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雲] 花香滿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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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一章 口吐狂言
這一情況，持續到了春陽市委家屬院前

    楊雪等著門衛開車的一剎那，兩輛奧迪驀地加，按著喇叭與奔馳的尾部擦身而過

    門衛被突如其來的喇叭聲嚇了一跳，罵罵咧咧的走過來，“這群混蛋也太囂張了，楊書記，你沒事？”

    “沒事，辛苦你了”楊雪探出頭，沖門衛擺了擺手，方才緩緩進入院內，他已經猜到兩輛車的用意，這或許是劉九的一次警告

    不過，這樣的警告，對楊雪而言，沒有任何的實際作用

    市委家屬院，一號別墅樓前的空地上，兩輛警車靜靜的停著，楊雪下車，警車上也下來一人，透過別墅區的路燈，楊雪看的清楚，那個人居然是程俊杰

    一個市級的公安局副局長，居然親自來為自己值班，楊雪說不上是應該高興還是感動，楊雪上前，與程俊杰握握手，“俊杰，你怎麼也來了？辛苦你了”

    “楊書記，我怕他們偷懶開小差，所以自己來了，楊書記才忙完？”

    “嗯，忙了大半夜”楊雪苦笑一聲，“俊杰，你們回去休息，我回來就沒事了”

    “楊書記，我還是留兩個人，萬一有什麼特殊情況，也好有個緩沖”

    “那好”看程俊杰盛意權權，楊雪也就沒有再說什麼，拍拍程俊杰的肩膀，自行上樓

    身後，程俊杰以標準的軍姿站立，直到楊雪的身影消失

    次日上午，在春陽市的班子會上，在組織部長陳敬元宣讀省委文件完畢之後，楊雪緩緩的掃視著諸人，“省里要求，這項工作要在十天之內完成，春陽市有六十八名正處級干部，這就意味著我們每天要完成對七位同志的考察，時間緊任務重，我考慮了一下，按照省委的要求，由我帶隊，在座的同志們為成員，每位同志負責一項，集中精力進行這項工作，具體的分工，陳部長，你隨後根據省委的指示精神形成文件，在座的人手一份另外，我強調幾點，一，這次的考核不僅事關省委的副廳干部干部選擇，而且也會作為該干部的檔案，影響該干部的升遷，各位要認識到工作的重要性，認真對待此項工作，二，要公正嚴明，切實將此項工作落到實處，三，我會根據大家考核的結果，進行綜合的評估，將結果上報省委”

    楊雪的講話結束，班子成員們面面相覷，趙定成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楊書記，我能不能提兩個問題？”

    “可以”楊雪抬起頭，直視著趙定成，“趙書記請說”

    趙定成冷冷一笑，“楊書記，這項工作事關重大，李市長不在，如何進行這項工作？再者，我們單獨考核，最終的結果，卻要楊書記進行評估，公正性如何保證？”

    趙定成此言一出，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楊雪，趙定成的問題，也是他們關心之所在，正如趙定成所說，最終結果有楊雪總評，那豈不是這次的考核，就掌握在楊雪手中？

    過程，不過公平公正的一個幌子

    楊雪淡淡一笑，“趙副書記的顧慮也有道理，那請趙副書記把話說到底，說說你對這兩個問題的補充意見”

    趙定成張張口，卻說不出話來，既然省委規定的時間是十天，李明國不能參加已成定局，至于總評，除了楊雪，市里還有誰能說了算？趙定成不是不明白這個理，只是，這次考核，將春陽市的絕對核心李明國排斥在外，楊雪又打算大權獨攬，趙定成情急之下，方才當面質詢，哪里想到，楊雪會把問題推到他的面前？

    趙定成微愕之時，王開復在旁笑道︰“楊書記，我想趙書記的意思是，既然大家一起考核，那麼應該大家一起總評才對”

    “這就奇怪了，趙副書記提出的問題，自己倒沒有解決的意見，反而是王副書記領悟他的意思，我倒想問兩位一句，兩位什麼意思？莫非是為了難為我一個人？”楊雪目光灼灼，逼視著兩人

    啪

    趙定成拍案而起，“姓楊的，你什麼意思？誰難為你了？這春陽市，不是你一個人的春陽市，想當家作主，你還嫩了些”

    趙定成怒發沖冠，這一拍，拍的四座皆驚，但是，卻無人上前勸阻，眾人都將眼神，放到了楊雪身上

    奇怪的是，楊雪的表情如老僧入定，古井無波望著趙定成的表情，居然有一絲嘲笑的意味

    這詭異的一幕，所有人看在眼里，他們心中疑惑，卻不知問題出在哪里

    趙定成卻目不轉楮的盯著楊雪，他站著，楊雪視若無人的不予理睬，他這重重的一拳，如同擊在了一團棉花之上，心中出奇的難受

    不過，趙定成畢竟是一市之市委副書記，除了脾氣暴燥些，他有著足夠的應變能力，他鎮定的等待著

    “拍啊，你再拍下我看看”楊雪等了半晌，方才緩緩的站起身，“在座的還有誰想拍？給大家五分鐘時間”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楊雪看著表，足足的等了五分鐘，然後說道︰“看來只有趙副書記一個人，好，趙副書記，我會把你今天的表現上報省委，我覺的，你的這種素質，已經不適合再任春陽市的市委副書記好，散會”

    楊雪離開，會議室里，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的人，都被楊雪的這個舉動驚呆了

    然後，他們的眼神，都投向了趙定成

    趙定成即便再無禮，但他畢竟是春陽市的市委副書記，他的任免權，不在春陽市里，而在南風省委現在，楊雪居然口吐這樣的狂言誰都知道，做為一市之市委書記，話出去的話，便如潑出去的水，絕不可能是信口開河，

    究竟是楊雪太狂妄，還是楊雪有十足的把握？

    眾人都隱隱覺的，楊雪不太可能操縱趙定成的命運，但是，誰也不敢肯定，楊雪就一定決定不了趙定成的命運

    官場之上，有著太多的變數，而楊雪的身後，有著南風省委書記和省長兩人的支持即使是李明國和齊雲山，在楊雪的問題上，不也選擇了退避三尺嗎？

    趙定成緊握著拳頭，面色鐵青，眾人靜觀其變的眼神，比楊雪的狂言加刺痛他的神經，平時李明國在時，他們一個個團結的如同一人似的，可是，李明國只是偶然的離開，他們居然就離心離德

    早知如此，趙定成何必來趟這趟渾水？強自出這個頭？

    趙定成隱隱有些後悔自己魯莽的舉動，但是，面子上趙定成是絕不肯示弱的，“哼，我就不信，他姓楊的就能一手遮天？他以為李市長是吃素的？同志們，大家頂住，讓他一個人去評估去”

    趙定成慷慨激昂，可是周圍響應者卻廖廖無幾，多的人，卻在心里打算著自己的小算盤，李明國不在，在強勢的楊雪面前，他們便如抽去繩子的珠串，一盤散沙

    這一點，楊雪也是剛剛才發現，他針對趙定成和王光復，不過是一次試探，如果眾人態度強硬，楊雪是不敢變本加厲的，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楊雪忽然發現，那偌大的會議室里，居然沒有一個人支持兩人，楊雪索性趁勢激怒趙定成，果然，趙定成上當

    這一次，連王光復都放棄了趙定成

    出了會議室，楊雪卻在想，陳凌風是不是早已經算到了這一點，才會在齊雲山與李明國同時離開的時候，進行這次的干部考核？

    答案幾乎是一定的

    心念至此，楊雪愈發感覺到了陳凌風的深不可測，每一步，都在陳凌風預料之中，每一步，也都在按照他的既定計劃，甚至，官員的派系，人性，這些復雜的東西，陳凌風都了然于胸

    所以，陳凌風遠在南風，卻令春陽市的一切，在順著他的思路走下去

    這才是真正的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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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二章 等待
楊雪回到辦公室，坐在辦公室里，無聊的看著聞他現在什麼也不打算做，就是一個字，等

    等趙定成的反應

    他相信，趙定成一定會向李明國、齊雲山匯報此事，楊雪也想看看，這兩個人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而這個過程，楊雪猶如一個看戲的局外人

    楊雪想的沒錯，趙定成回到辦公室，冷靜了好一會兒，強行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方才向李明國匯報此事不過，他主要強調了自己對楊雪的不滿之處，至于他的無禮，則一筆帶過，“李市長，你剛離開，姓楊的就像搶班奪權啊，他也太不把你和齊市長放在眼里了”

    李明國沉默片刻，方才緩緩的說道︰“也不能這麼說，他是春陽市市委書記，這一把手之位本來就是他的，他背後有陳書記和趙省長的支持，我也不得不避其鋒芒，這段時間春陽的局勢，你難道沒有看在眼里嗎？定成，你這事做的太魯莽了，這會令我和齊書記很為難”

    趙定成默然，李明國的推托之意，他何嘗听不出來？可是，他今天的地位，本來就是靠在李明國和齊雲山身上起來的，如今楊雪針對他，他也只能向李明國和齊雲山求助，“李市長，難道……沒有辦法了嗎？”

    “辦法也不是沒有，這樣，我考慮一下，回頭再和你聯系”電話果斷的掛斷，沒有絲毫的猶豫

    趙定成知道，考慮的意思，也就是和齊雲山商量現在，他只能等待，兩人的決定，將直接左右他的命運

    將命運拱手交由別人決定，而且還不知道結果的時候，是最焦灼和急燥的時候趙定成在焦急與彷徨中度過了漫長的兩個小時，電話鈴響，趙定成幾乎在第一時間抓起了電話

    然後，趙定成听到了自己的命運

    “定成，我和齊書記商量了一下，現在還不是和楊雪翻臉的時候所以，只能暫時委屈你一下了，我看這樣，你去找找楊雪，向他道個歉，取得他的諒解，在這件事上，畢竟是你態度不好在先”

    “李市長，我雖然態度不好，可是，我是為了維護你的權威啊”趙定成嘴里發苦，但是，他還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不過，定成，有些事我也無可奈何，定成，委屈你了”

    “好，李市長，我听你的”

    趙定成掛了電話，便重重的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玻璃杯，被高高彈起摔在地上，傾刻之間四分五裂

    一如趙定成的心情

    趙定成早就知道，政治是沒有什麼不能犧牲的，但是，他追隨了十幾年的領導，卻以如此態度對他，這讓他心寒

    至于委屈，他只能忍

    “怎麼了？”趙定成老婆從內堂走了出來，見狀邊撿起碎玻璃，邊問趙定成

    “去去去，別煩我”趙定成揮手讓老婆離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想到要向楊雪道歉，趙定成便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麼？

    趙定成在春陽苦心經營十幾年，為李明國鞍前馬後的四處奔波，憑的就是一腔熱血，後來春陽經濟發展，齊雲山調入省委，論功行賞，他被提拔為春陽市委副書記，現在，居然要向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楊雪道歉，這是什麼世道

    可是，冷靜下來，趙定成卻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楊雪再年輕，再無德無才，可是，人是春陽市市委書記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人的背後站的是陳凌風？

    趙定成心里想著，看看時間，現在是下午五點，楊雪這個時間，應該還在辦公室，早晚是丟面子，早些去與晚些去，又有什麼區別？

    趙定成安慰著自己，趕到春陽市委，正好看到楊雪的秘書楊蘭市委市政府早傳遍了，這個明媚可人的俏秘書是楊雪的情人，可是，那有又怎麼？楊雪敢明目張膽的把情人放在自己身邊

    “楊秘書，楊書記在嗎？”趙定成破開荒的露出笑臉，這個時候，他不能讓自己出一點差錯

    “楊書記出去了”楊蘭回頭，看到滿臉堆笑的趙定成，面上卻無一絲表情，會議室里發生的事，一會兒便在春陽市委傳來了，楊蘭對楊雪的任何一個敵人都沒有好感

    “哦，說去哪兒了嗎？”

    “好像去南風了具體我也不清楚”楊蘭不冷不熱的一笑，“趙書記，我要出去一趟，你還有事嗎？”

    “沒……沒事了”听到楊雪去了南風，趙定成心里一緊，楊雪這個時候去南風干什麼？難道是為了自己的事？

    想到這兒，趙定成連忙拿出手機，給楊雪打電話，他絕不能讓楊雪趕在他道歉之前向南風省委匯報，那一切都沒有回旋余地了

    但是，楊雪的手機，百年難遇的關機

    趙定成轉身大步流星的向外走，邊走邊和省委方面的人聯系，打听楊雪的行蹤

    好在，一番打听之後，確定楊雪沒有去南風省委，趙定成心中稍安，開始去楊雪的別墅，辦公室沒有，希望要能在家中找到楊雪

    謝夢華倒是在家，听了趙定成的來意之後，謝夢華為難的說道︰“趙書記，不瞞你說，楊雪早上出門就沒有回來”

    趙定成心中忐忑，卻又不能賴在楊家不走，只得怏怏的出門

    心中卻是無盡的失落

    剛出門，便看到楊雪的奔馳飛而來，趙定成心中驀的一松，上前替楊雪打開車門，“楊書記，我有件事想和你談談”

    既然要道歉，姿態再低一點也無防

    “是趙副書記啊，有什麼事嗎？”楊雪神態平靜，趙定成的態度，已經說明了趙定成的來意，楊雪開始思索對此事的處理

    進入楊雪的別墅，趙定成開門見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楊書記，今天在會議上，我的態度不好，事後我進行了認真的反省，我覺的應該鄭重的楊書記道個歉，還請楊書記原諒”

    楊雪淡淡一笑，“趙副書記，道歉就不必了，工作有分歧，爭議一下也很正常，不過，這應該在私下的場合，當時會議室班子成員都在場，你讓我這個市委書記的面子往哪兒放？”

    趙定成心中大恨，幾乎再次拍案而起，他來道歉，已經是最大限度的讓步，可是，楊雪言下之意，卻是不接受道歉，而是要他到班子成員會議上做檢討

    那樣一來，自己這個春陽市委副書記的面子往哪兒放？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想到李明國的話，趙定成心中的怒火卻又消融了，他怎麼敢違背李明國和齊雲山的意思？

    “楊書記，我知道今天的行為不對，而且，也誠心的向你道歉，還請楊書記海涵”趙定成再次放低了姿態，這種語氣，已經近乎哀求

    “趙副書記，我說過了我的意思，不需要道歉，至于其它的，由你自己決定，我有些累，就不送趙副書記出門了”

    楊雪說完，起身直立，一副逐客的態度，趙定成站起身，“楊書記，有些事還是適可而止的好”

    “那是你的意思，不是我的”楊雪冷冷一笑，“趙副書記，春陽不是我一個人，我在春陽有什麼話語權？”

    趙定成站在楊雪對面，與楊雪四目相對，不經意間，他握緊了拳頭

    他心中的火，在熊熊燃燒著，天知道，他多想給對面的人一拳

    但是，那拳頭，松開的比他想像的都快，趙定成默然無語的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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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三章 出爾反爾（一）
趙定成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他縱橫官場幾十年，何曾到過今天的境地

    而且，對手只是一個小毛孩子

    兩個屬下登門，奉上精心準備的禮品一份，也沒有給趙定成絲毫的安慰，但是，在兩個人走後，趙定成卻突然釋然，屬下送禮，不是送給他，而是送給他手中的權力，同理，他低頭的，也不是小毛孩子，而是權力

    他本來早就應該想通的，只不過，他咽不下這口氣

    可是，失去了權力，他的氣又有何用？趙定成很清楚，以自己的年紀，沒有齊雲山的支持，離開了春陽市，自己永不可能再有今日的地位

    想通了這些，趙定成不再猶豫，撥通了楊雪的電話，“楊書記，我想過了，在下次班子會的時候，我會公開做出檢討”

    “那好，我正好打算明天上午再開個班子會，趙副書記記得準時參加”

    放下電話，楊雪沉吟不決，這勝利，在意料之外，他本來是想激怒趙定成的而且，也做好了前往南風省的準備

    現在，趙定成妥協了，他該怎麼辦？

    “你不是要出去嗎？怎麼又不出去了？”謝夢華走入客廳，看到楊雪靜靜的坐著，不由得奇道

    “我正要出去”楊雪站起身來，走出了別墅，開車前往南風省

    妥協又怎麼樣？既然得罪了，何妨再得罪的狠一些？

    雖然這有些卑鄙，可是，楊雪本來就沒有想過，再去和趙定成和解，而且，楊雪需要一個理由，讓全春陽市的干部，都知道他是春陽的市委書記，春陽市真真正正的一把手

    現在，趙定成正好送上門來，楊雪豈肯錯失良機？

    楊雪趕到南風省，當面向陳凌風匯報了剛才會議室發生的一幕，陳凌風听到楊雪說趙定成不適合在春陽市再干下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小楊，你這是在將我的軍”

    楊雪笑道︰“陳書記，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李明國將春陽市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我不以這種方法立威，怎麼去掌控春陽市的局勢？”

    “那也不能以這種方法，一個副廳級官員的調動，哪是那麼輕而易舉之事？你將南風省委置于何地？小楊，這次我真要批評你了，你太不負責任了”陳凌風瞪著楊雪，似乎越說越氣

    楊雪嘿嘿一笑，也不言語，任陳凌風在哪兒訓話，反正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陳凌風說了半晌，口干舌燥之余，方才發現楊雪沒事人似的，不由的氣笑了，“去，給我倒茶杯去”

    楊雪給陳凌風倒了杯參茶，也沒有忘給自己倒一杯，就著熱氣四溢的茶，楊雪笑嘻嘻的說道︰“陳書記，這些都是你教我的，做一件事，關鍵看它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這件事，雖然給省委添了麻煩，可是對我可是百利而無一害啊”

    撲

    陳凌風一口茶噴了出來，雙目瞪著楊雪，“敢情你把我話用這兒了是？看不出，你挺會引用的啊那好，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解決，我不管”

    “那也好，反正明天趙定成會在春陽市班子成員會議上做公開檢討，我丟的面子也挽回了”楊雪滿不在乎的說道

    陳凌風卻沉默了

    陳凌風在瞬間，便看透了楊雪心中的打算，陳凌風不得不承認，楊雪的這一招，確實絕妙，將一個得罪自己，卻公開做出檢討的市委副書記趕走，這確實是最好的立威辦法

    這樣一來，在春陽市，還有誰敢和楊雪過不去？

    只是，楊雪這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或者說，楊雪突然改變的做事風格，令陳凌風覺的有些奇怪，這種手腕，也只有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官場才能用的出來

    而楊雪，前一晚上，還在聆听他的教誨

    這變化，也太快了一點

    不過，楊雪的變化，卻是陳凌風希望看到的，或者，陳凌風需要這樣的楊雪

    而需要，付出後方能得來各取所需，本來就是一種交換

    陳凌風心念至此，便不再猶豫，“好，省委這邊的工作我來做，小楊，記住，春陽的問題在春陽軋鋼廠上，打擊面不要過寬，不能讓春陽市草木皆兵”

    “我知道”楊雪點點頭，又接著說道︰“陳書記，我還有件事想向你匯報，我打算除掉劉九”

    “這個人你不要動”陳凌風搖搖頭，“有些事你不清楚，現在還沒有到對他動手的時候”

    “為什麼？”

    “你听說過地下組織部長嗎？”陳凌風站起身，走至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緩緩的說出了一個名詞

    “地下組織部長？”

    楊雪一呆，他听說過一些關于這方面的傳聞，有些城市，會有一股勢力上通下達，甚至可以安排這個城市的人事，這股勢力不在官場，卻勝似官場

    “對，地下組織部長，劉九就是南風省的地下組織部長，我初來南風，就與他見過一面，這個人手里有些東西，如果公之于眾，將是一個巨大的丑聞，這個丑聞，可以引起南風省官場的大地震，其後果甚至能影響到我，小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楊雪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陳凌風所說的丑聞是什麼，但是，能影響到陳凌風，而且，這個地下組織部長，能讓陳凌風在上任之初，前去拜見，這未免就太可怕了

    難怪，劉九敢張狂的說，陳凌風見他，也不敢說什麼過分的話

    原來陳凌風投鼠忌器

    但是，想到劉九的張狂，楊雪卻又眉頭一揚，“陳書記，如果我可以讓劉九連帶這丑聞無聲無息的消失呢？”

    “可能嗎？”陳凌風眼中，驀然閃出異彩，顯然，陳凌風很在意楊雪的話，只是，陳凌風半信半疑

    “可能”楊雪淡淡一笑，“陳書記，我保證做到我說的，你考慮一下”

    “我會考慮的”陳凌風點點頭，“眼前先別說這些，你在春陽市站穩腳根是第一步”

    只是，楊雪離開之後，陳凌風卻在思索著楊雪的話，他相信楊雪不會無的放矢，以他對楊雪的了解，這不是楊雪的性格

    現在，陳凌風要考慮的，就是值不值得冒險這個冒險一旦成功，他將獲得巨大的利益重要的，他將收獲一個得力的助手，今晚的楊雪，已經帶給他了太多的驚喜

    不再執拗，利用權力，利用自己的勢，將一個市委副書記玩弄于股掌之間，有才，有德，有能力，有陰謀，年輕，這樣的助手，是誰都夢寐以求的

    陳家，一定可能登上那最高的巔峰陳凌風握緊了拳頭，對自已的未來，對陳家的未來，陳凌風充滿了信心

    楊雪回到春陽，看看時間，又是一點，靜靜的進入別墅，站在客廳里，望著遠處一片的漆黑，楊雪心中生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轉變

    無意之間的轉變，令楊雪一掃昔日的無奈，對趙定成的處理，令楊雪突然對一切充滿了信心

    這個時候，楊雪已經深一層領悟了陳凌風縱橫官場之道，通過權力，將一切掌控手中，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這才是一個領導者應該具備的素質，市委書記，就應該把這大地踩在腳下

    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

    這一刻，楊雪仿佛又回到了那銷煙彌漫的戰場，他是無所不能的神

    他的敵人，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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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四章 出爾反爾（二）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窗射入房內，給這寒意逼人的早上帶來了一絲暖意

    小楊怡早早的起床，在客廳跌跌撞撞的跑來跑去，謝夢華在廚房忙著，楊雪坐在客廳，听著小楊怡的清脆的童音，這樣的早晨，如此的寧靜，如此的美好

    數年之前，楊雪奔波于國內國外，潛伏，獵殺敵人之時，每逢靜下心來，便會想起這樣的生活，何時才能擁有？

    現在，擁有了這一切，自己卻還是要走出門去，去與那些人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人生，還真是讓人無奈

    上午九點，春陽市召開全體班子成員會議，王光復主持，會議議程一項一項進行完畢，陳敬元也把各領導的工作分工安排了一下，傳達精神的時候，楊雪注意到，眾人的眼楮，都有意無意的看向了趙定成，不過，趙敬成也一直面無表情，似乎無意檢討

    這讓楊雪有些奇怪，難道，趙定成又改變主意了？

    不過，這影響不了什麼，趙定成一言不發，其他的班子成員也沒有意見，干部考核的工作方案，順利的通過

    楊雪留神看了趙定成一眼，趙定成眼窩深陷，臉上掩飾不住的疲倦，似乎昨天晚上一夜未眠一般也是，當著全體班子成員的面做檢討，即使對象是市委書記，也是大失面子的一件事楊雪心里想著，眼神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同志們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沒有散會”

    “同志們，請留步，耽誤大家幾分鐘時間，我有幾句話想說”趙定成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眾人的眼神，頓時再次集中在了趙定成身上，會議室里寂靜無聲

    趙定成終于還是沒有抗拒，這讓楊雪產生一絲負罪感，不過，楊雪既然打定了主意，就絕不會再退縮楊雪的眼神，落在趙定成臉上，“趙羽有什麼要補充的？”

    “同志們，昨天的會議上，我有些沖動，以致于說了一些沖撞楊書記的話，回去之後，我進行了認真的反省，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我覺的有必要當眾向楊書記道個歉”趙定成說著，面容轉向楊雪，深深的了一躬，“還請楊書記見諒”

    會議室里死一樣的寂靜

    王光復張著嘴，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暴躁，狂妄的趙定成嗎？

    而其他人，與他有著同樣表情，顯然，他們有著與王光復同樣的想法

    眾人的眼神，不約而同的轉向了楊雪，趙定成之所以會做出這番令人吃驚的舉動，現然源頭在楊雪身上

    這時的他們，已經開始在心里猜測，楊雪究竟用了什麼辦法，才讓趙定成做出如此截然不同的舉動

    楊雪寬宏的大笑，“趙書記言重了，都是工作上的分歧，爭執一下也正常，趙書記不必為此煩惱”

    楊雪的話，令趙定成如釋重負，同樣的話，楊雪昨天就已說過，但是，那時趙定成卻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現在，趙定成終于放下心來

    然而，平靜下來的趙定成，卻在心里問著自己，自己害怕的是什麼？如今放心的又是什麼？

    楊雪除了在班子會上那句威脅的話，沒有任何明確的表態，自始至終，都是趙定成在采取主動

    趙定成突然心中生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一切，好像是個圈套，只不過，是他主動跳進去的

    事實，真的如同自己心中所想嗎？

    趙定成望著對面，那張年輕的過份的臉，不由得心中生起一絲恐懼，這個年輕人，遠比他想像的要可怕

    趙定成道歉時，楊雪冷靜的注視著眾生相，現在，他愈發的確定，離開了李明國這個軸，眼前的這些人，就是一堆散沙既然如此，楊雪可以放心大膽的進行他的動作

    處級干部考核的第一站，是春陽區的區委書記趙志誠和區長孔政民

    按照春陽市委的安排，對縣區的考核包括財政收入、經濟建設、教育、治安環境等方方面面，不過，具體到個人，春陽市班子成員每人負責一樣

    一行人浩浩蕩蕩，在春陽區的時間不過是二十分鐘，在去河洛縣里的路上，楊雪看了一下剛剛收回的評估意見，清一色的優，而這些優，並不是籠統的，春陽區的優點，缺點，都清晰的每指了出來，比如，春陽區的財政收入，居春陽市十五個縣區之首，但是，檢查此項工作的常務副市長劉高天卻在後面指出，春陽區的經濟，重工業、房地產業佔比重較大，說明春陽區的經濟過于單一，缺乏強勁的後繼力量

    這是一份極中肯，而且很負責任的意見，既便楊雪對春陽區的經濟不夠了解，也立刻對春陽區的經濟情況有了一個系統的認識

    而在春陽區，劉高天總共看的，連五分鐘都不到

    這樣的情況，不僅僅是劉高天一個人，王開復考查的是治安環境，王開復給的雖然是優，卻在後面的評估意見上寫到，“春陽區存在污染問題，尤其是幾家大型的重工業機械制造廠，對社區的空氣質量有嚴重的影響，之所以給優，是因為春陽區已經加大了環境整治的力度，而且，社會環境保證較好”

    王開復所說，與楊雪上次初訪春陽軋鋼廠的所見所聞，並無二致

    而這一天，在春陽市其它縣區的考察，結果同樣如此

    晚上，楊雪回到家中，慢慢的翻看著兩個縣區和四個局委的評估意見，十五名班子成員每人六份評估意見，份份不同，各具特色，楊雪看完一個縣區的評估意見，居然能對這個縣區了解到方方面面

    楊雪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看完所有的評估意見，不由得感慨，難怪春陽市能成為南風省經濟強市，李明國能在春陽市長青不老，憑春陽市這批班子成員的素質，春陽市的成功，並非偶然

    而李明國能將這樣的一支隊伍，團結在自己周圍，也足以證明李明國的能力

    楊雪正在思忖間，門鈴聲響了，謝夢華走了出來，皺眉道︰“誰這個時候還來？”

    楊雪擺擺手，“你回去休息，我來應付”

    “你知道是誰？”謝夢華奇道

    “當然知道”楊雪微微一笑，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一天

    進門的，是春陽區區長孔政民

    孔政民儒雅文致，進門便向楊雪笑道︰“楊書記，這個時間還來打擾您，給您添麻煩了”

    楊雪擺擺手，“別說虛的，說事”

    “哦，今天領導們下去檢查，我也沒空向楊書記匯報工作，所以就尋思著過來見見楊書記，楊書記，這是我的匯報材料”

    孔政民說著，將一疊A4紙送到了楊雪面前，楊雪淡淡笑道︰“好，你放下，我抽時間看”

    “那好，我就不打擾楊書記休息了，還請楊書記對我的工作多多指點”

    孔政民說著，站起身來告辭，楊雪目送著孔政民離去，隨手翻了翻孔政民的材料，卻見里面，放著一張憑折支取的活期存折，上面的數額為十萬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行賄

    但是，楊雪卻不得不將存折收起來，他知道孔政民的目的，正如陳凌風所說，他如果想掌控大局，離了下面干部的支持肯定不行，而如果他不收這些東西，誰會歸附于他的門庭？

    對于這些，楊雪很無奈，他知道他這樣做，將與自己的初衷和原則背道而馳，但是，他無可奈何

    這是現實的需要楊雪惟有以此來解釋自己的行為

    也是這一夜的十點，楊雪接到陳凌風的通知，南風省組織部接到中組部的通知，春陽市市委副書記趙定成將被調往西疆省哈察爾區任區委副書記，依然是副廳級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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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五章 出爾反爾（三）
  陳凌風似乎心情不錯，通知楊雪完畢之後，還不忘將楊雪的軍，“小楊，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下面的工作，就看你的了”

    楊雪笑道︰“請領導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然而，掛了電話，楊雪卻並無一絲快樂的感覺，誠然，楊雪在與趙定成的對決中，以大獲全勝而告終，甚至，在外人的眼中，楊雪玩弄趙定成于股掌之間，但是，這畢竟是楊雪第一次采用的陰謀詭計，在楊雪看來，這並不光彩

    西疆省地處偏遠，經濟實力與南風是天差地別，趙定成在南風生活了數十年，都不一定能適應的了西疆省的氣候這一刻，楊雪不由得想，趙定成明天得知這個消息，他會有什麼反應？

    又是一個明媚的上午，楊雪剛剛步入辦公室，趙定成隨後便闖了進來

    趙定成似乎是跑著上來的，喘著氣，面色鐵青，雙目幾欲憤火，站在楊雪面前，趙定成聲音低沉的吼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楊書記，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當眾做了檢查，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楊雪站起身，“我很遺憾，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換你處于我的位置，也是一樣”

    “姓楊的，你太陰了，你簡直不是人”趙定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這樣做，會遭報應的”

    趙定成越說越氣，最後已經開始破口大罵，楊雪平靜的望著趙定成，一言不發

    不是沒話說，而是楊雪將此，視為對自己的懲罰，也許只有這樣，才證明他與那些卑鄙無恥的人，並不一樣

    等趙定成情緒稍稍冷靜下來，楊雪站起身，向趙定成說道︰“趙副書記，算人者，人亦算之，你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不應該不知道這個道理，既然你選擇了忠于李明國，就應該想到這一天，我想，你現在不應該想著如何向我發難，你應該考慮一下，放棄你的，到底是誰？”

    楊雪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剌入趙定成的心髒，趙定成的憤怒嘎然而止，趙定成張著口，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初听到這個消息之時，趙定成心中恨的，只有楊雪，趙定成恨楊雪出爾反爾，在他當眾做了檢查之後，依然不放過他，而且將他趕到那邊疆的不毛之地

    可是，現在想來，他與楊雪本來就不是一個陣營，做為敵人，楊雪為什麼要對他心慈手軟？

    正如楊雪所說，是誰放棄了他？

    “你們都是一樣的人”趙定成望著楊雪，緩緩的退出，這樣的結果，他早就應該想到的，只不過，他太相信李明國，太忠于李明國了

    現在，現實給了他重重的一擊

    趙定成失魂落魄的出門，這一刻，他如同老了幾十歲一般，再無往日的意氣風發

    走廊里，個個辦公室的門緊閉，相必，他剛才的怒吼，眾人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現在，他們已經對他避如蛇蠍，甚至，可能在恥笑他

    這就是失敗者的命運

    趙定成一步一步的下樓，生平第一次，他感覺到了每一步，是如此的艱難

    而他的身上，那高高的台階，可能對他而言，已經成為永恆的過去

    楊雪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趙定成，楊雪相信，這一刻，在這座樓上，還有春陽的其它地方，會有很多人看到趙定成淒涼，孤獨的背影，趙定成的離開，如將會比他的檢查，能引起春陽市干部的震驚，轟動

    楊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考慮下一步的動作，趙定成的離開，對他而言只是一個開始，後面的工作，或許會加艱辛

    因為自這一刻起，李明國會真正視他為對手

    孔政民或許是個可造之材，但是，楊雪對于這種牆頭草式的人物，從來就不敢寄于厚望，他會用這樣的人，卻絕不會以之為心腹

    不過，做為一個大市的市委書記，沒有心腹，又是絕對不行的事

    楊雪心里想著，眼神落在辦公桌上，程俊杰的履歷上，三十六歲，稱的上年富力強，參過軍，上過軍校，楊雪對軍人有著特殊的好感，最重要的，是程俊杰是去年從南風市刑警隊長任上調過來的

    楊雪慢慢的翻看著，到了最後一頁，一張紙令楊雪為之一愕，那是一張存折，與孔政民的一樣，十萬元

    楊雪苦笑著搖搖頭，他不明白，程俊杰是刻意的把這張紙放到最後一頁，還是無心為之，不過，如果程俊杰是經過一番復雜的思想斗爭，才做的這件事，楊雪心里或許會好受一些

    楊雪考慮了片刻，拿起電話聯系何南城，何南城笑道︰“楊書記，這一手玩的漂亮啊，估計今天一過，春陽市再無人敢與你過不去了”

    楊雪笑道︰“何省長，在你面前我那敢提玩的漂亮，我有件事想請何書記幫忙”

    “說，榮幸之至”

    何南城的玩笑，令楊雪的心情，徹底放松了下來，“何書記，我想請你出面幫我了解一下，南風省前刑警隊長程俊杰的情況”

    “這個我就清楚”何南城干脆利落的回答，他是老江湖，楊雪一說話，他就知道楊雪的用意，“程俊杰出身不好，他真正成長的軌跡，是在上軍校之後，提干，轉業，然後只用了十年時間，便進入了副處的行列，他在南風期間，屢破大案要案，所以也一直被耀輝所賞識，如果不是正好春陽市有個副局長的空位，耀輝還不可能放人呢你盡管放心的用”

    “那好，謝謝何省長的指點，我抽空請黃市長吃個飯，還請何省長代為安排一下”

    “好，我來安排”

    掛了電話，楊雪的眼神再次落在程俊杰的履歷上，現在，可以確定程俊杰能用，但是，如何通過常委會，是下一個問題

    十一月十日下午，南風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喬正保到春陽市宣布了趙定成的人事調動，至此，趙定成徹底成為春陽的歷史，事實證明，楊雪的這招殺雞駭猴，可謂是收獲了奇效

    一直以來，李明國在春陽市都足夠強勢，然而，這種強勢並不能令人們發自內心的折服，只是，他們沒有依附對象之前，不敢去站在李明國的對面

    楊雪的出現，而且在趙定成事件中表現出來的實力，令人們看到了希望，他們開始向楊雪靠攏，以期獲得對抗李明國的資本

    所以，在趙定成事件之後，人們開始登楊雪的門，向楊雪示好，以便能加入楊雪的門庭

    對于這樣的人，楊雪毫無保留的兼收並取，他需要這樣的人，雖然這些人，不能做他的心腹

    不過，將這些人收入門庭，也意味著要收這些人的禮，幾天時間，楊雪便收的瓢滿缽溢但是，楊雪並沒有將這些看在眼里，錢只是一個數量而已，楊雪現在的身家，已經足夠楊雪幾世逍遙，所以，楊雪無可奈何之余，索性都交給了楊蘭，將這些錢全部捐了出去，

    反正這些人的錢，只有一小部分，來自工資或其他的，多的錢，來自于權力，把這部分財富，讓那些貧困山區的人們，還有那些孩子們，也算是功德無量的一件事

    趙定成離去之後，春陽市的干部考核停滯了一天，旋即便又恢復了正常，也是這個時候，楊雪方才意識到，這次的干部考核，在那些正處級官員心目中的地位之重，從這一天開始，楊雪在家的夜晚，那些縣處級官員接踵而至，走馬觀花般的在楊雪面前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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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六章 開門迎客
月色深深，映的春陽市委家屬院亮如白晝，兩輛紅旗靜靜的停在停車位上，

    鳳台市市委書記田成龍坐在車里，凝神望著遠處的一號別墅，別墅里燈火通明，河洛縣縣委書記王建良剛剛進去，田成龍在等，等待著王建良的結果

    對這位年輕的市委書記，田成龍一直有些敬畏，楊雪上任之初，便有諸多關于楊雪的傳聞從江海傳入南風，其中給田成龍最深刻的印象，便是這位市委書記不貪，尤其是對金錢

    這讓田成龍有些頭疼，誰都知道，這樣的一位領導意味著什麼，自己不貪，怎麼會容許下屬貪？

    而楊雪到春陽市的這段時間，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楊雪處事，做事，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如果僅此而已，田成龍還不至于頭疼，他也不信，這樣的干部能在官場里混多久，不過，方中華和秦川生的被撤職，卻讓田成龍不寒而栗

    這不是一位打醬油的領導，他玩兒真的

    所以，對于這次的處級干部考核，田成龍以十二分精神應對，但是，田成龍依然戰戰兢兢

    單以經濟工作而論，鳳台市在春陽市的十五個縣市中排名第八，算是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位置，田成龍並不懼怕這種檢查，不過，考核結果將進入履歷檔案，而且事關省委提拔副級級干部，一切又有不同

    誰不希望，自己能早日進入副廳級的行列？自己的履歷光鮮一點？

    田成龍四十五歲，如果錯過這次的機會，想再進入副廳級，並非易事

    考核結果對田成龍至關重要而考核結果的最終決定權，在楊雪手里

    所以，田成龍來了，盡管知道楊雪的原則，但是，那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田成龍也會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爭取

    不過，田成龍留了個心眼，讓王建偉先自己一步進入，他等待著結果，然後再決定進與不進憑兩人是連襟，而且關系一向良好，王建偉應不致于騙他

    田成龍正在思忖間，王建偉走了出來，田成龍精神一振，將車門打開，王建偉剛剛上車，田成龍便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

    月光之下，王建偉露出一臉疑惑之色，“成龍，看來傳聞未必屬實，楊書記並非那種不開竅的人”

    “收下了？”田成龍急切的問

    王建偉點點頭，“收下了，而且語氣和態度極好，問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成龍，我看你的事有希望”

    “那就好”田成龍心里一寬，只要楊雪肯收，那他就不怕送，為了副廳，什麼都值得付出

    楊雪微笑著接待了田成龍，田成龍的話不多，將意思表達清楚，放下一個信封，便徑直離去，楊雪拿著信封，輕輕的晃著，長久不語

    這已經是今天第四個登門的官員，楊雪相信，這也不會是今天最後一個

    這種方法，或許不能從根本上動搖李明國的根基，但是，至少能對李明國產生一定的影響

    謝夢華走了出來，目光落在楊雪手中的信封，露出了一絲厭惡的神色

    楊雪招手，讓謝夢華走至近前，伸手將謝夢華抱在膝上，感受著那溫軟的臀，光滑而又彈性的肌膚，心情這才稍稍平復了一些

    “楊雪，為什麼這樣？”謝夢華在旁，不解的望著楊雪，“你何必要冒這個險啊？”

    “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楊雪輕輕的安慰著謝夢華，然而，謝夢華的怒氣，卻在這個時候爆發了出來，“我怎麼能不擔心？楊雪，你難道想我和孩子跟著你擔驚受怕一輩子？你做的有些事，我知道是為了下面那些受苦的人，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收這些，”謝夢華一把奪過楊雪手中的信封，“你為的是什麼啊？難道我們缺這些？楊雪，你變了，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現在的你，和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

    “我還是我，變的是這個社會，還有你的感覺”

    “那好，我問你，趙定成是怎麼回事？他都當眾做檢討了，你為什麼還把他調到西疆省？楊雪，我剛听到這件事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那是你做出來的事”

    楊雪不語，謝夢華所說，句句直指他的要害，難怪人說，最傷人的，莫過于親情

    盡管楊雪問心無愧

    “還有，楊雪，我想知道，你來南風省，與藍雪心有關系？”

    謝夢華的話，如一道閃電，瞬間劃過楊雪的心田，楊雪倏地一驚，抬頭望著謝夢華，然而四目相對，楊雪低下了頭

    他無言以對，無顏以對

    處處留情，非他之本意，但因他而起，總使身有千口，無法改變事實的真相

    謝夢華盯著楊雪，她在等，等著楊雪的解釋，那怕，楊雪給她一個謊言作為解釋，她都會原諒他

    因為，她愛他

    可是，謝夢華失望了

    謝夢華無聲的嘆息，她站起身，緩緩的轉身

    “對不起”

    身後，楊雪的道歉姍姍來遲，那聲音，低沉的令謝夢華為之淒然，但是，謝夢華沒有回頭

    失望的盡頭，是絕望

    “明天我回江海，和小怡一起”謝夢華用盡了全身力氣，方才說出了一句話，然後，回到了房中，無力的靠在門上，淚水抑制不住的下淌

    柔和的燈光中，小楊怡躺在床上睡的正酣，那甜美的小臉，如同童話里的洋娃娃般可愛謝夢華閉上了眼楮，為了女兒，她需要堅強

    客廳里，楊雪靜靜的坐著，他听的到那房間里，傳來的隱隱抽泣，楊雪知道，他該進去安慰謝夢華，只是，如何去安慰？

    答應從此不與藍雪心來往？或者只忠于謝夢華一個人？可能嗎？

    楊雪無法隱瞞自己的感覺，和他發生關系的女人，他都會盡心去呵護，去疼愛，這是楊雪恪守的執念，只是，楊雪沒有想過，這個執念，做起來是如此的難

    門鈴響了，楊雪沒有動，然而，那門鈴執著的一直響著，楊雪心中突生一股怒氣，上前打開門，“干什麼？”

    門外，組織部長陳敬元和副市長劉高天被楊雪嚇了一跳，囁嚅道︰“楊書記，我們……”

    “有什麼事，明天到辦公室去談”楊雪鐵青著臉，進入春陽這段時間，除了景山和謝夢華被綁架一案，楊雪一直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他終究是人，不是神，他也有忍不住情緒的一天

    門啪的一聲被關上，陳敬元和劉高天面面相覷，兩人均不明白，楊雪是怎麼了，兩人泱泱的往回走，還未上車，陳敬元便接到楊雪的電話，“陳部長，我今天有些情緒，不方便談話有什麼事，明天到辦公室再說你轉告劉市長一聲”

    陳敬元放下電話，向劉高天說道︰“劉市長，楊書記的電話，讓我轉告你一聲，他今天有些情緒，不方便談話，讓我們明天到辦公室與他談”

    劉高天默然無語，半晌，方才向陳敬元說道︰“楊書記好可怕的控制力”

    陳敬元心中一凜，是啊，楊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終究在一分鐘之前，還是怒火沖天，但是，一分鐘之後，已經理智的去消除他們的誤會

    陳敬元與劉高天，同為官場之人，自可謂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這一刻，依然無法不去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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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七章 各取所需
楊雪獨坐在沙發上，客廳里漆黑一片

    謝夢華的情緒，已經不是第一次，現在，楊雪不得不考慮，讓謝夢華回江海好，還是繼續留在南風

    謝夢華來南風之後，楊雪和藍雪心提過一次，也是那一次之後，藍雪心再沒有主動和楊雪聯系過一次

    這份心，這份情，楊雪不能不為之珍惜

    但是，楊雪珍惜藍雪心，卻也並不是打算放棄謝夢華，兩人生活的這段時間，謝夢華不僅為他生了女兒，為了他和女兒，放棄了自己心愛的模特和服裝行業，在家做全職太太，這樣的放棄，對謝夢華而言，不可謂不巨大

    一邊兒是手心，一邊兒是手背，任憑楊雪有通天徹地之能，也不能為之頭疼

    楊雪枯坐了半夜，方才步入臥室，謝夢華坐在床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仿佛看的到夜幕中的蒼穹

    楊雪上前，把謝夢華摟入懷中，謝夢華沒有掙扎，任楊雪摟著自已，兩人默默無語

    良久，謝夢華才醒悟過來似的，張開紅唇，狠狠的咬在楊雪的手臂

    滾滾而下的淚水，伴著鮮血，進入謝夢華口中，楊雪沒有動，任謝夢華發泄著心中的怨恨，直到謝夢華停了下來

    “對不起”

    語言的蒼白，無法掩飾楊雪心中的愧疚，但是，也唯有這三個字，方能代表他的心意

    所幸的是，在一通發泄之後，謝夢華也累了，在楊雪懷中沉沉睡去，楊雪伸手，輕輕撫平謝夢華夢中依然緊蹙的眉頭

    次日，謝夢華義無所顧的帶著楊怡離去，不過，一夜過去，她已經理智了許多，沒有再露出絕望的表情，或許，她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現實

    按照楊雪事前的安排，楊蘭陪著謝夢華一道離開，回了江海，臨行之前，楊雪特地提醒楊蘭，一定要注意謝夢華的情緒，如果有什麼異常，及時通知他

    放下了這頭，又想起春陽方面的事，陳敬元和劉高天昨日一起登門拜訪，又有了什麼特殊之事？

    楊雪回到辦公室，便和陳敬元聯系，“陳部長，我在辦公室，你和劉市長過來”

    楊雪打過電話不久，劉高天與陳敬元便攜同而來，楊雪刻意的站起，與兩人坐到小會客廳，楊蘭不在，楊雪親自為兩人泡了杯茶，這份態度，令陳敬元和劉高天也為之一愕，並不是所有的市委書記，都會以這種態度對下屬的

    楊雪笑道︰“昨晚發生了一些事，有些情緒，讓兩位空跑了一趟，現在說，不算是晚？”

    劉高天與陳敬元對視一眼，兩人皆露出笑容，陳敬元笑道︰“楊書記，我們確實有件事想和你談談，是關于這次省委的副廳級干部選拔問題，我們想向楊書記推薦一位同志，是老城區的區委書記席若強同志，席若強年富力強，一直對工作兢兢業業，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所以，請楊書記考慮一下”

    席若強？

    楊雪來南風這段時間，對南風和春陽的官場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陳敬元所說的席若強，楊雪也有些印象，席若強今年三十歲，南華大學畢業，算得上年輕的知識分子，至于能力，楊雪了解不深

    不過，席這個特殊的姓，卻令楊雪產生了一絲聯想，前段時間在中央黨校認識了席若蘭之後，楊雪對南風省的省級官員便留上了心，南風省只有一位副省長姓席，席小川

    如果楊雪所猜不差，席小川應該就是席若蘭的父親，那麼，現在冒出來的這個席若強，與席若蘭只有一字之差，又是什麼關系？

    不過，現在楊雪無暇去考慮這些，兩人送上門來，正中楊雪下懷，楊雪笑道︰“看來兩位對這位席若強同志都很有信心啊我會考慮的，另外，正好借此機會，我們也討論一下春陽市公安局局長的人選，我看副局長程俊杰不錯，兩位意下如何？”

    楊雪話一出口，陳敬元和劉高天便已經領悟了楊雪的意思，公安局局長換副廳級候選人資格，不過，對兩人而言，達到目的為第一目標，所以，兩人很有默契的干脆答應

    上午按照議程，對三個縣區進行了考核，中午開踫頭會之時，楊雪提出了春陽市公安局局長的問題，楊雪沒有說話之前，會議室里寂靜無聲

    這並不奇怪，趙定成在楊雪的問題上，已經吃盡了苦頭，任誰也不想做下一個趙定成，所以，在楊雪意思不明之前，沒有人願意發言

    陳敬元笑道︰“既然大家都不發表意見，我先拋磚引玉，我個人覺的，公安局的副局長程俊杰同志能擔任這個位置，程俊杰同志在南風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程俊杰到春陽市之後，表現也一直不錯，鑒于公安局局長的特珠性，我覺得也只有這樣的同志才能勝任”

    陳敬元說完，把問題拋給了諸人，楊雪在旁，留神觀看著眾人的神色，眾人小聲的議論著，但是，從表情上看，眾人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大費周折

    這也難怪，市委書記，本來就是人事上的一把手，即便哪位書記開明些，將人事問題像楊雪這樣拋到班子會上，也不過是個形式，最終的決定，還是在市委書記的手中

    既然如此，選誰做公安局長，合不合適，對眾人而言，意義並不算大

    楊雪說道︰“同志們都不說，我說兩句，關于程俊杰的問題，我是這麼考慮的，程俊杰年富力強，而且能力出色，還是退伍軍人，這幾個條件綜合起來，陳俊杰同志做公安局長，是完全可以勝任的，如果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的話，下面開始表決，同意程俊杰任局長的舉手”

    楊雪說著，第一個舉起手來，接著陳敬元，劉高天也舉起手來，剩下的人，再無人有任何的異意

    全票通過，楊雪滿意的起身離去，其實他猜測到了這個結局，趙定成的事，對眾人的打擊力度太大，在李明國回來之前，沒有人敢直接觸楊雪的鋒芒

    下午，在老城區的考核時，楊雪特意看了下席如強的檔案資料，正如楊雪猜測的那樣，席若強是席小川之子，這一點，正好印證了那句古語︰老子英雄兒好漢

    老場區的情況，不僅是班子成員進行考核，楊雪也進行了認真細致的了解，二零零五年前十個月，老城區的經濟總量及財政收入均居春陽市第三名，人均純收入到是居春陽第一，這一點，也可以從側面看出，老城區的實力並不弱

    不過，楊雪要關注的不僅僅是這些，考查的時間，楊雪在老城區委走了走，城市環境整飭一，處處呈現出一片干淨的感覺，這一點，也是楊雪在春陽市的幾個地方，所看到如出一轍的地方，環境整治的及其到位，除了這重工業對環境造成的污染，春陽市，將成為名符其實的花園城市

    “楊書記，還請你對老城區多提寶貴意見啊”

    身後，席若強走了過來，楊雪微微一笑，“若強，你的工作不錯，看的出，你很用心，繼續加油，爭取將老城區，打造成為南風的一座文化明城”

    席若強笑道︰“這一點，我需要多和楊書記學習一下啊，這一點，陳陽老早就告訴過我，對了，楊書記，我和陳陽是同學，我們在南華大學還是同桌呢”

    “是嗎？”提起陳陽，楊雪不由得微笑，想不到陳陽還在南風大學混過

    席若強接著說道︰“我還听陳陽說，楊書記在江海區時，雷厲風行，將江海區打造的異常出彩，我正尋思著抽空過去學習下呢，想不到楊書記就到南風來了，這下我可以親耳聆听楊書記的教誨了”

    楊雪在旁，听得心中暗笑，席若強的這番近似拍馬屁的話，令他听了都想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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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八章 地下組織部長（一）
不過，談及對政務的管理理念，席若強卻是滔滔不絕，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迎合楊雪，在關于民生的一些問題上，席若強的很多意見，與楊雪不謀而合這讓楊雪在席小川的因素之外，多了一分對席若強的另眼相看

    楊雪步入宦海的這段時間，見過的官二代也不算少了，其中不乏李剛那樣的狂妄之徒，也不乏白素素那樣德才兼備之才，楊雪對官二代，並無特殊的偏見，兼之在中央黨校之時，席若蘭給楊雪的印象不錯，席小川能教育出那樣的女兒，兒子自然也不可能太差

    所以，在檢查完畢之後，楊雪應席若強的邀請，參加了老城區宴請春陽市班子成員的招待會，或許是為了避人耳目，席若強刻意的把地點放在了南風市

    這樣的招待會會，已經成為形式被春陽市各縣區、各局委爭相效防，不過，楊雪鮮有參加，今晚，可以說是破例而為

    錦城國際大廈小型的宴會廳，春陽市、老城區兩套班子齊集一堂，宴會廳中熱鬧異常

    不過，楊雪剛剛坐下不久，席若強便悄然過來俯耳輕語︰“楊書記，我父親正好也在錦城，听說你過來，想和你見一面”

    楊雪策微微頷首，席小川既然有意相見，楊雪自然不能怠慢

    九樓VIP級貴賓間，楊雪進入，便看到席小川正與何南城、李錦城有說有笑，看到楊雪，三人同時站起身來，楊雪跨前一步，微弓身軀向席小川伸出了手，“席省長，你好”

    席小川握著楊雪的手不放，向何南城笑道︰“何省長，我們一向自詡為夸世紀的干部，今日見到小楊，這才是實質名歸啊”

    何南城呵呵笑道︰“那以後就請席省長多多關照，我替小楊謝謝你了”

    何南城進入南風省時間尚短，自然無法和席小川這個久據南風的常務副省長相提並論，所以，話語之間甚是謙讓，楊雪听的明白，向席小川說道︰“一直想抽空拜見席省長，只是，春陽諸務煩身，未能成行，還請席省長勿見怪”

    楊雪這話說的客氣，但是，他來南風，是陳凌風親自點的將，省長趙文寧親自送至任上，有這兩位大佬在前，楊雪其實已經無法再去見其他的領導，不然就犯了陳凌風和趙文寧的忌諱，席小川身處廟堂，當然理的清這其中的細節，不過，楊雪恰到好處的謙意，還是令席小川心里極為舒服

    當下，席小川笑道︰“國慶節若蘭回來之時，曾經提及在中央黨校期間頗受小楊照顧，現在，若強又受小楊的領導，看來今天我要敬小楊一杯了”

    李錦城在旁插言道︰“席省長，這可是兩碼事，一杯怎麼夠？”

    一句話，說的諸人哈哈大笑，席若強笑道︰“爸，大家入席，別讓菜涼了”

    “也是，各位請”席小川做了個請的動作，五人入席，分賓主而坐，菜是錦城大廈的招牌菜，煙和酒是特供，楊雪稍稍估算了一下，這一桌，至少在五千左右，不過，這在席小川等人眼里，或許不值一提

    政客商人坐在一起，難免提起城市發展，“昨天看也省委統計局的數據，今年春陽市恐怕又要放衛星了，尤其是最近幾個月，很惹眼啊”

    何南城笑道︰“這也不奇怪，這幾年來，春陽的經濟一直進步較大，小楊在春陽的這段時間，擔子不輕啊”

    楊雪點點頭，“確實，我到春陽的這段時間，听到的，看到的，都是春陽班子的團結，都說家和萬事興，政事同樣如此，內斗，也是巨大的內耗啊”

    席若飛心中一動，他身在南風，兒子席若強又在春陽，所以，他對南風的情況一直很關注，楊雪到春陽不過一個多月時間，撤去了兩位正處，調走一位副廳，席若飛本以為，楊雪骨子里流的是好斗的血，萬沒有想到，楊雪卻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想到兒子對楊雪的評價，“有勇有謀，深不可測”八個字，席小川不由的啞然失笑，初時，他還以為兒子的片面之辭，並沒有引以為重，那怕楊雪倍受陳凌風和趙文寧的器重，席小川也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直到楊雪與劉九的對話，傳入耳中

    劉九何許人也，席小川比誰都清楚，楊雪敢與這樣的黑道教父級人物針鋒相對，如果不是他胸有城府，就是活的不耐煩了

    而楊雪顯然不是後者

    所以，席小川這才下定決心，與楊雪見一面，正好因為席若強的事，他需要露個面，表個態

    從席若強通知自己的那一刻起，楊雪就已經猜測到席小川的用意，盡管自始至終，席小川沒有提及副廳級干部選拔的問題，但是，席小川的露面，本身就是一種表態

    所以，在這次無聊的會面結束之時，楊雪借與席小川握手之際，向席小川笑道︰“若強同志在老城區的工作不錯，席省長可以放心了”

    席小川含笑點頭，一切都在不言中，無須言語

    然而，未等楊雪與席若強回到班子成員的宴會上，楊雪便接到了何南城的電話，“小楊，把下面安排好了，過來一趟，我在錦城大廈八零二房”

    何南城的口氣頗有幾分急促，楊雪在心中詫異，何南城又有什麼事？

    楊雪思索著，進入宴會廳，楊雪端起酒杯，“同志們，剛才何省長有事找我，臨時出去了一趟，不過，這杯酒還是要敬大家的，來，都端起來，借此機會，我代表春陽市委市政府，對大家的付出表示感謝”

    楊雪說完，將酒一飲而盡，台下之人紛紛叫好，然後爭相效仿，楊雪敬完一杯，回到自己座位上略坐片刻，便離開了宴會廳，來到了何南城的房間

    何南城正手提狼毫，筆走游龍般寫下八個字︰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寫完之後，何南城靜靜的欣賞一番，這才望著楊雪道︰“怎麼樣？”

    楊雪搖搖頭笑道︰“我能看出好，但是不知道好在哪里”

    何南城哈哈大笑，“這一番話，可不像你平素的全能表現啊不過，這份率直，像你的個性”

    楊雪待何南城將字收好，方才問道︰“何省長，你找我有什麼事？”

    “劉九的事，你怎麼和他對上的？”何南城轉過頭，臉色隨之凝重

    楊雪將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何南城听說田建設和趙慶寵涉身其中，臉色愈發的難看，“小楊，這件事你真的有些膽大妄為了，劉九的能量，你不清楚……”

    楊雪打斷了何南城的話，“何省長，我知道，他是南風省的地下組織部長，而且還是南風省黑社會的老大”

    “你知道這些？那你還去惹他？”何南城大為詫異，臉現疑惑之色

    “有些人，早晚要惹的，早惹與晚惹一樣，就像齊雲山，我不惹他，他也會來惹我”楊雪淡淡的笑道

    何南城平靜的注視著楊雪，楊雪的無動于衷有些刺痛了他的神經，何南城沉吟片刻，方才說道︰“那好，我問你一件事，你知道劉九是南風省地下組織部長，你知道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官員那麼怕他？”

    看到楊雪的表情，不出乎意料的疑惑，何南城搖搖頭，輕輕的嘆息，“小楊，如果有人握有你致命的把柄，他威脅你做一件事，否則就要公布將你的把柄公之于眾，你會怎麼做？”

    楊雪沉吟片刻，“或許，我會替他做了這件事”

    “對，我告訴你，南風省有這種想法的官員，不下三百人”

    三百人

    楊雪吃了一驚，他突然意識到何南城的話意，如果他對付劉九，這三百人受到威脅，那麼，這三百人會怎麼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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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九章 地下組織部長（二）
楊雪這才恍然，齊雲山為什麼能在南風省呼風喚雨，肆無忌憚

    楊雪還記得，他上次與陳凌風談起這個話題的時候，陳凌風謹慎的表情，或許原因也在于此

    如果劉九真的握著這數百名官員的把柄的話，數百人受到威脅，所迸發出的能量，的確是常人所無法承受的

    即使是陳凌風，也不得不去小心應對

    看楊雪沉默不語，何南城拍拍楊雪的肩膀，“小楊，你的能力我知道，在你的領域，你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但是，我記得我提醒過你一句話，你把有些事，想得太簡單了小楊，你在南風的時間有限，何必自找麻煩？”

    令何南城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拍，卻似拍醒了楊雪似的，楊雪神色瞬間恢復了昔日的氣定神閑，那個何南城熟悉的楊雪

    楊雪站起身來，走至窗前，望著南風迷人的夜景，如畫的夜色

    任憑這黑暗如濃霧降臨，終究無法掩飾所有的光芒

    楊雪回頭，向何南城笑道︰“何省長，謝謝你的提醒，不過，現在擔心的，應該是劉九”

    何南城愕然

    楊雪接著說道︰“他聰明的話，就別來惹我，不然，我不管他是不是什麼地下組織部長，還有他的能量有多大，我都可以讓他消失”

    何南城襷目結舌，楊雪的話太過狂妄，這已經不是他在江海麗景，所熟知的那個英華內斂的楊雪

    “那好，既然你有心理準備，我就不說什麼了”何南城淡淡一笑，“時間不早了，你回去早點休息”

    何南城將楊雪送至門外，目送著楊雪離開，方才回到屋里，只是，剛剛他寫字的地方，劉九端詳著那八個字，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听到何南城回來，劉九沒有回頭，對何南城笑道︰“何省長，這字見漲啊”

    何南城微微一笑，“剛才你也看到了，楊雪是挺較真的一個人，一般人影響不了他的”

    “誰能影響他？陳凌風？謝明陽？還是其他的人？”劉九抬起頭，臉上猙獰乍現

    “謝明陽不行，陳凌風或許可以，至于其她的人，如果你不想徹底激怒楊雪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那麼做”何南城說著，泡上兩杯茶，遞給劉九一杯，“他在銀月賓館的事你也看到了，他是個講規則的人，但是，這種規則是有限度的”

    劉九一口將茶喝下，輕輕的將茶杯放在地上，“他是狂，也有狂的資本，可是，他遇到的是我這次我之所以找你勸他，是因為他在軍委的背景，我給他個面子，他既然想玩兒，那我就陪他玩兒一次”

    劉九說完，一掌拍下，上好的茶杯在手下四分五裂，那稜角分明的臉上，寒霜遍布

    何南城面露駭然之色，他知道劉九發怒意味著什麼，他想勸，可是，欲言又止

    並不是誰都有資格勸劉九的，他的影響力，遠未讓劉九放在眼里的地步

    楊雪下至樓下，春陽市和老城區的班子成員已經盡數散去，楊雪下樓開上車，眼神無意中掃過停車場，只一眼，楊雪就愣住了

    在停車場的角落里，在何南城的紅旗轎車旁邊，有輛奧迪A8停在那兒，楊雪認得那車的車牌號，是曾經從南風跟蹤他回到春陽市的兩輛奧迪之一

    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如果這車真的是劉九的手下的話，排除跟蹤他的因素，那麼，劉九控制著銀和月賓館，他的徒子徒孫，完全可以到那兒去享受

    楊雪心里想著，緩緩的發動車，開出錦城國際大廈，出了門便向右拐，在人行道的停車位上停下

    良久

    奧迪A8打著右轉向拐了出來，在門口，奧迪A8打了下喇叭，便自行向前開去，楊雪正欲跟上，後面的另外一聲喇叭，卻讓楊雪如墮冰窟

    打喇叭的，是一輛紅旗

    準確的說，是何南城的紅旗

    何南城在和劉九打招呼

    目送著兩輛車分道揚鑣，楊雪駕車跟上了奧迪A8，但是，楊雪的腦海里，卻在回放著剛才的畫面，何南城的紅旗，與那輛奧迪A8擺在一起，又同時離開，這說明什麼？

    楊雪與何南城在江海同事一聲，臨別那晚，何南城酒後關于夢想的一番話，令楊雪重認識了何南城，也理解了何南城，在官場面前，在現實面前，低頭，並非不能理解

    也正是那個原因，楊雪與何南城盡釋前嫌，在南風的數次見面，包括此次到南風任職，楊雪都真心的把何南城視為朋友，現在，這個朋友卻向他證明，他與劉九，有著非常之關系

    再想到今晚的一席話，何南城極力的勸他，分明是不想讓他與劉九為敵

    他究竟是為了劉九，還是為了自己？

    無數思緒，如同這滿街的霓虹在楊雪腦海中急轉，不知不覺，前面的車上了南春高，驀地度加快，楊雪反倒放慢了度，在高上，近距離追蹤，太易被察覺，再者，以楊雪的偵察手段，也不怕奧迪A8在自己眼前消失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何南城的，楊雪等了片刻，方才接通了電話，“小楊，我考慮了一下，還是覺的有必要再勸你一次，不要與劉九為敵，在南風，真的沒有人能動的了他”

    “謝謝何書記的提醒，我會考慮的”楊雪淡淡的回答，他不知道，何南城此舉是為了什麼，不過，何南城那句，在南風真的沒有人能動的了劉九的話，卻徹底激起了楊雪心中的傲氣，即便劉九勢力再大，影響力再廣，他也是匪

    而楊雪怕過誰？

    楊雪心里想著，撥通了一個號碼，那個號碼，是他離開那個神秘的組織之後，第一次撥通，“你好，我是楊雪”

    “是小楊啊，你好，1號”

    吱……

    楊雪的車一個急剎車，驀然停在了原地

    楊雪閉上了眼楮，那個熟悉的稱號，令楊雪瞬間熱淚盈眶

    天知道，楊雪付出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楊雪連他唯一的親人——父親離去，都沒有能看上一眼

    一切，都是為了贏得這個代號

    現在，這個代號再次在耳邊回響

    如此的熟悉，卻又如此的陌生

    “局長，我有件事想向你報告”楊雪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將劉九之事一一道來，末了，楊雪說道︰“局長，他已經影響了南風的政局”

    “1號，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你已經不是1號了，你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力再去參與這種行動，今晚接你的電話，是因為你曾經是我的愛將，你懂我的意思嗎？”電話里，那聲音清晰而冷酷

    “我知道，謝謝局長再見”楊雪掛了電話，心時一陣黯然，是啊，離開了那個地方，他還有什麼資格，再去和那兒通話？

    四周，如的寂靜令楊雪心頭有些發慌，楊雪突然發動車，瞬間將油門踩到了底，巨大的引擎轟鳴聲瞬間傳來，奔馳的性能被徹底發揮了出來，起步，時在傾刻之間便已經沖破了二百

    唯有度，才能解去楊雪心中的那種失落

    有些事情，過去了，不再去想，也就過去了，但是，每逢偶爾的想起，便會令人產生難以抑制的憤懣

    就在這時，楊雪丟在旁邊座位的手機，歡快的響了起來，楊雪瞥了一眼，那液晶屏上，“010”三個字符，還有後面熟悉的一串數字，令楊雪的心，快的跳動起來

    一如這狂奔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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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零章 考核教育局（一）
  楊雪緩緩的拿起手機，按下了接听鍵，便再次听到那熟悉的聲音，“你急什麼？我還沒有說完你就急著掛”

    楊雪尷尬的笑笑，“請局長指示”

    “兩件事，第一件，你說的情況我會調查，第二件，兵王鬧著復員，我答應了，不過，我有些不放心這個混蛋，給你，反正你現在的地位，罩著他易如反掌”

    兵王？

    楊雪呆了片刻，心中驀地一陣狂喜，“謝謝局長，你放心，我一定會管教好他的”

    “那就好，唉，你們這群家伙，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我把你們當寶，你們把自己當草，好，到地方去，你們以為地方就那麼好混？你我還放心些，兵王……唉，不提了，有什麼需要，記得及時聯系”

    “是局長”楊雪下意識的想敬個軍禮，卻終究沒有動手，他，已經不再是那個1號

    不過，放下電話，楊雪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驚喜，兵王來了，從此，他不再孤單了

    楊雪心里想著王兵的事，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往前一看，滿天的星光之下，周圍曠野寂靜，前面，哪里還有奧迪A8的影子？

    楊雪趕緊加快了度，一路風馳電掣，終于在出高路口，再次看到了奧迪A8的身影，楊雪跟著奧迪，一直跟到一家夜總會前劉九自車上下來，步入了夜總會

    夜總會門前，巨幅的的比基尼招牌上，“萬紫千紅”四個字熠熠生輝

    楊雪到春陽的這段時間，極少涉足春陽市的夜生活，對這家夜總會也無從了解，但是，既然能讓劉九親自前來，這家夜總會的背景，不可能太過簡單

    楊雪開車返回，途中聯系程俊杰，向程俊杰詢問萬紫千紅夜總會的背景，程俊杰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楊書記，這家夜總會有些背景，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們接到過群眾舉報，這家夜總會經常從事K粉、聚眾淫亂等違法犯罪活動，情況非常嚴重但是，秦川生在任時，一直嚴禁我們查這家夜總會，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敢動了”

    “那好，這段時間你盯著這家夜總會，另外查一下這家夜總會的底，查清楚了向我匯報”

    楊雪結束了與程俊杰的通話，眉頭不由得鎖了起來，秦川生不敢動，說明這家夜總會的背景極深，難道，這是劉九的產業？

    楊雪很清楚，現在很多的黑社會頭目，等資本累積到一定程度之時，便會搖身一變，或與企業聯合，或獨立經營企業，有一些甚至與權貴勾結，披上光鮮的企業家外衣，從事所謂的合法行當，這就是所謂的“洗白”，但是，黑社會頭目洗白，無法丟棄自己的兄弟，那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最大本錢，所以，從事娛樂場所，便是他們最拿手的行當

    只不過，這些所謂的娛樂場所，骨子里依然在繼續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甚至，因為有了合法的外衣，與那些權貴互為犄角，加的猖獗和肆無忌憚

    黑與白，並無明限的界線

    以劉九之能，既然能在南風有如此的地位，這一點，劉九不會想不明白，楊雪估計，銀月賓館就是劉九的產業之一，而現在，春陽市的萬紫千紅，或許也是這樣的情況

    銀月賓館地處南風，楊雪鞭長莫及，春陽卻是在楊雪勢力範圍之內，如果楊雪所料不差，楊雪不介意，先拿萬紫千紅開刀

    只是，回到別墅，遠遠看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而非昔日的燈火通明，楊雪卻又在樓下徘徊，謝夢華離開的時候，他才發現，孤獨是如此的可怕

    好在，兵王到來的消息，在這個孤寂的夜晚，給了楊雪無窮的安慰

    程俊杰行動迅，在次日便給了楊雪答案，萬紫千紅的老板叫鄭軍霞的女人，是南風省常州市人，農民，在本市並無背景，不過，在夜總會看場子的，是春陽市的一幫黑社會

    程俊杰匯報的時候，顯然也有些詫異，這樣的背景，遠未到讓春陽市公安局局長都不敢動的地步

    楊雪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這個鄭軍霞的背景調查了嗎？”

    “調查過了，很普通，不過……”

    听到程俊杰欲言又止，楊雪皺起了眉頭，“不過什麼？”

    “鄭軍霞好像和李市長有些親戚”

    “這樣，你繼續調查，下午我回去之後，咱們再細聯系”楊雪與程俊杰通話的時候，正帶領全體班子成員在教育局考核，看到教育局長常秋山走過來，楊雪便結束了此次通話，轉首向常秋山說道︰“有事嗎？”

    常秋山笑道︰“楊書記，班子成員們檢查到中午，都累的疲倦不堪了，中午吃頓便飯再走”

    楊雪淡淡一笑，“不必了，這個市委會有安排，你不必費心了”

    常秋山訕訕的，“楊書記，有些情況我想向你匯報一下，這兩年春陽的經濟發展順風順水，可是，對教育的投入卻五年未變，這讓教育捉襟見肘，所以，教育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楊雪眯起了眼楮，他身處的位置，是一座八層的現代化辦公大樓，全部是教育局的產業，如內外面寒風撲面，這座大樓卻連這樓道都暖風撲面，常秋山的難，難在何處？

    眼前的常秋山，在楊雪到春陽上任以來，一直未與他打過照面，現在，市委市政府班子過來考核了，常秋山卻著急上火的在這樓道里向他匯報工作，常秋山目的何在？

    但是，有些話，楊雪懶的去說，尤其是對常秋山這樣的人，楊雪說道︰“常局長，你說的不容樂觀，是不容樂觀到什麼程度？還有，你為什麼不向李市長匯報？向我匯報？如果今天不檢查的話，你打算拖到什麼時候？”

    “這……”常秋山猶豫了片刻，方才吞吞吐吐的說道︰“財政緊張，有些學校年久失修，下面教師的工資，已經三個月沒有發過了……”

    “你說什麼？”楊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春陽市經濟發達，教育工資早已有市財政統管，學校的維修是年年撥有專款，可是，現在常秋山卻說，學校年久失修，教師的工資拖欠了三個月

    楊雪粗略的估計了一下，春陽市大約有五萬名教師左右，每人每月一千五百元，這筆資金，就有兩個多億

    以春陽市的經濟實力，兩個多億，算不了什麼，可關鍵的問題是，楊雪明明記得，前幾天財政局剛找他簽過條子，把春陽市的十一月教師工資劃撥給了教育局

    既然如此，財政局不可能拖欠這三個月工資，這兩個多億到哪兒去了？

    楊雪注視著常秋山，“常局長，這三個月的工資是財政局沒有撥過來嗎？”

    “楊書記，能不能到我辦公室說？這里說話不方便”

    常秋山聲音低沉，已經近似哀求，楊雪看看左右，不少人都悄然的偷窺著這邊，楊雪答應了

    進入常秋山的辦公室，即使見慣了奢華的楊雪也不由為之驚嘆，除了專用的休息間外，大廳面積近百平方，被隔成了觀景台、小會客室和辦公室，房頂懸著三個巨型的水晶吊燈，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全套的歐式真皮家具，常秋山的辦公桌對面，掛著一款索尼70英寸的等離子彩電，楊雪在江海搬家時，謝夢華也曾對同一款電視動心過，它的價格，是五十二萬

    但是，楊雪最終沒有買，除了貴，還因為索尼是日企，楊雪對這個國家，連帶這個國家的人和企業，都沒有好感

    常秋山把楊雪讓進了小會客室，楊雪才赫然發現，這樣的電視，在這個辦公室里，並不是只有一台，這間二十平方左右的小會客室里，還有同樣一台同樣的彩電，整個小會客室布置的流光溢彩，富貴逼人，有些東西，即便是楊雪，也無法估計其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