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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韓媛 -【赤色誘惑之王篇】魔王的野火罌粟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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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6 20:27:38 |倒序瀏覽
天殺的!他真是她生命中擺脫不了的夢魘
宛如無心無情的惡魔,毫無顧忌的展現惡勢力
一眼便看穿她偽裝的身分,並看破她精湛的演技
不動聲色的破壞她完美的計畫,等著看笑話
等她察覺到招惹了不該惹的狠角色,後悔都來不及了
早就已經成為他亟欲征服的對象,難逃他的手掌心
只能隨著他莫名其妙的舉止,也跟著變得莫名其妙……
可惡!她竟然低估了他無遠弗屆的能耐
原本打算要報復他,讓他嚐一嚐被傷害的痛苦滋味
沒想到在反抗的過程中,逐漸流露出真實的自我
破天荒的敞開封閉的心房,產生渴望擁有他的慾望
企圖自私的奪取他所有的一切,無怨無悔的付出信任
只可惜她終究看走了眼,他永遠不會屬於她一人
到頭來還是被他拋開,傷痕累累的獨自面對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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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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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6 20:28:55
第一章

  寧靜安詳的夜裡,風吹過山林間的樹木,傳來沙沙聲響,空氣中瀰漫著冷冽、詭異的氣息。

  華麗的別墅坐落其間,隱隱閃動著昏黃的燈光。

  「我……我會還給你們,只要……只要給我一點時間。」一名老人臉色僵硬,看著在場的兩批人馬,充滿算計的雙眼染上恐慌和驚駭,高大微胖的身子不停的顫抖,並向後移動。「我願意以五倍……不!十倍的金額補償你們,請你們放……放過我。」

  「楊倉,你以為隨便說說,我們就會相信你?眼下除了你這個人還有點價值之外,告訴你,沒有人敢擔保你。」金棕色頭髮的男子啐了口唾沫,看著眼前這個可憐兮兮的老人,沒有半絲同情。

  「張哥,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劫取你們的貨,只是……」楊倉嚇得跪在地上,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你只是一時貪心,想把東西據為己有。唉,這種人性的貪婪不足為奇,其實我一點也不怪你,只是為了不讓大家起疑,你硬是將盜貨的罪名扣在我的身上,害得藍大誤會我,這我可就不能接受了。」蹲在楊倉的面前,男子的表情邪佞猙獰,笑容毫無溫度。

  「我……我會賠給你,不!我會賠給藍先生。對……對不起,藍先生,請你原諒我,就算傾家蕩產,我也一定會把錢還給你。」楊倉怯懦的抬起頭,畏懼的望向站在窗口邊眺望屋外景致的男人。

  「楊倉,你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何能談傾家蕩產?」窗口邊的男人低聲笑說。

  他的存在與四周僵凝的氣氛格格不入,像個局外人,視線由窗外轉移到老人的身上,那一雙陰柔的鳳眼彷彿充滿令人著迷的魔力。

  「不,我還有……還有女兒,她可以當抵押品。」楊倉急忙站起身,快步來到沙發邊,用力拉起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推到男人的面前。「我的女兒很漂亮、很年輕,也很乖順、很聽話,而且她很乾淨,沒有被其他男人碰過。如果藍先生想要,我可以把她送給你,代表我的誠意。」他的眼中浮現一線生機,只要能活命,藍先生要如何對待她,他都無所謂。「你瞧,你要她向東,她絕對不敢往西。我拿她當抵押品,在我把錢還清之前,她是屬於你的,任憑你處置。」

  「一個女人哪裡值得數十億?楊倉,女人對我來說,是沒有價值的東西。」男人輕蔑的說,對她視而不見,陰冷的望著老人,嘴角微揚。

  在眾人沒有注意之際,被當成貨品推送的女人緩緩抬起眼,望著男人,那一雙淡漠的眼眸瞬間變得銳利,彷彿竄燒著火焰。

  「那……那再加上我家老太婆。」楊倉急了,將被嚇壞的妻子拉起來。「藍先生,你別看她老了,其實還是很有用,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把她抵押給你。」

  「你在說什麼?我是你的妻子,你怎麼可以丟下我?」婦人胡亂捶打丈夫,眼底同樣有著深沉的不安和恐慌。「要我這個老太婆做什麼?我能做什麼事?把瑤瑤給他就夠了,她還年輕,可以陪他,可是我不能,我老了,不想死啊!」

  「我都自顧不暇了,哪還管你會不會死?!」楊倉氣急敗壞的大吼。

  「我不要,為什麼你搞砸了事,我得要扛?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會逃走,對不對?我昨天看到你在整理行李,護照都已經準備好了,不是嗎?我也要一起走。」婦人怕極了被丈夫丟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吼出她知道的事。

  楊倉氣到說不出話,狠狠的甩了妻子一巴掌。

  婦人哭天喊地,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面色不善的眾人對這種亂糟糟的場面見怪不怪,反正每次出任務,哪一家人的行為是正常的?

  「我不需要女人。」男人優雅的出聲,邁開步伐,朝大門走去,已經厭煩待在這裡。

  來到大門口,他停下腳步,陷入沉思,彷彿正在做什麼打算。

  楊倉心頭不安,額頭冒出冷汗,知道自己的命掌握在那個年輕男人的手上。

  半晌,男人緩緩的轉身,含笑看著楊倉,「如果調查沒有錯的話,你的保險理賠金似乎頗高的,還有,你在銀行的保險庫裡還有價值不菲的鑽石珠寶,那些好像是拿了我的東西換得的酬勞,再加上這棟房子……我想夠了。」

  楊倉的臉色瞬間蒼白,身子劇烈顫抖。

  「楊倉,你怎麼會以為惹上赤色組還能安然脫身呢?」男人逸出輕柔的笑聲,始終沒有露出嚴厲的表情。

  但是面對他,沒有人不感到恐懼害怕,因為他像是殺人不眨眼的兇手,像個笑著對人揮動鐮刀的死神,享受著折磨人、讓人痛苦的快感。

  「把該拿的都拿走之後,記得送他上路。」男人笑著下令,渾身散發出嗜血的殺氣。

  楊倉絕望無神的跪坐在地上,他的妻子抱著他號咷大哭。

  「走了。」男人的眼中毫無憐惜和同情,像個無心無情的惡魔……不!他是創造惡魔的王,他是惡魔的掌權者,即便是令人膽寒的惡魔,只要面對他,都必須臣服於他,聽從他發號施令。

  他是誰?

  他是赤色組的龍頭,擁有最大的勢力和可怕的聲勢,全台最大的黑暗之主,赤色組的繼承人藍翼。

  淡淡的揚起嘴角,藍翼轉身之際,冷冷的掃過神情絕望的老人和婦人,瞧清楚金棕色頭髮的男子和他的部下們眼底的恐懼,也看到身後八名堂主驚駭的神情,然後看見面無表情的年輕女人。

  她靜靜的站在原地,彷彿置身事外,雙眼閃動著幾不可察的愉悅。

  天使,你看到了嗎?殺人兇手將一個一個開始得到報應了……

  ***

  蜿蜒的路段,左邊是山壁,右邊是深不可測的懸崖,雖然毫無燈光,但是數輛車子依然流暢的往前行駛,完全不受危險地形的影響。

  來到山頂,數輛車子在一棟頗有年代的壯觀豪宅門口停下,男男女女走了出來。

  「就是這裡?真奇怪,竟然選擇在這裡談判,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名年輕男子語帶諷刺的說。

  「小心一點,也許裡頭有什麼危險的事等著我們。」一名女人嚴謹的望著豪宅,提出警告。

  「別想那麼多,才第一輪談判,那些人還不至於和咱們動刀動槍。」戴著銀框眼鏡的男子溫和的說。

  「這場談判,我想不需要浪費時間了。」最後出現在眾人身後的男子低聲呢喃。

  前頭八個人轉身,好奇的看著他。

  「老大,你在說什麼?為什麼不需要浪費時間?咱們可是勢力最大的赤色組,花了好多年才有現在的成就,憑什麼閻幫那些傢伙仗恃著壟斷毒和槍的市場,就想成為第一?而且那些人沒能耐就算了,竟然還要我們讓些地給他們?我已經準備好要大幹一場,給他們點苦頭吃了。」痞樣的男子血氣方剛,隨時都可能爆發。

  藍翼逸出低沉的笑聲,打斷眾人的討論,本來想要嘲笑他們久一點,看看這些比他還要衝動的傢伙可以瘋狂到什麼程度,但他的心不是黑的,他可是個好人呢!

  「有血的味道,你們沒聞到嗎?」

  血?

  經他這麼一提醒,眾人這才察覺空氣中的確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是附近的野獸受傷了嗎?」

  「是人血。」藍翼直盯著豪宅,緩緩蹙起眉頭,沉聲開口,「大家小心一點。」

  身為赤色組的大當家,他總是臨危不亂,此刻少了以往的漫不經心,不再輕佻,甚至變得嚴謹,可見情況非比尋常。

  一行人神情專注,情緒緊繃,小心翼翼的朝豪宅前進,畢竟處於黑色世界,為了維持生命,他們除了殺戮,還要謹慎,絕對不能輕忽,否則很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突然,豪宅大門毫無預警的開啟。

  心一凝,前頭的八個人眼中閃爍著殺意,準備面對不知名的敵人與即將到來的惡鬥。

  一個衣衫不整、既髒亂又可怕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衝了出來,發狂似的尖叫著,神情驚恐,長髮凌亂,雙眼失焦,臉上佈滿淚水,來到他們的面前時,全身發抖、雙腿無力的趴在地上。

  「老天,這是怎麼一回事?」虹艷擰起眉頭,上前一步,將她扶了起來。

  她毫無攻擊能力,衣服破爛,身上滿是傷痕和烙印,顯然遭到虐待,她的眼神渙散,像是受到極為可怕的驚嚇,失去神智和靈魂。

  「死人……好多死人……都是血……」女人像是找到浮木,用力抓著虹艷的手臂,無法克制瘋狂的情緒。

  「別怕,沒事了。」眼看陌生的女人如此激動,虹艷感到同情和不捨。

  「全是血……裡面全是血,好多人都不動了,啊……救命……」不知道想起什麼事,她又開始失控的尖叫哭喊。

  「我進去看看。」魏子揚神色凝重,走向豪宅。

  「全死了,我看到他們不斷的砍,一直砍……好多血……」女人不斷的喃喃自語。

  在場的眾人一語不發,心情更加沉重。

  是內鬥嗎?還是有另外一群人比他們早出現?

  不久,魏子揚走了出來,面色蒼白,神情震撼,「阿翼,裡頭沒有生還者。」

  「到底是誰要我們過來這裡的?不是說要談判?如果裡頭發生內鬥,那麼要我們過來的人是為了……讓我們頂下罪名?」

  眾人異口同聲,發出重重的抽氣聲。

  也就是說。有人設計赤色組?

  「我不清楚,不過看這情況,應該相差不遠……」魏子揚說不下去了,腦海中全是血淋淋、慘不忍睹的畫面,也許這一生他都將無法遺忘。

  「啊!」女人發出慘叫,咬著唇,雙手在半空中揮舞。

  「我先帶她離開。」虹艷攙扶著女子,於心不忍的說。

  「我們也快走吧!如果警方發現這裡的情況,又看到我們,事情恐怕一發不可收拾。」最慘的結果就是赤色組將成為這次事件的標靶。

  當她們行經藍翼的身旁時,不知何故,他清銳的雙眼緊盯著女人的臉龐。

  她的頭低垂,雙眼隱隱閃動著詭異的光芒,顫抖的嘴角不著痕跡的上揚。

  天使,你看到了嗎?我們的仇人又得到該有的懲罰了,現在……只剩下一個人。

  挑起眉頭,藍翼發現女人的臉孔有些熟悉,微瞇起眼,隨即想起某件事。

  彷彿看了一場完美驚人的戲劇,他緩緩的笑了,好奇心被勾起。

  他知道眼前那像是受害者,瘋狂又可憐的女人是誰了,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她佔有微米大的空間。

  她是楊瑤,楊倉的女兒,那個看著父親得到慘烈的教訓時,面無表情,眼中還流露出滿足笑意的女人。

  「等一下,虹艷。」藍翼突然出聲。

  眾人摸不著頭緒,紛紛好奇的轉頭。

  「那個女人,與我同車。」他說了個令人吃驚的提議。

  「與你同車?」虹艷困惑的皺起眉頭。

  「對,與我同車,就我和她。」露出優雅的笑容,藍翼深不見底的雙眸閃動詭異的光芒,視線始終在那女人的身上。

  ***

  她知道,令人不寒而慄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發現自己挑起惡魔般男人的興趣,因為他的目光正對她投射出充滿興味的訊息,似乎將她看穿了。

  縮在車子後座的角落,楊瑤驚恐得像個瘋女人,有時喃喃自語,有時猛踹車門,想要往外逃,任何人一靠近她,立刻喪失理智的尖叫,奮力掙扎。

  她的表現很完美,演技沒有破綻,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精神病患,無法恢復神智,好好的說話。

  是的,她的演技無懈可擊,畢竟可以扮演乖巧體貼的小公主整整十年,可以佯裝天真單純的面對敵人,可以呼喚仇人爸媽,這種偽裝的能力不是平空虛得的。

  她騙過了全世界所有的人,但是騙不過眼前這個男人。

  惶恐的瑟縮身子,喃喃自語,楊瑤驚駭得瞠大眼,始終保持同一個姿勢。

  她知道他是誰,他叫做藍翼,是替她解決那個男人的傢伙,也是原本該頂下閻幫被毀滅的罪名的赤色組老大。

  「會冷嗎?我瞧你的衣服都破成這樣,根本無法御寒。」藍翼溫和的笑說。

  這個男人的溫和是虛假的,他根本沒有溫和的心,只是想以雙眼迷惑人,讓她誤以為他是好人。

  楊瑤沒有回答,假裝沉浸在思緒中。

  「不冷?」他不以為意,聳聳肩,緩緩搖下車窗。

  夜晚的山間溫度酷寒,冷風灌了進來,冷意充斥車內。

  她打個哆嗦,快要冷死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用這種幼稚無聊的行為玩她!

  楊瑤微微抬起頭,怒瞪著藍翼,對他現在的行為有很多怨言。

  他看出什麼了嗎?否則以他高高在上的幫派老大身份,為何要求她同車?

  他有什麼計謀?他想對付她嗎?他發現先前所有的事都是她的傑作嗎?

  如果真是如此,她該如何逃離?她該如何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順利的脫身?

  「一個毫不起眼的平凡女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棟屋子裡?你要不要好心點,解除我的疑惑?」藍翼笑著開口,雙眼看似柔和,其實充滿心機。

  這個男人的侵略性太可怕了,尤其是他的雙眸,深沉又詭異,彷彿一把利刃,足以剖開人的心,輕易的探得事實……她不一定敵得過他。

  除了繼續假裝癡傻的笑著,楊瑤想不到其他的好方法。

  這個女人,表演得淋漓盡致呢!

  瞧著她不正常的舉止神態,藍翼玩味的發出笑聲。

  只差那麼一點,真的只差那麼一點,連他都要被她欺騙了。

  這個女人是天生的演員,兩次見到她,都有令人驚訝的不同面貌。

  就算與他同車,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觸手可及,她依然臨危不亂,保持冷靜,也十分機警,連一絲破綻都沒有顯現。

  有趣!她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嗯?」她不回應他,無所謂,他總能自問自答吧!

  藍翼緩緩的逼近她,伸手輕撫她的頭髮,像個沒有攻擊力的大哥哥。

  「你想要什麼?楊瑤,好女孩不可能出現在那裡,就算是被挾持……大家都死了,為什麼唯獨你平安無事?」

  當他喊出她的名字時,她始終混亂的雙眼瞬間閃動訝異的光芒。

  他剛才叫她什麼?他叫她……楊瑤?

  他看出她生得什麼模樣?她明明刻意裝扮得凌亂又憔悴,臉上沾染了駭人的鮮血,她和他僅僅見過一次面,他是如何從中看出她的真面目?他為何記得她是誰?

  該死!為什麼這些人提早到達?楊瑤忍不住暗自嘀咕。

  她的計劃應該是完美無缺的。

  閻幫和楊倉有數十年的合作情誼,當她故作無依無靠的投靠閻幫時,那些人對她的身份根本毫不懷疑,再加上那幾個帶頭者覬覦她許久,所以在她分別答應成為他們的女人後,再用溫柔的耳語慫恿他們爭奪赤色組的地盤,刻意招惹赤色組,他們果然接受了她的提議。

  當兩大幫派結怨的風聲傳出之後,她再讓閻幫那些傢伙為了楊倉當初賣給他們的那批貨起利益衝突,演變成自相殘殺,她只要靜靜的躲在角落看戲,看著他們自生自滅,然後再跟警方密報。

  在警方與赤色組來到現場之前,她將有足夠的時間離開,並混淆警方的判斷,讓他們認定閻幫的毀滅與赤色組脫不了關係,讓赤色組背下所有被質疑的黑鍋。

  因為兩大幫派為了爭權奪利而偶有衝突是理所當然的事,憑著赤色組的能耐和勢力,閻幫被毀滅的事將會不了了之,找不到任何結果,警方也會在白忙一場後宣告結案。

  然後,事情將如她預想的完美,她完全不會被牽扯進去,不會有任何人發現她曾經存在閻幫內、她將平安無事的離開……才對啊!

  為什麼計劃會失敗?為什麼一切沒有按照她想的接續進行?為什麼這群人提早抵達現場,害她來不及走,害她的設定被破壞?

  更糟的是,如果不是他們出乎意料的提早到,她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為了瞞過這些人而裝瘋賣傻,更不用與他同車,進而被他發現她的身份……

  這真是該死的糟透了。

  發現自己閃神了,楊瑤連忙回過神來,繼續裝瘋賣傻。

  藍翼看得一清二楚,緩緩的笑了,低下頭,拉起她的手,親吻她冰冷的手背,異常明亮的雙眼流露出詭譎的光芒。

  「名?利?權?錢?還是……你有更大的抱負?」

  下一秒,她假裝被嚇到,大叫大嚷,不顧一切的用力咬了下他的手,長指狠狠的一抓,在他陰柔的面頰留下一道血痕。

  剎那間,藍翼看清楚她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訝。

  她以為他會閃開……當那道傷痕滲出血珠時,楊瑤有幾秒的時間恢復正常,忘了自己正在扮演的角色。

  真有膽!呵,竟然送給他這麼一個大禮。

  藍翼伸手撫過受傷的面頰,將沾染到鮮血的拇指送入口中。

  緩緩的抬起頭,他溫和的雙眼變得充滿危險和惡劣,有了更美好的主意。

  輕柔的拍了拍那戰慄不止的女人的頭,他往後移動,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得告訴你,你吸引我了,你的心機、你的行為,還有毫不畏懼我的潑辣態度,讓我很難不注意你。」

  能不能別注意她?她從頭到尾的目標不是他,完全不想招惹他,更不想和他有任何牽連。楊瑤暗自嚷嚷,忍不住打個冷顫。如果因為她運用小小的心機,利用了他,換得無法逃離他,那麼她後悔了。

  「你可以持續在我的面前裝瘋賣傻,不過我打算把你帶回總部,就近照顧。真不知道你可以演到什麼時候?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真是讓人期待。」藍翼意有所指的說。他沒有如此有趣的經驗,沒有哪個人能夠引起他這般高昂的興致,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接下來還有哪些伎倆。

  這個……變態!楊瑤轉頭,看著窗外。

  真是糟糕!她好像替自己惹了一個很大的麻煩。

  是的,她做好了所有的計劃,早就預想過所有的結果和事情發生的順序,不過忘了藍翼這個男人。

  她太小看他了,根本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厲害,竟然發現她的身份,也看出她有所計謀。

  快速的盤算著,她知道自己得想辦法離開……首先,她得想辦法下車,至少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她靜靜的看著窗緣,腦中浮現許多可行與不可行的點子,只可惜目前都無法實行。

  儘管背對著他,她不用轉頭,依然能察覺他銳利的雙眼正盯著她。

  真是太可笑了,他好像知道她在做什麼打算,她的一舉一動全落入他的眼底,讓她愈來愈恐慌不安。

  他明知道她的虛假和偽裝,卻極有耐心的任由她自導自演,裝瘋賣傻,始終保持敵不動、我不動的鎮定神色,露出玩味的神情,等著看她笑話,她從來沒有這麼窘迫的經驗,對付任何人,總是易如反掌,但是對於身後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有不確定的恐懼。

  「你逃不掉的,楊瑤,無論你現在在想什麼鬼伎倆,我只能奉勸你,盡快打消那些念頭。」藍翼好心的提醒。

  雖然她背對著他,但是一定沒有發現,她的身子散發出強烈的侵略敵意。

  當一個人心思邪惡、心懷詭計時,那種駭人的壓迫感總是無法控制的隨著氣流竄出。

  他為什麼這麼瞭解?因為他身處在黑幫世界,人的心思再如何的縝密、再如何的偽裝,都逃不過他的眼。

  楊瑤打個冷顫,緊握拳頭,逼自己要勇敢,別去理會他。

  她可以騙過全世界的人,可以做出任何行為將所有的人耍得團團轉,但是他和她同樣的殘忍無情,當她面對他時,很難忽略他存在的壓迫感,就好像畏懼他是應該的。

  這個男人想要凌虐她,想要看她的笑話,想要……逼她露出真面目?

  車子突然加速,司機急忙打開前座與後座之間的隔板。

  「老大,山壁有大石崩落。」

  轟隆的巨響不絕於耳,大小不一的石頭不斷的滾落,十分接近車子。

  楊瑤當機立斷,打開車門,想要跳出去。

  「想逃走?」藍翼察覺了她的意圖,趕緊抓住她的手,卻反而與她一起滾落車子,摔下懸崖。

  跟在後面的幾輛車子全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而緊急煞車,所有的人奔出車外,站在懸崖邊,焦急的張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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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6 20:31:00
第二章

  經過激烈又疼痛的滾動和撞擊,緊緊相纏的兩人終於重重的跌落地面。

  楊瑤緩緩的睜開眼睛,氣息急促不穩,心臟狂跳,好一會兒才恢復神智。

  她……沒事?

  驚顫又慶幸的發現自己還活著,她覺得身子除了有些疼痛,某些地方隱約浮現扎人的脹酸外,並沒有受到特別重大的傷害。

  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來,她居然平安無事,真是一個奇跡。

  她驚魂未定,掙扎著起身,想要釐清自己墜落何處。

  下一秒,她的眼底閃過驚訝和難以置信。

  藍翼?他……他怎麼也會在這裡?他是跟著她一塊跳車的?

  喔!不對,她想起來了,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來,她之所以安然無恙,不是因為奇跡,是因為他緊緊的摟著她。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昏迷不醒,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男人……救了她?

  當她打算跳車時,他抓住了她的手,也跟著往外跳,又將她安置在懷中,所以他們墜落懸崖時,她感覺有一股厚暖的溫度將她的身子緊緊的包覆,而那個厚暖的溫度……就是他?!

  「藍……藍翼?」楊瑤猶豫的出聲,十分不安。

  他沒有動?他……他死了?

  她伸出顫抖的手,不確定的貼近他的鼻子。

  不!他沒有死,還有氣息。

  楊瑤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可不想背負害死人的罪名啊!

  雖然她毀滅了閻幫,但是從頭到尾都是運用心機,設計那些笨蛋自相殘殺,她可沒有拿刀槍真正的攻擊人,如果眼前這個傢伙有三長兩短,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我想逃,你就放了我,幹嘛跟著我一塊跳車?真是自找麻煩!現在可好了,你躺在這裡一動也不動,我又抬不動你,到底要怎麼辦?」

  報復似的,楊瑤拍打他的臉頰,眼中的火氣十分微弱。

  「欸?流血了?」

  她發現他那一頭長髮混合著可怕的鮮血,立刻撥開他的頭髮,看到耳朵上方破了好大一個洞,不禁擰起眉頭。

  「怎麼辦?要是不先止血,他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不假思索的,她急忙扯下他的領帶、然後將他的襯衫撕成布條。

  不一會兒,她突然停下動作。

  不對啊!她為什麼要救他?又何必擔心他會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笑話!他剛才不斷的捉弄她、嘲笑她,行徑惡劣又囂張,還想把她抓回赤色組,儼然把她當成有趣的玩具,如果救了他,豈不是替自己找麻煩?

  對!她不該管他的死活。

  抹去臉上的污漬,楊瑤緩緩的站起身,向後退了數步。

  當務之急,她要快點逃走,他那些堂主和隨從應該會想辦法下來救他,如果現在不走,等那些人抵達這裡,就沒有機會了。

  對!就是這樣。

  楊瑤二話不說,丟下布條和領帶,轉身逃離,不過走沒幾步又停了下來。

  可是他剛才救了她一命,這樣不是欠他一份人情嗎?

  「那是他自己要這麼做的,而且誰說他是在救我?說不定他的本意是怕我逃走,為了以防萬一,才會伸手抓我,只是他太倒霉了,跟著我一塊掉下來。」

  成了名副其實的大肉盾,全是他自找的,與她何干?

  楊瑤愈想愈有理,再次向前邁步。

  如果他剛才沒有雞婆的把她摟在懷中,說不定現在除了他頭破血流之外,也包含了她……

  擰起眉頭,她再次停下動作。

  他救她是事實,雖然她一點也不相信他會有多好心,但是……如果他的隨從太晚下來,導致他流血過多而死亡,她又消失……說不定赤色組那些堂主會以為是她害死他,情況將變得更加不可收拾,她會被追殺,日子永遠不平靜。

  「算了。」低吼一聲,她轉身,撿起領帶和布條,快步回到他身旁。「算你幸運,本小姐難得大發慈悲,換作平時,我才懶得救你這個可惡的臭傢伙。」

  撐起藍翼的頭,楊瑤動作粗魯的先幫他止血,再用布條包紮傷口。

  「老大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人生父母養,也是會痛、會流血、會受傷,還有像現在一樣需要女人的幫助,好不好?囂張成這樣,玩我很有趣嗎?故意嚇人很新鮮嗎?我楊瑤是你可以欺負的嗎?哼,你醒來之後敢不知感激,下次再有機會,看我會不會救你……呸呸呸,烏鴉嘴,誰想再遇到你啊?可惡的臭傢伙。」

  趁著他昏迷,她乘機欺負他,狠狠的敲了下他的額頭。

  看著藍翼,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瞧清楚他的模樣。

  比女人還要陰柔的臉孔,五官柔和,與一般男人剛毅的臉部線條有很大的差別,高挺的鼻子,唇瓣很薄,眉頭有些細長,每當看人時,他那雙鳳眼十分迷人……

  「真娘!」忍不住笑出聲,楊瑤給他下了一個自認為最佳的評論。「若非確定你的性別,我一定會懷疑你根本是個女人。」

  尤其他還留著長髮,又黑又亮……髮質看起來和她一樣好,真是怪異。

  「雖然你很高,身材也算不錯,不過就這張臉糟糕,一定有不少男人傾慕你,說不定你那些堂主偷偷的暗戀你。」

  一想到藍翼也許會發生的經歷和被男人告白的情景,楊瑤的嘴角更加上揚。

  「算了,你也不用太自卑,長得像女人也不是你的錯,如果可以選擇,你一定也不想自己長成這副德行。」

  她拍了拍他的臉頰,拿起布條,輕輕擦拭殘留在他臉上的血漬和污漬。

  「好啦!幫你止血了,也包紮好了,應該足夠撐到你的手下來救你了。」她也得趕緊逃跑了。「我警告你,現在我和你可是扯平了,我不欠你,你也別忘恩負義的再來找我麻煩,我們兩個就此分道揚鑣,你做好你的老大,我過我的平凡日子,你可別再派人來抓我,我也不想再和你見面了,記得喔!」

  管他到底聽不聽得見,楊瑤輕輕的將他放到地面,站起身。

  沒想到一股可怕的拉力毫無預警的將心情大好的她向下扯,還來不及反應,她已經躺在地上,厚重的壓力莫名其妙的倒在她的身上,她的手腕被緊緊的扣在頭顱上方,她嚇得驚呼出聲,瞪大眼睛。

  「打得很快樂喔!」

  寒氣瞬間竄進楊瑤的四肢百骸,一時之間回不了神,連呼吸都差點忘了。

  「又是敲,又是打,還敢說我娘……你真的很有勇氣,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而且瞧你剛才頗順口的冷言諷語,你果然是裝瘋,楊瑤。」藍翼的嗓音低沉冷冽,眼眸幽深,露出邪肆的笑容,眼底散發出詭譎的光芒。

  楊瑤如臨大敵,就知道好心絕對不會有好報。

  「放開我,你壓得我好痛。」回過神來,她不能再裝傻了,死命的掙扎、扭動,心跳狂亂,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這個傢伙是什麼時候醒的?還是說……他從頭到尾根本沒有昏,都是假裝的,而她傻傻的被騙了?

    「藍翼,你放開我,以男人的氣力欺壓女人,實在太窩囊了,虧你還是赤色組的老大。」楊瑤抬起腿,用力一踢,可惜沒踢中他,反而被壓制得更徹底。

  「我很娘,嗯?」藍翼邪魅的笑問。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敢說他長得像女人,而她竟然不知好歹的說他很娘?

  「放……放開!」

  「我長得像女人,是嗎?」

  「放開我,你這樣子壓著我,很痛。」

  「竟然敢說我長這副德行很自卑,楊瑤,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藍翼的表情愈來愈駭人。

  「放開我啦!我的手快被你折斷了,你就不能看在我剛剛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不要這麼壓著我嗎?你已經醒了,我也逃不了,這麼欺負我,到底算什麼……」楊瑤不馴的大聲嚷嚷,轉動頭顱,試圖尋找任何可以攻擊防身的物品。

  「你救了我的命?是誰害我掉下來的?居然大言不慚的和我討人情,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他冷笑著提醒。

  「是你自己愛當跟屁蟲,幹嘛怪在我頭上?」她跳車,開他什麼事?好好的待在車上不就得了。

  「你想逃走,我當然得追,還敢頂嘴!」

  「你抓我,我當然得逃,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傻傻的跟著你回去才叫做不正常,好不好?」這男人真難溝通,把女人都當成笨蛋嗎?

  藍翼瞪著身下的女人,她明明落居下風,卻依然氣勢凌人,膽大無懼……

  她是真的不怕他?還是裝腔作勢?

  「你知道嗎?你的勇氣和膽量真的讓人吃驚,我應該感謝你幫助我清醒。」否則他還真不知道她如此伶牙俐齒,反應這麼好。

  要不是她在幫他包紮的過程中,對他又打又敲,還拍打他的面頰,說不定他還陷入昏迷中。

  「你現在這種行為一點也不像是為了感謝我,不要再壓著我了,背下的石頭紮得我好痛。」楊瑤努力平息怒氣,面對這種男人,絕對不能硬碰硬。

  「是嗎?那麼我該如何表達我的感謝之意呢?」

  她明明氣得雙眼都噴火了,竟然還能保持鎮定與他抬槓,想藉機讓他分心?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突然,藍翼對她充滿好奇心。

  「至少不是這個樣子。」她移動雙褪,好不容易逃離他的牽制,又不客氣的抬起腿踹他,而且這次是對準男人最脆弱的命根子。

  哎呀!可惜沒有踹中,否則肯定有機會可以逃走。

  察覺她的心機,他輕鬆的閃開,眼中閃動著驚訝的光芒,冷冷的開口,

  「女人,看來你是真的很搞不清楚狀況。」

  自己的行徑有多麼壞心,楊瑤才不在乎,理所當然的說:「你才搞不清楚狀況,我都說了,不該用這種方式對待救命恩人,你有聽沒有懂,我又何必跟你客氣?」

  哼,又頂嘴!這女人老愛以抬槓的方式企圖鬆懈他的心防,然後再突如其來的攻擊……也只有她敢這麼對待他了。

  藍翼的腦海浮現邪惡有趣的念頭,決定好好的教訓她,否則她真的小看他了。

  「要感激是嗎?那麼這個樣子呢?」

  未經許可,他戲謔的俯首,封住她吵人的小嘴。

  楊瑤難以置信的瞪大眼,與眼前這個恨得牙癢癢的傢伙對視。

  他……他竟然敢吻她?!

  瞧見她眼底的驚訝和錯愕,他好不得意。

  敢說他像女人?哼!

  沒錯,這張陰柔的臉龐的確替他帶來不少困擾,但是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他,更別說她明目張膽的當著他的面批評、嘲笑,所以就讓她嘗嘗被一個女人親吻的滋味,順便再讓她體會惹火一個男人將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

  柔軟的薄唇混合著陽剛的氣息,楊瑤的臉蛋瞬間爆紅,不知道是因為呼吸不順,還是為了他無禮的行為?

  掙扎的扭動愈來愈劇烈,她的雙手擺脫他的箝制,懊惱得恨不得抓花他的臉。

  眼尖的發現一塊大石子,她握在手中,心一狠,用力敲向他的頭。

  刺疼感讓藍翼瞬間瞪大眼,還來不及出聲,便倒在她的身上,昏厥過去。

  楊瑤神情恐慌,呼吸急促,胸口激烈的起伏,腦袋一片空白。

  半晌,手中的大石子滾落地上,她吃力的推開不要臉的大色豬,緩緩的坐起身。

  這次他是真的昏迷,不會再清醒了。

  她半點同情心都沒有,再次用力打他的額頭。

  「你活該!」臭傢伙,虧她好心的替他包紮,竟然敢親她,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勉強站起身,她的雙腿不住的顫抖,顯然被他的行徑嚇到了。

  拍了拍身子與破碎的洋裝,楊瑤挺直身軀,猶如高高在上的女王,睨視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男人。

  寒風吹來,她忍不住瑟縮身子,打個冷顫,「好冷。」

  再次低下頭,蹲下身,她脫下他身上的大衣。

  「既然能用就勉強將就,反正等一下你的人馬會來救你,多穿一件或是少穿一件對你來說也沒啥差別。」

  哼,敢惹她,就讓他冷死,怎麼樣?

  穿上厚大衣,確定他雖然昏迷,但是仍然持續呼吸,楊瑤緩緩的站起身,深深的再瞧他一眼。

  突地,不知道是心有不甘,還是仍在氣頭上,她又用力打了下他的額頭,看見浮現一抹紅印,這才覺得滿意。

  「再見……不對,永遠都不見,臭男人。」

  她轉身,朝著漆黑的樹林奔去。

  藍翼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雖然昏迷不醒,但是寒風吹拂,還是不住的打哆嗦。

  ***

  楊瑤一身白色洋裝,踩著沉穩的步伐,朝著家的方向移動。

  是的,她的家。

  她的長髮整齊的披洩在身後,神色淡然的踏進家門,手上提著今天的晚餐。

  當她踏入客廳時,隨即眼尖的發現母親神色慌張的掛斷電話。

  「媽咪,我買晚餐回來了。」楊瑤輕聲呼喚。

  「小……小瑤啊!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富敏惠心虛的來到她的身旁,露出假裝親切的笑容。

  「我怕你餓了,所以趕緊回來。」楊瑤溫柔的微笑,把便當擺在餐桌上。

  「是……是嗎?」富敏惠的表情有些僵硬,偷偷瞄著牆上的時鐘。

  「來,媽咪,吃一點。」她上前攙扶母親。

  「咦?小瑤,你的身上怎麼有一種味道?」富敏惠露出嫌惡的神情。

  「味道?」楊瑤皺起眉頭,嗅了嗅袖子,「有嗎?」

  「有,一定是你剛才出門,染上外頭的髒空氣,這可不好,快去把身子洗乾淨,換件衣服,再來吃飯,我等你。」富敏惠找到一個好借口,急忙將她推進房間。

  「可是……」

  「別可是了,快點,我在外頭等你。」

  房門關上的剎那,楊瑤的雙眼閃過冷冷的鋒芒,唇辦緊抿,若有所思。

  富敏惠鬆了一口氣,她的計劃差點被那臭丫頭破壞。

  「丫頭,你可別怪我,這一切只能怪你是那個女人和那個男人的孩子,我辛辛苦苦的把你養大,也算是仁至義盡,接下來該由你來回報我。」

  突然,門鈴響起。

  「我的好生活要來臨了。」富敏惠露出貪婪的笑容,前去開門。

  ***

  二十分鐘後,楊瑤一身清爽的踏出房間。

  「媽咪,我洗好澡了,可以吃……你們是誰?」客廳裡出現數名陌生男子,她沒瞧見母親。

  「就是她嗎?」一名男子輕佻的笑著。

  「這貨色算不錯,我想可以賣個好價錢。」

  帶頭者懶得浪費時間解釋,大喝一聲,「把她帶走。」

  小嘍囉們二話不說,慢慢的逼近楊瑤。

  「你們要做什麼?我媽咪呢?」楊瑤神情恐慌,連退數步。

  「小女人,你媽咪把你賣給我們了,你還是乖乖的和我們一塊走吧,要不然就是自討苦吃。」一名小嘍囉邪肆的笑說。

  「你們騙我,我媽咪不可能把我賣了……媽咪,你在哪裡?」

  「看清楚,這張紙上寫得一清二楚,你媽咪和我們要了五百萬,把你抵押給我們了。」帶頭者不耐煩的拿出字據,遞到她的面前。

  「不……不可能!」楊瑤受到打擊,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急忙走向母親的臥房。

  「想走?抓住她。」

  「不!放開我,我要找我媽咪,我不相信……媽咪,你出來,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媽咪,救命,他們要抓走我。」楊瑤淚流滿面,不斷的掙扎。

  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帶頭者不耐煩的下令,「這女人真吵,快點帶走,若是被鄰居發現,就麻煩了。」

  「媽咪,你出來,和我說清楚,他們是騙人的,對不對?媽咪……」直到被帶離屋子,楊瑤悲傷的呼喚聲不曾間斷。

  屋內變得靜悄悄的,彷彿無人。

  過了一會兒,富敏惠打開房門,走了出來,興匆匆的從衣袋內掏出支票。

  「五百萬?哼,真是便宜了那些人,那丫頭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哪裡只值五百萬?要不是我急需要錢,那個臭老頭的保險理賠金又被那票傢伙拿走,她肯定可以賣更好的價錢。」五百萬啊!呵……她又可以過好日子了。

  看著手上的支票,再瞧瞧這空蕩蕩的簡樸屋子,富敏惠一臉嫌惡的撇撇嘴。

  「憑我的身份,竟然住在這種地方,髒死了。」她過慣了榮華富貴的生活,對於這種窮酸的日子,真是厭惡到了極點。

  五百萬,她有錢了,應該好好的想一想要如何讓這筆錢變得更多。

  富敏惠得意的嬌笑,坐在沙發上,眼中、腦中、心中全是錢。

  不知何時,一個女人悄悄的走了進來,眼神冷傲,面無表情的看著心情大好的富敏惠。

  當復仇的羽翼輕輕揮動,飛舞在空中時,嗜血的齒輪開始轉動,宛如撒旦降臨,女人的眼眸從冰冷逐漸轉為殘酷。

  天使,你看到了嗎?所有的仇人、所有傷害你的壞傢伙都得到該有的報應了,我終於完成所有的責任了……你看到了嗎?

  ***

  腦袋昏沉,四肢酸疼,令人難以承受。

  楊瑤呻吟出聲,吃力的想要坐起身,卻驚訝的發現四肢被緊緊的捆綁,動彈不得。

  她想睜開眼睛,看清楚自己身在何處,隨即又發現雙眼被眼罩覆蓋,眼前一片漆黑。

  「這裡是哪裡?」慌亂的甩動頭顫,楊瑤試圖甩落眼罩,但是徒勞無功。

  更糟的是,她發現十分寒冷,好像……她沒有穿著任何衣物。

  莫名的驚慌竄入心頭,她努力保持冷靜,試著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啊!那群傢伙……可惡!就知道他們不安好心眼。她咬緊牙關,暗暗咒罵。

  她被擺了一道,那些一人竟然想一魚三吃。

  好,很好,真的是太好了,沒想到她也有這麼一天,真不應該鬆懈防備。

  這時,門把轉動的聲音響起。

  楊瑤沒有動作,身子緊繃,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楊瑤,你可別怪我,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男人輕佻的笑說。

  「臭傢伙,你竟然敢翻臉不認人。」她的臉色僵凝。

  「你啊,把我們這些人想得太簡單了,有時候空有頭腦是沒有用的。確實,我承認你很有能力,不過不代表有能力的人都適合生存在我們這個世界,尤其是你,聰明反被聰明誤。」男人緩緩的逼近她,伸手碰觸她的身子。

  強忍住作嘔的戚覺和熊熊燃燒的怒火,楊瑤冷冷的開口,「我不會放過你的。」

  「呵……那也得看你能不能逃過這一次的劫難。來吧!今晚你的價碼最高,咱們等著看,誰將是你的買主?」男人淫蕩的雙眼在她幾近赤裸的身軀上來回游移。

  要不是這女人可以在拍賣會上賣得好價錢,嘖,他真想先嘗嘗她的滋味。

  「放……放開我。」楊瑤不再驚悚恐慌,只是覺得氣憤。「可惡!你給我記住,現在加諸我身上的這些羞辱,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討回來。」

  「你再刁蠻,也只有這個時候了。」男人把一塊布塞進她的嘴裡,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扛在肩上。

  他囂張的大笑,毫無懼意,畢竟被送上黑市拍賣會的女人,哪一個曾經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就算楊瑤的本領再高,只怕遇到那些以凌虐為嗜好的野獸,最終的下場也是一樣的,他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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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漆黑的會場內,微弱的燈光不時的閃動。

  「這裡就是你所謂的有趣的地方?」藍翼看到四周全是男人,而且個個身份地位不容小覷。

  「藍,你看清楚這些人,撇開咱們黑幫的人不談,那些老頭子在政治界都有響亮的名聲與地位,還有那些演藝圈的傢伙,哪一個不是活在太陽下的知名分子?如果有辦法抓到這些人的把柄,你想,是不是將成為赤色組的助力?」於凱面色溫和,卻頗富心機,若有所思的說。

  「表面上光鮮亮麗,暗地裡做這些買賣女人的勾當,這些人對赤色組能有什麼幫助?我要的是永久有利用價值,不是一時。」藍翼嘲諷的笑說。

  台上的女人一個接著一個出現,那些男人的神情既淫穢又醜陋,即便聽到女人們不斷的哭喊求助,心知肚明她們都是被非法抓來的,但是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哪一個主動上前扞衛應該受到保護的人民?

  「雖然這些人只有一時的利用價值,但是也能為我們所用。」於凱根本不看台上那些被當成貨物的赤裸女人,感興趣的只有四周的名人。

  「然後出事時,那些傢伙再做鳥獸散?赤色組對這些三流傢伙不感興趣,於凱,這次你的想法有誤。」還以為是什麼值得他考慮的不得了大事,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帶他來到這種黑市拍賣會看這些人的醜態。

  藍翼拿起酒杯,輕啜一口。

  「我要你們查的人,找到了沒有?」

  「嗯?你是說楊瑤?藍,我真不懂,楊倉的事我們已經解決了。為什麼你還想要找他的女兒?」

  輕佻的神情轉為幽詭,藍翼笑而不答。

  「你找她,是發現了什麼事嗎?還是有什麼秘密是我們不知道的?」於凱好奇的打探。

  自從發生墜崖事件後,藍翼整個人變得怪怪的,沉默許多,有時候還會莫名的逸出笑聲。

  最教人無法理解的是,當初那個和他同車的女人不見了。

  大家不禁懷疑她的身份和底細,打算要追查她的下落時,藍翼卻一反常態的出聲阻止,並吩咐他們尋找另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女人,楊倉的女兒楊瑤。

  到底是為什麼?藍翼到底發生什麼事?找楊瑤要做什麼?

  「新仇加上舊恨,那是私人過節,我沒必要向你解釋,快點把她找出來就對了。」伸手輕撫頭上仍然隱隱作痛的傷口,藍翼一臉深沉。

  於凱皺起眉頭,也不好再問下去,反正就算問了,也問不出結果。

  「走了。」藍翼興致缺缺,放下酒杯,起身準備離開。

  「接下來這一位,我知道有不少人正在等待她的出現,如果你們當中有人還不知道,我再介紹一次。」不知為何,台上的拍賣員變得十分興奮,「把她帶出來。」

  一名男子走上台,肩上扛著一個不斷掙扎的女子,然後將她放在檯子中央。

  楊瑤用力扭動身子,感覺有數十道令人厭惡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

  「這個女人可是我們耗費一番心力才得到的好貨色,瞧瞧她的身子,白皙嬌嫩,乾乾淨淨,還是個處女。」拍賣員輕佻的撫著她的手、她的肩和她的臉。

  看著她穿著薄紗,若隱若現的曼妙身軀,雖然她的雙眼被眼罩覆蓋,嘴巴被布塞住,但是依然引起台下不少男人的垂涎。

  「還有啊,為什麼只有她的嘴巴塞了布?這個女人可火辣了,想要征服她,絕非容易的事,不過一旦得到手,包準滿意。」拍賣員說得口沬橫飛。

  看到楊瑤那火辣性感的身軀,台下的男人們躍躍欲試,準備要下注了。

  「呵……包準滿意?」她可是黑寡婦,包裹糖衣的劇毒。

  準備離開的藍翼不經意的瞥了眼台上的女人,雙眼瞬間充滿興味。

  所以說,有仇必報是正常且可以理解的行為,就算他想給她機會多逃一會兒,連老天爺都覺得不該讓她過得太逍遙,這下不就自動出現在他的眼前了嗎?

  楊瑤……看你還想往哪裡逃?!

  他要這個女人!再次遇見她,藍翼有了佔有的衝動。

  他一次、兩次栽她的手上,她不只挑起他的興趣,還有征服的慾望。

  有她的存在,他的生活將不會過得太無聊。

  尤其是她那豐富鮮明,無數令人看不清楚的面具,他要一層一層的剝除,得到她,擁有她,再征服她。

  「怎麼了?」看見決定要離開的藍翼竟然又回到座位上,於凱不明就裡,「你也對台上那個女人有興趣?」

  不會吧?很少有女人能吸引藍翼的注意,別說他破天荒的想要找一個女人,連眼前這個模樣有點熟悉,但是於凱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的女人,他也感興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沒發現她是誰嗎?」藍翼揚起嘴角,視線始終停留在楊瑤的身上。

  瞧瞧她,果然與眾不同,在這種屈居下風的窘迫情況下,她還站得直挺挺的,有如高傲的女王,她真的很囂張,且膽量十足,教他如何不注意她呢?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情況有多糟,她可是被標上價錢的女奴,竟然表現出高高在上的傲人神態,她的舉止無疑的是在替自己找更多的麻煩啊!

  「我知道大家對這隻小野貓十分感興趣,也就不浪費時間了,現在從一百萬開始拍賣,價錢出得最高的人便能得到她。」拍賣員面色貪婪的宣佈。

  「一百五十萬。」

  「三百萬。」

  「三百五十萬。」

  「三百八十萬。」

  「五百萬。」

  「一千。」淡冷的聲音在此起彼落的喊價聲中響起。

  眾人轉頭,目光和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人的身上。

  拍賣員興奮的睜大眼,「一千萬,已經有買家喊到一千萬了,有人要出更高的價錢嗎?」

  「一千一百萬。」

  「一千兩百萬。」

  台下的買家們幾乎打定主意想要帶走台上的女人,價錢愈喊愈高。

  「兩千。」淡冷的嗓音再次乾脆的喊了個令人驚愕的整數。

  用兩千萬買一個女人?眾人有志一同的看向坐在角落的男人。

  「藍?你……」於凱也很驚訝,發現冷漠的藍翼眼中居然閃動光芒,那是他的興致被挑起的前兆。

  但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被挑起興致?這可不正常。

  於凱抬頭,仔細看著台上的女人。

  是的,她的身材很不錯,除了被蒙住的雙眼,她的臉蛋稱得上美麗,不過那又如何?

  美麗的女人、誘人的姿色,身處他們的世界,藍翼見多了這類女人,為何唯獨這女人特別?

  於凱不僅,真的迷糊了。

  「用兩千萬買一個女人,你是來亂的嗎?」某位買家不滿的咒罵。

  「是啊!不過是個女人,居然花兩千萬買?兩千萬可以買到多少這種貨色。」

  眾人議論紛紛,矛頭全都指向藍翼,畢竟他的出價打破了行規,根本不會有人願意花兩千萬買個女人來玩玩。

  「像她這種貨色?呵……」藍翼冷冷的揚起嘴角,置若罔聞。

  對他來說,好玩有趣就夠了,金錢的多少並不重要,只要他認為值得,再高的金額都不看在眼底。

  「這位先生開價兩千萬,有人要出更高的價錢嗎?」拍賣員笑得合不攏嘴,沒想到楊瑤一個人已經替他們賺進今晚所有女人的拍賣總額。「既然沒有,那麼我現在宣佈,這個女人屬於這位先生。」

  兩千萬?

  太好了,她楊瑤的身價竟然微薄得只值兩千萬?

  一開始以五百萬被賣給這些傢伙,她已經夠嘔的了。現在竟然又只值兩千萬,被一個該死的男人買走?

  雖然她看下到任何東西,包括膽敢買下她的傢伙,不過……也不用等太久了。

  挺直的身子毫無動作,楊瑤仍然高傲得像個女王,神情鎮定,沒有半絲恐慌。

  生與死這種事,傷害和痛苦這種事,就連也許將受到凌虐和殘害這種事,她全都不看在眼底。

  這就是人生,這是她的人生、她的路,與其面對事情的時候感到恐懼不安,不如承受它、接受它,再讓自己成為一切的主宰。

  怕有用嗎?哭有什麼幫助?

  她是楊瑤,是無人能敵的楊瑤,只有她能讓人痛苦,沒有人能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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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6 20:31:56
第三章

  被卸下眼罩的瞬間,刺眼的燈光投射進雙眼,楊瑤覺得突然恢復光明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瞇起眼,再緩緩的睜開眸子,她看著四周陌生的景象,露出疑惑的表情。

  人呢?空蕩蕩的房內,只有整齊的擺設,那個花了兩千萬買下她的傢伙呢?在哪裡?

  從交易完成到抵達此處,她始終沒有聽到任何人的聲音,包括當時與她同車的那個買家。

  「嗚嗚嗚……」楊瑤瞪著站在一旁的陌生女人,她的態度必恭必敬,似乎是這裡的僕役。

  「小姐,很抱歉,主人並沒有要我拿出你口中的布,請你再等一會兒。」女僕有禮的說,然後退出房間。

  只卸下眼罩,沒有打算把她鬆綁?這算什麼?又是一個思想變態的不正常傢伙?

  坐在床邊,用力扭動身子,楊瑤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

  可惜她所有的行為都是徒勞無功,反倒讓自己重心不穩,整個人躺在床上。

  這是藍翼踏進房間時所看到的景象,一個女人像溺水的魚,躺在床上費力的滑移的可笑模樣。

  聽到關門聲,該是堅強勇敢的楊瑤霎時怔愣住,心跳狂亂,屏住氣息。

  僵硬的抬起頭,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她震驚得瞪大眼。

  藍……藍翼?

  喔!老天,別這麼殘忍的對待她!她忍不住暗自哀號,露出比絕望還要淒慘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很壞,但是沒有壞到這種地步,為什麼要這麼懲罰她?她為什麼又遇到這個男人?

  「我就知道,我們兩個人的緣分真是非比尋常。」

  很熟悉的嗓音,楊瑤卻聽得膽戰心驚。

  「楊瑤,每次遇到你,你的模樣……真是一次比一次還要糟。」藍翼似笑非笑的說。

  很難想像,她竟然有如此有趣逗人的神情。

  藍……藍翼?

  「嗚嗚嗚……」楊瑤費力的掙扎,妄想起身。

  逃!快逃!遇到這個傢伙,什麼都別想,快點逃跑就是了。

  她拚命的扭動身子,一向無敵的她,一向自信的她,見到他,竟然只能想到逃。

  但是,她逃不了啊!

  她被綁著,她連掙扎起身的能力都沒有,只能嗚嗚嗚的叫,只能像個傻瓜一樣,不斷的扭動身子、擺動腰肢。

  「嗚嗚嗚……」楊瑤瞪著藍翼。

  「什麼?」他故作疑惑,眼中帶笑,直直的望著她,完全沒有幫她解圍的意思。

  「嗚嗚嗚……」把我解開。她毫不客氣的瞪著他,希望能用氣勢壓過他。

  「你這麼說話,我聽不懂,能不能用正常一些的語言和我交談?」藍翼好整以暇,笑著提出建議。

  這個男人!他是故意的。

  噴火的眸子燦亮得令人無法移開眼睛,藍翼蹲在床邊,著迷的與楊瑤對視。

  伸手輕輕撥開落在她額頭上的頭髮,她的臉蛋是這麼秀麗,她的臉龐是這麼紅潤,她啊,可真是有活力。

  「我才在想,你這古靈精怪的小野貓不知道過得如何?是不是又在哪裡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她的身子在顫抖,她的眼神充滿防備,但是她故作堅強的與他四目交接,呵……她真的好有趣。

  「嗚嗚嗚……」快點放了我,還有,不要亂碰我。楊瑤好希望自己的雙眼能殺人,那麼她就能殺了藍翼。

  這個男人太囂張了,他把她當成什麼?他憑什麼不經過她的允許便隨便碰她?他……他該死的能不能不要靠她這麼近?

  楊瑤扭動身子,想閃躲他的碰觸,眼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濃厚,不過藍翼不為所動,仍然做自己想做的事。

  「也只有你不把我當成一回事。」他輕聲笑說,瞇起眼,指頭撫上她的唇辦。「第一次見到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不是嗎?可是你對我視而不見。」

  瞪著藍翼,楊瑤真的搞不懂他在打什麼主意。

  「第二次見到你,你裝瘋賣傻,把所有的人都欺騙了。」唯獨他發現她的冷靜和詭異異常的態度。

  然後他受到她的禮遇,頭上被狠狠的敲了一個洞。

  不只如此,聽說那時候他渾身凍得像冰塊,像個傻子一樣被丟在地上。

  真到他在醫院裡清醒,瞧見自己的模樣……嘖嘖嘖,她很暴力的在他的額頭留下一掌,當作紀念品,他怎麼可以不回報她呢?

  「第三次見面……我真好奇,你到底惹了什麼麻煩,竟然成為黑市拍賣會上的女奴?!」卻也從容不迫,毫無懼意。

  這勇敢又不自量力的女人,難得的讓他印象深刻。

  他以為她想讓自己變成這副模樣嗎?楊瑤翻個白眼,眼神充滿無奈的嘲諷。

  「你想要什麼?楊瑤,告訴我。」藍翼陰柔的臉龐緩緩的逼近她的臉蛋,彷彿這麼仔細的瞧她,他能輕易的穿透她眼底下的靈魂。

  楊瑤的頭不由自主的往後移,不喜歡他那雙深沉犀利的眼眸,他的注視很可怕,令她心慌。

  藍翼伸出手,阻止了她的行動,兩人之間的距離更加拉近。

  「告訴我,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否則怎麼會讓他不斷的想起她?

  「嗚嗚嗚……」你問了這麼多的問題,怎麼不想想,要我回答,得先拿走我嘴裡的布?

  眼看他與她之間的距離近得令她再也無法負荷,楊瑤抬起腿,用力攻擊他。

  輕鬆的制止她的行動,藍翼露出令人費解又毛骨悚然的笑容,「你真的很不乖,忘了自己身處的情況,也忘了你已經被我買下來,既然是屬於我的東西,這會兒還敢攻擊我……」

  「嗚嗚嗚……」放開我,不要抓著我的腿!這個男人很壞心,老是喜歡看她糗態百出,每次只要她有倒霉的事,總是和他脫不了關係。

  「對了,你應該還沒有看過自己的模樣有多糟吧?要不要低下頭欣賞一下?」不知為何,藍翼突然善意的提醒。事實上,他的表情很無辜,眼底的戲謔十分礙眼。

  她的模樣?她的什麼模樣?

  楊瑤一臉疑惑,確實不懂,為什麼自己總是覺得冷?

  她故作鎮定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緩緩的移動視線,盯著自己的身子,當下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自制力全失。

  幾乎透明的薄紗能遮哪裡?她的身上除了貼身衣褲外,什麼也沒有。

  該死!他太可惡了,買下她就算了,竟然在把她帶走時,讓她丟臉的穿著這種衣物大剌剌的離開,又任由她丟臉的一路上在眾人的眼前暴露。

  他是故意的,想要報復那天在崖下受到的惡整,所以他現在在玩她,讓她丟人現眼。

  他看起來真的很得意、很滿意……天殺的!他為什麼又出現在她的面前?

  「嗚嗚嗚……嗚嗚……」一連串的咒罵聲成了無人能懂的外星語。

  她的臉頰漲紅、發燙、心跳有如擂鼓,想要砍人,想要殺人,想要狠狠的宰了眼前這個臭男人,即使她惹不起他,想快點逃離他身邊,不過她氣炸了、抓狂了,一定不放過他。

  「哎呀!我真粗心,竟然忘了你不能出聲,來,我幫你。」藍翼玩夠了,毫無歉意的衝著她微笑。

  嘴巴裡的布被拿走,楊瑤覺得酸痛難受,終於有一種暫時解脫的舒適感。

  「怎麼連腿都被綁成這樣?你一定很難受吧?」他像是突然發現,故作吃驚,又好心腸的替她解開腿上的捆綁。

  很好,嘴巴自由了,腿也自由了,她可以殺人了。

  緊咬著牙,楊瑤抬起腿,毫不留情的踹向他。

  藍翼似乎早料到她一得到自由便會有這麼一招,利落的閃躲開來。

  「混蛋!你一定是故意的,這麼玩我很有趣嗎?赤色組有什麼了不起?赤色組的老大有什麼好得意的?這麼玩我,你不想活了。」第一次在藍翼的面前真正失控,楊瑤無法冷靜下來。

  總覺得每次遇到這個男人,她都沒有好事,倒霉透頂。

  就連那日墜落懸崖,她逃離之後,明明確信再也不會遇到這個傢伙,他和她再也不會有交集,更不可能有任何關聯,但是莫名的,她獨自一人時,老是會想起他,想到他這張邪佞的臉龐,想到他似笑非笑的礙眼笑容,還想到他令人氣得牙癢癢的囂張態度。

  他莫名其妙,沒想到連她也跟著變得莫名其妙……

  「你處處找我麻煩,我楊瑤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好事,才會招來幸運的祝福,遇到你這個瘟神?兩千萬?我竟然只值兩千萬?你花兩千萬都不配買下我。」她用力的踹,想踹去他臉上帶笑的面具。

  明知道這個男人是她惹不起的,一旦碰到他,連考慮都不用,轉身離開就對,但是真的面對他,她就是受不住氣,就是無法冷靜從容,她……好煩啊!

  他不是她能招惹的對象,如果她是女王,那麼他就是令人駭懼的魔王,王遇上王,除了兩敗俱傷之外,絕對沒有勝利的一方。

  可是現在她只想意氣用事,好好的教訓這個男人,讓他知道,他可以招惹全世界的女人,唯獨她楊瑤是他惹不起的。

  「我想要什麼?你問我想要什麼?我告訴你,現在我只想要你的命。」想到她在他的面前出了這麼多的糗,而他是罪魁禍首,她怎麼能不氣?

  離開床,她走向他,每次接近他,便不客氣的狠狠一踹,不過始終沒成功。

  「所以第一次見面時,你一副冷淡的模樣,其實是假的?」藍翼邊躲避她的攻擊,邊與她抬槓。

  他根本沒將她的怒火看在眼底,甚至欣賞她火爆的行徑,還愈看愈覺得有趣。

  「不關你的事。」她才不會告訴他,只有面對他時,她才會變得連自己都都不認識。

  他間接得到答案,滿意的揚起嘴角,眼中的火花愈來愈燦爛。

  「第二次見面,你在我的面前裝瘋賣傻,這點我知道,但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楊瑤忿忿不平,那是針對他,而不是針對他的問題。想從她的口中套話?哪有這麼容易?!

  「呵……我想,花兩千萬得到你,真的很有價值。」他挖到的不只是個不得了的寶物,還是一個令人備感新鮮的玩物。

  她真的很火大,「我說了,兩千萬買不到我。」她楊瑤是無價的,是天價的,誰想得到她,先留下自己的性命。

  「買不到你,但是我得到你了。」

  瞧她,怒氣衝天呢!

  這又是她的另一面嗎?比岩漿還要熱燙,比火焰更為迷人,她的雙眼充滿驚人的火花,像活力,像心機,像永遠都有用不完、令人好奇的心思和想法。

  想要搞懂她,想要佔有她,想要她完全的臣服於他,多麼令人感到興奮、激昂的想法,單單想像完全擁有、馴服她的過程,他滿是期待。

  「你得到我了嗎?藍翼,你說什麼樣才叫得到?我愛你?我的心在你的身上?還是單純的以金錢做為買賣,將我這個人買下,就叫做得到?如果我有兩千萬,只要我高興,也可以買下你嗎?那又如何?我的心屬於我自己,我的意識沒有你存在的空間,你藍翼對我來說,不過是一隻煩人的蒼蠅,莫名其妙的出現,既短暫又無法久留,這樣子的你可以得意的說你得到我?」

  藍翼的雙眼流露出冷冷的光芒,似乎她說的話挑起了他的情緒。

  「你知道嗎?惹火男人不是明智之舉。」

  「那要看是哪一種男人,如果是自以為是、驕傲自大的那一種,我想不需要太客氣。」

  在老虎嘴上拔毛,多麼糟糕的笨行為,不過只要面對他,她明知不可為,卻又反骨的不甘示弱。

  「自以為是?驕傲自大?楊瑤,我對女人從來不會手下留情。」她真是好有勇氣,當著他的面,儘是批評,上次是,這次又是……不是她太有自信,就是她太過愚蠢。

  「你哪一次真正留情?不管對男人或女人,我相信你今天可以坐上赤色組龍頭的位置,絕對比一般人更心狠手辣。」楊瑤瞪著他,忐忑不安。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行為舉止有多麼不知好歹,也知道他正在生氣,她也不想這麼做,真的,可是面對他時,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壓制不了囂張的意識。

  而且她必須賭一把,如果不賭,恐怕連全身而退的機會都沒有。

  「你知道嗎?愈是這麼激怒我,我愈不會放過你。」早已察覺她的想法,藍翼殘忍的戳破她的想望。

  唉,就說這個男人不是她能碰觸的,他又輕易的看透她故意想惹他的心思。

  再次怨天,她真的搞不懂,為什麼老是遇上他?

  「那麼要怎麼做,你才會放過我?」

  不知為何,他怔愣住,對腦中閃過的想法感到驚訝,隨後那突如其來的震驚又令他忍不住揚起嘴角。

  在他的人生中,有趣的事情真的很少。

  「當你變得不再新鮮。」

  當她變得不再新鮮?他當她是什麼?生魚片還是切片牛肉?需不需要在他的面前擺個熱騰騰的鍋子,請求他享用?

  「下流!」他的眼眸隱含著濃濃的興致,那是他對她的看法,然而不代表她對他也是。

  「下流?這個下流的男人擁有你。」

  「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又如何?我對你有。」而且興趣濃厚。

  「你對我有興趣,所以我必須迎合你?」他未免也太自傲了吧?他以為自己是誰?就算是黑幫老大,也不能做成如此……不對,是絕對不行,不過這個囂張的男人會這麼做……他一定會。

  「很高興你終於搞懂我的意思。」她那瞬間的領悟,藍翼看透了,毫不吝嗇的為她鼓掌。

  瞧,這個大大的麻煩啊!楊瑤歎口氣,表情很無奈。

  既然硬著來不行,她決定和他講道理。

  「我真的覺得你是個聽不懂別人在說什麼的自傲男人,我屬於自己,你只是有點錢,很不湊巧的買下我。」

  「但你還是屬於我。不如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馬上拿出兩千萬來還我,你就自由了。瞧,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她想從他的身邊溜走?門都沒有。

  她真的是徹底打擊他的自信,好像她面對的他,是最低下、最可惡的蟻類。

  她對他連半點猶豫、考慮都沒有,從何時開始,他藍翌t的身價變得這麼低?

  也只有遇到她,他才會如此的挫敗。

  最好他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最好她現在身上有兩千萬……她連一件可以遮掩身體的衣物都沒有,更遑論是一毛錢,他分明是在玩她!

  「我想走,誰能阻止我?」

  瞪著藍翼,楊瑤的眼中有著勢在必行的決心,反正和他這種不講理的人是完全說不通的,倒不如別浪費時間了。

  藍翼站在牆邊,雙手交抱胸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能力太有自信了,他真的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該怕他?

  或許是的,大家都怕赤色組的藍翼,不過她楊瑤卻不是,她的生命、她的自由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哪怕是生與死,無人能操縱。

  他以為買下她,她就得服從他?她已經很努力的和他沒有交集,偏偏老天不給面子,讓她老是遇到他,她能如何?

  這一切也不是她故意招惹他的啊!既然如此,那麼她閃、她躲、她溜,總行了吧?她不和他一般見識,走給他看。

  站起身,楊瑤瞧也不瞧他一眼,驕傲的朝門口移動。

  行經他身邊,她刻意忽略,準備打開房門,卻發現手腕上有股莫名的阻力。

  不解的低頭一看,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搞什麼?她的雙手還被綁著,怎麼到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想來不是身邊那個煩人的傢伙影響了她的情緒,就是她太專注的與他爭辯。

  就說嘛,這個男人的存在太容易牽動她的思緒,讓她無法專心的注意任何一件事。

  「你想從這裡走?」藍翼挑了挑眉頭,看著這個有勇氣的女人,她還真的不將他放在眼底。

  「當然,難道還待在這裡任由你虐待?」她不做沒有自信的事,沒有百分之百的肯定,從來不會去挑釁鬥不過的敵人。

  「穿成這樣子離開?」他來到她的身後,好心的提醒。

  感覺可怕、強勢的氣息自身後籠罩,楊瑤不由自主的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的雙手緊緊握著門把,她的身子頻頻顫抖,儘管努力保持鎮定,佯裝冷靜,但是心跳不會騙人,當他太靠近她時,不安和悸動再次在體內流竄。

  「女人,看來你真的搞不懂自己現在的情況,在我的面前,不是你想走就能輕易的離開。」藍翼嗓音低沉的警告她,迅速轉動她的身子。

  她反射動作的想要抵抗,卻是徒勞無功,雙手被他箝制在門板上,他的身軀緊緊抵著她,令她動彈不得。

  「你到底想做什麼?」楊瑤氣急敗壞的嚷嚷,雙眼燃燒著熊熊怒焰,心底微微不安,不客氣的踢動雙腿,猛烈的攻擊他。

  「享用屬於我該有的福利。」藍翼玩味的欣賞她因為怒氣而泛紅的容顏。

  「哪有什麼……唔……」

  不等她說完,他未經她的同意,再次霸道的封住她的唇,舌頭強行探入她的口中,狂妄的為所欲為。

  她霎時頭昏腦脹。還來啊!他該不會以為每次用這招都能嚇傻她吧!

  毫不留情的狠狠咬住他的唇舌,濃濃的血腥味在她的口鼻間蔓延。

  被咬了,藍翼仍然沒有退離,伸出另一手,緊緊壓著她的頭顫,逼她承受自己造成的後果。

  那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快感,當她讓他受傷、感受到他的血液在她的口中時,楊瑤毫不退讓,拒絕成為弱者,血腥的氣味引發她的野獸衝動。

  他以為她會伯他?他以為這麼對她,她會退卻?

  不!她楊瑤天不怕,地不怕,沒有任何事能夠讓她卻步。

  他要挑惹她,是嗎?他想要激怒她嗎?他就這麼期待她接下戰帖嗎?

  是,她知道,王與王之間的鬥爭將是兩敗俱傷,她知道自己贏不了他的可怕和狂妄,但是當她的好勝心和野心被挑起而接下戰帖後,不見得她會是最大的輸家。

  他的味道在她的口中擴散,他的驕傲完全展現在她的眼前,他不斷的逼壓她,讓她一直往後退,直到無路可退。

  難道他不知道,有一種人被逼急了,可是會為了求生而不顧一切的反擊?

  要死,就一塊死吧!

  楊瑤不再抵抗,睜大雙眼,眼底閃動詭異與侵略的眸光,任由藍翼主宰攻佔她的衝動,任由自己的味道混合他的陽剛氣息。

  承受他的激烈,感受他的溫度,當他帶血的薄唇離開她時,她小心的掩飾幾乎要窒息的痛苦,輕緩的吸氣,強迫自己用鎮定掩蓋異常。

  輕佻的抬起邪肆的鳳眼,他朝故作冷靜的楊瑤微微一笑,大掌扣住她的手,唇辦拂過她的頸子,吮皎她的鎖骨,另一手扯落她輕薄的內衣。

  楊瑤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會退、不會躲,這個男人在試驗她,他在等待她膽小的求饒,他愈是這麼做,她愈不順他的意。

  溫厚的手掌覆蓋她的胸口的剎那,戰慄的悸動令她壓抑不住的全身顫抖,逸出抽氣聲。

  「逞強,嗯?」瞧見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畏懼光芒,藍翼淡淡的笑了。

  「你真的很變態,這麼玩我很有趣嗎?反正我也逃不了了,你要就快,別在那裡婆婆媽媽。」她才不服輸,更不會承認他這模樣讓她畏懼得想逃。

  就是這麼尖牙利齒,明明她的身子正激烈的顫抖,明明她是這麼的害怕……

  他伏下身,薄唇落在她的頸間,狠狠的嚙咬她的肌膚,在她的身上烙印出紅痕,並撕裂她的薄褲,毫不溫柔的抬起她的一腿。

  緊貼的身子之間有著衣物以外的熱燙溫度,楊瑤睜大眼,想要大喘,想要再臭罵他幾句。

  突然,陌生又駭人的熾熱毫不憐惜的侵入,狠狠的貫穿她的身子,乾澀又劇烈的疼痛讓她叫喊出聲,承受不住的顫動,眼眶泛紅,想要逃離。

  她動彈不得,無法躲避,只能承受,心底叫囂著恐懼與不安。

  「婆婆媽媽的速度有的時候會比較好,你現在認為如何呢?」

  望著他微微僵硬的臉龐,隱含著冷靜嘲笑的眼眸,楊瑤無法移開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發現他的神情不如想像中的從容,他的胸膛明顯有了不正常的起伏,他的臉頰微微顫動。

  不對!她的腦海浮現很可怕的想法,知道為什麼自己遇上這個男人時,她會顯現危機的警訊。

  不是因為波長,不是因為兩人性情相似,而是當他發現她、注視她時,她也在注意他,也正注視著他。

  他有撼動人心的氣焰足以吸引她,有霸道張狂的氣度令她無法將他遺忘,所以當她覺得可怕,自己將成為他口中的那塊肉時,事實上,她早把他的模樣烙印在腦中,因為對她來說,他也是美食。

  美食,丟在一邊不吃,會覺得可惜,發現別人想吃,她會把它搶回來。

  其實她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不承認他被她在意。

  在她的個性被他抓住時,其實她也抓住了他的性情,所以才會百般挑釁,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加抓緊他的視線。

  用力吸了一口氣,楊瑤緊瞅的他。

  是的,她不斷的想從他身邊逃離,是因為她知道如果這麼一直瞧著他,她會想要佔有他,想要將他得到手,想要讓他成為自己的專屬。

  不過這是很可怕慾望,是很駭人的獨佔欲,如果她要,就要全部,就是義無反顧,不只會令自己陷入死胡同,說不定最後受傷的人會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把那種慾望收起來,把駭人的獨佔想法抹去,她不該有這種心思,那是不對的。

  她該針對的是他在她身上烙下的傷害,該做的是報復,要讓他嘗嘗被人傷害的滋味,該將他玩弄於股掌間,她不能對他有太多的渴望表現,不該讓自己在意他……

  「想知道我要什麼嗎?」收斂揮不去的煩惱,楊瑤提出他曾經問過的問題。

  藍翼望著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從現在開始,我要你的名、你的利、你的聲勢、你的地位、你的赤色組,還有……我要你。」她要擁有這個男人。

  就像現在她吸引他的注意,所以他想要得到她,那麼她也是,他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想要得到他,但僅僅是為了教訓他,絕對沒有其它因素。

  抬起頭,她拉下他的頭顱,再一次狠狠的咬著他的唇,將自己的誓言烙印在他的唇辦上。

  她從來沒有想過擁有什麼東西,她的人生一直處在不安逸與仇恨當中,她從來沒有任何渴望的慾望,但是她承認了,她想要擁有這個男人的一切,包括對他的傷害。

  那是命與命的戰帖,王與王決定面對面正視對方,進行抗爭,如果一個不小心,賠上的將不只是人生,而是生存。

  她眼底的決心和嗜血的慾望,藍翼看到了,那燦爛耀眼的光芒讓他無法移開視線,也跟著咬住她的唇,承接她的戰帖。

  「你該為自己挑起的戰事付出代價,你的命……我要了。」楊瑤邊喘息邊發出虛弱的警告。

  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人的面前表現出真實的自我,這個男人不只脫下她的偽裝,他逼得她正視他,逼得她不得不露出真面目。

  她不會輕易的饒過他,不只要他的一切,包含他的心,她也要一進收走。

  當她不再新鮮時,他也許會厭倦她,但是,只怕當他仍然覺得她新鮮時,他已經引不起她的注意了,到時候她會將他狠狠的踩在腳底下,讓他臣服。

  慾望輕緩的在她的體內移動,戰慄的廝磨,心悸得讓人身子顫抖,藍翼捧起她的臀,慾望殘忍又激昂的深深嵌進她的體內深處。

  「我等著……死在你的手上。」

  熱燙的快感激起衝動,她的滋味令人愛不釋手,他的額抵著她的頸子,他緩緩的離開她的緊窒,再送進她的深處。

  楊瑤閉上眼,仰著頭,身子靠著門板,雙腿緊緊纏繞在他的腰間,雙手緊緊扣著他的頸子,在痛苦與歡愉中掙扎。

  被撕裂的痛楚,逐漸被挑起的快感滋味,矛盾又複雜。

  難忍的逸出無法壓抑的呻吟,她承受他的侵略,會牢牢的記住現在的滋味,會永遠記住被奪取的快感與痛苦。

  「我給你時間和機會,當你還有資格得到我的注意時,歡迎你奪走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所以別太快讓我覺得無聊,別太快讓我厭倦。」藍翼的氣息低沉,親吻她白皙的胸口,釋放出所有的衝動野性,感受到迷人的快感,佔有了她的一切,但是仍然不滿足,他想要更多,想要從她的身上得到更多。

  脆弱的胸口被侵襲,濕意又柔軟的碰觸,即便咬著唇,楊瑤仍忍不住吐出吟哦,身子狂烈顫動,感覺埋藏在體內的他的野獸正在操控她的情緒,狂亂的心臟不再屬於她,感官全是他的滋味與氣息。

  他的挑逗讓她的身子變得火燙,體內湧現陌生的飢渴,雙腿不由自主的緊緊纏繞他的腰間。

  在慾望的抽送與飆動中,窒息的快感和戰慄的滋味侵襲藍翼的感官,狂熱的野性被點燃,毫不留情的佔領她,感覺某種無可救藥的劇毒正透過她的身子、她的血液、她的滋味,融入、侵蝕他的身子。

  他飢渴的啃嚙她的蓓蕾,她的所有一切都令他沉陷在狂亂中。

  深入她的體內,感受慾望被緊緊的包覆,感受她紊亂的氣息,感受她被挑起的野情慾望,藍翼不禁發出難耐的嘶吼。

  他的雙眼燃燒著火焰,雙手揉撫著她光滑的臀辦,他的慾望瘋狂的擺弄,每一次的佔有都是激烈和不受控制的。

  雙手伸進他的衣衫內,楊瑤的指甲不客氣的扎入他的背部,留下紅色的痕跡,是她情緒瘋狂的訊息。

  逐漸適應了昂藏的攻佔,快感成為深刻的感受,濕潤的甬道彷彿渴望更多,她低下頭,狠狠的咬他的頸子。

  瞬間疼痛的快感讓他的慾望更加勃發,再也無法壓制體內的狂烈獸性,他不曾在任何女人身上如此瘋狂,但是此時此刻她的氣味竄入他的鼻腔,刺激他發狂的獨特激素,令人迷戀,令人狂亂,思緒被慾望佔領,他毫不留情的將慾望送入她的體內深處。

  無視她是初體驗,他不斷的強力佔有她,感受她的濕潤、溫暖、緊窒,任憑瘋狂操縱,拒絕冷靜。

  他的殘酷帶領她體會疼痛、快感、愉悅和激情,當她被迫適應後,慾望飆昂,想要得到更多,不滿的催促奪取她的身子的男人。

  藍翼一手輕撫著她的臀,另一手捻揉與他緊密相連的脆弱柔軟,他的慾望強悍的挺入她的濕處,給予她強烈的感受和刺激。

  嬌媚的叫吟,身子的緊繃陣陣發酵,女性的抽泣不是痛楚,而是快慰,楊瑤睜開泛紅的雙眼,雙腿緊緊纏繞,與他貼得更密合,不給他喘息的空間,讓他無論如何擺動,慾望紮實的深入她的體內,每一次的動作充滿被包覆的快感。

  嘶聲吟溢,嬌嗔融合,曖味的喘息中充滿彼此的氣味,誰也不讓誰,誰也不認輸。

  慾望衝破,理智斷裂,激烈的交融聲迴盪,當負荷的情緒被填滿時,嘶啞難耐的激昂聲伴隨著激烈的嬌吟聲,無可自拔的自兩人的口中衝出。

  絞人心肺的愉悅和激情相互混雜,令人顫畏心慌的高潮壓抑不住的持續飆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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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6 20:32:23
第四章

  面對陌生的環境,楊瑤依舊從容,甚至自在悠閒的過日子。

  赤色組總部是一座大得宛如迷宮的府邸,早年這裡住了許多人,除了藍翼之外,僕役、成員,以及當時隸屬赤色組分堂的第二代八大堂主都居住在此,林林總總加起將近五十人。

  近一、兩年,第二代堂主陸續接任職位,分別駐留在管轄區域,總部才開始有了清靜的空間與日子。

  直到此時,第二代八大堂主之中,儘管僅剩下一、兩位尚未接任新職位,仍然居住在此,赤色組總部內所有堂主當年的居所仍然被保留得完好如初。

  「你真的是楊倉的女兒嗎?」站在楊瑤的身後,虹艷對她有著防備的敵意。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我第五次了,怎麼?還是不願意相信?」楊瑤神色悠哉,懶懶的回應。

  接近午後,燥熱的天氣讓人心神不寧,她趴在床邊,昏昏欲睡。

  「你接近藍翼,是為了對他進行報復嗎?」虹艷,十九歲,本質上沒有黑色世界該有的城府,不過神情與雙眼太過深沉。

  「報復藍翼?為什麼?」看著這個聽說即將要接任堂主之位的小女人,楊瑤很難說出對她究竟是喜歡還是討厭。

  這個女人曾經在她扮演瘋狂的時候,對她投以關心,也是第一個願意對她伸出援手,想要幫助她的人。

  雖然稱不上是救命恩人,但是想到她一個小小的女人將成為堂主,楊瑤不禁有些同情她。

  「因為藍翼奪走你父親的生命。」因為父母叛變赤色組,即將接下堂主之位的虹艷,仍然待在總部內。

  現在她除了休養,調整自己的心態外,同時還得負責跟隨、保護這個女人……楊瑤,這個直到藍翼提醒,她才驚覺的想起來的女人。

  「喔!我懂了,原來這幾天你一直對我充滿敵意,是因為你認為我想替他報仇,所以才接近藍翼?」楊瑤像是聽見有趣的事,忍不住笑出聲。

  「不是嗎?」

  瞧她,可逗趣的呢!

  「是你的老大抓我來的,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藍翼從來沒有特別注意哪一個女人,為什麼唯獨針對你?」眾多女人希望得到青睞,藍翼偏偏看上與他有仇的楊瑤,這教虹艷如何不質疑?

  「我也很困擾,那傢伙為什麼獨獨針對我?」楊瑤無辜的眨眨眼,將所有責任推給藍翼。

  「你不會想要傷害藍翼吧?」虹艷小心翼翼的問。

  「就算我想要殺他,你覺得這麼問我,我會大方的承認嗎?」這個單純的小女人啊!到底要如何接管堂主的職務?楊瑤忍不住有些期待的暗付,她未來的日子會有多少災難?

  「你……」虹艷因為她挑釁的言語而皺起眉頭。

  她一點都搞不懂楊瑤在想什麼,明明她的年紀與自己差不多,但是她總覺得自己和楊瑤的思維、想法差好多。

  「怎麼?你喜歡藍翼,伯心愛的男人受到傷害?」

  「我是喜歡藍翼,因為他很照顧我。從小到大只有這間府邸內的人疼我,藍翼不是我心愛的男人,我十分尊敬他,他就像我的哥哥,還有……我的父母背叛了赤色組,但是藍翼完全相信我,對我沒有任何懷疑。」虹艷急急解釋。

  老天,別和她說這些噁心的感人故事,她根本沒興趣瞭解,不過是想調侃、捉弄她而已,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是嗎?那很好啊!至少你活下來了,沒有受到牽連。」

  「所以,如果你對藍翼另有所圖,我希望你可以離開這裡。」總部從來不曾讓外人居住,更遑論是個對赤色組有敵意的女人,而這女人與藍翼同住,這種情況太匪夷所思了,虹艷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那也得看他願不願意讓我走。」再說,他已經挑惹上她了。想要她走?哪這麼容易!

  「藍翼已經夠可憐了,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任何傷害。不只是我,我想所有的堂主和成員都是這麼想的。」沒將楊瑤說的話聽進耳裡,虹艷自言自語。

  「可憐?」他哪裡可憐了?楊瑤有興趣的轉頭,看著虹艷。

  「藍翼的父母全死了。」

  「喔!」那又如何?她的父母也沒有好到哪裡,這世上,失去父母的人多到數不清,這樣叫做可憐?

  「藍翼親眼目睹自己的父親被炸死。」

  「什麼?」楊瑤怔住了。被炸死?在黑色世界,老大被槍殺、被暗殺、被炸死、死於意外,這些都是家常便飯吧!

  「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被炸得血肉模糊,當情況控制住時,他們連想將前代老大的屍體拼湊在一塊的機會都沒有。」

  楊瑤靜靜的望著虹艷,想到的是藍翼那張邪佞無情的悠然面容。

  「前代夫人一看到前代老大被炸死,丟下當時只有十六歲的藍翼,不顧車子持續發出爆炸聲,衝了進去,陪著前代老大一塊死。」虹艷輕聲的說。

  當時她的年紀很小,不過那個畫面仍然記得很清楚。

  哀戚的哭泣聲是前代夫人最後留下來的聲音,下一秒她的身子便被炸碎,當著眾人的面前,當著藍翼的面前。

  「父親死在眼前,母親也丟下他,跟隨父親離去,藍翼連傷心的時間都沒有,被迫接下赤色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處理。」虹艷看著楊瑤,「你知道是誰殺了藍翼的父親嗎?是前代老大的哥哥,他想要奪取赤色組,所以派人在車內放炸藥,那天剛好要出門去慶祝前代夫人又懷孕,藍翼很期待能擁有兄弟姊妹,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楊瑤瞪大眼,僵硬的抬起頭,腦中閃過某些深埋的回憶,他與她的雙眼和世界彷彿硬生生的重迭在一塊。

  她的母親跳樓,她的父親救不了她,拋下她一人,孤獨的為了幫親人復仇而生存……

  「如果你傷害了藍翼,赤色組所有的堂主都不會放過你。」虹艷發現自己說太多了,眼眶泛紅,神情倔強,伸手抹去淚水。

  「不會放過我?呵……那很好啊!雖然他失去親人,但是擁有真心替他著想的家人,還有你們這群真心愛他的人,不是嗎?」楊瑤低聲呢喃,微瞇起眼,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心頭微微的酸澀,她面無表情的垂下眼,將所有的情緒、想法和感受隱藏在心底,不透露出一絲一毫。

  「虹艷,你的話太多了。」沉冷的聲音自房門口響起,藍翼走了進來,酷寒的雙眸無情的瞅著虹艷。

  回過神來,楊瑤抬起頭,看著總是從容不迫的藍翼,他面帶微笑,但是笑意不達眼底,明確顯示此刻的心情。

  「對不起。」虹艷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下頭,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畢竟相處這麼多年,她不是不清楚他的個性和禁忌,平時,他是個對她疼愛有加的兄長,但是真把他惹火了,後果可想而知。

  「出去,今天我不想再見到你。」藍翼發現她雙眼泛紅,冷淡的轉頭,不再看她。

  虹艷咬著唇,默默的離開房間。

  楊瑤看著房門被關上,視線久久無法轉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怎麼?被她說的故事感動了?」他難得見到她這麼安靜,而她看著他的眼神隱含著同情。

  同情?可笑,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這種東西。

  「故事?」楊瑤的眼匠浮現迷惑。

  「當然,身處黑色世界,死亡這種事本來就很稀鬆平常,我的父母死亡,也許赤色組成員們的親人也有各種遭遇,如果真的在意這種事,不如早早將赤色組收了。」藍翼的語調十分輕鬆,表情沒有半絲在乎和情緒。

  「所以對你來說,這只是黑色世界的一個微小的故事,沒什麼大不了?」楊瑤說得很認真,聲音十分輕柔。

  「當然,我父親早就知道自己不會有好下場。你想想,他創立赤色組,曾經害死過多少人?有多少人因為他的關係而成為孤兒?被炸死?會發生這種事,並不需要感到意外。」

  「嗯……但是現在成為孤兒的人是你,藍翼,姑且不談赤色組害死多少人、傷害了多少家庭,我只問你,以單純的家人身份而言,你痛嗎?當你沒有父親、沒有母親,當你失去另一個弟弟或妹妹,你心痛嗎?你哀傷嗎?你絕望嗎?你那時的年紀很小,不是嗎?」楊瑤輕緩卻犀利的質問,只是針對故作堅強的藍翼,只是看不慣他那彷彿不將週遭一切看在眼底的淡漠神色,還有她感同身受。

  失去一個親人,也許令人傷心,但是同時失去所有的親人,父親、母親、兄弟姊妹,當時他的年紀很小,他是如何走過來的?又或者他根本沒有走過來,只是讓受傷的心繼續沉浮在他故作堅強的表面下,就像她一樣?

  曾經有過的傷痛記憶,無論多麼堅強,無論外表如何威風,不曾試著縫補傷痕,將會持續跟隨,一輩子無法抹除。

  就像被說中心事,又像被戳到傷心處,藍翼的臉色變得僵硬又複雜。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些話,也沒有人和他說身為赤色組的人,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他總是得在眾人的面前表現出沉穩,就算摯愛的家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也得告訴自己,這就是黑色世界的宿命。

  即便哀傷和絕望,他還是不斷的警惕自己,他沒有資格傷心、難過,甚至落淚,因為他們也害了很多人,所以他必須沒血沒淚、無心無情,得在失去一切的瞬間堅強的站起來,統治赤色組,讓赤色組回歸正軌。

  「痛,是一定會有的。沒錯,你是藍翼,應該表現堅強;沒錯,赤色組不是什麼好東西;沒錯,赤色組的人全都該死,因為你們是黑社會,你是社會的毒瘤,也許別人認定你們根本是敗類,不值得同情,但是有白就有黑,黑暗和光明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沒有你們這些人,如何會有那些自以為是的正派群?每個人的生存守則都不同,就算是個敗類、壞人,也有哀傷哭泣的權利,也會心痛,何必要隱瞞自己的情緒呢?」

  藍翼的表情詭異,令人看了毛骨悚然,冷狠的瞪著她,彷彿受到衝擊,頭一次面對一個女人,震撼到說不出話。

  她的話……刻進了他的心底。

  心暖暖燙燙的,他正被安慰,他竟然也想要得到別人的安慰,得到一個女人的安慰?

  沒有人告訴他脆弱是必定的,沒有人安慰他心痛是應該的,就連與他最親近的那些堂主和家人,他們只覺得他藍翼好堅強、好勇敢,能在短短的時間內穩定混亂的赤色組,從來沒有人告訴他,痛上一回是他也能做的事。

  只有楊瑤,這個想要他的命,在他的面前宣告要奪取他一切的女人,她做了,而且做得徹底,她讓他的心激烈的跳動,她抓到他曾經需要的安撫與感受。

  「你在安慰我嗎?你想,我需要你的安慰嗎?你覺得我的脆弱需要你來開導嗎?」就算情緒激昂,她的話在他的心湖掀起駭人的漣漪,他依然冷冷的問。

  「我為什麼要安慰你?」楊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她怎麼會有一點心軟?怎麼會替眼前這個殘忍的臭傢伙感到一絲心疼?

  只是當她看著他時,心底隱隱的將過往的哀傷和情緒與他相融了,她覺得看著他,就像在面對自己。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潘多拉的盒子,她從來不願意打開,因為裡頭的秘密是她無法輕鬆面對的,是她無法輕易忘懷的,更別說能一笑置之的告訴自己,她已經堅強、已經勇敢。

  今天之所以變得如此感性,全是一時的情緒和厭傷所引起的,她想到他,也想到自己,他們同樣背負著沉重的責任與絕望。

  「我想也是,你怎麼可能會安慰我?」藍翼緩緩的走到楊瑤的面前,眼底流露出殘忍的光芒。「其實我已經讓害死我父母的那個人得到該有的懲處了。」

  「你是說你父親的哥哥,你的大伯?」

  原來他有復仇啊!楊瑤的心情變得舒坦。

  畢竟失去了摯愛的親人,對方當然應該得到報應,就像她對那個害死她母親的男人,就像她對那個害死她母親、傷害她父親,又強行帶走她的女人……

  「是啊!他這麼傷害我的親人,我怎麼能因為血緣而平白無故的放過他呢?想知道他最後有什麼樣的下場嗎?」藍翼的眼中閃動嗜血、駭人的光芒。

  瞧著他詭譎的模樣,她直覺的想要搖頭。

  他露出殘忍的笑容,搶先開口,「我把他綁在椅子上,讓他親眼目睹自己的妻子被活活的燒死,接著是他十六歲的兒於和十三歲的女兒,一個接一個的殺死,折磨他,連他那個才一歲大的兒子也沒有放過,我讓他清楚的聽到那些人的痛哭嘶喊,直到他們被燒得血肉模糊,變成焦屍後,再讓他和我的父親一樣,被炸死在車內。」

  楊瑤神色驚慌,瞪大眼,身子忍不住顫抖,心跳加快,再也無法出聲……

  ***

  「壞人!」楊瑤嬌嗔,誘人的身軀因為情慾而染上緋紅。

  「嗯哼。」吮著誘人的胸口,藍翼微笑。

  赤裸的身軀布著汗水,長髮向下披洩,沾著微微的濕意,不經意的碰觸與摩擦,讓她感覺沁涼、悸顫。

  他神情愉悅,鳳眼邪肆,欣賞著身下的女人嬌艷暈紅的臉龐,沉溺在他的挑逗下。

  撫摸寬厚的背脊,隨著他愈來愈火熱的吮吻,她的長指難耐的抓出清晰的傷痕。

  「可惡!」濕意的吸吮,略顯疼痛的快感自胸口蔓延,她輕吟出聲,低下頭,不客氣的啃咬他的頸子和肩膀。

  藍翼吃痛的悶哼一聲,雙眼熾熱,雙手緩緩的在她的嬌軀上游移。

  「沒見過……唔,這麼愛嚇人的討厭鬼!」楊瑤故意虐待他的肌膚,藉以發洩對他惡劣行徑的不滿和怒氣。

  儘管身上傷痕纍纍,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他依然繼續侵襲她,沉重的慾望毫無預警的埋入濕熱的甬道,聽著她逸出悸顫的抽氣聲,他同時發出低沉的嘶吼。

  「你就不能……不能輕一點嗎?」她嬌聲抱怨,不滿的瞪著狂妄得意的藍翼,雙腿卻順勢纏繞著他毫無贅肉的腰桿。

  「你不喜歡?」他低沉的笑了,瞧著她暈紅的臉蛋,撫觸著她柔軟的肌膚,在慾望擺動之際,俯身親吻她的耳朵和頸子。

  「誰……誰喜歡?」她言不由衷,承受著他帶給她的激情與挑逗。「明明沒有做過……何必騙人?當個無惡不作的壞人確實好玩,可是……也一點都不有趣。你……快一點,太慢了。」慾望在半空中擺盪,要高不高,要低不低,真的很折磨人。

  這個男人可惡到讓人生氣,擺明了就是想嚇她,不讓她好過,要讓人誤會他真的有這麼壞、這麼可怕……其實她真的被他那天的一席話嚇得好幾天面對他時,都有一絲恐懼。

  什麼把人活活的燒死,什麼盡情的凌虐,連小嬰孩都不放過……全是騙人的,他就是喜歡整她,喜歡惹得她不知所措。

  「呵呵呵……」藍翼捧著她的臀部,毫不憐香惜玉,一次又一次的衝入濕潤緊窒的幽徑。

  密合的交纏令人哆嗦呻吟,激烈瘋狂的纏愛誘人沉淪,他將她嬌小的身子封鎖在懷中,他的慾望與她的濕潤緊密的融合,火燙的高溫加劇,逼得人瘋狂,逼得人失去理智。

  她是嗎啡!

  腦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藍翼沉重的歎息。

  她的身子、她的眼神、她的一舉一動,全都讓他變得不對勁,一顆心高高的擺盪,又重重的墜落。

  他的情緒竟然受到她的影響,他無法忍受。

  第一次,他為了自己的謊言和真實做辯解,而這一切只是為了她看他的眼神流露出對他的恐懼和質疑。

  她是毒藥!

  不滿又略帶氣憤的吮咬她白皙的肩膀,藉著這種親暱的接觸給予她懲處,他的骨髓染上她的毒癮,少了擁抱她的滋味,耳邊少了她的撒嬌,身邊少了她的捉弄和挑逗,他變得渾身不對勁。

  「說實話,你的大伯……真的死了?」凌亂的大床,激情的纏綿,楊瑤即便在慾望中沉淪,仍堅持要解惑。

  誰教他不安好心眼,老愛逗她,讓她相信那些可怕的故事,所以不得到真正的答案,她可不會輕易的原諒他。

  這個女人是令人捉摸不定的血罌粟,迷人、詭異、令人痛恨又嗜癮……激情的擺動不斷,慾望的勃發不可收拾,藍翼的慾望愈來愈濃烈。

  「我在上面辛苦的賣力,你竟然還在想那個男人到底怎麼樣了,女人,你似乎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他真的很不滿,她竟然在與他歡愛時想著別的事、別的男人?她瘋了?還是意圖表達對他的能力不滿意?

  楊瑤嬌笑出聲,看著他佈滿情慾卻不爽的表情,心一暖,毫不害臊的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柔情的吻住他的薄唇。

  這個男人明明殘忍又無情,明明惡劣又可惡,現在卻又像個要不到糖而表現出不滿的大孩子,呵,真是可愛。

  藍翼啃咬她鮮紅的唇辦,慾望再次重重的沉入她的體內,當她驚喘時,他立刻封住她的嘴,讓她無法喘息,以示懲處。

  他該讓她知道,面對他時,她的腦中只能有他一個人的身影,只能記得他的名字和氣味,就像現在的他一樣,腦中的影子是她,眼中望的人是她,心中想的人是她,鼻息間充滿的也是她的味道,全是她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其它。

  他的想法,她怎麼會不知道?楊瑤柔順的任由他欺負,任由自己的胸口發悶疼痛,直到快要窒息。

  看著她委屈又可憐的模樣,藍翼好心腸的放過她,只是身下的慾望愈來愈猛烈,不斷的進攻,似乎想將她搗碎、弄壞,直到她全身上下都烙下他專屬的印記。

  單單這麼做還是不夠,他發現自己竟然對著想要得到一個女人的心態感到氣急敗壞。

  就算與她歡愛不斷,就算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他仍然覺得要她要得不夠多,覺得得到她不夠多,不只是心靈的不滿足,不只是慾望的不知足,還有其他的東西,其它與她有關的一切,他全都想霸佔。

  「藍翼……」楊瑤呢喃,緊緊抱著他,像是要他更加深入,祈求的看著他,等待他給予答案。

  可惡!這個惡質的魔女!藍翼不予理會,攫住她的唇辦,更加賣力的衝刺。

  「藍翼……」她毫不畏懼他的強勢和飆悍,雙腿緊緊纏繞著他,感受灼熱的慾望烙進她的身心,令她激烈的悸顫,渾然忘我。

  他的雙眼更加幽暗,神色緊繃,身下律動的速度愈來愈快。

  這個充滿魔力的身軀,這個令人迷幻的身軀,讓他無法自拔的陷入瘋狂,也只有遇到她,他才有這種衝動。

  「他死了。」藍翼貼近她的耳朵,低聲的說,「他必須死,否則我會瘋狂……但是他沒有結婚,更沒有孩子……算他好運,如果他有妻子和孩子,相信我,我真的會那麼做,可惜他沒有……現在,你只能看著我、想著我,還有感受我。」

  他的慾望加速狂飆,心神全專注在擁抱她的快感上。

  楊瑤嬌喘出聲,嘴角微揚。這個男人真是任性,竟然還不准發問,如果在這種激情的當下她還想得到其它問題的話。

  得到的答案在她的腦海中停留很短暫的時間,接下來她的心神全放在戰慄激情的歡愛中,他霸道強悍的佔有她,不顧她是否嬌喘不止,是否疲累得連連求饒,不斷的延續這激情的衝刺。

  這個男人……一點都不讓人佔便宜!

  從他的眼中,楊瑤瞧見了自己的影子,明瞭他是激情的,是在意自己的。

  霎時,她的情緒激動,身子劇烈的顫抖,快感與歡愉同時飆上高峰,她不住的拱起身子,與他熾熱的慾望緊密糾纏,伴隨著哀求的呻吟與沙啞的悶哼,激情的時刻絲毫不減,持續的拉長、沉淪與眷戀在其中,久久不止……

  ***

  服務人員在前頭帶路,藍翼和楊瑤來到餐廳的包廂門口,當她瞧見包廂裡頭那幾張熟面孔時,表情變得有些怪異,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確定這真的是一般餐會嗎?只怕是打著敘舊的名義,其實不懷好意。」

  「怎麼?怕了?」藍翼的反應顯得冷淡,同樣看著那幾個不陌生卻從來沒有交情的人。

  「我有什麼好怕的?反正被拆吞入腹的人又不是我。不過你確定不需要打電話給你那些堂主,要他們過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要是等會兒發生什麼事……」楊瑤抬起眼,睨著身旁的藍翼。

  他嘴角上揚的弧度變得更大,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頭,「別隨便離開我的身邊,我不希望你發生任何事。」

  不管他這麼說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她都不禁笑了,心底瀰漫著暖意。

  「顧好你自己就好。」

  踏進包廂,藍翼露出笑意不達眼底的溫文笑容,「梁叔。」

  年約六十的胖老頭一瞧見他,眼中微微閃動著喜悅和激動,「阿翼,你可來了。」

  因為與藍翼的父親是結拜兄弟,為人熱情海派的梁叔總是將他當成自家的兒子一樣看待,同時在他失去親人的那一段日子,他也十分照顧他,直至今日,藍翼對他始終敬重。

  「我以為這場飯局只有我們兩個人,看來似乎不是如此。」藍翼摟著楊瑤,神色輕鬆。

  梁叔也是一臉無奈,呵呵笑說:「我也不想讓人打擾,可是那天遇到這些老朋友,他們一聽到我要和你吃飯,大家都久仰你的大名,所以請我幫忙牽線,要和你做朋友。」

  他看著藍翼長大,對藍翼那似笑非笑的和善態度十分放心,畢竟對他來說,無論藍翼是何種身份,仍然是當年那個活潑的孩子。

  楊瑤不著痕跡的望著熱力十足的老人,再緩緩移動視線,打量同樣上了年紀,但雙眼深沉,一瞧便知道有異常心機的數名老人,若有所思的垂下眼。

  凝望著梁叔清澈的眸子,藍翼瞭然的笑了笑,「你一點都沒有變,梁叔,這麼多年了,怎麼個性都不改一改呢?」這樣充滿道義的憨直個性,在現今的社會是很容易受傷的。

  「改什麼個性?你老爹當年就是看上我這種太直的個性,才和我拜把,要是把個性改了,告訴你,他一定會氣得從上面衝下來,狠狠的揍我幾拳。」梁叔捶了下藍翼的胸膛,看著他意氣風發的面容,驕傲無比的笑了,然後拉起他的手,熱情的招呼,「來,我們坐下,邊吃邊聊,順便替你介紹一些朋友。」

  坐在桌子旁,看著梁叔一一介紹眼前幾位名聲響亮的高官大老,藍翼的眼眸微微閃動。

  當梁叔介紹到其中一人時,楊瑤有些做作的驚呼出聲,「翼哥,我在電視上看過這位老先生,他很有名耶!」

  梁叔看向坐在藍翼身旁的漂亮女人,「小女娃,你也知道老蕭啊!」

  「當然啊!梁叔,蕭先生很有名,他曾經在接受專訪時說過,這個社會之所以混亂,就是因為黑幫分子的勢力太過龐大,為了杜絕年輕人受到黑社會的污染,一定要將所有的幫派掃除。」楊瑤故作無知的睜大雙眼,興高采烈的說。

  「將所有的幫派掃除?」梁叔露出疑惑的表情,「老蕭何時做了大官?我怎麼不知道?」

  「梁叔,我聽阿翼說你在英國待了十多年,最近才回來,所以當然不知道這裡的消息。」楊瑤理所當然的說。

  看著坐在一旁的老友,梁叔非常驚訝,沒想到當年的同窗好友,如今個個變得大有來頭,身份和地位都不同了。

  「蕭署長,久仰大名。」藍翼直視著深沉的望著自己的老人。

  「藍翼,你的名字對我來說,也一點都不陌生。」老人緩緩出聲。

  「我想蕭署長應該知道梁叔的個性,這麼做似乎不太高竿。」

  「沒有老梁的幫助,我想你也不會出現在這裡,我也是情非得已,情勢所逼。」蕭署長的眼中閃過狠戾的光芒,有備而來。

  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梁叔和楊瑤,藍翼有些擔憂。「我想蕭署長這麼大費周章的想要見我,恐怕不只是要和我做朋友吧!」

  「那得看藍先生所謂的朋友是屬於哪一種。」

  楊瑤憂心忡忡的皺起眉頭,望著藍翼。

  藍翼神色冷冽,語氣沉重的說:「我有點事要和他們談,你先離……你先帶梁叔離開。」

  「我和梁叔?」為什麼要她和粱叔先走?她想留下來。

  「梁叔不知道我將車停放在哪裡。」藍翼隨意找了個理由。

  「我先帶梁叔去停車的地方,等會兒再上……」

  「不!你先走。」他堅決的打斷她的話。

  「但是……」咬著唇,她的眉頭緊蹙。

  「楊瑤,你先走。」藍翼將車鑰匙交到她的手上。

  心情變得有些複雜,楊瑤無法否認,她看到他眼底的憂心,他想保護她的安全……他在保護她。

  乖順的站起身,她走到包廂門口,緩緩的轉頭,對上他的目光。

  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

  藍翼揚起嘴角,自信的挑了挑眉頭。

  你說呢?

  自大的傢伙!看著他故作輕鬆的模樣,楊瑤忍不住笑了。

  等到楊瑤和梁叔離去,藍翼才收斂心神,專注的面對眼前的老人。

  「現在沒有其它人了,蕭署長,說明你的來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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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6 20:33:21
第五章

  「丫頭,我是不是給阿翼帶來麻煩了?」站在下降的電梯裡,梁叔憂心的開口。

  「梁叔,你怎麼會這麼認為?」楊瑤笑咪咪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老蕭他們這些年來竟然已經是這種身份了,否則一定不會讓阿翼和他們見面。」什麼幫派掃除?擺明了就是要除去阿翼。

  「梁叔,你別擔心,藍翼的日子過得太輕鬆了,偶爾也需要訓練一下,不然每天吃好、睡好、心神太過鬆懈,一旦發生什麼危機,他可沒有能力解決。」

  「可是那些人是警方……」

  「藍翼是赤色組的頭頭,既然沒有任何把柄在人家的手上,有什麼好怕的?」能夠成為勢力龐大的黑色世界第一幫派,擁有如今的身份與地位,依他的能力,不會這麼簡單就被擊倒,而且……「我不相信自己看上的傢伙會這麼沒用。」

  很強勢的話語,很乾脆的認定和信任,楊瑤說得順口,隨即又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

  她對他的認可……無形中,似乎深信不疑。

  「你是阿翼的妻子嗎?我不記得他有結婚……難道你在和他交往?可是上個月我打電話給他,他說沒有女朋友之類的……莫非你是情婦?」梁叔愈說愈尷尬,彆扭,偏偏他就是這麼直來直往,想到什麼便脫口而出。

  「我才不是他的……情婦。」楊瑤睜大眼,急忙撇清。

  情婦?什麼情婦?誰要做那個傢伙的情婦?又色又壞又惡毒,還喜歡故意嚇她,做這種人的情婦,她肯定會短命,好不好?

  撇了撇嘴,臉蛋漲得紅紅的,她才不要成為任何一個人的附屬品,她是要奪取他的心,不是想要把心交給他。

  「不是嗎?」梁叔好不疑惑,現在的年輕人和他以前不同,他愈來愈搞不僅。「我看你和阿翼的感情很好,又是牽手,又是摟肩,連剛才要離開的時候,你們還做眼神的交流,如果你們不是夫妻,你也不是他的情婦,那……那你們怎麼會在一塊?」

  「粱叔,這你就不懂了,藍翼很壞心,誰和他在一塊,誰倒霉。」她可不是心甘情願的待在他身邊,但是又不能和眼前這位單純的老人說自己是被那個傢伙買下來的,又或者她有意設計他成為自己的掌中物,這不是擺明了宣告自己的計劃嗎?

  再說,為什麼女人和男人在一塊,就得被當作是對方的女人?而不是說那個男人是你的情夫之類的?

  她只是在人生當中,第一次對一個人有了渴望擁有的慾望,所以才陪他玩一場命與命的對抗,如此而已。

  如果真的要她選,她寧可要一個可以駕馭的對象。

  如果是她,她要的是一個臣服於自己的男人,一個事事以她為重,她說的話就是聖旨,她的決定就是一切、她的要求不能反駁、無論她做任何事,就算是錯事,也一路挺她到底的男人,誰要一個老愛找碴的反骨傢伙?

  如果藍翼能夠符合以上的要求,她也許會考慮讓他成為自己的男人。

  染上藍翼,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麻煩。

  為什麼麻煩?

  他的人生、他的身份、他的處境,以及他惡劣的個性,她不是不知道,真正與他站在一塊後,她往後的人生將過得如何?她將面對多少折磨與危難?

  對於未來的野心,是的,她有野心。

  在過去,她可以自信的說,原本預想的人生藍圖中,藍翼並沒有出現在裡頭,如果不是他挑惹上她,也許這一輩子她和他根本不會有任何瓜葛。

  但是現在……她不是這麼確定了。

  只能說,有時候緣分真的很怪,就算不想遇上,真正相配的男女也會不知不覺的被湊在一塊……

  款?等等!她剛才在想什麼?

  楊瑤愣住,被自己所想的答案嚇到了。

  她剛才想的是……真正相配的男女也會不知不覺的被湊……誰要和那個傢伙湊在一塊?她忍不住想打自己的嘴巴。

  她是要玩弄他,讓那個囂張的傢伙知道她不是好惹的,她只是覺得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還不錯,還算有趣、還……讓她覺得頗自在,快樂、輕鬆……讓她有點想試著依賴……

  用力甩了甩頭,將亂七八糟的論點拋諸腦後,她最近可能不太正常,怎麼會想到這種男女之間的問題?這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嘛!

  對!楊瑤神情堅定,自顧自的點了下頭。他要是被追殺,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就算發生性命之憂,她才不會出手幫忙,自己先逃才是王道。

  「丫頭,你……你看看。」電梯門打開,看著停車場的景象,梁叔似乎嚇到了。

  楊瑤回過神來,視線移向前方,面色瞬間蒼白,難看得像是要抓狂。

  「Shit!被擺了一道。」

  她心中浮現不安,想到還在樓上的藍翼。

  「就說了,兩個人來這裡不是明智之舉,現在可好了。」被警方擺了一道,而且凶多吉少。

  「丫頭,這可怎麼辦才好?他們是來抓阿翼的?都是我害的?」梁叔臉色僵凝,「不行,我得上去救阿翼。」人心險惡啊!誰想得到正派的警官也會做出這種設計人的事。

  「梁叔,」楊瑤冷靜的看著梁叔,阻止他的行動。「這是車子的鑰匙,你先走,如果你再上去的話,會造成藍翼的負擔。」

  「可是他一個人要如何……」

  「還有我,我會讓他平安的離開,你放心。」楊瑤神情堅定的保證。

  「可是……」

  「梁叔,你是藍翼敬重的親人,他不會希望看到你發生任何狀況。我向你保證,藍翼會毫髮無傷的離開這裡,回到總部,所以你先開車離開,好嗎?」

  她的眼中充滿自信,她的神情令人心安……梁叔咬了咬牙,終於妥協了,「好吧!那麼你和阿翼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你放心。」楊瑤笑著點頭。

  踏出電梯,確定梁叔開車離去後,她臉上的微笑與自信逐漸退去,取而代之是深沉的嚴肅和冷銳的幽眸。

  大批警察不知何時已經將整棟樓團團包圍,顯然樓上那些老傢伙不只是有備而來,而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該死!要如何將藍翼救出來?」她孤軍奮戰,而且根本不知道如何和其他堂主聯繫。

  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脫困的好時機,或者……好幫手?

  鬱悶的抬起頭,楊瑤看著不遠處的前方,雙眼瞬間發亮。

  「小瑤?你怎麼會在這裡?」男人不甚確定的走向她。

  機會?看著站在眼前的男人,她露出詭異的微笑。

  她的幫手來了。

  ***

  「解散赤色組?」藍翼神色從容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啜了口茶水,「你以為赤色組有多少人,單憑你一句解散就能完成?」

  「只要你藍翼下令宣佈,我想這種事十分容易。」老人的目光隱含著鄙夷,神態高高在上,毫無商量餘地。

  「我為什麼得聽你的?憑你一個小小的署長,我若是拒絕,你能拿我如何?」藍翼輕佻的邪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底。

  「邪不勝正,你沒有聽過這句話嗎?」

  「能夠成為警署署長,你以為自己的手腳有多乾淨?不也是踩著同僚的身子往上爬?」放下空杯子,藍翼不客氣的說。

  什麼是正派?什麼是邪派?他殺人放火了?他叛國求榮了?這群自以為伸張正義的虛偽傢伙,不想弄髒手時便聯合黑道,覺得礙眼時又拿他們當替死鬼,誰才是正?誰才是邪?這種事只有自個兒心裡明白。

  「你在威脅我?藍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同時讓赤色組攬下這些案子,我可以請求法官對你從輕量刑,否則你就等著坐一輩子的牢。」老人朝身旁的幾名警員使眼色。

  厚厚一迭數據重重的放在桌上,藍翼瞧也不瞧一眼,淡淡冷冷的揚起眉頭,沒打算動作。

  「赤色組對警方來說是個大麻煩,如果不把你們掃除,日後警署要如何做事?我們是法治社會,我絕不能容忍黑社會一方獨大。」

  「呵……說得真是義正詞嚴。」藍翼伸出手,輕輕撫摸那一迭厚重的資料。「老頭子,我突然覺得讓你留在現在的職位真的是一件礙眼的事,給你一個勸告,一把老骨頭了,快點辦理退休,回家享受天倫之樂。」

  「什麼?」老人瞇起銳利的雙眼,眼底燃燒著怒火。

  「我記得你在美國的兒子和媳婦好像過得還不錯……對了,你的小孫子今年也已經十歲了,不是嗎?不知道移民到那裡,生活會不會太無聊乏味?需不需要一點精神調劑品?」藍翼揚起嘴角,邪肆的神情令人毛骨悚然。

  老人瞪大眼,氣得全身顫抖。

  「區區一個小小署長想來找我談判,我想你應該衡量自己有多少能耐,你以為我對你毫無瞭解嗎?」藍翼含笑的說,緩緩將所有的數據掃落地上。

  「藍翼,難道你一點都沒將公權力看在眼底?」老人一向意氣風發,他的身份讓他到哪裡都如魚得水,沒想到遇上他最不恥、最瞧不起的黑道分子,竟然落居下風。

  「面對公權力,自然是要怕的,只是憑你?你沒有資格和我談。」藍翼驕傲的睨了他一眼。

  浪費時間在這個地方,他顯得乏味,站起身,有禮的笑了笑,走向大門。

  「你以為你走得了?」看著藍翼囂張的態度,老人陰沉的冷笑。

  藍翼轉身,正欲出聲,感覺腦袋昏沉,視線有些模糊,立刻收斂笑容,陰狠的瞪著老人,「你在茶裡下藥?」

  「算你聰明,懂得先支開梁老,否則我可困擾了,為了抓你,還得帶走另外兩個傢伙。藍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要怪也只能怪赤色組的名聲太響亮,太多人搶著要你這條命。」老人的笑容詭譎。

  藍翼的雙手撐著牆壁,模糊的視線、昏昏欲睡的沉重感,他感覺自己的身子正逐漸向下墜。

  「收一收資料,把他從暗道帶走。」老人滿意的站起身。

  旁邊的幾名警員才上前數步,包廂的大門又被開啟了。

  老人看見應該駐守在地下室的年輕警員,不知何故擅離職守,出現在包廂,不禁怒聲斥罵,「你在做什麼?我不是要你在下面待命嗎?」

  瞄了眼無力動作的藍翼,年輕警員咬了咬牙,「署長,我們現在並沒有證據可以抓他。」

  「你什麼都不用管,當作沒有看到就好,時候到了,自然會有證據。」老人瞪著年輕警員,不敢相信一個副隊長竟然敢反駁他的決定。

  「可是這就是犯法了。」

  「犯法?你和一個黑社會的傢伙談法律?只要把他抓回警局,能夠挖出多少犯法的事,你不知道嗎?」

  「身為警務人員,我無法接受你這種想法,沒有證據就逮捕人,到時候會惹出更多的麻煩。再說,赤色組的那些成員如果知道藍翼被抓了,會引起暴動,我們不能冒這種險。」

  「你給我閉嘴,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再來告訴我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身為執法者,有時候必須犧牲一些東西,根本不需要管這個傢伙的感受,就算因為他被抓而引起暴動,只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他和赤色組,誰會在意到底是誰惹出來的禍?!抓了這個傢伙,名聲、地位和金錢都將屬於你,你不想要嗎?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想要錢,只要開口便有一大把進入口袋,你不想要嗎?」老人氣急敗壞的大吼。

  「署長,你怎麼……這麼說?」年輕警員臉色遽變。

  「這是事實,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不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有一天你會成為被踩的那具屍體。」

  氣氛瞬間變得僵凝冷冽,年輕警員的臉色十分難看,老人的面容依舊從容,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這時,老人身旁幾名親信的手機鈴聲陸續響起,他們接通電話後,隨即露出恐慌的神情。

  「署……署長……」

  「怎麼回事?」老人發出質疑。

  「哎呀!沒電了。」清亮的女聲自包廂門口傳來。

  老人轉頭,看見方才帶著梁老離開的女人,她不知何時竟然又站在那裡,而且一臉懊惱。

  「喂,你的手機也太爛了吧?錄不到十分鐘就沒電了。」楊瑤嘟起嘴巴,不悅的走向年輕警員,將手機丟還給他,然後走到無力的坐在牆邊的藍翼身邊,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隱藏憂心,故作輕鬆的指責,「看吧!就和你說了,只有我們兩個人來,很麻煩,你偏不聽。」

  「呵呵呵……」藍翼的心情還不錯。

  「還笑?!要不是我,我看你這次不知道要死到哪裡去了。」還有心情呵呵笑?這男人真是學不乖。

  楊瑤不滿的瞪著老人和他的幾名親信,他們真是可惡,正派人士卻做出這種不入流的事,到底誰才是壞傢伙?

  「這是怎麼回事?你設計我?」老人後知後覺的怒吼。

  「不是設計你,只是想把蕭老先生你帥帥的臉孔公佈到影片欣賞區,和大家一塊分享,誰知道你正在做壞事,想把罪責推給別人,又把自己利慾熏心的一面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所以我只好勉為其難的把這些真相跟著發佈出去。」

  難道他不知道網絡與手機是無遠弗屆的?

  撐著藍翼站起身,楊瑤的笑容甜美又純真。凡是屬於她的東西被傷害,她絕對不會給敵人好過。

  不對,什麼屬於她的東西?好吧!其實說藍翼屬於她,還滿順耳的,她勉強暫時接受好了。

  「你……你……」老人面色恐慌,十分駭人。

  「我怎樣?我很可愛,對不對?我也知道,你不用強調,不過你可就不可愛了,嘖,身為高高在上的署長,竟然做出這種事,我看你的職位恐怕難保了。」楊瑤得意的笑說,看向那名年輕警員,「恭喜你啦!如果這個老傢伙退位,依你方纔的正義行徑,肯定有機會成為下一任的署長候選人,好好加油。」

  「你知道的,我一點也不想放過藍翼,對我來說,抓到他也是我的目標。」年輕警員的臉色很難看,痛恨的看著藍翼。

  「我當然知道,可是你欠我人情啊!別忘了,沒有我,你現在根本不可能是副隊長,這份人情,我們就此抵消。」楊瑤意有所指的提醒。

  「小瑤,我搞不懂你,我以為你痛恨黑道分子。」年輕警員一臉疑惑。

  「我是啊!」她笑咪咪的承認。

  「你痛恨黑道分子卻出手救他?他是赤色組的藍翼,你會不知道嗎?這傢伙是最可怕的……」

  「大壞蛋嘛!我知道啊!」

  「你痛恨黑道分子,所以那時才會幫我把……」

  「那是那時候。」她打斷他的話。

  「什麼?」年輕警員被搞迷糊了。

  「那時候我是正義的使者,現在我覺得當邪派的代表也很好玩,這有什麼不對嗎?」

  老天!藍翼這傢伙真的很過分,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把身子的重量全都壓在她的身上,她可是個弱小的女人啊!

  楊瑤皎著牙,用力撐著他。

  「邪派的代表?可是你不是對於自己的父母……」

  「畢士,我沒有太大的夢想,事情只要好玩就夠了。相同的,你幫我,我會幫你,如果你惹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對吧?你也瞭解惹火我會有什麼後果,所以在我仍沉迷於當邪派代表時,如果連你都想招惹我,我可不會放過你喔!看在我們的交情份上,我希望你能記住我現在說的話。」

  老天!這傢伙到底有多重啊!別太過分喔!她忍不住捏了下藍翼的大腿。

  「小瑤……」尹畢士神色凝重,眼神複雜的望著她。

  他當然知道不能招惹她,看到那些與她為敵的人的下場和後果,他早就瞭解她有多恐怖和危險。

  「好啦!你就等著成為新署長,我先在這裡恭喜你了,不過別忘了,如果你真的陞官,那麼又欠我一份人情。」楊瑤吃力的撐著藍翼,緩緩的離開包廂,連問都不問一聲,走得十分乾脆。

  反正現在也沒有人可以回答她到底能不能走,方纔那幾個意氣風發的老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正忙著和電話另一頭不知哪位高官解釋被公開播出的那些脫軌行為。

  尹畢士看著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雙手緊握拳頭,彷彿要將手機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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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6 20:34:16
 ***

  楊瑤攙扶著藍翼來到外頭,剛好看見接到梁叔通知的虹艷,她身後跟著一大群赤色組成員。

  在成員們的幫助下,楊瑤和藍翼坐進車子的後座,迅速揚長而去。

  她升起前座與後座之間的隔板,因為以她對他的瞭解,他絕不會想讓成員們看到自家老大這般虛弱的摸樣,更別說他被下藥的窘境,畢竟這是男人重視的面子問題。

  「瞧,就算再如何無敵,就算你是眾人口中的黑幫老大,還不是個平凡人,會痛,會不舒服,被下藥後身子還不是軟綿綿的,真是愛逞強,一點也沒有危機意識。」念歸念,楊瑤的臉上還是浮現擔憂,不時碰觸他的額頭,確定他是否真的安然無恙。「這次逃過一劫,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單獨行事!單憑赤色組藍翼的身份,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砍下你的頭,你的命很值錢,難道你都沒有警覺?還要人家為你操心。」

  看來他只是被下了迷藥,並沒有對身子造成多大的影響,她鬆了一口氣。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藍翼閉著眼,有氣無力的開口。

  「什麼?」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你想要赤色組,想要我的命,想要擁有名聲、地位、權力和地位,不是嗎?」他緩緩的睜開眼,在只有兩人存在的密閉空間內,緊瞅著她,「為什麼要救我?只要我被抓,你便可以藉機奪取我所有的一切,不是嗎?」

  「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楊瑤迴避他的目光,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替自己的行為辯解。

  是啊!她確實想過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得罪她、惹上她之後會有什麼後果,她大可以在他出事時,自行逃離,任由他被抓,她也應該在他受到危難時,笑著目送他離去,又或者她根本不應該管他的死活,誰要他的命,誰要害他,都不關她的事……不過連她都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出手相救?

  「你懂我的話,你在逃避。」看出她在閃躲,藍翼揚起虛弱又得意的微笑。

  「我才沒有逃避,我……我這次是幫你,但不是為了你才這麼做,而是想讓你欠我一份人情。」對!楊瑤想到一個無可挑剔的好理由,驕傲的瞪著他,「只要救了你,讓你欠我一份人情,以後我有任何要求,無論有沒有道理,你都必須接受,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她刻意以囂張的氣焰隱藏連她自己都不確定的心思,佯裝高高在上的女王,企圖壓倒他強勢的氣息,但是莫名的,她的心背叛了她,不斷加速。

  「說謊!事實上,你捨不得我出事。」藍翼的表情很認真,語調肯定又自信,彷彿摸透了她的心思。

  「誰捨不得你啦?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我只是想親自擊倒你,如果你被別人帶走,赤色組因此解散,我豈不是沒機會了?而且你剛才還不是一發現有危險,就暗示我先走,你說我捨不得你出事,你也半斤八兩,我只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很膽小,也不想讓你認為我貪生怕死,禮尚往來而已。」楊瑤說得理直氣壯,也只有她瞭解自己心思中隱含的矛盾和迷惑。

  「呵……是嗎?」藍翼的雙眼閃現犀利的光芒,冷不防的伸出手,將她拉進懷裡,頭枕在她的胸口。

  「你在做……做什麼?」她呼吸一窒,臉色微微漲紅。

  「我感覺到你的心跳,很急躁,好像很緊張,怎麼?你的情緒似乎不如你的外表這般鎮定。」他調侃的笑說,手撫上她的胸口,感受她不規律的心跳。

  「廢話!你突然這樣拉我,我……我當然會緊張,如果我突然這麼拉你,又和你說一些有的沒的,你會不緊張嗎?告訴你,我們兩個是相同的,如果你說我在意你,那也代表其實你對我心動,否則你不會要我離開,是不是?」楊瑤神情彆扭的告誡自己要保持冷靜,雖然臉龐開始發熱。

  「倔強的女人。」他無奈的呢喃,輕聲歎息,想要她說出好聽的話,簡直比和敵人廝殺還要難。

  這女人真的把他的個性抓得很準,但是他既無法承認,又不想否認,得不到甜頭,也不會吃虧……他和她真的太相似了。

  楊瑤拍開他的手,試圖讓自己恢復平靜,「別靠得這麼近,我們現在在車上,而且……前面有人。」他的話已經讓她夠煩了,再加上今天梁叔對她說的話……她討厭這種搞不懂又厘不清的煩躁感覺。

  不能從她的嘴上得到甜頭,總能欺負她得到甜頭吧!藍翼壞心的想。

  雖然她看似開放,對任何行為、任何事都從容不迫,但是在男女方面,她總是羞嫩,就算他們在一塊這麼久了,她還是容易臉紅。

  「怕什麼?前座與後座之間的隔板已經升起來了,隔音效果很好。」他故意逗弄她。

  「你才剛被下藥,身子虛得很,過去坐好啦!」她推抵著他,畏縮又羞怯。

  「我被下藥?是啊!那一點點的迷藥,頂多能控制我幾分鐘而已。」他順勢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

  楊瑤驚呼一聲,愣愣的看著方才虛弱得快要倒下的男人,這會兒又恢復熟悉的輕佻邪肆,雙眸詭亮,令她感到戰慄,好像她是可口的食物。

  這個男人真的太難捉摸了,他的行為舉止總是出其不意。

  「做……做什麼?」他直盯著她,害她不停的顫動,喉間變得乾澀。

  「那個男人是誰?」藍翼伸出手,撫著她的雙臂,輕聲詢問。

  「什麼男人?」

  「那個幫了你的男人,那個副隊長,我記得你好像叫他……畢士。」

  畢士?有名有姓,為什麼叫得這麼親密?她和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一個警察願意聽從她的話,幫助她?

  那個男人方才也說了,他同樣痛恨黑幫,同樣想抓他,卻為了她所謂的人情,心甘情願的放過他,為什麼?

  楊瑤和那個傢伙的關係……肯定不尋常。

  她不打算跟他交代清楚,含糊的說:「畢士?他只是個相識,但不太熟悉的路人甲。」很普通卻又有些關係匪淺的路人甲。

  事實上,對她來說,這種事也不需要跟他交代,畢竟與他沒有關係。

  「路人甲?」藍翼可就不這麼想了,語調略顯陰沉,眼神詭譎。

  「如果不是湊巧遇到畢士,我看今天也不會這麼順利的離開,還好他欠我一份人情,不過這份人情用得太浪費了,真是白白便宜……唔……」她因為肩膀毫無預警的被他咬而頓了下,「你做什麼?咬我很好玩嗎?」

  「你和他的感情很好?」持續嚙咬她的頸子,他的眼中閃動怒火。

  他承認自己介意她與其它男人友好的關係,無論他們是不是朋友,方纔她和那個男人對談的態度,讓他很不滿。

  「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他的語調有些怪呢!楊瑤不由自主的揚起嘴角,心情變得很好。

  「吃醋?屬於我的人,我需要吃醋?」他才不承認心情多少受到影響。

  「是嗎?那你為什麼……唔……藍翼,你到底在做什麼?我們在車上,你不該……該死!別咬了。」她的臉蛋熱燙,拉著自己的衣服,努力和他對抗。

  耐心告罄,藍翼拉開她的手,無暇解開衣扣,硬生生扯破她的襯衫。

  「藍翼,我警告你……」她驚愕得倒抽一口氣,冷空氣與濕意瞬間佔有了她的思緒。

  他啃吮她白皙的肌膚,溫熱的手掌順勢撫摸她滑柔的身子,緊緊環繞她的纖腰,兩人的身子相貼,密不透風。

  跨坐在他的身上,楊瑤終於發現他的不良企圖,困窘的咬著唇,感覺他濕熱的薄唇在她的身上游移,一時之間壓抑不住,嗚咽出聲。

  這個男人可惡極了,總是逼得她無法保持理智。

  雙手環抱他的頸子,她的臉孔埋進他的長髮內,嗅聞到麝香味,彷彿被人緊緊的包容在其中。

  「我承認自己對你多少在意,這樣是不是可以解釋其實你對我的心態也是如此?」藍翼嚙咬她的耳朵,低聲呢喃。

  她無法出聲,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誠實令她感到驚慌不安,不知所措。

  「如果我說方才事情一發生時,我想到的不是梁叔的安危,而是你是否會受到牽連,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讓你離開,你願不願意承認,要離開包廂之際,其實對我的安危也感到憂心?」

  心跳不覺加快,楊瑤感覺胸口正在發燙。

  因為兩人相似,都極愛面子,所以她不是不瞭解要讓他親口承認對她的在意,對他來說到底有多難和多掙扎,但是他承認了,願意先放下身段向她訴說衷情,這教她要如何冷顏以對?

  他的心機太深沉了,他太可惡了,明明知道他這麼做,她的心境也將如同他一般……卻在自己服輸的同時,逼得她一塊沉淪……

  「如果我說……女人,對你,我願意投降,你是不是也願意這樣對待我?」

  胸口暖熱,情緒洶湧,楊瑤感覺強硬的心防瞬間破了好大一個洞。

  「你……你太可惡了,藍翼。」

  「告訴我,楊瑤。」他邊吮她的唇邊說。

  「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在危險發生時,想著要保護我的安全的人。」第一次墜崖時是,方才也是。她羞怯的低下頭,拒絕對上他坦誠的眼睛。

  藍翼淡淡的揚陽嘴角,並不因為她的招認而得意,只是眼底浮現一抹溫柔。

  「從我瞭解這個世界的醜惡開始,從來沒有人替我著想。」她一直是獨來獨往的,為了使命而承受所有的折磨,不曾想過自己。

  她得不到別人的在意,得不到有家人重視的溫暖,她的記億只存在過往微小的幸福,卻用了自己的全部人生在抵抗與復仇上。

  沒人想過她是否快樂,沒人在意她是否幸福,沒人想過她需要的,渴望的是什麼,她永遠都必須堅強、只能獨自舔舐傷口。

  難過時,她用更加孤獨的寂寞撫慰殘缺的心靈;受傷時,她用更多的疼痛、告誡和折磨警惕自己必須忽視。

  她也有脆弱,也有無助,但是沒有人能保護她……

  「如果我說,楊瑤,別再故作堅強,當你在我的身邊時,我願意隨時與你一起承受所有的責難和痛苦,你是不是如同我的心境,願意與我站在一塊?」吮著她的頸子,撫著她的頭髮,藍翼的雙眼逐漸染上眷戀。

  「如果我說,藍翼,只要相信我,懂得信任我,我不需要你站在身旁扶助,也會站在你的身後陪伴你,你願意把信任交到我的手上嗎?」楊瑤捧起他陰美的臉龐,眼兒微微發燙。

  「信任……是一件很難的事。」他苦笑,因為她提到他最大的缺點。

  他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即便知道赤色組的其它堂主和每個成員都對他忠心耿耿,但是要他交出信任,等於是將生命交到對方的手裡。

  「那麼你得開始學習了,如果想要得到我的一切,想要完整的楊瑤,你得把信任交給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說我錯,唯獨你必須選擇相信我,我要成為你的第一,也是唯一,沒有中間地帶、沒有模稜兩可,只有全然的信任。」

  是啊!她想要的是一個時時刻刻為了她而生、生死、而存、而滅的人。

  當一個人能夠為了她做到這些,那麼她又何嘗不是會交出這些條件的另一半呢?

  被她纏上的人很可憐,她的耐心十足,她的毅力過人,她有無數的時間可以陪著浪費,但是能被她看上的人很少,至今也只有藍翼一個人,也許錯過了他,再也不會有下一個了,所以她很自私,想要獨佔。

  「我要的就是全部,就是義無反顧,藍翼,你也是如此嗎?你也是這麼對待想要獨佔的人嗎?我是那個人嗎?如果是的話,你再來和我要求吧!否則不要輕易的要求我,因為我要的東西,你給不起。」楊瑤吻上他的唇。

  真心話,她只吐露一次,也只向他坦誠一次,他也許會被嚇到,也許會感到可怕,但這是他想要的,不是嗎?

  想要她,可以,把他的全部給她,她要將他的生命掌握在手上,就像她也會將自己的生命雙手奉上是一樣的。

  她的要,是全部,是完整,是絕對的佔有,不准有半點保留。

  「藍翼,我只給一次機會,如果你接受了,就是無條件的接受我的一切和相信我;如果你選擇放棄對我的信任,我不會給第二次機會。」

  車內瞬間變得安靜,除了偶爾發出曖昧的喘息聲。

  隔著漆黑的防彈玻璃,外面的世界出現車潮,隱密的車內正在上演令人眼紅心跳的激情畫面。

  咬著他的耳朵,她逸出無助的喘息,被疼愛的身子泛紅、熱燙。

  揉捻著令人瘋狂的豐腴胸口,藍翼渾然忘我,將情緒全發洩在她身上。

  她毫不嬌羞的任由他為所欲為,濕潤的幽密地帶挑逗的磨蹭著他高揚的慾望。

  要瘋狂,她奉陪,她被教壞了,享受這種誘人的刺激,擺動自己的身子,若有似無的挑勾,讓身下的男人變成野獸。

  捧著誘人發狂的臀部,他緩緩扯下她的底褲,並脫下自己身下的束縛,然後抬起她的身子,再重重的將慾望送進她的體內,緊密結合的瞬間,抽氣聲與嘶吟聲同時響起,加深情慾的渴望。

  他們一同搖擺身子,用濕意浸潤彼此,契合的身子,激情的思緒,呢喃與呻吟,混濁的精神,在疾速移動的車內,火熱的相纏。

  扯開藍翼平整的衣衫,楊瑤的長指撩撥他的胸口,挑逗的在他的背部游移,吐出淫蕩的喘息,不停的輕喃令人戰慄的呼喚。

  慾望的擺動激烈放縱,他們互不相讓,盡情的佔有彼此的身子。

  當情慾飆揚時,深刻的指痕再次留在他的肩頭,那是纏綿後的戰利品,也是激情必須付出的代價,他悶哼一聲,因為她的不留情和狂野而失控。

  激昂的慾望令人發狂,再也無法承受濕潤地帶的緊窒,低沉的呻吟和嬌媚的喘息融合在一塊,分不出彼此。

  車子穩定前進,激烈火熱的糾纏持續上演,在回家的路途,直到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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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6 20:34:54
第六章

  嚴肅沉重的氣氛籠罩大廳,數名重要人物一字排開,全都看著坐在主位旁的那個女人。

  他們才離開總部沒多久,怎麼會讓一個妖女出現在這裡?

  更糟的是,這名妖女居然迷惑了赤色組的大當家藍翼。

  「一大早的,為什麼把我挖起來?」楊瑤一臉疲倦,毫不優雅的打個呵欠,頭枕在他的肩上,只差沒窩在他的腿上打瞌睡。

  「大家都回來了,也該把他們介紹給你認識。如果你覺得累,晚些再去休息。」藍翼好聲好氣的安撫,露出寵溺的笑容。

  這種表情,這種眼神,這種舉動,十足十沉淪在溫柔鄉的模樣,堂主們見了,面色愈來愈凝重。

  他們從小與藍翼一塊長大,何時見過他有這種和善溫柔的神情?哪個女人……不,不只是女人,就算是他們這些堂王,誰得到過他這種包容和寵愛?

  沒有!

  就是因為沒有,所以當他出現這種神情態度,用在對待一個陌生女人時,眾人心中警鈴大作。

  有壞事要發生了,而且這壞事非同小可。

  「你確定這些人真的想要認識我嗎?他們瞧著我的表情可真難看。」楊瑤不滿的抱怨,一點也不想自討沒趣。她敢打包票,除了熟識的虹艷之外,大概沒有人喜歡她。

  「藍,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有人首先發難。

  「這個女人?」聽出男人的語病,藍翼挑起眉頭,看著面色沉重的眾人。

  「我們聽說了,她是楊倉的女兒,之所以接近你,肯定不安好心眼。」

  想也知道嘛!為了替她老子報仇,她才會刻意接近藍翼。

  喔喔,她懂了。楊瑤聳聳肩,微微一笑。

  看來不只是這些人,連熟識的虹艷對她都仍有顫忌,畢竟知道她的身份的人,除了藍翼,就是虹艷,可想而知是誰把消息告訴大家的。

  「是啊!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那棟別墅。」楊瑤不以為意的笑著,神態慵懶,沒有半絲氣焰,反倒囂張的勾著藍翼的長髮,輕蔑的挑釁。

  「我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是楊倉的女兒。」藍翼替她緩頰,「事實上,不是她刻意接近我,是我把她帶回來的。」

  「那一定也是她用了什麼不堪的計謀刻意吸引你的注意,好讓你把她帶在身邊。」某位堂主鄙夷、輕視的說。

  根據眾人對藍翼的瞭解,他不會平白無故的注意一個女人,更別說是受到吸引之類的情況。

  眼前這個女人邪惡怪誕,雙眼充滿不安好心眼的詭譎,怎麼看都不像個善類。

  難得溫馴的楊瑤不禁挑起眉頭,目光變得銳利,「是啊!女人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是不是這麼認為?你家老大高高在上,多的是女人等著被他青睞,我要是沒要點小手段,現在怎麼有資格坐在他的身旁呢?」

  這些人也太小看她了,竟然將她想得如此不堪!哼,這就是所謂的狗眼看人低,他們真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巴不得遇到這種事?還是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瞎了眼?

  「你……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廉恥?!」

  「我當然得不知廉恥了,否則怎麼能夠坐在上面看你呢?臭傢伙。」楊瑤尖銳的諷刺,笑得好不開懷。

  當她楊瑤是什麼?可以任人諼罵的弱女子?把她惹火了,她一樣可以把人整得雞飛狗跳。

  「楊瑤,別和子揚計較,他的個性比較衝動,有時說出來的話並不是真的有任何得罪的意思。」藍翼忍不住出聲打圓場,「子揚,少說一句。」

  「誰要和一隻狗計較?要是和他計較,我豈不是比狗還不如?」

  「臭女人!你嘴巴放乾淨一點。」衝動的魏子揚又冒火了。

  「我的嘴巴再怎麼臭,也比不上你,至少我不會胡亂罵人。」楊瑤冷冷的暗諷,最討厭這種眼睛長在頭頂,自以為是的低智商傢伙,要是真的和他一般見識,早就整得他跳腳了。

  「你……」

  「子揚。」另一名男子沉聲警告,他們這次回來不是為了和這個女人抬槓,也不是特地來和哪個人吵架,而是為了藍翼。

  「各位,我知道楊瑤的身份很敏感,但她現在是我的女人,就算你們對她再如何不滿,也不該與她起爭執。」藍翼擺明了站在楊瑤這邊,同時暗示眾人,他對她相當在意與重視。

  魏子揚咬牙切齒的瞪著楊瑤,不甘心的撇開頭。

  楊瑤故作得意的挑了挑眉頭,衝著眾人露齒一笑,勝利的意味顯而易見。

  「阿翼,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於凱說你花兩千萬帶回一個女人,起初大家不以為意,一個男人需要女人的陪伴是天經地義的,虹艷卻說這個女人是楊瑤,難道你不覺得事有蹊蹺?」沉著冷靜的段奇就事論事,提出疑點。

  藍翼第一次要求尋找的對象是楊瑤,在拍賣會上買下的女人又是楊瑤,很難讓眾人沒有任何聯想。

  「楊瑤想要我的命,她告訴過我了。」藍翼哪壺不開提哪壺,刻意說出最駭人聽聞的事。

  這個女人說要他的命?他仍然將她留在身邊?

  眾人紛紛皺起眉頭,無法理解藍翼為何可以把這件事說得雲淡風清?

  「要你的命?是真的嗎?楊瑤?」虹艷質問。這件事……她沒有聽說啊!

  「是啊!藍翼的命是我的,他所有的一切,包括赤色組,我全要了,只要把他宰了,這一切都會屬於我。請問,還滿意這個答案嗎?」楊瑤翻個白眼,狠狠的瞪著笑著看戲的藍翼。

  他能不能別這麼幼稚?有這麼好玩嗎?惹得那些堂主擔心、憂慮他的安危,很快活嗎?給她找這麻煩,很有趣嗎?無聊!

  「就算藍翼出了什麼事,赤色組也不可能屬於你!如果你敢傷害他,我不覺得你有機會活在世上。」只要藍翼出了事,她楊瑤絕對逃不過他們這些堂主的追殺。

  「我現在知道了,想要赤色組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而且這些堂主真難相處,楊瑤笑著調侃。

  看吧!玩過頭了吧!害我被威脅了。

  她瞪向藍翼,明顯的對他流露出指責,他就是喜歡看她陷入麻煩中。

  這不就是你最愛玩的遊戲嗎?總是像帶刺的毒芒,一點也不友善,替自己樹立無數的敵人。既然這麼愛玩,就讓你玩個夠!

  他無語的跟她交流,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看在眾人的眼裡,這又是另一種嚴重得不得了的情況。

  大家若有所思的看向彼此,似乎對藍翼這不正常的情況與舉動有了進一步的認知和決定。

  「阿翼,我們有些事必須和你談,私底下。」段奇冷淡卻堅定的說。

  玩過頭了吧!這就是他想要的嗎?

  沒道理為了迎合大家的胃口,她就得裝模作樣,自在的展現自己有錯嗎?

  真的,果然是很難相處的一群人,大家都排擠她了呢!

  楊瑤拉著藍翼的手,毫不客氣的在上頭咬了一口,藉以表達對他的不滿。

  她招誰惹誰了?睡眠不足,被吵醒也就算了,還成了眾矢之的?

  哼,這筆帳,她決定算在藍翼的頭上。

  ***

  若有所思的視線,這幾天似乎持續著。

  白日,當兩人相處時,一切看起來很正常,神情也顯得怡然自得。

  夜晚,當兩人相擁而眠時,親密的歡愛與激情更是契合得完美,沒有任何不對勁。

  但是被人緊盯著,只要是心神細密點的人,都能察覺到那種略帶疑惑的質疑目光。

  午後的微風吹來,令人覺得舒適,甚至想要睡覺,楊瑤實在很討厭有人這麼殺風景的對她投射刺眼的光芒,冷不防的快速轉頭,與視線的主人四目相接。

  「你這幾天是怎麼一回事?有話想對我說嗎?」

  看著一臉自在的她,藍翼的思緒矛盾。

  「怎麼不說話?」站起身,她來到他的眼前,緩緩蹲下來,雙手平擺在他交迭的雙腿上,有耐心的等待這個最近幾天態度顯得不甚正常的男人開口。

  當她與人對視時,雙眼總是毫不掩飾的透亮耀眼,充滿精神和活力,即使正在打壞主意,她的態度和行為依然讓人看不清也摸不透。

  「我很好奇,面對殺父仇人,你為什麼不曾抱持敵意?」藍翼難得沉肅。

  「喔!只有這個問題嗎?」老舊的疑問,楊瑤依然面帶笑容。

  「你的母親呢?當初那個嚷嚷著要把你送給我,只想著和丈夫一塊逃離的女人呢?好像從你到我這裡開始,我再也沒有見過她,更沒聽你提起想要去找她,或者接她一塊過來住,你不會擔心她嗎?」話一說出口,他便皺起眉頭。

  他厭惡起對她的質疑,同時厭惡起自己現在的行為,就像是對她楊瑤,他重視她的程度比她對他的重視更多,像是想從她的口中得到什麼保證或安心。

  「嗯,這問題確實讓人質疑,對吧?除了關於母親的事,第一個問題,你不覺得現在追問有點太晚了嗎?我在這裡有好一段日子了,而你現在才想到要懷疑我?」楊瑤直接點出他的語病。

  也許對她而言,這種事情微不足道,但是看在他人的眼中,她的模樣顯得無情和可怕。

  「你沒有給我一個正面的答案。」

  「這種事有需要給任何答覆嗎?他做錯事是事實,得罪了赤色組也是事實,既然如此,接受懲處也是天經地義的事,雖然我身為他的女兒,但是明瞭對與錯,和你們這些人扯上關係,本來就是一種高風險的事,我早就有心理準備。」楊瑤說得雲淡風清,沒有半點虛假。

  「你真的是這麼想?」藍翼擰著眉,總覺得有些怪異。

  再怎麼不親的骨肉關係,她給人的感覺太過冷血殘酷,似乎和他認知的她有所不同。

  「藍翼,你先前對我並沒有這些疑慮。」她有種不舒服、不被信任的感覺。

  緊抿著唇,他無法向她承認其實有些不安,只因為對一個人愈來愈在乎,他就會變得不再那麼肯定,也不那麼有自信。

  一方面想要緊緊鎖著這個女人,另一方面心緒又受到她的影響,沒理由的,她一切的行動成了他主要的注意目標。

  是他強行將她扣留下來,當初是他不斷的挑惹她、找她麻煩,如果不是自己的堅持,現在的她還會待在他的身邊嗎?

  難道她對他真的沒有恨意?難道她一點也不介意他傷了她的家人?她連一點點痛與恨的感覺都沒有嗎?原本的自信和驕傲,經過段奇的質疑,連他都不太確定了。

  瞧他若有所思,神情鬱悶,楊瑤輕輕歎口氣,「再說,我恨你有用嗎?為了替他報仇,再把自己的命賠上?這就好像小螞蟻妄想與大象對抗,我有這麼笨、這麼傻嗎?」很合理的理由。「我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就算想幫他報仇,也不會傻傻的拿自己的小命和赤色組對抗。」更何況她沒有這麼想過。

  關於任何報仇之類的問題,對她來說,根本是無稽之談。

  她感謝他都來不及了,為什麼要為了楊倉的事在意?

  無法對他明講所有的前因後果,是因為她知道,就這方面來說,自己有虧欠他的嫌疑,她不認為以現在兩人剛起步的情況向他解釋所有的問題,可以得到他的諒解和理解。

  「那麼依你的看法,想要對付赤色組、對付我,什麼方法最適宜?」藍翼很好奇。

  「你真的想知道?」狡黠一笑,楊瑤站起身,順勢偎坐在他的身上,找到舒適的位置,滿足的輕歎一聲,似乎已經習慣將他當成專屬的坐墊。「讓你永遠對我充滿興趣,這不就得了?」

  「什麼?」

  「對我有興趣啊!只要你一輩子對我保持興趣,又或者很悲慘的突然發現自己愛上我,無論我如何欺負你,你還是放不下我、離不開我、不能沒有我,那麼你就是我的,赤色組也是我的,不是嗎?何必把事情搞到打打殺殺的地步呢?」她笑說。

  藍翼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她柔順的長髮,思考著她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正常人不會有這種想法,就算真的有這種怪誕的想法,哪個人能夠理直氣壯、毫不隱瞞的說出口?

  「那麼你的母親呢?」

  「藍翼,你有秘密嗎?」楊瑤十分大膽,敢把堂堂赤色組籠頭的胸口當作安眠枕。

  「秘密?」他皺起眉頭。

  「我有一個很長的故事。」暖暖厚厚的胸口,唉,最近她似乎戀上這種溫暖的滋味了。

  又是秘密,又是故事,雖然她的語氣輕鬆,但是藍翼有預感,她所謂的故事,對她來說,肯定是個十分重要的隱私,而那也是屬於她的傷痛、她的痛苦回憶。

  「你想說嗎?」他不勉強,淡淡的問。

  「現在嗎?」楊瑤搖頭,還沒有做好準備說出那個故事,畢竟那是一輩子都無法磨滅的創傷,沒有人會希望暴露自己的傷疤,供人觀賞,她更不希望任何人,包括藍翼,在知道她的過去後,對她有任何的同情與憐憫。

  「好,那就暫時不說。」他不打算逼她,因為逼迫一個人說出心中的秘密,是痛苦的折磨,尤其她的個性如此多變,他想像得到那個秘密有多聳動。

  「不過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被你帶來這裡之後,我沒有欺騙你任何事,更沒有想過對你心懷不軌,因為你的表現還算不錯,你對我倒也沒有太殘忍,整日與你在一塊,我並不覺得難受和痛苦……」楊瑤的口氣十分囂張,一副女王的模樣,好像被抓的人不是她,而是他,被買下來的傢伙不是她,而是他。

  她總是這麼自信和驕傲,但是無法否認的,她這種囂張的態度似乎是他放縱出來的,藍翼無奈的摟著她,輕輕吻了下她的頭頂。

  誰想得到被拍賣的女奴可以過得這麼輕鬆愜意?是他故意放任她自由自在的,也是他貪戀上她自信驕傲的風采,所以任由她為所欲為,不是嗎?

  「我沒有騙你,被你帶來這裡之後……藍翼,我想自己是信任你的,你敢不信我,我絕對不饒你。」打個呵欠,楊瑤偎進他的懷裡,閉上眼。

  這是她第一次說出秘密的事,也是第一次有想要和人分享故事的衝動,她對他……渴望擁有信任。

  為什麼是藍翼?為什麼她覺得信任得過的人竟然是敵方的人?為什麼是赤色組的龍頭?為什麼?

  楊瑤也迷惑了,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既然理不出頭緒,就暫時先放下,反正和他相處在一塊,她覺得意外的輕鬆和自在,意外的契合,也許是兩人差不多邪惡、壞心,所以令她感到安心。

  對於一個人的信任,她很少有這種感覺,藍翼是第一個,也許將會成為這世上的最後一個,畢竟她與一般人不同,對人的信任度很低,除了自己之外,她不相信任何人,就像他。

  「藍翼,你該感到光榮。」她的聲音十分含糊,像是說給身後的男人聽,又好像在告訴自己。

  信任?她說她信任他?而且在說完話後,就這麼安心的在他的身上睡著?

  藍翼怔愣住,哭笑不得。

  他是不是可以把這種算得上無禮的行為稱之為榮耀?

  有誰敢相信他藍翼說的話?有誰敢理所當然的當著他的面說出信任他的話?

  即便是從小與他一塊長大的幾位堂主,在面對他的時候,除了恭敬和服從外,每個人多少存在著提防和小心翼翼。

  沒有人對他說過,藍翼,我相信你,又或者我信任你,除了命令與接受外,沒有人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如此自在怡然,即便他渴望的是親如家人的關係,仍然感受不到自在的相處模式……楊瑤卻給他了。

  她不在乎他的身份,無視他身為赤色組龍頭的殘惡名聲,她看待他的方式只因為他是藍翼,一個有情緒也有感覺的平凡男人,她可以在他的面前笑開懷,與他自在的相處。

  「信任。」藍翼的嘴角微微上揚,喜歡她說的這兩個字,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別讓我失去對你的信任。」他祈求著,因為他也相信她,信任她說的話。

  「你有沒有想過?一般人對於自己的仇人不可能如此平常看待,她待在你的身邊,一定有計謀。」

  「她的心思令人難以看透,甚至是我們都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凌雲派人調查過她的底細,你知道嗎?我們查不到她任何過往的紀錄,無論是出生紀錄還是求學經歷,什麼都沒有,她根本就是一團謎,我得問一個十分無禮的問題,藍翼,連你也看不透她,對吧?」

  「無論是不是你接近她,她突然出現是事實,她的動機到底是什麼?我們都不瞭解,你把一個這麼危險的女人放在身邊,你想拿自己的生命來賭赤色組的安危嗎?」

  「阿翼,你的身份不容許發生任何差錯,你肩負許多人的生命,藍翼代表赤色組的維持,我不希望你一時感情用事。」

  「身為赤色組的龍頭,我們寧可你無情,也不希望你栽在一個女人的手上。」

  「阿翼,用盡所有的辦法,我會找出她真正的底細,證明給你看,女人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帶刺的女人,無論你是否願意接受,我必須告訴你,只要攸關你和赤色組的未來,寧可錯殺一百,而不縱放一人,相信我,我絕對說到做到。」

  「翼,你是怎麼了?為了一個女人,你不相信大家都關心你嗎?我們只是怕你受傷害,擔心赤色組因為她的存在而發生問題。你有沒有想過?你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如此在意,我們只是說她幾句,對她的存在有些意見,你卻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她那邊……翼,你變了?」

  不,他沒有變!藍翼溫柔的凝視在懷中熟睡的女人,他從來沒有改變過,是他們不夠瞭解他,無法理解他的心思。

  上位者總是寂寞,這是事實。

  他知道自己殘酷、冷血、孤傲,但是也希望擁有溫暖,渴望得到可以包容他的空間。

  他是藍翼,是個人,不想時時刻刻被標上赤色組代表的身份,他不是赤色組的象徵。

  擁有赤色組,是他出生之後注定擺脫不了的責任,但是不代表他永遠都不會厭倦、疲累。

  當這些人在喊藍翼時,其實想的全是赤色組,他藍翼被赤色組同化了,沒有人看清楚他是一個有生命的人,而不是一個標誌。

  如果有一個能陪伴在他身邊的人該有多好,如果有個人瞭解他的心思,願意陪他一塊站在上位,當他累了、倦了時,她願意伸出手撐他一把,扶著他的肩,與他一起走,那是多麼奢侈的願望。

  與楊瑤相處愈久,這種渴望愈強烈,強烈到讓他有奪取的衝動。

  身邊多一個人陪伴,這不是慾望,是人的天性,沒有人可以接受永遠的孤獨。

  難道在擁有名聲、地位和權力後,他就沒有資格得到支持的陪伴?對他來說,這種小小的願望是如此的奢侈與不該嗎?

  「楊瑤,待在我身邊,千萬別背叛我。」撫著安逸恬靜的沉睡臉龐,藍翼柔聲呢喃。

  那些人要查就盡量去查吧!他已經決定順從自己的貪心,難得擁有私慾,選擇相信她,相信自己的決定,他信任她說的話,信任她在面對他時從來不曾有過半點虛假。

  他決定付出信任,對楊瑤。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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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2-5-6 20:36:16
***

  朗朗雲天,小女孩快樂的在庭院的花叢間穿梭,撲鼻的花香讓她心情愉快,不時逸出嬌嫩的笑聲。

  玩累了、渴了,她跑向中庭,看見一男一女,靈活的雙眼瞬間睜得好大,露出嬌羞的笑靨,像個愛搗蛋的精靈,踩著無聲的步伐奔向他們。

  那一男一女擁抱著對方,偶爾訴說愛語,柔情的眼中彷彿只有彼此,再也容納不下其它,幸福得不得了。

  「小瑤也要聽,也要加入悄悄話。」小女孩突如其來的介入他們之間,窩在女人的身上,撒嬌的說。

  「小惡魔又出現了,爸爸又不能和天使親親愛愛了。」男人故作生氣的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媽媽是天使,我就是小惡魔?」小女孩不甘心的嘟起嘴巴,瞪著壞心眼的爸爸,他老是霸佔她的媽媽,害得她每次要和媽媽說話都好像做錯事,其實是爸爸和媽媽太常黏在一起。

  「因為你總是在爸爸和媽媽要抱抱的時候跑過來,只有小惡魔才會這麼壞心,喜歡破壞人家的好事。」男人板著臉,煞有介事的解釋。

  「是真的嗎?媽媽,小瑤是小惡魔?天使生出來的寶寶不是小天使嗎?」小女孩似乎相信了爸爸說的話,皺起眉頭,好不煩惱。

  「小惡魔也是天使媽媽生的啊!就算是個小惡魔,但是對爸爸和媽媽而言,頑皮的小惡魔公主也是我們的寶貝。」慈愛的擁抱著女兒,女人親吻她的小臉頰,語氣溫柔。

  「爸爸,你也喜歡小惡魔,對不對?」得到母親的保證,小女孩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的望著父親,眼中的祈望十分明顯。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小惡魔公主也是我的寶寶,我不愛她,要愛誰呢?」男人露出邪惡的笑容,毫無預警的搔她的癢處。

  小女孩不停的閃躲,呵呵笑著,笑容好可愛,無憂無慮。

  「容華、士哲。」遠處傳來熟悉女子的呼喚。

  小女孩轉頭,看到最疼愛自己的敏惠乾媽,立刻興奮的奔向她。

  「敏惠乾媽,小瑤好想你……」

  ***

  「我求求你,敏惠,看在我們從小認識到大,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女人跪在地上,淚流滿面,抓著一名女子的腳,看著丈夫被一群陌生男人凌虐、毆打。

  「放你們一條生路?哼,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饒過我痛恨的狗男女?」庸容華貴的女子有著蛇蠍心腸,逸出尖銳得意的笑聲,抬起腳,狠狠的踹開女人,無情的看著她眼底的驚駭與絕望。「我就是等著你們在我的面前求饒,等著看你們得到這種下場。」

  「容華,不要求她,她瘋了,根本不是人。」被捆綁在椅子上的男人雙眼泛紅,大聲狂吼,看著妻子為了自己下跪祈求的卑微姿態,恨得咬牙切齒。

  「我瘋了?是,我是瘋了,這是誰的錯?是你,易士哲,你為什麼不愛我?我愛了你整整二十年,結果你給我的回報是什麼?你竟然選擇這個賤女人。」

  「敏惠,你恨我,沒關係,但是我求求你,放過士哲……你愛他,不是嗎?為什麼……」

  「為什麼要把他傷成這個樣子,是嗎?」富敏惠越過容華,走向動彈不得的易士哲,瞪著他,「因為這是對你的教訓,難道你不知道愛愈深,得不到的恨意會愈可怕?我為什麼痛恨你們卻繼續和你們維持良好的交情?為什麼還要與你們親密的互動?為什麼還要認你們的孩子當乾女兒?全是為了今天,我要親眼看到你們得到悲慘的下場。」

  望著深愛的男人,看著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滿鄙夷和憎恨,她知道從她決定這麼做開始,這個男人注定不會屬於她。

  「既然不可能屬於我,那麼我就要毀了一切。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我的丈夫。哼,他很喜歡容華,為了得到這個賤女人,他才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弄垮你的公司。」

  「你這個女人的心腸是用什麼做的?真是狠毒!」易士哲痛心又厭惡的怒瞪著她,印象中那個溫柔的女子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惡魔。

  富敏惠看了看神情絕望的容華,又瞧了瞧鄙視她的易士哲,不禁尖聲大笑,彷彿是勝利的女王。

  「用什麼做的?你馬上就知道了。喂,你還不出來?」

  容華和易士哲抬起頭,同時看到那個神情淫穢的男人,他是富敏惠的丈夫。

  「我說過了,只要你幫我,我可以對你的行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喏,現在她是你的了,隨便你處置。」富敏惠邪惡的笑了。

  「嘿嘿,我可是等這一刻等了很久。」楊倉露出淫邪的神情,慢慢逼近容華。

  絕望的面容佈滿淚水,容華不斷的搖頭,害怕的發抖,不要,她不要……

  「容華……」易士哲拚命掙扎,依然無能為力。

  「不要……不要,我絕對不會讓你們這麼對我……」容華知道自己逃不了了,絕望的看向深愛的丈夫,眼底湧現充滿歉意的決心。「士哲,對不起,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要……要好好的照顧我們的小瑤……」擠出溫柔的微笑,她咬著唇,用盡全身力氣站起身,衝向窗戶,縱身往下跳。

  「不……容華。」易士哲發狂的嘶吼。

  富敏惠尖銳狂傲的大笑,雙眼發紅,得意不已。

  賤女人終於死了,不會留在世上讓她想了就心煩,她心中埋藏多年的那根刺終於拔除了,她贏了。

  易士哲奮力扭動身子,連人帶椅的摔落地上,大聲哭喊妻子的名字,失去了理智,心痛得無法平復。

  楊倉站在窗邊,往下看了看,一臉惋惜,「那個女人死了,真是太可惜了,害我等這麼久……」

  「你可以不需要覺得可惜,只要你不在意她變成不會動的女人。」富敏惠宛如邪曉附身,笑著慫恿他。

  「對,你說得對,嘿嘿……」楊倉興匆匆的離開。

  可怕冷血的富敏惠收斂猙獰的神色,看著悲痛欲絕的易士哲,「現在我給你兩條路走,一是陪著那個賤女人一塊下地獄,二是你成為我的男人,這一生一世只能是我富敏惠的男人。」她的敵人死了,士哲還能選擇誰?除了愛她之外,他還能愛誰?

  「容華……」

  「告訴我,你的決定是什麼?」她看似高傲、無情,眼底仍然有著期待。

  「容華……」易士哲的眼眶盈滿淚水,無意識的喃喃。

  富敏惠覺得刺耳,再次發狂,「她都死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肯看我一眼?」

  「容華……」

  「你還是選擇她,是嗎?我富敏惠連一個死掉的女人都不如嗎?好,易士哲,算你狠,既然你選擇她,就陪她一塊去死吧!」

  「容華……我的容華……」易上哲精神渙散,對任何事物都置若罔聞。

  「你陪你的女人去死吧!我告訴你,就算你們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們……」她痛恨的大叫,然後想起了什麼,眼底閃動駭人的詭異光芒,「對了,你們發生這種悲慘的意外,可愛的小瑤該怎麼辦?她可要無依無靠了……不如我就做好事,盡點身為乾媽的責任,照顧她好了。」

  她蹲下身,冷銳的盯著他,揚起殘忍的笑容。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從此只能把我當成她的媽媽,那種感覺一定很不錯,我會好好的照顧她、疼惜她、寵愛她,把她當成我的寶貝,好好的教育她,讓她對我百依百順,完全信任,等她長大之後,我會讓她得到和她母親一樣的下場……憑她這麼小就有如此標緻的容貌,長大後可不得了,讓她成為男人的玩物,說不定我還能大賺一筆呢!」

  富敏惠得意洋洋的站起身,流露出邪肆的眼神。

  「我會讓她也嘗嘗你們現在經歷的痛苦,讓你們易家所有的人知道傷害我的下場,誰教你不要我!」

  咬了咬牙,她高傲的轉身,領著眾人離去。

  「容華……」易士哲充耳不聞,兀自沉浸在哀傷中。

  過了好久,一旁的衣櫃發出聲響,一個小女孩推開門,走了出來,手上抓著一隻熊娃娃,淚水滑落臉頰,來到他的面前。

  明明敏惠乾媽邀請他們來她家玩……明明敏惠乾媽說媽媽是她的好姊妹,他們一家人是她最好的家人……明明敏惠乾媽說最喜愛小瑤……明明……

  小女孩的身子顫抖,雙眼不再純稚,眼底卻沒有恐懼,渾身散發出彷彿來自黑暗地獄的陰鷥氣息。

  緊緊抱住熊娃娃,她的雙手握拳,深深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然後緩緩的走到窗邊,低頭看著樓下那正在爭執的男女。

  接著,她瞧見那個躺在地上,四周滿是鮮紅色彩,從此再也不會動的女人……她的母親。

  「天使……有一天回到天上了。」小女孩輕聲呢喃,淚水不受控制的湧出眼眶。「天使離開之後……她在天上會很快樂,因為她知道她最寶貝的惡魔公主……一定會替她報仇。」

  她哀傷的抬起頭,望著天空,緩緩的笑了。

  「惡魔公主……一定會替天使報仇,所以……天使要快樂喔!」

  儘管淚如雨下,小女孩仍然在笑,笑容十分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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