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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撒旦少東(另類少東四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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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5 00:17:22 |倒序瀏覽 | x 3
撒旦少東(另類少東四之二) 作者:黑田萌

她只不過是平凡的OL,
還是個單親媽媽,
為什麼他會獨獨對她,
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是因為她不把他當一回事?
還是他真的對這個清秀的女人,
有著他從未有過的悸動?
他不清楚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
但他很清楚,
他不會被她單親媽媽的身份所嚇跑……
什麼!?她那時口中所說的「女兒」,
其實只是她養的一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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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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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5 00:18:11
 --相片中的熟悉身影
  
  前陣子,已經高齡九十三歲的爺爺在睡夢中走了,沒有病痛,當然也沒有任何遺言交代。
  
  因為爺爺在農曆的七月初一離世,家裡的長輩似乎十分顧忌;不知道是基於什麼原因,爺爺在入棺後就被送到八德安樂園的靈堂去。
  
  適逢七月,安樂園少有人至,而爺爺的幾個兒女也大多因為住在外地而無法前往拜祭。
  
  雖然跟爺爺不是太親,但想起爺爺孤伶伶地躺在安樂園裡,真覺得有點心酸。
  
  我是嫁出的孫女,在傳統中已經算是「外孫女」,就算有什麼意見或不滿意,也不好開口多說多問。
  
  爺爺是民國一年出生的老鼠,剛好多了我一甲子。
  
  他老人家的身體一直很好,即使已經九十多歲也不見老態。
  
  他能走能動,還能自己坐車到北部去找大姑姑。
  
  我最後一次見他,是在母親過世時,而當時……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在三年多後的某一天,一聲不響的離世。
  
  在一般人的眼中,爺爺算是「好命人」,但他跟兒女們不親,也許是唯一的遺憾。
  
  因為爺爺從沒跟我們同住過,所以我跟爺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一年之中見面的次數不會超過五次。
  
  不過那種次數是在我婚前,在婚後,我幾乎是沒見過他的。
  
  我以為參加他的喪禮,應該不會覺得特別難過,尤其是他還走得那麼安詳,但……我錯了。
  
  當天去到靈堂,看見他的相片,我就已經忍不住鼻酸流淚,整個喪禮的過程中,我哭到眼睛周圍的微血管都破裂,而出現一點一點的小血點。
  
  也許是因為這樣的場面,勾起我對母親的思念;但我想更大的原因是我知道,即使我想,也不可能再見到他。
  
  他的身體很好,我一直覺得我隨時有機會見到他,更認為他活到「破百」應該是沒問題。
  
  但他突然走了,我連在他面前叫他一聲「歐吉將」的機會,都沒有了……
  
  前幾天回娘家,弟媳翻出許多舊相片,其中有一本是她跟弟弟結婚時拍的。
  
  相片雖是靜態的,但其中卻藏著許多動態的回憶。
  
  裡頭有母親穿著紅色衣裙,準備當准婆婆的忙碌身影,也有許多長輩們喝著新娘茶,眉開眼笑的照片,看著看著,不覺悵然起來。
  
  當時那些還在的人,如今卻走了不少,而我母親竟也是其一。
  
  比起爺爺的長壽,母親五十歲就離開我們,更教人難以接受。
  
  慶幸的是,我們還擁有相片,還能在相片中找尋往日時光,就算相片沒有了,回憶就鎖在我的腦海之中,誰也拿不走。
  
  「死亡不是盡頭,而是我們都得走的另一條路的開始。」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爺爺已經走完了他九十三年的人生,踏上另一段旅程。
  
  我想……他應該也跟母親一樣,去到他該去的地方了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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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5 00:18:35
楔子
  
  他的母親從古至今有許多不同的稱謂,側室、妾、偏房、小姨太、情婦……
  
  當他的父親是達宮顯貴,名門望族,他的母親成了地下夫人,而他被稱為——另類少東。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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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5 00:19:15
第一章
  
  井川拓真從自營的高級懷石料理餐廳「伊勢屋」走了出來,並直接坐上他停放在後門的賓士硬頂休旅車G500。
  
  坐在車上,他發動了引擎,但並沒有立刻離去。
  
  他點燃了一根煙,徐徐吞吐著,若有所思。
  
  剛滿三十一歲的他,臉上有著超齡的深沉及世故。
  
  他高大帥氣,氣宇不凡,有著足以進軍模特兒界的時尚品味及外表。
  
  他貴為總資產近千億美金的井川集團總裁,井川貴明的二公子,與他的大哥井川拓伸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幸運兒,而唯一的不同是……他是情婦所生。
  
  他的母親在父親的堅持下,得以入住井川家,但由於是情婦身份,他母親在家裡的地位只比傭人高一點。
  
  因為覺得歉疚,母親在父親元配的面前總是低聲下氣,態度卑微。
  
  情婦所生的他,儘管能得到跟大哥一樣的教育及物質享受,卻總是受到大哥的欺負及嘲諷。
  
  這一切,父親都看在眼裡,但因為外遇及堅持將情婦接回家裡同住,感到有愧於心之故,便對此事不聞不問。
  
  當然,溫柔的母親也從不在父親面前哭訴委屈。
  
  他是個倔強的孩子,從小就是。因為地位不及大哥,他不管在家裡或學校,都努力做到比大哥更好。
  
  在求學過程中,他總是第一名、總是模範生,不管大哥怎麼努力,不管大媽如何用盡知名家教,大哥還是追趕不上他。
  
  也唯有在這種時候,他才得以嘗到抬頭挺胸的快感。
  
  從美國學成歸國後,他跟大哥同時進入井川集團效力。父親要他們從基層做起,各憑本事,而他又贏了大哥。
  
  現在,他是井川集團旗下最賺錢的井川開發負責人,個人名下有五輛昂貴名車,還有三棟總價八百億的豪宅。
  
  庶出的他,如今將元配所生的大哥遠遠拋在腦後,昂然地站在頂峰上——
  
  捺熄了煙,他開著車往目黑的方向前去。
  
  他目前獨居在目黑,而母親還堅決地留在世田谷的井川家。
  
  正要轉進他家的巷子,路邊高牆上有隻貓突然一躍而下,咚地一聲撞在他引擎蓋上,落在地上。
  
  他吃了一驚,緊急煞車。
  
  「該死。」他暗暗咒罵一聲,飛快地下車查看。
  
  一隻有著斑紋的黃貓倒在他車輪邊,還哀叫著。
  
  知道它沒死,他鬆了一口氣。趨前,他檢視著它,發現它的後腿有撕裂傷。
  
  那黃貓並沒有對他產生戒心及敵意,反而兩隻眼睛緊盯著他,露出了可憐無辜的模樣。
  
  他眉心一蹙,不自覺地對它產生了憐惜。
  
  「你不會咬我一口吧?」他睇著它問。
  
  喵——
  
  黃貓軟軟地叫了一聲,像是在回答他似的。
  
  他笑歎一記,「那我可以抱你羅?」
  
  喵——
  
  黃貓又應著。
  
  終於,他放心地將它抱起,卻沒有注意到它項圈上寫著貓名及主人電話的名牌。
  
  「我現在就送你去醫生那裡,沒事的。」
  
  他將黃貓放到乘客座,驅車前往他獨資經營的懷石料理店附近的一家獸醫院……
  
  ★★★
  
  「嘎?」半夜一點多,宇都木紗綾接到獸醫院打來的電話。
  
  「你說什麼?我的貓在你們那裡?」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偷偷養在公寓的貓,居然在半夜進了醫院。
  
  「好,好,我馬上過去,謝謝你……」掛了電話,她飛快地起身換穿衣服,然後騎上她的腳踏車,直奔獸醫院。
  
  三十分鐘後,她來到了獸醫院。
  
  「你……你好……」猛踩了半小時腳踏車的紗綾,有點上氣不接下氣,「我是宇……宇都……」
  
  「進來吧。」婦女溫柔地一笑,「你的貓在裡面。」
  
  「是,謝……謝謝。」她彎腰一欠,連聲道謝,然後跟著婦女進入屋裡。
  
  看見自己的愛貓「多摩」虛弱地躺在手術台上,紗綾忍不住眼眶一熱——
  
  「多摩沒……沒事吧?」她緊張地問著婦女。
  
  「它沒事,只是麻醉藥效還沒過……」婦女是這問獸醫院的負責人酒井。「我想它應該是半夜溜出來,不小心被車撞到的。」
  
  「它常趁我睡了才溜出來……」
  
  「沒辦法,這是它們的天性。」酒井一笑,「不過它非常幸運,除了後腳有撕裂傷以外,並沒有傷到骨頭及其他器官。」
  
  「是嗎?」紗綾頓時鬆了一口氣。「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帶它回去?」
  
  「你如果要現在帶它走也可以,不過我建議你讓它留個兩三天……」
  
  「噢……」紗綾想了一下,「那……需要額外付款嗎?」
  
  她是個薪水不多的上班族,每個月的薪水付完了房租及水電費,剩下的只夠她簡單的、節省的生活開銷。
  
  養貓既花錢又危險,因為她隨時可能被房東趕出去。
  
  但半年前初遇多摩的那一天,她還是忍不住地將它帶回家。
  
  她母親已經過世,而早在她十一歲時就跟母親離婚的父親,也跟她及兩個妹妹毫無聯絡。
  
  她的兩個妹妹,一個結婚去了北海道,另一個則留在家鄉的舅舅家工作,而她則隻身來到東京。
  
  都市的生活相當寂寞,而她需要一種「家人」的感覺。
  
  知道她擔心的是錢的問題,酒井莞爾一笑。
  
  「它的醫藥費已經有人付了。」
  
  「什麼?」
  
  「是送它過來的那位先生付的。」酒井一笑。
  
  紗綾訝異地,「有人送它過來?」
  
  酒井點點頭,「是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士,很體面,而且有點眼熟……」
  
  「眼熟?」
  
  「是的,我想我一定曾經在哪裡見過他……」
  
  「是嗎?」知道有人好心的救了多摩一命,還付了醫藥費,紗綾萬分感激。
  
  她認為自己該當面謝謝這位好心人,並歸還他代墊的醫藥費。
  
  「以後你想起他是誰,或是曾在哪裡見過他的話,可以告訴我嗎?」紗綾問。
  
  酒井抿唇微笑,「當然可以。」
  
  「謝謝你。」
  
  ★★★
  
  一個月過去了,多摩的傷也早已恢復,但紗綾還是不知道多摩的救命恩人是誰。
  
  雖然事後她又親自前往獸醫院問了幾次,但酒井醫生還是想不起她曾在哪裡見過那位先生。
  
  「紗綾!」同事靜香興奮地跑了過來,「那個傳聞中的大帥哥來了。」
  
  她皺皺眉頭,「誰啊?」
  
  「就是井川集團的二公子埃」靜香眉開眼笑地,「聽說他是我們社長千金的相親對象,而且兩人正在交往中,如果沒有意外,可能會在年底訂婚呢。」
  
  「噢。」紗綾完全提不起興趣。
  
  「噢?」靜香像看著怪物般地睇著她,「你都不會感到興奮嗎?」
  
  她又蹙起眉頭,「我幹嘛感到興奮啊?」
  
  「他是井川集團的可能接班人選,還是個年輕多金的『夢幻級』企業領袖,最重要的是……聽說他超帥的。」靜香越說越起勁,眉飛色舞地。
  
  紗綾挑挑眉,「是噢……」
  
  「嘎!」靜香用力地推了她一把,「你究竟是不是正常人啊?」
  
  「我是埃」
  
  「是的話就該尖叫埃」
  
  「小姐,我尖叫幹嘛?」紗綾好氣又好笑,「不管他是什麼人都不關我們的事吧?」
  
  「這……」
  
  「就如同你說的,他是夢幻級的企業領袖,既然夢幻,就表示離現實很遠,何況他還是社長千金的交往對象呢。」紗綾毫不留情地戳破將靜香包圍住的那顆「美夢泡泡」。
  
  靜香不滿地噘起嘴,「不跟你這種無趣的、呆板的處女說了……」
  
  「我是處女犯法嗎?」紗綾白了靜香一眼。
  
  「不管你,我要去看帥哥了。」
  
  「哼。」紗綾輕哼一聲,「我也要回家跟多摩玩了。」
  
  靜香趁機揶揄了她一下,「是喔,處女配處女貓,真是『麻吉』。」
  
  「你!」紗綾氣得想跟她算帳,但靜香已經一溜煙地跑了。
  
  ★★★
  
  因為腳踏車被偷過三台,現在的她會把腳踏車牽到地下停車場,停放在不會有人過問的角落裡。
  
  下樓來,她發現角落停放了一輛黑色的賓士S60O。
  
  雖然她對車子不熟,但她知道這是一輛昂貴的轎車……
  
  走近一看,她發現這輛轎車幾乎是貼著她的腳踏車停放。
  
  「搞什麼?幹嘛停這麼近……」她嘀咕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定到腳踏車旁,就怕不小心刮花了人家的昂貴轎車。
  
  她先將皮包往籃子裡一擱,然後蹲下來開鎖——
  
  空間實在太小,她光是開個鎖都滿頭大汗。
  
  突然,她聽見穩健的腳步聲,回過頭,她發現有個身著西裝的高大男人,正站在賓士車的車頭睇著她。
  
  她嚇了一跳,就那麼木木地望著他。
  
  他的兩道濃眉微微叫著,神情有點不悅。但她不得不說,他真是個帥哥。
  
  粗獷且具有男人味的臉龐、長而濃的三角眉、挺直的鼻樑、飽滿而性感的唇……他簡直完美到令人頭暈目眩。
  
  「你躲在那裡做什麼?•」他聲音低沉而渾厚。
  
  躲?她哪裡躲了?「我不是……」
  
  「你們煩不煩?」不等她解釋,他立刻皺著眉頭問道,語氣十分不耐。她一怔。你們?煩?
  
  她狐疑地左看右看,「這裡就只有我一個人。」他是見鬼啦?
  
  拓真眉梢一挑,睇著眼前這名年輕的OL。「你在跟我抬槓?」
  
  想起剛才那些擠在通道兩旁、守在電梯門口、躲在門後,無所不在只為一窺他廬山真面的OL們,他就心煩意躁起來。
  
  而眼前的這個更絕,居然躲在他座車旁邊?
  
  他確實是跟千谷商事的千金相親,但談到「交往」兩字,根本還構不上。
  
  現在甚至還有不少耳語,說什麼他們已快要訂婚,真是扯!
  
  他今天為了公事前來,行程事先曝光,使他成了珍奇異獸,走到哪都有人偷偷覷著,這令他深戚不耐。
  
  「我沒跟你抬槓。」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的紗綾,一臉莫名其妙地睇著他。
  
  他濃眉一蹙,「好,你沒抬槓……那你已經看見我了,可以走了吧?」
  
  「咦?」紗綾一震。
  
  他在說什麼?他的意思是……她急切的、渴望的想看見他?
  
  他在說什麼鬼話?她幹嘛要躲在這裡看他?他是誰啊他?
  
  她霍地站起,「這車是你的?」
  
  「是。」他回答。
  
  「很好。」她走了出來,直視著他,「請你趕快把車開走。」
  
  這會兒,拓真睇清了她的模樣——
  
  她身形纖瘦,比例勻稱,面容白皙,鼻子鋌而小巧,秀眉彎而細長,眸子像會發亮般……
  
  她明明有著甜美的聲音,那眼睛散發出來的光芒,卻教人為之一震。
  
  不知怎地,他的心跳在瞬問加快速度。
  
  「你害我很難把腳踏車牽出去。」她說。
  
  「腳踏車?」
  
  「是的。」她直視著他,「你把車停得這麼近,我根本沒有空間擠進去。」
  
  他的視線越過她的肩膀,注意到角落裡的腳踏車。
  
  「那是你的腳踏車?」
  
  「沒錯。」她點頭,「所以說,我不是躲在這裡,更不是想看你。」
  
  想起自己剛才的過度反應,拓真有幾分尷尬。「真是抱歉。」
  
  雖然前一秒鐘,她還為著他的倨傲態度感到不悅,但見他「知錯能改、勇於道歉」,她好像也沒什麼好不滿的。
  
  看起來,他似乎是個教養良好的男人。儘管身段有那麼一點高高在上的味兒,但一旦發現自己失誤,卻不會因為下不了台而惱羞成怒,死不認錯。
  
  「剛才被貴公司的OL們當猴子一樣觀看,忍不住有點心煩。」他說。
  
  這會兒,紗綾才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帥哥就是靜香所說的那個井川集團二少爺。
  
  天啊,難怪大家要跑去一窺究竟了,原來他真如傳聞中所說的英俊迷人。
  
  「其實你也不能怪她們……」她說。
  
  拓真眉頭微擰,「為什麼?」
  
  「因為你真的長得很好看啊!」她老實地說。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女人這麼誇獎他,但卻是他最有感覺的一次。
  
  「你一定常聽人這麼說你吧?」
  
  「沒錯。」他點頭,興味地覦著她。
  
  「既是井川集團二少,又是夢幻級企業領袖的你,對平凡的OL來說,就像天邊的星星一樣,她們會爭相一睹你的風采,也是情有可原。」她據實說道。
  
  「她們?」他揚揚眉,「這麼說……你不是屬於她們那一個圈圈?」
  
  「我是埃」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是跑腿的OL,跟大家沒什麼不一樣。」
  
  「可是你沒有跑去看我……」
  
  「我很實際。」她看著他,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你對我來說,太遙遠。」
  
  他是頭一次遇見這種對他沒有興趣的女孩,而也就因為這樣,她更引起了他的好奇及注意。
  
  他眉丘微隆,試探地問:「太遙遠?你是指……」
  
  「我連眼前的都抓不住,看不清,又怎麼去看離我那麼遙遠的東西?」說罷,她翻腕看了看表,「可以請你移開車子嗎?我該回家了。」
  
  他微怔,「家裡有人等著?」
  
  「我女兒等著我回去餵它吃飯呢。」她說。
  
  平常她出門時,總會跟多摩說「媽咪要上班了,你乖」這樣的話,所以說,多摩就像是她的女兒般。
  
  聽見她說女兒,不知為何,一種奇怪的失落感在瞬間襲上了他的心頭。
  
  女兒?她這麼年輕,居然已經為人母親?
  
  「你家沒別人可以餵她嗎?」不知怎地,他想知道更多。
  
  「沒有。」她搖頭,「我家就只有我跟它。」
  
  「你平時就放她單獨在家?」他疑惑地問。
  
  「不然咧?」她眨眨眼睛,理所當然地,「難道還得幫它請保母?」說罷,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見她笑,他更是困惑了。
  
  她家沒有別人,就只有她跟她女兒,她是……單親媽媽?
  
  她這麼年輕就成了單親媽媽,是離了婚?死了老公?還是根本就是未婚媽媽?
  
  「喂。」看他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紗綾叫了他一聲,「快把車開走,好嗎?」
  
  他回過神,為自己的反應感到懊惱。
  
  他是怎麼了?她是單親媽媽關他什麼事?她男人是死是活又關他什麼事?他在恍惚什麼?他今天真不對勁!
  
  「我馬上走了。」他拿出鑰匙開了車門,然後上了車。
  
  發動引擎,他迅速駛離地下室,希望能將剛才的奇怪情緒甩脫。
  
  望著他S60O的車尾燈,紗綾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噢……」她摸摸自己的胸口,發現自己心跳得好快。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跟他說話時是怎麼呼吸的?或許她剛才根本沒有呼吸……
  
  「天啊,真的好帥……」她忍不住喃喃自語著。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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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5 00:19:42
第二章
  
  世田谷,井川宅。
  
  每個禮拜,拓真總會回世田谷的老家探望母親。
  
  世田谷的老家佔地千坪有餘,除了庭園,還有三棟各別獨立的建築物,而母親就住在後面的別屋。
  
  他回家時會從後門進去,而不經由前門。因為他不想見到壓得他母親一輩子喘不過氣來的元配。
  
  「拓真,聽說你跟千谷商事的千金在交往,是嗎?」年已五十,容貌卻依舊姣美的井川佳織問道。
  
  拓真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茶,「到處都在傳,到底是誰說的?」
  
  「沒有嗎?」井川佳織眨眨美目。
  
  「沒有的事。」他打斷了她,「都是謠傳,我對她沒有那種感覺。」
  
  「是這樣礙…」她顯得有點失望,「我還以為有譜了呢。 畢竟你都三十一歲了,當年你爸爸在這個年紀時,你已經一歲了呢。」
  
  「媽……」
  
  「我好想趕快當奶奶喔。」她睇著他,暗示著。
  
  拓真故意視而不見,「幹嘛那麼想變老?」
  
  井川佳織瞅著他,「拓真,你應該也認識不少女孩子吧?都沒有喜歡的?」
  
  「沒有。」他回答得一點都不猶豫。
  
  「人家拓伸已經有對象了呢。」她幽幽地說。
  
  他一怔,「我怎麼不知道?」
  
  「你難得跟他碰面,當然不知道。」她說,「你爸爸說對方是舊貴族室井家的長孫女,今年剛從早稻田畢業,才貌兼俱呢。」
  
  「是嗎?」
  
  「要是順利的話,今年底應該會結婚。」
  
  「噢。」他淡淡地應道。
  
  井川佳織睨著他,語帶試探地,「你怎麼沒半點反應?」
  
  他睇著她,一笑。「我該有反應嗎?」
  
  「你向來不服輸的。」她說,「求學時,你沒輸過拓伸,進公司後,你的表現也比他好,現在他都有結婚對象了,你卻連個動靜都沒有,難道這一次,你輸了?」
  
  聽出她話中含義,他完全不以為意。「這種事不用比。」
  
  「怎麼能不比?你想輸嗎?」
  
  「媽,您想用激將法?」識破母親陰謀的他,撇唇一笑。
  
  井川佳織心虛卻不肯承認地說:「哪是什麼激將法,我是不想你千贏萬贏,就輸這一次。」
  
  拓真唇角一揚,忍俊不住地笑出聲音來。「媽,別白費心機了。」
  
  「你真是……」井川佳織懊惱又無奈地白了他一記,「不跟你說了。」
  
  「媽,」為了安慰抱孫心切的母親,他坐到她旁邊,「難道您不想多擁有我一些時日嗎?」
  
  她斜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是那種抓著兒子不放的媽媽……」
  
  「可是我還沒遇到喜歡的對象。」他說。
  
  「你不夠積極。」
  
  「我身邊不是腦袋空空,連鹽跟糖都分不清楚的大小姐,就是巴望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拜金女,我能娶這種女孩回家嗎?」
  
  他這麼說,井川佳織倒是無話可說。
  
  「媽,」他輕拍她的肩,「我會結婚的。」
  
  「噢?」她瞥著他,抱持懷疑態度,「什麼時候?」
  
  「等我遇見對的人。」說著的同時,一個鮮明的影像突然鑽進他腦子裡。
  
  是她!那天巧遇的年輕OL?!
  
  怎麼會這樣?她的身影怎麼會那麼清楚地出現在他腦海中?
  
  「拓真?」井川佳織疑惑地睇著他,「你怎麼啦?」
  
  「沒事……」他回過神,若無其事地笑笑。
  
  ★★★
  
  銀座,藍月BAR。
  
  在靜香等一千人的力邀下,紗綾跟著她們來到了這家知名的BAR。
  
  今天她是來湊人數的,因為靜香舉辦的聯誼活動「三缺一」。
  
  對所謂的聯誼,她一點興趣都沒有,要不是靜香對她發揮那死纏爛打的真功夫,她也不會到這種像是沒繳電費被斷電似的「夜店」來。
  
  看著眼前的豬頭一號、豬頭二號、豬頭三號及豬頭四號先生,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他們長得也還差強人意,可就是不知道少了一點什麼……
  
  很快地,靜香她們已經先行「配對」成功,而將她丟給了豬頭三號先生。
  
  「紗綾,他就留給你了。」在即將進舞池之前,靜香附在她耳邊低聲地道。
  
  她沒好氣地瞪了靜香一記,「留什麼?剩菜剩飯嗎?」
  
  「唉唷,你幹嘛那麼說?」靜香悄聲地道,「他不錯耶,聽說他爸爸還是醫生呢。」
  
  「那又怎樣?」她蹙起眉心,「別忘了我只是來充場面的。」
  
  「既然來了就順便嘛。」
  
  「什麼順便?」紗綾懊惱地道,「我警告你,別把我單獨留下喔。」
  
  「別掃興嘛。」靜香撒嬌地蹭了她一下。
  
  「靜香……」她還想說話,但靜香已經像一陣風似的從她身邊飄開,隨著豬頭一號先生步向舞池。
  
  眼睜睜看著靜香離她而去,紗綾不安地坐在位置上。
  
  「嗨。」豬頭三號先生在這個時候坐到了她身邊。
  
  她本能地往旁一移,矜持地看著他。
  
  「你好像很安靜……」他伸出手,「我是池末,剛才你應該有聽見我的自我介紹吧?」
  
  她微蹙著眉心,心虛地點點頭。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從她踏進店裡的那一秒起,她的腦袋就空空的。
  
  「你為什麼不說話?」池末又挪坐過來。
  
  紗綾一臉為難地睇著他,「我沒有啊,你可不可以坐過去一點?」
  
  他一笑,「坐太遠聽不見你說什麼。」
  
  「但是我……」店裡的樂聲震耳欲聾,不靠近確實是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
  
  不過她根本不想知道他在說什麼,因為現在她只想回家。
  
  「我……我……」這次聯誼是靜香主辦的,為了給靜香面子,她也不好直接拒絕他。
  
  暗忖了一下,她決定以上洗手問的名義,暫時避避。
  
  「我去一下洗手間。」抓著皮包,她飛快地離開座位。「失陪了。」
  
  原以為這下子能躲開他一會兒,卻沒想到他竟跟了過來。
  
  「宇都木小姐,我陪你去!」
  
  「嘎?」她一怔,驚疑地看著他,「不……不用了。」
  
  「不行,這裡出入的人很多,就讓我當你的護花使者吧。」說著,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近乎強行地將她往洗手問的方向拉。
  
  紗綾驚慌地任他拉著,「池末先生,請你別……」
  
  她倒不是擔心他會在夜店裡對她做什麼事,但他的行為卻讓她非常驚慌不安。
  
  通往洗手問的走道昏暗無光,只有兩邊牆壁上的燭火透著微亮,紗綾發現有一對男女就在一棵高大的熱帶植物盆栽後面緊擁熱吻,旁若無人。
  
  「池末先生,我……我不想去了……」
  
  「你怎麼那麼害怕?」池末睇了她一記,撇唇笑問:「怕我非禮你?」
  
  「嘎……」她不斷回頭,希望這走道上能有其他人出現。
  
  但她發覺……除了那對忘情熱吻的情侶之外,再無別人。
  
  雖然光線微弱,但她隱隱看見那女子緊勾著男人的頸項,而那男人的雙手卻是垂放著的。
  
  突然,那兩名熱吻的男女分開了——
  
  不,嚴格說來,應該是……男人推開了女人。
  
  ★★★
  
  拓真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裡碰見她——不鳥他是誰的年輕OL。
  
  光線非常的暗,但她的聲音卻勾起了他對她的記憶。
  
  她被一個男子拉著,還不斷回頭看著,晶亮的眸子透露出無助及驚慌。
  
  直覺告訴他,她需要幫助。
  
  推開了今晚剛在夜店裡遇上的性感女子,他大步趨前——
  
  「嘎。」他一把拉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池末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他。「你是誰?」
  
  發現那個剛剛在暗處裡跟女子熱吻的男人竟是他——井川拓真,紗綾大吃驚,怔怔地看著他,發不出聲音。
  
  「我是她的……」拓真挑挑眉,興味一笑,「男朋友。」
  
  池末嚇了一跳,紗綾也是。
  
  「你胡說什麼?」池末眉頭一牛
  
  「我沒胡說,現在……」他突然掐住了池末的手腕,「請你放開她。」
  
  被他一掐,池末立刻蹙起眉心,疼得鬆開了手。
  
  順勢地,拓真一個振臂將紗綾攬祝
  
  面對這突發狀況,紗綾錯愕得不知如何反應。
  
  他的身上有一股雄性的氣味,魅惑而性感。
  
  剛才池末只是靠近她,就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怎麼當他攬著她,她卻……
  
  「宇都木小姐是跟我們來聯誼的。」池末不甘心地瞪著他。
  
  「噢?」拓真挑挑眉,轉而睇著懷中的她,「你居然背著我跟別人聯誼?」
  
  這「單親媽媽」還真悠哉,放著女兒不管,出來聯誼?
  
  迎上他的目光,紗綾心頭一悸。
  
  「你覺得我不夠好?」他凝視著她,「你對我有不滿的地方?」
  
  被他那麼一注視,紗綾更是發不出聲音了。
  
  她想,他應該只是單純的對她伸出援手,但伸出援手也不必抱著她,還演起戲來吧?
  
  這時,被他拋下的那名女子不滿地走了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池末看看那女子,再看著拓真。「你帶女人來?」
  
  「剛剛認識的。」他一副光明正大、坦坦蕩蕩的表情。
  
  「搞什麼?」女子有點慍惱地說,「她是誰?你女朋友?」
  
  「是。」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紗綾斜睇了他一記,「嘎,我……」真是見鬼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道歉。」不待她說話,他打斷了她。「為了氣你,我故意上夜店泡妞,不過你也背著我跟別人聯誼,就這麼打平了,行嗎?」
  
  「什……」她瞪大了眼睛,驚訝地望著他。
  
  突然,他的臉欺近,猛地攫住了她的唇。池末及性感女子一臉驚愕。
  
  「搞什麼?」女子氣得一踱腳,轉身就走。而池末則是羞惱地咕噥了一句「有男朋友還出來聯誼」,然後憤而離開。昏暗的走道上只剩下他倆,而此時,紗綾竟再也聽不到擾人的動感樂聲——
  
  ★★★
  
  只是一個吻罷了。
  
  他不知吻過多少女人,但這一際,他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強烈感覺。她根本不會接吻,笨拙得跟什麼一樣,可卻帶給他難以言喻的悸動。該走的都走了,而他也應該離開她的唇,但是他卻還留戀著。他不自覺地擁緊了她,想要得更多。他是怎麼了?
  
  雖然她不懂接吻,但他還是輕易地掌控了節奏,以舌尖撬開了她的唇片——就在他采入舌尖的同時,她身子一震,驚慌地推開了他。
  
  「你做什麼?」她萬萬想不到,他會對她做出這種事來。
  
  他略略回神,淡淡地道:「我替你趕走了你甩不掉的人。」
  
  她眉心一擰,「是喔,要我感謝你嗎?」
  
  「你不該嗎?」他撇唇一笑。
  
  「你……」她感覺到自己的唇片還發燙著,像有人在她唇上點了把火似的。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就算他真的替她解了圍,也不該做得這麼過分。
  
  「想不到你也會來聯誼。」想起她今天是來聯誼,他不知不覺地有幾分懊惱,「怎麼?那麼缺男人?」
  
  她不滿地瞪他一眼,「不關你的事吧?」
  
  「你真不懂得感激。」他眉梢一揚,「剛才若不是我伸出援手,你會被他拉到哪裡去呢?」
  
  她秀眉一攏,「他只是要陪我去洗手問……」
  
  「如果只是這樣,你幹嘛掙扎?」
  
  「去洗手問幹嘛要人陪?」
  
  他挑挑眉,「這麼說,他只不過是熱心,而我是雞婆羅?」
  
  說他雞婆太不公道,雖然他剛才真的是過分了些。
  
  她漲紅著臉,羞惱又無奈地瞪著他。
  
  「你不會天真地以為,他只是陪你上洗手問吧?」他凝視著她,眼底閃過一抹促狹。
  
  「你想說什麼?」
  
  「這種地方不適合你這種天真的女人。」他說。
  
  「我知道。」她直視著他的眼睛,「這種地方最適合你這種放浪的男人。」
  
  想到他剛才跟那性戚女子在暗處裡親熱,她就覺得……覺得……
  
  怪了,她為什麼覺得生氣?
  
  他蹙眉一笑,「說得那麼酸,你該不是在吃醋吧?」
  
  她一震,「誰……誰吃醋?你少臭美了。」說罷,她轉身就想走。
  
  真是個自大又自負的傢伙,雖說他是真的很迷人、很有魅力,但那也不代表她就會像其他女人一樣,把他當蜜沾啊!
  
  看她又不鳥他,且掉頭就要走,拓真不覺叫起濃眉。
  
  大步趨前,他一把抓住了她——
  
  「你……」她嚇了一跳,回過頭來。
  
  「你對所有男人都是這樣嗎?」他直視著她美麗的臉龐。
  
  她一怔,臉兒羞紅。「咦?」
  
  「你是不鳥所有男人,還是只是不鳥我?」他問。
  
  她鳥不鳥他,有那麼重要嗎?
  
  「那不重要吧?」她疑惑地看著他。
  
  「我在意。」他說。
  
  她又是一怔,「你……在意?」
  
  真是奇怪,他為什麼在意她的態度?
  
  他是高高在上的少爺兼少東,而她只是一個既平凡又沒有地位的OL,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在意啊?
  
  拓真臉上有一絲懊惱,懊惱她的態度,也懊惱自己的反應。
  
  一直以來,女人總是主動地靠近他、巴著他、渴望他。他習慣處於被動的位置,不付出、不投入,但她卻……
  
  她怎能如此無視他的存在?只是因為他對她來說太「遙遠」,還是他根本勾不起她一丁點的興趣?
  
  她那麼誠實又坦白地在初次相遇時,就表明自己有女兒,那表示什麼?她只對他誠實相告,還是對所有男人都一樣?
  
  如果只是對他,那表示她對他毫無感覺嗎?
  
  「只是因為我太遙遠?」他語帶質問。
  
  她眉頭一皺,「井川少爺,你……你到底想怎樣?」
  
  「我說你不鳥我,只是因為我遙遠?」
  
  「你是很遙遠啊,你跟我們又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像他那種有錢人家的少爺,不管婚前如何交遊廣闊,到最後結婚的對象還是門當戶對的千金大小姐。
  
  迷戀上這種人,甚至情歸於他,都只是在幫另一個女人照顧未來老公罷了。
  
  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實際的她可是從來都沒做過。
  
  「這個答案,你滿意嗎?」她咧嘴笑笑,有幾分敷衍。
  
  本以為這樣就能敦他滿意,然後高抬貴手,放她離去,但……她猜錯了。
  
  「不滿意。」他臉一沉。
  
  她一怔,驚疑地看著他。
  
  這樣還不滿意?難道說她沒像其他女性對他露出癡戀渴望的表情,對他來說是一種嚴重的挫折及打擊?
  
  對,一定是這樣,總被女人簇擁包圍著的他,肯定無法忍受她對他視若無睹。
  
  天知道當她看著他的時候,心裡有多緊張,心跳又有多快,但她幹嘛表現出來啊?
  
  要是她在他面前表現出一副迷戀愛慕的樣子,他還不是把她當無聊花癡?
  
  她可沒忘記他那天以為她是躲在車旁想偷看他的OL時,那種厭惡煩躁的表情。
  
  「那我可幫不了你了。」她迎上他銳利的眼睛,揚起了下巴。
  
  就在她揚起下巴的同時,他匆地扣住她的纖腰,將她往自己懷中一撈。
  
  在他們的身體緊緊貼合的那一際,他又一次吻住了她——
  
  他的吻熾熱而狂野,有著模糊他人意識的力量。他……他一定是專門擄掠女人的撤旦。
  
  她快不能呼吸,她快要癱軟,她緊抓住他的胳膊,防止自己往下滑。
  
  而他及時地托住她的腰,將她一提——
  
  「沒那麼遙遠吧?」他略略離開了她的唇,火熱的氣息徐徐吹襲著她。
  
  她眼神有點迷濛地看著他,「你……」
  
  不等她說話,他頭一低,又封堵住她的嘴。
  
  他的胸口沸騰著不知名的熱度,接著身體也瞬間火熱起來。
  
  她不過是個平凡的OL,還是單親媽媽,而他從來沒注意過這樣的女孩,為什麼獨獨對她有著如此強烈的感覺?
  
  是因為她不把他當一回事嗎?還是他真的對這個清純秀麗的女孩有著他從沒有過的悸動?
  
  她的唇是那麼不可思議的甜美柔嫩……
  
  他無法停止這種近乎瘋狂的行徑,不自覺地渴望更多,甚至……他妒嫉起那個曾經擁有她的男人。
  
  情不自禁地,他的手伸向了她胸前……
  
  「幹嘛啊你?!」感覺到自己被「襲胸」了,紗綾本能地振臂一推,驚羞地瞪著他。
  
  驚覺到自己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拓真一臉懊惱,但未感後悔及歉疚。
  
  「你這個差勁的傢伙!」她氣得趨前,狠狠踩了他一腳。
  
  雖說痛,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他只是直視著她,濃眉一牛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啊?」她惡狠狠地瞪著他,「我既不崇拜你,也不迷戀你,更不是那種會跟你搞一夜情的女人。」
  
  「摸人家胸部,你卑鄙。」她瞪著他,連串地罵,「笨蛋、自大狂、愚蠢、不可一世、莫名其妙、討厭、齷齪、下流,還……還有笨蛋!」
  
  他撇撇唇,「笨蛋已經罵過了。」
  
  「你……」見他不以為意,她氣急敗壞地,「你沒有羞恥心!」說罷,她轉身快步離開。
  
  望著她的背影,拓真抿唇一笑。
  
  他還沒碰過這種拒絕他、甚至用那麼多字眼一口氣臭罵他的女人。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容忍她在他面前如此囂張放肆?
  
  他不需要她崇拜他、迷戀他,但她就不能對他友善一點嗎?
  
  他可是有名的如撤旦般的男人,而她竟不把他放在眼裡?
  
  「走著瞧,宇都木小姐,我可不會被你單親媽媽的身份嚇跑……」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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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5 00:20:18
第三章
  
  「嗯……不要……」看著他越靠越近的臉,紗綾驚羞地拒絕著。
  
  但不管她如何拒絕,他還是向她靠了過來,然後吻上了她——接著,他大膽又無禮地將舌頭伸進她嘴裡,手也壓在她胸部上……
  
  「不要!」她大叫一聲,睜開眼睛。
  
  「喵。」多摩在她枕邊,撒嬌地看著她。
  
  「多摩?」她一怔。
  
  多摩舔著她的臉,而它厚厚的腳蹼正壓在她一邊胸部上。
  
  這會兒,她才發現剛才只是惡夢一唱—
  
  她懊惱地一歎,習慣動作地摸摸多摩。「是你礙…」
  
  這兩天,她總是經常地想起他,還有他的唇。
  
  老天,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點懷念他的吻。
  
  那天的梢後,因為池末那個豬頭三號憤而離去,所以靜香一直追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當然不能說,因為即使她說了,靜香也會以為她是在作夢。
  
  井川集團的二少東自稱是她男友,還強吻她?老天,別說別人不信,就連親身經歷過的她如今想起來,都覺得那只是一場夢。
  
  「唉……」不知怎地,她感到好無力。
  
  不過,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也就是說,再熬個八小時,就有兩天的假等著她。
  
  忖著,她打起精神,準備上班去。
  
  ★★★
  
  中午時間,紗綾跟靜香她們一起到附近的餐館吃飯。
  
  「紗綾,我有跟池末通上電話喔。」靜香說道。
  
  「噢……」她淡淡地回應著。
  
  「什麼噢?」靜香語帶試探地說:「他有告訴我他那天憤而離去的原因喔。」
  
  這會兒,她機警地揚起臉來——
  
  「他說你明明有男朋友,還去聯誼。」靜香賊賊一笑,「有男朋友為什麼不說?」
  
  「不,我……」
  
  「幹嘛不承認?」靜香斜覦著她,「池末還說你當著他的面跟男朋友熱吻呢。」
  
  「嘎?!」什麼啊?她是被逼的。
  
  「哇,前輩,你好大膽喔。」一名新進人員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下次帶來給我們看看嘛。」靜香說。
  
  「不,他不是……」她試著向大家解釋,「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不是?」靜香挑挑眉,「別騙人了。」
  
  「紗綾,你是不是擔心我們搶你男朋友啊?」
  
  「不是啦,我……」真是有理說不清,「他只是個無聊的有錢少爺……」
  
  「嘎?!」大夥兒驚訝地,「你釣到金龜?」
  
  老天,真是越說越難聽了,什麼釣金龜?她可從來沒有那種想法及企圖。
  
  「是跟公司有往來的客戶嗎?」
  
  「他是啦,不過我……」
  
  「他是誰啊?是不是很有錢?」靜香追問著。
  
  他是誰?這她怎麼能說呢?
  
  「我還以為你沒有什麼野心呢。」另一名同事松本有點羨慕地說:「搞不好你會是我們部門裡最快當少奶奶的人喔。」
  
  「拜託,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天地良心,她可從沒想過要當什麼少奶奶。
  
  「說什麼不一樣,真傷感情……」靜香酸她一句。
  
  驚覺自己好像有點失言,她尷尬地,「不是,我不是那種意思……」
  
  「早知道你已經鎖定對象,我就不會邀你去聯誼了……」
  
  「靜香,我……」她想解釋清楚,但她發現就因為她無法將井川拓真這個名字說出來,似乎有越描越黑的走勢。
  
  「好啦,不跟你計較了,祝你早日脫離倒茶小妹的苦海,去當名門少奶奶。」雖說不計較,靜香的語氣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紗綾無奈又無辜地望著她,幽幽一歎。
  
  她不想當什麼名門少奶奶,因為她的母親就是因為當上了少奶奶,才注定了悲情的一生。
  
  她父親是關西的大地主,年輕時不顧家族反對,娶了貧戶出身,在他家幫傭的母親。
  
  初結婚的幾年,儘管家族看不起母親,但父親跟母親的感情還是不錯。
  
  但就在她跟兩個妹妹相繼出生,而母親未能生下子嗣後,父親的態度有了極大的改變;在爺爺奶奶的安排下,父親認識了富豪的千金,然後她、母親及妹妹們就開始了不幸的日子。
  
  她十一歲時,母親被逼著簽下離婚協議,帶著她們姊妹三人離開。
  
  因為父親並未給予她們任何生活上的資助,所以母親必須不斷地工作,以養活她們姊妹。
  
  好不容易,她們部長大了,而母親也在這個時候離開人世。
  
  她從小就知道,門當戶對絕對有其道理,若要抵抗這個不成文的規定,下場必定難堪。
  
  所以少奶奶?免了,這個缺就留給那些不怕死的女人吧。
  
  而就在她們聊天的同時,沒有任何人發現,在她們身後的盆栽裡,擱了台錄音機——
  
  ★★★
  
  「井川先生,這是您要的錄音帶。」一名年輕人將一卷錄音帶放在桌上,一臉急著邀功的表情。
  
  「你做的非常好。這是你的酬勞。」拓真拿出一隻裝了現金的信封袋,擱在桌上。
  
  年輕人恭恭敬敬地以雙手拿起,「謝謝您,以後有需要的地方,請盡量吩咐。」
  
  「行了,你走吧。」他揮退了年輕人,有幾絲的不耐。
  
  「是,是,再見。」年輕人喜孜孜地將現金袋往口袋裡一擱。
  
  年輕人走後,拓真立刻將錄音帶擱進錄音機裡——
  
  年輕人是餐廳的服務生,為了知己知彼,他收買了服務生,偷偷地側錄了紗綾與她同事的對話。
  
  他必須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為何能對他的存在無動於衷。
  
  這是他第一次動了想主動征服某人的念頭。
  
  錄音帶的一開始有點雜音,但不多久就清楚地聽見她們的閒談——
  
  他聽見別人叫她紗綾,宇都木紗綾,很漂亮的名字,正如其人。
  
  「他只是個無聊的有錢少爺……」這句話是她說的。
  
  聽到這句話,還真教他既失望又不服氣。他是無聊的有錢少爺?在她心目中,他就是那樣的人嗎?
  
  開什麼玩笑?他是事業有成,企圖心旺盛的人,可不是一般拿著老子的錢到處揮霍的富家子弟。
  
  「嘎?你約到金龜?」這句話是她的同事說的。
  
  他討厭從女孩子口中聽到「金龜」這個字眼,通常一個女人這麼說時,已表示她是認錢不認人。
  
  他可不希望那個不鳥他的宇都木小姐,真的把他當金龜。
  
  但接下來她們的談話,卻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並沒有否認她約到金龜的事情,再聽她們的對話,他發現當少奶奶似乎是她們這一掛人的人生目標。
  
  原本,他以為她跟別人不同,但現在他發現……她跟他所認識的那些女人,沒有兩樣。
  
  「名門少奶奶?」他冷然一哼,神情陰鴛不悅。
  
  要不是錄到她們的這段談話,他恐怕到現在還以為她是什麼清心寡慾的清純OL呢。
  
  幸好他發現得早,不然等到一腳踩進去,再想抽腿可就難了。
  
  他不在乎她有什麼過去、不在乎她跟別的男人生了小孩、不在乎接手她的拖油瓶,但他無法容忍原本在他心目中那麼美好的她,竟也是如此的不堪。
  
  「少奶奶?」他按下停止鍵,取出錄音帶,忿忿地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
  
  ★★★
  
  洗完澡,煮了一鍋麵隨便吃吃,紗綾滿足地癱在沙發上看電視。
  
  多摩靠到她旁邊躺著,撒嬌地喵嗚喵嗚叫。
  
  她把多摩攬在胸前,溫柔地撫摸它。
  
  如果沒有多摩,她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寂寞。雖說養它是挺冒險的,但她並沒有後悔當初把它撿回來。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喂?」
  
  「請問是宇都木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點熟悉,卻又陌生的女性聲音。
  
  她愣了一下,「我是……」
  
  「我是獸醫院的酒井。」
  
  「啊,」紗綾彈坐而起,「酒井醫生,你好。」
  
  「上次你不是要我想起救你的貓的人是誰時,打電話給你嗎?」酒井續道:「我想起他是誰了。」
  
  「真的?」紗綾興奮地道。
  
  「他是伊勢屋的老闆。」酒井說道。
  
  紗綾微怔,「伊勢屋?」
  
  「是呀,我跟外子去過幾次,曾經瞥見過他。」
  
  「伊勢屋在哪裡?」
  
  「在銀座,是問高級的懷石料理名店,我把地址念給你……」
  
  「嗯。」紗綾快速地在紙上記下地址,「謝謝你,我知道了,再見。」
  
  掛了電話,她下意識地看看時間。才九點,應該還來得及去跟多摩的救命恩人致謝。
  
  「今日事今日畢,現在就去。」於是,她換了衣服,隨即出門。
  
  ★★★
  
  銀座,伊勢屋。
  
  伊勢屋外觀低調,在靜巷裡,連招牌都看不見;木造的樑柱,感覺古樸且深具歷史感。
  
  下了計程車,紗綾來到門口。
  
  門上掛了塊白色簾子,上面寫著伊勢屋,她想這大概就是它的招牌了。
  
  這家高級懷石料理店低調得教人吃驚,她想……老闆應該也是這樣的人吧。
  
  不自覺地,「老闆」的樣子在她腦海中慢慢浮現——
  
  有點年紀,就算不是七老八十,至少也有四十歲以上,有著一絲不苟的髮型,蓄著整齊的鬍子,穩重、優雅且和氣……
  
  這就是她腦海中,救了多摩一命的伊勢屋老闆。
  
  走進店裡,她發現店裡已經幾乎看不見客人,而站在櫃檯的廚師們正慢慢收拾著東西。
  
  「請問……」
  
  「小姐,我們只營業到十點,真抱歉。」那穿著白袍子的廚師有禮地道。
  
  她看了看表,發現已經九點五十分。
  
  不過,她不是來吃飯的,況且她也吃不起。
  
  「請問老闆在嗎?」她怯怯地問。
  
  廚師怔了一下,「老……板?」
  
  「是的,我有點事想見他,他在嗎?」
  
  此時,另一名年紀較大的廚師走了過來,「什麼事?」
  
  「這位小姐要找老闆。」
  
  「你是……」年紀較大的廚師睇著她,有點審視意味。
  
  「我姓宇都木,有件事想當面向老闆道謝。」她說。
  
  廚師皺皺眉頭,不發一語,若有所思。
  
  「他不在嗎?」
  
  「他在,不過……」廚師看著她,語氣堅地地道,「他應該不會見你。」
  
  她一怔,「為……為什麼?」
  
  「老闆不會在店裡接待小姐的。」他說。
  
  「但我只是……」她正想向他解釋她來此的目的,一名學徒模樣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師傅,老闆找您。」他低聲地說著,隨即遞上一支無線電話。
  
  那廚師接過電話,「我是木下,是……是,我知道了。」通話結束,他將無線電話交給一旁的學徒,看著怯生生站在櫃檯外的紗綾。
  
  「小姐,我們老闆要見你。」他說。
  
  她一怔。剛才他不是說他們的老闆不在店裡接待小姐的嗎?怎麼一通電話來了,又說要見她?
  
  而且他都還沒向他老闆通報,怎麼他老闆就知道她在這裡急著求見一面?
  
  真是詭異。
  
  她下意識地抬頭張望著,一臉疑惑。
  
  廚師似乎覷出了她的疑慮,「我們有錄影……」他指著上方的攝影鏡頭,「老闆那裡可以看見這邊的情況。」
  
  轉過身,他吩咐著剛才的學徒,「帶這位小姐進去吧。」
  
  「是。」學徒恭敬地一欠,然後打開了櫃檯側邊的門。
  
  「小姐,請從這邊進來。」他說。
  
  紗綾一怔,從那邊進去不是廚房嗎?他們的老闆在廚房裡?
  
  雖說心裡充滿了疑問,但她並沒有多問。
  
  走進去後,她尾隨著學徒走進廚房,然後再從廚房的另一扇側門出去。
  
  出去之後是一條幽靜的通道,兩旁還掛著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畫。
  
  她感覺這裡就像是隱密的包廂般,一點都不像是老闆的辦公室。
  
  「你們老闆的辦公室在這裡面?」終於,她忍不住地開口詢問。
  
  那學徒回頭一笑,「與其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秘密基地吧。」
  
  「嘎?」她一怔。
  
  「我們老闆可是在這裡談成了不少大生意……」說著,他似乎自覺多嘴地,「我好像不該跟你說這些……到了。」
  
  他停下腳步,拉開紙門。「請進。」
  
  紗綾往裡面一瞧,發現拉開紙門後,裡面還有一問內室。
  
  不知怎地,她開始感到不安——
  
  「小姐?」學徒見她猶豫,疑惑地看著她。
  
  「嘎……」她一臉猶疑,內心忐忑,遲遲不敢踏出腳步。
  
  突然,內室的拉門開了——
  
  ★★★
  
  下班後,拓真經常會到伊勢屋來辦公,有時也接待一些生意上的貴客。
  
  公司裡,他進行的是檯面上的交易,而在伊勢屋的秘室裡,他打贏過無數檯面下的角力戰。
  
  伊勢屋十點打烊,員工最晚會在十一點離去,而他卻常獨自留到凌晨,才從後門離開。
  
  從監控螢幕上看見她——宇都木紗綾,他著實嚇了一跳。
  
  自從那天錄到她跟同事的聊天內容後,他懊惱到不行。
  
  懊惱她跟那些不切實際又愛慕虛榮的拜金女沒什麼不同、懊惱他差點兒中了她的招、懊惱他竟然到現在還不時地想起她……
  
  為了接近他並引起他的注意,他想……她肯定下了不少工夫吧?
  
  不過,他怎麼也料不到,她竟然還知道他是這家高級料理餐廳的老闆。
  
  她是打哪裡搜集來的情報?真是個不得了的女人。
  
  聽見她跟員工在外面說話的聲音,他知道她來了。
  
  他原本想耐心地等她進來,但不知為何,明明對她失望透頂的他,竟迫不及待地想見她……
  
  於是,他站起身來,定出內室——
  
  「老闆。」看見他,那學徒恭敬地一欠。
  
  他沒說話,給了學徒一記眼色,示意要他離開。
  
  學徒接獲暗示,立刻旋即轉身離開。
  
  學徒一離開,他便將目光移回呆站在原地的她身上——
  
  她一臉錯愕,像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就是老闆似的。
  
  他撇唇冷笑,不以為然地。「你要找我?」
  
  紗綾眨眨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是老闆?他是那個送多摩就醫,還幫忙付醫藥費的善心人士?
  
  天啊,這不是真的!
  
  「你……你真的是這裡的老闆?」她還是存疑地。
  
  他濃眉一擰,只覺得她在演戲、裝蒜。
  
  「你是唯一的老闆嗎?」太扯了,跟她原本所想的都不一樣。
  
  「這家店是獨資生意,沒有其他股東。」他說。
  
  「你……是老闆?」她難以置信地。
  
  「再裝就不像了吧?」拓真臉上一沉,眼神略顯兇惡地睇著她。
  
  「咦?」她一怔,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他唇角一掀,笑得冷酷。「你應該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了,不是嗎?」
  
  她疑惑地望著他,「調查?」
  
  他微揚起下巴,目光睥睨地。「連我是這裡的老闆都知道,你挺行的。」
  
  雖然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他的語氣、態度及眼神卻令她極度的不舒服。
  
  敏銳的她,很快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她立刻武裝起自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他語氣嚴厲地道。
  
  「什……慢著!」她恍然大悟,激動地質問他:「你該不是在暗指我調查你、倒追你吧?」
  
  「倒追?」他撇唇一笑,冷冷地,「不,你的手段高明多了。」
  
  真是見鬼了!她什麼時候倒追他啦?他出其不意地親吻她、甚至襲胸的事情,她都還沒跟他算帳,他現在竟誣賴她倒追他?
  
  「你有病!」她氣得忘記自己所為何來,轉身就想走。
  
  他一個箭步向前,猛地攫住她的手,將她一扭——
  
  「唉啵」她一個踉嗆不穩,跌坐在門邊。
  
  正想抗議並斥責他的粗莽行為,他競將她拉了進去。
  
  「你……你做什麼?」她驚慌失措地想奪門而出。
  
  但他比她更快一步,刷地一聲拉上了門。
  
  他擋在門前,神情陰鴛地直視著跌坐在榻榻米上的她。
  
  迎上他駭人的目光,紗綾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你……你要幹什麼?」
  
  睇著她驚恐害怕的秀麗臉龐,他更顯懊惱。
  
  「人還真不能只看表面,尤其是像你這種看似純真的女人。」他沉聲說道。
  
  「你……」她既驚又氣地瞪著他,「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冷漠的唇角微微一揚,明明笑著,周圍的空氣卻彷彿凍結般……
  
  「我知道你要什麼……」說罷,他冷不防地一個欺近。蹲下來,他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了她——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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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5 00:20:48
第四章
  
  這個深具侵略性及懲罰意味的吻,讓紗綾心頭緊縮。
  
  這個吻跟那天在夜店裡的不一樣,儘管都是出其不意,半強迫性的吻,但她……她討厭他今天的吻。
  
  「唔!」她氣得想推開他。
  
  她的掙扎惹來他的不悅,他粗暴地將她壓制在榻榻米上,魯莽地擠壓著她如花辦般柔嫩的唇。
  
  他遇過太多見錢眼開,愛慕虛榮的女人,卻從沒對誰動怒過;為什麼唯獨對她,他有著如此的高標準?
  
  他可以打發她走,他應該對她不屑一顧,但他卻抱了她、吻了她,甚至想壓倒她、要了她。
  
  老天,他一定是瘋了。
  
  他多希望她安安靜靜,不抵抗不掙扎,彷彿早已習慣般的躺在他身下,這麼一來,他對她便會失去征服的慾望及性趣。
  
  可是,她卻奮力的掙扎著,臉上的表情既氣憤又驚恐。
  
  她氣憤什麼?她驚恐什麼?這不是她一開始就算計好會發生的事情嗎?
  
  「唔……唔……」她緊閉雙眼,氣得發抖,使出吃奶的力氣,不斷又打又踢。
  
  「不!」她用力地推開他的臉,不讓他繼續親吻她。
  
  事實上,她覺得他不是在吻她,而是在虐待她。
  
  他咬著她的唇,吮著她的唇,讓她的唇片又麻又痛。
  
  「我討厭你!」她不甘示弱的瞪著他,氣喘吁吁地。
  
  他俯視著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討厭?又想演那種「欲擒故縱」的戲碼嗎?她以為在他知道她的企圖之後,還會相信她?
  
  「你討厭我,怎麼當少奶奶?」他冷然地道。
  
  她一震,「什……什麼少奶奶?」他究竟在說什麼?
  
  「我是無聊的有錢少爺?我是金龜?」他神情惱恨地,「你跟你那些愚蠢的OL同事們,不是這麼說的嗎?」
  
  無聊的有錢少爺?金龜?這些字眼為什麼有點熟?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這才憶起這似乎是上次午餐時,她跟靜香她們的對話內容……
  
  問題是……他怎麼會知道?
  
  「你……」她驚疑地望著他,「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是嗎?」他唇角一勾,「因為我聽到你跟你同事都說了些什麼話。」
  
  她驚愕地瞪大眼睛,「你偷聽我們說話?」
  
  在她們吃飯的時候,他躲在暗處裡嗎?
  
  可是,如果他當時也在餐廳裡,就算她沒發現,看帥哥時總是相當眼尖的靜香也會發現啊!
  
  「你躲在哪裡?」她忍不住想追根究底。
  
  「有錢能使鬼推墨。」他哼地冷笑一記,「我只是花了點錢,就有人幫我錄音。」
  
  啥米?這種招術,他都想得出來?
  
  「你……你是狗仔隊嗎?」她懊惱地質問他。
  
  「重要的不是我聽到什麼,而是你說了什麼。」
  
  「我說了什麼關你什麼事?」她不服氣地推推他的胸膛,「你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為什麼要偷錄我們的談話?」
  
  「因為我想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他沉聲道,「而現在我知道了。」
  
  她一怔,「你……」
  
  「那天你真是在牽腳踏車嗎?」他問。
  
  她微怔,沒好氣地:「廢話。」
  
  「你不是故意的?」他直視著她,彷彿她隨時會對著他睜眼說瞎話般。
  
  「我幹嘛故意?」
  
  「你不是在製造跟我相遇、跟我認識的機會?你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你這自以為是的笨蛋。」她氣憤地用力一推。
  
  因為不防,他被她推了開來,但緊抓著她的他,卻俐落地一翻一滾,又將她制伏在身子底下。
  
  「你放手!」她羞惱地大叫、掙扎。
  
  幾番拉扯,她嬌喘不息,身上的衣服也有點凌亂。
  
  在她微微開啟的前襟處,隱約可見那誘人的淺淺溝壑——
  
  不自覺地,他的目光在她胸口定住,身體更是一陣蠢動。
  
  意識到他的灼熱目光,她驚羞地。「你看哪裡?!」她氣得呼他一耳光。
  
  她原本只是想「意思意思」地拍他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滿及抗議,卻沒想到力道一個拿捏不準,竟呼出一聲清脆響亮。
  
  她嚇了一跳,又驚慌地望著他。「我……我是……」
  
  「你敢打我?」他沉聲喝問。
  
  「我……」完了,她這會兒不是被扁,就是……失身。
  
  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死定了。」
  
  他一手掐著她的下巴,一手則逼近她漂亮的臉——
  
  「我最恨人家打我的臉,尤其是女人。」他恨恨地說。
  
  小時候,他大媽經常人前人後找機會就呼他耳光,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只是為了讓他母親難堪難過。
  
  一直到他進入國中,開始學會抵抗後,這種莫名其妙被呼耳光的事才沒再發生。
  
  因為有過這麼一段過去,他對被呼耳光這種事相當敏感。
  
  「我不是故意的,我……」發現他似乎真的非常捉狂,她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他堅持要「討回公道」,捏住她粉嫩的臉頰。
  
  「啊,不要啦……」
  
  她很窮,沒什麼本錢打扮自己,天生麗質的俏臉是她最大的本錢,再說,女孩子都嘛愛漂亮,要是他把她美美的臉打到「走位」,那……那她不要活了。
  
  「不要……」不只因為害怕,也因為真的痛,她忍不住掉下眼淚。
  
  睇見她討鐃又可憐的眼淚,他微微一怔,頓時鬆開了手。
  
  他幹嘛覺得她可憐?幹嘛憐惜她?她是個虛偽的女人,而且還敢對他動手動腳,她……
  
  該死,她掉眼淚的樣子怎麼那麼美?
  
  「你是真哭,還是假哭?」他懊惱地問道。
  
  紗綾揉揉自己的臉頰,顧不得自己「處境危險」,氣得在他胸口槌了一下。「你要不要讓我捏看看?!」
  
  「是你先動手的。」他說。
  
  「誰先動手?」她怨怨地瞪著他,「欺負人的是誰啊?」
  
  「我欺負人?」
  
  「難道不是?」她瞪著還把自己壓在底下的他,「我只是來跟你道謝的,你卻說我倒追你,你哪條筋出問題了?」
  
  他眉心一攏,疑惑地,「你跟我……道謝?」
  
  「對!」她不甘心地大聲回應他。
  
  「道什麼謝?」他挑挑眉,「謝我那天幫你打發了那個豬頭?」
  
  「才不是!」可惡,他才是豬頭呢!
  
  也不想想他那天趁機揩了她多少油,她扁他都來不及,還謝他咧?
  
  他微皺起眉頭,「不是那個,是什麼?」
  
  他可不記得自己還幫過她什麼,恐怕這又是她接近他的名堂。
  
  好,他倒要聽聽她還能掰出什麼來。
  
  「你說。」他唇角掛著嘲諷的笑意。
  
  「你是不是在一個多月前的深夜,救了一隻受傷的貓?」她想確定他就是那個善心人,因為,他跟她想像中的善心人實在差太多了。
  
  這傢伙跟惡鬼差不多,一點都不像那種會發揮愛心,送受傷動物上醫院的好人。
  
  拓真怔了一下,挑挑眉。「噢,那只黃貓?」
  
  聽見他輕易地就說出多摩的體色,紗綾幾乎沒有理由懷疑他就是那個善心人。
  
  只是……怎麼會這樣?
  
  「喂,」他輕掐著她的下巴,撇唇一笑,「你該不會跟我說,你是貓變身來報恩的吧?」
  
  她陡地,怒視著他。
  
  弄了半天,他居然還揶揄她?還認為她想盡辦法、找齊借口要倒追他?
  
  「笨蛋!」因為太生氣,她不知哪來的蠻力,競狠狠地把他推開。
  
  她站了起來,氣恨地瞪著他,「我是那隻貓的主人!」說罷,她奪門而出。
  
  拓真怔怔地坐在榻榻米上,一時有點回不了神。
  
  她是那隻貓的主人?那麼說……他誤會她了?
  
  不到半分鐘時間,她又氣沖沖地踱了回來。他驚疑地望著她,不知該說什麼。
  
  總是冷靜、冷漠、甚至冷傲無情的他,竟在面對她時,銳氣盡失?
  
  紗綾惱恨地直視著他,眼底除了氣憤,還有受傷。
  
  「拿去。」她從皮包裡摸出一個信封袋,隨手往楊楊米上一丟,「是你代墊的醫藥費。」
  
  說完,她轉身又定。
  
  看著那裝著錢的信封袋,他濃眉一叫。「該死……」
  
  隨著時問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慢慢的冷靜下來,然後開始思考——
  
  如果她想盡辦法、費盡思量地想引起他的注意,並接近他,為什麼要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自曝她有女兒的事實?
  
  難道她不怕他一聽到她有女兒,就卻步不前嗎?
  
  她到底在想什麼?是她的心機比他所想的還重,還是他……誤解了她?
  
  不管是什麼,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及情緒已完全受她牽引。
  
  ★★★
  
  一早,拓真就來到獸醫院,找到那天被他吵醒的酒井醫生。
  
  「咦,是你啊?」酒井醫生一見到他,就熱絡地打招呼。
  
  「醫生,你還記得我?」
  
  「是記得,不過……」酒井尷尬一笑,「我也是一直到昨天,才想起你是伊勢屋的老闆。」
  
  拓真微怔,「你知道我是伊勢屋的老闆?」
  
  「我跟外子去過幾次。」酒井績道,「有一次跟你擦身而過,還以為你是什麼名模,後來主廚先生告訴我說你是老闆。」
  
  「噢……」
  
  把時間一兜,他發現在紗綾還未出現在他面前的一個月前,他就已救了她的貓。人相撞可以安排,但貓撞車應該就是意外吧?
  
  難道說……他真的誤會她了?
  
  「那隻貓的主人一直說要當面謝謝你呢。」酒井抿唇一笑,「還要我想起你是誰的時候,通知她一聲。昨天我告訴她時,她好高興……我想她今天應該會去拜訪你才對……」
  
  酒井不斷地說著,但他卻愕然得幾乎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她的貓被他撞了是事實,醫生一直到昨天才想起他是誰而告知她,也是事實。
  
  一切的一切都證明,這不是一場經過巧妙安排的邂逅,而單純只是機緣巧合。
  
  但是,她跟同事們在餐廳裡的談話,又是怎麼一回事?這件事怎麼比他的生意還複雜?還頭痛?
  
  「老闆你……」見他發怔,酒井一臉疑惑。
  
  「敝姓井川。」他有禮地道。
  
  「喔,井川先生,你沒事吧?」她微皺著眉,好奇地睇著他。
  
  「我沒事。」他蹙眉一笑。
  
  「醫生,那位小姐姓宇都木嗎?」他做最後的確認。
  
  酒井醫生一怔,「你怎麼知道?她已經去找過你了?」
  
  他笑歎一記,「是啊,她已經來過了……」
  
  一個不管如何都要找到代墊醫藥費的人的女孩,一個不管如何都不想佔小便宜的女孩,會是那種千方百計,計誘金龜的拜金女嗎?
  
  是不是哪裡有了誤會?是不是他對她有所誤解?
  
  他不喜歡等待,他必須找出答案,以釐清他心中所有疑惑。
  
  ★★★
  
  昨天的不愉快讓紗綾的情緒低落,工作頻頻出槌。
  
  接近下班時問,花店的人抱著一束漂亮的黃色海芋,來到辦公室——
  
  「請問宇都木小姐在嗎?」
  
  大家看看那抱著花束的年輕人,再看看一臉錯愕的紗綾,然後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噢……」噢聲四起,搞得紗綾差點兒想躲到桌子底下去。
  
  不過,是誰送花給她啊?
  
  「你發什麼呆啊?」靜香推了她一把,「我看一定是你的金龜婿。」
  
  聽到金龜婿這個字眼,她忍不住頭皮發麻。
  
  就是靜香她們在餐廳用餐時,不斷金龜金龜的說,才會讓井川家的二少爺誤以為她想釣金龜。
  
  「不是他啦。」因為不知道如何解釋,她只能沒好氣地這麼回道。
  
  「難道你還有其他候選人?」靜香驚訝地問。
  
  松本也捱過來,「哇,紗綾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喔。」
  
  「你們……」氣死人了,要是她能跟她們說清楚就好了。
  
  「你是宇都木小姐?」花店的人將花束遞到她面前,「請你簽收,好嗎?」
  
  看著那來歷不明的花束,紗綾猶豫著。
  
  「快簽埃」靜香催促她。
  
  她蹙著眉頭,鬧起彆扭。
  
  「你幹嘛啊?」靜香疑惑地睇著她,「有人送花,你還拿喬?」
  
  「你要就給你。」她說。
  
  靜香挑挑眉,「你生什麼悶氣?」
  
  「沒有埃」
  
  「沒有?」靜香斜覷著她,「該不是跟你的金龜婿鬧彆扭了吧?」
  
  「他不是金龜婿。」紗綾忍不住衝口而出,「我也不想當什麼少奶奶。」
  
  靜香及其他人盯著她,都一臉「幹嘛不承認」的表情。
  
  「難道池末會說謊?」靜香不以為然地道。
  
  「他沒說謊,不過那個人真的不是我的男朋友。」
  
  「那你那天還說他是公司的客戶?」
  
  「他是沒錯埃」
  
  「那表示你認識他,而我們也應該都知道他……」
  
  靜香說完,其他人都圍了過來,同聲同氣地問:
  
  「他是誰啊?如果他不是你的男朋友,那他是誰?為什麼會在那一天出現在藍月,還當著池末的面吻你?」
  
  迎上無數雙銳利的、探究的眼睛,紗綾頓時覺得心慌不安。「他……」
  
  「紗綾,大家同事一場,幹嘛那麼神秘?」
  
  「就是啊,他到底是誰啊?」
  
  「前輩,說嘛說嘛……」
  
  面對大家的圍剿,紗綾急得想抱頭鼠竄、逃之夭夭。
  
  「各位小姐,」突然,花店的人不耐地喚道,「可以先簽名,讓我回去嗎?」
  
  被圍剿還不夠,現在還被花店的小弟催,紗綾直覺得自己真是衰到爆了。
  
  低著頭,她心虛又無力地拿起了筆,乖乖的簽了名。
  
  拿了簽名單,花店的小弟像看怪物似的,掃了這群OL一眼,嘀咕了一句,「有年紀的女人真可怕。」說罷,他轉身走了出去。
  
  大夥兒面面相覷,氣憤地,「他說什麼?說我們是有了年紀的女人?」
  
  「拜託,、我才二十六歲耶。」
  
  「討厭,乳臭未乾的小鬼。」
  
  見大家轉移攻擊目標,紗綾也趁機轉移焦點。「是啊是啊,我們都還年輕貌美呢。」
  
  「就是說……」靜香深表贊同地看著她,然後眉梢一挑,「別以為你能唬弄過去,那個客戶是誰?」
  
  這時,松本發現花束上附了張卡片。她抽起一看,喃喃地念著:「我為昨晚的一時失控向你致歉,今晚七點,伊勢屋見……井川拓……井川拓真?!」
  
  松本尖叫起來,接著是一陣難以收拾的混亂局面——
  
  ★★★
  
  騎著腳踏車,紗綾氣呼呼地來到伊勢屋。
  
  時值晚餐時間,伊勢屋裡坐滿了賓客,她甚至還發現其中有不少名人。
  
  抱著那束漂亮的黃色海芋,她走到櫃檯——
  
  「小姐,你來了。」今天,主廚一副熟絡的態度,「這邊請,老闆已經來了。」
  
  看來,他早已告知主廚,說她會來。
  
  可惡,他憑什麼認為她一定會來赴約啊?他還是把她當成那種不惜一切想攀龍附鳳的拜金女嗎?
  
  昨天把她說得一文不值,不只侮辱她,還對她做出相當過分的事,今天卻送她花束,還在卡片上署名,他到底想怎樣?他以為這樣很好玩嗎?
  
  主廚開了側門,「請進。」
  
  她走了進去,又從另一扇門穿了出去,來到了秘密通道。
  
  她飛快地走著,迎面而來的是昨天帶她進來的學徒。
  
  他手上端著大餐盤,看來是送菜進來的。
  
  「小姐,老闆正等著。」他說。
  
  她秀眉一擰,不發一語地向前走去。
  
  拉開秘室的門,她連鞋都不脫地衝了進去。
  
  「井川拓真!」她拉開內室的門,只見他坐在楊楊米上,而桌上已擺滿豐盛的佳餚。
  
  「你來啦。」他一笑,「坐。」
  
  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她更覺火大。
  
  「你莫名其妙!」她瞪著他。
  
  他微怔,「火氣幹嘛那麼大?」
  
  「我火氣大?」她氣得聲線顫抖,「你幹嘛送花到辦公室?」
  
  「表達歉意。」
  
  「什麼歉意啊?你昨天那樣糟蹋我,今天又說要表達歉意?你……你……」她差點兒岔了氣,「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兒走不出辦公室?」
  
  「為什麼?」他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為什麼?」她揮舞著手上的花束,「因為送我花的人是大名鼎鼎,了不起的井川拓真埃」
  
  他挑挑眉,「你這話很酸……」
  
  「別人調侃我的話才叫酸呢。」她惱火地道,「你幹嘛署名?」
  
  他眉心一皺,理直氣壯地睇著她,「我有名有姓,幹嘛偷偷摸摸?」
  
  「我說過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她說。
  
  他沉默了一下,神情有點嚴肅。「怎麼不同?」
  
  「你是井川集團的二少,身份地位無比尊貴,而我只是個OL,沒有顯赫家世,也沒有了不起的學歷。」
  
  「我沒你想的那麼尊貴。」他眉心一沉。
  
  「你怎麼說都好,總之我很實際。」她說,「而且我最討厭有錢人家的少爺。」
  
  「為什麼?解釋給我聽。」討厭有錢人家的少爺?出生在井川家又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她眉梢一揚,「我幹嘛解釋給你聽?」說罷,她將花束往地上一擺,「還你,我走了。」
  
  「喂!」他沉喝一聲。
  
  聽見他那像是在吆喝下人似的口氣,她不滿地轉過身來,「我可不是你家的傭人。」
  
  「我對我家的傭人很客氣的。」他說。
  
  「這麼說,我像你家的狗羅?」她負氣地道。
  
  他濃眉糾皺,「你非要不斷貶低自己嗎?」
  
  「我沒貶低自己,我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說。
  
  她跟他急,搞得他也有點焦躁起來。
  
  他可是井川拓真,他只要招招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會王動送上門來,為什麼他偏偏要在她面前自討沒趣?
  
  再說,她跟她的同事們在餐廳裡的那番話,到現在還困擾著他,不是嗎?
  
  臉一沉,他陰騖地看著她。
  
  「你要走是嗎?」說著,他拿出她昨天丟給他的信封袋,往桌上一擱,「把你的錢拿回去。」
  
  她眉心一蹙,「我不要你代墊醫藥費,那些錢,我還付得起。」
  
  「我沒有代墊醫藥費,那是我應付的。」他說。
  
  她不解地看著他,「你應付的?」
  
  「沒錯,」他直視著她,坦白誠實地道:「你的貓是我撞傷的。」
  
  「什麼?」聽見他自己承認就是「肇事者」,她難掩激動,「是你?!」
  
  相對於她的激動,他挑挑眉,不以為然地睇著她。
  
  「你沒長眼睛嗎?」她一個見箭步向前,打算指責他的「意外肇禍」。
  
  誰知腳一勾到桌角,不只桌子晃動,就連她整個人都往前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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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5 00:21:15
第五章
  
  「啊!」她想,她這輩子再也不可能像這幾天這麼衰了。因為急著想攀附住什麼,她打翻了桌上的熱湯。她以為那熱湯鐵定會淋在她身上,但卻幾乎在同時,他伸出了手——他將她一拉,護住了她,可是熱湯卻澆濕了他的袖子。
  
  驚魂未定的她,驚愕地望著他,也發現了他濕透的袖子……「你的手……」
  
  「沒事。」他拉起濕濕熱熱黏在手臂上的袖子,「不痛。」
  
  「什麼不痛?」看著他那紅通通的手臂,她眼眶不禁泛紅,「你的手都紅了……」
  
  看她緊張得眼眶微濕,他心頭一悸。
  
  她是真的擔心他?這應該不會有假吧?她憂急的眼神是那麼的真切……
  
  「我燙到總比你燙到好吧?」他撇唇一笑,「你可是個細皮嫩肉的女孩子。」
  
  她跪坐在他面前,一臉自責,「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淡淡地說道。
  
  「等我一下……」他起身,走向了角落裡的古董五斗櫃,拉開抽屜,他拿出了一件乾淨的襯衫。
  
  當著她的面,他自若地推掉了身上的襯衫,展露出他那結實完美的身材。
  
  看見他那猶如阿波羅雕像般完美的上身,紗綾不覺羞紅了臉。
  
  她急忙低下頭,但耳根卻如火燒。
  
  拓真換上了乾淨的襯衫,隨興地拙了兩顆鈕扣,然後走了回來——
  
  他坐下,挽起袖子,檢視著被熱湯燙到的地方。
  
  紗綾怯怯地抬起頭,睇見他衣襟處若隱若現的胸肌線條,不自覺地又吞嚥了一口口水。
  
  「到底痛不痛?」她問。
  
  他眉梢輕輕一挑,「你好像很擔心?」
  
  凝視著她那憂心的麗顏,他的心隱隱悸動著。
  
  她真是個特別的女孩子,而他從沒遇見過她這樣的。
  
  她不討好他、她不追逐他、她不看他的臉色——不管他給的是好臉色,還是壞臉色。
  
  人家說一物克一物,真是如此嗎?
  
  不然像他這麼冷漠又高傲的人,為何會莫名其妙栽在她手上?
  
  他知道自己已經迷戀上她,儘管他心中還介意著她跟同事們在餐廳時的對話
  
  「是我不好,我……」她歉疚地說,「如果我不要那麼激動,就不會打翻了湯……」
  
  「你激動是應該的,誰叫我撞了你的貓。」
  
  「不……」她冷靜下來,自覺不該一味地責怪他,「不能怪你,多摩常常偷跑出去,橫衝直撞的,也許受害者是你才對。」
  
  他撇唇一笑,「那倒是,它衝出來時,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她又沉默了一會兒,怯怯地道:「謝謝你沒把它丟在街上……」
  
  他眉頭微皺,「我可不是那種人。」
  
  「我以為你是……」她誠實地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已經知道你就是那個好心人,我怎麼也不會相信,你會是那種把受傷的小動物送到醫院的人。」
  
  他不由得蹙起眉頭,「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是那種人?」
  
  「因為你總是一副不可一世又霸道的樣子,而且你很無禮,還搞一夜情,感覺像是個……」
  
  「混蛋?」他接口,蹙眉一笑。
  
  她不好意思地咬咬唇,不發一語。
  
  「現在你還那麼想嗎?」他凝視著她。
  
  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她心頭一悸。「我……」
  
  看見她如此嬌羞且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實在很難相信那天在餐廳裡說那些話的人就是她。
  
  「你不能怪我那麼想,因為你……你對我做了很多不禮貌的事……」
  
  「比如說……親你?」他唇角一勾,促狹地道。
  
  她的臉兒更紅了。
  
  睇著她,拓真心裡有著滿滿的疑問。
  
  她是個單親媽媽,但她的反應及感覺卻像個未識人事的女孩。
  
  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紗綾不安地抬起眼簾。
  
  迎上他的視線,她心慌意亂。
  
  「你……」她試著轉移話題,「你真的不痛?」
  
  見她那麼在意他的「傷勢」,他玩笑地道:「我痛,你能幫我吹吹嗎?」
  
  她微微一怔,臉頰羞紅地望著他。
  
  他正想跟她說只是玩笑,她竟突然伸出了手——
  
  輕抓著他的手臂,她將臉靠近,溫柔地呼呼吹著。
  
  他一怔,訝異地看著一臉認真地吹著他手的她。
  
  她的神情嫻靜而真誠,宛如從天上下凡的天仙般……
  
  他看癡了、看傻了,兩隻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她。
  
  一股不知名的騷動在他胸口、體內奔竄起來,一時情迷,他身子一弓,臉一欺近,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唇——
  
  ★★★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這次的感覺很不一樣。
  
  沒有戲譴、沒有輕慢、沒有狎意、沒有她所討厭的那種感覺……
  
  她木木地瞪著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他。
  
  他的唇飽滿而溫暖,跟他冷漠的外表大不相同。她必須說,她喜歡他這樣的吻。
  
  他睜開眼睛,兩人的視線近距離的交纏著,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在空氣中流竄著。
  
  「嗯……」她不自覺地微微張嘴,想搜尋讓她喘息的空氣。
  
  他在她唇片微啟的瞬間,輕易地采入舌尖。
  
  他的舌猶如有生命的東西般,在她口中肆意翻攪、采尋。
  
  她的意識因為他狂肆的糾纏而模糊了。
  
  她甜美的氣息讓他難以自拔地渴望著,他伸出雙臂,將她一攬——
  
  「唔……不……」她倒進他懷中,羞急地驚呼。
  
  他不讓她有機會開口,立刻又攫住了她的唇。
  
  那火焰般的舌在她口中繼續探索,並鷙狂地掠奪。
  
  「嗯……」他如烈火般熾熱的吻,讓她的身體像是實驗室裡被點燃的酒精燈般,漸漸地、慢慢地燃燒起來。
  
  她想拒絕,無奈意志卻一秒一秒地薄弱下來。
  
  她發覺自己的心狂跳著,而那是她不曾有過的感覺。
  
  她想反抗,想對他大聲地說不,可是,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著「別那麼做」。
  
  怎麼會這樣?她對他不該有任何的想法,他跟她的距離真的太遙遠了。
  
  「唔……唔……」她努力想甩掉腦子裡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的唇自她的唇上滑移開來,然後沿著她的耳際、臉頰、頸子,滑至她的鎖骨處……
  
  她不自覺地一陣輕顫,自喉問逸出怪怪的聲音。「嗯……」
  
  他微怔,瞅著她笑,「你的聲音真性感……」
  
  「嘎……」她嬌羞地看著他,想告訴他「你不該這樣」……
  
  「我對你有……」他打斷了她,溫暖而厚實的掌心貼在她柔軟無力的腰後,「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嗯?」她不經意的輕吟性感而撩人,但她卻不自知。
  
  聽見她那撩人心弦的聲音,他整個人就像被點燃的汽油筒般。
  
  低下頭,他將唇貼在她鎖骨之間略近胸口的地方——
  
  「不……」她驚羞地推開了他,「不要這樣。」
  
  他濃眉一叫,有幾分懊喪。
  
  他感覺她剛才還挺投入的,怎麼一轉眼就跳脫出來了?
  
  「我不是來跟你做這種事的,我……」她往後一退,不安地睇著他。
  
  他注視著她,沉默不語。其實就連他都沒預期會變成這樣,但是……
  
  但是,他就是情不自禁。
  
  一直以來,他都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慾望,可遇上她,他卻三番兩次的失控。
  
  「我該走了……」她說。
  
  「吃了再走。」他說。
  
  「不……」她婉拒,「謝謝你的好意。」
  
  「我不單純是要你來吃飯。」他直視著她。
  
  她微怔,疑惑地,「那你……」
  
  「雖然你剛才說你最討厭有錢人家的少爺,但我還是想知道你那天說的話是真是假?」他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我是金龜嗎?你是真的想當少奶奶嗎?」
  
  知道他今天要她來的主因是這個,她微微一頓。
  
  她不想被他誤會,更不希望自己在他心目中是那樣的女人。
  
  儘管即使把誤會解釋清楚,也不會改變他們兩人之問的關係,她還是必須釐清一切。
  
  「我沒有那種意圖。」她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釣金龜不是我說的,是我的同事誤會了。她們以為我已經有男朋友,所以纏著我追問你的身份,我不能把你的名字說出來,才讓她們有所誤解,因為懶得解釋,所以……」
  
  她看著他,「我沒釣金龜的意思,也從來沒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想法。」
  
  聽見她這麼說,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事實證明,她確實不是那種千方百計想釣有錢人的拜金女。
  
  「為什麼你不能把我的名字說出來?」他熾熱的目光鎖住了她。
  
  她顯得有點忐忑,「廢話,因為你是井川集團的少東埃」
  
  「那又怎樣?」
  
  「什麼那又怎樣?」她秀眉一蹙,「你是我們社長千金的交往對象,而且你們……」
  
  「誰說我們在交往?」他打斷了她,「我們是相了親,但並沒有交往。」
  
  迎上他炙熱又真誠的目光,她心頭一悸。
  
  「她不是那種會讓我有結婚衝動的女人。」他眸光清澄卻火熱地注視著她,彷彿要看進她心底深處般,「會讓我想跟她結婚的那種女人就像……」
  
  他沒說完,但兩隻眼睛卻緊緊地盯著她。
  
  她無由地一陣心慌,而除了心慌,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期待。
  
  天啊,她居然在期待他說出些什麼?
  
  可是,不管他說了什麼,她都該知道不能當真!
  
  她從不作不切實際的白日夢,而他對她來說,就像醒來一場空的夢般。
  
  「我……我想……」她慌張地想站起,「我真的該走了……」
  
  不待她站起,他伸手拉住了她——
  
  眉心一攏,他語帶質問地道:「我有傳染病嗎?為什麼你總想躲開我?」
  
  「我……」
  
  「所有女人見了我,知道我是井川拓真,無不尖叫癡狂,巴結討好,只有你……總想離我遠遠的。」
  
  「我只是……」
  
  「你越是想逃離我,我的心就越是被你牽絆篆…」
  
  「什……」她一震。老天,他是在向她示愛嗎?
  
  「是的,我喜歡你。」他像是知道她心裡的想法般,「我說了,我對你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請……請你放開我……」不敵他熾熱目光的注視,她討饒地道,「我不能……」
  
  「為什麼?」他深深地凝視著她,「你那麼不在乎的告訴我你有女兒,就是打定了我們之間沒有可能?」
  
  她一怔,迷惑地看著他。
  
  但只一會兒,她懂了。她知道他誤以為多摩是她「女兒」,他不知道她口中所謂的女兒其實是一隻母貓。
  
  可是為什麼呢?知道她有「女兒」的他,為什麼還對她有興趣?
  
  他是堂堂大少爺,未來的企業接班人,而她只是個出身平凡的上班族。
  
  就算她沒有「女兒」,他們都很難有什麼可能,更何況她現在有「女兒」……
  
  他在想什麼?
  
  「你以為我會因為你有女兒而轉身走開?」他濃眉微皺,撇唇一笑,「我不在乎當現成的爸爸。」
  
  「我在乎。」既然他以為她有女兒,那麼她就以此為理由拒絕他。
  
  「我不想替我的女兒找繼父。」雖然是謊話,但她還是說得十分堅定,「我想獨自撫養她長大,我不需要男人。」
  
  聞言,拓真眉頭深鎖,神情沉鬱。
  
  不需要男人?這話聽起來像是「我受夠了男人」的同義辭。
  
  她吃過男人的虧,上過男人的當?所以她再也不需要男人了?
  
  她說她討厭有錢人家的少爺,難道她女兒的生父是哪個佔了便宜又不想負責的少爺?
  
  「我喜歡你,這件事不會因為你有女兒,或你拒絕我而改變。」他說。
  
  迎上他堅定的眼眸,紗綾一震。
  
  他眼中有種耀眼的絕對及堅持,而那個令她動容也動心。
  
  但是怎麼可能呢?他們的身份是如此的懸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及發展。
  
  「我會讓你感受到我的誠意。」他撇唇一笑。
  
  「你……」她眉心一揪,內心不安又迷惘。
  
  「在我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這幾個字,從小我母親就教我,只要有心用心,什麼事都有可能,所以……」說著,他難得地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凝睇著她,「我相信我會改變你對男人的看法。」
  
  看見他那自信又真誠的神情,她的胸口鼓噪著一種從不曾有過的情緒。
  
  她的心被他牽引著,但她卻慌得想逃開。
  
  像是怕自己不夠堅定,她奮力地甩脫了他的手——
  
  「不可能。」她站了起來,直視著他,十分決絕地,「請你不要浪費你寶貴的時間,再見。」
  
  說罷,她快步往門口走去,這一回,他沒有留她、拉她。
  
  走到門口,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而停下腳步。
  
  回過頭,她看著他。
  
  「還有……請別再送花來了,那讓我很困擾。」話落,她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去。
  
  拓真沉默地注視著她消失的門口,臉上並沒有太多頹喪失望的表情。
  
  須臾,他唇角一勾,露出一抹高深的笑意。
  
  ★★★
  
  整個上午,紗綾都在被指指點點、偷偷議論中度過。
  
  以前她從不知道變成「公眾人物」的痛苦及困擾,而今天……她嘗到了。
  
  原因當然是因為昨天的事,已經被傳開了。
  
  收到花在公司裡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但花是井川拓真送的這件事,卻教人難以置信。
  
  她感覺得到,沒有人是以羨慕的眼光看著她的,她們都用一種不友善、懷疑及不以為然的眼光看她,就連平時跟她不錯的同事們亦是如此。
  
  人家說女人是禍水,但她發現,男人一「禍水」起來,破壞力也十足。
  
  中午吃飯時問,總會相約一起用餐的同事們,不約而同地選擇靜靜離開。
  
  沒有人約她,包括一直以來跟她不錯的靜香。
  
  她一個人坐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沒來由地覺得心傷。
  
  被孤立的感覺真糟,糟透了。
  
  不知不覺地,眼眶一熱,眼淚就那麼不爭氣地淌落了……
  
  「嘎。」突然,靜香的聲音出現在她身後。
  
  她一震,立刻轉頭。
  
  靜香提著一個裝了餐盒的塑膠袋,有點不好意思地站在她身後。
  
  「我替你買了便當。」她說。
  
  「靜香……」發現靜香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棄她而去,紗綾更是止不住淚水了。
  
  靜香皺皺眉,「你哭什麼啊?」
  
  靜香拉了椅子在她身邊坐下,「吃飯吧。」她將餐盒推到紗綾面前,「記得要給我四百八喔。」
  
  「嗯……」紗綾破涕為笑。
  
  就這樣,兩人沉默地吃著便當,但一種美好的氣氛在空氣中散播開來。
  
  就在快吃完便當的時候,靜香突然支支吾吾地,「昨天我……我很討厭吧?」
  
  「嗯?」紗綾微怔。
  
  「我是說,我昨天說的話很酸,很不厚道……」
  
  「靜香……」
  
  「對不起,我只是很驚訝,而且也很生氣……」靜香一臉抱歉,「我氣你瞞著我……」
  
  「靜香,我並沒有……」
  
  「沒關係。」靜香打斷了她,「後來我想想,也難怪你保密到家,畢竟他是井川集團的二少,又是我們社長千金的交往對象,你不說確實足有你的苦衷。」
  
  「靜香……」她想告訴靜香,她跟井川拓真的不是大家以為的那種關係。
  
  「唉唷,」靜香又打斷了她,「你別解釋了,我已經不生氣了嘛,再說你跟他交往,對我也有點好處嘛。」
  
  紗綾微怔,「好處?」
  
  「是啊,」靜香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他是上流社會的人,一定也認識不少年紀相當的上流人,你跟他交往,他應該可以順便幫我介紹幾個上等人咩。」
  
  「啊?」見靜香還作著春秋大夢,紗綾蹙起了眉頭。
  
  靜香睇著她,「幹嘛?你不願意?」
  
  她猛地搖搖頭,就怕回應太慢,靜香又解讀錯誤。
  
  「要不然是怎樣?」靜香挑挑眉,睇著她。
  
  「我跟他不是交往的關係。」她說。
  
  靜香一臉「你騙誰」的表情,「少來!」
  
  「是真的。」紗綾就差沒發毒誓了。
  
  「那他幹嘛送花給你?」靜香問。
  
  「那是因為他先前對我相當無禮。」
  
  「無禮?」靜香一怔,「他對你?」
  
  紗綾點點頭,「其實這件事說來話長……」
  
  「我有時間。」靜香雙臂在胸前一環,「你說吧。」
  
  「是這樣的……」這次,紗綾決定把話說清楚,免得又生枝節,「兩個月前,他開車撞了我的貓,然後他就把貓送到獸醫那兒去,而且還付了醫藥費……」
  
  「嘎?這麼巧?」靜香訝異地道。
  
  「我為了把醫藥費還他,就請醫生務必將他的身份告訴我,醫生想了快兩個月,終於想起他是誰,然後就打電話通知我,我去了他開的料理名店後才知道,原來他就是送多摩就醫的人。」
  
  靜香皺皺眉,「那麼你說他對你無禮是什麼意思?」
  
  「他以為我是假借名義想接近他的拜金女,對我說了很過分、很不公道的話……」
  
  「你是說他後來良心發現,所以送花向你賠不是?」
  
  「應該是這樣沒錯。」
  
  「啊?」靜香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這麼說來,你跟他不是情人的關係羅?」
  
  「嗯。」紗綾用力地點點頭,「根本不是。」
  
  靜香哀歎一聲,「我還以為有機會認識那些有錢人家的少爺呢!」
  
  「嫁入豪門也不是什麼好事……」她幽幽地說,「有錢人家的飯碗不好端。」
  
  「你又知道?」靜香睇著她。
  
  不想把自己的出身及背景說出來的她,隨口說道:「電視劇跟雜誌看那麼多,多少也有點譜嘛,再說,你不覺得有錢人娶小老婆或外遇的機率很高嗎?」
  
  「沒關係,只要他記得給我錢就好。」靜香天真地說。
  
  紗綾神情略沉,「我不行,沒有愛,什麼都是假的,我無法跟別人共有一個男人。」
  
  「你真天真。」靜香在她額頭輕輕一戳,「會講這種話的女生最笨了。」
  
  「那麼我寧可當個笨女人。」她說。
  
  靜香沉默了幾秒,「不過也好啦,像你這種有感情潔癖的人,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
  
  「人家跟社長千金正在交往,就算對你有意思,你也只能當小的。」靜香挑挑眉,「豪門配世家,天經地義……」
  
  靜香的這句話,令紗綾想起了去世的母親。
  
  雖說他說他跟社長千金並未交往,更沒有訂婚結婚的可能,又說他一點都不介意她平凡的身家及「單親媽媽」的身份,但靜香說得對,豪門配世家絕對是天經地義。
  
  而豪門配竹門,當然也注定是天打雷劈,天地不容。
  
  她不想跟母親走上同一條路,她不會讓自己的兒女遇上跟自己一樣的遭遇。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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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匿名  發表於 2012-4-25 00:21:43
第六章
  
  近下班時間,主任在門口叫著紗綾。
  
  「宇都木,你過來一下。」
  
  大夥兒看看主任,再看看紗綾,一臉好奇疑惑。
  
  主任的表情有點嚴肅,有點緊張,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般。
  
  紗綾不安地離開座位,走向了門口——
  
  「什麼事?主任。」她怯怯地問。
  
  「你現在就去八樓的三號會議室。」他說。
  
  「咦?」她一怔,「幹嘛?」
  
  「有人找你。」
  
  「誰?」
  
  「你去了就知道。」
  
  見主任神秘兮兮又戰戰兢兢的樣子,紗綾心想,這個要見她的人一定身份不凡。
  
  倏地,她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影像——
  
  他還沒死心?她想起了他——井川拓真。
  
  「快,現在就去。」見她發呆,主任催促她。
  
  她露出了為難又無奈的表情,「可是……」她實在不想讓主任難做,但她也真的不想再跟井川拓真有任何的牽扯。
  
  「快去。」主任不耐地催道。
  
  「喔。」她不甘願地應了聲,悶悶地走了出去。
  
  來到八樓的三號會議室,她沒敲門,而是直接開門進入。
  
  預期會見到他,於是她板著臉——
  
  「就是你?」會議室裡並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名衣著時髦的女子。
  
  紗綾很快地就認出她,她正是社長的掌上名珠——上村愛。
  
  上村愛神情陰沉不悅地上下打量著她,並朝她走了過來。
  
  「你就是宇都木?」上村愛問。
  
  紗綾不安地看著她,「是,我是。」
  
  「哼!」上村愛冷哼一記,在紗綾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地賞了她一個巴掌。
  
  莫名其妙地被刮耳光,紗綾怔住了。
  
  她有種受屈辱的感覺,卻不知自己為何要捱上村愛一記耳光。
  
  「不要臉的狐狸精。」上村愛不客氣地辱罵她,「你是什麼身份?敢勾搭拓真?」
  
  紗綾陡地一震,驚覺自己捱耳光是因為井川拓真。
  
  她不是狐狸精,也沒有勾搭井川拓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跟上村愛不是沒有交往嗎?
  
  那麼上村愛有什麼道理責怪她?
  
  「你的事,大家都在傳,連我爹地都知道了。」上村愛嚴詞厲色地瞪著她,「信不信我叫我爹地開除你?」
  
  雖說對方是社長的千金,紗綾還是不認為自己該忍氣吞聲。
  
  「上村小姐想怎樣都不關我的事,不過我不是你所說的狐狸精,更沒有勾搭井川先生。」
  
  「你還不承認?」上村愛氣憤地道,「我聽說他送花給你,不是嗎?」
  
  「任何人要送我花,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她說。
  
  「你是說拓真喜歡你,被你迷住了?」嬌嬌女的上村愛抬起手來,又想打她一巴掌。
  
  這回,她擋住了上村愛的手。
  
  「上村小姐,請你尊重別人,也尊重你自己。」她無畏地直視著上村愛。
  
  上村愛柳眉一揚,「我幹嘛尊重你這種小偷?」
  
  「我不是小偷。」紗綾神情一凝,「而你也不是『失主』。」
  
  「你說什麼?」
  
  「上村小姐跟井川先生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嗎?」她反問上村愛。
  
  上村愛一怔,瞬間露出了心虛的表情。但旋即,她又理直氣壯地道:「我們當然是。」
  
  儘管拓真從未認定她的女友身份,但她對外卻一直以「井川拓真的女友」自居。
  
  當初為了跟他更進一步,她甚至還表明「只要性不要愛」。
  
  知道即使跟她上了兩次床,連「草」都沒送過她一根的他,居然送給公司裡的OL一束花,她就忍不住生氣。
  
  「可是他不是那麼說的。」紗綾直視著她,「他說你們不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關係。」
  
  聞言,上村愛陡地一震。
  
  知道他居然在這個OL面前說,他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她就覺得面子掛不祝
  
  面子問題對一向嬌生慣養的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為了面子,她不惜說大話。
  
  「為了把你,他當然不會承認他有女朋友。」她端起「正牌女友」的架式,「他年輕多金,風流也是難免,不過到最後,他還是會選擇跟井川家匹配的我,你以為他會對你認真?」
  
  儘管是個平凡的OL,但紗綾還是決定做個有尊嚴的OL。
  
  「我希望你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對我說這些話的,若不是,那我覺得上村小姐你真是有失身份。」
  
  上村愛眉心一擰,冷哼一記。「我跟拓真上過床,你說我跟他是不是情人的關係呢?」
  
  聽見她這麼說,紗綾猛然一震。
  
  上床?他們上過床?如果她所言不假,那麼井川拓真為何不承認他們是情侶的關係?
  
  難道說……他為了把她,真的說了謊話?
  
  那麼他說什麼不在乎她的平凡出身,不在乎她有「女兒」,都只是為了把她追到手?
  
  然後呢?追到她、玩膩了之後,他是不是就拍拍屁股走人?
  
  「怎樣?」見她神情驚愕,上村愛十分得意,「你還不相信嗎?」
  
  紗綾看著她那洋洋得意的臉,胸口不覺一陣刺痛。
  
  「你不信的話,就當面問他,不過……」上村愛斜瞪了她一記,「我警告你,離他遠一點。」說罷,她走過紗綾身側,還狠狠撞了她一下。
  
  她走出了會議室,而紗綾卻還怔怔地站在原地。
  
  雖說她並未打算接受拓真的追求,但聽到他跟他聲稱並未交往的上村愛發生過關係,她竟也忍不住難過起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堅決拒絕他的自己,已經愛上了他。
  
  ★★★
  
  騎著腳踏車的紗綾,一路上不自覺地發著呆。
  
  雖然臉上還有那種熱熱的感覺,但她並不覺得特別的痛……
  
  因為痛的不是臉,而是心。
  
  不知不覺地,淚水迷濛了她的眼睛,為免影響視線,她伸手擦拭。
  
  就在她擦完眼淚,把手一放的同時,一個高大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緊急煞車,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井川拓真。
  
  一見到他,她心裡的不滿、憤怒及受傷全爆發開來,寫在臉上。
  
  「我開著車跟了你一段路了,你不知道嗎?」拓真看著他,「我還按了喇叭,你聽不見?」
  
  他有點不滿地睇著她,「你是發呆,還是不把我當一回事?」
  
  紗綾恨恨地看著他,不發一語。
  
  「為了讓你發現我,我只好把車停在前面,下車堵你。」他說。
  
  她眉心一擰,眼眶又熱了。
  
  此時,拓真發現她眼睛紅了,臉頰也有點紅腫。
  
  「你怎麼了?」他神情一斂,關心地詢問。
  
  大步趨前,他本能地伸出手,碰觸了她紅腫的臉頰——
  
  這次,她沒有保持沉默,而是氣憤地撥開他的手,大叫,「不要碰我!」
  
  拓真一怔,驚疑地望著她。
  
  雖說她表明不需要男人,也不可能跟他有任何發展,但她的態度及反應從來不是這麼激動的。
  
  「發生什麼事?」他直覺有事發生,就在今天,就在不久前。
  
  紗綾唇片顫抖著,想說話卻又發不出聲音。
  
  「你的臉怎麼了?」他濃眉一叫,「你被打?」
  
  「是,」她恨恨地說,「托你的福。」
  
  他一怔,目光一凝的瞬間,露出了肅殺之氣。「誰?」
  
  她抿著唇,眉毛微微跳動,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我問誰打你?」他動怒地道。
  
  「是你的女朋友。」她瞪著他,「你的女……」她淌下眼淚,無法言語。
  
  看見她委屈又悲憤的眼淚,拓真的心一緊——
  
  他的女朋友?他目前根本沒有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他說,「是誰說……」
  
  「我們社長千金,上村小姐。」她氣憤地打斷了他,「你這個騙子。」
  
  「上村愛?」知道打她的人是上村愛,拓真臉上一沉。
  
  「你不是說你跟她並未交往?你不是說她不是你結婚的對象?」她傷心地瞪著他,「你說謊,你只是想把我騙到手,是不是?」
  
  「我沒騙你。」
  
  「你有!」她惱恨地道,「你跟她明明上了床,為什麼還要否認你們的關係?」
  
  他微頓,「她告訴你的?」
  
  「是。」她質問,「你還想否認嗎?」
  
  知道上村愛以跟他上過床為由而自稱是他的女友,他十分不悅。而更令他火大的是,她還動手打了紗綾。
  
  「我是跟她上過床,不過是不用負責任的那種關係。」他誠實告知。
  
  她眉心一擰,「不用負責?怎麼會有女人不要男人負責?」
  
  「就是有。」他直視著她,「上村愛一開始就表明要性不要愛。」
  
  「所以你就跟她發生了關係?」即使不用負責,即使上村愛真的不是他的女友,她也無法忍受這種事。
  
  「別那麼嚴厲,我沒傷害任何人。」他正大光明地道,「我未婚,不必對誰負責。」
  
  她唇角一掀,冷笑著,「也是,我都忘了你是會在酒吧找一夜情對象的人。」
  
  「那是偶爾。」畢竟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他也沒有傷害任何人。
  
  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是她對性的定義顯然嚴格多了。
  
  「偶爾?」她咬咬唇,恨恨地道:「瞧你說得多理直氣壯……」說罷,她騎著車準備離開。
  
  他抓住了她的車,「慢著。」
  
  「你放手!」就算路上的行人及經過的車輛都在好奇打量著,她也顧不得那麼多。
  
  「你給我聽清楚。」他手臂一震,緊抓住她腳踏車的籠頭,「遇上你之前,我是跟其他女人發生過關係,但遇上你以後,我已經沒辦法跟別的女人上床了。」
  
  聽到他這番露骨的話,紗綾耳根發燙。
  
  「你愛跟誰上床都不關我的事,放手。」她負氣地道。
  
  「當然關你的事。」他熱情又炙熱的目光鎖住了她,「如果沒有遇見你,我現在還過著不用負責的快樂日子,可是因為你的出現,我有了改變。我從來沒對誰認真過、主動過,更從沒因為要見一個女人而提早下班,除了你。」
  
  迎上他真摯而熱切的眸子,她心頭一悸,甚至發現自己幾乎要相信他了。
  
  如果他不是井川集團的二少,如果他跟她的距離不是那麼遠,她不會抗拒他的追求,不會壓抑自己的感情……
  
  但他是,不管如何,他們的身份實在太懸殊。
  
  「我跟上村愛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係,我是跟她上過床,但我並不愛她。」
  
  「她可不是那麼想的。」
  
  「她當時很明白的告訴我,她不需要負責任的性愛。」他說。她噙著淚,「你不需要解釋,而我也不必確認什麼……」
  
  「你不相信?」他眉心一攏,懊惱地道。
  
  「我信不信都不會改變什麼!」她忍不住對著他大叫。
  
  他沉默地注視著她,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須臾,他拉住她的手。「你下來。」
  
  「做什麼?」她沒奸氣地道。
  
  「我問你,」他看著她,「她打你的時(*J候,你有沒有還手?」
  
  「沒有。」她不假思索地道。
  
  「你這麼悍,居然沒還手?」他眉梢一挑。
  
  她懊惱地瞪視他,「難道我要跟她打架嗎?」
  
  他挑挑眉,沒說話。
  
  「好,你下來。」他命令地。
  
  「為什麼?」她不服氣地反問他,「你到底想怎樣?」
  
  「下來,然後上我的車。」他說。
  
  她大聲拒絕,「不要。」
  
  「你要我來硬的?」他語帶威脅地道。
  
  她一怔,「你敢?」這可是大馬路邊,像他這種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怎麼敢做這種事?
  
  「你要不要試試?」他撇唇一笑。
  
  「你……」她還想反抗到底,而他卻突然把她從腳踏車上拖下。
  
  她震驚地瞪著他,「你!」
  
  他大手自她腰際一攬,用腳將她的腳踏車一踢。
  
  看見腳踏車被他踢倒在地,她十分生氣,「你做什……唔!」
  
  還來不及發飄,他忽地捧住她的臉,在大馬路旁給了她一記火熱的吻——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
  
  他凝視著她,眼底有一抹狡黠。「你以為我不敢?」說著,他拉著她往前走。
  
  「放手,你到底想幹嘛?」她奮力掙扎,卻還是被他拉著走。
  
  「證明我的清白,還有……替你討回公道。」他說。
  
  「咦?」她一怔,迷惑地看著他。
  
  他睇著她,挑眉一笑,然後拿出了手機——
  
  「上村嗎?我是井川……」
  
  發現他打電話給上村愛,紗綾嚇了一跳。
  
  「你在家?太好了,我現在就過去找你。」說罷,他結束通話,將手機往口袋裡一塞。
  
  「你……你要做什麼?」她不安地道,「我不去……」
  
  他咧嘴笑笑,「我會把你抱起來,塞進車裡,甚至不惜把你綁在座位上,你信不信?」
  
  看著他那「你敢不聽話」的可怕表情,紗綾怯怯地抿緊嘴巴。
  
  信,她當然信,她相信他這個狂人,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
  
  來到港區的費加洛大樓十五樓A座,拓真按下了門鈴。
  
  「不要這樣……」紗綾試著對他做最後勸說,「人家爸媽可能都在……」
  
  「這點你不必擔心,她自己祝」他說。
  
  而就在他話落的同時,門開了——
  
  「拓真……」一聲嬌軟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紗綾聽出那是上村愛的聲音,只是那聲音嬌媚得令她起雞皮疙瘩。
  
  門打開,穿著性感薄紗睡衣的上村愛就站在那兒。
  
  「拓真,你來了……」她兩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胸部往他的胸膛蹭。
  
  拓真面無表情地拿開了她的手。
  
  她微怔,並發現他身後的紗綾。
  
  瞬間,她原本還媚笑著的臉,因睇見紗綾而一沉——
  
  「這是幹嘛?」她不滿地道。
  
  睇見她性感薄紗下隱約可見的同體,紗綾真不知該把眼睛往哪裡擺。
  
  上村愛將罩袍拉掩住身體,「你為什麼帶她來?」
  
  「你告訴她說……你是我的女朋友?」拓真不囉嗦的直接質問。
  
  上村愛眉心一擰,惡狠狠地瞪著紗綾,「你去告狀?」
  
  「她沒告狀,是我逼問她的。」他說。
  
  上村愛驕縱地道:「你為了她來興師問罪?她只是個小小的OL。」
  
  「不管她是什麼,你都不能信口開河。」他語氣明顯不悅。
  
  迎上他陰鷥又冷傲的目光,上村愛不覺心虛。「我……」
  
  「我們是情人的關係嗎?」拓真冷冷地直視著她,「我們是那種互相承認的關係嗎?」
  
  「拓真,我……」上村愛一臉畏怯,「我只是……」
  
  「當初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他冷峻又嚴厲地道,「你說你不需要負責任的性愛關係,不是嗎?」
  
  「我……我是……」上村愛支支吾吾,神情驚惶。
  
  看見她那畏懼的表情,紗綾真是大大意外。
  
  今天在會議室裡對著她大聲咆哮,還動手打她的上村愛,竟在他面前畏縮至此?
  
  她今天可真是見識到井川家的威風了。
  
  「你說,」拓真濃眉一糾,瞪著她,「你是我的女朋友嗎?」
  
  「拓真……」她討饒地看著他。
  
  「說!」他沉喝一聲,眼底進出懾人的光芒。
  
  上村愛一震,滿臉驚畏委屈。
  
  見她紅了眼眶,紗綾突然同情起她來。
  
  他匆地拉住紗綾,把她往上村愛面前一推。「告訴她,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上村愛不甘心地覷著紗綾,明明害怕,卻又拉不下臉承認什麼。
  
  「上村愛,你說。」拓真不耐地催促。
  
  「我……」
  
  「我討厭在我面前是一種樣子,在我背後又是一種樣子的女人。」他不客氣地說。
  
  上村愛唇片顫抖,「你為了她凶我?」
  
  「相信我,」他冷冷地道,「你在我心裡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聞言,上村愛陡地一震。
  
  紗綾雖然覺得他替自己出了一口鳥氣,但這話說得也實在太傷人。
  
  「算了,不要這樣……」她忍不住開口替上村愛求情。
  
  上村愛卻不領情,「我不用你在那邊假惺惺!」
  
  拓真挑挑眉,睇著紗綾,那表情像在說:你瞧,她就是這種人。
  
  到了這個地步,上村愛也沒什麼好說,她豁出去似的,「對,我是騙你的,我跟他不是男女朋友,你得意了?」
  
  「你聽見了?」拓真睇著紗綾,終於露出了笑意。
  
  一切都攤開來講了,她沒理由不相信。只是相信又怎樣?他跟她之間的差距並不會因此而縮小埃
  
  「好,」拓真滿意地一笑,突然拉住了上村愛的胳膊,把她往紗綾面前一推,「報仇時間到了。」
  
  紗綾一怔,驚疑地望著他。
  
  「她打你一耳光,你現在也還她一下。」他說得理所當然。
  
  「什麼?!」上村愛激動地尖叫。
  
  紗綾看得出他不是在說笑,他是真的要她動手。只是……她怎麼可能那麼做?
  
  「你別鬧了。」她說。
  
  「誰跟你鬧?」他臉一板,冷肅地道,「有仇報仇,應該的。」
  
  「我不要。」她拒絕他的提議。
  
  他挑挑眉,「你怕被報復?被開除?」
  
  「不是。」她嚴肅地道,「事情過了就算了。」
  
  「不能算了。」他目光一凝,露出凶光,「你不動手,我幫你。」
  
  「嘎?」她一震。
  
  幫她?怎麼幫?難不成他要打上村愛一記耳光?
  
  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他突然轉向上村愛,高舉起手——
  
  「不要!」她急著想阻止他,而他的手卻已經拍向了上村愛的臉。
  
  紗綾以為她會聽見一聲清脆的巴掌聲,但她卻只聽見上村愛的哀叫。
  
  他沒打她耳光,而是用力地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而這一下可不比捱巴掌輕鬆。
  
  上村愛癟著嘴,搗著臉頰,一臉的氣憤。
  
  「以後別亂打人,尤其別打錯了人。」拓真語帶警告地道。
  
  「我們走。」拉住發怔的紗綾,他往電梯走去。
  
  三秒不到,他們身後傳來上村愛夾雜著哭聲的尖叫——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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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5 00:22:14
第七章
  
  「喂,你……」紗綾簡直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那種事。
  
  掐上村愛的臉?天啊,也只有他才想得出來。
  
  「你剛才太過分了。」她為上村愛抱不平,雖然上村愛曾打了她一耳光。
  
  「我過分?」他將她往車上一塞,關上車門,然後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我只是做我應做的事。」
  
  「什麼事啊?打女人?」
  
  「更正。」他覷了她一記,「我從來不打女人。」
  
  「那你剛才……」
  
  「我沒打她。」他撇唇一笑,「我不過是掐了她一下。」
  
  「可是她是女生,你怎麼可以……」
  
  「幸好她是女的,如果她是男人,我早把她打趴在地上了。」他目視著前方,肅然地道,「我不准任何人欺負你。」
  
  看見他那堅定的側臉,她心頭一震——
  
  她必須說,他這句話真是動聽極了。
  
  不過,她很快地又把自己拉了回來。「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該那麼對她。」
  
  「你怕什麼?」他斜瞥了她一眼,「怕被報復,還是開除?」
  
  「我沒有怕什麼,只是……」
  
  「我可是在幫你討公道,你抱怨什麼?」他有點慍惱。
  
  聽見他如此霸氣的口吻,她又不覺動了氣。「我沒拜託你替我討公道。」
  
  「你的意思是我雞婆?」他沉聲質問她。
  
  「事實是如此。」她說。
  
  突然,他踩了煞車,紗綾整個人往前一彈,然後又摔回座椅上。
  
  「你!」她氣憤地瞪著他。
  
  「你擔心什麼?」他沉聲,「有事我負責。」
  
  「這不是負不負責的問題,而是……」
  
  「是什麼?」
  
  「是……」這時,有人按了喇叭,「快開車,你堵到別人了。」
  
  「我問你是什麼?」他固執得近乎任性妄為。
  
  「你開車,我再告訴你。」她說。
  
  「好,」他挑挑眉,「你說的。」話落,他又踩了油門。
  
  「我覺得你沒必要那麼做,因為那會傷了和氣。」她說。
  
  「誰跟誰傷和氣?」他閒閒地問,「你跟她有什麼和氣可言嗎?」
  
  「當然不是我。」她氣惱地瞪著他,「是你跟社長家。」
  
  「我們只有生意上的往來,沒什麼感情。」他淡淡地說。
  
  「買賣總有情義吧?」
  
  「沒有。」他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們砍價時,殺得眼紅,早就沒有和氣。」
  
  聽見他這番「強辭奪理」的論調,她真不知該說什麼。
  
  「那你幹嘛跟社長的千金相親?」
  
  「相親跟做生意是兩碼子事。」
  
  「我看不出有什麼分別。」
  
  「那是因為你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一分子。」他說。
  
  她像是終於抓到他的語病似的一笑,「你終於承認我跟你不同了。」
  
  他眉心一攏,「我發現你搞不好真的很討厭我……」
  
  紗綾微頓,沒有回嘴。
  
  討厭他?不,她一點都不討厭他。
  
  相反地,就是因為不討厭,她才更要跟他保持距離。
  
  「你住哪裡?」他話鋒一轉。
  
  「我要回去牽腳踏車。」她說。
  
  「我送你回家。」他堅持。
  
  「不要。」她也毫不妥協。
  
  她話才說完,他又來個緊急煞車——
  
  「喂,你究竟想怎樣?」她快被他搞崩潰了。
  
  他直視著她,語氣正經又誠懇地道:「我想見你女兒。」
  
  她一怔,木木地望著他。
  
  「也許……」他唇角一勾,笑說,「也許她會比你更喜歡我。」
  
  ★★★
  
  就在下不了車,而後面的駕駛人又個個氣得想把他們兩人從車裡拉出來鞭打的情況下,紗綾逼不得已地讓他送她回家。
  
  當然,他是絕對看不到她「女兒」的。
  
  不過她倒不是太擔心,因為她可以說「我女兒還在保母那兒」。而至於其他的,她就見招拆招羅。
  
  到了她住處樓下,拓真發現她住的地方距離他的住處居然不是太遠。
  
  「你信嗎?」他有幾分興奮地道,「從我家到你家大概只要十五分鐘。」
  
  「是嗎?」她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打開車門,她要下車,但他拉住了她——
  
  「讓我看看你女兒。」他說。
  
  「我女兒不在。」她說。
  
  他微怔,「不在?」
  
  「當然,」她一臉理所當然,「她在保母家。」
  
  他挑挑眉,有幾分懷疑地,「上次你不是說沒請保母?」
  
  迎上他質疑的目光,她有點心虛,但為了「欺敵」,還是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
  
  「我可不想被兒福機構控告。」她說。
  
  拓真思索了一下,「那倒是……」
  
  「你女兒幾歲?」他又問。
  
  「她……」她胡謅一通,「不滿一歲。」
  
  她養多摩不過八個月,而她撿到多摩時,它還是只剛斷奶的小貓,算一算,它確實未滿一歲。
  
  「不滿一歲?」拓真挑挑眉,沒說什麼。
  
  既然孩子不滿一歲,也就是說她「受夠了男人」,不過是這一兩年的事。
  
  也許她抗拒他、逃離他,都是因為她情傷未癒。
  
  究竟是哪個王八蛋傷了她的心?他忍不住在心裡想著。
  
  「名字呢?」他凝視著她,眼底有著愛憐,「你女兒叫什麼?」
  
  迎上他溫柔的眸子,她又是一陣心悸。「她……她叫多摩。」
  
  他微皺眉頭,「多摩?真是奇怪的名字……」
  
  「你管?我喜歡就好了。」她微鼓起兩頰。
  
  睇見她那表情,他又是一笑。「你喜歡,我就喜歡。」
  
  被他那熾熱的眸子一凝視,她不禁心慌意亂。下意識地,她又想逃。
  
  推開車門,她快步地下了車,並朝著樓梯走去。
  
  就在她踏上樓梯的第一層階梯時,一雙勁臂自她身後輕扣住她的腰。
  
  「啊!」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倒進一個寬大厚實且溫暖的懷抱。
  
  抬起臉,她看見他強勢卻又溫柔的臉。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既輕悄又短暫,卻在她心裡激盪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幾乎快不能呼吸,整個人有種軟麻的感覺。
  
  睇著她驚羞的表情,他促狹地一笑。「晚安。」說罷,他鬆開了手,轉身回到車上。
  
  看著他駕車離去,紗綾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但尾隨在這種感覺之後的,卻是難以形容的失落跟寂寞。
  
  她知道,她的心已經被他擄獲了。
  
  他就像個海上經驗十足的漁夫般,輕鬆一撒網,就將她擒住,不管她如何掙扎,如何抗拒,終究還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
  
  因為腳踏車還在公司附近的路邊,紗綾起了個大早,就怕上班遲到。
  
  豈知一下樓,她就看見自己的腳踏車停放在樓下。
  
  她訝異地走近一看,發現籃子裡躺了一張紙條。
  
  打開一看,裡面是幾行蒼勁有力,十分男性的字——
  
  知道你不會准我「溫馨接送情」,所以幫你把車牽回來了。
  
  將紙條放進包包裡,她跨上了車,慢慢地在每天固定要走的路上騎著。
  
  明明不該有任何的想法,但她心裡還是有種甜甜的感覺。
  
  除非她是木頭,否則在遇上這樣的男人後,很難沒有半點悸動。
  
  上班沒多久,主任告訴她,社長要找她。
  
  她有點心驚,有點不安。如果她沒猜錯,這次八成是老爸要替女兒出頭。
  
  來到社長辦公室,她不安地敲敲門。
  
  「社長,我是宇……嘎?」她話都還沒說完,門開了,而且開門「迎接」她的,竟是社長本人。
  
  「你就是宇都木?」平時走路有風,從不多看她們這些雜務職員的社長,居然笑咪咪地看著她。
  
  她訥訥地回應:「是,我是。」
  
  「請進。」社長客氣地道。
  
  怎麼跟她原先所想的都不一樣?她以為她一進來,就會被劈頭痛罵……
  
  她心裡納悶極了,但卻不好發問。
  
  走進辦公室,她在社長的指示下,坐在沙發上。
  
  社長為她倒了一杯茶,這更讓她受寵若驚。
  
  這是風雨前的寧靜嗎?想著,她不禁越來越心慌。
  
  「宇都木小姐,」社長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我請你上來,是有點話要跟你說。」
  
  「社長,我……」她不安地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不。」他反應極大地道,「不是你做錯什麼,是小女不對。」
  
  「嘎?」她一怔。小女?他說的是上村愛吧?
  
  社長端坐著,然後上身一彎,對她致歉。「我管教不嚴,才會讓小女那麼不懂事,真是抱歉。」
  
  「嘎?」紗綾震驚地看著他,說不出話。
  
  社長跟她鞠躬道歉?天啊,世界變了嗎?
  
  「我知道小女冒犯了你,我已經口頭教訓過她,希望你不要介意。」他說。
  
  「社……社長……」不用說,她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想必是井川拓真少爺,以他個人的「影響力」,讓社長這號大人物,在她這個小小OL面前低頭。
  
  「真是抱歉,我以後會嚴格管教她的。」
  
  「社長,那件事請您別放在心上……」紗綾起身,向他一欠。
  
  「不……」見她起身,社長連忙也站了起來,「孩子的不對就是做父母的不對,我一定要代表小女向你說聲對不起。」
  
  「社長,請您別這樣……」她完全不知所措,「我承受不起。」
  
  「那麼……你願意原諒小女嗎?」
  
  「當然。」她急忙點頭,「我沒生她的氣,真的。」
  
  社長看著她,像在確定她所言不假。須臾,他安心地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社長如果沒什麼事,我……我先出去了。」現在她只想趕快離開這裡。
  
  「好,你慢走……」他一副想送她到門口的樣子。
  
  「社長,別勞駕您了。」她尷尬地苦笑一記,然後一溜煙地胞了。
  
  ★★★
  
  剛回辦公室,靜香就叫住她——
  
  「紗綾,你回來得正好,有人找你。」說著,靜香把電話轉到她座位上。接起電話,那端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怎樣?一切都順利吧?」
  
  聽見他的聲音,她十分驚愕,「你怎麼打電話給我,要是……」
  
  「我請秘書打的,沒人知道是我。」既然知道她的顧慮,他又怎可能犯她的大忌。
  
  聽他這麼說,她放心了許多。下意識地,她偷覷著四周,就伯有人注意到她正在接聽一通神秘電話。
  
  「你要幹嘛?」她盡可能壓低著聲音。
  
  「中午請你吃飯。」他說。
  
  「不要。」她斷然地拒絕。
  
  他一笑,「你不會拒絕得太快了嗎?給你一分鐘考慮。」
  
  「不必一分鐘,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要。」
  
  「真教人傷心……」他長長一歎,「想我昨天還很辛苦的幫你把車牽回去呢。」
  
  「那是你該做的吧?」她輕聲一哼,「也不想想,是誰把我的腳踏車推倒在路邊。」
  
  「十二點整,我在地下停車場等你,老位置。」他說。
  
  「什麼老位置?別說得好像我跟你很熟的樣子……」
  
  「那個位置可是我對你一見鍾情的地方。」
  
  同樣一句話若是從別的男人口中說出,可能會教她雞皮疙瘩掉滿地;可是只要從他嘴裡說出,就能讓她甜到心坎裡。
  
  「你慢慢等,我不會赴約的。」明明動心,但她還是嘴硬地拒絕。
  
  她知道她跟他之間,絕對不能有所謂的開始,因為只要一開始,就必定會沒完沒了。
  
  「我等你三分鐘,你沒出現,我就上去找你。」他語帶威脅地道。
  
  「你……你敢?」她又氣又急。
  
  「你知道我敢。」他的聲音裡有幾分的強勢及得意,「總之,不見不散。」說罷,他掛了電話。
  
  紗綾怔怔地拿著話筒,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
  
  她不懂他為何那麼陰魂不散,她不是已經明白地表示,自己不會接受他的追求了嗎?為什麼他不死心、不放棄?
  
  不過,最令她覺得嘔的是……她不得不聽從他的指示及安排,因為他深知如何要脅她。
  
  再這麼跟他糾纏不清下去,她遲早有一天會頂不住的。
  
  到時她可能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接受他,而那就會是悲劇的開始——
  
  ★★★
  
  為免他一時衝動,或是表走太快而衝上樓來,紗綾幾乎是鈴一響就奪門而出。
  
  來到地下室的「老位置」,她看見他的賓士車依然停在她的腳踏車旁,捱得緊緊的。
  
  他沒熄掉引擎,車窗開了個小縫。「上車。」他說。
  
  從那小縫中,她看見他犀利又狡黠的眼睛。
  
  她不甘不願地走到乘客座,打開了門,然後坐上了車。
  
  她將頭轉向窗外,藉此抗議他的威脅。
  
  他不以為意,逕自將車開出地下室,朝著伊勢屋而去。
  
  不多久,車子來到伊勢屋的後門。「下車吧。」他說。
  
  儘管板著一張臉,她還是乖乖的下車,跟在他身後由後門進入伊勢屋。
  
  進入後門,有兩條叉路,一條是顧客的逃生走道,而另一條直通他的秘室。
  
  「你的店不是晚上才營業?」她問。
  
  真是「裝肖維」,中午帶她來這裡吃飯?吃什麼?他的肉嗎?
  
  「廚師們從中午就要開始準備,我打過電話來,要他們替我把飯菜先做好。」他踩著穩建的步伐,在她前頭走著。
  
  她怯怯地跟在他身後,不時抬眼注視著他的背影。
  
  「真是沒天理,連背影都那麼好看。」她暗忖著。
  
  「你有說話嗎?」突然,他轉過頭來。
  
  她一震,驚羞地搖搖頭。「沒……沒有埃」
  
  真是見鬼了,他是有千里耳?還是懂讀心術啊?
  
  進入秘室,果然如他所說,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他脫下西裝外套掛好,席地而坐。「坐下來吃飯吧。」他說。
  
  雖然有點想跟他唱反調的衝動,但既然來了,不吃他一頓還真對不起自己。再說,高級懷石料理可不是隨隨便便吃得到的。
  
  坐下後,她快速地扒飯吃菜,一點都不顧慮形象。
  
  他睇著她,唇角有一抹興味的笑。
  
  「笑什麼?」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知道我不像優雅的名門淑媛。」
  
  「我喜歡你這樣的吃法。」他說,「跟你所說的那些名門淑媛吃飯,並不是件快樂的事,她們吃東西的樣子就像是東西很難吃,而她們卻又不得不吞下去似的。」
  
  「人家是優雅。」
  
  「在我看來是做作。」他毫不客氣地說。
  
  她皺皺眉頭,「你真挑剔,看來要討你歡心可真不容易。」
  
  「也不難,就看你願不願意。」他意味深長地道。
  
  紗綾心頭一悸,急忙低頭,不讓他發現她羞赧的表情。
  
  「我幹嘛討你歡心,我又不是你養的小貓小狗……」她咕噥了兩句,又浙瀝呼嚕地吃起來。
  
  「別吃那麼急,小心噎著。」他提醒她。
  
  「拜託,我還要趕著回去上班呢。」她可不像他是個大老闆,隨時可以蹺班。
  
  「你下午可以不用回去了。」他淡淡地說。
  
  「什麼?」她一震,驚疑地看著他,「你說我不用回去上班是什麼意思?」
  
  他神情自若地道:「我已經跟你們社長交代過了……」
  
  「慢著,」她不解地打斷他,「你說的『交代』是什麼意思?」
  
  他睇著她,慢條靳理地道:「我請上村先生通知你們主任,就說你下午要出公差。」
  
  「啥米?!」她大吃一驚,「公差?」
  
  「所以說……」他抿唇一笑,「你下午不用回公司了。」
  
  「你說什麼?」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干涉他們公司的「內政」,「你怎麼能那麼做呢?」
  
  他注視著她,眸子像會發光。「我有資源、有管道,只要我願意,就沒有辦不到的事。」
  
  是的,她早已見識到他的能耐了。
  
  他不只能替她出頭教訓社長的千金,還能讓社長對她低頭道歉。她想,大概很難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吧?
  
  「你動用特權?」
  
  「別那麼說,」他一笑,「做生意總要有商有量。」
  
  「你這個人真是……」她不知能說什麼,「有沒有什麼事是你辦不到的?」
  
  「有。」他直視著她,聲音低沉地道,「我還得不到你。」
  
  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她的胸口一陣激動。
  
  老天,她真希望自己沒有問過那個蠢問題……
  
  抓起水杯,她慌張地喝了一大口水。不料,人一衰起來,真是喝水都會噎著……
  
  「咳咳……」她放下水杯,漲紅著臉,猛拍胸口。
  
  「看看你!」他移坐到她身邊,輕拍她的背,「都當媽了,還會被水嗆到?」
  
  「拜……拜託……咳咳……」她不斷地咳嗽,根本無法說話。
  
  「你餵你家鄉摩的時候,該不會也常讓她被奶噎著吧?」他開玩笑地說。
  
  「才……才沒……」她順順氣,終於能慢慢地說話,「我才沒……沒有那樣……」
  
  她怪罪地瞪著他,「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他挑挑眉,一臉無奈及無辜,「我什麼都沒做。」
  
  「誰叫你亂說話?」她沒好氣地道,「你這個人真的是很……」
  
  她還想抱怨,但突然,他的臉靠得好近。她剛反應過來,卻已來不及迴避。
  
  於是,他又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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