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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三】符鎮天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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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6 22:14:32
第五十九章 掌紋、劍奴(下)

  武羅把手望天空一指,天命神符「天府之國。」當空照耀,將無數神光灑下。

    武羅又是低喝一聲,運功一催,「天府之國」的神光不斷蔓延,範圍越擴越大,終於將那柄巨刻整個籠罩進去。

  「天府之國。」打開來,慢慢開始吞納那柄巨刻。

  「轟!」無數道雷電瞬間砸落下來,一片劇烈爆炸,轟的「天府之國」搖搖欲墜。

  天命神符雖然乃是天生靈物,但是「天府之國」畢竟只有九品。這巨刻雖然不知來歷,但是明顯能看出來乃是上古神魔使用的神兵,不但鏈含著強大無比的力量,而且本身驕傲的緊,「天府之國」這樣級別的天命神符竟然要將它番下去,巨刻若是個人,此時必定已經暴跳如雷了。

  那雷光一波一波的落下來,不停轟炸,便是巨刻情緒的最好表達。

  武羅臉色極為難看,此時他親自御使「天府之國」那些雷光炸在「天府之國」上,間接地也就等於是在攻擊他。

  好在九龍吞日大法神妙無窮,各種攻擊力量倒是有一大半被這功法霸道無比的吞噬了。

  饒是如此,刺下的那些攻擊力量,也讓武羅宛、如不斷地被一頭頭蠻牛衝撞,眼冒金星,鼻息錯亂。

  強忍著身上的劇痛,武羅拼了命的將「天府之國」一點點降下,巨刻一面要應付那掌紋的攻勢,一面還要抗拒「天府之國」相比而言,那道神秘的掌紋才是它的心腹大患,是以全部力量,有九成九用在了和掌紋對抗,對付讓它看不起的「天府之國」只是隨手來一下。

  但是隨著「天府之國」慢慢降下,巨刻是真的憤怒了,天空中,凝聚了一團藍汪汪的雷雲,足有半畝方圓,積蓄了好一會兒力量之後,轟然一聲砸落下來,磨盤粗的電光眼看就要轟在「天府之國」上,武羅一抬手,「山海座」秘傳符陣出現,一座百丈大小的巨大王座生生頂住了那道雷光,堅持了足有五個呼吸時間,雷光漸漸變弱,「山海座」也慢慢變得透、明,最終消失了。

  巨刻周圍熔融狀態的沙海更加沸騰起來,氣泡冒氣的速度快了好幾倍,顯示著巨刻此時是多麼的憤怒。

  緊接著從那沙海之中沖天而起一顆顆水缸大小的煞氣氣泡,也像炸雷一樣接連不斷的在「天府之國」下爆炸,濃重的煞氣暴戾無比,衝撞的「天府之國」劇烈的搖晃起來,武羅身體猛烈一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一拳轟出,神鳥銅環嘩啦一聲當空升起,一隻神火鳳凰脆鳴一聲,拍打著翅膀圍繞著天府之國不斷飛舞,一雙虛幻的翅膀不斷地擋下那些煞氣氣泡,直炸的翅膀破爛不堪,神火鳳凰哀鳴一聲,重新畫作一枚銅環落回了武羅手上,而「天府之國」也在武羅不顧一切的掩護下,終於將巨劍整個吞納了進去!

  、巨刻九成九的力量都在對付那枚神秘的掌紋,對「天府之國」膽敢吞納自己,有的只是憤怒,並不是擔心。所以它雖然反擊了,但只是隨手兩下,並沒有真的拼上老命。

  「天府之國」等級太低,根本無法容納像巨劍和神秘掌紋這樣的神物。

  吞納了巨刻,危險才真正開始。

  「轟轟轟」不等武羅關閉「天府之國」便有一陣陣悶雷在天空之中滾來滾去,大地龜裂,天空之中開始閃爍著一道道不屬?「天府之國」的閃電,整個世界的秩序正在緩慢卻不可遏制的崩塌著。

  山嶽一般的巨劍筆直的插在「天府之國」。

  當中,刻身通紅,上面纏繞著熊熊大火,好似來自九幽冥獄,宣告著這個世界的覆滅!

  等到巨刻強大的力量,徹底撐爆了「天府、之國」的世界秩序,這道天命符咒也就會徹底崩碎。

  「天府之國」當中,有前途不可限量的三干蓬荊神木,還有珍貴無比的玉竹林和一株碧玉籐,武羅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事實上這等危險他早已經預見到了,接下來的行動,絕對是一場豪賭!

  武羅押上了自己在「天府之國」中的全部家當,賭贏了自然能夠留下這柄絕世凶器,輸了,他就徹底被打回一窮二白的境地了。

  他能夠得到蓬荊神木、玉竹林和碧玉籐,絕對是機緣使然。那些機緣過去了,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了。也就是說武羅今後想要再找到這些天地靈物,難比登天。

  但是武羅還是毫不猶豫的決定這麼做了,上一世的經驗讓他明白,修行便是華山一條路,只能迎頭而上,若是瞻前顧後,只能止步、不前。

  修行也是一個積沙成山的過程,每一點細小的進步,最終鋪成了那一條浩瀚天路。

  將這巨刻收入「天府之國」好處巨大,絕不僅僅是為了神鳥銅環。這許多好處很可能在武羅未來的修行途徑上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天府之國」正在崩塌,但是一些秩序卻還可以使用。武羅心念一動,已經把巨刻轉移到了碧玉籐之下。

  一股來自死亡的寂滅力量,從那金棺之中緩緩散開,如同一片黑霧,慢慢籠罩了巨刻。

  金棺之中神秘屍帝不知來歷,巨刻也是上吉凶器,兩股力量剛一接觸,無聲無息的將周圍數千里化為了一片備粉!

  幸好武羅早有準備,利用「天府之國」的法則,將蓬荊神木和玉、竹林隔絕開來,其餘的一切法則暫時金部放開,任憑兩大凶物作為爭、斗的戰場。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無聲無患的,「天府之國」其他部分全部化作一片無盡的黑暗虛空。

  在那虛空之中,碧玉籐每一狠狠須都保留的完好無損,高高在上,樹根纏繞成一隻巨大的繭子。金棺發射出無窮無盡的金光,金光之下乃是一頭已經涅槃的老龜。

  一般的金光原本應該是輝煌正大,但是金棺放出的金光,只有一股高貴之意,卻完全是一種死滅的力量,在它的籠罩之下,虛空六合之內三萬里一片輝煌燦爛。

  那巨刻也是放出煞氣火焰,熊熊燃燒,火舌吞吐足有十數里長短,慘烈的凶煞之氣充斥這虛空,桀驁不馴的和金光對抗。

  天府之國這片虛空,無窮無盡,任憑雙方在裡面殺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耗去了多少時、光,巨刻終究是以一敵二,漸漸不支,那金色死光慢慢籠罩下來,巨刻將自己的煞氣火焰漸漸收斂,護住了自身。

  巨刻沒有輸,金棺也沒有贏,雙方只是達到了一個暫時的平衡而已--事實上這正是武羅最希望的結局。

  這一回,他又賭贏了。

  「天府之國」的秩序重新恢復,各種法則照,日,一片天地重新建立起來。

  這片天地之中,有了巨刻這等上吉凶器,整個世界頓時完善了許多,原本平坦的大地上漸漸隆起一道道刻脊一般的山脈,山脈當中,一眼清泉灑灑流淌,水流雖然不大,卻是綿綿不絕。

  泉眼積成了一潭,碧綠汪汪;水潭滿溢,便分成了數道,朝山脈各個方向流淌出去。

  在此過程中,山巒之間不時有一股股細小水流匯聚進去,待出了山脈,水勢已經頗為可觀。

  整個世界的水系建立起來,登時顯得生機盎然!

  武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身體,只覺得劇痛無比,每一根骨頭部好像要裂開了一樣。

  不過如此痛苦,總是有收穫的。感覺著「天府之國」當中,被深埋在地下,已經威了整個世界一部分的青銅巨刻,武羅心裡美滋滋的。假以時日,神鳥銅環吞噬了整只巨刻,定能超越一品上的符寶,成為不可思議的存在。

  武羅已經不畏周圍的煞氣,但是卻不敢把麻子衿主僕放出來一一事實上他現在真有些騎虎難下了。這一對兒悍妞對他個根腳知道的太多了,上回的「百萬人屏」現在連木盒宮殿也暴露了。雖然現在木盒宮殿對於武羅來說,不是什麼重要的秘密,可是他一個小小的九富陋室境界的修士,怎麼會有這麼多重寶?解釋不清楚啊。

  事實上自從遇上那倒霉的魔落沙暴,武羅就是一步步無奈走到了現在。

  他可以在沙暴中丟下麻子衿主僕不管,但是別的不說,他自己心中那一個道坎兒就過不去。麻子衿雖然潑辣,但畢竟不是壞人,不像木易兵狼那種人。武羅乃是天下第一凶人,事實上凶人往往更注重原則。

  更何況,誰都知道他和麻子衿一路,他武羅不把這個未來的符師看在眼裡,但是整個修真界都恨不得把麻子衿棒在手心裡,尤其是九大天門,自己治下的審判庭出了這麼一個人才,那真是百般回護。

  要是麻子衿死了,他卻活的好好地,九大天門絕對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只能救了麻子衿二人,直到現在騎虎難下。

  武羅琢磨了片刻,也只能是不住撓頭,想不出有什麼穩妥的解決方法來,最後索性先將那兩枚悍妞扔在木盒宮殿內暫不理會。

  他又用九龍香日大法吞噬了三瓶靈丹,將身上的傷勢盡數恢復,然後辨認了一下方向,正準備離開呢,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渾厚的獸吼聲,在天地之間婉轉迴盪,隱有黃鐘大呂的氣勢,顯然乃是一頭威了氣候的王獸。

  那聲怒吼一起,武羅明顯感覺到周圍一陣躁動,無數煞氣凶獸衝出了黃沙,朝著那後生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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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獸王斗、天地斗

  武羅一陣好奇,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呢,緊跟著又是聲龍吟般的獸吼震天響起。這一聲跟之前那一聲顯然不是一頭煞氣凶獸發出的,兩者之間明顯有較量的意思。

  伴隨著第二聲獸吼,又是漫天滿地煞氣凶獸的氣息,只怕附近數千里之內的煞氣凶獸,都被兩頭王獸聚集起來。

  要是之前武羅還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去看這個熱鬧,那麼現在武羅再也不用遲疑了。他認準了方向衝了出去。

  一頭王獸武羅不敢招惹--兩頭王獸爭鬥,沒準能坐收漁人之利呢。

  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興致勃勃衝過去的武羅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那個時候,他被一股凌空而來的強大衝擊波撞得倒飛了出去。

  「他媽的!」狠狠砸進了一座沙山之中的武羅惱怒的咒罵了一聲,奮力從沙山之中掙脫出來,往山下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沙山之下,一片浩瀚山谷,此時正掀起了漫天黃沙。如同黃色的薄霧,籠罩著整個山谷,數十萬頭煞氣凶獸正在山谷之中咆哮廝殺,吼聲震天,雷光如雨,連串的爆炸聲讓人的耳朵都分不清楚。

  這些煞氣凶獸都是小有成就的,體長最短的也有十八丈,大的足有百丈!這裡面最小的一頭,放在魔落淵外圍,也是一個凶獸部落的首領,但是在這裡,只是不堪一擊的炮灰!

  廝殺聲震天,武羅所站的沙山也是龐然大物,高達三千丈,綿延數百里。下面大戰直接影響到了沙山,沙子唰唰的往下滑落,沒多長時間整個沙山已經降低了近一丈。

  武羅的注意力都被那些正在廝殺的煞氣凶獸吸引,沒有注意到,在山谷的盡頭處,一片氤氳,竟然看不透徹。那氤氳乍一看,似乎乃是黃沙揚起,但是仔細看了就會發現,竟然是一層層凝成了霧狀的煞氣!只是不知道裡面藏著什麼東西。

  隔著那道巨大的山谷,是兩座比武羅現在所站立的沙山還要高大數倍的沙山,兩頭龐然大物正傲然雄踞其上。

  左面的那座沙山上,一頭獸王好似雄獅,長密的鬃毛迎風飄舞,這頭獸王總共有八隻利爪,後面四肢按在沙山上,前面四肢竟然極為人性化的交纏抱在胸前!

  一雙巨大的蝠翼收在背後,就好似憑空又生出兩隻利爪。

  右面的沙山上,那頭獸王卻是一條大蛇,一顆蛇頭巨大無比,比身子足足粗了數倍,大蛇口中四根毒牙格外醒目,長達六丈!而且腹下生出四爪,已經隱隱有蛟龍之相。

  這條大蛇整個盤在沙山上,身子一卷,蓋住了大半個山頭。

  武羅把兩輩子壽命加起來,也只在燕山禁地之中見過的那條巴蛇比這條大蛇還大。

  下每的部眾廝殺慘烈,這兩頭王獸卻看上去雲淡風輕。那頭八足獅王懶洋洋的探出一隻爪子梳弄了一下自己的鬃毛,有些不耐煩的朝蛇蛟吼了一聲,蛇蛟卻是不甘示弱,一般的蛇類都不會發出大聲,但是這一頭隱約已有蛟龍之相,毫不示弱的仰天一吼,竟然隱隱有龍吟之聲。

  武羅完全沒有想到,獸王級別的戰鬥,就這麼展開了,那頭八足獅王隨便一爪子揮出去,甩出來一層細細的白光,離開爪尖不久,便化作一道長達數千丈的煞氣刀痕,轟然一聲斬在那蛇蛟身上,霹靂啪啦的將蛇蛟身上的鱗片打落不少。

  蛇蛟大怒,張口一噴,便是漫天黃雲,當中落下無數雨點,那雨點乃是數百倍壓縮的煞氣,落在八足獅王身上轟然一陣亂炸。

  兩頭王獸,舉手投足之間就是毀天滅地的力量,武羅一個哆嗦,暗忖此地不宜久留啊,看著兩位的架勢,分出勝負不是一兩天的事情。

  只是他此時頗為不捨,盯著那條大蛇看著,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歎了口氣:「就算是再好的寶貝,也得有命才能使用啊。」說罷轉身就走。

  在那條蛇蛟身上,武羅有所感應,顯然蛇蛟體內帶有一道命髓。

  命髓也分為九品不過這個品級乃是修士們推算出來的,迄今為止,把南荒、北疆、西域、東土、中州所有修士都算上,最高級別也只發現了一道四品上命髓。

  武羅上一回獵到的那道命髓,若是評判起來,乃是九品中的等級,比一般的命髓要強上不少。

  南荒、北疆、西域、東土、中州,天下五方,出產命髓的地方並不只是魔落淵,但是其他地方,凶險之處絲毫不巫於魔落淵。

  武羅現在無懼煞氣,一路狂奔速度極快,只是沒等他跑下那座沙山,就感覺有點不對了。腳下的沙山急速的搖擺起來,沙子嘩嘩的往下滑落,武羅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那沙山已經被連根拔起衝上九霄。

  那頭八足獅王三隻爪子抬起,搖搖控制著沙山,劈頭蓋臉的朝蛇蛟身上砸去。

  武羅奮力一掙,八足獅王三爪之力,卻將整個沙山徹底封鎖,連一粒沙子也難以滑落下去。武羅虛空一掌拍出,九龍吞日大法發動,生生吞噬了封鎖自己週身的力量,身子一輕已經從高空之中掉了下去。

  武羅還不能飛行,就這麼筆直的摔了下去,低頭一看又下了一跳,自己身下可不正是那數十萬煞氣凶獸廝殺的戰場嗎!

  「咚!」急速下墜的武羅結結實實的摔進了地面裡,撞碎了一頭體長十五丈的煞氣凶獸,鑽進地面不見了蹤影。

  他已經完成了「寶山」境界的修煉,再加上上一回在巨型骷髏首之中九龍吞日大法吞噬了成片的「合道玉菇。」身體強悍無比,從高空中掉下來也沒受什麼傷,吐了幾口沙子艱難地從深坑裡爬出來,頭頂上已經是絢爛一片。

  無數法雲、雷光、道決漫天飛舞。

  兩頭強悍的獸王已經徹底廝殺在一起,兩頭巨獸的肉搏極為可怕,它們體型太過龐大,糾纏在一起隨便一個翻滾就能夠壓死一片煞氣凶獸。戰場上的煞氣凶獸慌忙後退,兩頭獸王凶狠廝殺,雷聲隆隆,各色本名法術暴雨一樣的打了下來。

  八足獅王天生剋制蛇類,八隻利爪隨便一按,就能夠絕大多數蛇類壓制,但是蛇蛟不是一般的蛇類,已經即將化身蛟龍,不能再將它單純的看做一條大蛇。

  兩頭獸王怒吼連連,頃刻之間大作一團,黃沙漫天揚起,已經看不清楚兩頭獸王的動作。

  大地震顫,一座座沙山被撞得黃沙四濺,只剩下半截身軀。

  隨便一個法術誤傷,就能夠讓數百頭煞氣凶獸灰飛煙滅。那些煞氣凶獸都忙著四散奔逃,渾然沒注意,它們的陣營之中,竟然增加了武羅這麼一個「異類」。

  而武羅,此時注意力卻全然不在煞氣凶獸和那兩頭獸王身上,他兩眼發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山谷戰場之中,飄飄蕩蕩的數十道「鬼火」 。這裡已經是魔落淵的深處,命髓便不會飛走,只是在這山谷之中無意識的迴盪著。

  這裡隨便那一道命髓,都比武羅上一次得到的那一道要粗大的多啊!

  數十萬頭煞氣凶獸狂奔,是何等壯觀場面?再加上這裡本就是沙海,黃煙四起。一旁又有兩頭絕世凶獸大戰,換做別人,早就嚇得屁滾尿流,有多遠跑多遠了,也就是武羅經歷了生死,見過了大場面的人,才會算計著那些命髓。

  一頭體長三十丈的煞氣凶獸撞開了兩名同伴,狂奔逃竄,無意識的撞到了一道命髓上,那道命髓飄飄蕩蕩的朝武羅飛了過來,武羅大喜過望把手一招,將那道命髓收入囊中。

  這道命髓在整個戰場中,只能算是普通,但也比他上一次獵到的足足粗大了三倍!

  武羅四處看了看,將那些命髓的位置記好了,索性沖鑽進了沙坑之中,從下面挖地道過去。

  沙子柔軟,自然擋不住武羅。只是從地下過去,終究是方向把握的有些不准,往往數次,才能成功將一道命髓收入囊中。

  不過即便如此,半個多時辰之後,武羅也已經把戰場上幾乎所有的命髓都收入囊中。剩下的幾道,都是距離兩頭獸王的戰場太近,武羅才不敢過去。

  那些煞氣凶獸乃是被獸王召喚而來,不得命令也不敢離去。兩頭獸王從東頭殺到西頭,他們就從西頭躲到東頭。兩頭獸王又從西頭殺到東頭,可憐這幾十萬煞氣凶獸,只能一陣雞飛狗跳,從東頭再躲會西頭。

  這一路上,被撞飛踩死的煞氣凶獸,竟然比剛才大肆廝殺之中的傷亡還大!

  武羅雖然垂涎蛇蛟體內那一道命髓,但是此行已經收穫頗豐,而且那兩頭獸王實在是太強大了,無論哪一頭,就算是慘勝,餘力也足以輕鬆收拾了武羅,何況這獸王身邊,還有十幾萬煞氣凶獸守護?

  他正準備縮回沙坑,從下面挖沙逃走,天空之中忽然傳來一陣隆隆雷鳴之聲。

  武羅開是還以為乃是兩頭獸王鬥法所致,卻不料殺的正起興的兩頭獸王,聽到了那聲音,竟然馬上停了下來,八足獅王還一個收手不住,抓下了蛇蛟滿把鱗片。蛇蛟竟然是毫不計較,朝著自己麾下十數萬煞氣凶獸一聲怒吼,掉頭就跑。

  那八足獅王也是一樣,吼了一嗓子,竟也不管部下聽沒聽明白,拔腿就跑。

  那幾十萬煞氣凶獸也不是傻子,那連串的雷聲一響起,它們整齊劃一的掉頭,轟然一聲跑散了。

  武羅大為驚訝:到底是什麼東西,連著兩頭強大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獸王都望風而逃?

  只見從西邊天空之中,飄來一片金黃色的法雲,頃刻之間便鋪滿了西邊天空,一道道鮮艷紅色閃電雷光在法雲當中進進出出,時隱時現,雷聲滾滾如同戰鼓。

  那法雲浩瀚龐大,怕不得有數十萬畝!

  從東邊天空之中,衝出來一股黑風,呼嘯一聲就已經逼到了武羅頭頂上,霎時間周圍一片黑暗,一顆顆猙獰的鬼首在隱風之中時而聚形時而散去,一顆顆陰雷不斷炸響。

  華陰風也是博大無邊,少說也蔓延了數千里。

  「卡嚓!」法雲當中一道鮮艷閃電落下,準確的劈在了那頭正在玩命逃竄的蛇蛟身上,蛇蛟極不情願的仰天怒吼一聲,卻是無可奈何的渾身變得透明,堂堂獸王,就這麼被一道並不粗大的閃點化作一股精純的凶煞之氣,攝入了那法雲之中。

  緊接著,無數閃電靈蛇亂舞,每一道閃電命中一頭煞氣凶獸,很快蛇蛟麾下數十萬煞氣凶獸,全都被那法雲吞噬吸收。

  法雲得了這一群煞氣凶獸的滋補,蔓延開去,更加廣大起來!

  而那陰風也不甘示弱,一枚陰雷落在了狂奔的八足獅王頭上,八足獅王不甘心的咆哮一聲,也化作一股精純的煞氣,被那陰風吞噬,緊接著便是陰雷四射,很快也將整個獸群吞噬乾淨。

  陰風怒吼,跟那法雲正是對抗起來。

  難怪連兩頭獸王樺要亡命而逃,原來竟然是天生剋制它們的異物。

  「轟隆隆……」

  法雲推進,陰風緊逼!

  武羅只覺得一股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龐大力量,瞬間充斥天地,壓得他週身骨骼劈啪作響,他不敢怠慢,連忙盤膝坐好,全力運轉九龍吞日大法。這仙訣果然不凡,漸漸的能夠抵禦外界那股強大的可怕的壓力,讓他好過不少。

  「轟!」

  一聲巨響,那法雲和陰風終於交匯一處,武羅從地下朝上望去,只見數十里的交界線上,一片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彷彿整個天都被點燃,壯觀無比!

  陰風、法雲互不示弱,不停地湧起神通朝對方砸去。

  鮮艷的紅色閃電,可怕的鬼首陰雷,不停地砸進對方的範圍。金色的法雲之中不停地冒起一個個黑色氣泡,而黑色的陰風之中,則是時不時的劃過一道紅色刀光!

  「嗤……」

  一聲奇異響動,法雲漫卷,陰風狂吼,毫無徵兆的,無數拳頭大小的冰雹從天再降,冰雹成淡黃色,落到一半的時候,武羅已經是一聲咒罵,他清晰的感覺到,那冰雹乃是壓縮的極為濃密、堅硬比得過岩石的凶煞之氣!

  「轟轟轟……」煞氣冰雹一落地,滿天下都炸了起來,武羅身上衣衫頃刻之間粉碎,若不是他有九龍吞日大法護體,這一輪爆炸就要了他的小命。

  法雲和陰風還在不停爭鬥,天空之中,那一道金色的火線還在不停地朝兩邊蔓延,從幾十里很快就長到了百里,並且還在不停延伸。

  而煞氣冰雹籠罩天地,秒殺一切,這一片天底下,連藏在地底深處的一些煞氣凶獸也被炸得粉身碎骨。

  武羅一身光溜溜,拚命運轉九龍吞日大法。

  冰雹砸落的速度稍緩一些,他卻以外的看到,這幾乎籠罩整個天地的冰雹,卻很乖巧的避開了一處地方。

  那山谷的盡頭,一片淡黃色的氤氳籠罩,之前他還以為那是煞氣凶獸廝殺揚起的黃沙,現在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層淡淡的霧氣,就是這一層霧氣,竟然讓煞氣冰雹止步,不敢逾越雷池!

  武羅登時大為好奇,這黃霧之中到底是什麼?兩頭王獸選在這裡廝殺決鬥,法雲和陰風也席捲而來,難不成都是為了這黃霧之中的東西?

  武羅瞪大了眼睛望去,那黃霧似乎也正在慢慢散去,就快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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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月湖玉珠,龍族靈文(上)

  漫天的煞氣冰霄狂亂砸落下來,沙海之中一片狼藉。每一顆煞氣冰雹的威力,都不亞於一名廣廈侯門境界的修士全力一擊,漫天的冰雹密集的讓人都看不到數十丈之外的景物。

  這一番狂暴的天地之威,足足持續了七八個時辰!

  武羅早就鑽進了沙海下數百丈,即便如此,那些煞氣冰雹爆炸,還讓讓他感覺到了一次次的震盪,就好像他潛伏在水底,水面上有人不斷地將萬噸巨石拋進水中一般。

  爆炸漸停歇,武羅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應該沒事了,這才悄然從沙海下鑽了出來,抬頭一望,那陰風和法雲的力量已經削減到了最弱,兩者交鋒之處,那一道火線已經蔓延到了干裡長短。

  無論是那法雲還是陰風,都已經是強弩之末,燃氣的干裡火線也漸漸熄滅。

  只是雙方還是不顧一切的繼續拚殺,儘管已經無力催動煞氣冰雹,但是天空中依舊電閃雷鳴,陰風怒卷。一道道鮮艷的紅電擊中鬼首陰雷,雙雙炸得粉碎,化作漫天煙花飄然落下。

  便有一道紅電在武羅頭頂和一枚鬼首陰雷同歸於盡,漫天火花撒落下來,武羅趕緊一縮脖子又躲了下去,幸虧他明知,那些火花落到沙子上,嗤嗤的一陣白煙,將沙子都融化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那法雲和陰風終於力竭,雙雙發出一連串的悶雷聲,各自後撤逃竄而去。只是,來的時候動輒干裡大小,現在卻都只有畝許的身量,一路而去,身後留下了一串驚雷。就好像是兩人打了一場之後,心有不甘的後撤,一路罵罵咧咧一樣。

  方圓數千里之內,凶煞之氣紊亂,空氣之中時不時的憑空竄出一道詭異的閃電,倏忽之間又消失不見。

  所有的煞氣凶獸幾乎消亡殆盡。

  武羅膽戰心驚的從沙海之中鑽了出來,上輩子他可是堂堂南荒帝君,大場面見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從來沒有哪一次,像剛才那般壯觀!

  數千里之內,轟炸一片。當真是有毀天滅地的大威力,果然是人力有窮盡,便是修煉到了仙人的境界,只怕也難以達到這般威力吧?

  何況,修真界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仙人了?

  周圍連綿的沙山早已經被炸平,原本還有幾道命髓,因為距離偏遠武羅沒有來得及去收取,那些命髓在第一輪的「轟炸」之中,就粉身碎骨了,連一點渣滓都不曾留下。

  武羅已經收取了不少命髓,動也沒有覺得心疼,他的心思此時全在那一片氤氳黃霧後面,法雲和陰風大戰一番,對那氤氳黃霧卻沒有什麼妨礙,那一片霧氣依舊是那種眼看著就能看穿了、卻就是看不真切的感覺。

  武羅慢慢走過去,便在半路上,忽然從地上早出來一股紫色的火焰,火焰只有一人高低,十分纖細,仿若一名輕腰似柳的舞女一般,無風自動,搖曳著自己的身姿。

  這道火焰極為美麗,外焰乃是亮紫色,內焰已經是紫金色,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了武羅身前左側十幾丈的地方,即便是武羅全身心的被那一片氤氳黃霧吸引,也不能不注意到它的存在。

  這一注意,卻把武羅嚇了一跳:「命髓!」武羅之前收取了那麼多命髓,但是他十分確定,將那所有的命髓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這道命髓珍貴!

  「這是……那頭蛇蛟體內的命髓。」他想起來了。只不過沒想到,這道命髓也十分智慧,竟然像武羅一樣,潛進了沙海之中,避開了那足以毀天滅地的轟炸。

  武羅暫時不去管那片黃霧,小心翼翼的將這道命髓收了起來。

  「天府之國」當中,武羅之前收來的幾十道命髓都在這裡,滿天飄浮著,幽藍色的火焰默默燃燒,它們彷彿是這個世界的精靈,無拘無束。

  然而這道命髓一進入「天府之國」那些不服管教的命髓頓時蔫了,老老實實的從高空中降落下來,匍匐在地面上,好像人類的跪拜迎接!樣,等待著紫金命髓的降臨。

  那道命髓一進來,「天府之國」當中轟隆隆的一道炸雷滾過,恰好蓬荊神木樹王的爭奪出了結果,最後剩餘的兩顆神苗當中的一顆,頃刻萎頓,一身精華神氣被凌空抽走,在天空之中凝成了一顆只有龍眼大小的翠綠色的珠子,裹挾著那一陣雷鳴之聲,投入了另外一株神苗體內。

  那株神苗銀光大放,頃刻之間又粗了幾分,高大不少。

  神苗原本就比普通的蓬荊神木粗壯數十倍,這般以來,這株樹王就好像一座通體之塔,直指蒼穹!

  樹王誕生,武羅自然是大喜過望,今後各種原料必室源源不絕,再不會斷了供給。

  那一道紫金命髓,似乎十分猶豫,碧玉籐、蓬荊樹王、玉竹林,挑來選去,最後還是落在了蓬荊樹王的體內。

  武羅十分清楚,紫金命髓只是寄生,和蓬荊樹王互取好處而已,並沒有真的和蓬荊樹王融為一體。

  紫金命髓融入了蓬荊樹王,那些拘謹的眾多命髓終於如釋重負,重新活潑起來。

  武羅默默體察一下,蓬荊樹王和紫金命髓融合之後,生命氣息更加濃厚,活力無限!他暗暗點了點頭,才離開「天府之國」。

  紫金命髓固然珍貴,也不過是蛇蛟體內誕生的。而那蛇蛟,在法雲、陰風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法雲、陰風,卻都對那氤氳黃霧之中的東西勢在必得,武羅當然不可能因為得了紫金命髓,就得意忘形。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那氤氳黃霧前面,遠遠看著並不覺得什麼,到了跟前才發現,這片霧氣,竟然十分巨大,比起之前的那些沙山,也毫不遜色。

  這麼大一片霧氣,裡面到底藏著什麼?

  連紫金命髓都只能算作添頭,可想而知,其中的寶物多麼不凡。

  之前連那陰風、法雲都不敢輕易觸碰這霧氣,武羅還以為這霧氣定然是一種可怕的防禦,卻不想他隨隨便便伸出手,就穿透了那一層霧氣。

  他整個人走進霧氣當中,眼前一片昏黃,可是心中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引導著他,十分清楚自己應該走向哪裡!

  這種感覺是在他進入霧氣之後才出現了,並且越往霧氣深處,感覺越是強烈。

  武羅訝異之下,循著那感覺雖然緩慢卻堅定的走了過去一柵他的元魂強大無比,感覺十分準確,定然不會是被什麼東西迷惑了,將自己引向危險境地。在霧氣之中有這種感覺,只有一個可能,那件寶物的確和自己十分契合。

  不過十幾丈,武羅眼前的黃霧變稀薄起來,又走了幾丈,那些黃霧徹底消散,展現在武羅眼前的,是一副無可比擬的人間美景!

  黃霧內裡,別有洞天。高空之上,繁星滿天,沙海如同黃金,包圍著一座月牙形的小巧湖泊。湖泊成墨藍色,宛如一塊瑰麗的寶石;湖面之上,一片靈霧如同輕紗一般籠罩著,在這片輕紗之中,一枚一人高低的藍玉圓球,正浮在水面上緩緩滾動……

  那枚藍雨圓球滾動當中,能夠弄見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沉睡,只不過武羅隔得遠,而那圓球又一直在動,看不真切。

  而武羅心中那種奇異的感覺,正是來自那顆藍玉圓球。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這霧氣、這湖泊,根本不設防,沒有任何危險。在魔落淵這樣的凶險之地,竟然有這麼一個「平安」到了極致的地方,還真是讓武羅有些小小的不適應。

  他站在湖邊,湖水之中時不時的有一位位黑魚游動。那魚兒通體墨色,形似蝌蚪,就好像黑魚雕成,溫潤靈活,在湖水之中時聚時散,組成一幅幅似乎別有深意的圖案。

  武羅把手深入水中,那些黑魚竟然也不怕他,倒是十分好奇的湊在他的手掌周圍,小嘴兒時不時的啄一下,弄得武羅一陣癢癢。

  他心中真正關心的,還是那顆藍玉圓球,他想了想,還是將鞋子脫了,赤著雙足踏入湖水中。湖水溫冉,不冷不熱,宛如君子之交。那些黑魚似乎許久不見有其他生物進來,對武羅極為好奇,在他身邊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十分歡快,甚至還有數十位黑魚,在武羅身側興奮地躍出水面。

  這湖水也十分奇特,所有的地方都是同樣深淺,水面只到武羅的膝蓋。整個月牙小湖並不大,武羅沒用多長時間,就追上了那漂行在水面上的藍玉圓球,近處看了才讓武羅大吃一鼻,那藍玉圓球當中,竟然封印著一條龍!

  這條龍盤成數圈,靜靜地躺在那藍玉圓球當中,雖然也就是丈許長短,但是卻十足十乃是一條五爪金龍。

  龍族的強悍與否,可不是看身形的大小,五爪金龍,乃是龍族之中的頂級強者。

  就像傳說之中的仙人一樣,這一世界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神龍出現過了,現如今流傳著的,都是一些來自古老未知年代的傳說。還有的,便是像若盧獄正門上那兩頭狸桿一樣有關龍族的石雕。

  可是武羅眼前這藍玉圓球之中,卻實實在在的封印這一條龍,沉睡的五爪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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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月湖玉珠,龍族靈文(下)

  武羅眼前這藍玉圓球之中,卻實實在在的封印這一條龍,沉睡的五爪金龍!

  他又仔細看了一下,才發現了這條龍實際上並不是真實的神龍,或者是至少不是肉身俱全的神龍。儘管這條神龍鱗須俱全,惟妙惟肖。但武羅還是能夠看出來顯得有些虛幻。

  而那吸引武羅來此的異樣感,正是這條虛幻神龍發出的。武羅不由得有些好奇:並非一條真正的神龍,可為什麼又有龍形?還能引得法雲、陰風那等奇異的存在拚死爭奪?

  武羅心中正懷疑的時候,體內的靈元卻是忽然一動,緊接著「九龍吞日大法」,不受控制的運轉起來。

  「九龍吞日大法。」自動運轉,武羅也是經驗豐富之人,立刻明白乃是一場大機緣到來,當即不但不慌張,反而心頭興奮,更加了一把勁,將這大法全速運轉起來,只是一瞬間便有一股洪荒滄桑的氣息,從武羅身上漫天漫地的鋪湧開去,迅速的將那一顆藍玉圓球籠罩,九龍吞日,煉化起來。

  「噗噗噗……」

  似乎感受到武羅體內上古仙訣的氣息,那些黑魚紛紛躍出水面,竟然能夠像鳥兒一樣在空中一陣滑翔,也不知道多少條黑魚,圍繞在武羅身邊,遠遠看去,竟好似一條黑龍,將武羅整個護佑起來!

  月牙小湖當中,「九龍吞日大法」,全速運轉,最先被吞噬的,乃是那藍玉圓球,這圓球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只怕就是修真界中最珍貴的玉髓精魄,比起它來都要差著好幾個檔次。武羅大肆吞噬之下,圓球以肉眼能夠看見的速度飛快消融。

  與此同時,龐大的靈元滾滾輸入武羅的明堂宮明堂宮中那一堵石牆不斷長高,飛快的到了九丈高度,然後就再難上升。而那靈元還在飛快湧入。武羅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靈元進入明堂宮,依舊是注入龍壁當中,雖然龍壁不再升高,但是原本樸素的石牆之上,隨著靈元注入,開始慢慢放出靈光。

  原本色彩微弱,漸漸地越來越強烈當光芒強到了頂點忽然一轉,從一種顏色變成了兩種,過了一會兒,又從兩種變成了三種……

  當武羅將藍玉圓球采攝乾淨的時候,武羅的龍壁已經化作七彩琉璃光芒,高達九丈,長達三十丈的巨型石牆。

  「九龍吞日大法。」的威力依舊蓬勃,浩瀚無窮的力量,將那一道虛幻的龍形徹底束縛住。而那龍形依舊閉著眼睛,沒有一點反應。

  大法的力量好似一張大手,攝住了龍形,化作了一絲金線,慢慢融入了武羅的眉心之中。

  這個過程極為緩慢甚至超過了之前武羅吞噬那顆藍玉圓球。

  在武羅的明堂宮之中,那一絲金線正從高高的蒼空之中垂落下來,就好像一隻精妙的丹青畫筆,以武羅的龍壁為宣紙,一點一點的細緻無比的將那一條神龍描繪出來。

  外界,月牙小湖之上那道龍形被融化了多少,明堂宮中,龍壁之上就描繪多少。終於,整條神龍來到了龍壁之上,七彩琉璃寶光龍壁猛然一震,明堂宮之中,梵聲禪唱,鼓樂齊鳴,天音嫋嫋,百花降落,蒼空當中,雲浪如海,異象紛呈!

  九龍吞日大法,培養龍壁、龍巢之類的,不過是細枝末節,真正重要的,乃是吞噬天地靈氣,化作一條靈龍,溫養在九宮當中。

  待得實力鼎盛,便能夠在九宮之中,溫養出九條靈龍,靈龍實力堪比上古神龍,到那時,龍飛吞日,勢不可擋!

  而武羅現在的修為,距離能夠溫養出靈龍的境界,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可是這一次誤打誤撞,卻是輕而易舉的在明堂宮中養了一條靈龍。

  這神龍在琉璃寶光龍壁上一落戶,武羅便心頭一震,知道了這龍形的來歷:竟然是上古神龍留下的一道魂魄!

  人又三魂七魄,神龍智慧不遜於人類,甚至還有過之,自然也有魂魄。武羅所得這一道,乃是一道「龍魄」。因為並不完整,所以沒有什麼智慧,渾渾噩噩,輕而易舉就被武羅收服了。

  雖然如此,這道龍魄之中,卻還是保留了一些記憶,只不過因為歲月太過久遠,武羅查看這些記憶的時集,都是一些零散的片段。

  神龍的記憶,雖然零散,卻也能夠讓人大開眼界,更何況武羅本就見多識廣,前一世在南荒不知道探索了多少遠古遺跡,其中不少難解之處,和這些記憶對照一番,心中也有領悟,這些好處與武羅而言,一時半會看不出什麼來,但是時間越長,越能夠體現出來。

  除了那些記憶碎片之外,這道龍魄之中,唯一完整的記憶乃是一套龍族靈文,這更是讓武羅如獲至寶。

  《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當中,要求武羅至少精研三種符文,然後才能進一步修煉符師的法門,武羅之前已經有了神獸靈文,現在又得了這一部龍族靈文,只消再有一部,就能湊足這個條件了。

  他大喜之下,正要鑽研下去,卻忽然覺得天旋地轉,明堂宮中頓時灰暗。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噗通!」武羅仰天倒了下去,跌進水裡,那些原本躍出水面護佑在他身邊的黑魚,也隨之崩潰,劈里啪啦的掉進水裡。

  墨藍色的湖水好似玉液,將武羅包裹起來,無數黑魚從四面八方游了過來,將武羅包裹成了一個繭子。

  武羅就躺在其中,墨藍色的湖水之中,蘊含著豐沛的嚇人的靈氣,正通過武羅的週身毛孔,一點點的滋養著他的身體。

  武羅雖然因為機緣巧合,將那一道龍魄攝入體內,但是本身的損耗也是相當巨大的。

  畢竟他現在的境界,還達不到溫養靈龍的境界,「九龍吞日大法」,十分霸道,直接調用了武羅全身的靈元,投入到了這一次的吞噬之中。甚至有點搾乾武羅潛力的意思。

  龍魄雖然毫不反抗但是畢竟太過強大,武羅現今的水準,支撐這樣一場吞噬,無疑是十分勉強,雖然成功了,但是武羅體內也是賊去鏤空,一絲靈元也不曾剩下。

  得到了龍魄,武羅興奮無比,甚至沒發現自己身體有什麼異常,但是身體卻實在支撐不住了所以他才昏了過去。

  這月牙小湖能夠孕育出那藍玉圓球,還能夠封印了一道龍魄,顯然也是來歷不凡,湖水溫養之下,武羅乾涸的身體迅速得到了補充那些黑魚更是盡職盡責,張口吐出一團團粘液一樣的東西,將武羅徹底包裹在裡面。

  武羅的身體,正在他不知不覺中,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小姐,那小子是什麼意思將咱們扔進來就不管了?」麻敖焦躁不已,她和麻子衿被武羅丟進了木盒神殿,這一丟就是七八天時間過去了,武羅再也沒有出現。

  開始的時候兩人倒是安安生生,還覺得這裡比外面強多了,兩人的避煞珠原本就快消耗殆盡,進了木盒神殿,不虞煞氣之患,都大大的鬆了口氣。尋思著等武羅出了魔落淵自然會將兩人放出來。

  再人跟武羅一起,經歷了這許多劫難,早已經不把武羅當成是若盧獄一個普通獄卒來看了。

  卻沒想到過了三四天,武羅還不將她們放出去,麻敖還是大大咧咧,整日裡修煉打拳,麻子衿心中卻有些惴惴了,腦海中也不知怎地,總是閃過武羅那極富侵略性的眼神,心中猜測著武羅將自己主僕二人關在這裡的動機,總有一個詞在心尖上顫顫悠悠的蹦來蹦去:金屋藏嬌!

  麻子衿沒由來的一陣羞臊,自己可是許了人家的女子啊。可是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異樣感覺,似乎被他這麼藏著,也沒什麼不好。

  每當這個古怪的念頭冒出來,雖然沒人知道,麻子衿也會一陣臉紅,暗中連啐自己幾口,罵自己幾句沒羞沒臊。

  武羅那侵略性的眼神再次在腦海之中閃過,似乎被他眼神掃過的胸脯之上,有一種異樣的麻癢感覺,渾身一陣燥熱,麻子衿卻是暗自歎了口氣:魔障啊魔障……

  五六天之後,就算是麻敖這等粗線條的女孩子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小姐,那小子手裡頭可沒有避煞珠了吧,他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魔落淵帶這麼久啊……」

  麻子衿心中氣惱,那冤家無端的撩撥自己,又將自己丟進來,卻再也不聞不問,是個什麼意思?

  麻敖一開口,她便沒好氣道:「什麼小子小子的,人家每個名兒嗎?」

  麻敖一愣,不過她終究是個粗線條的人,只以為小姐也是心情煩躁,不甚在意。

  「那……武羅到底是什麼打算啊?該不會把咱們在這裡關一輩子吧?」麻敖好武,這種人一般都好動,要是將她在這裡關一輩子,可真是比殺了她還難受,麻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麻子衿沒有回答,心頭也是著惱:這壞人到底想怎麼樣?故意冷淡自己一下?難道是他看出來自己一直表現端莊,實際上已經動心……

  麻子衿腦中轟然一聲:動心?我怎麼會用這個詞兒,難道「…

  她心亂如麻,卻是再也不敢想下去了,不理會心中惴惴的麻敖,一頭撲在地上,抱頭大睡起來。

  待過了七八天,麻敖已經快要暴走,麻子衿卻是安靜下來,以不變應萬變,管你小賊是什麼心思,姐姐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應付不了你這十幾歲的小毛孩子了!

  麻子衿多少有點色厲內荏,不過她在這裡唯一的伴兒麻敖並不曉得文人竟然還造出過這個曖昧的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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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逃出魔落淵(上)

   魔落淵外面,早只經亂成了一鍋粥。

   一開始,葉念庵依舊老神在在,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冷眼旁觀南宮保三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南宮保著急,到多半不是因為關心自己的「未婚妻」,事實上如果不是麻子衿乃是他傳書找來的,他到寧願麻子衿真的出個意外再也出不來了,他回去重新尋摸一門親事,重振夫綱。

   可是這一次中間有他的原因在,麻子衿乃是未來的符師,牽扯到一大幫人的利益,麻子衿死了,別人不說,她的師父和二叔麻九龍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葉念庵知道武羅的功法有些奇持,上一次和白勝劫打賭的時候,武羅在魔落淵之中呆了七個時辰,出來的時候氣定神閒,葉念庵當時就猜測武羅的極限絕不只是七個時辰。

   這一次,等了一天,手鐲上的紅點依舊沒有熄滅,證明武羅三人並沒有死,所以葉念庵並不擔心,可是南宮保沉不住氣了,不停地說著趕緊上報,讓審判庭派人前來支援,卻都被葉念庵攔住了。

   可是過了三天之後,葉念庵也坐不住了,四人原本勾心鬥角,此時卻真心實意的坐在一起商量著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這事情肯定是壓不住了,南宮保只好根心向上報告了。

   這一下子,整個審判庭,乃至整個長老會都炸開了鍋。

   一名符師的價值誰不清楚?麻子衿背後可不僅僅是一個烏桐山麻氏,因為麻子衿,九大天門幾手每一個門派都曾經向麻氏示好,麻九龍的屁股能夠安安穩穩的坐在審判庭三大判官位子上,有一大半的功勞要算在麻子衿身上。

   這麼一個人突然死在了魔落淵,牽一髮而動全身,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登時整個審判庭都動員起來很快一支強悍到嚇人的隊伍就被派了出來,而麻九龍則在盡快處理手頭的事務,兩天以後也會親自趕來。

   這件事情也是九大天門彈壓,若盧獄畢竟不是一般地方,不能隨便什麼人胡鬧,否則只怕整個麻氏已經殺到若盧獄門拼了。

   喬虎等人很多天沒見到武羅,都有些奇怪,據他們所知武羅並沒有去離人淵,而且就算是去離人淵,也不可能一去這麼長時間漸漸地一些傳言在獄卒們之中流傳最終整個若盧獄的獄卒,都來到了望山閣前,要葉念庵出來解釋清楚。

   南宮保等人正和葉念庵商量和怎麼跟上面來的人解釋,雖然手鐲上的紅點還沒有熄滅,但是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天了誰也不認為武羅還活著。

   眾人垂頭喪氣,卻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吵鬧,南宮保好不煩躁,葉念庵搖搖頭起身出去。三人便在裡面聽著,漸漸地也弄明白了原來這些卑賤的獄卒竟然在擔心武羅!

   無論葉念庵怎麼解釋,那些獄卒也不怎麼聽,只是一味的請葉念庵讓武羅出來跟大家見上一面。

   南宮保不耐煩了,衝出去大吼:「吵什麼吵?連麻大人都失陷在裡面那還有心思關心武羅那個廢物!趕快給我滾,再在這裡聒噪,把你們全都扔進監獄裡去!滾!」

   獄卒們一下子明白,一個個臉色煞白,武羅死了」以後離人淵就只能自己下去了--下離人淵就是一個死啊!

   獄卒們短暫的沉寂之後,也不知道是誰帶頭,一片叫罵之聲爆炸一樣轟然而起。

   「你他媽的是什麼東西?什麼狗屁麻大人,我們不認識,我們只認識我們武總領!一定是你這王,八蛋害死了武總領,媽的,你不讓老子有活路,老子也跟你拼了!」

   「拼了!你媽這狗叢娘養的玩意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肯定是他故意陷害武大人的……」

   「打!打死這狗玩意心……」

   獄卒們一擁而上,饒是卉宮保的等級比他們高得多,也被嚇了一跳。

   眾怒難犯,葉念庵也彈壓不得,只能不斷勸說:「大家冷靜,冷靜,聽我說,武羅只是陷落在魔落淵中,還沒有死,我們正在全力營救……」

   獄卒們根本不聽他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紅了,一擁而上,望山閣的大門輕輕鬆鬆被擠爛了,南宮保一看勢頭不妙,掉頭就跑,後面叫喊聲一片,白勝劫和木易濯出來一看,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人群衝到了一邊去。

   木易濯是喜歡擺一擺官架子,可是不代表他傻,面對這樣的群叢體性事件,他要是還擺出當官的嘴臉呵斥幾聲「放肆、退下」,之類的,只怕立刻就被無數雙大腳丫子從臉上踩過去。

   無論是南宮保還是木易濯,雖然境界比這些獄卒高出好幾個等級,但是畢竟還沒有達到大能者那種絕對實力的地步。

   最後還是葉念庵無奈歎息,放出了法寶,低空掠過,一把抓起正在前面姚逅的南宮保洶糊嗜他離開了若盧獄。

   獄卒們滿若盧獄找了三遍,不見南宮保的蹤影,總算是怒火漸漸退去,人也跟著散了。

   被這件事情一鬧,南宮保三人雖然暗恨武羿,卻是不敢再說他的壞話了。三人倒也都是,「大度」。」不跟武羅一個「死人」計較了。

   不過南宮保心中卻在轉著一些其他的打算,或者,武羅雖然死了,還能發揮點作用,給自己當個替罪羊?

   審判庭的援兵終於到了,這支隊伍共有十一人,境界最低的也是九宮侯門級別,為首的那人,已經達到了九宮之上的道境養元級別。

   道境也叫「丹境」」共有養元、丹胎、丹成、丹騰四小境界」為首的這人」正是道境丹成境界大高手。

   就連葉念庵看見了此人,也是神色一肅,躬身便拜:「劉溪左大人!」

   為首老者劉溪左,神態煩有些倨傲,只是隨意一抬手:「事情緊急,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葉念庵之前對麻子衿乃是忌憚,所以客氣,對這位劉溪左,卻是真正的尊敬,小心翼翼的陪在劉溪左身後。

   劉溪左對於若盧秩似乎格外熟悉,也不用葉念庵帶路,輕車熟路的進了望山閣,到了魔落淵入口的那個小門前。

   南宮保三人自然也跟著,這房間本來不小,但是一下子湧進來這麼多人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劉溪左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揮手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念庵便小心上前,將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

   劉溪左聽完了,也只能是歎了口氣:「唉,七天了?只怕麻姑娘……算了,我們只能盡力尋找了。」

   牛念庵也明白,現在能做的,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

   他又看了看劉溪左帶來的人,每個人都眼熟:「劉大人,這回來還有別的任務?」

   劉溪左一點頭,看了南宮保一眼:「還不是你們留下的爛攤子。

   葉念庵訕訕:「劉大人親自前來,只怕上頭不滿足於兩道命髓吧?」

   「長老會這回給我的任務是四道命髓」加上你冉之前找到了一道,總共要湊足五道。」劉溪左神情淡然,似乎一點也不為命髓擔心:「這件事情就不用你們管了,包在我身上就是。」

   這口氣狂傲,但就連南宮保也不敢有絲毫的質疑,似乎眼前這人有資格說出這等搭話。

   事實上,劉溪左在搜尋命髓上是有著絕對發言權的。他前前後後六次深入魔落淵,就找到了六道命髓。可謂功勳卓著,也正是因此。才得以一路陞遷,如今在審判庭,乃是僅次於三大判官的書簿大人。

   雖然也有從來沒有人能夠供魔落淵一次帶走兩道命髓的先例,不過那都是因為每一次來的人都很少,劉溪左這一次帶來了十人,都是曾經在魔落淵中獵到過命髓的人,所以葉念庵看著都眼熟。

   這些人經驗豐富,再加上一個靠獵命髓起家的劉溪左,帶走四道命髓不是大話。

   一邊的木易濯惴惴不安問道:「劉大人」不知道這一回上邊對我們……有什麼看法?」

   他雖然沒有問的那麼直白,但是誰能聽不明白?劉溪左哼了一聲,臉色便冷硬了下來:「損耗大量避煞珠,連麻叢姑娘都陷在裡面,你們覺得上面會如何處置你們?」

   包括葉念庵在內,四人全部臉色慘白。

   南宮保搶上前來一步,躬身說道:「大人,這件事情不能怪我們啊,都是那個武羅害人。我們都早早出來了,可是子衿和他一起,就再也沒能走出來。子衿的實力您是知道的,而且還有麻敖陪在她身邊,是斷斷不會出什麼意外的,只可能是武羅連累了她們。」

   木易濯也趕緊湊上前去:「正是。武羅這個人,實力不行卻喜歡出風頭,而且膽大妄為,這一次的事故,我也覺得多半是因為他連累了麻大人。」

   白勝劫心思轉了幾轉,看似勸解,卻十分陰毒的說道:「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武羅也死了。」

   果然劉溪左大怒而起:「若果然如此,這個武羅就算是百死也難辭其咎!哼,一個小小的獄卒,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胡作非為?」

   白勝劫正是要把責任通過武羅往葉念庵身上引,看到劉溪左已經起疑,便暗自一陣冷笑,退後一步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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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20:16:34
匿名者 發表於 2012-5-26 22:16  
第六十一章 月湖玉珠,龍族靈文(下)

  武羅眼前這藍玉圓球之中,卻實實在在的封印這一條龍,沉睡的五 ...

第六十二章 逃出魔落淵(下)

   南宮保一把指著葉念庵︰「若不是葉大人縱容,武羅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葉念庵氣的渾身發抖:「你們無憑無據,怎麼就知道是武羅連累了麻大人?」

   「不是武羅還能是什麼別的原因?麻大人堂堂九宮侯門境界的大修,武羅不過是九宮陋室級別,難道說是麻大人連累了武羅不成!」木易濯大聲喝道,氣焰囂張。

   劉溪左的臉色極為難看,一雙眼睛陰沉無比的盯著葉念庵:「葉大人,你為武羅辯護,是何居心?」

   葉念庵大急:「劉大人,您……」

   劉溪左一擺手:,「不必說了,我心中有數。葉念庵,你再若盧獄這麼些年,也算是兢兢業業,上面一直很看好你,真沒想到你竟然欺上瞞下,縱容惡卒……」

   劉溪左正在嚴厲訓斥,忽然發現葉念庵竟然走神了,而且是明目張膽的走神,一雙老眼瞪得圓溜溜的,嘴巴大張,頜下鬍鬚都一抖一抖的。

   「葉念庵!」劉溪左大怒:「你眼中還有沒有九大天門!」

   葉念庵回過神來,指著劉溪左背後:「劉大人,不是,您、您看……」所有人都轉過頭去,只見那扇通往魔落淵的小門上,古船銅鎖正在無聲無息的慢慢打開。

   「有人要出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反倒是被劉溪左狠狠瞪了一眼,廢話,誰看不出來嗎!

   那扇小門隨後被從裡面雅開,一個魁梧的身影首先鑽了出來:「哈哈哈,終於出來了!」不是粗線條的麻敖還能是誰?

   緊接著一個身材凸凹有致的玲瓏女子走了出來,眾人一看,一陣狂喜:「麻大人,你們沒事!」

   麻子衿拍拍身上的黃沙,淡淡的點了點頭,朝周圍微微一拱手:「勞諸位大人掛懷,子衿罪過!」

   南宮保衝上前去,他是真的激動了,麻子衿沒事,自己也不會被那些修真界大佬們萬里追殺了。他一興奮,便有些不同尋常的舉動,忍不住要去抓麻子衿的小手。

   「啪!」

   清脆響亮。南宮保沒有抓住那隻小手,小手卻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耳光。

   南宮保一下子愣住了,霎時間臉色通紅如同抹了豬血。周圍的那些人都憋著笑,早就聽說南宮保還未「過門。」就患了懼內的毛病,這番一看傳言不假。

   麻子衿打了南宮保一耳光,卻是神色淡然,渾沒當回事。

   白勝劫一看不妙,趕緊上前問道:「麻大人,可是武羅連累你們,所以才拖到現在才出來?」

   正說著呢,只見人影一閃,武羅最後一個走了出來。

   劉溪左自然猜出來他便是武羅,當即把面孔一板:「麻叢姑娘,不必顧忌什麼,就算這裡是若盧獄,劉某人也能為你做主,到底是怎麼回事,放心大膽的說來!」說罷,還故意掃了葉念庵一眼。似乎是在告訴麻子衿,就算是葉念庵給武羅撐腰,你也不用怕,有我呢。

   突然這番做作,多少還是有些詩好麻子衿的意味。麻子衿的性子審判庭內誰不知道?怎麼會因為有人「包庇」武羅,就不敢說出實情?說白了還是劉溪左看好麻子衿未來符師的身份,可以交好罷了。

   「對,麻叢姑娘儘管說來,我們都支持你口是不是這小子拖累了你?我等為你報仇!」跟著劉溪左前來的那些人也不傻,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紛紛出言相幫,一雙雙惡毒的眼睛,狠狠瞪著武羅。

   武羅淡然自處,不喜不怒不躁。

   眾人吵吵的凶狠,已然把武羅當成了這一次事件的罪魁禍首,爭相在麻子衿面前表現。卻不料麻子衿根本不領情,只是淡淡道:「是武羅救了我們主僕。」

   聲音雖然不大,卻讓吵吵嚷嚷的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不可思議的看著麻子衿,又轉頭去看看武羅。

   劉溪左沉聲道:「麻姑娘,你放心,不管有誰在給這小子撐腰,你都不用怕……」    麻子衿沒好氣道:「我都說了,是武羅救了我們主僕,你們沒聽清楚嗎?我是被人戚脅就不敢說出真相的人嗎?」

   眾人愕然,剛才還義憤填膺,準備幫人家「主持公道。」沒想到轉眼之間罪犯成了功臣!
   麻子衿接著道:「要不是武羅,我們主僕這一次就真舟回不來了。」

   她這幾句話還沒說完,白勝劫、南宮保和木易濯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們之前奮力把責任往武羅身上推,編排武羅連累了麻子衿,卻沒想到竟然是武羅救了麻子衿,饒是三人臉皮厚如城牆,也覺得有些面孔發燒。

   而其餘眾人也是有些訕訕,之前看不起武羅一個九宮陋室級別的修士,南宮保要把責任往武羅身上推,他們也就順水推丹指責起武羅。現在形勢急轉之下,麻子衿親口承認是武羅救了自己!

   這些人雖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思已經飛快轉動,未來符師前途無量,可是麻子衿不是個好打交道的人,武羅是她的救命恩人,麻子衿感激他,這一輩子都會欠著武羅的恩情……

   立刻便有心思飛快的人大喝一聲:「我就說嘛,肯定是木易濯你們胡亂臆測,沒有真憑實據的誣賴武羅,哼!」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義正詞嚴」的指責起了木易濯和白勝劫。

   「木易濯,我怎麼聽說你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是被武兄弟為民除害的,你處處針對武黑弟,我看廟翹不良啊!」

   「白勝劫你也是,堂堂五大神捕之一,竟然也會犯這種錯誤?你說,你是不是別有用心?。」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武羅兄弟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擔當」讓人敬佩啊!」

   「是啊是啊,羅兄弟前途無量……」

   劉溪左畢竟是有身份的人,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拉不下臉來去討好武羅,反倒是覺得武羅破壞了一次他跟麻子衿交好的機會,心中暗暗有些不快。

   葉念庵狠狠出了一口氣,看著面色如習豬肝的木易濯三人,忍不住呵呵笑了口木易濯等人心中大恨,卻也無可奈何。

   只是三人實在想不明白:怎麼可能,在魔落淵裡呆了整整七天啊,這三個人竟然還活著!

   劉溪左眉頭擰著,似乎是在考慮什麼重要的事情,眼神卻有些陰鷙,時不時的掃一下武羅。

   麻子衿雖然性子潑辣,但心思一樣靈巧,哪能看不出來劉溪左在懷疑什麼。她明知道這個時候幫武羅說話,多少有些不明智,與自己名節有損,卻還是憤怒於劉溪左竟然懷疑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們進去時間不長就遇上了魔落沙暴,多虧了武羅有一件能夠容納生命的儲物法寶,將我們裝了進去……」

   一般的儲物戒指、手鐲、乾坤袋之類的法寶,只能夠儲存沒有生命的東西,能夠安置生命在其中的很少。

   「等魔落沙暴停歇了,我們也不知道被吹到了哪裡。」

   眾人心頭暗道他們好運,在魔落沙暴襲來的時候,躲進這種儲物空間裡,實在是逼不得已的舉動,因為人進去了,這件法寶還在外面。

   這種儲物性質的法寶可不是防禦、進攻類型的法寶,一個個堅固無比。事實上儲物法寶十分脆弱,在魔落沙暴之中,被吹得撞在了那些巨大骸骨之上,不消記下就會粉碎,裡面的人自然也跟著粉身碎骨。

   這只能說,麻子衿他們「運氣。」太好了。

   「我們出來之後,漫無目的的四處尋找,避煞珠耗盡,就只能憑藉自己的力量抵禦煞氣繼續前進。但是你們也知道,憑藉自己的力量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只能是我們三人輪換,兩個人在那件儲物法寶裡恢復元氣,一個人在外面帶著儲物法寶繼續前進,就算如此,行進也十分緩慢,才耽擱了這麼長時間。」

   麻子衿說到這裡,已經簡略的把事情經過說清楚了,劉溪左雖然心中還有些懷疑,卻也找不到破綻。

   不過眾人都是心眼活泛的人,麻子衿這一番話,其實是在變相的幫助武羅解釋。麻子衿和麻敖沒人敢懷疑,如果這件事情裡面有什麼一點,那一定是針對武羅的。

   麻子衿搶在劉溪左開口之前,想把事情說清楚了,堵住了劉溪左的嘴。

   眾人心中便有些古怪的感覺了,一個個拿看王八的眼神掃著一邊的南宮保,剛才挨了沒過門的老婆一耳光,現在媳婦兒的胳膊肘又外拐的嚴重,嘿嘿……

   南宮保也不傻,登蚌一張臉漲的紫黑,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白勝劫和木易濯趕緊追了過去。

   場面上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劉溪左原本想討好麻子衿,結果弄成了這麼一個沒趣兒的局面,老臉無光,好生尷尬。這老頭兒心中,卻是把「罪魁禍首。」武羅給恨上了。

   要不是這小子出來「攪局」自己現在只怕是和未來的符師麻大人相談正歡呢!

   武羅哪能看不出眾人的這些心思,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討好符師嘛,自己上一世堂堂的南荒帝君不也這麼做過,何況這些人。

   看到事情了結,他拍了拍衣衫:「沒事了吧?我回去休息了。」

   說完,也不理會一旁的劉溪左,傲然離去。這神態落在劉溪左眼中,自然是更看不上武羅了。

   武羅從望山閣出來,石坪上一道嬌俏的身影等候著,看到他出來,女孩拍了拍胸口,吐了一下小香舌,鬆了口氣:「你總算是出來了……」

   葉青果柔弱的身姿站立在空闊的石坪上,就好似廣闊原野裡一株迎風搖曳的薔薇花,武羅看著她,忍不住會心一笑。這若盧獄之中,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

   他剛剛經歷了一番生死,又被一群勢利眼圍攻,此時心中正是感概時刻,也沒有思量許多,只覺得這麼一個真心實意關心自己的人格外難得,上前用手揉了揉葉青果的秀髮,呵呵一笑:「小丫頭,改天我請你吃大餐!」

   武羅一揮手,大大咧咧的去了。

   葉青果鼓著腮幫子小生氣,用力揉了揉自己已經發育的小有規模的胸口,憤憤道:「哪裡看是小丫頭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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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深淵魔咒(上)

  月湖滋潤,黑魚吐繭,武羅從沉睡之中醒來後,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舒坦。然而最讓他開心的,還是明堂宮內溫養的那一道龍魄。

  循著原路返回,到了魔落淵出口之後,武羅進入木盒宮殿,與麻子衿主僕二人明言:自己的秘密請她們代為保守。

  事實上,麻子衿主僕二人看到的武羅這些秘密,也沒什麼不能對別人說的,最多也就是他身負天下第一殺符,「百萬人屠」會引起許多人的覬覦。

  武羅看得出來麻子衿雖然跋扈,但是本質純善,只要她答應了,應該就會信守承諾,更何況自己對她們有救命之恩。

  退一步講,就算是傳出去了,引來無數惡修爭奪「百萬人屠」。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情。強者登頂的過程中,勢必會踩著無數屍骨。這些敵人,對與武羅來說絕對是個磨練。對於「百萬人屠」更是極好的「血食」。

  所以武羅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果然麻子衿沉吟一下,便答應下來,武羅這才將二女放了出來。

  回到自己的居處,武羅伸了個懶腰把自己扔在了床上。要是有人從窗口看進來,武羅正躺在床上休息,實際上他的元魂早已經進入了「天府之國」。

  細細數了一下,除開那道融進了蓬荊樹王之中的紫金命髓,「天府之國」當中還有三十四道普通命髓,這些命髓等級不一,武羅估計了一下,最高的一道命髓應該是一道四品上的級別這已經跟如今修真界發現的最高級別命髓記錄相平齊了。

  最低級別的,也是八品中,比之前武羅找到的那一道還要好。

  至於那道紫金命髓,武羅也猜不出來是什麼等級,可能已經超越了九品的級別了。

  當然,這都是武羅的估算,沒有經過九大天門權威人士的鑒定。

  「彭!」

  一隻酒罈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壇底深深地嵌進了解釋的鐵木桌面裡。酒罈內的酒水一陣劇烈晃蕩,嘩啦啦的從壇口灑出來一片。

  卉宮保雙眼血紅,瞪得如銅鈴一般,顯然已經喝多了。

  他打了一個酒嗝,拎起罈子裡接著喝。

  木易濯和白勝劫坐在一邊,木易濯剛要起身過去安慰兩句,就被白勝劫攔住了,後者擺擺手,輕聲道:「讓他喝吧,喝多了也就能想通了。」

  南宮保一口氣把剩下的半罈酒喝光,隨手把酒罈扔到了對面的牆上。「嘩!」酒罈子摔得粉碎,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堆碎片,顯然這不是第一隻遭殃的酒罈。

  南宮保又拍了一罈酒,喝了大半,突然野獸一般的一聲怒吼:「這對狗男女,我不殺你們,誓不為人!」

  木易濯輕輕歎了口氣;白勝劫的眼中,卻閃過一絲得計的笑意。

  一直到第二天劉溪左召集眾人開會商議,麻子衿都沒有見過南宮保,也沒見到武羅。不過這中間,麻子衿的門庭倒是毫不冷清,包括劉溪左都專門登門安撫了她一番,那些隨著劉溪左一起來的人,更是想方設法的表達每己對未來符師的關心。

  這些嘴臉麻子衿見得多了,也懶得計較什麼。人家上門了,不鹹不淡的應付兩句,也就端茶送客。

  劉溪左今天召集大家,當然還是為了任務的事情。

  武羅今天不當值,沒什麼事情,溜溜躂達的就來了,進了望山閣一看,自己來的早,只有麻子衿主僕在。

  她倆住的離望山閣最近,來的最早倒也正常。

  麻敖對於武羅已經很有好感,畢竟是救命之恩啊,而且武羅在魔落淵中力戰那柄古銅巨劍的英姿,也讓麻敖這頭人形母暴龍十分欽佩。

  看到武羅進來,麻敖興奮地一個勁的朝他招手:「武羅,過來,坐這邊。。」

  麻敖坐在最旁邊的一個位子」他讓武羅過去坐,武羅就只能坐在麻子衿身邊,武羅頓時一陣猶豫,麻敖粗線條,沒意識到有些不妥,還在一個勁的催他:「愣著幹什麼,快過來啊。」

  一邊的麻子衿,心中不停的告誠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可是嬌美的面孔卻不爭氣的先紅了。

  別人都喊了,武羅要是不過去,反倒是心裡有鬼了。他大大方方走過去,挨著麻子衿坐下來,微微一笑:「來的這麼早啊。」

  麻子衿故作冷淡的哼了一聲,這種冷哼乃是麻子衿的拿手好戲,多少男人往她身邊湊的時候,都被這一聲冰冷凍得不輕,最後知難而退。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的,這一聲冷哼從鼻孔中發出去,就好像貓叫一樣,偏偏還是那種懷春的貓。

  一旁的麻敖都愣了一下,武羅更是意外。三人一陣尷尬的沉默,麻子衿羞憤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理反反覆覆把自只罵了夭數遍。

  但是那一聲「貓叫」,一聲發出去了,不但沒有絲毫冰凍的效果,反而像是他在撩撥武羅!

  好在這時有進來,解了麻子衿的圍。

  「喲,麻大人這麼早就來了,正好我有些修煉上的問題想要請教一下麻大人……」來人打著堂而皇之的幌子湊上來,伸手拍拍武羅的肩膀:「呵呵,武兄弟,麻煩你讓讓好吧。。」

  那人本以為武羅好不容易才「巴結。」上了麻子衿,定然是不會輕易放手,甚至已經做好了軟硬兼施逼走武羅的準備,卻不知道武羅在這裡如坐針氈,他一開口,武羅抬屁股就走,那種果決,讓那人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麻子衿卻是恨得牙根癢癢:怎麼,我是屬老虎的,開始讓你坐在這兒你就猶猶豫豫的一臉不情願,現在更像逃跑一樣。呸!他要走就走,關我什麼事,好像我很希望他在這兒似地……

  麻子衿又罵了自己幾句沒出息,深深地吸了口氣,恢復了淡定從容的模樣,故意不去看一邊的武羅。

  面對著湊上來的那人,麻子衿冷冰冰的哼了一聲,這一回一切正常。麻子衿心裡面又是一陣哀號:沒問題啊,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武羅也被越擠越遠,他倒是樂見其成,離麻子衿越遠越好。那些人則圍著麻子衿,這個要討教,那個要拉關係,好不熱鬧。

  一聲咳嗽傳來,眾人立刻安靜下來,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劉溪左在葉念庵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劉溪左端著架子在位子上坐下來,不緊不慢的端起茶碗,吹了好一會兒茶葉,喝了口茶,這才放下茶碗,看了眾人一眼,說道:「四道命髓,這個任務看起來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在座的諸位,都是正道修真的翹楚,又都是曾經從魔落淵輝煌走出來的人物,不用老朽多說,大家都知道怎麼辦。」,

  眾人暗暗點頭,說實話,雖然有那個從來沒有人一次帶走兩道命髓的先例,但是在場的人都曾經獵到過命髓,更何況還有劉溪左坐鎮,誰也沒有真的以為這次任務很困難。

  四道命髓到手,九大天門就能夠煉製出一件威力絕大的奇特法寶,攻打魔焰谷成算大增,眾人就是頭功一件!

  想到此處,所有的人摩拳擦掌,興奮不已。

  劉溪左掃了眾人一眼,又道:「這一次,長老會格外支持,持意播下了四十枚避煞珠,我等有充足的時間獵取命髓。」

  一聽說有這麼多命髓,眾人信心更增。他們都是曾經進入魔落淵的人,經驗豐富,回去之後也曾經暗自揣摩,對於如何更好的使用避煞珠都有心得。

  像劉溪左,一枚避煞珠能夠在魔落淵之中堅持兩個時辰!眾人雖然沒有他這麼強悍,但堅持一個半時辰還是沒問題的。

  四十枚避煞珠,十一個人,每人三枚還多出來七枚,還能夠多帶兩個人進入魔落淵。

  劉溪左也認定這一次乃是來累計功勳的,這兩個名額等於是白送出去兩個功勳名額,偌大的一份人情,可要好好斟酌一下。

  葉念庵也是一隻老狐狸,哪能想不透這裡面的關節?他心中一動,起身拱手道:「劉大人,不如帶上武羅,他也曾經找到一道命髓。帶上他,完成任務的幾率也會增大幾分。」

  下面已經有人不屑暗笑:幾率增大幾分?這麼多精英在這裡,還擔心完不成任務,笑話!

  劉溪左哼了一聲,淡淡道:「在座的這麼多人,武卑的修為是最低的吧?好運氣一次就用完了,那還會有第二次?帶上誰也不能帶他。」

  顯然劉溪左認定武羅上一次能夠找到命髓,乃是因為運氣,他看不起一個九宮陋室境界的小修士,況且這等白送功勞的大人情,怎麼可能給武羅?武卑有什麼了不起的,需要自己巴結?

  劉溪左一門心思想要討好未來的符師,卻不知道武羅也是一位符師,而且已經是貨真價實的符師,不是什麼「未來」的。

  葉念庵想幫一幫武羅倒是實情,不過他也真是從任務的角度出發,因為他是知道武羅本事的,第一次進入魔落淵就能夠堅持那麼久,這樣的人簡直就是為了魔落淵任務而生的。

  他有一次懇切道:「劉大人」雖然說這一次任務對您來說沒什麼難度,但是事關重大,還是保險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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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深淵魔咒 (下)

    「彭」劉溪左把剛端在手裡的茶碗重重摔在桌子上,面色陰沉:「葉大人,你的意思是我們這麼多人還不能完成任務,還得靠他一個九宮陋室境界的小修士?」

    「哈哈哈」周圍一陣哄笑,南宮保三人也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事情明擺著的,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九宮陋室境界的修士能夠憑借自己的真才實學從魔落淵帶出一道命髓就憑他?你真以為他是個天才?不過是走了一回狗屎運傢伙罷了。這件事情葉大人休要再說」

    葉念庵無可奈何的坐了回去,看了武羅一眼,暗暗搖頭。

    劉溪左當面數落武羅,木易濯三人大為興奮,笑的比誰都開心。一邊的麻子衿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武羅是不是有真才實學,她們主僕可是最清楚的。

    武羅則是遠遠地坐在角落裡,不聲不響,好像劉溪左說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劉溪左也根本沒覺得武羅一個九宮陋室境界的小修士能夠如何,罵了也就罵了,根本沒放在心上,隨後就開始考慮到底這兩個名額給誰。

    思量了好一會兒,劉溪左看了看南宮保,心中盤算一陣,總覺得這小子怎麼看都是將來要被踹了的貨,押寶在他身上實在不值。老頭子閱人無數,自認看準了多半不會錯,就好像他看準了武羅不值得看重一樣。

    「麻大人,你跟麻敖姑娘已經進過魔落淵了,也算是有經驗,不如你們兩位和我們一起?」

    麻敖和麻子衿可真是過命的交情,比起南宮保要牢靠得多。

    麻子衿本來也是為了命髓的事情來的,當即點頭:「好。」

    劉溪左一揮手:「有什麼要準備的嗎?」

    「還準備什麼,我們都是為了任務來的,早就準備好了,大傢伙已經恨不得趕緊就下魔落淵立功了」

    「哈哈哈」

    眾人哄然一笑,大好功勞擺在眼前,誰能按耐得住?

    麻子衿無奈道:「我需要補充一下玉粹,還有隨身的一些靈丹。」眾人也明白她們主僕昨天剛從魔落淵裡面出來,這些東西自然是損耗殆盡。

    葉念庵趕緊道:「不是問題,麻姑娘稍後,我去取來。」他是東道主,這些補給自然有他提供。若盧獄每個月都需要大量玉粹精魄補充離人淵下的陣法,玉粹的存量不少。

    葉念庵一走,武羅也懶得在這裡呆著,他雖然淡定,卻也不願意跟一群看不起自己的人長時間的呆在一起。

    只是沒想到他剛站起來要走,就被劉溪左喊住了:「武羅,倒茶」

    武羅一愣:「倒茶?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劉溪左拍著茶碗:「在座的人之中,你的修為最低,你不倒茶,難道還要別人去倒?」

    武羅眉頭深深擰在一起,南荒帝君淡定歸淡定,可不是任人欺侮。

    「百萬人屠」已經忍不住要見血了,天下第一殺符,別說是區區一個道境養元級別的劉溪左,就算是大能者武羅也有信心擊殺

    儘管武羅現在還不足以發揮出「百萬人屠」百分之一的威力,但是天下第一序列的天命神符豈是等閒?

    劉溪左大怒:「看什麼看還不快去,難道還要老頭子我教你怎麼端茶倒水」

    武羅眼睛一瞇,「封神榜」在明堂宮上空宛如一面杏黃大旗迎風飄舞,「百萬人屠」蠢蠢欲動,殺機無窮,幾乎難以遏制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麻敖,給劉大人把茶添上吧。」麻子衿忽然不動聲色的開口,麻敖也愣了一下:「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麻子衿瞪了她一眼,麻敖無奈答應了一聲,起身一把抓去劉溪左的茶碗出去了。

    麻子衿對劉溪左淡淡道:「這些事情還是下人去作吧。」麻敖畢竟是侍女,她這麼看似輕描淡寫的幫武羅解圍,劉溪左卻是不好在發作了。他狠狠瞪了武羅一眼:「哼,看在麻大人的面子上,本座今天不跟你計較出去吧。」

    武羅看了劉溪左一眼,想了想還是將「百萬人屠」壓制了下去,小不忍則亂大謀,他上一世有著身為帝君的經驗,這些淺顯的道理還是懂的。爭一時之氣,不過是市井兇徒,爭強鬥狠罷了;將來大道上的成就,才是真正比拚的所在。武羅上一世在大道上就戰勝了很多人,這一世自然不會連上一世都比不上。

    他淡然離去,劉溪左哼了一聲,假裝好意提醒麻子衿道:「麻大人,我不是故意和你為難,只是想提醒這小子,別以為有你庇護就能為所欲為。你欠了他一份人情不假,可要是將來他以此要挾你,那可是個**煩。我老頭子活了這麼久,這一類的人見得太多,你可得當心啊……」

    麻子衿對劉溪左的討好,只是冷淡的一點頭:「劉大人有心,多謝了。」

    整個事件自始至終,麻子衿神情淡漠,甚至連看都沒看武羅一眼,但是落在眾人眼中,麻子衿圍護武羅,那是「明目張膽」啊,南宮保這個未婚夫可就在一邊看著呢,眾人不由得佩服麻子衿當真是「敢愛敢恨」的楷模啊

    不過這一回,南宮保卻是面色如常,無人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不多時,葉念庵帶著數十枚玉粹魄回來,還有幾瓶靈丹,一起交給了麻子衿。劉溪左一聲令下,眾人浩浩蕩蕩的殺進了魔落淵。

    ……

    武羅回到自己的住處,鑽研了幾個時辰的神獸靈文和新得到的龍族靈文,心中小有感悟,又翻出來《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對照著上面的一些概述,梳理了一下自己心中所得,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是晚上了。

    此時,魔落淵入口處,那扇校門外,已經聚集了一大堆人,一個個面如死灰,麻子衿和麻敖也在其中,兩女的臉色也不好看。

    小門上的那只古船銅鎖再一次無聲無息的打開了,眾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小門裡面走出來一名修士,眾人一擁而上,急不可耐的問道:「何兄,怎麼樣,找到命髓了嗎?」

    被稱作「何兄」的那人,乃是倒數第二個出來的。看到眾人這麼焦急,他愣了一下,看了看眾人:「怎麼,你們也沒有找到命髓?」

    「沒有啊,也不知道這回是怎麼了,到現在了,一道命髓也沒有找到」

    何姓修士臉色大變,數了數在場的眾人,一旁已經有人頹然道:「別數了,你是到倒數第二個,只有劉大人還在裡面。」

    「啊」何姓修士大吃一驚:「一道命髓都沒有找到?這、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的臉色十分難看,好一會兒,才有人歎息道:「只能看劉大人的了……」

    這一次的任務,大家都覺得應該能夠輕鬆完成。所以劉溪左一上來就沒有留什麼退路,將避煞珠全都發了下去,每個人手中三枚,剩餘的七枚都給了麻子衿主僕。

    這些人都是經驗豐富之輩,一枚避煞珠最少能堅持一個半時辰,倒是麻子衿主僕第一個出來。她們兩人一無所獲,也沒當回事,畢竟主力不是她們。

    可是沒想到隨後出來的修士們,竟然都是兩手空空,一道命髓也沒有找到。

    葉念庵一直守在門口,也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多人,而且都是有經驗的修士,不可能一道命髓也找不到啊。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一直到了何姓修士,就是沒有找到一道命髓

    雖然還有劉溪左沒有出來,但是一個人找到四道命髓——這可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眾人心頭沉重,這麼多人聚在一起,也沒什麼人說話,十幾雙眼睛盯著那扇小門,氣氛壓抑之極。

    葉念庵心思轉動,他可從來不認為武羅是因為運氣才找到命髓的,只不過沒人相信他說的話。

    現在,避煞珠已經用光了,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他雖然尊敬劉溪左,卻也只能在心中無奈的歎息一聲,暗忖劉大人身居高位時間長了,難免有些剛愎自用啊。

    從上午進入魔落淵到現在,已經過了六個時辰,那扇小門上的古船銅鎖,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之中,終於再次打開,劉溪左面色鐵青的走了出來。

    他是眾人之中經驗最豐富的,一顆避煞珠能夠堅持兩個時辰,因此足足在魔落淵中搜尋了六個時辰才出來。不過,劉溪左暗罵自己這回不走運,六個時辰,斬殺了煞氣凶獸無數,卻連一道命髓也沒有找到

    這一回的任務功勞不小,自己是帶隊之人,功績自然是跑不掉的,但是自己沒有找到命髓,多少讓這份功勞打了個折扣。劉溪左有些鬱悶的從魔落淵中出來,卻不料剛一出門就有一群人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劉大人,怎麼樣,獵到了幾道命髓?」

    劉溪左心頭不喜,正待發火,卻看到眾人神情優異,不由得眉頭一皺:「怎麼了,你們一共獵到多少命髓?」

    眾人啞然,面上訕訕。劉溪左心頭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一把抓起身邊的一名修士,厲聲問道:「你們到底獵到多少?」

    那名修士苦澀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一道都沒有。」

    劉溪左一愣,只覺得兩眼一黑,差點昏了過去。眾人趕緊上前攙扶:「劉大人、劉大人」劉溪左一把推開眾人,暴怒無比:「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多人,不可能連一道命髓都找不到啊」

    眾人一起傻眼:「劉大人,您也沒有獵到……」眾人一起,面如死灰

    葉念庵一直在一旁看著,直到此時,才歎息一聲,開口道:「從來沒有人能夠一次從魔落淵帶走兩道命髓,難道這真是一個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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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功過交易(上)

    「狗屁魔咒」

    武羅心中暗道:「山谷那一仗,只怕已經把周圍夠檔次的煞氣凶獸全打光了,光是命髓自己就撿了三十多道,還不算那些被電光和陰雷炸碎的。這個入口附近,就算是還有別的命髓,也格外罕見了,你們進去五六個時辰,能找到才怪呢。」

    十三人進入魔落淵,一道命髓也沒有獵到,消息在若盧獄傳開,不少獄卒都有些幸災樂禍。武羅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此時,望山閣中,劉溪左為首的一群人卻是愁容滿面,一個個長吁短歎。

    麻子衿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主僕浪費了六枚避煞珠,訕訕的將剩餘的一枚避煞珠取出來交給劉溪左:「劉大人,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們,大家都盡力了,讓上面再撥下來一些避煞珠,再入魔落淵,不信找不到命髓。」

    劉溪左長歎一聲:「麻大人有所不知,這回帶出來的四十枚避煞珠,乃是九大天門最後的存貨了。」

    「啊」眾人一起傻眼。

    避煞珠煉製困難,不但所需的原料極為昂貴罕見,而且成功了很低。九大天門這些年也沒有攢下多少,前邊已經有南宮保和麻子衿的消耗了,這一回為了營救麻子衿,上頭更是讓劉溪左把所有的避煞珠都帶來了。

    將避煞珠消耗個精光,卻連一道命髓也沒有找到,這下子眾人才真正意識到犯了什麼大錯。若是因為他們沒有找到足夠的命髓,耽誤了九大天門的滅魔計劃,貽誤戰機,這罪名他們可承擔不起啊。

    劉溪左又歎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枚避煞珠:「這是我以前省下來的,加上麻大人剩下的這一顆,咱們還有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有什麼用?之前十三個人,花了五六個時辰也沒能找到一道命髓,兩個時辰想要找到四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劉溪左挨個把自己帶來的人看過去,大家卻都躲閃著他的眼神,他也只能歎息一聲。沒人願意承擔這最後的希望,說是希望,其實也就是最後的責任。兩枚避煞珠,至少還能夠讓兩人進入魔落淵,可是如果把最後的兩枚避煞珠消耗了,還是找不到命髓,那不是平白多在自己身上加了一份責任?

    劉溪左自己都有些猶豫,要不要成為這最後兩名人選之一,他又怎麼能去責怪其他人?

    葉念庵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覺得大局為重,若是真的找不到命髓,九大天門的計劃勢必受到影響。他拋開了心中的不快。道:「我倒是覺得,可以讓武羅進去試試。」

    眾人一愣,眼中流露出明顯的不屑,只不過這會兒大家心事重重,擔憂著自己的前途,沒人有心思開口嘲笑罷了。

    劉溪左本來心情就不好,葉念庵還要推薦一個他根本看不起的人,登時不滿發洩出來:「他何德何能,敢擔起這個責任?哼」

    葉念庵道:「劉大人,從這一次任務開始,武羅就是唯一一個從魔落淵中獵到命髓的人。你我都知道天道浩淼,福緣這種事情雖然虛無縹緲,但又不能不信啊。」

    「福緣?」劉溪左不屑:「他不過是走了一次狗屎運,真以為我們這麼多精英都玩不成的任務,他一個九宮陋室境界的小修士就能逆天?」

    葉念庵看他言辭刻薄,態度強硬,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再說下去,劉溪左只怕連自己也要恨上了。他雖然有大局觀,但還不至於為了所謂的「九大天門的計劃」,把自己的前途賠進去。反正這一次的任務,他葉念庵只是輔助,責任又不在自己身上。

    葉念庵退後,兩隻手抄在寬大的袖子中,冷眼旁觀。

    倒是麻子衿神情一動,想起來武羅在魔落淵中的表現,只怕派武羅進去,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也說不定呢。

    只是周圍的人已經誤會兩人關係曖昧,這會兒再為武羅說話……麻子衿不由得一陣猶豫。

    此時已經入夜,在場的眾人卻都沒有休息的意思,一個個愁眉苦臉。

    而在若盧獄之外,燕山之中已經是一片寧靜,夜色掩蓋之下,無數凶獸開始了覓食。

    雖然這裡不是燕山禁地,但是夜晚一樣無比凶險,沒有必要,絕對不會有人在夜裡還在山巒之間奔行。

    偏偏今天,一團電光當中,不知道裹挾著什麼東西,速度飛快,在山峰之間不住跳躍,在電光飛行的路上,無數凶獸從黑暗之中撲殺出來,只可惜那電光的速度太快,它們衝上去只覺得光影一閃,什麼也沒有抓到,人家已經過去了。

    不多時,那電光已經憑藉著不計代價的加速,衝到了若盧獄門前。凌空滾落下來,化作了一套「六道劫」符陣,電光閃爍,符陣當中,一枚天命神符高高在上,正是「天羅地網」。

    天命神符照耀之下,谷牧青面帶疲色,上前一步伸手拍門。

    若盧獄到了晚上是絕對不會開門的,這個規矩整個正道修真界都知道,更何況是身為天下第一女神捕的谷牧青?

    武羅和麻子衿被困魔落淵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但是脫困的消息還沒有那麼快傳開。谷牧青當然知道魔落淵是什麼地方,武羅「被困」,那就是凶多吉少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她立刻不計代價的結束了手頭的任務,晝夜不停趕了過來,甚至為了加快速度,不惜動用了天命神符。

    谷牧青大力拍門,整個若盧獄都被驚動,因為沒有想到會有差官這個時候來到若盧獄,他們還以為有什麼非常事件,比方說劫獄之類的。

    所有的獄卒大吵大叫的衝出了房門,有人急忙去通知葉念庵,那些正在閉關的獄卒也被叫了出來,這其中就包括脾氣火爆的拓跋滔天。

    整個若盧獄內亂成了一團。

    谷牧青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要進若盧獄,會有什麼後果,但是武羅身陷險境,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何人敢在若盧獄門前放肆」一聲怒斥自若盧獄中傳來,谷牧青把自己的腰牌一亮:「審判庭捕頭谷牧青」

    所有人腦中繃緊的那根弦,一下子鬆了下來,裡面那人沒好氣道:「你也是天下五大神捕之一,若盧獄的規矩你不懂嗎?請回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來」

    這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了,你害得人家整個若盧獄一夜不得安寧,人家心裡有怨氣也是在所難免。

    可是谷牧青急著進去問清楚武羅的情況,真是心急如焚,偏生裡面的獄卒還要跟她刁難,女神捕大怒,上前一步狠狠一掌排在了大門上。

    「嗡」的一聲悶響,周圍幾十里山林內聽的清清楚楚,似乎整扇大門都被她拍的微微一顫。

    谷牧青一聲怒斥:「快快開門」

    那獄卒嚇了一跳:「你、你想硬闖若盧獄不成」

    谷牧青也是真的火了:「你再不開門,我就真的要闖了」

    那獄卒也沒遇到這種事情,不曉得谷牧青背後的勢利,更不曉得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被她賭氣的一句話嚇得不輕,殺豬一般的大叫一聲:「有人劫獄」

    這一嗓子喊出來,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登時整個若盧獄的戒備就提起來了,其他位置上那些不明就裡的獄卒們一個激靈,若盧獄幾千年了,這還是第一回有人劫獄趕來劫獄的,必定實力驚人,他們連忙發動了一連串平日裡根本不會動用的禁制,各種防禦陣法一層層的疊加在若盧獄外……

    葉念庵看到這等情景,臉色大變:「到底怎麼回事?」

    劉溪左也帶著人衝了出來,厲聲問道:「葉大人,什麼人敢來劫獄?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葉念庵沒有回話,他一麻煩當先飛到了大門口,那名獄卒也隱約覺得自己喊那一嗓子似乎有點過分了,外面的谷牧青心急如焚,高聲喝道:「若盧獄的人聽著,我乃審判庭差官谷牧青,快些讓我進去」

    葉念庵臉色一變,狠狠瞪了那獄卒一眼,明明是谷牧青,怎麼成了劫獄的?谷牧青背後是什麼人,葉念庵可是很清楚,她老子可是堂堂九大天門共同的客卿,身份非同小可,就算是長老會,也要賣他幾分面子,結果不但把人擋在了外面,還說人家劫獄。

    而且若盧獄這些陣法一旦發動,審判庭和長老會的感應陣法都有反應,相瞞都瞞不下去了。

    「怎麼回事」葉念庵厲聲喝問,那獄卒趕忙說道:「她自己說的要硬闖,而且還砸了門……」

    葉念庵心思連動,暗歎一聲:這件事情棘手了。他揮了揮手:「讓她進來。」獄卒一愣,葉念庵心頭火氣,一聲怒喝:「讓她進來」

    獄卒一個哆嗦,趕緊照辦。

    幽光一閃,谷牧青腳還沒落地,就一把抓住葉念庵的袖子:「葉大人,情況怎麼樣了?」

    她雖然沒有明問,但是葉念庵哪能不知道她問的是誰?點了點頭,葉念庵道:「放心吧,武羅已經出來了。」

    谷牧青長長地鬆了口氣,面色欣慰,又看了看周圍,只見幾十名獄卒全神戒備,恍然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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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20:21:14
匿名者 發表於 2012-5-27 20:18  
第六十三章 深淵魔咒 (下)

    「彭」劉溪左把剛端在手裡的茶碗重重摔在桌子上,面色陰沉:「葉大人,你的 ...

第六十四章 功過交易(下)

    葉念庵面有難色,谷牧青倒是呵呵一笑,把手背在身後:「葉大人,該怎麼處置你秉公辦理吧。」葉念庵無奈搖了搖頭,吩咐道:「來呀,將谷牧青收押七鳳閣,上面的審判下來之前,不准她隨意走動。」

    兩名膀大腰圓的女獄卒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真的壓著她走,只是欠身客氣道:「谷神捕,走吧。」

    葉念庵知道谷牧青的身份特殊,這般處理顯得有些輕描淡寫,並沒有將她關入監牢,只能算是軟禁。

    劉溪左和麻子衿等人也已經趕到了,正好看到了整個過程,那些修士們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審判廳內原本就有傳言谷牧青和若盧獄一個小小獄卒不清不白,這回更坐實了這個傳言,而谷牧青愛慕的對象竟然是武羅,這讓眾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谷牧青可是天下第一女神捕,身世、修為無一不是同輩之中頂尖的,這麼一位天之驕女,怎麼會看上了武羅一個小小的九宮陋室境界的修士,甚至為了他,不惜硬闖若盧獄

    麻敖豪爽,忍不住翹起大拇指讚道:「敢愛敢恨,這才是真正的巾幗英雄」

    卻沒注意到,自己身邊小姐的臉色有些古怪。

    麻子衿也說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什麼感覺,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對武羅究竟是感激呢還是敬佩,還是……仰慕?

    她雖然性子潑辣,但是絕對不是一個果敢的人,否則也不會明明看不上南宮保,卻因為擔心別人非議,硬拖著這門婚事不敢退婚。

    和谷牧青對於愛情的果決而言,麻子衿是個優柔寡斷的女子。

    她敬佩谷牧青為了自己的愛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硬闖若盧獄。可是又有些不快的心情,因為谷牧青所為的這個人,竟然是武羅

    那小子有什麼好?第一次見面就色兮兮的盯著人家的胸口猛看,一點也不知道收斂。人又霸道,不就是救了人家幾回嗎,就拽拽得到現在也不跟人家多說話,非要等人家貼上去跟你賠笑臉啊本小姐還從來沒有對男人笑臉相迎呢,想得美

    麻子衿心中一個勁的想著武羅的缺點,可也不知道怎麼的,心眼裡武羅的好處卻是一個接一個不停頓的冒出來,他好不容易想出來兩個武羅的缺點,可是他的好卻已經冒出來五六個:沉穩,不驕不躁,有擔當,胸懷寬廣,果決,前途無量……

    她的腦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起了武羅的形象,一臉淡然,鎮定自若——這形象豐滿,栩栩如生,已經在她的腦子中紮了根。

    麻子衿自己都愣住了:我這是怎麼了這臭小子,是什麼時候鑽進人家心裡來的……

    ……

    七鳳閣名字好聽,但設施卻不怎麼樣。早年若盧獄曾經有一位典獄長乃是女子,七鳳閣原本是她的住處,但是那位典獄長卸任幾百年了,之後的典獄長都是男人,自然不會去住娘娘氣十足的七鳳閣,幾百年下來,七鳳閣已經破敗不堪。

    雖然葉念庵回護,但是畢竟谷牧青是戴罪之身,總不能住個榮華富貴的地方吧?

    不過谷牧青經常出去執行任務,深入南荒不毛之地追捕犯人,風餐露宿早就習慣了,能有間屋子已經覺得不錯,倒也安之若素。

    何況,她來這一路上,不眠不休,一直想著武羅慘死魔落淵,自己兩是愛情,卻已這樣一個結果收場,心中痛如刀絞,此時知道武羅沒事,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整個人輕鬆無比。

    進了七鳳閣,那兩名女獄卒在外面守著,心中輕鬆的谷牧青無視自己即將面對的嚴重罪行指控,隨便掃了掃榻上灰塵,竟然和衣睡著了而且分外香甜……

    谷牧青大鬧若盧獄的時候,武羅正在木盒宮殿之中修煉九龍吞日**,等他出來的時候才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登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喬虎一把將他拽到了一邊去,神色嚴峻低聲道:「事情有些不妙。」

    武羅卻沒有半點反應,心中波濤一片,卻又有綿綿柔情,百轉千回,刀斬不斷,火燒不爛,義無反顧

    兩人上一世的感情,毫無疑問是武羅對不起谷牧青;而這一世,谷牧青對他的愛依舊是義無反顧,谷牧青乃是天下神捕,不會不知道硬闖若盧獄是何等重罪,但就為了早點知道自己的消息,她卻毫不猶豫的做了。

    武羅心中慚愧,同時更多的確實感動。最難消受美人恩,無以為報。

    「喂,你怎麼了,想什麼呢」喬虎焦急,用力退了武羅一下,他才回過神來:「什麼?」

    喬虎神色嚴峻飛快說道:「事情麻煩了,剛才守門的獄卒,乃是木易濯手下的。」武羅心裡咯噔一下。

    「……剛才木易濯已經把那小子找去了,只要那小子咬死谷神捕是硬闖若盧獄,只怕、只怕……」喬虎不用說下去,谷牧青將面臨什麼,武羅很清楚。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谷牧青為了這件事情坐牢

    武羅輕輕拍拍喬虎的肩膀:「謝了」他轉身大步離去,喬虎急忙問道:「你幹什麼去?」

    武羅擺擺手沒有說什麼,喬虎倒是認出來,那個方向是朝七鳳閣去的。望著他的背影,喬虎也只能歎了口氣,暗自搖頭。

    ……

    睡夢之中的谷牧青像個孩子一般,身上不見了那天下第一女神捕的凌厲和霜冷,長長地睫毛搭在眼簾上,眼皮的肌膚柔嫩的好似新生嬰兒,顯得那麼柔弱,讓人忍不住要去用自己的全部生命呵護她。

    武羅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彷彿穿越了時光,回到了上一世,若是沒有宋劍眉的介入,說不定也就不會有後來連串的悲劇,那麼谷牧青此刻,應該躺在荒雲城中,自己那寬闊的玉床上吧?

    武羅心中柔情蕩漾,這種情懷,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過了。經歷了上一世的生似,此時的他,卻是安靜如水,波瀾不驚,只是對於兩人之間的感情,武羅已經是再篤定不過了。

    谷牧青真的是身心俱疲了,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進了七鳳閣那沒有窗簾的窗子,照在她的臉上。

    柔軟的睫毛動了動,谷牧青睜開眼睛來。

    武羅出現在視線之中,她似乎並不意外,滿足的甜甜一笑,換了個慵懶的姿勢,如雲的秀髮堆在枕頭上,螓首壓著自己的玉肘,露出雪白的小臂和領口的一摸柔膩,說不出的一種風情。

    兩人微笑對視片刻,武羅隨意開口道:「醒了?」

    谷牧青抿了抿紅嫩的嘴唇,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武羅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秀髮,好像兩人已經是老夫老妻:「守門的那個獄卒,我幫你解決了吧。」

    谷牧青拉住他的手,鼻翼微微皺起,有些撒嬌的意味:「不要。」

    「為什麼?」武羅一愣:「他是木易濯的人,肯定咬死你的硬闖若盧獄的口供,對你很不利。」他輕輕拍拍谷牧青的頭:「乖,放心吧,都交給我了。」

    「真的不要。」谷牧青拉住他的大手,感受著掌心中的溫暖,心中倍感踏實。

    「我是執法者,不能知法犯法。他的口供並沒有作偽,的確是我硬闖若盧獄,做錯了事情,就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谷牧青正色說完,看向武羅的眼神又重新恢復了柔軟:「況且,不管受到什麼懲罰,我都不後悔。」

    武羅心中感動,輕輕歎息一聲:「好吧,都依你。不過,我還有別的辦法,要是讓你因為這件事情進了若盧獄,我這輩子都會心中不安的。」

    谷牧青調皮一笑:「我進了若盧獄不好嗎,你就可以天天看見我了。」

    「那可不一樣。」武羅起身道:「我讓她們給你準備早飯,我還有點事,早上就不陪你了。」

    他起身出去,谷牧青忽然在後面喊道:「崔燦……」

    武羅頓了一下,轉過身來道:「上輩子崔燦是個傻瓜,就不要再提他了。這輩子武羅知道什麼是最珍貴的東西,這輩子,就讓武羅用他的一生來照顧你吧。」

    谷牧青一愣神,武羅對她一笑轉身出去了。天下愛第一女神捕懶在床上,眼神如水,溫情無限,默默地揉著自己的秀髮,心中甜如吞蜜。

    ……

    武羅逕自闖入望山閣,谷牧青的事情雖然讓劉溪左等人覺得有些意外,但是現在他們可沒心情關注什麼八卦消息,還是魔落淵入口的那個房間,一群人愁眉苦臉,唉聲歎氣。

    劉溪左茶碗裡的茶葉是新泡的,可是喝在口中還是覺得美味。他放下茶碗,也明白是自己心焦了。

    「唉,我看還是如實上報吧。」這種事情想瞞也瞞不住。

    雖然不情願,但是眾人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就在眾人覺得心中憋屈的時候,一陣腳步聲,武羅進來了。

    劉溪左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武羅在若盧獄這麼「飛揚跋扈」,感情是因為勾搭上了谷牧青。谷牧青背後是什麼人,劉溪左當然很清楚。不過現在看來,谷牧青自身難保,你武羅還這麼囂張幹什麼?

    他本來就看不起武羅,現在又「瞭解」武羅的背景,更是沒什麼好臉色,當即怒哼一聲:「武羅,你也太不懂規矩了吧?」

    武羅三兩步到了他面前,也不理會他臉上的怒色,堅定道:「我跟你們做一筆交易,我幫你們找到四道命髓,功過相抵,審判庭不能追究谷牧青的責任,讓她官復原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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