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289|回覆: 1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商羽]死神綁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2-5-6 11:47:36 |倒序瀏覽 | x 1
死神綁匪 作者:商羽

【內容簡介】

  從來沒這麼討厭自己有預言能力!身為赫赫有名的「搶錢預言師」,她對自己「準確度一百」的預言能力向來極有自信但這個可謂「帥中極品」的男子竟威脅:「預言最好不要成真,不然要教妳體會何謂『禍從口出』!」偏偏她衰運當道,此刻他不但前來實現威脅,強押她上車為求保命劈哩啪拉辯解一堆後卻被——以吻封唇!?嗚~~這是她的初吻,竟然教一個還談不上認識的男子奪去有仇堪報直須報。對付色狼的方法她多的是……

  亦正亦邪的黑道組織「幽冥」幕後首領——「死神」索禕爾,邪美無匹額頭上的菱形記號是他獨一無二的標記。這嬌俏的小女人不簡單!初見面便直接斷言他和幽冥有關,面對他的威脅全無懼色脫口而出的預言在幾小時內便成真,之後更讓他逮到她與敵人接觸!該死的騙子!不過,看在難得有女人勾起他興趣的份兒上,他願意給她「緩刑」……

  不會吧﹏﹏她居然感應到她和索禕爾會是一對戀人?可目前為止,他除了軟禁她、兇她、擺張撲克臉外,全無柔情蜜意還在一番纏綿過後拋下一句:「妳不是我的什麼人!」好個不是什麼人!她偏要讓自己變得有什麼……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2-5-6 11:48:17
第一章

  人聲鼎沸的PUB內,慵懶的音樂和昏暗的燈光交織成為一種特殊的詭異氣氛,神秘得像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而在PUB的角落裏,老早就已經等待著一群不耐煩的人,零散地排著隊,或靠或站,目的都只有一個。

  「啊,怎麼辦?今天來的人比往常的還多。」店主東方琊緊張地看著身後頎長俊偉的男子。

  「不要緊,來得愈多愈有遮蔽作用。」男子倒是好興致地笑笑,點起了一根煙。

  「但是少主,你不是要在今晚……」東方琊遲疑地看著主人。

  這間店平時是普通的PUB沒錯,可是實際上它可是「幽冥」的情報轉接站,許多黑道份子、甚至是員警都會到這個地方來探取情報。

  幽冥,表面上為「優名財團」,但在道上,也有個讓人人尊敬效忠的「幽冥」組織,這個亦正亦邪的組織是許多幫派份子紛紛想巴結加入的。

  一旦進入幽冥,即使在國際黑道組織中人亦要尊敬三分,就連許多特務組織也都要對其加以禮讓,所以擠破頭想加入的人自然不在話下。

  而他,幽冥組織的幕後首領——索禕爾,手下所擁有的勢力兵團,算是全亞洲最大的,而優名財團的掛名總裁雖然不是他,可是卻是聽他掌控。

  索禕爾挑了挑眉,吸進的煙深深地繞過肺部再吐出來,「我都不緊張了,你緊張個什麼勁?不過,今晚到底是為什麼有這麼多人?」

  「啊,這個,是因為——」

  東方琊的話還沒說完,一名蓄著俏麗短發、有著明亮雙眸、穿著短短牛仔裙的女孩就打開後門衝了進來。

  「啊,對不起,我遲到了……呀!」

  「呃,小心——」

  東方琊還來不及警告她,她便被門邊的垃圾絆了一下,讓她一個重心不穩地往索禕爾的方向跌去,背包中的塔羅牌散了出來,落了一地。

  索禕爾不疾不徐地將煙咬在唇邊,伸出手來將她攔腰抱住,使她安穩地落在他的懷抱中,意外地發現到她柔若無骨的輕盈,還有一雙修長的美腿,他的眼底浮現純男性的欣賞。

  「謝謝。」席曦攀住索禕爾的手抬頭道謝,然在對上那雙詭魅的黑眸時,卻突然有一陣奇怪的感覺浮出心底,她眨眨眼,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因為摔了一跤而產生錯覺。

  「不客氣。」索禕爾有著好聽的嗓音,非常紳士地將她扶起使她站穩,「沒摔傷吧?」

  「不、沒有……」素有「搶錢美少女」之稱的席曦破天荒地紅了雙頰,就連講話都結巴了。

  那是因為她很難得見到這麼極品的男人,不但長得好看,而且聲音也好聽,就連身材……她偷看了一下,也是這樣的頎長俊偉,而她會感到不好意思只是因為這樣罷了!席曦在心中對自己說著。

  他笑了笑,在放開她的同時心底居然升起了一股淡淡的不捨,彎身替她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塔羅牌。

  席曦見狀也連忙彎身撿牌,和一個陌生人初次見面就發生這種窘事實在是很丟臉。但是就在她的手要去撿索禕爾腳邊的那張牌時,對方的手也同時覆蓋了下來,正好將她的小手包裹在其中。

  有種莫名的感覺在心底浮現,在席曦還來不及捕捉之前就消失無蹤,她靦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卻在此時,一陣不知從哪兒來的風將牌吹起,一張牌在空氣中飄浮了一陣之後,安穩地落在男子的腳邊。

  那張牌是「斷塔」。

  電光石火間,有著某種的感應進入她的心底,強烈得讓她睜大眼睛,抬頭望著索禕爾俊美無儔的臉龐;雖是注視著他,但渙散的眸光裏卻沒有他的影子。

  「幽冥。」恍若輕飄不存在的語音從席曦唇邊逸出,卻足以讓索禕爾心中一驚。「死神的鐮刀將要出動不再隱藏,弦月是一把匕首,劃開所有隱藏的野心,以下犯上的陰謀也將顯露,所有的激鬥都將在台面下進行,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什麼東西?為什麼她會突然提到「幽冥」這個字眼?

  聽著席曦的話,索禕爾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握著她的手臂不自覺地一緊,使得席曦痛得回過神來。

  「唔。」席曦痛得悶哼了一聲,「你捏痛我了知不知道啊!」

  「為什麼會提到『幽冥』這個字眼?」索禕爾並沒有因此而放開她,反倒是逼近她秀麗的臉龐,在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馨香時,他有著一瞬間的失神。

  「呃,少主,她是……」東方琊連忙出聲想替席曦說話,卻在索禕爾一個瞪視下消音。

  「我不知道。」席曦爽快地回答,雖然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住,卻沒有退縮,只是直直地回視著他,「也許你不相信我的話,可是我擁有天生的超能力,能夠知道被我觸碰到的人將會遇到什麼事情。」

  「還真是神奇。」索禕爾嘴上是這麼說,但是語調一聽就知道是充滿著諷刺和鄙夷。

  席曦惱火地拿出被她撿起的那張斷塔,遞到索禕爾面前,「這是塔羅牌,當我要確定我的預測是否準確時,我就會翻塔羅,而掉落在你腳邊的正好是斷塔,而斷塔的意思正是突發事件。」

  「既是突發事件,又怎麼可以被預測?」索禕爾對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是很難相信的。

  「不管你信不信。」席曦抽回自己發疼的手臂,狠狠地瞪著索禕爾,剛剛才對這家夥萌起的好感被打消得一乾二淨。長得帥了不起啊!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反正我話已經說完了,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好自為之。」

  索禕爾的嘴邊勾起一抹豺狼似的笑意,看得席曦頭皮發麻。

  這家夥……這家夥做什麼笑得這麼賊?

  「那麼,預言師小姐。」索禕爾帶笑地將席曦的手執起,輕輕地湊到唇邊一吻,語調是輕柔的,眼神和字句卻犀利得可以殺人,「你最好祈禱這個預言不要成真,不然,我會教你知道什麼叫作『禍從口出』。」

  席曦從來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搶錢美少女,可是,這次她卻真的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

  她知道這個家夥是認真的!

  「少主,她真的是……」東方琊徒勞無功地想為席曦說話,但是又在索禕爾的一個眼神下消音。

  「哼,我倒想知道你會用什麼方式教。」即使骨頭都在打顫,但是席曦還是倔強地抬高下巴,走入了PUB的會場。

  她倔強的眼神絲毫沒有在他的氣勢下臣服與退縮,依然保持著無比的清亮和澄澈,在瞬間激起他的興趣和征服的欲望。

  即使她是個女騙子,也會是他所遇過最迷人的騙子。

  如同潮水一般的歡呼聲以幾乎要掀開天花板的氣勢響起,索禕爾的眼睛再次微眯了起來,朝著東方琊勾勾手指頭,「那些人在等的就是她?」

  「這就是我一直想跟少主說的啊!」東方琊非常無奈地說著,「她就是這裏的招牌,曾經被電視台訪問過的女預言師——金色光亮,而她的本名叫作席曦。」

  「席曦嗎?」索禕爾一字一句地玩味著,然後笑了起來,又是豺狼一般的微笑,「我要關於她的資料。」

  「咦?少主你不是根本不相信這種關於預言還是算命占卜的事情嗎?」東方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少主他……

  但是索禕爾只是笑著,接著也走入了PUB會場,沒有回答,眼中所存留的,是挑戰的光芒。

  「少主,那些人好像到了。」東方琊回過頭來跟索禕爾報告著。

  「來了嗎?」索禕爾眼眸一閃,然後隱沒在PUB包廂的黑暗中。

  死神的鐮刀將要出動不再隱藏,弦月是一把匕首,劃開所有隱藏的野心,以下犯上的陰謀也將顯露,所有的激鬥都將在台面下進行,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今晚正是弦月,而預言的轉輪已經緩緩開始啟動……

  推開PUB包廂的門,可以在一扇屏風後面摸到一個機關,稍微一推,就可以看見一個地道,地道的盡頭是一座看似古式建築的庭院,陰森詭秘地坐落在別有洞天的地底之下。

  任誰都沒有想過在一個黑白兩道都聚集的現代PUB底下,居然有這樣一個地方。

  推開雕花精美的木門,就可以聞到案上燃燒著奇異的檀香,彌漫在充滿著古色古香的正廳之中。

  上好木頭製的太師椅上已經坐了人,緊攏著的眉頭顯示對方的不悅。

  「和長輩約會竟然遲到,這樣不守時的人還能接管整個幽冥組織嗎?」對方首先發難,字字針對索禕爾而來。

  「您言重了,葛老。」索禕爾並沒有因為對方不好的臉色而改變從容自若的笑意,他很隨意地坐下來,從隨行的人手中接過一份報表,「晚輩再怎麼大逆不道,也還未做過盜取公款或是私下勾結這樣的事情。」

  葛老臉色一變,「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那晚輩把資料放在您面前,您自個兒看吧!」索禕爾將報表丟到案桌上,在下一刻,已經有四把槍對準他的腦袋。

  「哼哼!索禕爾,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什麼主意嗎?」葛老勾起陰森的笑意,手中的槍也已經指向索禕爾的眉間,「你分明就是要把我逐出幽冥,所以才會約我今晚來這裏。」

  「哎呀,這麼容易就被發現了嗎?」索禕爾對自己被槍枝包圍顯得一點也不在意,而他手下的人也都舉起槍來對準那些把槍指著他的人。

  「很可惜我不但不會離開幽冥,而且還會成為幽冥的主人,所以,今晚我就要你去見閻王。」葛老說著,就要扣下扳機。

  索禕爾只是自信地笑了笑,然後雙手按住椅子的扶手,一跳而起將桌子踢翻,圓桌正面擊中葛老的門面,讓他痛得手中的槍飛了出來。

  索禕爾伸手搶過槍枝,在眾人準備開槍之前,就把槍管對準葛老的額頭,所有的狙擊手一看到這樣的情景,紛紛將槍枝丟下準備投降。

  「你們!」葛老看見自己的手下一看見情勢不對立刻倒戈的景況,氣得牙齦都咬出血來。

  「真沒意思,這麼容易就解決了。」索禕爾用著很憐憫的口吻說著,讓葛老聽得更加怒火中燒,「我原本還滿期待和葛老您一鬥的呢,看來您的手下全是一群烏合之眾啊!」

  那些狙擊手面面相覷,在能夠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全都被捉住了。

  「很抱歉,幽冥裏面是不能有叛徒的。」索禕爾露出溫和的微笑,卻讓人看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所以即使是投誠,幽冥也不會再收。」

  死神,這個男人是個死神,葛老彷佛看見他手中所拿的不是槍,而是死神的鐮刀。

  葛老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微笑地緩緩朝自己逼近。

  「那麼,晚輩應該要怎麼對您才好呢?葛老。」

  「廢……廢話少說!」葛老仍倔強地維持著最後一點尊嚴,「要殺要剮隨便你,今天落在你手上,我也認了!」

  「嘖嘖嘖,這麼容易就認輸了嗎?」索禕爾把玩著手中的槍,戲謔的神情像是在逗弄老鼠的貓兒,讓葛老打從心底升起一股屈辱,「堂堂幽冥組織的長老之一,多少也要有些掙紮的骨氣。」

  「你!」可恨的家夥,索禕爾居然用這樣的威勢在逼迫他,根本是以欣賞他在絕境中進退不得的窘境為樂。

  這個家夥根本不是人,更沒有心。

  「呀!」他大吼一聲跳了起來,在索禕爾避開之際搶下身旁的人的槍枝,然後朝著自己的太陽穴開槍。

  索禕爾只是冷眼地看著倒臥在血泊中的葛老,「幽冥裏面不需要叛徒。」

  「少主,那這些人怎麼辦?」手下必恭必敬地問著。

  「先帶回去,等我想到怎麼處理再說。」索禕爾將手中的槍丟給部下,轉身走出大廳。

  對待叛徒,他向來是毫不留情的,只是,對於被稱作「死神」的自己有時候會有點麻木,懷疑自己的心是不是也已經跟著死去。

  走出與PUB相連的地道之後,他抬起頭看著高掛在天邊的那抹冰冷銳利的弦月,腦中冷不防地出現席曦所說的話。

  死神的鐮刀將要出動不再隱藏,弦月是一把匕首,劃開所有隱藏的野心,以下犯上的陰謀也將顯露,所有的激鬥都將在台面下進行,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他的眼睛銳利地眯起,死神的鐮刀說的不就是他嗎?他當初怎麼沒聯想到他的代號就是死神?

  今晚正好是弦月,看起來的確像是鋒利的匕首,他的確也是在今晚揭開葛老欲搶奪幽冥的野心;而葛老率領部下拿槍對著他確實也是以下犯上,不管葛老是不是組織的長老,自己畢竟都是幽冥的少主。

  會出現在那個黑白兩道混雜又隸屬於幽冥的PUB中,不管怎麼說都不會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從不相信所謂的怪力亂神,也不相信人的未來是可以被預測的,更不相信席曦真的是一個預言者,他唯一能夠接受的理由,只有那名少女和葛老的陰謀有所牽扯。

  光是假設她可能和葛老有所牽扯,他的心底就閃現一股莫名的不快。

  不過也好,他對那名少女有一種莫名的興趣,也滿期待能與她交手,若這真的是一場陰謀,那麼他也決定接受。

  而且,還要將她手到擒來!

  「呵呵呵……她叫席曦是嗎?」索禕爾望著天邊高掛的月亮,露出豺狼似的笑意。

  「小曦,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啊?」身穿年輕俏麗的流行服飾的女孩問著睜大眼睛喝著檸檬茶的少女。

  下了課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潮如同潮水一般,許多學生在速食店的落地窗外行進著;而兩名知名大學中文系的女學生,就這樣坐在速食店內,面對著外面的人潮隨意地談天。

  「一見鍾情?」席曦一雙美眸轉過來看著友人非非,口中還叼著吸管,滴溜溜的眼眸裏像是隨時都在轉著許多的鬼點子,「問這做什麼,你要幫我介紹嗎?」

  「不是啊小曦,你的預知能力這麼準,也沒看過你為自己占卜。」非非的眼中閃出崇拜的光芒,「女孩子不都會對自己命運中的那個人感到好奇的嗎?」

  「就是因為算得太準了,所以才不敢算自己的。」席曦吸著紙杯裏的飲料,一臉無聊樣,「再說,反正終究都會知道的,以後再知道就好了,現在不用知道這麼多吧!我才二十歲,還想多玩幾年,才不要這麼快就被套牢。」

  「可是你卻幫人家算命?」非非很意外,預言師對自己的未來沒興趣?這不是很令人匪夷所思嗎?

  「我幫人家算是因為人家想知道啊!既然我有那個能力可以賺錢,為何不賺?」席曦意興闌珊地說著。

  「是嗎?」非非很明顯地有點失望,她可是對好友這樣愛錢性格的人會戀愛的對象感到很好奇咧。

  「你這麼想知道我可以幫你算。」席曦說著就從隨身背包裏拿出她慣常帶在身邊的塔羅牌,口中還咬著吸管就準備幫朋友占卜。

  「不用了,不用了。」非非搖著雙手,避之唯恐不及,「我可沒錢付你那天價般的算命費用。」

  她這個朋友好則好矣,就是太搶錢了,而且搶錢搶到連教授要叫她做事都還得三思而後行,確定自己付得起工資才敢找她幫忙。

  偏偏她美工好,文字掌握能力又強,文學底子紮實,可謂是中文系裏出名的才女,所以雖然知道她很搶錢,卻還是有很多學科會的人找她幫忙。

  「唉,怎麼把我說得像是歛財的地下錢莊一樣?」雖然也差不多了啦!席曦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

  「因為你比地下錢莊還要恐怖。」非非一臉敬而遠之的模樣,「看來你會一見鍾情的對象恐怕只有錢了吧!」

  「呵呵呵……」席曦呵呵笑著,其實在聽見非非說到一見鍾情的時候,她腦中已經浮出了那張陌生的臉孔。

  濃密的黑發整齊地往後梳,額心還有著醒目的四片菱形胎記,身形高大頎長,穿著與黑暗同色的喀什米爾圓領罩衫,銀灰色的雙排六扣直條紋西裝,看起來既休閑又有品味,實在是使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怎麼會想起那個人的?嗯,她記起來了,會見到那個人,是因為那天她到慣常打工的PUB去時不小心撞到了人家,還不小心看見了他的厄運……

  不過那家夥滿該死的,居然還說什麼如果她的預言成真,就要對她做些奇怪的事情,雖然她不知道那種人會對她做什麼,不過怎麼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好事。

  可是她的預言幾乎是會成真,即使不知道他會發生的厄運是什麼,在什麼時候會實現,可是她知道那件事情是一定會發生的。

  到時候他會對她做什麼?殺她嗎?

  她只是個很平凡的大學女學生,在很普通的家庭出生,過著很一般的人生,雖然她有精準的預知能力,但那並不代表她的人生就過得很精采,而她也甘於這種平凡。

  那麼在她觸碰到他的那一瞬間所產生的奇異預感到底是什麼?她怎會有種既期待又不安的情緒?彷佛有一種華麗的冒險,可是她卻遲疑著要不要走進去般。

  「小曦,怎麼突然陷入沉默之中?莫非真的有那樣的人存在?」非非的雙眼睜大,有種死去的希望又重新燃起的興奮。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席曦皺眉橫了她一眼,可是心中正好有道影子晃過,讓她有點心虛。

  她在想什麼呀!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沒有也不用那麼凶啊!」非非有點委屈,但是認識席曦這麼久了,從高中到大學,她多少也知道席曦的個性。

  「你才莫名其妙咧,這麼想知道我有沒有對象做什麼?難不成你對我有意思?」席曦眯起眼睛。

  「開什麼玩笑,我還是對男人的身體比較感興趣。」非非搖動雙手,「不過你今晚不是也要去打工嗎?」

  席曦在打的工,就是在PUB中幫人算命,盡責地擔任起「預言師」的角色,每週三天,只有五、六、日她才會出現在PUB。

  當然她是不在意多工作幾天,但是想到這樣一來,天天都會出現的占卜師還真是一點神秘感和價值也沒有,於是她只好忍痛割捨每天打工的賺錢機會,選擇一星期只出現三天,而平時則當家教。

  「有錢當搶直須搶,莫待無錢空扼腕」則是她的座右銘。

  席曦愣了一下,腦中浮現的依然是那張帶著邪笑的俊臉。奇怪了,怎麼老是想到他,難道她真的是外貌協會,一看到帥哥就毫無節操地黏上去了?她愛的明明是「蔣中正」或是「台灣帝雉」的嘛。

  「啊,是啊,今天也要去。」雖然莫名其妙地老是想起那個陌生男人的臉,不過她告訴自己還是鈔票比較可愛。

  「那你還是快去吧!」非非像是趕蒼蠅一般地揮手要席曦趕快走,這個朋友不說話則已,有時候隨便說隨便中,真是可怕到無話可說,要是自己又被她那金口給說中,那不曉得會有多倒黴!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2-5-6 11:48:43
第二章

  「禕爾,聽說葛老過世了?」

  小橋流水的日式庭園中,索家的老夫人正隔著木製方桌坐在索禕爾的面前,嚴肅的她總是讓人看了有種想肅然起敬的感覺,不愧是優名財團的太上皇。

  「奶奶的消息真靈通。」索禕爾微笑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端起茶碗平靜地喝著茶。

  「你想怎麼做奶奶我是管不著,不過你要小心,葛老還有一個很精明的兒子,如果他知道這件事情的話,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老夫人並沒有對孫子多說些什麼,她很清楚自己的孫子能力到達什麼地方。

  「葛老的兒子,葛悠承嗎?」索禕爾飛快地在精密的腦中搜尋起相關的人名。

  「你怎麼處理葛老的事情,我沒有出聲是因為我知道葛老不安好心眼,所以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別怪我沒提醒你,他那個兒子葛悠承可不是個好對付的對象。」老夫人安閑地喝著茶。

  索禕爾自信地微笑著,絲毫不把老夫人的話放在心上,「但是奶奶,您也沒看過我輸吧!」

  老夫人無動於衷地抬起眼皮來瞧了他一眼,「你總會遇到那個讓你認輸的人。」

  索禕爾一愣,不明白自己腦中為何在此時閃過一張亮眼豔麗的小臉,一瞬間的失神之後,他哭笑不得地放下茶碗。

  「奶奶,您就這麼希望您最疼愛的孫子成為別人的手下敗將嗎?」索禕爾啼笑皆非地問著。

  再怎麼說也不該是他輸,他很有自信,只要他看上的,不管是人或者是東西,他就能成為最優秀的獵人,將自己相中的獵物給手到擒來,並且在過程中享受那種狩獵的快感。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成為輸家,至少他截至目前為止還不曾遇見過對手。

  「疼愛你是一回事,覺得你該受受教訓又是一回事。」老夫人繼續品茶,「都二十八九的人了,到現在還沒抱個曾孫子回來給我瞧瞧,這算是孝順?我看你分明就是心高氣傲,所以看不上人家小姐是吧!」

  「奶奶,沒那回事。」索禕爾痞痞地笑著,「您要曾孫子很簡單,問題是您要的不只是曾孫子啊!」

  老夫人聞言,放下茶碗來瞪視著他,不怒而威的她看來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迫人氣勢。

  「什麼叫作要曾孫子很簡單?你敢讓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你給我試試看!即使我答應你接管幽冥組織,但是你還是要娶妻。為了這件事情,你表妹阿遙已經和我鬧過很多次了,說為什麼你不用娶、她卻要嫁?」

  「她嫁是為了財團,我不娶是為了組織,我不覺得這兩者有什麼相關。」索禕爾沒有當場揭穿他那個表妹只是想把他當作擋箭牌,或是拖他下水陪她一起挨罵而已。

  那個端木遙還真有她的!就因為幽冥集團這一代只有他們兩個,她就不管什麼事情都要把他給算一份進去,好像不這樣她就不會服氣似地,整天打著「反正表哥都可以不做,沒有道理我一定要做吧!」這樣的藉口來逃脫很多事情。

  他那個表妹,就是愛給他找麻煩。但是他們兩個又意外地合,所以幸好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不然要是聯手起來,恐怕集團裏面的人都會被鬧得雞飛狗跳。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並沒有打算把她的婚姻當作是政治聯姻!」老夫人生氣的反駁。

  「那麼我的就必須是嗎?」抓著老夫人的語病,索禕爾涼涼地反擊,然後慢條斯理地看著老夫人額上冒出青筋。

  要他結婚?也得有個對象吧!他並不是反對婚姻,只是還不覺得自己這麼早就有那個必要被某個特定的對象拴住。

  不過,他的腦中倒是意外地有個奇特的影像浮現,就連他自己也感到訝異,居然會在第一時刻裏想起那個預言師的秀麗臉龐。

  有意思!

  他從來沒有將什麼女人的臉深刻地記在腦海中過,就連身為他的親表妹的端木遙他都不放在心上,卻對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孩兒有這麼深的掛念。

  看來,他是不能就這樣算了,假使她真的是一個陷阱,那麼,他也勢必要走上一遭。

  「你……」懷疑自己可能會被孽孫給氣到吐血的老夫人,差點想拿手上的茶碗砸向孫子的門面;這個家夥,難道不知道她還想多活幾年好看到曾孫滿堂嗎?這麼早就想氣死她?

  「奶奶,您可別氣著了,要是身體欠安可就無法看到孫子娶妻囉。」索禕爾涼涼地開口。

  沒想到他竟還用這種了無誠意的口吻說出她心中正好在想的事情。

  真是個孽……孽孫啊!

  「哼!」頭一甩,老夫人知道自己辯不過她那個詭辯學派的孫子,只好對身旁服侍的人說:「扶我回房。」

  她得趕緊回去幫孫子物色對象,省得自己被氣到提早升天還看不到孫子娶妻。

  索禕爾雖能大約猜得到奶奶會做什麼,不過他並沒打算阻止。老人家年紀大了總要讓她有點事情忙才不會提早老化,這可是他的一番孝心,沒想到她老人家倒是不領情。

  「你呀,還真是不孝。」一陣輕快的聲調從背後傳出,戴著眼鏡、長相俊秀斯文的男子打開拉門走了進來。

  索禕爾聽見聲音,連回頭也省了地笑著說:「要比起不孝,其實你也沒有比我好到哪兒去吧!我的參謀大人。」

  「啊啊啊,怎麼這麼說呢?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喲!」PUB的店主,也就是索禕爾的軍師東方琊走到他身邊坐下,然後將一份資料遞給索禕爾,「你要的東西在這裏。」

  「動作還真快。」索禕爾臉上永遠漾著豺狼似的笑意,快手快腳地將紙袋中的東西掏出來,那是上回他要東方琊去幫他查的關於席曦的資料。

  「當然,少主的吩咐,小的豈敢慢慢來!」東方琊賊賊地笑著,「早知道你喜歡幼齒型的,我就該跟老夫人講要她幫你找些稚嫩的幼苗。」

  「把我講的好像我會辣手摧花似的,怎麼,難不成你也對她有意思?」

  索禕爾「親切」地微笑著,讓東方琊馬上向後退了三步。

  「我知道自己長得貌比潘安,不過我對男人可一點意思也沒有,別用那種熱情的眼光注視我。」東方琊驚恐地看著主子一臉要把他給斃了的模樣,真是亂嚇人一把的。

  不過,少主怎麼會愛上一個才見過一次面,而且還對他發出可怕預言的搶錢美少女?

  要是少主知道其實那個席曦可是個什麼都不管、唯獨錢最大的女人之後,他會有什麼反應呢?呵呵呵,他可是對這兩個人的未來萬分地「期待」著咧!

  東方琊在心中盤算著,也決定不要跟索禕爾提到任何關於他所認識的席曦,這樣才有好戲看。

  「我倒是覺得與其求那高掛天邊的月亮,倒不如屈就身邊的你會比較實際一點。」

  索禕爾順著他的話回答,好心情地朝他勾勾手指頭,頻頻朝他放電的眼神幾乎讓東方琊快招架不住。

  「我可不是個被人說屈就還會感到萬分榮幸的人啊。」這家夥要報仇也不該拿他的「清白」開玩笑吧!東方琊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喔?你討厭我?」索禕爾涼涼地問著,讓人聽起來就是會莫名地寒毛根根豎立。

  「少、少主……」冷汗直流的東方琊退到門邊,「老夫人要是知道你的對像是我,可能會先把我給斃了再自斃。」

  「你有我還怕什麼咧?」索禕爾說得似真非真,從頭到尾都只坐在原地欣賞著他的參謀掙紮,「難道你不相信我會保護你?」

  「少主,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東方琊已經隨時準備奪門而出。開玩笑,他可不想被壓在下面。

  「我也沒說它是個玩笑啊!」

  索禕爾的語音一落下,他家的參謀立即奪門而逃。

  「我、我先回去PUB了!」然後人也不見了。

  「哎呀呀,這麼快就跑了,我還打算多玩一會兒咧!」索禕爾呵呵笑著,總覺得看他家參謀驚惶失措的模樣還真有趣,以後要用這種方式跟他多鬧幾次,以增加自己的樂趣。

  不過,那個女預言師叫作席曦嗎?

  看著資料上的身家調查,他的眼中漾起退不去的挑戰光芒。

  他就偏偏要來會會那個預言師,看看她對於自己的未來是否也能算得這麼準確。

  同樣人聲鼎沸的PUB,星期五的夜晚,墮落黑暗的氣氛一如往常,在一片嘈雜聲中,女預言師的甜美聲音卻依然清晰可聞。

  「呀呀,您的牌是『愚者』呢。」席曦臉上蒙著遮蔽面容的紗巾,穿著一身紫色的衣裳,除了那雙明媚動人的大眼睛以外,幾乎看不清她的面容。

  「愚者?難道是在說我是笨蛋嗎?」來問事業的男人額上冒出涔涔汗滴,語帶驚惶地問著。

  「嗯,愚者的涵義是『大智若愚』,正位置象徵愚蠢、神經病、出國、修行、搬家;逆位置象徵粗心大意、缺席、混亂、無動於衷。」

  席曦微微地笑了笑,然後接著說:「愚者是塔羅牌開始的第一張,數字是○,表示開始。您看牌面的圖案是一個人站在懸崖邊,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經站在邊上,也許向前走或不走,我們不知道,而旁邊還有一只狗在吠,想叫這個人注意危險。

  通常這張牌正面的意思是:天真、熱情、勇往直前等等;反面的意思則是:做事瞻前不顧後、莽撞、粗心大意、愚蠢等等。如果是占事業的話,要看牌出現在哪個位置才能下判斷。假如愚者的反面出現在未來,而您又要開創新的事業,這可能就是不好的預測結果。

  當然您也可以解釋成這是太急於創新,因而沒時間考慮清楚或是誤判眼前的情況,我想必須請您做事情之前先多方考慮一下,或是多參考朋友的意見,不要急於自己一個人作決定,因為出現愚者表示目前所做的判斷都是有點問題的。

  塔羅牌只能說是提早告訴您之後會遇到的問題是什麼,提醒您或是忠告您如何防範或是怎麼做會比較好,並不一定是絕對的。通常占卜一次的時效期是三個月,同一個問題不能占卜多次。」

  「我懂了,我會回去再多方參考並且請教朋友的,多謝!多謝!」聽到指示的男人感激地彎腰道謝,匆匆地付費之後就喜孜孜地離開。

  「那麼,下一位是?」站在席曦身邊的非非抬起頭來,一看到眼前俊美優雅的索禕爾,小臉立刻紅得一塌胡塗。

  非非和席曦兩人的打工費是各算各的,不過她只是負責替席曦唱名,和占卜沒有任何關係。

  「我的女預言師……」

  當這道聲音一出現時,席曦身上的寒毛簡直是根根直豎。

  「我也很想知道我的未來呢。」索禕爾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痕。

  席曦猛然一抬頭,果然看見那個可惡複可恨的笑意。

  這個家夥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不對,是這家夥怎麼會來算命?他該不會是真的要來宰了她的吧!

  她知道自己說的預言準確度可是百分之百,不過,這裏人這麼多,諒他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席曦鎮定地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似地以公事公辦的語調說:「這位先生想問未來是嗎?」

  索禕爾因為她冷淡的反應而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讓席曦看得頭皮直發麻。

  「是的。」索禕爾並沒有多說其餘的廢話,可是他給人的壓迫感卻是這麼地強烈。

  席曦因他過分清晰的咬字而當場呆愣。

  這個人是個勢在必得的領袖,對於自己所想要的東西一定會不計手段地得到手,這樣的男人太危險,她當初不應該沒考慮過後果就說出關於他的預言,不然如今也不會落入被他盯上的危機中。

  「好,我知道了。」席曦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她的反應再一次讓索禕爾的眼中閃現一抹興味的光芒,那是征服者和狩獵者才有的光芒。

  這名少女有意思,即使現在不是為了要探查她是否有問題,他都覺得要是把她帶在身邊一定不會過於無聊,甚至他已經開始期待有她在身邊的日子了。

  他曾經對什麼人或是事物有過這樣躍躍欲試的興奮和期待嗎?呵呵,看來她是第一個有這榮幸能成為他相中的目標。

  席曦還是考慮了一下,然後才對索禕爾說:「請把你的手伸出來。」

  索禕爾挑了挑眉,在席曦面前的位置坐下,然後依言把手遞出去給她,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判決」。

  席曦也將自己的手伸出去,她要觸碰到對方才會知道關於對方的事情,然後再以塔羅牌作為對照。

  當她的手碰到索禕爾的時候,她的秀眉微微地蹙起,甚至已經可以預見當她碰見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刻,就代表她的災難開始了。

  索禕爾從她的反應也知道她要說的並不是什麼好話,可是他還是勾起嘴角等待她開口。

  席曦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動手去翻開桌上的牌,她這下子不得不歎氣了。

  「怎麼了?我的女先知,我的前途一片黯淡嗎?」索禕爾倒是興味盎然地瞅著席曦漸漸改變的臉色。

  「死神。」席曦一開口,立即讓索禕爾的眼眸危險地眯了起來,「這個死神不是別人,而是你!」

  索禕爾心中重重地一震,但是表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什麼意思,這是代表死神會來找我約會嗎?還是代表著誰會因我而死去?」

  索禕爾無關痛癢地問著,一邊開始推測眼前這個少女和葛家有關聯的機率是多少。

  因為他在組織中的代號,就正好是「死神」。

  若說第一次見面她說出組織名稱是巧合,那麼第二次呢?

  第二次直截了當地說出他的代號是「死神」,若再說這是巧合,他無法說服自己。

  「不,在塔羅中,死神是代表毀滅與再生。」席曦歎了一口氣,然後說:「也就是說,看似被逼到絕路,實際上卻不見得會是這樣,也許會絕處逢生,這就是死神的真正意義。」

  「不過,這是第二次了。」索禕爾謎樣的話語讓席曦第一個反應是跳起來,可是索禕爾卻面帶微笑地將她壓回座位上。「坐下。」

  「什麼叫作第二次?」席曦決定先發製人,以免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根本不認識你,而且是你自己要求我替你占卜的!」

  「你又何必那麼緊張呢?我親愛的女先知。」索禕爾的臉上有著最讓人痛恨的痞子笑意,「不過自從你上次的預言之後,我總算是嚐到什麼叫作『百分之百準確』的預知呢。」

  什麼?百分之百準確的預言?難道她說的那些話全都應驗了,而他是要來殺她滅口的?如果真是如此,而她居然還呆呆地照著他的話為他預測,那她就是白癡兼豬頭!

  「那又如何?這可是我吃飯的工具,我要是占得不準,不就對不起那些相信我的人了嗎?」席曦回嘴。

  明明他也沒做什麼,可是她就是會震懾在對方的威迫之下。席曦再一次地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是某種領袖級的人物,不然不會有這種慣有的命令語調和威迫感。

  「葛家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索禕爾邪氣地笑著,並且逼近席曦,俯身在她耳畔輕聲地以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量說著。

  周圍的人,連同非非都雙眼瞪得老大地看著他們之間詭異的氣氛。霎時,整間PUB像是全安靜了下來般。

  葛家?那是什麼東西?席曦錯愕地看著索禕爾逐漸靠近自己,心中所產生的情緒卻是前所未有的驚惶。

  他會這麼問,難道是因為她所占卜出來的預測和那個什麼葛家會有的行動相關嗎?

  就在他的氣息繚繞在她的鼻間時,席曦真想一把將他推開,但在接觸到索禕爾的那一瞬間,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震撼在此時猛然襲上心頭。

  眼前這個正邪難辨的男子的紅線是繫在自己身上!

  她驚跳了起來,雙眼瞪得老大,順手翻開了一張牌,激烈的反應就連只是在戲弄他的索禕爾都略略感到吃驚。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真的是她未來的……

  席曦想避開索禕爾的眼神,卻瞥見桌上隨手翻開的牌,臉上的神情由錯愕不信、驚駭一直轉變到緋紅,甚至像是被火燒著似地推開他,眼神裏有著某種讓他感到心動的訊息。

  那張牌……是「戀人」?

  可是,她並沒有替自己占卜啊,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呢?如果只是一時的錯覺,又怎麼會連剛好翻開的牌都印證了她的預感?

  怎麼會這樣?席曦簡直想大叫!

  「嘖嘖嘖,你的臉好紅啊!」索禕爾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模樣,「莫非是被我說中了,所以感到心虛嗎?」

  可是呀可是,她臉紅的模樣還真是好看呢。看來他以後可得多逗弄她,她那種像是貓兒要咬人般的張牙舞爪還真是可愛。

  那意亂情迷和慌亂的情緒被他這句話給澆熄了大半,席曦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你去吃屎吧!」然後就再也顧不得是不是在眾人面前,轉身就跑出PUB。

  索禕爾聽見她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看來,我被她討厭啦!」

  「少主,誰教你欺負人家。」東方琊幽幽地從他身後冒出,頭很痛地對主人說著。

  「我哪有?」索禕爾簡直把「無辜」兩個字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

  「是啊,你沒有,人家小姐都被你氣跑了還沒有。」東方琊歎了口氣,看來他家的少主應該是真的對那個搶錢美少女很有興趣才是。

  東方琊搖搖頭,轉而對還呆愣在一旁的非非說:「對了,跟小曦說,她如果還敢回來,我給她雙薪。」

  索禕爾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參謀。雙薪?難道他的參謀之所以會這樣痛下決定是因為那名少女唯一的弱點就是錢?

  呵呵呵,看來他又有新的樂子了。索禕爾在心中暗自想著,嘴角也勾起了微笑。

  非非點點頭,「你對小曦還真是瞭解,我會回去跟她轉達的。」席曦說有原則嗎?她的原則是可以用錢買的。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索禕爾聽見東方琊的話,懶洋洋地丟出一抹深沉的笑。

  「你如果還聽不出來,那就枉費你的智慧了,少主大人。」東方琊沉痛地回答主人的話,然後轉而對那些還在排隊等占卜的人群揚聲道:「實在是非常抱歉,今晚不占了,各位明天請早吧!」

  東方是皮癢了嗎?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對自己的主人說話!索禕爾冷冷地看了東方琊一眼,心中開始盤算起要用什麼方式回報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2-5-6 11:49:10
第三章

  「小曦,東方老闆說如果你還敢回去的話他願意付兩倍的薪水給你喲!」

  大學校園中的鍾聲響起,三三兩兩的學生走出了教室,往社團而去或是參加課外活動的不在話下。

  非非跟在席曦的身後也步出了教室,並且忠誠地轉達東方琊的話。

  「嘖,會拿這麼高的薪水給我一定有問題。」席曦喃喃地哼聲,但是說她沒有對東方琊所開出來的條件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兩倍的薪水耶!再加上手邊的家教,她就可以提早賺到一大筆錢好在畢業之後到日本去念書,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她的確是很愛錢沒錯,不過那是因為她從兒時就夢想可以到素有漫畫王國的日本去念書,順道和那邊的日本人一起搞社團玩同人。

  會跑來念中文系完全是因為她不會畫漫畫,所以只好以創作為變相的寄託管道,但要是有機會,她仍然希望能成為一名同人畫家。

  「雖然我想的跟你差不多,可是我倒是感覺很稀奇。」非非無心地說著,「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在男人面前慌了手腳,那個來找你占卜的帥哥到底是什麼人?聽你們說話的口吻好像曾經有過過節似的。」

  一聽見非非的說辭,席曦腳步一滑差點跌倒。

  「誰……誰認識他啊!我才不認識那個神經病!」席曦馬上大叫著,卻是十足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非非不信的馬上轉而睨著她,「你這樣要人家相信你不認識他還真的滿有鬼的。」

  席曦被她一句話給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很努力地否認,「反正我才不認識那個神經病,信不信隨便你。」

  「哦?是哪個神經病啊?」

  悅耳的男中音傳入耳中,立即讓席曦的寒毛根根豎起。

  「呃?這不是昨天的那位先生嗎?」非非非常白目的叫出了對方,讓席曦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

  「非非,你有時候還真的滿『小白』的耶!」席曦暗自瞪了友人一眼,小聲地咒罵著。

  「小白」是網路用語,指那些明明知其不可為卻依然還是這麼做的人,其實是白目、白癡等類似的詞語。

  「所以才說你不認識才有鬼啊!」非非斜睇了席曦一眼,這下子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席曦和眼前的這個帥哥沒有半點瓜葛。

  席曦眼看著那家夥往她這兒來,連忙轉身準備逃走,可是對方卻比她更快,馬上就上前將她箝製在懷裏。

  「我不曉得你這麼想念我,不過你跑錯方向了。」索禕爾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愉悅,像是非常樂於欣賞她倉皇失措的模樣。

  席曦的咒罵聲消沒在索禕爾的懷中,她實在很後悔自己怎麼沒發現其實在她往校門口的方向移動時,路上已有著不尋常的嘈雜聲。

  這個家夥長得搶眼又俊美,想必是他來這裏等她多時,以致引起學生們的騷動不說,還造成校門堵塞。

  可惜現在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她明天一定會登上校刊頭條的啦!

  「誰……誰想念你啊!放手啦,不然我要大叫性騷擾喔!」席曦在索禕爾懷裏發出模糊的抗議聲,直想找個方法把這家夥給謀殺掉。

  「喔,難道你不是因為要投奔到我的懷抱所以才拔腿就跑的嗎?」索禕爾興致很好地問。

  被索禕爾一陣搶白,席曦簡直快氣到爆,「誰要投奔你的懷抱,沒事不要胡說八道!」

  「不愧是中文系的,連回嘴都能押韻,我真是愈來愈喜歡你了。」索禕爾說話的口吻,令人分不清他到底有幾分真心。

  「去你的,我才不要你喜歡啦!」席曦覺得自己簡直像是被貓兒戲耍的小老鼠,心中不痛快到了極點。

  「我懂我懂,你只是不喜歡在外人面前表示親密是嗎?」索禕爾根本枉顧她的抗議,「那麼我帶你到我的地方去吧!」

  席曦倒抽了一口氣,隨即惡狠狠地瞪著索禕爾,「你說什麼?要把我帶走?我看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因為我有好些事情想請教你呀,我的女先知。」索禕爾執起她的手背輕輕地親吻著,眼中卻有著令人不容拒絕的脅迫。

  席曦看著那雙眼睛,突然有種被定住的感覺,那邪氣的眼眸有種催眠的魔力,使人忍不住掉入那兩潭深不見底的黑泉中而無法自拔。

  這個男人對什麼女人都是這種模樣嗎?

  「呃,我可以提問題嗎?」此時非非突然怯怯地開口發聲,將一開始就把她視為空氣的兩人的視線拉到自己身上來。

  「有什麼問題嗎?」索禕爾將席曦箝製在懷中,非常好風度地將目光投在非非身上。

  席曦猛地皺眉,發現自己有點不喜歡他對別的女人也是這種溫和多禮的態度,可是又不曉得自己作啥不喜歡,那乾她啥事啊!

  「你是小曦的男朋友嗎?」非非果然是個「小白」,一開口就發出驚死人不償命的疑問。

  「才不是!」

  「你要這麼認為我也不反對。」

  兩種不同的回答同時從兩個人的口中吐出,席曦抬頭惡狠狠地瞪視著索禕爾,咬牙切齒地問:「我何時變成你女朋友的?」

  「抱歉,她就是這樣愛鬧別扭。」索禕爾歉疚地朝非非笑笑,「可以麻煩你讓我們兩個獨處嗎?」

  「啊……」

  非非還處在呆愣之中,席曦已開始鬼叫。

  「我才不要跟你獨處,要是你準備謀殺我怎麼辦?不幹!」席曦對他只差沒有拳打腳踢了,只可惜依然被索禕爾牢牢地牽製在懷裏動彈不得,不然她可能會抓起手邊所有的東西扔向這個厚著臉皮說是她男朋友的家夥。

  「沒想到小曦居然一聲不響地就交了個這麼帥的男朋友。」非非痛心地說著,

  「真是太傷我的心了,嗚……」然後哭著跑走。

  「喂!」這家夥以為她在演八點檔啊,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席曦簡直想噴火了。

  「走吧!」見礙事者已經離開,索禕爾便將席曦拖往自己座車的方向。

  席曦回過神後,繼續朝索禕爾拳打腳踢,「我才不要跟你走,放開我!你這個居心不良、殘害善良老百姓的家夥……」然後聲音止息於被塞入車中之際。

  「我有話要問你,可是不能在這裏。」索禕爾用安全帶把她銬在前座,自己則繞到駕駛座去,他今天是自己開車出來的。

  「有什麼話不能在學校好好問,反而要強行帶走我?這是綁架你知不知道?」

  席曦想把安全帶給解開卻不能,暗自咒罵這不知道是什麼見鬼的安全帶,居然怎麼樣也解不開。

  「葛家和你有什麼關係?」索禕爾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劈頭就問。

  「葛家?」怎麼又問這個?「我是認識姓葛的,難道人家欠你錢嗎?那也不應該是找我啊!」席曦莫名其妙地大吼。

  「你認識?」索禕爾銳利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你們是什麼關係?」

  「同學啊,不然還能怎麼樣?」席曦火大地說,「我高中同學叫作葛鏡齡,住在台南市,如果你想要找她,我還可以把她的位址給你,要討債去找她,不要來找我!」

  「不是這個。」索禕爾冷冷地說著。

  「不是?那我只認識這麼一個姓葛的,再多就沒有了。」席曦簡直想撲上去咬他。

  「葛悠承。」索禕爾不管她的說辭,逕自將人名丟出來,「你和葛悠承是什麼關係?」

  「不認識。」席曦乾脆在索禕爾的耳邊大叫:「我、不、認、識、這、個、家、夥,聽、到、沒、有?」

  索禕爾被她吼得頭暈,然後在一個紅綠燈前停下車,轉過頭危險地對她幽幽微笑。「我、聽、見、了——」

  「聽見了還不快點放我走……」

  席曦尾音還沒落下,他已經傾身越過手排檔,毫不客氣地吻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柔軟薄唇。

  登時,席曦渾身的血液像是全部衝上頭頂,她的腦中則是一片空白,而索禕爾便趁著她錯愕之際以舌尖頂開她的齒,糾纏住她的舌,氣息圍繞著她,打亂了她從來不曾悸動的心。

  他……他他他在做什麼?他居然輕薄她!

  「原來叫你住嘴只需要用這種方式。」索禕爾在聽見兩旁的車陣開始移動時,非常惋惜地離開了她的唇,淡淡地調笑。

  她好像被他嚇到了,實際上,連他自己也被自己嚇到了。

  他從來沒對任何女人有過這種感覺,他對她的一舉一動充滿好奇,對她的反應有著永不厭倦的新鮮感,也喜歡她氣得雙眼發亮的模樣,恭喜她成為他有生以來第一個。那些輕鬆的調笑,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真正的衝擊罷了。

  但是席曦聽到他的話,卻是想罵髒話。

  哇咧圈圈叉叉的,這個死家夥!他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可是她的初吻耶!這家夥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她毫不客氣地用力甩出一巴掌。「對付色狼這種方式也很有效。」席曦甩甩發疼的手,嗤笑了一聲,「這次就當我被狗咬了一口,下次你再敢這麼做就給我試看看!」

  索禕爾沒想到她居然會有這種反應,愣了一下,而後發出愉悅的大笑。

  席曦滿臉詫異地看著他,「喂!被人『恭維』是小狗你居然這麼高興?早知道我就……唔!」

  話還沒說完,她的小嘴又被堵住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下次』會怎麼樣?」索禕爾挑釁地笑了笑,低頭又吻住了她。

  「唔!」席曦發出憤怒的聲響,掄起拳頭想捶他,可是才剛舉起的手就被他給抓下,她的身軀整個被他攬入懷中,緊緊地貼近了他的胸膛,緊密到連他細微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臉兒迅速燒成火紅色,這麼靠近男人她此生可是第一次啊!她又不是民國豪放女,要是還能無動於衷她就是神了她!

  四周響起口哨聲和拍掌聲,席曦將臉埋入索禕爾的胸膛,挫敗地呻吟著,簡直不想活了。

  天啊!她一定是席家最不要臉,也最敗壞門風的後代了,居然和男人在大馬路上就接起吻來,要是傳入父母的耳中,她一定會被打斷狗腿的。

  「這局算我贏……」索禕爾看著沒臉到躲入她懷中的小女人,心中漾起深深的憐惜和寵愛。

  看來帶走她他將不會後悔,不管她是不是個陷阱,都會是他所遇到過的遊戲中最有趣的。

  而席曦的回答則是用力地擰住索禕爾的手臂。

  當然,痛的是她的手指。

  車子駛到了郊外的一間大別院門口停下,席曦走下車抬頭看了看,小嘴張成不可思議的O字型。

  哇!哇咧圈圈叉叉的,她是跑來古代了不成?

  四根活像牌樓的石柱前有著兩隻石獅盤據,一看就知道極端厚重的木門上有著兩個沉重的大鐵環,至於門的中間還有著龍飛鳳舞的行書字體,寫著「幽冥」二字。

  「幽冥……」席曦喃喃地念著,記起了第一次和這家夥見面的時候自己曾經說過這個詞語,難道她真的在無意之間得知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以至於這家夥要殺人滅口?

  「你居然真的把人給帶回來了。」和索禕爾同時回來的東方琊在看見席曦時,下巴簡直要脫臼了。

  他吃驚的不是索禕爾將席曦給強行帶走,而是訝異他居然將她帶回了總部。怎麼可能?

  明明就懷疑這女孩有可能是敵方的人,卻還是帶回自己的大本營,這根本是任何人都不會做的事情,可是他卻一邊喊著她有問題,一邊又把人給帶回來。

  這簡直太詭異了嘛!少主到底在想什麼啊?難道他真的對這個愛錢的少女……

  「老闆?」席曦聽見了熟悉到詭異的聲音,不由得循聲望去,而後愣住。

  記得PUB的東方老闆應該是有著滿臉落腮鬍且肥肥胖胖的中年人才是,眼前這個俊秀到只要穿上女裝便不會有人懷疑他是男人的人怎麼會……

  「啊!」東方琊雙眉向上一挑。完蛋了,被發現了。

  「這才是那家夥的真面目。」索禕爾笑容可掬地替參謀下注解。

  「多謝你啊!」參謀回過頭來丟給他「感謝」的一眼。

  「舉口之勞何足掛齒。」索禕爾直接將參謀的感激收下。

  「老闆真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席曦嘖嘖稱奇。

  和索禕爾的強勢不同的是,東方琊的美是連男人看了都會神魂顛倒的那型,那就更別提女人看了會有什麼反應了。

  「我對美麗、漂亮、豔冠群芳這類的形容詞感冒,麻煩不要說!」東方琊苦著臉說著。

  他明明就是男人,也有著男人的身材,甚至男人該有的他都有,就只因為他長得過分陰柔,所以從小到大受到的困擾真是不計其數。因此,他寧可掛著大鬍子化妝成中年人的模樣,也不要被人騷擾。

  看見席曦的雙眼直盯著東方琊瞧,只差沒冒出愛的泡泡,令索禕爾心中一陣不痛快。

  「走。」索禕爾走到席曦身邊,將她輕鬆地拎起就進門去了。

  「喂!我不是東西,別這樣提我的衣領!」

  席曦抗議的喊叫聲止息於厚重的木門內。

  東方琊看著主子的舉動,唇邊驀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也閑散地跟在兩人的身後走入了庭院。

  看樣子這件事情得趕緊通知老夫人才行啊!呵呵呵……

  這個地方絕對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吧!

  一路上被索禕爾拎進幽冥之門內的席曦,見著古色古香的涼亭、拱門、庭院,就連正廳也像是電視古裝劇中會有的那般雕梁畫棟,無一不讓人有時空錯置的感覺。

  「我都說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葛什麼東西的,放我回去啦!」被丟進「聆風軒」的席曦開口炮轟。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片面之詞嗎?」索禕爾好興致地坐了下來,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就算是我認識好了,那個姓葛的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讓你非得這樣折騰我才行?」席曦火大地走到他面前把他手上的茶杯一把拿走,然後咕嚕咕嚕地灌入自己口中。

  「你不是女先知嗎?還需要我提供情報?」索禕爾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生氣的面容。

  「就因為我不小心說出了你的秘密,所以你要殺我嗎?」她真想扁人,「那就一刀殺了我痛快好不好?我真的覺得你很煩耶!」

  「怎麼能殺了你呢?那我豈不就少了一個可靠的情報來源了?」索禕爾垂下眼瞼,漫不經心地說。

  「你這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席曦氣得蹦蹦跳。

  「我押你回來是有交易要同你做的。」索禕爾就在她氣到快炸掉的時候,慢吞吞地丟出一個驚人的答案。

  「交易?」一說到交易,席曦馬上冷靜下來,而且雙眼發亮,甚至連記帳本、計算機都拿出來了。

  看到席曦的反應,索禕爾只能以「歎為觀止」來形容。

  「對,這是交易。」索禕爾笑得邪氣地湊近她,然後低聲地說:「我要你假扮我的情人。」

  登時,那張她無意之中翻開的牌再一次地浮出席曦的腦海,她的臉又成了火紅顏色。

  她無意間翻開的那張牌,正好就是「戀人」啊!

  「不行,我不要!」席曦跳起來,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

  開什麼玩笑,她連這家夥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在做什麼都不知道,就要她成為他的戀人?想都別想!

  「你不答應也是可以的。」她的拒絕當然在他的算計之中,所以接下來才是他的重頭戲,「但在我搞清楚你和葛家的關係之前,必須委屈你到地牢裏去作客了。」

  「什麼?地牢?」席曦的俏臉逼近索禕爾,一雙大眼睛瞪得更大,「你在說什麼笑話?哪有人這樣的!」

  「我的女先知,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是請你回來作客的吧。」索禕爾安閑地回答。

  「地牢……」席曦大受打擊地跌坐在精緻圓木桌旁的小矮凳上,喃喃自語著。

  她一點也不懷疑這間到處看起來像古董的大宅邸內有著不是人住的地牢這樣的東西存在,一路上走來她看到了這麼多可以列為古跡的建築和擺設,她簡直不想去想地牢會是長什麼樣子。

  文史地一向不分家,課堂上多少也聽過關於古時候地牢的傳奇和恐怖,她怎麼敢把自己放在那種地方!

  「那麼,走吧!」在席曦陷入遲疑之際,索禕爾已站了起來,準備帶她到所謂的地牢。

  「慢、慢著!」席曦慌亂地大叫,「我沒說我不答應啊!」

  索禕爾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微笑地看著席曦發白的俏臉,「那麼,你的意思是接受交易羅。」

  「我……」席曦艱難地吞了口唾沫。

  「還是小姐你想隨同我去地牢?」索禕爾好整以暇地問著,還朝她伸出極具紳士風範的手。

  聽不見她喃喃地咒罵了些什麼,可是索禕爾笑得十分開心地終於聽見席曦很不甘願地咬著牙對他說:

  「我知道了,我接受交易就是。」

  「確定?」索禕爾很得意地執起她的下巴,要她的眼對著他的眼說出承諾。

  「對啦!」席曦不想直視那雙具有誘惑魔力的眼睛,眼珠子東飄西移地就是不想看他。

  「不後悔?」索禕爾呵呵笑著,緩緩地將她的身子拉近自己。

  「我有後悔的權利嗎?」席曦沒好氣地問著。

  「你當然有後悔的權利。」索禕爾邊說邊把頭壓低,直到印上她的唇,「但是,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

  簡直是混帳!

  席曦在被吻得暈眩之前,意思意思地掙紮了一下。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2-5-6 11:49:35
第四章

  「為什麼我要假扮你的情人?」席曦在難分難捨的吻好不容易結束後,終於找到喘息的機會開口問著,「還有,像你這樣臭屁又自大的人,還有人能夠威脅得了你嗎?」

  索禕爾輕捏她的小鼻子,「不要以為我聽不懂你的『恭維』。」分明就是暗罵他眼高於頂,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那是你想太多了。」席曦朝他敷衍似地擺擺手,打死不承認。「居然還要威脅人家假扮你的情人,你也真是沒有價值。」

  索禕爾挑了挑眉,這小妮子忘記自己只是一名「囚犯」了嗎?居然敢這樣暗諷他?

  「我這個人向來很懂得人盡其才,既然我認為你有問題必須多多觀察,那麼就在這段時間之內盡量達到我所想要的效果,這又有何不可?」索禕爾說得很冷酷,但是他的臉上卻帶著笑。

  這樣寡情的話語無端地讓席曦感到有點心痛,不過塔羅牌的有效期限只有三個月,所以三個月之後,搞不好他們就會對彼此說拜拜了,而她在這裏難過個什麼勁啊!

  席曦暗罵自己的無聊和花癡,把難過的情緒給丟得老遠。「不過我可不是個願意成為人家玩具的人,你最好不要做得太過分,不然我就去揭穿你的假面貌。反正你只說要我假扮你的情人,可沒說過我不能揭穿。」

  索禕爾眯起眼睛。「你居然敢威脅我?」

  這小妮子,膽子還真不小,竟敢大剌剌地跟他談條件,真不曉得該不該稱讚她,而他的權威就這樣被她侵犯了。

  不過不能否認的是,其實他心中有點高興,那種興奮的感覺像是遇到一名實力相當的對手,令他充滿期待。

  再一次地,索禕爾認為自己挑對人了。

  「我只是小小的階下囚,哪敢啊!」席曦拿他的話回他,但是臉上的神情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沒見過這麼囂張的階下囚。」他卻一點也不介意,若換作是其他人,他可能就不會那麼善待。

  「啐,你沒見過的事情可多呢!大少爺。」席曦說得了無誠意,非但不以為然,還帶著哼聲。

  「好,那我告訴你我為什麼要你假扮我的情人。」料準她怕事的性格,索禕爾好整以暇地坐下來繼續品茗。

  終於要說了,她還以為他根本不想回答。

  席曦雙眼瞪視著他,然後也跟著坐下來倒了杯茶。和他對峙可是很累的,既費腦力又花心力,她口渴了。

  「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是幽冥組織的繼承者,這額上的四片火,就是幕後首領的記號。」索禕爾語出驚人地說著。

  席曦不是沒有注意過他額上那四片菱形的胎記,她一直以為是胎記,但是沒想到居然是組織繼承者的記號。

  「什麼組織?難道你……你是黑道老大嗎?」席曦怕怕地問著,一邊問還一邊向後退。

  媽呀,她真是千算萬算,也不會算到自己命運的紅線居然是跟一個黑道頭子牽在一起,要是被她席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會不會很想降一道雷劈死她?

  「是黑道,不過和你想的不一樣。」索禕爾好笑地看著不斷向後退的她,她以為她還能逃到什麼地方去。

  「協奏曲和奏鳴曲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古典樂?」席曦馬上回嘴。

  「既然有樂曲上的分別,那就是不同類型的音樂。」索禕爾一個箭步就將席曦攬回自己懷中,「再說,幽冥是維護黑道秩序的組織,和幽冥為敵的,就是與全世界為敵。」

  席曦愣了一下,她從來沒想過居然還有這樣維護秩序的組織,對於黑道這樣神秘的字眼,除了電視小說漫畫上所提及的以外,她根本是一無所知。

  「所以你不是殺人犯羅?」席曦被他安置在懷中,小心翼翼地問著。

  「不是。」難得她這麼安順,索禕爾覺得很有趣,輕摸著她柔順的短發像是在撫摸貓咪的毛般。

  「也不是什麼從事走私還是傷天害理的人羅?」沒想到自己的紅線居然是被牽在這樣的男人身上,該說造化弄人嗎?嗚……

  「我看起來像嗎?」索禕爾哭笑不得地問著,以著一雙總是帶電的眼直視她的眼睛。

  席曦無言地看了他好一陣子,然後緩慢地搖搖頭,出奇誠實地說:「其實,並不像。」

  不曉得為什麼聽到她說這句話時有種放鬆的感覺,難道他曾經因為她會不能接受他而擔心過嗎?索禕爾對自己皺起了眉。

  他從來不曾這麼在意過一個女孩子對他的感覺,這真的很不妙啊!

  「所以,別想太多了。」他輕哄著,氣息吹拂著她,讓她漸漸地在他熾熱的包圍下像是被催眠般地閉上了眼,他的唇也隨即壓在她的唇瓣上。

  這一吻一發不可收拾,有如排山倒海般波浪翻騰。

  疾奔而來的腳步聲傳入索禕爾耳中,接著,門被人粗魯的打開來,其中幾個甚至還發出驚叫聲。

  聽不清楚索禕爾是不是發出了幾句模糊的低咒,席曦感覺到他匆匆地把自己給攬到身後去。

  「我聽見東方說的時候還不敢相信,禕爾,你真的帶女人回來了?」老夫人的眼神中有著某種程度的渴望。

  索禕爾皺起眉,銳利的眸光射向他家的參謀。

  只見東方琊眼睛上挑,裝作沒事人般地吹著口哨,像是沒看見索禕爾要殺死人般的目光。

  禕爾?他的名字嗎?羞得只差沒撞牆的席曦暗自呻吟了一聲。她真是夠傷風敗俗了,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她居然只差一步就把自己給了人家,她的聖賢書都讀到什麼地方去了啊她!

  「我記得前幾天您明明巴不得我早點娶妻生子,怎麼現在帶人回來,您卻有意見了?」索禕爾極快地調整好氣息,平常那種冷靜自若的模樣又回到他身上。

  原來是因為家中逼婚,所以他才跑來綁架她,真是覺得自己愈來愈沒有價值。站在索禕爾身後的席曦很努力地瞪著他。

  「就算是我希望你娶妻,但也得確定這女孩並不是貪圖我們優名財團的財勢而來的呀!」老夫人說著。

  剛剛才看到孫子那種意亂情迷的模樣,她在心中歡呼得彷佛是由八十歲變成十八歲般的高興;不過她還是決定不要讓孫子太早發現,以免孫子只是隨便找個人來充數,那可就不好玩了。

  「優名財團?」席曦驚叫了一聲,然後將不信的眸光投向索禕爾,「你?優名財團?你不是黑道老大嗎?」

  「奶奶,這下子您該相信她不是因為我們家的財勢而來的吧!」索禕爾涼涼地對老夫人說。

  「可是小曦很愛錢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東方琊很好心地對老夫人說明。

  「咦?這丫頭很愛錢?」老夫人的眼神馬上冷了下來。

  「東方……」今天這家夥話特別多,難道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還是嫌薪水太多?索禕爾冷冽的眸光射向他家的參謀。

  參謀再度小生怕怕地躲到老夫人的身後去,以防自己被主人那銳利的眸光給射出兩個洞。

  「愛錢不是一種錯吧!」席曦不明白這個老太太為什麼馬上變臉,「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至少我可不是在賺黑心錢。」

  「那丫頭為什麼愛錢?」

  老夫人走入屋內,坐在圓桌旁邊,東方琊馬上像太監一般地替老夫人倒茶水。

  索禕爾沒插話,因為他也很想知道。

  「咦?愛錢還需要理由嗎?我以為花花綠綠的鈔票任誰都愛。」席曦避重就輕地回答。

  「雖然你說的話有一部分是實話,可是你的眼神顯示出你隱瞞了某些事實。」索禕爾這下子倒是插話了。

  席曦轉過頭去狠瞪了他一眼,簡直痛恨起他的犀利,「多謝你這麼相信我的人格喔!」

  「我相信的是我的眼光。」索禕爾涼涼地回道。

  很耐人尋味的一句話,雖然依他的立場他是該這麼說沒錯,可是以老夫人養了他三十年和東方琊跟了他二十多年的時間看來,他會這麼說,根本是已經陷下去了嘛。

  老夫人和東方琊皆掩著嘴竊笑。

  東方,不要給我逮到機會,否則我會把今天的帳給追討回來!索禕爾丟給東方琊一記警告的眼神。

  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東方琊在心中嘿嘿笑著回敬。

  「啐!臭屁的家夥!」席曦嗤哼了聲,才很不甘願地坦白說道:「我想去日本念書啦!」

  「娃兒,你說你想去日本?」

  這下子三個人的注意力可是全都放到她身上來了。

  「是啊!」他們作啥那麼驚訝?

  「沒打算要嫁我家孫子嗎?」不會吧!難得見到孫子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反常,要是她走了恐怕找不到第二個咧。

  索禕爾眼神一冷,倒是沒吭聲。

  「咦?可是我是……」

  席曦才打算開口說什麼,就被索禕爾攬進懷中,好製止她說出真相。「奶奶,她才二十歲,現在跟她說這些未免太早了些。」

  席曦轉頭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他連她幾歲都知道?可是她卻連他姓什麼叫什麼都不曉得。

  太過分了吧!

  「那可不行!」老夫人站起來準備往外走,「既然不是要嫁到我家來的,那我何時才能抱孫啊!不行不行,我去替你物色對象去。」

  「奶奶。」索禕爾無奈地喚道。好極了,他原本盤算好的計劃全都因為她的一句話給推翻。

  「呵呵呵,有好戲看了。」東方琊快活地跟在老夫人身後離開,活像是條搖著尾巴的狗。

  「抱歉,我幫不上忙了。」席曦看樣子也知道自己搞砸了,在聽見他的奶奶要替他找對象結婚的時候,她的心中有著極其怪異的不舒服感,可是又說不上是為了什麼。

  反正占卜或是感應那種東西只是純參考用,搞不好這一次她預測對方是自己命運的紅線就預測錯誤了也說不定,唉……

  不過索禕爾倒是沒去在意自己的奶奶說了什麼,只是對著席曦問道:「你真的要去日本?」

  席曦莫名其妙地望著他,「就算是又如何?」這是她從很早以前就有的打算,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放棄。

  索禕爾挑了挑眉,然後詭異地微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雖然他那種鬼魅般的笑實在是很性感,可是席曦還是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這是秘密。」索禕爾好心情地輕吻了她的唇,然後走出門,將她留在聆風軒。

  這裏就是她的暫居之所了嗎?

  席曦無奈地瞪視著簡直像古董的屋子,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雖然她讀中文系,可不代表她就愛住這種古董建築啊!

  在某港口,一個身穿風衣的男子正登上岸,黑色的風衣在狂風的吹動下就像是撒旦的羽翼般,有著令人感到恐懼的死亡氣息。

  「死神現在在什麼地方?還在台灣嗎?」代號「斷塔」的葛悠承問著來接應他的人。

  「斷塔」,在塔羅牌中指的是「意外的災難」……,道上的人都知道這幾個以塔羅牌命名的高手,而葛悠承也是其中之一。

  「對,他在台灣。」來接應的人必恭必敬地回答,像是臣服在葛悠承的威勢之下。

  「據說我父親被死神做掉了,這是真的嗎?」葛悠承問著眼前的人。

  「是的,好像是死神發現到令尊決定背叛幽冥、帶著招募的人馬和公款準備投奔『命運之輪』的事情。」

  命運之輪是一個一直在和幽冥對立的組織。命運之輪在塔羅牌中代表的就像是字面上看來的意思一樣,掌管著運氣這樣的東西。

  但是命運之輪這個組織卻是無惡不作,劫貧劫富,殺人如麻,就連黑道上該有的道義也不顧,白道的人也拿他們莫可奈何,只有幽冥是他們唯一的骨中釘、肉中刺。

  也難怪索禕爾非製裁叛徒不可。

  「是嗎?原來是因為這樣啊!」葛悠承勾起了危險的笑,「那麼,我就非得為我父親報仇不可了。」

  看是你死神厲害,還是我斷塔厲害。

  葛悠承陰冷地漾出一抹笑。

  「小曦,我好痛心,你戀愛了居然沒跟我說。」非非哭天搶地,怨的是自己居然沒像席曦這麼好運,竟能碰上一個這麼帥的男人。

  喔!天理何在啊?她要捶胸頓足!

  「那又怎麼樣?你想要我送你啊?」席曦煩不勝煩,從早上見面上課到現在下課要回家了,非非還在死命地念著。

  「你要送我當然想接受,可是人家愛的不是我啊!」非非繼續哀號著,只差沒有五子哭墓。

  席曦火大地掏出塔羅牌,然後開始觸摸好友的手。

  「你、你幹什麼?」非非驚嚇地往後退,席曦的算命費用可是天價啊,即使賣了她都不值那個錢。

  「我決定幫你看看你的紅鸞星會何時出現,省得你成天煩我!」席曦惱火地皺起秀眉,然後開始翻牌。

  「不要不要,我付不出你的算命費用。」非非驚慌地往後退,然後轉身跑出校園。

  「嘖,早知道這種方法有效,我應該打一大早就用的。」席曦冷哼著,準備把牌放回背包裏去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好經過,在她身旁停下。

  「你是占卜師?」來人的聲音格外低沉,可是不是悅耳的那種低沉,而是一種戰車開過的低沉。

  「呃,一點小嗜好。」席曦循聲望去抬頭一看,喝!還真嚇人,身形高大魁梧,像是一拳就可以打死人。

  「那麼,我可以請你幫我占卜一下嗎?」高大如塔的男人笑得和善,試圖降低她的戒心。

  「咦?你相信這種東西呀?」席曦有些訝異,這家夥怎麼看也不像是會迷信這種有的沒有的人。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是嗎?」男人丟出了極合理的答案,臉上的微笑不變。

  「喔,那好吧!」雖然這個人的氣勢有點嚇人,不過席曦還是決定做他這筆生意,「但是先生你要知道,我這個人向來是不做白工的喲!」

  「呵呵呵,我這個人也從不白受人家的恩惠。」男子掏出支票來,「隨你高興填什麼數字都行。」

  「呃?」這下子席曦又被嚇到了,這個男人……這個高大如塔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別擔心,支票是不會跳票的。」男子以為她在意的是這個,畢竟不會有人出手如此闊綽。

  「不是這個。」席曦只是嚇到了,「而是這太多了,我不能收也不想收,我只收我應該得的。」

  男子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那笑聲依然像戰車。「呵呵呵,有趣的小女孩,你真是個好孩子。」他低下身子對她說:「如果你剛剛毫不推辭地收下,這張支票就真的只是一張廢紙了。」

  「我替人占卜一次五千。」席曦直截了當地說,「如果先生嫌太貴的話,可以不要算。」

  雖然很貴,但是因為她算得神準,所以跑來找她占卜的人還是不在話下,看她在PUB時客人總是大排長龍就曉得。

  「我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價值。」男人笑著說,「現在開始吧。」

  「你要問什麼?」席曦問道。

  男子冷冷地哼笑了一聲,「未來。」

  席曦遲疑了一下,伸出手來觸摸他,眼睛有些訝異地睜大,唇邊低喃著:「斷塔?」

  這並不是她的預知內容,可是她卻感應到這兩個字,所以她覺得很奇怪。

  男子在聽見她的話時只是眼神閃了一下,但仍不動聲色。

  「太陽。」席曦翻開牌之後,說出了牌面的意思。

  「太陽指的是什麼?」高大如塔的男子問道。

  「嗯,正面的意思是成功,不過反面的意思是……」席曦停頓了一下,「阻礙。」

  「哦?」男子呵呵笑。

  「而我翻開的牌面是反面,也就是說你將會遇見阻礙……」

  席曦正要解釋,他就揮手阻止她的話。

  「不用了,塔羅其實我很熟。」男子站起身,將鈔票丟給她。

  「咦?」席曦困惑地眨了眨眼,既然很熟為什麼還要找她占卜,這不是很奇怪嗎?

  「我得找個人來對照我所預測的是否準確。」男子轉身對她說著,「你合格了。」

  語畢,男子就步出她的視線。

  「什麼呀,真是個奇怪的人。」席曦喃喃地批評著,「不過算了,至少我還可以賺一筆。」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在遠處有人看到了這一切,所有的怒火全都化作握緊的拳頭。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2-5-6 11:50:02
第五章

  「那不是小曦嗎?」明明車內的氣氛已經很緊繃了,東方琊還很白目的看著向他們走來的俏影,好奇地問著一言不發滿臉陰沉的索禕爾,「怎麼會和葛悠承在一起?」

  索禕爾的怒氣高升到最高點,啪的一聲打開車門就走下車去把席曦攔了下來,以不容反抗的語氣說:「上車。」

  「你們怎麼在這兒?不是說好我可以回家過平常的生活嗎?」席曦詫異地盯著索禕爾,其實心中是很雀躍的。

  因為擔心家人會起疑心,所以她這幾天還是要回家當乖寶寶,然後再跟父母講她要搬出去跟「朋友」一起住。

  搞不清楚怎麼才半天沒見,她就開始想念他了,難不成她真的已經陷下去了嗎?這可不大妙喔!

  不過,他的臉色還真差,搞什麼,她又做錯什麼了嗎?

  「怎麼,嫌我打擾你了嗎?女預言師。」連索禕爾都發現自己說話的口吻已經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可是他就是控製不住。

  聽到他這種火藥味十足的問話,最初見到他的興奮情緒立即被她丟得老遠,席曦一氣之下跟他杠上了,忿忿地質問:「做什麼講話這麼衝啊!我又哪裏得罪你了?」

  索禕爾冷冷地看著她,看到她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就已經夠令他抓狂,更抓狂的是她居然還跟敵人有說有笑的!

  他已經快相信她跟葛家是真的毫無瓜葛,可是今天一看到這樣的情景,葛悠承眼底的那種優閑和溫和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教他想不抓狂也難。

  他二話不說地立刻將她塞入座車,完全枉顧席曦的抗議,逕自對東方琊說:

  「開車!」

  「哦喔,生氣羅!」東方琊還在一旁不怕死地打趣著,然後就踩下油門往幽冥之門而去。

  奇怪,他生什麼氣?真是個情緒不定的人。席曦莫名其妙地看著索禕爾,發現自己真是一點也不瞭解這個人;戀人的那張牌,會不會只有三個月的有效期限呢?

  席曦注視著索禕爾冷峻的側臉,心中不免也火了。真討厭!恐怕沒有哪對戀人像她這樣辛苦的吧!

  「喂!說話啊!做什麼擺一張死人臉給我看啊!」席曦被丟進聆風軒之後,就對著一臉陰沉的索禕爾呱呱亂叫。

  可是索禕爾還是沒理會她,但是一雙冰冷的黑眸一直盯著她看,那眼中的情緒過深,深到她實在不能分辨那是什麼。

  「你以為你眼睛大我就會怕你是不是?」席曦被他搞得火大,所以也不服氣地湊上前去用力以鼻孔哼他,「來比大小嘛,誰怕誰!」

  索禕爾就在她湊近的時候俯身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粗暴得令她驚訝和害怕。

  「住手!」席曦在他根本算不上是溫柔的索吻下求饒。

  索禕爾是滿心不悅,有種被人欺騙的憤怒和寶貝被人窺視的感覺。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有這種感覺,令他又愛又恨,既擔心會失去也煩惱會被欺騙,更想全部佔有。

  這是他嗎?一點也不像自己。

  難道他真的……真的對她……

  不願多想,他只想在她身上烙下屬於自己的烙印,要她記得她是屬於他的,任何人都別想碰她一根寒毛。

  他將席曦壓倒在床上,動手解開她的衣服,狠狠地吻上她雪白的胸,感受她在他的觸摸下無助地顫抖呻吟著。

  從上次吻她到現在,他只發現自己想要她的欲望愈來愈強,明知道這可能是一場騙局……不,事實證明其實這根本就是一場騙局,可是他居然心甘情願地受騙。

  但他最氣的其實是自己,他變得一點也不像以往那個遊刃有餘的索禕爾,那個冷淡且高高在上的死神。

  「不要……」顫抖又帶啜泣的破碎語調從席曦的唇邊逸出,即使她默許他是那個可以奪走她童貞的人,她也不要遭受這般一點也不憐惜的對待。

  就算只有三個月的有效期限,她也希望至少可以甜甜蜜蜜的像一般情侶那樣。

  好吧,她只能在心底偷偷地承認自己已經陷入他的情網之中,可是他呢?她在他心底到底算什麼?

  聽見她的聲音,他的心又不爭氣地軟化下來。

  明明痛恨被欺騙、被背叛、被出賣,可是他就是沒辦法傷害這個既美麗又天真的小女人。

  「別怕,乖,別怕。」連他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會用這種語調去哄一個哭得像孩子似的女人,他溫柔地再次吻住她,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漸漸地,她不再掙紮,反而被他挑起了隱藏在身體深處的熱情,主動靠近他赤裸的胸膛,肌膚之間細微的摩擦讓他低聲地嘶吼著。

  一開始要懲罰傷害她的念頭遠像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不知不覺中索禕爾已經成為這個小女人的俘虜,只能再溫柔不過地吻遍她身體的每個部分,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啊……」性感的呻吟逸出喉間,她無法控製地低吟著他的名字,彷若無助的啜泣卻又隱含著甜蜜,「禕爾、禕爾……」

  「我在這裏。」

  不再遲疑,也無法再思考,他佔有了她,感受到她出人意料的純真,他低吼了一聲,與她一同展開令人迷醉的雙人舞步,如願地在她身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死神的印記。

  喘息聲漸漸平息,激情的餘波卻似乎還停留在兩個人中間沒有散去,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再度開始。

  索禕爾翻身坐起,替她套上他的襯衫之後,便冷冷地盯著她。該死,被他愛過的她變得更妖豔、更迷人,也更讓他無法保有理智,只想重新將她給摟進懷裏,狠狠地吻她、愛她。

  這樣不行,至少得先問出他想問的事情才行!「你最好能有讓我滿意的理由來說服我。」

  「拜託不要搶我的台詞好不好?該有好理由來說服我的應該是你才對。」席曦差點跳起來跟他理論,「你莫名其妙對我發什麼脾氣,我是欠你凶的啊!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你的確很欠人凶。」索禕爾冷冷地勾起笑。

  席曦生氣了,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家夥。「去你的!我做錯什麼欠你凶了?你好像說得太理所當然了點吧,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這下子換索禕爾生氣了,不,他本來就在生氣。

  「閣下說這句話是還想再證明一次嗎?」他慢條斯理地湊上前去,和她大眼瞪小眼。

  「證明什麼?我和你哪有什麼好證明的?」席曦可火了,什麼矜持禮教全都忘得一乾二淨,就連自己此刻衣服半敞、香肩微露的模樣是多麼秀色可餐都沒注意到,只想討回一個公道。

  找這種理由汙蔑她,有沒有搞錯?

  「原來你還想再來一次。早說嘛,既然是這樣,我又何必客氣?」索禕爾涼涼地說著,然後翻身將她又壓回床褥中。

  席曦睜大眼睛看著他邪氣的笑容,這下子可嚇到了,「你想做什麼?不是要證明什麼東西嗎?」

  「是啊,不是要證明我是你的什麼人嗎?」索禕爾危險地露出笑容,「既然你要我證明,那我就再證明一次給你看啊!」

  「去……」去你的!

  話還沒說完,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又被扯下,兩具身軀再次交纏,令他連秋後算帳的力氣都沒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生氣,又是為了什麼而生氣?

  席曦想了好久好久,終於露出一抹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傻氣又甜絲絲的笑容。

  難道他是因為看見她和別的男人說話所以動怒了?而這樣佔有她只是因為害怕失去她?

  真的嗎?是這樣的嗎?那麼她是不是可以期待她的愛情不會只有三個月的有效期限?

  可以這樣期待著吧!

  「結果你到底問出來了沒?」東方琊著急地問著一臉陰沉的索禕爾。雖然他完全相信席曦是無辜的,可是他相信沒有用,最重要的是索禕爾也要相信才成。

  「沒有。」索禕爾回答得更冷,因為他只忙著愛她,根本問不出個什麼東西。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沒有?」東方琊怪叫,「那你都在做些什麼?剛才看你氣衝衝地把小曦拖進房裏……」

  「東方。」索禕爾突然冷冷地喚著他的名字,讓東方琊一下子有點轉不過來。

  「咦?怎麼了?」怎麼有股寒氣逼近?他記得現在應該是春末夏初,怎麼會有寒流?

  「以後不要讓我再聽到你叫她小曦。」索禕爾簡單地警告著。

  「呃……」可是他都是這樣叫她的啊!東方琊一臉無辜。可是主子都這麼說了,他要是敢違抗,恐怕會被丟進海裏喂鯊魚,「好,小的知道了,小的會修正稱呼的。」盡量。他在心中偷偷地附加但書。

  「喲喝,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啊小禕禕!」

  就在此時,一陣清亮高亢的聲響傳入兩個男人的耳裏,接著,一個身材纖細修長,還留著長發的高挑女子走入了他們的視線內。

  「端木遙!」

  兩個男人齊聲地叫出來人的名字,然後同時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喂!你們那是什麼態度啊?」端木遙輕鬆地長手一伸,同時扳住兩個人的肩膀,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樣,「居然一看到我就跑,真的這麼怕我不成?還是我太美麗了,會讓你們自慚形穢,所以非走不可?嗯?」

  「邪惡魔女誰都怕。」東方琊小聲地回嘴。

  「別腳的狗頭軍師這樣稱讚我,我可是會不好意思的喲!」端木遙皮笑肉不笑地靠近東方琊。

  「喂!你要找的人已經走了啦!」東方琊好心地提醒她索禕爾已經離開的事情。

  「嘖,這家夥,居然讓他給跑了!」

  端木遙嗤了一聲馬上要追出去,卻又被東方琊給攔了下來。

  「喂!你找他做什麼?」他記得這兩個人的感情一向不太好,她怎麼會突然對索禕爾熱情了起來?

  「嗯,這個啊……」端木遙停頓了一下,一反平時嘻皮笑臉的模樣,沉下臉來,「我到昨天才知道一件事情。」

  難得看到她這種表情,東方琊頓時被嚇到。「是什麼事居然會讓你這個邪惡大魔女露出這種表情?原來你也有被打敗的一天。」

  端木遙淡掃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任誰在知道自己並不是家中親生的之後,都很難高興得起來吧。」

  東方琊愣了一下。「你不是端木家親生的?」

  端木遙只是挑高了眉沒有回答,因為東方琊接下來開始哈哈大笑了起來。

  「哇哈哈哈哈,這根本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說辭嘛!」東方琊笑得只差沒有捶地板。

  「我也不是每次都會說謊的,即使我的代號是『女教皇』。」端木遙冷淡地轉過身去打算離開。

  難道是真的?東方琊看到端木遙準備離開,連忙衝上前去拉住她。

  「等一下!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找少主啊,就算找他也沒用吧!」東方琊看到她那冷靜又淡然的態度,不禁暗自揣測這話的可信度有多少。

  「為了留在端木家,我只有一個辦法。」端木遙停頓了一下才又說:「就是嫁給索禕爾。」

  東方琊聽到這句話,震驚得放開了她,而她也不再回頭,就這樣走出了他的視線。

  她要嫁給少主?只為了留在端木家?

  東方琊在受到震驚之後,連忙往大廳的方向衝去,他一定得親自去確認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說過了,不要擺張死人臉給我看!」

  席曦的聲音又開始傳遍整座幽冥之門,就連在看守大門的人都聽得見她的聲音。

  「我並沒有要你看啊!」索禕爾老神在在地回答,優閑地翻閱著手中的書,過於隨意的回答好像只是在敷衍她。

  「可是你坐在這邊,分明就是要擺給我看的。」席曦一把拿下他手中的書,要他別再這樣忽視她,把她當成空氣卻又故意擺出那種臉。

  「我有嗎?」索禕爾淡淡地問著。

  「分明就有!」席曦簡直是用鼻孔噴氣了。「你到底是哪裏看我不順眼你直說說好不好?我很笨的,不喜歡猜謎。」

  索禕爾沒回答,無動於衷地繼續拿起另外一本書翻開。

  「喂!夠了喔你!自從昨天之後你就變得這樣陰陽怪氣的,我說那個人我不認識這樣你滿意了沒?」席曦索性在他的耳邊大喊。

  索禕爾的眼神冷了一下,「你怎麼會知道我要問的就是這個?」難道是她心虛嗎?

  胸口再次發疼,他暗自握緊了拳頭。

  「原來真的是因為那個原因。」席曦皺眉,「那個人只是要我替他占卜,除此之外根本什麼也沒有啊!」

  「是啊,你只是為他占卜。」索禕爾了無誠意地哼聲,對於她這樣一語道中他心中不痛快的原因感到有些心冷。

  她為什麼什麼不挑,就挑中了這個?難道她真的是葛家派來的人?他遇見她的那天不就是正好他要去料理葛老的那天。

  所有的巧合聚集在一起,變成了令人恐懼的疑點,她的出現和預言就像是一場騙局,而他居然也這樣乖乖地掉進去了。

  「你那是什麼口氣啊?我最討厭人家懷疑我的話了。」席曦看他這樣了無誠意的回答,簡直是氣爆了。

  「我也最討厭別人背叛我。」索禕爾將書一丟,站起身來。

  席曦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看著身材高大的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應該和你無關吧!」索禕爾涼涼地回話,慢條斯理地看著她,

  「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覺得自己好像被重重一擊,席曦錯愕地看著他走出了她的視線,隱沒在門外的黑暗裏。

  該死的,他居然說她又不是她的什麼人!氣炸的席曦,差點要口出穢言。

  昨天那些纏綿全都是假的嗎?他在玩弄過她之後竟丟給她一句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

  他居然這麼說!可惡!她一定要替自己討回公道。

  席曦激動得地想追出去,可是衝到門口之後才發現天色好暗,而她對這座大宅院根本不熟,就算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弄不好還會被狗咬,這座宅院中可是養了好幾十隻的警犬咧。

  席曦踏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決定等天亮之後再去找他。

  可是她總覺得應該要為自己的愛情奮鬥,不可以坐在屋子裏哀聲歎氣,如果這件事情不解決,她今天晚上一定會睡不著的。

  所以席曦最後還是跑出了房門,決定要找到索禕爾以問個明白。

  「嘖,看你情緒差成這樣。」端木遙單手托腮,看著額冒青筋的表哥,「怎麼,到底是誰有這個能耐,竟能讓你露出這種臉?」

  「沒事不要在我眼前逗留,省得我到時失手殺了你。」索禕爾冷聲地警告著。

  「唷,不會吧!就算我不是你的表妹了,但我好歹還是優名財團的繼承人!」端木遙一躍坐上他的辦公桌。

  「我是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可是我很確定你絕對不可能不是阿姨親生的。」索禕爾冷冷地盯著她,「還不快滾!」

  「呵呵,表哥,你真以為你對我家了若指掌嗎?不見得吧!」端木遙俏臉一沉,「其實,我倒是很高興呢。」

  索禕爾撇撇嘴,「有什麼好高興的?」

  「你還不明白嗎?」端木遙橫過大半張辦公桌,捧起索禕爾的臉,深情款款地說:「如果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就可以愛你了。」

  「你……」

  索禕爾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就被端木遙吻住了唇。

  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有人打開門闖了進來。

  「喔,還真肥皂。」端木遙慢條斯理地抬起頭循聲望去,看到的是席曦氣得通紅的小臉。

  索禕爾沒料到她會衝出來找他,所以也呆了一會兒。

  三個人的戰爭即將展開——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2-5-6 11:50:30
第六章

  「哎呀,這是哪家的小妹妹,這麼晚不睡覺跑出來找媽媽啊?」端木遙首先打破沉默,挑了挑秀眉。

  索禕爾皺起了眉,本想說些什麼,不過後來卻選擇按兵不動。

  至少這是個可以看出她到底是不是有一點喜歡他的機會,即使他根本不把端木遙放在眼裏。

  席曦二話不說地走上前來,用力地伸出手襲向端木遙。

  端木遙的第一個反應是閃身,長期訓練所造成的結果是她對於危險或是攻擊通常是直覺性地避開;但是席曦的動作也很快,她已經觸摸到她的手腕,然後掏出隨身帶著的塔羅牌。

  「女教皇。」

  席曦的話一出口,令在場的兩個人同時傻了眼。她為什麼知道端木遙的代號?

  索禕爾的眼神又冷了起來。只需要以接觸或是塔羅牌來預知事情實在是太荒唐了,他實在無法接受。

  端木遙倒是好興致地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這丫頭……有意思。

  端木遙漾出危險的笑意,那抹笑容倒是讓索禕爾看了有些皺眉。

  那是她找到玩具時的眼神。

  「女教皇在塔羅牌中的意義,正向是感性,反向是壞心眼。」席曦看著她,

  「但是女教皇並不是我所翻出來的答案,只是你的屬性。」

  「喔,我倒是很想聽聽你所謂的答案到底是什麼。」端木遙問著。

  「答案是他不是適合你的男人,所以,就算你得到他,他也不會屬於你。」席曦凝視著她。

  用占卜來擊退情敵的確是很邪惡的作法,可是沒辦法啊,除此之外她暫時想不出其他的方法。

  索禕爾和端木遙彼此對看了一眼,然後索禕爾好心情地大笑了起來,笑得端木遙有點火。

  沒想到她衝進來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質問他這個女人是誰,和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跟他接吻,反而是直接幫表妹占卜。

  哈哈!有意思,難怪自己會被她深深的吸引而無法自拔。索禕爾在心中暗自苦笑。

  「笑什麼啊你!」端木遙朝他咆哮。

  「喂,聽到沒有?」索禕爾好不容易止住笑,才對端木遙說:「人家說我不會屬於你。」

  「這倒是奇了,我怎麼不知道死神也會有『想屬於』的對象?」端木遙將索禕爾的話丟回去給他。

  索禕爾聳聳肩,「無所謂想不想,只要對方夠資格、有能力,那麼屬於或者不屬於又怎麼樣?」

  「哦?所以只要有能力、有資格就能馴養你不是嗎?」端木遙眯起眼睛,和索禕爾的視線在空氣中擦槍走火。

  這女人,她是真的準備跟他對上了嗎?索禕爾歛去了笑,他很清楚自己的表妹的手段和作風會有多偏激。

  「即使對方註定不是屬於你的?」席曦睜大了眼,這個女人竟然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到底和對方適不適合!

  「小妹妹,結果不是最重要的,過程才是。」端木遙巧笑倩兮地湊近她,「男女交往是在於那種狩獵和被狩獵的快感,其結果如何並沒有人真正的在乎;你如果以為真心交出去就會換得人家的真心,那你就太天真了。」

  端木遙的話彷若在席曦心中投下一顆大石頭,激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可是她選擇視若無睹。

  「即使對方是你所愛的人,你都不在意自己是不是適合對方,或是能不能和對方天長地久?」席曦逼問。

  「難道你就會?」端木遙愣了一下,然後滑頭地把問題丟回去給她。

  「當然會。」席曦斬釘截鐵地回答,但是目光卻對著索禕爾,「我當然希望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天長地久。」

  聽見她的話,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打動,索禕爾緩緩地露出旁人難以察覺的微笑。

  「呵呵呵,那咱們只好走著瞧羅!」端木遙呵呵笑著,轉身走出了他們的視線。

  「好漂亮的女人。」席曦看著端木遙的背影說道。

  「她是我表妹。」索禕爾丟出回答。

  「咦?表妹不是不能結婚的嗎?」難道法律又改了?

  「誰知道她在想什麼!」他還是很難相信她是為了要留在端木家,所以才要跟他結婚這樣的說法。

  「耶?聽你的口氣,好像對她沒有意思喔?」席曦雙手背在身後轉過身去,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索禕爾挑起眉,不是很在意地問:「是不是對你有差別嗎?」

  「廢話!」

  席曦火大地轉過身來,這一看才發現自己中計了,他根本就在等她說這句話。

  「我在不在意有差別嗎?」她把問題丟回去給他。

  「你覺得有就有。」索禕爾給了個很狡猾的回答,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為什麼你總是……」後面的話隱沒在喉間,她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什麼?」即使猜得出來她想講什麼,但他仍是裝蒜。

  她那尚未證明的身分,和葛家牽扯不清的接觸,即使他有能力可以把她給搶過來,卻又因為那曖昧不清的疑點而不願意動手。

  即使在心中已經承認自己的確很在乎她,也是一樣。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索禕爾冷淡地問。

  「那個,我……」席曦這才想起來自己是有事情要問他,可是一看到他冷漠的模樣,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就在此時,東方琊衝了進來,手上還揚著一張深藍色的帖子,「少主,少主,你快看!」

  「什麼事情能讓你這樣慌慌張張的?」索禕爾把注意力全都投注到東方琊手上揚著的帖子上,然後,他勾起了嘴角,「喔,又開始了嗎?」

  「是啊,一年一度的『黑幫聚會』又要開始了,這次集會的主席可是輪到我們了喔!」東方琊也是十分興奮。

  「請問……」席曦一頭霧水地發問,「所謂的『黑幫聚會』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那是……」

  東方琊興致勃勃地正想要解說,索禕爾就已經先開口。

  「那是一年一度全世界所有的黑道組織或是白道份子都會來參加的盛大聚會,也是彼此拉攏人才挖角的一個聚會,等於算是勢力劃分的集會,可是又不只有那樣。」

  「那還有哪樣?」席曦問著,心中猛地冒出不好的預感。

  「通常那也是暗殺者最多的地方,彼此看不順眼的人都會雇用殺手在那天進行暗殺行動,所以幽冥是非出動不可的,為了要維護秩序。」東方琊倒是很高興地說著。

  「難道不會有人看幽冥不順眼嗎?」席曦一聽,不免覺得那根本是個是非之地,為什麼他們倆卻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反而還很期待它的來臨?

  「很多啊!」東方琊很快地承認,「但是幽冥之所以可以屹立不搖到現在,當然有我們的生存方式。小曦……」他立即挨了索禕爾一記瞪視,心驚的馬上改口,「你可以不用擔心的。」

  「他應該也會去吧!」索禕爾轉頭看著東方琊。

  「你是說葛悠承?」東方琊向來嘻皮笑臉的表情在此時也換上了少見的冷峻,

  「當然,現在命運之輪可是大力拉攏他呢,要和我們作對,當然會選擇加入命運之輪。」

  「是嗎?果然……」索禕爾冷冷地笑著,「當初葛老盜走這麼多公款,就是為了要投奔命運之輪,連帶的好像還想帶著我們的機密過去是嗎?」

  「因為對方要給他不少好處啊!」東方琊涼涼地說著,可是聲調裏卻絲毫不帶感情。

  看著他們冷峻的神情,那是屬於黑暗的,她不免有些驚駭,手一抖,手中的塔羅牌掉了下來,那是一張正面的斷塔,顯示著未可知的災禍,而且可能還會有血光之災。

  她一驚,來到索禕爾的身邊,顧不得東方琊還在旁邊就吻住了他,在索禕爾驚訝的眼神注視下跟他說:「不要去!」

  索禕爾的眼神迅速轉冷,他淡漠地看著她,才被她挑起的激情全在一瞬間消失無蹤。

  甩開她的手,他冷淡地說:「如果你以為用身體就可以交換對方的安全那你就用錯方法了。」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唉,我先離開好了。」看見席曦一臉受傷的神情,東方琊只覺得自己不該再待在這個是非之地,於是連忙告退。

  索禕爾抓握住她的手,一臉陰狠地看著她,「我說錯什麼了嗎?」

  「若說我是用身體交換什麼,那也是交換你的安危。」席曦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用最冷靜的態度面對他。「你懂嗎?沒有任何人,也不是為了誰,而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你!」

  索禕爾錯愕了兩秒,說他沒有被打動那是謊言,可是,他已經陷在謊言裏,他到底要相信什麼?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良久,索禕爾才低聲地說,「如果不除掉斷塔,這個爭鬥不會結束。」

  他疲憊的對她說:「你走吧,我不會接受你的交易。」即使這個交易很誘人,不過這句話他永遠不會告訴她。

  「好,你不想接受也無所謂,可是,你得帶我去。」席曦又一次發出讓人驚愕的答案,她總是讓索禕爾感到驚訝和意外,「知道嗎?即使要死,我也要你在我眼前死!」

  「不行!」索禕爾已經分不清這是他第幾次說出這兩個字了。

  「為什麼不可以?」席曦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這麼問了。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沒有理由你可以去、我不能去吧!」

  「我又不是去玩。」

  「我也沒說我要去玩。」

  「那裏很危險,你不能去。」

  「奇怪了,既然危險為什麼你還要去?」

  索禕爾簡直覺得自己是在跟小學生說話,可是他偏偏又被她像孩子般執拗的言詞給堵得說不出還擊的話。

  「那邊在做什麼?」端木遙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表哥有這種表情,滿臉興味盎然地問著。

  「我說你啊……」東方琊將目光從手中的計劃表移往她的身上,推了推眼鏡,

  「既然人家不愛你,你就可以回去準備繼續你的總裁課程了吧!為什麼還賴在這兒不走?」

  「因為回去了就看不到這麼有趣的鏡頭啦!」端木遙津津有味地吃著手中的零食。

  敢情她已經把這裏每天上演的戲碼當成是電影在看了。

  「你鬧夠了沒!都二十四歲的女人了還這樣遊手好閑!」

  東方琊過分用力地放下手中的檔夾,聲音之大,連正在吵架中的兩個人都不由得停下來好奇地看著他們。

  「咦?參謀大人,你會不會覺得你好像生氣得沒有道理?」端木遙一臉莫名所以地看著他,繼續吃著手中的零嘴。

  東方琊這才發現自己真的好像過分激動了,他佯裝若無其事地拿起自己的東西繼續用功,「大小姐說的是,屬下的確是不該生氣,造成大小姐的不愉快,實在很抱歉。」

  一聽就知道是在敷衍的話讓端木遙火大了起來,舉起手中的零嘴扔往他身上,「怎麼你和表哥都是個有口無心的家夥啊!」她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喂,你這婆娘!」東方琊跳起來罵人。居然搞得他一身都是洋芋片的碎屑?她要生氣也不用這樣吧!

  席曦用力地眨眼,再用力地眨眼,然後扯扯索禕爾的袖子。

  索禕爾皺眉,「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帶你去的。」

  「我懶得跟你爭。」反正她是去定了!不過眼前她發現更有趣的事情,「喂,他們是不是……」

  「他們?」索禕爾挑挑眉,馬上知道她在問什麼,「你是在問東方和遙的事情嗎?」

  「除了他們以外,我還可以問誰啊!」席曦給了他一記真沒默契的白眼。

  「你想做什麼?」說實在話,他並不喜歡她把注意力轉到別的事情上,不過姑且聽聽也無妨。

  「解決情敵啊!」席曦倒是很爽快地回答,「只要把那位遙小姐的注意力轉移到老闆的身上去就可以解決了。」

  這丫頭!索禕爾再度挑高了眉,她的腦袋裏到底裝著什麼,為什麼總是可以想到這麼多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呢?

  可是,她是不是說情敵?嗯……

  「你笑什麼?」席曦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那笑容還真邪惡。到底是樂於他所聽見的,還是取笑她的孩子氣?

  「沒。」無法回答她好或不好,索禕爾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只要你有辦法就去做吧!不過恕我無法幫忙。」

  「誰要你幫忙啊,乖乖在旁邊看著別來礙我的事就好了。」席曦得意地朝他擺擺手。

  礙事?不要他幫忙?她居然敢對他說這種話?索禕爾眯起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寵她了!

  「死神應該會來參加吧……」在黑暗漆黑的空間中,冷酷的聲調回蕩著。

  「每年他都會出席的,今年沒有理由不來。」旁邊的人說著,一邊還吸了一口煙。

  「那麼,我們派了多少狙擊手和暗殺者?」葛悠承問著,高大的身形很容易給人有強烈的壓迫感。

  「因為會場今年有管製,所以我們應該會在半路埋伏吧!」旁邊的人加以說明,「無法直接下手,就只好在半路埋伏了,今年全世界的黑幫聚會在香港,香港我們有根據地,所以調派容易。」

  「據我所知,幽冥在香港應該也有根據地才是。」葛悠承說。

  「但是那對於暗殺行動是不會有任何阻礙的。」

  「哦?」葛悠承想起那名少女的占卜,她說過他會碰到阻礙,到底是誰,又是什麼事情會阻礙到他呢?

  不過,他不會放棄任何一次可以對索禕爾複仇的機會,相信只要他堅持到底,所有的阻礙自然會從他面前煙消雲散。

  「佈局一下,今年的黑幫聚會我要參加。」葛悠承對在場的人說著,「我,斷塔,要參加黑幫聚會。」

  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塔」正是代表毀滅,因驕傲而產生的毀滅。

  香港,一個充滿著傳奇的城市。

  「少主,結果你還是真的不帶她來啊!」東方琊跟在索禕爾的身後,覺得自己的主人還真是固執到不行的地步。

  「東方,沒事少開口。」索禕爾冷聲地警告著。為了這件事情,他和席曦快吵翻天了!

  席曦說什麼她看到了斷塔,警告他不準出門,要是要走一定要帶她,問題是即使事先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他都覺得過度危險而不願意帶她出來了,現在聽她這麼一說,他更不願意帶她出來。

  斷塔嗎?看來這次的黑幫聚會中他也會出現,不過,自己到底是從何時起開始相信起她的話來了?居然還擺在心上!

  「少主。」東方琊當然也知道他在想誰,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地問:「你在想什麼?」

  「在想他們何時會行動。」索禕爾流利地撒著謊,當然不可能直截了當地說他已經開始想念她了。

  「喔,這樣啊!」東方琊假裝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竊笑在心底。

  明明就不是這樣想的,但還是這麼嘴硬,看來也只有席曦可以製得了他,除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席曦以外誰還受得了少主這種性格?

  索禕爾看見他那副賊樣就很不痛快,冷不防開口:「說到這個,遙你擺平了沒?」東方琊聞之,如一下子被刺了一劍,支吾了一陣,「擺平?我哪有說過要擺平她?大小姐的事情應該是我這個下人所不能插手的吧!」

  「是嗎?」索禕爾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家的參謀難得的結巴。

  「當然是這樣,少主你想太多了,哈哈哈……」東方琊看著窗外,「看風景吧,香港真是每來一次換一張臉啊!」

  真是糟糕的顧左右而言它。索禕爾懶得去戳破,反正他本來就只是要堵話回去而已。

  不過,就在兩個人都識趣地閉上嘴時,在車道上突然出現了輛追逐他們的車子,對方降下車窗,將黑槍對準了他們。

  「看來,這次的對戰已經開始了呢。」索禕爾的眼中冒出躍躍欲試的光芒,非常期待和他的對手一戰。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2-5-6 11:51:03
第七章

  「哎呀,這算是突發狀況吧!」

  東方琊叫了聲,吩咐司機快開車,自己則拿出了家夥,極快地檔在索禕爾面前。

  好歹他也是人家的部下,當然得盡忠職守,好好地保護主人羅!

  斷塔,指的是突發狀況。

  索禕爾無法相信什麼預知還是超能力的,他唯一可以想到的,只有這是樁事先就有預謀的暗殺。

  當然來參加黑幫聚會就該有這樣的覺悟,在會場內外隨時都有可能會有人來要自己的命,可是席曦出門前對他說過的話,使得他無法不懷疑她的身分。

  雖然他曾經調查過她,知道她是在再普通不過的人家出生的小孩,讀的也是普通的高中、普通的大學,念的還是跟武一點也無關的中文系。

  可是他實在是無法相信所謂的危險是可以事先預知的,未來是可以提前知道的,這太荒唐了,教他拿什麼來信?

  可是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她都事先警告過他了,他也親眼目睹向來神出鬼沒的葛悠承居然會找她,這怎能教他不懷疑?

  「東方,退下,你不是他們的對手。」索禕爾淡淡地說著,也拿出槍來對著那些朝他們開槍的人的座車,輕鬆地開了兩槍,就射破了他們的車輪,讓他們的車子因為打滑而滾出車道,最後走火爆炸。

  「說什麼我也必須擋在你前面啊!」東方琊有些委屈地說著,然後緊張地靠近他的身邊,差點將他壓倒在車位上,「你沒受傷吧?」

  「有你擋在前面我還受傷,那你豈不就掛了?」索禕爾意氣風發地笑了笑,然後伸手劃過東方琊臉上的傷,語調裏還有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惋惜,「你的臉擦破皮了。」

  東方琊眨眨眼睛,然後跟著撫過索禕爾摸過的地方,「咦?真的耶!」

  「有人會追著我跑喔!」索禕爾直起身子,淡淡地說著,弦外之音大概只有東方琊一個人聽不懂。

  「男人有一點疤痕也是無可奈何的,這樣也好,省得老是被人當成女的。」東方琊可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臉上有疤。「不過少主,這樣你還要去參加聚會嗎?小曦的占卜可是很準的。」

  索禕爾看了他一眼,「你確定她真的是占卜師?」

  「從店裏那些大排長龍的人就可以印證吧!要是不準誰還會來找她算,她的人氣旺到都要預約了。」

  東方琊也不是刻意要為席曦說話,只是覺得主人如果錯過了小曦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到時候倒黴的一定是他。

  所以為了他自己,為了不要主人一生氣就找他出氣,他當然還是好人做到底,一定要讓主人和小曦從此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才成。

  問題是該怎麼做才好呢?

  「哼,別以為不帶我來我就真的不來,我有腳不會自己走啊!」

  席曦手中拿著好不容易跟老夫人吵來的位址,雖然廣東話不通,可是她可以說英文。

  不過她倒認為老夫人對於她跑到香港來找索禕爾的舉動根本就是樂見其成。

  但是這都不重要,她一定得在她所預測的事情發生之前趕到那個地方,阻止它的發生才行。

  出了香港機場,到處閃爍著讓人迷惑的霓虹光芒,香港的確是個很美麗的城市,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她可不是來玩的。

  「這上面的地址到底要怎麼走?」席曦喃喃地對自己說著。奇怪,明明是中文字,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看到的是亂碼?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人,她用英文問對方:「請問……」

  對方有著高大如塔的身形,沉重得帶來巨大的壓迫感,席曦抬頭看著對方,不禁驚叫:「啊!」

  「喔,居然會碰到你。」對方像是也想起了她,露出了難得的微笑,「世界真小。」

  「咦?你怎麼會在這兒?」簡直是他鄉遇故知,席曦無法不露出驚喜的神情,那種眼睛睜得圓圓的模樣真的是可愛到了極點。

  「剛好有點事情要辦。」葛悠承一語帶過,「看你好像很苦惱,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香港你很熟?」席曦訝異地看著他,實在很難分辨眼前的男人到底是在做什麼的。

  商人?還是經理級的人物?可是他的外表怎麼看都無法把他跟坐辦公桌的人聯想在一起。

  「還好,至少該知道的點我都曉得。」葛悠承說。

  葛悠承對這個女孩有著難以言喻的好感,不見得是喜歡她還是什麼,只是覺得她很有趣,令他有種想多親近的感覺;因為她有著一種陽光般的感覺,那是他們這種生活在黑暗裏的人不可能會有的。

  「那麼,我要到這個地方。」席曦把紙條遞到他眼前,因為有點著急能不能到那個地方去,所以沒注意到葛悠承在看到那個地名時眼神銳利地眯了起來。

  「你也要到『玲瓏別院』?」葛悠承淡淡地問著。

  「也?」中文系的她很快地就發現到他用的字眼,「難道你也要去這裏嗎?」

  他是什麼人?她知道這個地址是黑幫聚會的地點,如果他也要去,那不就代表他是其中的相關者嗎?

  等一下,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席曦的腦中像是閃過了什麼,可是她一下子組合不起來。

  葛悠承看著她,心想也許是黑道某些集團把她給請去當占卜師了吧!像她這樣天賦異稟的人,向來是黑幫份子的最愛。

  「沒錯,我的確是要去那個地方。」葛悠承直截了當地說出,「所以可以順道載你一程。」

  「咦?真的嗎?」席曦高興地笑著。

  「因為我對你的老闆很感興趣。」葛悠承掏出了一根煙點燃,「很想親自拜會。」

  「老闆?」席曦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搔著頭傻笑了起來,「喔,好啊。」

  嘖,說到這裏,她的確是沒名沒份,連要怎麼說清楚她和索禕爾的關係都不知道,說是情人嗎?好像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因為那是假的;說是囚犯嗎?好像也不大一樣,然後就這樣傻傻地被人家「吃」掉了。

  這麼一想,她突然心情惡劣了起來。

  啊,對了!她記得索禕爾生氣的原因,好像是因為……因為……

  此時,她身旁的男人行動電話響了,他接了起來,開口就說:「葛悠承。」

  席曦的眼睛驀地睜大,訝異地看著身旁的男人。

  原來這個巨大如塔、聲音像戰車開過的男人,就是一直害她被誤會的罪魁禍首葛悠承!

  席曦暗自把氣悶在胸口,吐也不是,呼也不是;沒想到自己居然誤上賊車了,真是豈能只用一個笨字來形容!

  「什麼?失敗了嗎?呵呵,意料中的事情,他當然不會那麼容易被你們收拾掉,把他留給我吧!」葛悠承呵呵笑著,眼神中有著冰冷。

  難道他已經暗殺過索禕爾一回了嗎?席曦聽著他的話,愈聽愈驚心。

  對了,她記得她當初所翻開的牌就是斷塔。她一直沒將那和眼前這個高大如塔的男人聯想在一起,因為她總覺得外貌和牌應該是沒關係的,可是沒想到那個斷塔指的居然就是……

  「你怎麼了?臉色好蒼白。」葛悠承在席曦還在震驚之中就收了線,困惑地看著她。

  「咦?沒什麼。」席曦緊張地笑了笑,雙手手指在無意間絞緊。「對了,剛剛聽你在電話中說要暗殺的那個人,他到底是誰?」

  「死神。」認為告訴她應該也無妨,所以葛悠承並沒有隱瞞。

  「死神是?」席曦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很怕從葛悠承口中聽見她不想聽到的答案。

  「你不知道幽冥組織的死神?」葛悠承再次點燃香煙,有些懷疑地看著她,

  「你的老闆沒告訴你嗎?」

  「沒有。」她根本見鬼的什麼都不知道。

  「黑幫世界裏有十二人眾,所謂的十二人眾,指的就是黑幫世界裏不分國籍、最有能力的十二個人,光幽冥組織裏就有三個。」葛悠承繼續吞雲吐霧著,「而我,也是十二人眾之一。」

  「所以,他是死神?」席曦記得那是她第二次為索禕爾占卜的時候所得到的牌,沒想到那張牌說的居然是索禕爾!

  「他?你認識死神?」葛悠承的眼睛一眯,發現了怪異之處。

  「咦?什麼?我不認識啊。」席曦連忙撇清,「我連十二人眾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咧。」

  「那就好。」葛悠承吸著煙,然後說:「如果你是死神的朋友,我會連你一起殺。」

  席曦驚喘著,不是因為他說會殺她,而是他那種誓在必得的語調讓人有著莫名的恐懼。

  「那個死神跟你到底有什麼恩怨?」她根本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糾葛,更不明白為什麼一提到對方都會出現那種仇視的態度?

  葛悠承指間夾著的煙被他用力地撚熄在掌心中,雖然是很簡單的直述句,卻充滿著恨意,「他殺了我父親。」

  「他……」他會殺人?席曦有點不敢置信,「他真的殺了你父親?」

  「雖然不是他親自動手,卻是他間接逼死了我父親。」葛悠承冷冷地說,「那個家夥從不弄髒自己的手,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死神。」

  「為什麼?」席曦試圖讓自己以第三者的立場來問這件事,「我是說,你父親有犯什麼該死的罪嗎?」

  她相信他不會濫殺無辜,所以這之中一定有著什麼不得已的理由迫使他不得不這麼做才是。

  葛悠承沒有回答,只是又點起了煙,就這樣一路沉默到玲瓏別院。

  「什麼?小曦也來到了香港?」東方琊聽著越洋的行動電話,簡直快要跳起來了。

  「是啊,外婆讓她去的,可是卻不讓我去。」端木遙的聲音中有著無限惋惜,

  「人家也想去找表哥。」

  「是啊,你簡直唯恐天下不亂。」東方琊喃喃地批評著。

  「死東方,你說什麼?」端木遙可是將他的喃喃自語聽得一清二楚。

  「那不重要。」東方琊趕緊轉移話題,端木遙可是很會記仇的。「重要的是小曦是什麼時候來的?」

  他得在被主人發現之前趕緊將她送回台灣,省得到時候他得應付兩個牛脾氣的家夥。

  「應該已經到了吧!」端木遙當然也聽出了他的緊張,但她只是語氣涼涼地回著。

  「什麼?」東方琊是對著電話吼叫的。

  「我說她應該已經到了。」端木遙很好心地再重複一次。

  「這……」東方琊還想對著話筒發飆,卻有一件更讓他冷汗直流的事情正在他眼前發生——

  他家的主人正眼神陰鬱地看著他,然後朝他伸出了手。東方琊只得乖乖地把行動電話遞給主人,然後偷偷地往門口移動準備逃走。

  選錯主人的下場就像他現在這樣,嗚……

  「把你對東方說的話再跟我重複一次。」索禕爾任由參謀脫逃,只是冷冷地對著端木遙說道。

  到了玲瓏別院,席曦下了車,匆匆地對葛悠承道謝後便準備走人,「多謝了,以後有機會再好好跟你道謝,我要進去找我家的老闆。」

  「不是說好要替我引見?」葛悠承倒是沒讓她跑掉。

  「可是我的老闆脾氣很詭異,我沒有事先報備就帶人過去見他,他可能會生氣的,到時候我會挨罵。」這也不算是謊話,「所以,請容我先去通報,反正這個黑幫聚會有三天,能相識的機會還很多呢。」

  「話雖如此,但是你孤身一個人是無法進去找你老闆的,我想他應該沒有留任何的通行證給你吧!」葛悠承只是單純地不放心她一個人進去。

  「咦?沒有通行證不能進去嗎?」席曦有點訝異,可是想想這應該也是很正常的,黑幫聚會怎麼可能會隨便放行?當然要有能識別身分的證件啊!

  真是糟糕,怎麼她當初要來的時候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所以,還是由我帶你進去吧,再說這裏可不比外界,就連黑手黨的老大都來了,你覺得像你這樣稚嫩的娃娃可以在這裏通行嗎?」葛悠承一語中的說出致命傷。

  「唔……」席曦不禁苦著臉。看著在玲瓏別院外走來走去的人,一個個皆穿著黑色的西裝,而且看上去也好可怕,她的滿腔熱血在葛悠承的勸說下漸漸消退。

  嗚,她當初怎麼沒想到應該要和老夫人拿個防身武器出來呢?現在落得這步田地也怪不得別人。

  「你放心,等你找到你的老闆我就放你離開,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葛悠承真的對這個娃娃充滿了好奇和難解的興趣。

  「不是這個。」她哭喪著臉,總不能告訴她,她的老闆就是他要殺的人吧!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所以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見面。

  可是葛悠承說的全都是事實,一點也沒有在唬她,這裏的確是充滿危險,她孤身一人又沒帶武器,的確是很危險。

  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真的好煩惱。可是,她還是認為不能讓他們見面,因為一見面這場戰爭恐怕會提前開打。

  「哎呀大哥,你別擔心啦,我可以自己找到人而且毫發無傷的。」席曦大而化之地拍拍葛悠承的肩膀,「你放心好了。」

  葛悠承懷疑地看著她,「你確定可以?」

  「絕對沒問題的。」席曦拍拍胸脯保證。

  「好吧,我知道了。」反正他也要去找出索禕爾在什麼地方。

  席曦籲了一口氣,「那麼,今天的大恩大德,小妹我記下了,改日有機會定會報答。」

  「呵呵,我是對你很感興趣,報答倒是不必。」葛悠承笑了笑,然後道:「那麼,記得你欠我引見一事。」

  「好,我會記得的。」然後從此絕對不再和他相見。

  好不容易擺脫葛悠承的「熱情」……,席曦正待轉身,好家夥,她看到誰了!

  「我的小曦啊!」東方琊一臉謝天謝地的表情可是一點都不假,「終於找到你了。」

  「啊……老闆。」叫習慣了改不了口,席曦總是這樣叫東方琊,「還真巧啊,對了,那家夥在什麼地方?」

  她得趕快去通知他會有危險的事情。

  「不用找了,在這裏。」冷峻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

  席曦一看到那雙冰冷的眼神,就知道她又完了。

  「我事先一點都不知道他就是葛悠承。」一被索禕爾拖進房內,席曦就開始為自己辯白。

  「那也真巧,你總是可以和葛悠承碰頭?」從來沒見過葛悠承笑,可是他卻對席曦露出微笑,他從沒見過葛悠承對什麼人有過這樣柔和的神情。

  「那是巧合好不好?巧合!」席曦強調著,「我根本不認識他,要不是今天剛好在機場遇到的話。」

  「我不是說過你不可以來嗎?」索禕爾的聲調愈來愈危險,「為什麼你總是不聽我的話?」

  席曦愣了一下,「那是因為我擔心你啊!」

  「是啊,擔心到和我的仇人碰頭。」索禕爾了無誠意的回話,心中只差沒氣到爆。

  「說到這個,你真的殺了人家的父親?」席曦覺得自己一定要問清楚。

  索禕爾的眼神變冷,「就算是我殺的又如何?」

  直到她問這個問題的同時,他才明白其實自己心中一直有個沒被發現的恐懼,就是怕她無法接受他的世界他的想法。

  之所以會被她所吸引,正是因為她身上那種光明美好的感覺,還有她總是充滿著無限的活力,總是令他感到驚奇。

  其實,他也許是害怕會失去她的,只是他無法承認。

  「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席曦搖搖頭,表示自己對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重視,「但是他說他一定要殺了你。」

  她不在意?索禕爾聽見她的回答,心中有著莫名的喜悅冒出,但是他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只要他有那個能耐。」索禕爾像是根本不把葛悠承放在眼裏地冷哼,「那麼和他一鬥又如何?」

  「你不在意你的命,可是我在意啊!」席曦恨恨地扳過他的肩,「你不要命可是我要!」

  索禕爾看著她,突然開口問:「我的命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席曦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放開他轉過身去,避開他的逼視,臉蛋浮上紅霞。

  要她怎麼說得出口?她可是女生耶!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2-5-6 11:51:31
第八章

  「咦?怎麼不說話了?剛剛明明不是有人把不準我死講得很大聲嗎?」索禕爾好心情地問著。

  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聽到席曦她這句話就是很高興,有著一種沒道理的甜蜜在心底不斷泛開。

  「你做什麼那麼高興?」席曦有些惱火地看著他得意的笑臉,她也是有女性矜持的,他是不懂啊!

  「我有嗎?」索禕爾摸摸下巴裝傻。

  「明明就有!」席曦指著他的臉跳腳道。

  「我說你啊……」索禕爾握住她的手,順勢將她帶進懷中緊摟住,「還真是脾氣不大好呢。」

  「那是因為你太令人生氣了。」

  席曦被索禕爾抱在懷中,嘴上雖然還是得理不饒人,不過倒是很柔順地被他抱著。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想知道答案,「為什麼你那麼在意我的死活?」

  席曦不平地瞪視著他,「為什麼你那麼在意這個答案?這個答案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反正我就是想知道。」他語氣堅定地道。

  席曦無言地看了他好一陣子,臉上浮出誘人的紅霞,讓他情難自己地俯身吻住她,將她緊密地貼緊自己的胸膛。

  「嗯。」

  席曦輕吟了聲,使得他更火熱地探索著她的身體,將她身上的衣服褪下。

  老天!

  其實才分開不到一天他就開始想念她的伶牙俐齒了,不帶她出來也是迫不得已的,他的身分特殊,這裏過於危險,他可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也不願意讓所有的人看到她。

  他想把她藏起來,成為他個人專屬的占卜師,即使他根本不信那玩意。

  「禕爾……」她神智渙散地叫著他的名,像是溺水的人緊緊攀住浮木似地緊緊地攀住了他。

  他愛這樣,她只能依靠他,口中只有他的名,腦中也只有他,能佔有她的當然也只有他。

  手往她下半身撫去,口將她誘人的蓓蕾含進口中,使之綻放出美麗的玫瑰色彩,那陣陣的輕吟促發了他的侵略,他一次又一次地熟悉著她誘人的曲線,一次又一次地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在她即將達到臨界點的時候,他卻刻意停下,看著她睜開意亂情迷的眸,笑得邪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她的語調破碎,在他的逗弄下根本很難集中思緒,她只知道自己好想要他。

  看著她嬌豔的模樣,幾乎要讓他控製不住,可是他執意要得到那個答案,雖然他並不明白為什麼那個答案對他而言會如此重要。

  「為什麼我的命對你來說會那麼的重要?」

  他壓低身子靠近她,薄唇貼近她的敏感點,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舔,配合著手邊的動作,擾得她發出破碎的啜泣。

  「不要這樣,快住手!」好難過,真的很難過,身體好像要爆炸了,全身上下敏感到幾近疼痛的地步。

  「回答。」即使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他也想親耳聽見從她口中所發出來的言語。

  「我愛你……」發出破碎的喘息,席曦沒有辦法再隱藏,「因為我愛你,我愛你!你聽到了嗎?」

  這樣的言語讓索禕爾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像是走出迷霧,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安定的地方。

  於是他佔有了她,與之合而為一,再也不分彼此。

  她是屬於他的,任誰也不能從他手中將她奪走,沒有人!

  高潮之後,席曦陷入了短暫的昏厥,昏昏睡去。

  索禕爾知道是自己累壞她了,所以沒有吵醒她就披上衣服坐起身,拿著行動電話走到比較遠的地方去。

  「東方,我要你辦的事情你做好了嗎?」索禕爾沉穩地問著自己的參謀。

  「這件事情我要先問過小曦。」出乎意料的,東方琊居然這樣回答。

  「為什麼要問她?」索禕爾的眉頭皺起。

  「說到這個,我就必須告訴你,當初就是因為小曦的占卜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才會請她到PUB去算命的。」東方琊歎了一口氣後續道:「少主,其實我不想干涉太多,因為這是你跟她的事情,不過小曦絕對和葛悠承沒有關係。」

  「做什麼突然對我說這些?」索禕爾挑了挑眉。

  「因為我不想再被炮轟了。」東方琊很誠實地回答。

  「我知道了。」丟出曖昧不明的回答,索禕爾說:「要問就問吧!」

  「少主?」

  這麼說的話是指……

  「但是,這件事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說完索禕爾就收了線,轉頭將目光投向席曦,卻意外地發現到她已經醒了,坐起身來凝視著他。

  「你想說什麼?」索禕爾走了過來,將赤裸的她攬入懷中,深幽的黑眸直視著眼眸異常明亮的她。

  「你終於願意相信我了?」席曦的唇邊柔柔地漾出一抹笑,柔柔地凝視著心愛的他。

  「你覺得呢?」他丟出了很可惡的回答,卻被她那抹笑給勾去了魂魄,輕撫著她柔嫩的面頰。

  「是因為我愛你嗎?」她很甜蜜的笑著,卻又問得小心翼翼,生怕這只是一場美好的夢。

  「是的。」他低頭再次吻上她的唇,「因為你愛我。」

  「通常一次占卜的期限是三個月,在三個月內不能占卜同樣的事情。」席曦看著東方琊,「這你也知道的不是嗎?」

  「那是預知少主的事情,我的事是我的事。」東方琊狡詐第回應:「只是我的事情剛好和少主的事有連帶關係。」

  「巧言令色鮮矣仁!」席曦不滿地瞪視著東方琊,這家夥就是那張嘴讓人說不過他。

  「我是小人,所以不需要仁。」東方琊雙手叉腰,那雙鳳眼即使是在瞪人的時候也依然美麗,「你到底占不占?」

  「你那麼凶我敢說不嗎?」

  這個死家夥!

  「我怎敢對你凶?等一下要是少主知道了,我一定連皮都沒有。」東方琊說得了無誠意。

  「你!」席曦氣得跳腳。

  「東方,不要欺負人家。」

  一直在旁邊冷冷地觀看著的索禕爾突然出聲,讓兩個人同時安靜下來。

  東方琊吃驚地看著主人,最欺負人的人應該是他自己吧!

  席曦倒是聽得心頭甜絲絲的,然後拿出她的看家寶物,把塔羅牌排在桌面上。算了,反正她是為了索禕爾,不是為了他。

  將手按在東方琊的身上,席曦秀眉突地微微一皺,然後縮回,接著開始翻牌,這次出現的又是正向的死神。

  她的神色有異,兩個人倒是都看出來了。

  「怎麼了?為什麼是那種臉?難道我會死?」東方琊並不是很在意地問著。身為幽冥之門的人,他已經有所覺悟隨時要把命給丟了。

  「不,你不會死。」席曦說著,恢複平常的笑臉,「這次的預言是說台面下的激鬥將要結束,翻騰之海將會歸於平靜。死神這張牌正面代表的是光明的未來,或是化險為夷之類的意思。」

  「那你為什麼擺出那種臉?」索禕爾犀利地問著。

  「哪有什麼臉?是你多心了。」席曦跟他裝傻。

  「我先走了,少主交代我的事情得先做好。」東方琊火速離開戰場,他可不想當炮灰。

  「你在擔心什麼事情?」

  索禕爾走過來,半彎著身子看她。他喜歡她充滿活力的樣子,可不願意見她這樣愁眉苦臉的。

  「我只是在害怕,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情。」席曦避重就輕,「為什麼你一定要對對方下手呢?」

  「我也可以不要對對方下手。」索禕爾停頓了一下,「問題是對方並不會因為我的仁慈而停止攻擊,我只是在防範會發生的事情。」

  「不能跟他說清楚那是因為他父親背叛的事情嗎?」後來索禕爾已經將之所以和葛家結仇的原因和她說了。

  「不需要!即使不是我親自下手的,他也會認為我有罪,所以,什麼都不用再說了。」索禕爾說著。

  「嗯,我知道了。」席曦沒有再多問,只是緊緊地抱住他,「可是答應我,你要平安回來喲!」

  索禕爾看著她難得撒嬌的模樣,嘴邊逸出一抹笑,也輕輕地擁住她,「嗯,我會的。」

  黑幫聚會等於是勢力劃分的一個聚會,也是尋找人才的聚會,所以想要加入這些高級黑幫的人,只要有高層幹部的推薦都可以進來,如果找得到賞識的人,就可以如願地加入黑幫成為一份子。

  所以三天的黑幫聚會沒有任何排程,有的就是晚宴;三天之內在玲瓏別院內要將自己推銷出去,或者是將仇家殺掉、談判、劃分勢力界線、拉攏人才等,一切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有些人喜歡在這個時候炫耀自己,比派頭比闊氣撐面子,因為這也是打響自己名聲的一個好機會,要是能在三天的黑幫聚會裏提高自己的身價,將有機會一躍成為世界級的黑幫集團。

  所以即使知道有危險,還是有很多黑幫擠破頭地要來參加這個一年一度的黑幫聚會。

  當然各國的警界都很想趁這個機會將這些惡名在外的集團一網打盡,可是多年來總是無法如願。

  除了因為高手如雲之外,也是因為要是有人敢出賣聚會地點,就等於是與全世界的黑幫組織為敵,所以並沒有人敢做這種找死的事情。

  但就在聚會即將要結束的最後一天,玲瓏別院突然被各國警方團團包圍,各軍團雖然沒有被撤走,可警戒卻已經鬆散不少。

  「到底是誰找死地把這裏洩露出去的?」長老們拍桌質問。

  「發令出去,只要是找到洩密者的黑幫集團,明年將可以成為聚會首席。」索禕爾很快地以十二人眾之一的身分下令。「各位長老不反對吧?」

  這個條件一出,相信各黑幫集團都會費盡心力地去找出告密者,因為這可是一個提升自己成為第一集團的大好機會。

  「只要能找出背叛者,這無所謂。」長老們沒有意見。

  索禕爾於是轉身對東方琊說:「想辦法突破外界的重圍,至少要把長老們先送走。」

  「瞭解,我們幽冥墊底就是了。」東方琊意氣風發地說著,悶了那麼多天,總算來點好玩的了。

  「還有……」

  索禕爾才想開口,東方琊就瞭解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放心,我也會把小曦先送走的。」

  可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席曦早已不在房內。

  外面怎麼這麼吵?

  雖然被再三吩咐不能出門,可是席曦在聽到一陣嘈雜聲時,還是忍不住出門來看一下。

  她還惦記著她所占卜到的事情,她一定得找到索禕爾才行!

  一邊想著,她一邊加快了腳步,最後甚至是用跑的,繞過玲瓏別院的回廊往大廳而去,腦海中記掛著的,是她所得到的占卜結果——

  起於弦月,結於弦月,爭鬥之事將在彎刀時刻結束,死神鐮刀將取走斷塔之力,但塔斷人亡,死神也將跟著弦月隱沒。

  隱沒……隱沒在往常的占卜文中通常意謂著死亡,她絕對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不要三個月短暫的愛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要的是永遠的愛情,可以直到天長地久。

  「什麼?她不見了?」

  在這個時刻聽見這樣的話真是要命,東方琊悄悄地看著主人噴火的臉孔,不下數十次地在心中歎氣。

  「是的,我找不到她。」東方琊很有心理準備自己會被臭罵,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索禕爾並沒有罵他。

  「你坐鎮指揮,我去找她。」

  語畢,索禕爾穿上大衣便要出去。

  「咦?可是玲瓏別院這麼大,你要上哪兒去找她?」東方琊起身拉住了索禕爾的衣服。

  「我一定會找到她的。」索禕爾只是簡要地說著,就走出了指揮中心。

  東方琊看著自己空了的手哀聲歎氣。他的主人陷得可真深啊!看來,他大概是失寵了。

  無奈地抓抓頭又坐回桌前,就在索禕爾出去之後的五分鍾,指揮室突然有硝煙反應。

  「該死,難道是……」

  東方琊轉頭看見葛悠承站在窗外的大樹上,手中還拿著引爆裝置。

  「這丫頭到底跑哪兒去了?」

  索禕爾邊走邊喃喃地咒罵著,到處都亂轟轟地一片,再加上現在又是夜晚,即使有燈火,能見度也不高,他還真擔心那丫頭會被人家乘機逮走了。

  雖然沒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弱點,可是他也不喜歡把她展現在眾人面前,她只能屬於他一個人的。

  「哼哼,居然被你逃掉了。」就在索禕爾要往回廊的另一頭而去的時候,葛悠承出現了,嘴邊勾著冷冽的笑意,手中還把玩著引爆裝置,「只可惜你的寶貝參謀成了你的替死鬼。」

  本來炸彈裝置是要一次取走兩個人的性命的,但沒想到他居然不在指揮室,不過也罷,十二人眾明年依然還是要找人替代,這也算是達成他的目的了。

  聞之,索禕爾倏地眼神一冷。

  「你把東方怎麼了?」

  「不久之後你到陰間去問他吧!對付你,我不需用這玩意。」葛悠承把引爆裝置一扔,狠聲說:「我要親手把你送進陰間。」

  「死神本來就屬於陰間,不過陰間倒是為了你而存在的。」索禕爾眼睛一眯,

  「不打倒你想必你是不會讓路的。」

  「還用問嗎?」

  葛悠承脫下上衣,赤手空拳地和索禕爾打了起來。

  身高一九○,體重一百二的斷塔葛悠承出拳力道重達一百八十公斤,之所以會被稱為「塔」,除了身高以外,他的出拳力道也是原因之一。

  近身搏擊葛悠承是絕對有利,而說到使用腦力的話,十二人眾中索禕爾和東方琊則是佼佼者。

  索禕爾閃躲著他的攻擊,一邊想辦法脫身。

  他要打也不會打不過,但是他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在打鬥上面,沒找到席曦他無法安心。

  「你不出拳是看不起我嗎?」葛悠承冷聲問著。

  「我不出拳是因為我不想浪費時間。」索禕爾回答,一個翻身就跳脫他的攻擊範圍,轉而欲離開原地。

  「是嗎?」葛悠承緩慢地從身後拿出槍枝,瞄準的是索禕爾的頭部,「那麼,只好用我的方法送你下地獄了。」

  索禕爾也在同時掏出槍來,瞄準的是葛悠承的左眼,兩方的槍聲在同一瞬間響起。

  「不可以!」

  一道厲聲驚呼在此時響起。

  子彈穿過了葛悠承的右眼,在失去意識前,他終於知道預言之中的妨礙者是什麼人了。

  席曦,那個擁有天賦的超能力預言者;可惜他知道得太晚,右眼被子彈貫穿,他立即倒地身亡。

  索禕爾卻沒有被子彈打傷,他被用力撞擊衝倒在地上,有著一瞬間的暈眩。

  他馬上知道那道驚呼聲是誰的聲音。

  「席曦!?」他很快地甩甩頭,想讓自己的腦袋恢複清醒,然而卻摸到了濕熱的液體。

  席曦聽見索禕爾的聲音,吃力地漾出微笑,「這是你第一次……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索禕爾的腦袋在瞬間一片空白,他錯愕地看著她的手臂下垂,發出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最哀慟的怒吼。

  從來不敢想像、也無法想像的,是假使有一天如果失去了她……沒想到,她居然還是……

  「快點!」直升機的聲響響起,東方琊出現在直升機上,朝索禕爾伸出手,

  「我們送她回台灣!」

  「東方?」他沒死?「快點救她!」

  他還沒跟她說……

  「我會救你的冥后的。」東方琊露出笑容,「別忘了你的表妹因為是神醫,才被封為十二人眾的。」

  但是,依照端木遙怪異的性格,不知道她會開出什麼樣的條件來交換席曦的命啊!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2-5-6 11:51:58
第九章

  「她沒事吧!」

  端木遙一走出醫療室,索禕爾立刻著急地上前詢問。

  一行人從香港回到了台灣,立即把端木遙從睡夢中挖起。

  雖然不是很高興,可是救人第一,所以端木遙也馬上進入醫療室,但是她在進去之前丟給索禕爾一句話:

  「人我可以為你救,可是你得答應我,不管我的要求是什麼,你都不能說不。」

  會是什麼要求?其實很令人感到不安,可是東方琊說得沒錯,端木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之所以會被封為十二人眾正是因為她的醫術高明,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優名財團的繼承人,她可能會去當醫生吧!

  「啊,是沒什麼事,只是子彈卡在脊椎上,就算取出也會成為終生殘廢。」端木遙笑著說。

  「胡說的吧!」東方琊冷冷地揭穿,看她那種笑容也知道她在騙人。

  「嘖,你沒事不要胡亂發言好嗎?真是的!」端木遙歛去笑容,狠瞪了東方琊一眼。

  不過,她回過頭來,已不見索禕爾的人影,他已經衝進去看席曦了。

  「哎呀呀,就是這樣的情真意切讓人家好想破壞喔!」端木遙的口吻分不清是不是只是說著玩的,還是當真。

  「如果想死就試試看吧!」東方琊懶得理她,轉身準備要走。

  「對了,你本來不是應該要死了嗎?怎麼又突然複活啦?」端木遙在東方琊走了幾步之後突然開口,不過倒是沒看他。

  「什麼複活,我本來就沒死好不好?」東方琊推了推眼鏡,「在斷塔要按下引爆裝置的時候,我人就已經在外面了。」

  「說、謊。」端木遙一副慵懶地晃到他面前看著他,「憑斷塔的狠勁,他一定會在方圓五百公尺之內都裝了炸彈以防有漏網之魚,而你居然可以跑這麼快,令我無法置信。」

  「你想問什麼?」東方琊看著她,難得的又失去了笑容;好像只要碰上她,他就很難笑得出來。

  「沒什麼啊!」端木遙的語尾拖得長長的,然後輕巧地轉過身,「對啦,如果你也要進去看那位小曦姑娘,記得告訴索禕爾,她只是背部中槍,沒什麼大礙,不過他欠我的,叫他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你到底想要什麼?」她的態度讓人擔心,這個正邪難分的女子,總是有著什麼都不在乎的淡然。

  「問我想要什麼?」端木遙微微一笑,「我想嫁給他。」然後她優雅地離開東方琊的視線範圍。

  「她……」真的要嫁?東方琊的眼神冷了下來,抬頭看著天空,只見宛若一把鋒利彎刀的下弦月。

  死神——代表著毀滅與新生。

  斷塔——代表著意外的災難。

  就是這兩張牌將索禕爾與席曦原本不會相交的命運牽連在一起。

  從很疼痛的昏迷中清醒,睜開眼的時候席曦一下子分不清自己在哪裏,只是感到暈眩。

  「你終於醒了。」

  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響,縹緲得令她覺得自己還在夢裏。

  「嗯。」很痛,沒人告訴過她中槍是這麼痛的,不過她並沒有什麼後悔的感覺,至少她救了他。

  不過,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怪怪的?她一下子找不出來。

  「有沒有哪裏感到不舒服的?」

  擔憂的聲調終於組合成為完整的字句傳達到她混沌的腦袋裏。

  她終於知道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啊……原來是你!」席曦朝坐在床邊的索禕爾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然後又因為疼痛而微微皺起秀眉。

  「不是我難道還有別人?」索禕爾聽見這話時很不痛快。

  「就是這樣的嘛!」席曦認真地說,「正常的你應該是動不動就生氣,然後板起臉來一副所有人都對不起你的模樣。」

  「我是這樣嗎?」第一次聽見她這樣說自己,索禕爾感到有些驚訝。

  「就是這樣。」席曦回答。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這麼糟糕。」索禕爾挑起眉來,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口氣聽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的確是很糟糕。」席曦莞爾地看著索禕爾漸漸變了的臉色,「不過至少我覺得我不是在夢中,也不是在天國,而是在現實中啊!」

  「天國不收死神的……」索禕爾喉頭一緊,握住了她的手。如果不是端木遙醫術高明,也許他就會失去她了。

  「說的也是,你這家夥脾氣太壞,上不了天堂。」席曦乘機損他。

  其實一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相信她的確和葛悠承毫無關係;先前說歸說,可是他心中總有些不確定,怎麼也無法解釋那些接二連三的巧合。

  經過這次的事件,他想自己是真的錯怪她了。

  「咦?你要做啥?」席曦挑眉看著他將自己摟進懷中,安穩地靠近能夠聽得到他心跳聲的位置。

  「我愛你!」驕傲的他終於承認自己一直無法去面對、也無法說出口的情感。

  席曦瞠目結舌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有那麼驚訝嗎?」索禕爾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

  就在她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的肚子非常巧合地咕嚕嚕地響了起來。

  「怎麼會那麼破壞氣氛?」席曦懶得理會笑到不支的索禕爾,逕自無奈地對他說:「喂!我餓了。」

  「想吃什麼?」

  「嗯,海鮮麵。」她向來愛吃海產。

  「好,我知道了。」他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後準備下床去張羅。

  「等一下!」席曦在他要起步前叫住他,「是你要做?」

  「你那是什麼表情?」簡直侮辱人。

  「我只是覺得不能想像。」驕傲的黑道大亨居然會親自下廚?

  「你再這樣下去,就別怪我不給你東西吃。」竟然敢用這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他看起來像是什麼都不會的富家大少嗎?

  「是是是,您請!」席曦很了無誠意地說著,然後竊笑地看著他在喃喃咒罵中離開。

  「戀人」的正面意思是相愛,反面則是分手。她當初翻牌的時候,牌面非正非反。

  她相信她的預感沒有錯,但若是非正非反之牌,會是中間有阻礙嗎?問題是,那個阻礙到底是什麼?

  席曦想了好久,終於想起那個反向的「女教皇」端木遙。

  會嗎?她會是使得牌成為非正非反的理由嗎?她雖然不是那麼地在意,卻隱約地感到不安。

  她可以知道的是,那個女人絕對不若她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害。

  「唷唷唷,換藥了!」端木遙一早就提著藥箱進來,爽朗的聲調就像是早晨的陽光。

  「我從來不曉得你那麼熱心。」索禕爾在看到她的時候撇了撇嘴角。

  「呵呵呵,你放心,等她好了之後,你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好好認識彼此。」端木遙沒有被他的話給激怒,反倒是優閑地回嘴。

  「等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席曦睜大眼睛,難道她不好的預感真的成真了嗎?

  「端木遙,你在說什麼?」這女人是瘋了不成,居然真的要嫁給他?

  「這個我們等一下再談,現在可以請你先出去,讓我好好地替她上藥嗎?」端木遙雙手叉腰地看著索禕爾,「你就那麼黏她?」

  「你!」居然講這樣!

  「如果不是就出去啊!」端木遙掩嘴賊笑,朝他擺了擺手。

  索禕爾被她這樣一說,變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對席曦說:「如果她敢欺負你就叫我。」

  「嘖,索禕爾你也給我差不多一點,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人了?」

  端木遙大小姐不高興了。

  「常常。」終於扳回一成,索禕爾悻悻然地走出了房門。

  「哼,要欺負人還得看人咧!」端木遙轉過頭來問:「對了,你的傷口還會痛嗎?」

  席曦被傷到背部,雖然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或是並發症,不過疤痕是免不了要留下的。

  「還好,不是那麼痛,可是又會隱隱抽痛。」席曦順從地回答,然後任由她解開她的衣服。

  「這樣啊。」端木遙飛快地替她解開紗布然後上藥。

  「對了,端木小姐,關於那個為了救我而許下承諾的事情……」席曦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喔,那個啊……」端木遙微微勾起唇角,「他答應我只要我救活你,不管什麼事情都會答應我。」

  「他真的這麼說?」若是以這樣的交易換回她的命,她寧可不要!

  「是啊!」這次她可沒有說謊。

  「那麼,你會開出什麼條件?」雖然心裏有數,但是席曦還是問了。

  「嗯,嫁給他羅!」端木遙用著漫不經心的語調回答。

  雖然是滿不在乎的語氣,卻令席曦感到異常不安。

  「可是,他不是說你是他表妹?」

  「我是被端木家從小養大的傀儡,這是我娘親口承認的。」端木遙淡然的口吻像是在敘述旁人的事情。

  「那只是玩笑話吧,就像是家人吵架的時候會說什麼小孩不是自己親生之類的,但一定是……」席曦的聲音止於端木遙將證明拿出來之時。

  「我也不想信,假使她不是拿出這個來給我看的話。」

  端木遙在她詫異的眸光下將證明收回放在身上,繼續幫她包紮。

  「即使是傀儡我也要待在這裏,因為我無處可去,但是你還有家可以回吧!離開端木家我就什麼都沒有了,從小就被教育成為繼承人的我,失去這個目標就失去了可以生存的力量,但你至少還有你的夢。」

  「難道你沒有夢?」

  「傀儡不需要夢。」

  簡單的一句話,讓席曦聽得膽戰心驚。

  「但是這跟嫁給他有什麼關係?」席曦覺得自己的心已經逐漸冰冷。

  「優名財團不傳外人。他們本來是打算要我成為索禕爾的幕前替身,優名財團的總裁,可是前提是必須成為索家的人,而那就是新娘。」端木遙無所謂地說著。

  娃娃……簡直是個毫無情感波動的娃娃!她只是要嫁給「索家」的人,不管那個人是誰都無所謂。

  「這是真的?」席曦清亮的眼眸直視著端木遙。

  端木遙笑望著她,說得毫不心虛,「是真的。」

  「那麼他怎麼辦?」席曦問著。

  「他?」端木遙莫名其妙地反問:「誰?」

  「東方老闆啊!」席曦習慣性地叫著,不過她想端木遙應該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人。

  「東方?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嗎?」一句疑問句,完全代表她心裏根本沒有那個人的存在。

  靠在房外門板上的身影來了又離開,但是索禕爾卻推開了門,他已經把端木遙所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端木遙,夠了,不要胡鬧。」從小就愛和他作對的女人,說什麼他也不可能把她娶進門,「我不會娶你。」

  「這是外婆的命令,由不得你說不。」端木遙淡淡地笑著,洋娃娃般的微笑沒有一點溫度,「因為你所選擇的人並不打算嫁到我們家來。」

  「咦?」席曦愣了一下。

  「不是嗎?你不是打算要到日本去留學,外婆可是急著抱曾孫急瘋了,為了她的願望,也為了我自己,所以我必須嫁給索禕爾。」端木遙將席曦受傷的部位用繃帶包好,然後提起藥箱甩動她的長發轉身準備離去。

  「我懶得在同一個話題上打轉,我只確定我不娶。」索禕爾冷冷地瞪著她。

  「你會不會太一廂情願了點呢?索禕爾。」她從來不曾叫過他一聲表哥,以前不會,將來也不會,「人家可是什麼承諾都沒有給過你,從頭至尾都是你一個人在唱獨腳戲。」

  「誰說我不給承諾的?」席曦被她那種挑釁的語氣給氣爆了。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端木遙回過身來看著她,明媚的眼眸裏沒有一絲波動,「你願意為這個既驕傲又自大,而且一點也不體貼、毫無溫柔風趣和不懂說甜言蜜語的大男人……」

  「喂!」誰教她說他壞話的啊!索禕爾直想一掌打死這個女人。

  「放棄你留學日本的夢想嗎?」端木遙眼睛眨呀眨的,看不大清楚到底是否期待著席曦說出「願意」二字。

  「我……」

  就在席曦準備開口的時候,索禕爾搶先一步說話了:「她不用為了我而放棄。」

  端木遙皺眉,「難道你……」該死,她的賭注該不會就這樣全盤輸掉了吧!她精心策劃的計謀啊!

  「我會陪她去,或者,等她長大。」索禕爾對著席曦漾出深情的微笑。

  「可是外婆那關你不見得過得了吧!」端木遙趕快祭出致命的權杖。

  「那我就先嫁啊,反正日本可以晚些再去嘛!」席曦是真的這麼想的。

  「什麼?」端木遙不可置信地看著席曦,「你居然要為了這種男人而放棄你出國留學的夢想?喂,我勸你想清楚。」

  「你這是什麼態度?」把他講得好像垃圾。

  「做人的態度。」端木遙涼涼地把話丟回去。

  「可是,你不是也要嫁給他嗎?」席曦疑惑地問著。有人這樣說自己打算結婚的對象的嗎?

  「那和這是兩回事。」端木遙朝她擺擺手。

  「呵呵呵,遙,看來你還是輸了。」

  蒼老的音調從門口傳來,索家的老夫人在東方琊的攙扶下走入了房內。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13 20:03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