手勢,而那意思是「沒有惡意,請靠邊停」。

  為免兩車追逐釀成車禍,老司機決定停車。於是,他慢慢將巴士停靠路邊。

  香堤跟所有乘客一樣覺得疑惑,並伸長了脖子想一探究竟。

  巴士靠邊停了,而卡車也開到巴士前面停下。

  不一會兒,巴士門開了,有人衝了上來——

  *  *  *

  「香堤?矢島香堤!?」那人一衝上來就喊著,而香堤驚愕的發現他竟是史恩。

  她陡地一震,怔怔地看著他。

  「唉呀,你看,他不是來了嘛!」婦人在她耳後低聲地說。

  「香堤!」這時,冒險攔下巴士的史恩看見香堤,大步地走了過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跟我下車。」

  她一震,本能地拒絕他,「我不要,你放手!」

  「我不准你不告而別!」

  「我不需要跟你報備!」她怒視著他。

  「你在說什麼?」他兩隻眼睛像要噴火似的看著她,「我給你的『獅子之心』呢?」

  「丟了。」她說。

  「丟了?」他懊惱地瞪著她,「是賣了吧?」

  她一震,驚疑地瞪著他。賣了?她才沒有賣呢。

  不過,有什麼好解釋的?反正她已經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巴士上的司機跟所有乘客都好奇但耐心地看著他們爭執吵架,沒有人勸他們,也沒有人催他們。

  「總之我已經不需要它了。」她挑挑眉,裝出一臉的不在乎。

  「過去的這幾天,你都是在玩嗎?」他質問她。

  「我本來就是來玩的,別忘了我是遊客。」她說。

  他濃眉一叫,「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

  「我是說你跟我之間都是遊戲嗎?」他問。

  「難道不是?」她反問他。

  「當然不是!」他極力反駁並否認,「我是真心的,是認真的。」

  聽見他這樣激動的語氣,還有這麼生氣的表情,她幾乎要以為真的是自己誤會他了。

  但這不會是誤會,妮奇手上有一隻「獅子之心」是不爭的事實。

  「別開玩笑了,什麼真心,什麼認真?」她不以為然地道,「你只是個花花公子!」

  「什……」他猛一震,臉色一黯,「我將『獅子之心』送給了你,你應該知道那代表什麼。」

  「你的『獅子之心」是不是有好幾打?」說著,她眼眶一熱,泛著痛心的淚光,「那算什麼?買我的初夜嗎?」

  他一震,不解地叫起眉,「你在說什麼?」

  「不要裝了!」她激動地大叫,「我都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跟妮奇也有關係,我知道收到『獅子之心』的不只有我一個,我知道……」說著的同時,她已淚流滿面,哽咽難言,「我知道你的心……不是屬於我一個人。」

  聽她這麼說,史恩心裡大概已經有了譜。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跟妮奇脫不了關係。

  「是妮奇告訴你的?」他問。

  「誰告訴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清了你。」她傷心地說。

  「你以為我是那種人嗎?」他深深凝視著她,聲線低沉而充滿感情,「你不知道『獅子之心』是獨一無二的嗎?」

  迎上他熾熱的黑眸,她一怔。獨一無二?不,她親眼看見妮奇手上也有一個。

  「妮奇是不是給你看了她的『假心』?」他問。

  「假心?」她驚疑地。

  「沒錯。」他神情嚴肅而認真,「她手上的那只『獅子之心』是她要求她母親請知名工匠打造的,因為她知道我的心永遠不會屬於她。」

  聞言,香堤一震。

  如果他說的是真話,那麼也就是說……妮奇欺騙了她!

  「真正的獅子之心……」說著,他從口袋裡摸出那只「獅子之心」,展示在她眼前,「有著別人仿造不來的特殊機關。」

  他將戒指拿在手上,然後用兩根手指頭捏住那顆有著複雜切面的寶石,順時鐘轉了三圈之後,寶石居然離開了戒台。

  香堤十分驚訝,目瞪口呆的看著。

  接著,他將拿掉寶石的戒指遞給她看,「你看,這才是真正的『獅子之心』。」

  她細看,赫然發現戒台的凹窩裡有一顆非常漂亮的紅色寶石。「這……」老天,這才是真正的「獅子之心」嗎?

  看見她驚訝的表情,史恩撇唇一笑,然後將寶石再轉了回去,隱藏住裡面的紅寶石。

  他葷起她的手,將戒指重新戴回她的無名指上。

  「獅子之心不是表面看見的那顆,真正的『心』隱藏在裡面,無法一眼窺見的地方」他深情地凝視著她。

  「妮奇她騙了你,而我想,她也騙了我。」他凝視著她,「你真的把戒指賣給了她?」

  她搖搖頭,「不,我沒有……」

  「我就知道。」他抿唇一笑,「幸好我這個人就是不容易死心。」

  香堤激動地看看他,再看著手上的戒指,而淚水早已迷濛了她的眼睛。

  她誤會了他,她聽信了妮奇的謊話,天啊,她……她真傻。

  「香堤,」史恩決定將內心的話告訴她,而現在正是時候,「我有些話想出告你……」

  望著他的眼睛,香堤隱隱感覺到他即將告訴她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事實上,她對他所要說的那件事充滿期待。

  「香堤,留下來,我不想跟你分開。」他深情而認真地說道。

  她一怔,然後慢慢地回過神來。

  她唇片歙動,神情驚訝而激動。這正是她期待聽到的話,但當她親耳聽見,卻還是感到震驚而難以置信。

  他要她留下來,那意思是說……

  「當我把『獅子之心』套到你無名指上的時候,我就該告訴你的,但是……」他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頰,「我怕你感到為難。」

  這時,她已經忍不住地掉下眼淚。

  「別哭,」他輕拭去她的淚水,「你願意嫁給我嗎?」

  直到剛剛,她還誤以為他是欺騙她感情的花花公子,而這一刻,他竟向她……求婚?

  這轉折實在太大,大到她難以招架。

  「我……我得告訴我爸爸,這……」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應該答應他的。

  他一笑,「我會陪你回日本拜訪你雙親,不過你現在可以先答應我嗎?」

  迎上他誠懇而熱切的目光,她只覺胸口一陣沸騰蠢動。

  她拒絕不了他,因為……她愛他。

  於是,她用力地點點頭。

  史恩放心地一笑,一把將她攬住懷中。低下頭,他在眾人面前親吻了她。

  此時,巴士裡傳來又響亮又興奮的掌聲。

  史恩放開香堤,對著巴士裡的乘客們行了一個九十度的謝禮之後,便拉著她下了車。

  巴士重新啟動並開回路上,而史恩跟香堤就站在路邊目送著他們。

  婦人隔著車窗對香堤招招手,「孩子,祝你幸福。」

  「謝謝。」香堤噙著淚,心中充滿了感激。「我會再去拜訪您的。」

  婦人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揮手跟她道別。

  巴士走遠,史恩一臉疑惑地睇著她。「你們認識?」

  「嗯……」她忖了一下,「說來話長。」

  「我們慢慢開回去,你在路上告訴我。」說著,他攬著她走回他的卡車。

  回程,她對他提起了婦人的事——

  「記得上次去聖吉米安諾嗎?」她說,「當時你在講電話,我一個人往前走,結果就遇見了剛才那位夫人……」

  「然後呢?」他好奇地問。

  「然後她就告訴我,我將會在這裡遇見一個『命中注定相遇』的人,而我的命運將與那個人緊……緊緊相連……」說著說著,她不禁覺得害臊起來。

  史恩挑挑眉,睇著她,「你覺得我就是那個人?」

  她低下頭,漲紅著臉,沒有說話。

  史恩唇角一撇,勾起一抹促狹的笑意。「對了,她是不是還說你來自遙遠的東方,即將在這裡展開一場冒險的旅程?」

  香堤一震,「你也遇過她?」

  「不,是許多跟你一樣來自東方的旅者都聽過這番話。」他說。

  「ㄟ?」她不解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他神秘一笑,「她是聖吉米安諾有名的『癡心瑪拉』。」

  「癡心瑪拉?」她疑惑地望著他,「什麼意思?」

  「據說她曾在年輕時邂逅了一位來自東方的男性,兩人在短時間裡迸出愛的火花並許下承諾。」他目視前方,專心的開車,「她一直等著那個人再一次回到她身邊,但一年又一年,那個人始終沒出現,從此之後,她就變得有點瘋瘋癲癲,每次看見東方面孔,就會重複同樣的話……」

  「什……」她簡直不敢相信那麼浪漫的預言,竟是因為婦人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

  雖然有種臉上三條線兼被耍的感覺,但她卻覺得癡心瑪拉的故事教人傷感。

  想起她剛才在巴士上說的「他不是騙子,只是有苦衷」及「你該給他機會,聽他解釋或是等他」等話,香堤心裡覺得很難過。

  她想,癡心瑪拉這些話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吧?這麼多年來,她是不是都如此告訴著自己呢?

  忖著,香堤忍不住掉下眼淚。

  史恩睇了她一眼,心裡非常清楚她為什麼掉淚。

  他愛憐地欺近她,在她淌著淚水的臉頰上一吻。

  「別難過,」他安慰著她,「她現在已經不再是癡心瑪拉了,她是我們的……愛神。」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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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19 03:50:42
終曲

  回到莊園,露琪他們歡天喜地的出來迎接,看見史恩順利地將香堤接回,她甚至激動得流了眼淚。

  容易感動的香堤見狀,竟跟她相擁而泣,像是兩人分開了八百年一樣。

  語言不通的她們,在幾天的相處中已培養出如母女般的感情。

  能及時把香堤追回來,史恩當然非常高興,不過此時的他心裡有著一把火。

  「妮奇.芬頓呢!?」那傢伙在他跟香堤之間挑撥離間,害得他差點失去心愛的女人,這筆帳他一定要跟她算。

  露琪挑眉一笑,「跑了。」

  他一怔,「跑了?」

  「沒錯。」露琪點點頭,「你去追香堤之後,她就急急忙忙打包了行李,拉著她哥哥跑了。」

  「可惡!」他咬牙切齒地低咒。

  「香堤不告而別,就是她搞的鬼吧?」露琪笑歎一記,「真是個壞心眼的女孩。」

  「哼,」史恩惱火地冷哼一聲,「幸好她跑得快,不然我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我想她再也不敢出現在你面前了。」露琪說。

  「那當然。」他眉梢一挑,「她要是膽敢再出現,看我怎麼修理她。」

  「別管她的事,最重要的是你跟香堤……」說著,露琪慈祥一笑,牽起了香堤的手,「你該帶她回去見見裴瑞可先生及夫人了。」

  「我會的。」史恩凝睇著完全聽不懂他們的話而不斷傻笑的香堤,「我可不想再失去她。」

  說著,他握住香堤的手,把她從露琪身邊拉走。

  「走,幫我一起打包行李。」他說。

  「ㄟ?」她一怔。

  他才剛把她找回來,現在他又打包行李到哪裡去?

  「幹嘛那麼驚訝?」史恩笑睇著她,「我們得先去見我爸媽,然後再飛去日本拜訪令尊。」

  「什……」她瞪大了眼睛,「這……這麼急?」

  「當然急。」他眨眼一笑,神神秘秘、語帶暗示地說:「動作不快點,肚子可能就大了。」

  她猛一頓,「肚……誰的肚子大?」

  「你啊。」他說。

  「我肚子大?」她蹙眉一笑。

  他點頭,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我沒避孕。」

  「ㄟ?」她還有點茫然。

  「我跟你做了兩次都沒避孕,所以你……」他的視線往她肚子一瞥,「可能已經懷孕了。」

  「什麼!?」她大為震驚。還沒結婚就懷孕,她一定會被她古板的爸爸罵到臭頭。

  「你為什麼那麼不小心啊?」她羞惱地質問他。

  「不是不小心。」他咧嘴一笑,「根本是故意。」

  她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你……你是故意的?」

  「你沒聽過『先下手為強』這句話嗎?」他說。

  「你真是太過分了,要是我回到日本才發現自己懷了孕,那不是……」

  「到時你就會回來找我啊。」他洋洋得意地笑說。

  「什……」她羞惱地搥了他一下,「你心機真重。」

  他不以為意,哈哈大笑。

  攬著她的肩,他在她額頭上印下如托斯卡尼艷陽般炙熱的一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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