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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三】符鎮天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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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6 22:00:15
第五十四章 天命神符:百萬人屠(上)

    白勝劫兩枚避煞珠,武羅只有一枚,怎麼看白勝劫也是完勝的局面。更何況,後來南宮保一口氣又給了他四顆避煞珠。

    可是已經消耗了四顆避煞珠,還沒能打敗武羅,而且殺了近萬頭煞氣凶獸,卻始終沒有一道命髓,讓白勝劫覺得,自己這次,真是倒霉到了極點。

    ……

    不光白勝劫心裡窩火,外面的木易濯和南宮保也不痛快。

    葉念庵老神在在,他對武羅知根知底,上一次如果不是為了自己,武羅還不一定會在裡面磨蹭多長時間呢。

    所以他很放心,索性在那一堆賭注旁邊打坐下來,變戲法一樣摸出了一支香爐,選了一隻檀木香點上,他瞅著那一堆賭注,有些戀戀不捨得舔了舔嘴唇:「看來都要便宜武羅那小子了,還真是有些捨不得啊。」

    老人家陰陽怪氣起來,直把木易濯和南宮保氣的要吐血:武羅是你的人,你還捨不得?那我們豈不是要心疼的割肉一樣?

    南宮保卻不肯認輸,冷笑一聲道:「還不一定誰輸誰贏的,而且,這手鐲也未必一定準確,之前可是有過手鐲沒有顯示,但是人已經死在裡面的事故。」

    的確有過這樣的事情,南宮保此時恨不得武羅早就死在裡面了,但是葉念庵極有信心,嘿嘿一笑,閉眼打坐,不言不語。

    那意思是,咱們走著瞧吧,看誰能贏。

    事實上木易濯和南宮保還是相信白勝劫能贏,畢竟算算時間,白勝劫手中還有兩顆避煞珠,至少還能堅持兩個時辰。

    他們不爽的只是,武羅應該完敗,然後他們不但能贏了錢,還能大肆譏諷一下武羅和葉念庵。結果現在這個比試成了焦灼狀態,就算是贏了,也是險勝,沒有那種酣暢淋漓踩人的痛快感。

    兩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意思互相都明白,如果武羅這一次活著出來,一定再安排一條毒計,至他於死地

    ……

    兩個時辰當中,白勝劫立於金字塔頂,斬殺了無數煞氣凶獸,那金字塔下面,已經只剩下幾十頭煞氣凶獸,繞著金字塔慢慢遊走,已經嚇破了膽不敢上來了。

    讓白勝劫鬱悶的是竟然沒有一道命髓他氣的朝天破口大罵:「操*你祖宗的賊老天,你是不是誠心捉弄我?有人一進來第一頭煞氣凶獸就能獵出一道命髓,老子殺了幾萬頭了,怎麼一道也不給我」

    他氣急了,解開褲子來站在金字塔上粗俗不堪的朝天撒了一泡尿。

    就在此時,最後一枚避煞珠的威力終於耗盡,白勝劫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下面的那幾十頭煞氣凶獸,怏怏走了。

    這裡距離出口不近,沒有了避煞珠,他最多只能堅持半刻鐘,再不走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遠處,一隻小沙丘輕輕一動,武羅從下面鑽了出來,嘿嘿一陣冷笑:「鳥朝上就以為你干了老天?切,幼稚」

    武羅一個時辰之前就醒過來了,在合道玉菇的幫助之下,武羅不但一身精血補充完全,而且軀體吸收了合道玉菇剩餘的精華之後,更加強悍凝練,經脈寬闊堅韌,未來修煉起九龍吞日**事半功倍,必會水到渠成。

    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檢查旱魃血焚。

    不過他卻失望了,旱魃血焚並未復活,只是氣息似乎稍稍有了一絲活力,不似以前完全是一片死寂。

    武羅也很快就明白了,旱魃血焚只是一個「傀儡」,封神榜在背後操縱,將力量借給了旱魃血焚。

    用「旱魃血焚」牽制了「百萬人屠」,在兩道天下第一序列天命神符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封神榜突然出現,在戰鬥中大是虧耗的「百萬人屠」無力再反抗封神榜,才會那麼輕易被封神榜收服。

    從實力上來說,「百萬人屠」絲毫不遜於「旱魃血焚」,而且「百萬人屠」乃是上古巨魔所使用的天命神符,戰鬥經驗豐富,堪稱天下第一殺符。

    武羅得到了「百萬人屠」,完全可以取代「旱魃血焚」。

    可是從感情上來說,即便是封神榜,也難以取代旱魃血焚在武羅心中的位置。

    旱魃血焚並未復活,武羅從希望的雲端跌落下來,心中好生失落。一個人在骷髏首下面枯坐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看了看手鐲,發現白勝劫居然還在魔落淵,他便四下裡尋找起來。

    那金字塔高大無比,目標明顯,武羅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這裡。

    白勝劫平常都表現的彬彬有禮,武羅雖然知道他不是個東西,但也沒想到真正的面目竟然如此猥瑣。

    竊笑了一番,武羅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幾十頭煞氣凶獸身上。白勝劫從金字塔上衝下來狂奔而走,這些煞氣凶獸不敢追逐,卻似乎又有些不甘心散去,正猶豫著呢,武羅已經一陣風一樣殺了過來。

    「百萬人屠」他是不敢輕易使用的,別的不說,這枚天下第一殺符,每動用一次消耗的靈元都大的驚人——他上一世也是如此,最初得到「旱魃血焚」的時候,他每使用一次,就會躺在床上七天七夜不能動彈。

    好在那個時候,武羅身邊有一群肝膽相照的好兄弟,這七天,武羅完全不用擔心,坦然把自己的性命交到這些兄弟的手中。

    這一世,他只有一個拓跋滔天,或者還有谷牧青。但是谷牧青畢竟不在身邊,武羅可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使用「百萬人屠」。

    而且「百萬人屠」不愧是天下第一殺符,武羅已經弄明白了,只要「百萬人屠」出手,絕對是不死不休,想要手下留情,抓個活口,那是不可能的。

    周圍的凶煞之氣太過凝重,便是神鳥銅環也不能施展,武羅祭出了麒麟臂,騰空而起一拳一個,輕輕鬆鬆將那幾十頭煞氣凶獸打殺了。

    只剩下一頭體長十丈的凶獸頭目落荒而逃,武羅卻不能讓他逃了。武羅要在這頭凶獸身上驗證一件事情。

    那頭煞氣凶獸的頭目十分狡猾,一邊跑一邊不住吼叫,想要呼喚自己的部眾前來「救駕」。可是武羅身負「百萬人屠」,這道天命神符,在魔落淵土生土長,如果出了魔落淵,那些真正的凶獸可能沒有任何感應,但是在魔落淵之中,即便是武羅不使用「百萬人屠」,那些煞氣凶獸也能「嗅」出味來。

    任憑那頭兇手頭目如何呼喚,卻沒有其他的煞氣凶獸敢靠近半步。

    武羅雙腿猛地一蹬,黃沙忽然朝下一陷,壓得瓷實了,武羅騰空而起,地面上留下一個巨大沙坑。

    從空中撲落,宛如大鳥一般,武羅雙臂一張,一拳砸了下去。

    拳頭轟進那頭煞氣凶獸的後背,赤紅色的光芒轟然爆發,麒麟臂的力量輕而易舉的將那頭煞氣凶獸炸得粉碎。

    就在那頭煞氣凶獸灰飛煙滅之際,一點鬼火一樣的磷光從它的身體中飛出來,飄飄蕩蕩往魔落淵更深處飛去。

    武羅大喜過完,他要驗證的便是這一點。

    那點鬼火光芒,別看不起眼,正是魔落淵中最珍貴的出產:命髓。

    武羅把手一揮,一股靈元罩住那點火光,收到了他的面前。命髓並不暴躁,被困在了靈元之中也十分安靜,漫無目的的四處碰撞,被靈元結界撞回去,就另外換一個方向,直到又被撞回來。

    幽幽的綠色火焰,分為內外兩層。外焰的顏色要稍稍深一些,內焰比外焰小了一半還多,顏色較淺,仔細看的話,能夠發現內焰實際上是無數細小的淡綠色光沙聚在一起而成,並不算是真正的火焰。

    武羅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隻玉瓶,將這道命髓收了進去,別看這道命髓只有鴿卵大小,在歷來從魔落淵收穫的命髓之中,已經算是品質不錯的了。

    武羅得到了「百萬人屠」之後,便感覺自己和魔落淵之間,似乎少了一層隔閡。就好像這裡凝重的煞氣再也不能影響到他,他在這裡活動、修行,如魚得水,跟外面沒有任何區別。

    他猜測,因為這裡濃重的煞氣,乃是那些上古巨魔留下的,而這枚「百萬人屠」也是當年那些巨魔使用的,所以他才受到了魔落淵的認可。

    當他摸到了金字塔附近,隔岸觀火白勝劫獵殺那些煞氣凶獸的時候,就有一種隱約的感覺,這頭一直游離在戰場之外,只是指揮著煞氣凶獸不斷衝殺的傢伙,身上有些異樣。

    他猜測這頭煞氣凶獸身上肯定藏著什麼東西。

    事實上這種感覺乃是符蠱傳遞過來的——符蠱還是不敢出去,不過感知已經靈敏許多了。

    武羅收好了那道命髓,再看看手鐲,上面的四點紅光已經全部變成了綠色,也就是說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魔落淵。武羅也沒什麼事情了,便也朝出口奔去。

    ……

    「這手鐲肯定是出問題了,已經快七個時辰了,武羅不可能堅持那麼長時間,他肯定是死在裡面了,這一次的比試,是白兄贏了。」南宮保看著手鐲說道,臉上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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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6 22:01:07
第五十四章 天命神符:百萬人屠(下)

    白勝劫也不相信武羅能夠在魔落淵之中堅持那麼長時間,不過他還要維持自己「君子」的風度,倒是「悲慼」說道:「葉大人,您節哀吧,只怕武羅在裡面遇到了強大的煞氣凶獸,唉……」

    他搖搖頭,神情惋惜無比,心裡卻是歡天喜地:這個惹厭的貨色,被煞氣凶獸碎屍萬段了才好

    木易濯陰笑一聲:「那個傻子不知天高地厚,貪圖這些賭注,就死不服輸,結果把自己的小命也賠進去。這樣的人,死了也活該」

    葉念庵也有些不確定了,七個時辰了啊,就算是當初那位大能者,只有一枚避煞珠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堅持七個時辰啊。武羅修行的功法獨特他是知道的,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堅持這麼久啊。難道真是……

    魔落淵之中的危險層出不窮,最常見的便是恐怖的煞氣,還有煞氣跟上古隕落的凶獸魂魄凝結而成的煞氣凶獸。

    凶獸的等級越高,凝結的煞氣凶獸越強大。

    事實上這一回五人還只是在魔落淵的外圍轉悠了幾圈——只看那道命髓一出來,就往更深處飛去就知道——魔落淵深處,強大的煞氣凶獸絕不比外面的一品凶獸弱小,白勝劫今天遇到的都是普通的煞氣凶獸,如果武羅遇上一頭心情不好出來溜躂的高等級煞氣凶獸,倒真是有可能稀里嘩啦的就被撕成碎片。

    葉念庵卻還抱著一絲希望:「不行,只要手鐲上的紅光不滅,我就一定要等他出來」

    南宮保眉毛一眼,勃然道:「葉大人,你是堂堂若盧獄典獄長,不要因小失大這回咱們五個人進去,連一道命髓都沒有找到。麻大人可是有交代的,至少三道命髓這可不是給我一個人的任務,葉大人你也有一份責任,你在這裡等那個明顯已經死了的廢物,耽誤了咱們的任務,可是誰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的」

    葉念庵大感無奈,南宮保說的不錯,眾人這回十分倒霉,連一道命髓都沒有找到,而且避煞珠基本上已經消耗完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可是,萬一武羅還活著……」

    「怎麼可能」木易濯哼了一聲:「南宮大人他們不是若盧獄的人,他們不清楚,你我還不清楚嗎?那小子就是個廢物就算是現在變聰明了,比以前有用一點,但還是個廢物。別以為他開闢了九宮就跟以前不一樣了。葉大人,你我都明白,沒有慧根,他這輩子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修真界的天下,是白大人這樣身負慧根的人的,武羅,哼,要不我再跟你打個賭,看他到底能不能出來?」

    葉念庵神情苦澀,卻無話可說。他也承認,武羅沒有慧根,就算是這一陣子進步飛快,但是將來等級越高,那些功法越是晦澀,慧根的作用就會越來越明顯。沒有慧根的武羅,的確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前途。

    南宮保道:「葉大人,我不妨透露一點,這一回長老會的目標可不是什麼小雜魚,而是魔焰谷你知道這些命髓對九大天門意味著什麼了吧……」

    南宮保還沒說完,忽然那牌樓石門當中,打開了一道裂縫,武羅從容走了出來,看了看眾人一眼,呵呵一笑:「喲,原來白兄已經出來了,我還以為這回我輸定了呢,沒死在裡面,已經是我幸運了,沒想到居然還能贏」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尤其是木易濯三人,好像見了鬼一樣,滿臉的不可思意。武羅一番尖酸刻薄之極的話,三人竟然忘記了反應。

    武羅出來之前的確在門戶之中就聽見了四人的談話,是以一出來就毫不客氣:你不是認定我輸了嗎,不是認定我死了嗎,我偏偏活蹦亂跳的出來讓你們看看

    回過神來的木易濯三人才反應過來,武羅剛才的話多麼刺耳:那可都是他們之前說武羅的,現在從武羅口中說出來,而這小子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他們三個之前說的什麼武羅輸定了、武羅已經死了,都像是在自己打自己耳光。

    三人尷尬無比,還是白勝劫臉皮更厚,馬上換上一副和善的樣子:「剛才還在擔心武兄弟,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武羅有重要嘔吐的感覺,這人真是一個十足的小人

    可是武羅臉上卻燦爛的笑了,若是谷牧青在此,定能明白武羅這麼笑的時候,可是十分「危險」的。

    不過,就算是谷牧青在這裡,也不會提醒白勝劫。

    武羅跟白勝劫一抱拳:「多謝白兄關心。不知道諸位這回有沒有獵到命髓啊?」

    南宮保心中窩火之極,浪費了所有的避煞珠,卻還沒能殺了這廝。南宮保沒好氣的說道:「狗屁也不知道這回是怎麼了,我們四人費勁了心力,一道命髓也沒有找到。」他眉毛一挑,語氣不善朝武羅道:「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找到了?」

    武羅訕訕的笑了笑,木易濯冷哼一聲:「哼,第一次進入魔落淵的人,能找到命髓?南宮大人你也太看得起這小子了。」

    自從發現了魔落淵,還從來沒有人能夠第一次進入魔落淵就發現命髓。第一次進去的人,只是應付那凝重的煞氣就手忙腳亂,哪裡還能搜尋命髓?

    南宮保也知道武羅肯定沒找到命髓,只不過對武羅懷恨在心,故意惡聲惡氣罷了。

    偏偏武羅把手一抬,一隻玉瓶出現在掌心。命髓的光芒十分獨特,雖然不強烈,但是卻能夠透過玉瓶壁散逸出來。

    「這個,是命髓嗎?」武羅故意傻乎乎的問道。

    葉念庵大喜過望,搶上前去將玉瓶拿來一看,哈哈大笑,用力拍著武羅的肩膀:「沒錯,就是命髓,絕對沒錯,哈哈哈武羅,你果然是一員福將」

    木易濯三人再次傻眼,怎麼可能這小子第一次進入魔落淵,一枚避煞珠就堅持了七個時辰,還找到一道命髓?

    木易濯覺得武羅完全顛覆了他對魔落淵的認知,彷彿在武羅面前,魔落淵不再是那個讓無數大能者都談之色變的凶險之地,而變成了可以隨意在裡面徜徉,彎腰就能撿到一道命髓的地方。

    可是木易濯知道魔落淵絕對不是那個樣子的,他和南宮寶、白勝劫剛才還驗證過,魔落淵還是那個可怕無比的凶險之地,連離人淵都要被它比下去。

    木易濯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六隻眼珠子裡,嫉妒好像火山爆發。

    白勝劫心中大是不甘,自己新來若盧獄,可是風頭卻全被武羅給搶了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天下五大神捕之一的白勝劫,風流瀟灑,無論到了哪裡,都是眾人的焦點啊。唯獨這一回,沒有爭過武羅。

    雖然心中把武羅恨之入骨,但是表面上,白勝劫還是做出了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風度十足:「不知道武兄弟在哪裡獵到這道命髓的?」

    白勝劫盤算著,打聽一下,下回也去那個地方碰碰運氣。

    武羅笑的更加燦爛了:「我呀,我是運氣好,看到一座巨塔下面,有幾十頭煞氣凶獸正在溜躂,隨手殺了,沒想到其中一頭體內,竟然藏著一道命髓,白兄,你說我是不是運氣很好啊?」

    白勝劫臉上好像被人打了一拳,饒是他城府再好,此時也忍不住了,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咬牙切齒好半天,才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哈哈哈」武羅大笑。木易濯和南宮保不明就裡,趕緊去追白勝劫,葉念庵也是一頭霧水,武羅則是美滋滋的把所有的賭注都收進了天府之國:「嘖嘖,正是窮的時候,就有人把玉粹送上門來,怎麼總是讓我遇上這等好人。」

    這一下,連葉念庵也忍不住了,撫著鬍鬚大笑起來。

    武羅當然不是臨時起意就把一道命髓交給了九大天門,實際上是他聽到了南宮保說的那句話,九大天門這一次的目標乃是魔焰谷。

    魔焰谷正是鬼厲名的老巢,武羅對魔焰谷中的佈置心知肚明,便是上一世的自己,貿然闖進去也要吃虧,所以每一次鬼厲名不老實的時候,他都會「路過」魔焰谷,震懾鬼厲名一下,可他從來沒有進去過。

    九大天門這一次的任務注定要失敗,反正九大天門和鬼厲名武羅都不喜歡,本著「湊熱鬧」的心思,他故意把命髓給了九大天門,這樣打起來才熱鬧好看。

    至於鬼厲名,還得將來武羅重回巔峰,親自去報仇才解恨。

    ……

    辭別了葉念庵,武羅回到自己的居所之中。清點了一下這一次在魔落淵的收穫,意外發現天府之國當中,竟然堆著整整三十七枚煞氣靈符。

    他當時並沒有刻意去計算到底凝聚了多少枚,只是不停地運轉《食符》法門,絕沒有想到竟然已經累積了這麼多。

    武羅心中觀想著光芒太陽符文,片刻之後,腦海之中便有一枚精緻到了毫微的符文成型。他一抬手,就要將符文刻在一枚煞氣靈符上,但是讓他意外的是,煞氣靈符上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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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上任立威,強詞奪理(上)

    武羅還以為是自己操作出現了失誤,便再次觀想了一枚符文,重新篆刻。可是這一次還是失敗。武羅察覺有點不對勁了,他放棄了光芒太陽符文,重新觀想了第二枚符文,同樣是那一組十四枚符文中的一個,這一次依舊是失敗

    武羅把整個那一套十四枚符文全都試過了,結果讓他大為吃驚:全部失敗。

    難道說這一套符文,只能刻出一套靈符?武羅還從來沒有見過具有排他性的符文——若是在以前,他肯定覺得難以置信。但是現在,他已經讀過了《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明白自己對於符文、靈文的認識還是很膚淺的,也就能夠坦然接受了。

    除了這一套十四枚符文之外,武羅倒是還知道不少靈文,但是自從看了《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武羅就覺得自己之前鑽研的那些靈文,簡直是粗陋不堪,不想浪費自己辛苦凝結的煞氣靈符。

    不過眼前就有一種高深的靈文——篆刻在「百萬人屠」上的那種神獸靈文。

    《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要求至少精研三種靈文,武羅手邊的這一套十四枚靈文,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弄清楚了,現在有了神獸靈文,武羅還需要再去尋找另外兩套。

    「百萬人屠」只要一出現,就會殺氣滔天,遠在百里之外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不過武羅躲在木盒宮殿之中,這件佈置來歷的奇特法寶,將所有的氣息輕易掩蓋。

    「百萬人屠」果然不凡,武羅將它祭出,整個木盒宮殿原本玉白一片的氤氳仙霧,頓時變成了一片血紅慘烈殺氣橫衝直撞,就連大殿頂上,那八道重做橫樑的玉龍,雙眼之中也透出了一絲殘忍的神色。

    武羅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不去理會這強大的天命神符帶來的異象,細心觀察著上面的神獸靈文。

    如果沒有《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武羅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別想弄明白這些靈文深奧的含義。但是有了這部講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講義之中也涉及了對於陌生靈文含義的破解,武羅通讀了幾遍之後,細細鑽研一番,已經是小有收穫。以講義上地方法,來針對神獸靈文,果然小半個時辰,便破解了十幾枚靈文的含義。

    武羅對於《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的理解越透徹,對於神獸靈文的破解也就越容易。

    他在木盒宮殿中又耗去了一個晚上,已經破解了近百枚神獸靈文。

    這神獸靈文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聖賢們使用的文字,深奧無比,每一個文字都包含著多重含義,而且這種靈文擁有自己獨特的語法。每一枚靈文包含多重含義,已經是十分複雜了,但是和這種靈文的語法相比起來,則是小巫見大巫了。

    武羅雖然已經破譯了百枚靈文,但是對於語法卻還是一知半解,想要徹底弄明白,只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一天開始的早餐,武羅是一定要吃的。

    若盧獄的食堂雖然簡陋,但是大師傅的手藝的確不錯。只不過想吃好東西就得掏大價錢,早餐有精緻的點心,也有隨便炸來應付差事的酥餅。

    一路上看到武羅的人都對他點頭哈腰,到了食堂,相熟的獄卒們更是笑臉相迎,口中不斷問候著:「總領大人好。」

    用過早餐,武羅去望山閣點卯。

    實際上就是到葉念庵面前晃悠一圈,意思是我來了,有啥事沒有?沒事我就出去禍害別人了。

    自從昨天讓木易濯三人吃癟,葉念庵的心情就很不錯,揮揮手把武羅打發走,他今天專心教葉青果讀書。

    小丫頭葉青果氣鼓鼓的坐在書桌後面,雙手攥著一本《易陽經》,深惡痛絕,看樣子恨不得把這書本也給吃下去。

    武羅衝她擠眉弄眼,小丫頭卻是臉上一紅,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班頭總領說白了就是所有班頭的頭兒,這個職務級別還在白勝劫的獄監之下,但是卻是一個實權位置,掌管著若盧獄所有的獄卒。

    無論在什麼時代,空有一身的權利,發出命令沒有人執行,一切也都是空話。所以,還是以人為本。

    武羅不知不覺的已經成了葉念庵手下的第一王牌,武羅掌握著全部的獄卒,葉念庵才能放心。

    他從望山閣出來,一拐彎就要往自己的居所而去。卻不料剛走進巷道,就被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著抬了出來。

    「你們幹什麼?」武羅苦笑。

    喬虎和馬洪架著他往外走:「你上任第一天,不說燒上三把火,總要四處巡視一下,給弟兄們講講話吧?」

    武羅有些不明白,喬虎索性把話挑明了:「可還有榮天那一幫子人呢。」

    武羅立刻恍然:獄卒之中,還是有幾個班頭兒傾向於木易濯,他這個班頭總領乃是葉念庵的人,若是不敲打榮天他們一下,以後只怕自己命令下去,那些人還要陽奉陰違。

    爭權奪利的事情,不是武羅所擅長的,不過他上一世帝君的經歷,讓他心思通達,不論什麼事情,只要一想就能明白。

    微微一笑,武羅道:「可是有人已經放出話來,不讓我這班頭總領安生做下去?」

    喬虎和馬洪對望一眼:「你還真是一點就透。」

    武羅在若盧獄中真正的朋友其實不多,他雖然成了喬虎和馬洪的上司,也沒打算擺出老大的架勢。喬虎兩人也還是把他當成武羅來看,而不是「武總領大人」。

    當官的總有許多人喜歡講究什麼「御下之道」,武羅不是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但是他對於什麼官職地位渾不放在心上,倒是對來之不易的友情更加看重。

    ……

    「老刀,你想好了沒有?別看那個憨子現在人模狗樣的當上了總領,可是上頭支持的還是木易大人。你們都是聰明人,難道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那憨子立下了那麼大的功勞,上頭不過才給了個班頭總領,而木易大人那邊呢?立刻派來五大神捕之一的白神捕來支援,而且白神捕可是獄監,職位還在那憨子之上。堂堂天下五大神捕之一,派來輔佐木易大人,上頭的意思還不清楚嗎?」

    武羅走到食堂門口,就聽見榮天在裡面肆無忌憚的大聲說著。

    食堂內,普通獄卒都被趕了出去,唯獨胖大的大師傅將肥碩的屁股擱在灶台上,拿著一塊抹布正在擦著鍋蓋。

    一張紫雲木的大圓桌被擺在食堂正中央,除了喬虎和馬洪之外,若盧獄十三位班頭剩餘的十一人都在座。

    榮天一隻腳踏在椅子上,雙手叉腰,頗有些頤指氣使的味道。

    剩餘的十名班頭當中,有兩人乃是木易濯一系的,自然是不斷附和榮天的話,其餘的人當中四人是葉念庵一系,剩餘的四人都是中立。

    榮天正在勸說的「老刀」,就是一名中立的班頭刀斷魂。

    榮天所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若盧獄之中早有一個猜測,木易濯能夠和葉念庵對抗到現在,就是因為他上頭有人支持。

    刀斷魂一陣猶豫,坦白了說,刀斷魂不願意趟這渾水,不過最近若盧獄中劍拔弩張,他也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是以今天早上吃過了早飯,看到武羅離開,刀斷魂便立刻起身也想走。

    可是榮天卻硬生生把他們都攔了下來。

    刀斷魂乃是班頭之中,少有的高手,九宮寒舍級別的大修士,只差一步就能邁入九宮廣廈境界。

    他是四位中立班頭的首腦人物,只要爭取到了他,就等於是爭取到了四位中立班頭。木易濯如今在若盧獄中的不利局面,立刻就能扭轉。

    武羅在外面聽著,什麼也沒有說。

    喬虎和馬洪看看他的臉色,也猜不透這少年心中是如何想的。

    武羅不喜歡爭權奪利,不代表他不會。榮天這麼做的目的,他心思多轉一下也就想明白了。

    這麼明目張膽,撕破了臉的拉人,首先以一種強勢姿態出現在刀斷魂等中立班頭面前,逼他們做出選擇。事實上以這種姿態出現,往往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其次,這也是做給武羅看的,是一種示威。

    榮天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背後毫無疑問有木易濯或者是白勝劫的支持。

    木易濯對武羅恨之入骨,已經到了不顧一切瘋狂報復的地步,這一次的風格,更像是木易濯的手段。

    武羅不動聲色的走進了食堂,榮天所站的位置顯然是經過了刻意挑選,正對著大門,一眼就看見武羅和喬虎馬洪。

    榮天露出了一絲詭笑,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咱們的老熟人武總領嗎。」木易濯派系的其餘兩名班頭哈哈大笑起來,榮天說武羅是「老熟人」,自然是暗中諷刺他之前乃是若盧獄知名傻子的經歷。

    武羅也不答話,只是慢慢走到桌子前,從一邊拉了一張椅子做下來,平靜如水。

    遠處灶台上,那胖大的廚子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兩隻小眼睛裡賊光閃閃,興奮地望著那邊,等著好戲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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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6 22:03:51
第五十六章 麻子衿(上)

    「我已經傳了訊息回去,相比這幾天子衿就會到了,有她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武羅也不過是一條小雜魚而已。」

    白勝劫大喜:「若是弟妹肯幫忙,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南宮保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心中對木易濯和白勝劫好生不快。老子在你們家門口被人打了,最後還得老子自己找人報仇。

    木易濯也終於露出了笑容:「是呀,弟妹一來,別說武羅了,就算是葉念庵也得乖乖就範。南宮老弟,這次若是你能幫我報了殺子之仇,老哥我定有重謝」

    他把重謝兩個字咬的很重,南宮保心知肚明是什麼意思,當下笑了笑點頭。

    ……

    南宮保也是沒辦法,家裡那頭母老虎雖然沒有過門,但是凶悍無比,壓得他抬不起頭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讓一個女人為自己出頭。

    只是這回實在是沒奈何了,他帶來的避煞珠,原本足夠眾人兩次進入魔落淵,但為了幫助白勝劫贏得那個賭約,一次就全都浪費了。

    可是這一次的任務乃是三道命髓,他才到手了一道,還是武羅發現的。

    這麼回去,他還不被麻大人罵死?

    所以,他只好趕緊通知未婚妻河東獅麻子衿,讓她趕來救急。

    ……

    若盧獄和外界有專門的傳訊陣法聯絡,每天有專門的獄卒負責照看。葉念庵正在和武羅商議著那三個班頭兒人選,看管傳訊陣法的獄卒便急急忙忙跑進來:「大人,審判庭有訊息傳來。」

    獄卒將一枚只有巴掌大小的玉劍雙手呈上,對兩人各自一禮轉身出去了。

    葉念庵打開玉劍上的封印一看,臉色微變。

    武羅心中好奇:「大人,什麼事情?」

    葉念庵隨手將玉劍一丟,哼了一聲才道:「麻子衿要來了,哼」

    「麻子衿?」武羅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他看葉念庵的樣子,似乎對這個人很是忌憚:「這個人在審判庭中身居高位?」

    「非也。」葉念庵無奈道:「她是南宮保的未婚妻,烏桐山麻家年青一代子弟。比起南宮寶來,品級也只高了半階。不過她乃是三位判官之一麻判官的侄女,而且……她還是一位符師的弟子。」

    武羅明白了,難怪葉念庵這麼忌憚這個女人,整個修真界沒人願意得罪符師。就算是武羅上一世貴為南荒帝君,面對向狂言也得小心應付。求他煉製一枚靈符,還得看向狂言心情如何。

    符師傳承困難,幾乎每一種符師的傳承,都對傳人要求極為嚴格。所以,每一位符師如果發現了能夠繼承自己道統的人,立刻就會想方設法收入門下,而且極端護短,不讓弟子受一點傷害。

    不論麻子衿的師傅是誰,只要他是一位符師,就算是九大天門也要小心應對,不敢得罪。

    「這個沒種的南宮保,竟然讓女人出面」葉念庵咒罵了一聲,卻也無論可奈何,對武羅吩咐道:「好好準備一下吧,到時候跟我一起出去迎接。」

    ……

    葉念庵不願意和一名未來的符師為敵,更不願意得罪麻子衿的師尊。

    所以若盧獄迎接麻子衿的儀式異常隆重,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員,所有的獄卒,不論男女全部在若盧獄大門排成方陣。

    武羅對此無可奈何,因為他很清楚一名符師在修真界意味著什麼。多少人為了一枚靈符拼上了身家性命,最後卻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即便是明知道未必有什麼好結果,卻仍舊有很多人前仆後繼。

    武羅將葉念庵的命令傳達下去,整個若盧獄,包括喬虎和馬洪在內,竟然沒有覺得所有人列隊迎接一名符師學徒有什麼不妥,反而個個摩拳擦掌,倍感興奮,因為有機會和一位未來的符師拉上關係

    回龍山南宮氏和烏桐山麻氏本就是世交,更是堅定的盟友。三大判官之一的麻九龍便是麻氏的人,到了南宮保這一代,更是指腹為婚,定下了南宮保和麻子衿的婚事。

    後來麻子衿被一位符師看中,地位、身份水漲船高,在外人看來,麻子衿便是虐待自己的丈夫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事實上只有南宮保自己清楚,麻子衿從小脾氣火爆,偏生資質極高,身負二十大慧根之一清見慧根,從小一見面就把南宮保當沙包揍——倒不是因為成了符師學徒才這樣。

    南宮保陪在葉念庵身邊,等候麻子衿到來,身上那些被未婚妻揍出來的老傷不禁有些癢癢,實在是有些蛋痛啊。

    南宮保在心中咒罵,死娘們,要不是老子實在沒辦法了,怎麼會引火燒身把你找來?

    本來說是一大早就到,可是眼看著巳時都過去了,還不見麻子衿大人的鳳駕。葉念庵不由得有些著急,把眼睛看著南宮保。

    南宮保乃是人家麻子衿的未婚夫,所以才能站在葉念庵身邊。

    武羅、木易濯和白勝劫三人都要落後兩人一個身位。

    南宮保尷尬一笑:「葉大人,女人嘛,你是知道的……」葉念庵點了點頭,女人喜歡遲到是沒錯,但是遲到了這麼長時間,顯然是不把你這個未婚夫放在眼裡了。

    葉念庵此時也是俗人思維,認定了麻子衿如今富貴當頭,當然也就不會把這個娃娃親的未婚夫放在眼裡。

    南宮保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別人臉上這種神情,怎能不知道葉念庵心中想法?只是這事情實在沒法解釋,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到了午時,陽光正烈,儘管身後若盧獄那巨大的銅雀塑像將大量太陽天火吸納,可仍舊十分炎熱。

    不過站在後面的獄卒們依舊筆挺,誰也不想在未來的符師面前留下一個糟糕的印象。

    雖然獄卒們的資質都不怎麼樣,但如果能夠被一位符師青睞,隨便幾枚靈符打賞下來,在修真界中也能混得不錯。

    一直到了午時三刻,開鍘殺頭的時間了,東南方向忽然轟隆一聲雷鳴,緊接著一團赤紅色的火球,絲毫不遜於天空驕陽,自晴空之中跳了出來,火球落地,便化作一駕流光四射的奢華馬車。

    馬車由六匹黑毛金斑,尾生雷電的的豹子牽引,速度奇快無比,車輪所過之處,留下一道火軌,好一會兒才會熄滅。

    這等聲勢一出場,就讓等候了一上午的獄卒們精神一振:別的不說,只是這駕馬車,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用得起的,不愧是未來的符師啊

    想想看,葉重落上回來,也不過是一頂青簾小轎。

    那六頭矯健的電尾雷豹牽引著馬車到了眾人面前,似乎還沒有奔跑盡興,仰天幾聲咆哮,聲震雲霄。

    坐在車前的御者一聲呵斥,聲如炸雷,她起身把鞭子一揮,啪的一聲在天空之中炸響,那六頭電尾雷豹乖乖的趴在了地上。

    只是這御者一站起來,卻把葉念庵等人嚇了一跳,身高足有九尺,一身肌肉虯結如老樹盤根,就連一般人皮膚最鬆弛的脖子上,肌肉都是一絲一絲的鼓起來。

    如果這御者乃是一名大漢,眾人只怕都要豎起大拇指讚一聲「好英雄」可惜這御者偏生是個女人,一身肌膚水嫩光潔,配上那強悍的肌肉,實在是讓人感覺越發怪異。

    這就是麻子衿?

    葉念庵有些同情的看了身邊的南宮保一眼,南宮保卻苦笑搖頭,顯然這樣的誤會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上前一步,和顏悅色問道:「麻敖,你家小姐呢?」

    那「壯女」也不說話,把後面的車簾撩開,伸手迎下一位美人來。

    麻敖壯碩無比,往那裡一站,連南宮保都能徹底擋住。這走下車來的女人和她一比,說「嬌小玲瓏」都嫌誇張,只能算是「袖珍」了。高不到麻敖的肩膀,就算是站在武羅身邊,也要矮上大半個頭。

    這麼一個嬌巧的女子,一身火紅衣衫,胸前一雙雄偉巨團,便是武羅也忍不住吃驚,他還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女子。

    沉重的**之下,卻是一枚纖纖柳腰,下車的時候,甚至都能夠看到胸前一墜,帶動的小腰彎彎,讓人擔心這柳腰兒會不會折斷了。

    **說不上修長,畢竟身高在那裡擺著,但是和身材的比例十分完美。

    渾圓小巧的**挺翹傲然,讓人忍不住心生遐想,必定是彈性不錯。

    白勝劫瞅著那難以把握的一雙玉丸,心中暗暗生妒:這南宮保好福氣,有這麼一個尤物老婆,換做是我,在家裡忍氣吞聲倒也認了。

    麻子衿輕輕盈盈的走到了南宮保面前,一路上胸前那一雙巨*隨著她的步伐波浪起伏,看的不少獄卒兩眼發直。

    武羅上一世不知見過多少人間尤物,免疫力超強,只是掃了那對罕見的玉丸一眼,也就沒再多看。

    麻子衿走到了南宮保面前,南宮保討好一笑:「妹子……」

    麻子衿卻是把臉一板:「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胡亂打野食?」

    南宮保趕緊擺手:「沒有、絕對沒有我對你的忠心,日月可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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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麻子衿(下)

    「最好沒有。」麻子衿傲然一抬眉毛:「你給我記著,有也被讓我發現,不然老娘剪了你的禍根,讓你這輩子也別想再禍害女人」

    她做出了一個剪刀的手勢,嚇得南宮保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往後縮。

    麻子衿卻是臉色一變:「心裡沒鬼你躲什麼躲?是不是幹了什麼對不起老娘的事情?這裡山高皇帝遠,沒人管你,你皮癢癢了是吧?」

    「怎麼可能……」南宮保不住的往女獄卒那邊看,暗示麻子衿。

    麻辣女孩瞟了女獄卒們一眼,哼了一聲:「這裡的貨色是不怎麼樣,不過架不住你口味重呢。」

    南宮保委屈死了:「怎麼你都有說法,你還讓不讓我活了?」

    「你還敢頂嘴」麻子衿終於找到了一個實打實的借口,上來一把揪住南宮保的耳朵,南宮保哎喲一聲還沒叫出來,麻子衿便一腳踹在他的膝蓋後面,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好了好了,老婆大人,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就饒了我吧……」南宮保苦苦哀求,麻子衿這才一甩手,重重哼了一聲,又拿眼睛狠狠盯了一眼他的襠下。南宮保一陣惡寒,下意識的用手保護。

    武羅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這等妻子,太彪悍太犀利了啊

    葉念庵咳嗽一聲,拱手上前道:「麻姑娘,老朽葉念庵,姑娘一路辛苦,咱們先進去吧,我已經為姑娘安排好了住處,先休息一下……」

    麻子衿對於葉念庵倒是知禮,盈盈一福:「葉大人,家裡的事兒,讓葉大人見笑了。」

    葉念庵神情古怪,連連乾笑:「嘿嘿,不礙的、不礙的。」

    麻子衿掃了武羅三人一眼,一撇嘴,低聲嘀咕一句:「這裡的貨色的確不怎麼樣。」武羅愣了愣,哈哈大笑起來,白勝劫卻一向自明英俊風流,被人來了這麼一句,登時氣得臉色發青。

    至於木易濯,老頭子了,儘管有些惡趣味,喜歡梳弄一些比自己小好幾輪的瘦馬,但還真不敢把心思打到一位未來的符師身上,麻子衿說什麼,他也全當沒聽見。

    葉念庵做了個請的手勢,臨時拼湊起來的樂隊登時聒噪起來,一片絲竹之聲,驚得周圍鳥飛獸走。

    進了若盧獄,便沒了那些獄卒什麼事情。即便如此,那些在烈日下站了一上午,只看了麻子衿一眼的獄卒們還是很興奮。哪怕是感覺到麻子衿只掃了自己一眼,都會當做談資吹噓上半天。

    符師對於修士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

    「麻仙子,對這裡可還滿意?」葉念庵十分周到的領著麻子衿到了住處,這裡是若盧獄當中一處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地方,比起葉念庵的望山閣也毫不遜色。

    麻子衿隨手一揮,身後高大強壯的姑娘麻敖便打開了一枚儲物戒指,將裡面各色女孩家用的東西逐一擺在屋子裡。

    不理會正在忙碌的麻敖,麻子衿頗為不善的掃視了眾人一眼,語出驚人:「你們都是一群廢物」

    葉念庵的老臉頓時有些掛不住,卻又不敢發作。木易濯三人在一邊竊喜,卻不料麻子衿朝他們一瞪眼:「笑什麼笑?還有沒有臉皮?你們三個也算在內,尤其是南宮保,我怎麼有你這麼一個不爭氣的未婚夫?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南宮保訕訕一笑,卻不敢反抗:「嘿嘿,這個,妹子,這事情咱們私下裡說好嗎?」

    「不好」麻子衿對這個未婚夫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大刀金馬的做下來,指著他們數落道:「那麼多避煞珠,你們才找到了一道命髓,說出去你們也好意思?二叔氣的把他最喜歡的那塊硯台都摔了。」

    白勝劫忍不住看了木易濯一眼。

    「你等著吧,這次回去,二叔饒不了你」

    麻子衿口中的二叔,乃是三大判官之一的麻九龍。

    武羅在一旁看熱鬧,卻不料麻子衿忽然把話鋒一轉,看著他道:「你是哪棵蔥?我教訓自己夫君,你在一邊偷笑個什麼?」

    別人忌憚她未來符師的身份,武羅卻不怕,淡淡道:「別忘了,這裡可是若盧獄,我是若盧獄的人,你在這裡教訓人,我自然會聽見。」

    麻子衿蹭一下站起來,一臉暴怒,大步走到武羅身邊,爆炸一般的身材讓武羅有些吃不消。

    這女孩風風火火的,胸前兩團豐碩的柔膩巍巍顫顫,看得讓人一陣口乾舌燥。

    武羅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只是有些事情不屑為之罷了。可是這麻子衿咄咄逼人,武羅便也火了,天下第一凶人怎麼會有什麼好脾氣?

    他索性針鋒相對,麻子衿衝到他面前憤怒逼視著他,武羅便低著頭眼睛賊溜溜的在她胸前不住掃視著,心中衡量一下,最後十分確定:嗯,一隻手肯定是抓不住的。

    「混賬東西」麻子衿大怒,一招二龍搶珠戳向武羅的眼睛。

    麻子衿地位極高,但若真說修為,比南宮保也只是高出半籌。

    武羅身子不動,自動朝後飄去,也沒有打算真和這個女人動手。她雖然霸道,但是武羅不也是飽了眼福,大家兩不相欠。

    「麻子……麻子什麼來著,那個字我不認識,就叫你麻子姑娘吧。」武羅促狹,登時把麻子衿起個半死,她麻子衿雖然不敢說美若天仙,但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更有絕對傲人的身材,這小子竟然叫自己麻子

    「你那雙狗眼,往哪看呢」麻子衿怒不可遏。

    武羅嘿嘿一笑:「看我想看的唄,你說我看哪兒了?」

    麻子衿怎麼好意思說?她雖然麻辣,但那都是對別人,到了自己身上,卻保守起來。

    白勝劫在一旁悄悄跟南宮保道:「南宮兄,這武羅好生可恨,竟然當著你的面,調息弟妹」

    白勝劫的挑唆卻沒有半點效果,南宮保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武羅:「他自己找死,管他作甚。」

    麻子衿怒火熊熊,狠狠瞪了武羅一樣,又罵道:「你們這群廢物,九大天門養著你們,當是養豬嗎連幾道命髓都找不來,還要本姑娘親自來辦這差事。若盧獄這麼多年,守著魔落淵,毫無作為,竟然連一道命髓的存貨都沒有,這次回去,我定要稟明上峰,治若盧獄眾官一個不作為的重罪」

    麻子衿又瞪了武羅一眼,才坐了回去。

    眾人腹誹,你說的輕巧,命髓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嗎?不過眾人不敢得罪她,只能低著頭任她罵著。

    武羅卻沒那麼好的脾氣:「麻子姑娘的意思是,命髓很容易就能找到嘍?既然這樣,不如請麻子姑娘親自己去找吧。」

    麻子衿氣得渾身發抖:「混賬東西,本座名叫麻子衿、麻子衿」

    武羅嘻嘻一笑,調戲道:「小子還沒著急著打聽姑娘芳名,姑娘就急不可耐的告訴小子了?」

    麻子衿兩眼一翻,差點氣昏過去。

    「你這個登徒子,本座、本座非殺了你不可」麻子衿從來沒有受過這等閒氣,指著武羅大罵一聲就要動手。她一生氣,喘息變粗了起來,更顯得胸前挺拔雄偉。這一回,武羅倒是鎮定自若,白勝劫、南宮保和木易濯三人卻有些鼻息粗重了。

    身後的麻敖輕輕提醒了麻子衿一聲,麻子衿這才反應過來,惱怒之極,衝上去先給了南宮保一個耳光,打得南宮保好生委屈:「是他調戲你,與我何干?」

    麻子衿冷冷道:「讓你亂看」

    白勝劫和木易濯訕訕,低著頭看著腳尖,打定了主意接下來非禮勿視了,卻又有些戀戀不捨,舔了舔嘴唇。

    「我看自己媳婦有什麼不可以,那小子使勁盯著你瞅,你都不揍他……」南宮保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卻招來了麻子衿一聲怒吼:「你說什麼」

    南宮保噤若寒蟬:「沒、沒什麼。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麼一鬧,麻子衿也冷靜下來,看死人一樣看了武羅一眼:「好,我便帶你們再入一次魔落淵,這回你們這幫若盧獄的廢物看好了,本座是怎麼獵取命髓的。」

    「登徒子,只會逞口舌之利,真正做起事情來,一無是處。真不明白,九大天門怎麼會心甘情願養著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

    麻子衿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當即起身:「這就去魔落淵。」

    葉念庵之前一直對她的辱罵充耳不聞,抄著手站在一邊,好像睡著了一樣。直到此時才猛然醒來:「啊,現在就去,麻仙子旅途勞頓,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麻子衿狠狠剜了武羅一眼:「不休息了,你們這就隨本座進魔落淵,本座馬上就讓這頭蠢貨看看本座的本事」

    武羅心中惡毒想到:本事如何不知道,本錢倒是不小

    在場眾人不敢違拗,只好跟在麻子衿後面出來。南宮保著急表現,趕緊搶去給麻子衿開門,卻慢了些正好和麻子衿撞在一起,麻子衿毫不客氣一個大耳瓜子將他抽到了一邊去。

    麻子衿看也不看,當先走了出去。其他人立刻不敢譖越,乖乖跟在麻子衿後面。

    武羅落在了最後,憐憫的看著坐在地上揉著臉的南宮保,悠悠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夫能何求?哈哈哈」

    南宮保心中說不出來的委屈,只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全部被麻子衿踐踏乾淨,眼睛發酸,若不是當著眾人的面,只怕就要灑下幾滴「英雄淚」了。

    麻子衿出了門,忽然站定不再往前。

    眾人有了南宮保的前車之鑒,都小心翼翼,木易濯上前低聲問道:「麻仙子,怎麼不走了?」

    武羅慢慢悠悠的上前,越過了麻子衿,邊走邊說道:「這還用問?她不知道路唄。」

    麻子衿俏臉一紅,卻也不否認。眾人想笑又不敢笑出來,憋得好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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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命符反噬(上)

    在那牌樓門戶前,麻子衿掃了眾人一眼,拿出一隻錦囊,打開來裡面裝著十幾枚避煞珠。

    麻子衿將避煞珠分給眾人,到了武羅面前,忽然將袋口一收,盯著他道:「這小子行不行?讓他進去,該不會浪費本座一顆避煞珠吧?」

    葉念庵趕緊說道:「上一次我們五人,就只有武羅找到了一道命髓。」

    麻子衿顯然是知道的,不過是故意為難一下武羅。葉念庵一說,她就一撇嘴:「哼,七個時辰才找到一道命髓,也好意思拿出來吹噓。」

    武羅慢慢悠悠道:「不管怎麼樣,我總比你那廢物相公管用。」眾人都忍不住皺眉頭,這裡面的隱喻實在是太露骨了。偏生麻子衿這回是真沒聽出來。

    她雖然麻辣,但畢竟跟南宮保之間只是父母給定下了名分,甚至都還沒有過門。而麻子衿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平常更沒人跟她說這些葷段子。

    麻子衿扔給了武羅一枚避煞珠,忽然說道:「小子,這回你跟著我,讓你見識一下本座是如何捕獵命髓的。」

    武羅一撇嘴,心中不屑,一旁的葉念庵卻受不了了,每次武羅麻子衿針鋒相對,葉念庵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使勁給武羅使眼色,讓他別再得罪這位小姑奶奶。武羅把到了嘴邊的惡毒話語嚥了回去,沒有反對。

    麻子衿錦囊內有十幾枚避煞珠,但她只給每人一枚。留下的那些避煞珠,大約還足夠每人再分一枚。

    武羅掃了一眼就明白了,這麻子衿面粗心細,留著退路,如果這一次進去找不到足夠的命髓,還能有第二次機會。不像是南宮保那傻貨,為了面子,一股腦的把所有的避煞珠全用完了。

    麻子衿一揮手:「走」

    ……

    魔落淵亙古不變,外圍便是蔓延黃沙,凶煞之氣凝重如同金石。麻子衿依舊是風風火火,絲毫沒有因為到了凶名赫赫的魔落淵就有所收斂,她一指武羅:「跟我來。」第一個衝進了黃沙之中。

    麻敖乃是她的貼身侍女,立刻緊隨其後。武羅在眾人憐憫的目光中,無奈的搖搖頭,也跟了下去。

    葉念庵跟眾人點點頭:「希望這次大家都能有所收穫吧。」

    葉念庵這話說得頗為滄桑,木易濯能明白他的意思:早點湊足了三道命髓,把這位祖宗送走吧,別讓她在這兒繼續禍害若盧獄了。

    唯一一次,木易濯和葉念庵心有默契的苦笑了。

    白勝劫卻還在不遺餘力的挑唆著:「南宮兄,你真這麼放心那小子跟弟妹在一起?」

    白勝劫不知道南宮保心中可是巴不得這門親事黃了,只是他想退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麻子衿未來是要成為符師的人,他南宮保敢退婚,不說麻家那邊什麼態度,他自己氏族南宮家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會饒過他。

    但如果麻子衿自己紅杏出牆,那可就怪不到他南宮保了。

    因此,白勝劫幾番挑撥,反倒是讓南宮保心中燃起了一絲微薄的希望:要是他倆真的那啥了,我可就解脫了啊

    這世上的事情比話本故事演義還要精彩,竟然有漢子巴不得自己的婆娘偷人

    葉念庵離去之後,木易濯三人也各自選定了一個方向開始了搜尋。

    ……

    「呸」麻敖將一口衝進了嘴裡的黃沙吐了出去,黃沙之中還夾雜著一些骨粉,也不知道什麼年月留下的,武羅看著都有些作嘔,那彪悍的女戰士麻敖卻一點也不在意,攔在麻子衿身前:「小姐,小心點,這周圍有些古怪。」

    麻子衿和麻敖雖然沒有進入過魔落淵,但是都曾經從審判庭的機密文書上看過魔落淵的介紹。

    只是沒有親身進入,從文字上是永遠體會不到魔落淵的可怕的。

    避煞珠雖然能夠堅持一個時辰,但是真正深入其中才知道這一個時辰的時間是多麼短暫。避煞珠的力量飛快的消耗著,可是他們卻很不走運,到現在也不過深入數百里,遠沒有達到魔落淵的深處。

    而在魔落淵的外圍,獵到命髓的幾率小的可憐——白勝劫上一次已經親身驗證過這個概率了。

    武羅盯著周圍,眼神如鷹,四處掃視。他得到了「百萬人屠」之後,尤其是再研究了「百萬人屠」上的神獸靈文之後,對魔落淵的瞭解極為深刻,腦海之中更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百萬人屠」塞進了不少關於魔落淵的知識。

    麻子衿看到他不走了,便不屑哼了一聲:「怎麼了,害怕了?這才到了哪裡?連巨魔骸骨和煞氣凶獸都還沒有見到呢。」

    武羅的臉色忽然變了,麻子衿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武羅已經憑空消失,緊接著麻子衿就看到自己眼前忽然一張大臉,不是武羅還是誰

    「啊」她終極是個女孩子,還以為武羅真的要幹什麼,嚇得一聲尖叫。前面的麻敖一回頭,就看到武羅已經拎著腰帶把麻子衿提了起來。麻敖大怒:「yin賊敢爾」

    麻子衿忽然被武羅逼近,整個人都嚇傻了,武羅跟別人不一樣,武羅是敢赤luo裸的掃視她的胸部的人。在武羅之前,麻子衿的確沒有遇到過這麼大膽的「yin賊」,她還真以為武羅要下手把自己怎麼樣。

    麻子衿這樣的女人,平常凶悍,但真的遇到了「yin賊」戰鬥力立刻無下限的下降,被武羅一把就捉到了手中。

    不過看到麻敖已經怒吼一聲撲了上來,麻子衿鬆了口氣,麻敖的實力她是知道的,已經是九宮廣廈巔峰的境界了,這yin賊不過是九宮最低的陋室級別,更何況麻敖的戰力超群,甚至能夠越級挑戰廣廈侯門初階的修士,對付這膽大包天的小yin賊不在話下。

    麻敖怒吼一聲,憤怒之下戰力更是飆升,凌空一拳打出了一圈圈的暗灰色空氣波紋,拳頭好似流星。狠狠轟向了武羅。

    武羅隨手打開天府之國,將這一拳的力量容納了進去,三千蓬荊神木、一片於竹林、一株萬年碧玉籐分擔了這一拳的力量,毫髮無損。

    武羅則是隨手一點,符蠱放出,迅速的鑽入了麻敖的體內,麻敖立時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武羅大手一抓,同樣拎著腰帶把麻敖拎起來。

    麻子衿都快要哭出來了,她十分信任的麻敖竟然一個照面就被這小yin賊給收拾了,這小yin賊定是隱藏了實力,潛伏在若盧獄之中,不然不可能這麼厲害啊。

    她心亂如麻,渾然沒意識到武羅正帶著兩人一陣狂奔。

    可是這小yin賊潛伏在若盧獄中幹什麼?麻子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心裡一團亂遭,又覺得自己要受辱了,自己定然抵死不從,也要保住貞潔……

    若盧獄中那些女獄卒麻子衿是見過的,一個yin賊潛伏在這等環境之中,得多重的口味啊麻子衿心尖寒顫,這麼重口味的yin賊,不知道要怎麼折磨自己啊……

    武羅帶著兩人一陣狂奔,翻過一片沙山,一刻不停衝了下去。沙山背後,便是連片得巨魔骸骨。

    武羅在巨魔骸骨那強悍的隨時能夠將人撕碎的凶煞之氣當中穿行,終於到了一顆較小的骷髏首下面。武羅已經是滿身大汗,這一番奔跑,絕對是他的速度極限了,更何況還帶著兩個人。

    他將兩人丟了下來,神色嚴厲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定要給我保密,否則我一定取你二人性命」

    麻子衿眼淚汪汪,使勁咬著嘴唇,以為受辱的那一刻就要來了。

    武羅只是告訴兩個人自己這個決定,並沒有徵詢她們意見的意思。武羅心中顯得也很簡單,能救這兩人就救下來,若是她們不識趣,將自己的秘密洩露出去,殺了就是。

    誰說救下來的人不能再殺了?就當本君白奔波一場,只要本君樂意,有何不可

    天下第一凶人的脾性顯露無疑。

    武羅回頭望了一眼,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把手一拍,一枚天命神符破空而出。

    麻敖下意識的跟著武羅朝後望了一眼,登時嚇得臉色慘白,只見一股直通天地的巨大黑色龍捲風已經形成,飛速移動著已經到了沙山附近,用不了多久,就會連這邊也一起吞噬。

    那沙山已經是巨大無比,但是在那可怕的龍捲風面前,根本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樣,輕而易舉的就被捲上了天空,成了狂沙龍捲風的一部分。

    這種災難,麻敖在審判庭的機密文書之中也見過,號稱百年難得一見。

    「魔落沙暴」麻敖喊了出來,才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麻子衿一個哆嗦,回頭一看也是嚇得臉色慘變。

    兩人身上的禁制已經被武羅撤去,都能夠自由活動了。

    「百萬人屠」一出現,便有一層層的紫金色光芒源源不斷散發出來,巨力浩瀚,傲視蒼穹

    武羅操縱著「百萬人屠」,吐出無數道細如髮絲的紫金色絲線,纏上了那巨大的骷髏首。紫金色絲線忽然變成了墨黑色,骷髏首當中的凶煞之氣一點點的抽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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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命符反噬(下)

    說起來似乎緩慢,事實上「百萬人屠」凶悍無比,也只是那麼一瞬間,就將一整顆巨型骷髏首的凶煞之氣全部吞噬。

    但是,後面追趕的魔落沙暴更快

    狂暴的烈風已經捲著黃沙侵襲過來。外圍的風沙已經鋒利如刀,麻敖和麻子衿主僕二人,雖然盡力抵擋,但只是被那風沙一擦,身上的衣衫便露出了一道道裂縫。

    武羅強收了「百萬人屠」,已經是滿頭大汗,他踉蹌著衝進了那顆骷髏首,麻子衿兩女不用吩咐,也趕緊鑽了進去。

    三人剛嘎嘎進入巨型骷髏首,那可怕的巨型魔落沙暴,便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登時天地之間一片黑暗,只能夠聽見颶風鬼哭狼嚎般的怒吼。

    巨型骷髏首巋然不動,此時此刻,魔落淵之中,也只有這裡能夠躲藏。

    武羅靠坐在骨壁上,渾身不斷抽搐,強忍著不發出聲音。

    麻子衿剛才還誤會武羅是頭yin賊,要擄了自己主僕洩*欲,對武羅恨之入骨,卻沒想到他竟然是救了自己二人。

    麻子衿也很清楚自己的脾氣不好,她之前對武羅的種種惡行,若換做是她自己,別人那般對待自己,別說救人了,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她本質上來說畢竟不是壞人,只是被寵壞了罷了。

    在她被符師師尊看中之前,並沒有多少人關心她。但是當她有可能成為符師,周圍的人立刻諂媚起來。麻子衿很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所以別人越是討好她,她越是飛揚跋扈,處處讓人難堪,這已經成了一種逆反心理。

    可是武羅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怎麼買她的賬,不但肆無忌憚的盯著自己的胸部看,剛才那一番話也說得斬釘截鐵,麻子衿毫不懷疑,自己要是洩露了他身負那麼強悍的一道天命神符,這小yin賊一定會下手殺了自己。

    她忍不住朝黑暗之中的武羅看去,武羅孤獨的坐在一邊。

    已經有九宮廣廈中階修為的麻子衿,能夠暗中視物,當然看得清武羅的異樣。

    「你怎麼了?」麻子衿大吃一驚趕緊走了過去。

    武羅擺擺手,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麻子衿走到了跟前才看清楚,武羅的七竅,正在汩汩的冒著鮮血

    「百萬人屠」天下第一殺符,一旦祭出,不死不休。

    武羅祭出一次「百萬人屠」,就要耗去全身靈元。而這一回,「百萬人屠」沒有血食,卻被武羅強行收回,反噬之力巨大無比。

    「麻敖快過來」麻子衿趕忙喊了自己的侍女一聲,蹲下身,下意識的摸了摸武羅的額頭,有趕緊從懷中拿出散發著玫瑰香味的絲帕給武羅擦拭。

    麻敖是個武女,隨身攜帶著大量靈丹,她就是麻子衿的肉盾,受傷的機會多,家族中給準備的靈丹也多。

    麻敖看到武羅的樣子也有些手忙腳亂,去了幾瓶靈丹盡數塞進武羅口中,可是武羅已經動彈不得,只是七竅汩汩流血,渾身僵硬,劇烈顫抖著。

    靈丹一餵進去,武羅就全身顫抖著吐了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他要死了,麻敖,他要死了……」麻子衿一下慌了,忽然一拍腦門,趕緊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拿出一隻精美的白銀酒壺,給武羅餵了靈丹,扶著他的頭一口酒灌了下去。

    靈丹進了腹中,麻子衿終於鬆了口氣,這才想起來這酒壺乃是自己親用的,除了自己的紅唇,還從來沒有別人碰過,雖然很不是時候,她的臉上卻有些發燒。

    武羅服下了靈丹,似乎稍有好轉,麻敖也漸漸安心:「看來是保住這條命了。」

    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忽然武羅猛然一抖,一張口哇的一聲將靈丹和酒水盡數噴了出來,然後身子繃得筆直,兩眼一翻,咕咚一聲摔倒在地上,徹底昏了過去。

    兩個女人雖然在外人面前表現的極為強勢,但還真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一時間都有些傻眼。

    麻子衿顫顫巍巍的伸出散發著飄逸玫瑰香味的手指,在武羅鼻孔下微微一探,終於鬆了一口氣:「鼻息平穩了,看來是睡著了。」

    麻敖尷尬的看著地上武羅吐出來的酒水和靈丹的混合物:「小姐,咱、咱們胡亂給他餵藥,他若是醒來了……」

    麻子衿臉上一紅,是啊,人家救了自己,可是自己主僕二人啥也沒弄明白,就慌裡慌張的給人家亂喂靈丹,幸好沒出什麼事,要是真有什麼意外……麻子衿大是不好意思,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黑暗之中好似寶石一般咕嚕咕嚕轉了兩圈,瞟著武羅,確定他睡熟了,趕忙手腳並用把那些嘔吐物用沙子盡數掩埋了。

    麻敖看著自己小姐好像做賊一樣,忍不住有些好笑。

    麻子衿掩耳盜鈴般的處理了「罪證」,長長地鬆了口氣,高聳的胸部在黑暗之中頗有韻律的起伏一下,可惜武羅沒有這個眼福了。

    「咱們從來沒有給他餵過靈丹。」

    「嗯,沒有,絕對沒有。」

    做賊心虛的主僕二人心有慼慼焉。

    ……

    「百萬人屠」凶悍無比,一出必殺。若沒有血食,必定反噬其主。

    武羅滿臉血跡,雖然已經昏睡,但是鮮血卻依舊汩汩流淌。雖然這次沒有殺生,但是武羅流出的鮮血,也足以血祭「百萬人屠」。

    自從武羅開闢了明堂宮,封神榜便靜靜的懸浮在明堂宮之上,鎮壓著諸道天命神符。

    若沒有封神榜,「百萬人屠」定會吞噬了武羅的生命。

    不過,武羅領教了「百萬人屠」的厲害,心中更是忌憚,以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動用這道天命神符——這是武羅重生之後,離死亡最近的一次,甚至比上一次在蜃龍腹中還要危險。

    巨型骷髏首之外,狂風怒號,魔落沙暴不停地摧殘著周圍的一切,不過這骷髏首,眼眶之中便能夠容納兩座沙山,可想其巨大。任憑魔落沙暴何等強悍,也不能動搖其分毫。

    麻子衿主僕守在這巨型骷髏首當中,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避煞珠一個時辰的功效很快就過去了。

    而兩人手鐲上,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其他幾顆光點都已經變成了綠色,顯然避煞珠的時間一到,眾人都退出了魔落淵。

    魔落淵廣大無比,再加上煞氣濃重,上次「旱魃血焚」和「百萬人屠」殺的難分難解,百里之外尚且感覺不到;這魔落沙暴雖然凶悍,但是也只能在途經之處肆虐。

    木易濯等人比他們運氣好,沒有遇上魔落沙暴,斬殺了一些煞氣凶獸,等避煞珠的功效時間到了,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退了出去。

    麻子衿身上還帶著七八顆避煞珠,外面沙包肆虐,主僕二人出不去,只能又各自取了一枚避煞珠使用。

    麻子衿受了武羅的救命之恩,又因為亂喂靈丹的事情有愧於心,所以很爽快的給了武羅第二枚避煞珠。

    麻敖憂心忡忡:「小姐,咱們的任務可怎麼辦啊?」

    麻子衿也無可奈何,被困在這裡,天知道這魔落沙暴何時才能停歇,萬一避煞珠用完了,還不能出去,就只能在這裡等死了。

    「唉,現在還擔心什麼任務,能活著出去就不錯了。」

    麻敖也是無奈,又憧憬道:「說不定姑爺他們能有收穫呢,他們之前已經有了一道命髓,只要再找兩道就行了。」

    提到自己的未婚夫,麻子衿一陣沒好氣:「那個沒用的男人,要是能找到命髓,就不會讓我來了。」

    麻敖有些尷尬,但還是勸和不勸離:「小姐,說不定是姑爺想念你了呢。」

    「放屁」麻子衿依舊麻辣:「想我?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從十歲那年,我把他打趴下騎在他身上開始,他見了我不躲就不錯了。這一回,他不敢自己跟二叔說,才會來求我,沒種的廢物」

    麻敖明白小姐為什麼一到若盧獄就給姑爺下不來台了。

    「小姐,您要是不喜歡姑爺,就退婚了唄。」麻敖頭腦簡單。

    「唉……」麻子衿神情一黯,歎了口氣,好一會兒才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先不說我們麻家和他們南宮家世代交好,但是我現在的身份,若是退婚,只怕全天下的修士都會說我飛上枝頭變鳳凰,就拋棄了糟糠之夫。」

    麻敖撲哧一聲笑了:「糟糠之夫,小姐你也真能想。」

    麻子衿擺了擺手,無限煩惱。她無意之間掃了武羅一眼,忽然一哆嗦:「麻敖,快過來幫我把他翻過身去……」

    她這麼一說,麻敖也才發現,武羅竟然還是面朝下趴在沙地上

    兩女都不是照顧人的主兒,麻子衿就不用說了,那是人人順著他的未來符師。麻敖其實就是麻子衿的肉盾,根本不管伺候人。武羅剛才倒下去,兩人檢查一下發現武羅氣息平穩了,再加上她們自己也累了,就自顧自的坐在一邊休息了。

    主僕二人「傾訴心聲」之後,才猛然想起來,讓一個昏睡的人面朝下趴在地上,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似乎有那麼一點點小小不妥。

    再次做賊心虛的主僕二人趕緊把武羅反過來,睡夢之中的武羅無意識的哼了一聲,嚇得兩人兔子一樣連耳朵都豎起來了。

    好在武羅緊接著又沉沉睡去,他的臉上沾滿了沙子,跟鮮血一起凝固,乾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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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曖昧氣氛,狼猿巨獸(上)

  「這、這可怎麼辦?」麻敖傻眼,還是麻子衿機靈,想了想又拿出了那只白銀酒壺,用手帕沾著酒水細細的幫武羅擦拭。

  她的身材嬌小玲瓏,又從來沒有服侍過人,做起來自然是笨手笨腳,貼著武羅的胸口,那傲人的雙峰時不時的在武羅身上蹭來蹭去,只可惜武羅在昏迷之中,白瞎了這一場艷福。

  兩女將武羅扶著靠骨壁坐起來,麻子衿小心翼翼的擦拭武旱臉上沙子。酒水容易揮發,擦在臉上自然覺得涼爽,她將武羅臉上的沙子擦得差不多了,武羅也慢慢醒來。

  麻子衿沒注意到武羅快要醒了,看到武羅額頭上還沾著幾粒沙子,便夠著要去擦拭,偏生胸口那一雙怒爭巨物實在是太大,別在了武羅手臂的一邊,礙著她的進程夠不著,麻子衿著鬧,用力一扭,那巨物連續兩次撥動武羅的胳膊滑了過去。

  武羅恰好此時醒來,上一世便是跟宋劍眉一起,也不曾如此玩弄過,宋劍眉的那一雙玉兔雖然不小,但是絕對比不上麻子衿。

  等是一股銷魂,武羅一個激靈,剛剛睜開眼,就看到麻子衿之前被風沙撕裂的衣衫。武羅也能暗中視物,透過那一道道裂縫,麻子衿欺霜賽雪的肌膚若隱若現,最要命的是有一隻豐碩的玉兔不老實的露出小半片來--也實在是太大,不甘束縛。

  武羅終究不是登徒子,之前隔著衣服肆無忌憚的打量,多半還是為了故意氣氣這個小辣椒。現在人家乃是無意走光,你就逮住猛看,就太不是東西了。

  麻子衿給武羅擦拭的手舉著絲帕停在了半路,剛才無意那一下,敏感的頂珠依次在武羅身上劃了過,彷彿一股電流,讓她不由自主的渾身一個激靈。再加上次是她和武羅靠得這麼近,男人的氣息衝鼻而來,之前沒什麼感覺,但是那一個激靈似乎激活了內心深處什麼東西,被這氣息一熏,麻子衿頓時心神縈亂,連自己到底要幹什麼都忘記了。

  「小姐、小姐?」

  麻敖喊了好幾聲,麻子衿才猛然驚醒:「啊?」

  麻敖也是做賊心虛,催促道:「他快醒了,小姐你快點啊。」麻敖還真是沒有一點侍女的自覺,若是別的侍女,早就搶過去替主子干了,她卻監工一樣在一邊督促。

  更不像話的是,麻子衿居然答應了聲,壓下了心頭亂麻,兩下把武羅的臉上擦乾淨,藉著黑暗掩護著發燒的臉頰,靜悄悄的靠在一邊坐著。

  她悄悄打量一下武羅,擦去了臉上的污垢之後,這個比她小了很多的男孩看上去格外硬朗,倒有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渾然不似一名十六歲的少年。

  「彭!」一聲巨響,也不知道魔落沙暴將什麼東西捲起來狠狠撞在了巨型骷髏首外。沉醉其中的麻子衿忽然醒悟,暗暗自責:我這是怎麼了?我可是許了夫家的人。

  想到那位夫家,麻子衿心中一震悲哀。但是卻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自己不是自由身了,不管自己那個未婚夫多麼不爭氣,他終究是父母為自己定下的人選。為了麻家的聲譽,她也必須守貞。

  麻子衿輕輕歎息一聲,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武羅,暗暗下定了決心,和這個男人保持距離。

  「嗯……」一聲呻吟,武羅「終於」醒了過來,麻敖九尺身高,壯碩無比,本應是木訥之人,此時一雙眼睛卻滴溜溜的四處亂轉:「哈,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沒什麼不舒服的吧?」

  麻子衿有種掩面淚奔的衝動,你做賊心虛也不要心虛到這種程度啊!

  武羅好容易才將剛才沸騰的獸血平復下去,心裡有鬼的他自然沒有覺察出麻敖的語病,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還是有些虛弱。他隨口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一個多時辰了,我家小姐又給了你一枚避煞珠。」

  武羅趕忙朝麻子衿一抱拳:「多謝麻子……衿姑娘。」

  麻子衿故作冷淡:「你救了我主僕二人的性命,這是應該,無需客氣。」

  麻子衿覺得自己是冷淡了,卻不知道心性使然,他這般對武羅,已經是格外「客氣」了想想看她剛進若盧獄,對武羅和葉念庵橫挑鼻子豎挑眼就明白了。

  武羅自然不知道麻子衿的心思,還以為自己救了她一命,所以才會對自己和之前不同了。

  「也不知道這沙暴何時才能停歇……」麻敖有些無聊。

  麻子衿則低著頭坐在一邊,心思難猜。武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三人只好沉默。

  大約又過了兩刻鐘,外面的沙暴終於慢慢散去,原本這尊巨大的骷髏首,只是下巴部分被黃沙掩埋,經歷了這一次沙暴之後,眼眶以下已經全部陷在黃沙之中。三人不得不使用法術從眼眶之中飛了出來。

  一些較小的骸骨已經徹底被埋在黃沙之下了,漫漫一片金黃,比起之前平坦了許多。

  第二枚避煞珠所剩的時間也不多了,武羅看了麻子衿一眼,試探問道:「麻姑娘,咱們回去嗎?」

  麻子衿堅定地一搖頭:「不回去,與其把剩下的避煞珠給南宮保那樣的人去浪費,還不如我自己搏一把,找到命髓的幾率更大。」

  她話一出口,登時後悔:我怎的在他面前數落自己的未婚夫婿,他該不會以為我是在鼓勵他吧?

  武羅看她說了一句立時打住,又是一臉懊惱,心中好生奇怪:這姑娘怎麼了?

  天地良心,武羅這回是真的沒多想。麻子衿自己心裡有鬼,自然是杯弓蛇影,風聲鶴唳。

  「走吧。」麻子衿當先一步邁出去。

  三人當中,修為要數武羅最低,戰力還要綜合修為、法寶、靈符、法訣等等眾多因素,因此武羅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麻敖制服。但是這飛行速度可就單純的比拚修為了。

  如果武羅能夠尋到天地靈物,凝聚了一條靈龍,此時御龍而行,風雲相從,自然是拉風迅速;可惜他沒有。

  他現在的本事,甚至還不能御風而行,兩女也沒奈何,總不能丟下他。於是兩女貼地飛行,再於是,武羅便只能跟在兩女身後,無可奈何的吃著黃沙。

  麻敖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一拳,被武羅輕描淡寫的化解了,然後自己成了俘虜,還以為武羅乃是隱藏了修為的「大高手。」此時看來也不過如此,心中不免也生出一股輕慢之意。

  三人這一陣疾行,漸漸進入了魔落淵的更深處。

  一聲震天的咆哮傳來,大約數十里之外的一座沙山上,雄踞著一頭體長十五丈,深的虎身熊頭鱷尾的煞氣凶獸,利齒如矛,長爪如刀,正在朝著沙山下的幾十頭部眾怒吼。

  兩女歡呼一聲,麻子衿騰空而起,腳下忽然出現一枚明黃色的靈符,靈符兩側探出兩隻長大五丈的光芒蟬翼,只是一拍,已經在數里之外。

  麻敖則完全憑藉本身的修為,御器而行,比起麻子衿的速度來一點也不慢。她還回頭朝武羅喊了一嗓子:「若盧獄的傢伙,看看我們是怎麼獵取命髓的吧,哈哈哈。」

  這女人一點也不像女人,無論的體型、做派、言語,渾渾然錯將一個男子的靈魂塞進了女人的身體。

  武羅在後面直接頭,麻子衿終究還是爭強好勝,雖然沒有再語言刺激自己,但是一看到煞氣凶獸就急急忙忙搶上去,還是狠能說明問題。

  他也並不見怪,這是麻子衿的性格使然,很難改變。只是他有些意外,麻子衿為什麼沒有出言譏諷自己?難道就因為自己救了她們?武羅心中釋然:救命之恩啊,當然不是兒戲。他也就沒有多想。

  前面兩女已經和那頭恐怖的煞氣凶獸交上了手。

  麻敖一聲怒吼,拳頭之上蒙上了兩層烏光,乃是兩隻五品上的法寶拳套。法寶加身,麻敖如虎添翼,每一拳砸出去,都會帶起漫天黑灰色的環形波紋,雷聲隆隆,打得那煞氣凶獸不住慘叫。

  麻子衿則是把手一抬,一枚八品下的天命神符當空閃爍,這枚天命神符周圍,環繞著三枚靈符,品級不一,組成了一座「四大征」符陣,無數雷電劈落下來,暴雨一般的一輪攻勢,沙山周圍的那些較小的煞氣凶獸便盡數化為烏有。

  麻子衿一招解決了所有的煞氣凶獸,纖纖玉手一抬,「四大征」符陣運轉,天命神符之上猛然暴起一團亮光,那頭佔據著沙山的煞氣凶獸似乎也嗅到了危險,一聲怒吼兩爪拍退了麻敖,掉頭就跑。

  可是「四大征」符陣已經發動,當空一團磨盤大小的雷光打下來,轟然一聲將那頭煞氣凶獸炸得粉碎,餘波的威力,在沙海上留下了一個數里方圓,深達半里的大坑。

  武羅這才優哉游哉的趕到,看著滿地狼籍,以及喘息不定的兩女,武羅戲謔的翹起了大拇指:「了不起,手腳麻利。不過我好像沒有看到命髓啊。」

  麻敖臉皮厚無所謂,麻子衿卻是臉上一紅,看的武羅心頭一陣突突,這小辣椒害起羞來,原來這般的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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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曖味氣氛,狼猿巨獸(下)

  「不過才一群煞與凶獸,怎全有這麼好的運氣?你等著,肯定讓你見識到的。」麻敖大大咧咧說道。麻子衿卻在一邊,好像一個柔弱女子一般,輕輕拽了麻敖一下,讓她別再刺激武羅了。

  三人繼續前行,越是深入魔落淵,危險也就越大,遭遇煞氣凶獸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強大。

  只是每一次,麻敖都會像一頭下山老猿一般嗷嗷怪叫著衝上去,麻子衿自然緊隨其後。根本不用武羅動手,兩女就解決了戰鬥。

  一路上,三人……不對,是兩人斬殺了數千頭的煞氣凶獸,卻連一道命髏也沒有找到。第二枚避煞珠已經用光了,麻子衿毫不猶豫的將第三枚避煞珠也取了出來--這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

  麻敖依舊肆無忌憚的殺戮著煞氣凶獸,可是武羅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凝重了。

  傳說之中比離人淵還要危險地魔落淵,真的會這般任人予取予求?

  麻敖和麻子衿都不是細心的女孩子,只是覺得越到的煞氣凶獸越來越多,他們殺的越興奮,因為獵到命髓的可能性越大了。

  麻子衿的「四太征」符陣幾乎無獸能敵緲這是她未來符師的好處,否則別說天命神符了,只怕連一道靈符也弄不到手。

  她們衝上前去殺戮那些煞氣凶獸,武羅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那些煞氣凶獸身上有命髓。

  他只是跟在兩女身後,小心翼翼的調息著,不時的服下一枚靈丹,凝聚靈元,以應付突如其來的危險。

  強行使用「百萬人屠」的後遺症到現在還沒有消除,武羅的狀態並不在最佳。

  魔落淵豈可輕辱?這可是比離人淵還要危險的地方,絕不會只有這些稀鬆平常的煞氣凶獸。自從遇到了第一群煞氣凶獸開始,武羅就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似乎有什麼高高在上的存在,正用一種他們感知不到的方式,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麻子衿和麻敖興致勃勃的斬殺了一群形似鱷魚的煞氣凶獸之後。天地之間忽然一片死寂,緊接著一股強悍的壓迫力傳來,周圍的凶煞之氣,陡然凝重了三倍!

  武羅原本還在數里之外,感覺到這個變化之後,猛然加速,眨眼之間便到了麻子衿身邊,兩女也感覺到不尋常的變化,麻敖驚聲問道:「怎麼回事?」

  武羅眼神銳利如刀,四處巡視。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讓他更加頭疼的困境:「你們兩個的避煞珠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麻子衿查看一下:「半個時辰左右。」

  「我的也差不多。」麻敖說道。

  武羅無奈的歎了口氣,早就應該知道在魔落淵中這般囂張,不會有好下場的。

  「轟隆隆……」一陣沉重的悶響聲從地下傳來,武羅三人面前的沙海,好像開水一樣沸騰起來。一連串的黃色氣泡從沙子下面冒出來,沙地不住翻滾。那黃色氣泡當中,乃是最純粹的凶煞之氣,這些氣泡一出來,周圍的凶煞之氣驟然又凝重了一倍!

  避煞珠的力量已經被壓迫到了最低,僅僅能夠護住三人的身體而已。

  麻敖眼睛裡閃爍著興奮地光芒,她絕對是個好戰分子,之前屠殺那些煞氣凶獸,讓她沒有找到一絲戰鬥的感覺,自然極不過癮。

  盯著地面,麻敖挑釁大吼道:「來啊,快點來啊!」

  「彭!」

  一股黃沙沖天而起,就好像打開了一個缺口一般,一道狂暴龍捲風從那個缺口旋轉出來。一般的龍捲風都是將東西捲進其中,這道龍捲風卻是把所有的黃沙盡數甩了出去。

  一陣鬼哭狼嚎的風嘯聲,武羅大步上前,一把將麻敖拽了回來扔到自己身後。與此同時,天命神符「麒麟臂」為主的秘藏符陣「山海座」凌空而起,十四枚漆黑如墨的靈符擋在三人身前。

  那狂暴的風沙,竟然是一點也不必之前他們遭遇的魔落沙暴弱,轟然一聲巨響,武羅三人一個踉蹌,被一股絕然大力一推,一起跌倒在地上。

  倉促而發的「山海座」七零八落,武羅臉色蒼白,好一會兒才平復了體內翻湧的氣血,將「山海座」符陣重組起來。

  不過被他這麼一擋,眾人也逃過一劫。

  那黃沙眨眼之間就被旋出了一個深達千丈的大坑,一道恐怖的氣息沖天而起。麻子衿驚呼:「是什麼東西?」

  狂風漸漸停歇,周圍重新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三人戰戰兢兢,挪到了那沙坑頂上朝下看去。

  沙坑之中,黑暗一片,按說這個深度絕對不可能如此黑暗,但是下面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能夠吞噬光線,讓人根本看不真切。

  「噌!」

  一隻大得嚇人的毛茸茸的爪子忽然伸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隻爪子,頭恐怖的巨獸從沙坑之中趴了出來。

  三人連忙後退,不過片刻功夫,一隻長著狼頭猿身,背後三排巨大骨刺,胸前生巨大鱗片,四肢長毛了長毛的怪獸從深坑之中爬了出來。

  這頭兇手同樣是煞氣凝結而成,但是凝視無比,看上去就和真正的凶獸沒什麼區別。

  狼猿巨獸還長著一條蛇一樣的尾巴,深深地垂在沙坑之中不曾拔出來。

  它那雙不帶著半點感情的眼睛,妖異的閃灼著殘忍的黃光;豎直的獸瞳當中,時不時的有黃色火光明滅;它身高百丈,頂天立地,只一出現,週身慘烈的煞氣便鋪天蓋地,似乎能夠將天地間一切生機絕滅!

  麻子衿外表潑辣,實則內心柔軟。乍一看到到這樣的凶獸,忍不住心中害怕。也正是這個原因,家族才給她配了麻敖這個肉盾。

  只是這一回,那狼猿巨獸強大的凶煞之氣,好似一座大山一般死死壓在眾人頭頂。好戰分子麻敖戰意熊熊,自然首當其衝,拚命抵抗著那巨獸的壓力,不過片刻功夫,已經鼻孔流血,雙眼通紅,顯然就快堅持不住了。

  麻子衿深知麻敖的實力,狼猿巨獸只憑一身凶煞之氣,就將麻敖壓制的動彈不得,她心中驚駭無比,大難臨頭,也忘了自己之前信誓旦旦要「守貞」的誓言,不由自主的抓住武羅的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武羅此時也沒有心思去注意兩人之間顯得有些親密的小動作,他重重的握了一下麻子衿柔若無骨的小手,給她一些安慰,才沉聲道:「這才是魔落淵真正的危險。」

  「啊!」一直被壓制的麻敖大不甘心,一聲怒吼身上爆起了一片燦爛的黃色光芒。一直壓制她的凶煞之氣,也被這股力量震得有些鬆動了。

  武羅臉色大變:「這個蠢妞,竟然真的拚命了……」

  天地之間那凝實如同金鐵的凶煞之氣一陣波動,麻子衿還沒反應過來,武羅已經是臉色大變:「糟了!」

  他鬆開麻子衿的手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一再人自始至終也沒有意識到他們居然牽手了,不過在麻子衿的潛意識之中,卻和武羅更加親密了一步。

  武羅飛快出現在麻敖身前,一把抓起這頭悍女就跑。

  「放開我,我跟它拼了!」麻敖狂吼一聲,武羅大怒:「你真要拚命!它沒有感情,根本不是一條生命,一旦出手,你必死無疑!」

  煞氣凶獸不是真實的生命,根本不會有生命的感情、驕傲、情緒等等諸多因素;如果是生命,修煉到狼猿巨獸這個級別,定然居高自傲,不屑與真正和麻敖這樣級別的敵人動手,麻敖反倒還有機會。

  可是這狼猿巨獸,只見它尾巴忽然提了起來,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沙坑之中升了上來,落到了它的前爪之中,竟然是一柄長達三百丈,寬足有六十丈的青銅巨劍!

  狼猿巨獸一言不發,眼神都沒有閃爍一下,就一劍朝麻敖劈了下去。

  此劍一出手,就帶出一陣轟然雷鳴,圍繞著那柄巨劍,粗如古樹的電光不斷交纏爆炸,彷彿這一片天地,都要背這一劍劈得粉碎!

  麻敖嚇的魂飛魄散,但凡大吼著要拚命的人都只是氣急了,一旦冷靜下來沒人想死。

  她二話不說,立刻很配合的跟武羅一起飛退。武羅把手往天上一指,準備多時的「山海座」發動,一尊百丈大小的巨型王座狠狠撞在了那柄巨劍上。

  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地動山搖,方圓百里之內的黃沙轟然一聲衝起三十丈,頓時一片迷茫。

  武羅鮮血狂噴,心中大叫倒楣,跟著兩個女人非親非故,還有過節,憑什麼要幫她們對抗這麼可怕的敵人?

  麻子衿隨後而至,「四大征」符陣一閃,一道房屋粗細的雷光轟在了那巨劍之上。這已經是麻子衿能夠發動的最強大的攻擊了。

  「山海座」和「四大征」疊加的力量,都未能夠阻止那柄巨劍,巨劍之上電光亂閃,一顆顆煞氣氣泡不斷裂開,將兩大符陣一起彈了出去。

  武羅一邊和麻敖後退,一邊趕緊往口中塞著靈丹。上一會跟白勝劫打賭贏來的靈丹,眨眼間就消耗了一瓶多。

  珍貴的靈丹一入腹中,就化作精純的靈元,滋潤著武羅受傷的身體。

  巨劍之上的雷電和煞氣已經凝結在一起,化作了一道千丈長短的光芒劍鞘,包裹在巨劍之外,破空斬落下來。

  武羅情急之下一把推開麻敖,巨劍從兩人中間劈落下來,饒是兩人已經聚起了全部靈元防禦,還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橫飛了出去,鮮血狂噴,漫天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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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6 22:14:08
第五十九章 掌紋、劍奴(上)

  巨劍好像飛來的山嶽一般落在了地上,頓時沙海一陣鼓動,道巨大的裂縫緩緩張開。武羅和麻敖摔在地上,忙不遲跌的趕緊手腳並用朝後飛退。

  那大巨大的裂縫不停的擴大,兩人幾乎是貼著裂縫的擴張亡命後退,裂縫深處湧起一層又一層的血色紅光,一陣陣淒厲鬼嚎傳來,隱約可見無數凶魂在其中翻湧,一旦掉下去,只怕頃刻之間就要被啃食的連骨頭都不剩下了。

  裂縫延伸三十里,擴張到寬三百夾的地步,終於停了下來,武羅和麻敖都是一身冷汗,驚魂未定。

  那柄恐怖的巨劍還插在裂縫之中,古老的青銅表面上一片斑駁,隱約能夠看到這巨劍表面上曾經篆刻的一道道靈文。

  武羅落在了巨劍的左面,之前他和麻敖都在這巨劍的右側面,直到此時才看到完整的巨劍另外一面:在那充滿了古老氣息的巨劍之上,竟然有一枚清晰的掌紋!

  武羅看到這巨劍的時候就明白了,這魔落淵之中,就算是凶煞之氣再凝重,也難以憑空凝聚出這麼強大的狼猿巨獸,都是這巨劍作祟。

  巨劍乃是上古凶器,其中蘊含著巨大無比的力量,更兼之斬殺過無數生靈,凶煞之氣格外強烈。巨劍生生拘役了一頭凶獸的生魂,然後吸納周圍的凶煞之氣,養成了這麼一頭劍奴:狼猿巨獸。

  看上去乃是狼猿巨獸使劍,實際上卻是巨劍控制著狼猿巨獸。

  由此可見這巨劍的可怕,歷經了無盡的歲月,深埋在黃沙之下,卻依舊保留下如此可怕的力量!

  可是那枚掌紋,看上去並不巨大--當然了,說並不巨大僅僅是相對於巨劍來說。絕對的尺寸上,這掌紋比武羅還要高出三尺。

  儘管經歷了無盡歲月的錄蝕,掌紋依舊清晰可見,甚至連每一根手指頭上的指紋都能夠分辨清楚。

  而且其中還閃爍著的一股奇異的靈光一心歷經了無盡歲月,這掌紋的力量,竟然還在和巨劍對抗!

  武羅立刻明鄉只這是三人唯一活命的機會了。想都不想,武羅抬手一指,嘩啦一聲神鳥銅環八道鎖鏈衝了出去,凌空碎開無數細小的鐵環好像一群毒蜂一樣衝進了那枚掌紋之中借助著掌紋的力量,每一道鐵環化作一枚吞噬符文,張開大口狠狠地朝巨劍咬了過去。

  「吼!」那狼猿巨獸憤怒的仰天一聲大吼,卻只是傻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住的撕扯著自己的皮毛和鱗片。

  麻子衿從天空中飄落下來,落地的時候沉甸甸的胸口墜了兩下,只可惜被巨劍阻隔,武羅沒能一飽眼福。

  兩女一起飛躍巨劍到了武羅身邊,關切問道:「怎麼樣了?」

  武羅的臉色很不好看,兩女一來,就聽見武羅咒罵了一聲把手咬破,凌空一點,一片本命精血飛出去,在空中畫作無數滴細小的血珠每一顆血珠融進了一枚吞噬符文之中,原本有些頹勢的符文,終於振奮起來,衝破了巨劍的力量束縛,狠狠地朝巨劍本體咬了過去。

  武羅辛苦堅持著,幾乎是每隔上三十個呼吸就要噴出不少本命精血,他本來就很虛弱,連續數次之後已經是膾色慘白如紙,搖搖欲墜了。

  麻敖傻愣愣的看著那恢弘的巨劍,以及那已經疼得滿地亂滾,將沙海攪得一團亂糟的狼猿巨獸,迷醉在這種無上偉力之中,根本沒有發覺身邊武羅的異樣。麻子衿喊了她兩聲,她卻充耳不聞。眼看著武羅已經堅持不住了,麻子衿無奈,只好自己上前輕輕扶住了武羅。

  武羅的確有些支撐不住了,他本來以為,自己一旦介入,那掌紋的力量立刻便會配合自己,徹底反擊那巨劍。

  可是沒想到那掌紋竟然是紋絲不動,大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這一下武羅騎虎難下,只能憑藉自己的力量跟巨劍硬拚。

  麻子衿扶上來,武羅心頭一鬆,整個人軟了下來,全部重量都托付給了身材嬌小的麻子衿身上,麻子衿感覺這武羅幾乎是居高臨下抱著自己,登時滿身燥熱,卻又知道他不能分心,只好這麼硬撐著,心中一種莫名的情緒浮躁起來,渾身都有些敏感了。

  武羅有噴出兩次本命精血,就真有些堅持不住了,十萬火急的關頭,那一直接兵不動的掌紋終於動了。

  它這一動,繼續了不知道幾干幾萬年的力量徹底爆發,宛如山嶽崩塌,火脈成龍,滾滾力量滔滔不絕,瞬間便襲遍巨劍全身。

  「嗷!」狼猿巨獸一聲慘吼,雙拳狠鼻的砸在了地上,大地一震,多出來兩個相連的百丈大坑。

  「嗤嗤嗤……」,巨劍之上登時冒起了一股股的紅光,幾乎是一轉眼之間,龐大無比的巨匠就像一塊被燒紅的烙鐵一樣冒起了白煙。

  地裂縫之中,那些靠近巨劍的凶魂,成百上干的被燙的化作一縷黑煙徹底寂滅。

  武羅大為振奮,操縱著吞噬符文一擁而上,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

  何況是這麼大的便宜。

  然而巨劍和掌紋爭鬥何止干年?彼此之間早有提防,巨劍能夠一直壓制掌紋也是有道理的。

  只聽見狼猿巨獸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全身忽然碎裂,化作一股精純龐大的凶煞之氣,鑽進了巨劍手柄上一枚猙獰的骷髏獸首當中。

  巨劍吞噬了自己劍奴的這一道精元,威力大盛,竟然和掌紋保持了不勝不敗的局面。

  武羅渾身一震,感覺到那些吃喝正歡的吞噬符文被崩的到處亂滾,好不狼狽。

  不過巨劍雖然跟掌紋鬥了個旗鼓相當,卻也無力對付武羅等人,甚至連保持那道裂縫的餘力都沒有,裂縫之中的血色紅光慢慢消退,那無窮無盡的凶魂,萬分不甘的慘叫著,隨著紅光一切沉了下去。

  黃沙開始回灌,很快裂縫就從大地上消失了。

  那柄巨劍溫度依然高得驚人,就像一塊巨大的烙鐵,周圍的黃沙回灌上去,就好像水澆在烙鐵上一樣,嗤嗤作響,圍繞著巨劍,化成了熔融狀態。

  吞噬符文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武羅將神鳥銅環收了回來,這一檢查才讓他大吃一驚,剛剛那短短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內,神鳥銅環已經提升到了四品上的境界!

  之前神鳥銅環因為每個部位的等級都不同,很難界定這件符寶到底是什麼境界。

  但是這一回,整個神鳥銅環,整體提升成了一件四品上符寶。

  這可是符寶啊,比法寶強大太多。四品上的符寶,足以對抗三品上的法寶了。更何況,神鳥銅環天生與眾不同,乃是符寶之中的佼攸者。

  他看向那巨劍的眼神頓時貪婪起來,若是神鳥銅環徹底吞噬了這柄巨劍,一定能夠提升到一品上的品級!不,甚至不只是一品上,它絕對可以超越這個境界!

  巨劍有多強大?隨隨便便就能夠凝聚出一頭狼猿巨獸作為劍奴!

  可惜現在還沒與辦法下手,但是如果把巨劍丟在這裡,武羅又萬分不甘心。一邊的麻子衿看到他將「法寶」收了回來,趕緊催促道:「快走吧,咱們時間不多了。」

  武羅卻沒有理會她,而是癡癡的看著那柄巨劍:好東西啊,扔在這裡,絕對是暴玲天物啊!

  他心思轉動,已經有了主意。雖然有些冒險,但是武羅一向相信,富貴險中求嘛口

  他回過神來,看弄麻子衿和麻敖:「你們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最多一刻鐘。」麻子衿剛說完,就覺得剛才還虛弱無比,把全身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的武羅,陡然龍精虎猛,抓住自己的腰帶將鼻己拎了起來。

  麻子衿心頭大羞:怎麼又是這個羞人的姿勢……

  她胡思亂想著,武羅已經將她扔進了木盒宮殿之中。如法炮製了麻敖,不理會在木盒宮殿之中咆哮如虎的兩頭母夜叉,武羅才真是用「色迷迷」的眼神盯住了那柄巨劍。

  「咕嘟咕嘟……」

  巨劍周圍好像一鍋粥,熔融狀態的沙子油油的冒出氣泡。

  他繞著巨劍走了好幾圈,身上避煞珠的力量已經消耗殆盡,武羅運氣《食符》法門,並不吞噬煞氣,只是將凶煞之氣在自己和外界之間溝通了一個迴圈,自動的生生不息運轉起來一毗這是得到了「百萬人屠」之後,對魔落淵加深了瞭解鑽研出來的一種方法,不用避煞珠,他也能夠在魔落淵之中行動自若。

  又觀察了足有半個時辰,武羅才停了下來。心中默默盤算一陣。也覺得自己這個主意未免太過大膽了一些,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自嘲了一句:「蛤蟆吞天啊……」

  雖然這麼說,但是武羅依舊毫不猶豫的準備起來。盤膝在距離那巨劍三百丈之外做好,服下了整整兩瓶靈丹,也不運功行開藥力什麼的,那太慢了,直接用九龍吞日大法將藥力吞了,明堂宮之中果然靈元滾滾,如雲如霧,武羅精血大損的身體也感覺好了很多。

  這一意外收穫讓武羅大為驚喜,反正上回贏得靈丹還有很多,索性又取了五瓶出來,一口氣用九龍吞日大法吞噬了,終於將身體的狀態調整到了一個巔峰。

  他身體紋絲不動,卻有一股股奇異的力量波紋不住發散,漸漸地,以他為中心,周圍的黃沙漸漸出現了一圈圈的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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