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莫顏]盜狼(馴夫系列第二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2-5-23 00:42:24
第九章

  這一日,項少懷差人來,要慕容紫到項府一趟。她立刻整裝出發,騎了馬,往大人府邸前進。平日,大人若有事交代,都在府衙的議事廳內,倘若有秘密任務,大人便會私下派人傳口信給她,到項府一趟,以防人多口雜。

  當接到了口信,她便悄悄出門,沒讓任何人知道她去哪兒,當然包括盜狼,這是她和大人之間的默契。

  項府門房的人受了大人的命令,早在大門守候著,一見到她遠遠騎來的身影,立刻敞開大門,讓她和馬兒直接通過。

  到了馬廄,將馬兒交給負責看管照料馬兒的下人後,她便直接朝內院的書齋走去,大人一向在那兒等她。項府裏,全是受過精良訓練的僕人,也都認得慕容紫。

  來到書齋,跨進門檻,等候她的項少懷正坐在書案前,拿著丹青在紙上揮毫。她沒有立刻上前打擾,而是安靜的候著。

  陽光透過窗櫺灑進的光線,投射在牆上掛著的水墨字畫,那字跡筆墨,剛勁有力,書齋內的擺設工整有序,安靜的室內,偶爾傳來窗外清脆的鳥鳴。

  項少懷將最後一筆勾勒完後,放下羊毛筆,沈穩內斂的眸子這才抬起,落在那沈靜得幾乎要融入空氣裏的容顏上。

  「讓妳久等了。」

  「大人言重。」

  這時候門外的僕人走來,為兩人端來香茗,這僕人也聰明伶俐,熟知大人習性,抓准了時間,不需大人吩咐,將上茶的時刻掐得恰到好處。

  僕人將茶壺放好,為兩人的茶杯裏各斟上半分滿後,便恭敬的退出門外。

  「坐下吧,陪本官品茗這上好的茶香。」

  「是,大人。」

  她順從的入了座,捧起茶杯,聞著茶香,安靜的入口。待喝了幾杯後,項少懷才緩緩開口。「白紹東,妳可還記得?」

  她點頭。「鐵劍山莊的莊主。」

  「還記得幾個月前,我派妳去鐵劍山莊一趟?」

  「記得,當時大人要屬下送一份禮到鐵劍山莊,給白老夫人送祝壽賀禮,屬下也在那兒住了半個月,直到白老夫人壽宴結束才離開。」

  「那麼妳對白莊主印象如何?」

  「白莊主為人正直,樂善好施,是個直爽的人。」

  她心中奇怪,不明白巡撫大人怎麼會突然談到白莊主。

  「妳可知,白莊主自從見到妳,便心儀於妳,多次差人送信來邀妳再去作客,逢年過節,還叫人送禮來。」

  「……白莊主,是好客多禮之人。」

  「好客多禮,也要看對象是誰。」

  大人話中透露的訊息,令她心兒一跳,垂下的眼,避開大人的目光。

  「三天前,白莊主派人來拜訪本官,還送了一份大禮,妳可知,為了什麼?」

  她搖頭。「屬下不知。」

  「猜猜看。」她想了想,仍是搖頭。「屬下愚昧。」

  項少懷剛冷嚴峻的神情,難得露出親切和藹的笑容。

  「白莊主派人來,希望能讓本官作個媒,向妳提親。」

  她驚訝的抬起頭,望著項少懷,雖然心中有預感,但經由大人口中說出,還是嚇了一跳。

  在鐵劍山莊作客的那半個月,她知道白莊主對她有意,不單對她禮遇有加,他看她的眼神,早讓她心裏有數。

  可郎有情,妹無意,她始終淡然有禮,保持距離,完成大人交付的命令後,白老夫人壽宴一結束,隔日便啟程,婉拒了白莊主慰留的好意。

  之後,白莊主都會派人送禮來,目的當然是討好她的心意,只是這一次,想不到白莊主竟派人來提親。

  「本官想問問,妳意下如何?」

  她望著項少懷,瞧見了他含笑的眼底,有著欣喜。「大人……希望我怎麼做?」

  「鐵劍山莊在江湖上享有盛名,本官認為,這是一份很好的姻緣,本官倒很樂意促成這段良緣。」

  她心頭一緊。「大人希望我嫁給他?」

  巡撫大人溫和道:「還記得妳十三歲時,因饑寒交迫,流浪昏倒在路旁,本官將妳帶回,並收留了妳,除了訓練妳武藝,也請來先生教妳琴棋書畫,只要本官要妳學的,妳都不眠不休的去學習,加上天資聰穎,從來沒讓本官失望過。」

  在他腦海裏,回憶起七年前,那個才十三歲,卻有著一雙冷然目光的小女孩,如今已長得婷婷玉立。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妳是本官一手拉拔長大,這些年來,對本官忠心耿耿,本官說一,妳從不想二,也毫無怨尤,為了百姓出生入死,本官也是會疼借妳。」

  「大人……」

  「妳也二十了,一般姑娘家到了十七、八歲,都已嫁作他人婦,是本官疏忽了,妳應該有個好的歸宿,當鐵劍山莊的莊主夫人,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她避開大人的視線,輕咬著唇。「屬下配不上。」

  「白莊主為人豪情灑脫,閱歷豐富,絕不是心胸狹窄之人,一般的閨秀,他是看不上的,而他愛的,正是像妳這樣聰慧俠義的女子,本官相信,他會好好善待妳的。」

  「我……」她沈默著,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大人雖要看她的意思,但從大人期待的語氣中,她聽得出來,大人希望她能答應這門親事。

  而她,從以前到現在,也盡全力完成大人的心願,只要他開口,她一定全力以赴。

  若是以往,她一定毫不猶豫的點頭,絕無任何遲疑,可這回,她卻遲疑了,腦海裏竟浮現盜狼的影子。

  是怎麼回事?她……在顧慮他?為何她會遲遲拿不定主意?

  有力的大掌,輕放在她肩膀上,慕容紫抬起臉,望著大人清澈透利的眸子。

  「妳考慮看看,再做決定,三日後回復我,嗯?」

  這肩上的手,突然之間讓她覺得好沉重,望著大人,她說不出拒絕的話,終究,她低下了頭。

  「屬下……會好好考慮的。」

  返回住處後,慕容紫一個人發著呆,陷入了沈思。嫁人?她想都沒想過,總認為自己這輩子不會嫁人,也不打算嫁人,曾經想過自己老了,便長伴青燈,孑然一身的過著隱居的日子。

  她該答應嗎?

  腦海中,禁不住又浮起那桀驚不馴的身影。盜狼老是對她自稱為夫,以她丈夫自居,她只當是他耍弄的戲言,可在內心深處,卻為他這句戲言靜海生波,悄悄坪動著。

  想起上回,當她扮成王柔柔引銀狐上鉤,盜狼卻闖進了她的房,同時也闖進了她的心,他是如何找到她的?到現在她還弄不懂,只知道這男人就是有辦法找到她,連銀狐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直到現在,除了大人和師爺,沒人曉得他才是逮著銀狐的大功臣,但他從不說,也不邀功。他只讓她曉得,抓銀狐,是為了她。他真是個謎樣的男人,看似無情,卻又熱得像一把燎原的野火,一到了夜晚,當睡眠中的她感到熟悉的胸膛將她環繞時,她心中不由得歎氣了。

  對他的氣味,她已經很熟悉了,沒有抗拒,因為抗拒也沒用,儘管他們白天針鋒相對,可到了夜晚,一切紛爭止息於他索取的吻、有力的環抱,而她只能嬌軟順從,因為她也求取這副胸膛的溫暖,來煨燙自己冰冷的身心。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她猶豫了。

  他……可有想過娶她為妻?

  他對她,到底是真情真意?還是……只是一場交易?

  當他曉得有人向她提親,不知會做何反應?是聽若罔聞?抑或大發雷霆?然後將她困在懷裏,就像每一次,霸氣的宣示,她是他的。

  思及此,她臉淡淡的紅了,心中竟升起了期待……

  她決定去問問盜狼的意思,因為她必須確定盜狼真正的心意。

  她來到差房,裏頭正有幾名值勤的官差,他們談天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還未進門的她,聽得一清二楚。

  「這盜狼也太囂張了吧,去酒樓賭坊也就罷了,竟然還公然跑到青樓享豔福。」慕容紫頓住腳步,站在門外沒有進去,這話令她訝異。

  「他去青樓?」

  「可不是,去的還是月華坊的明月樓。」

  其他人譁然,睜大了眼。說起月華坊,大夥兒的眼睛可是比天上的太陽還雪亮,因為月華坊一個月前來了一位姑娘叫明月,造成不小的轟動,而這位明月姑娘美得傾國傾城,才華洋溢,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成為月華坊的花魁。

  多少公子想見這位明月姑娘,還得看她願不願意,只有她點頭,外人才能進入她的明月樓,與她共處一室。

  「那傢伙見到了明月?還被邀請入了明月樓?」

  「可不是,說來真氣人,要不是我無意中親眼看到他走進明月樓,不然打死我都不相信哩,最近都不見他的人影,還不是因為天天往月華坊跑,真令人氣憤!他昨晚沒回來,肯定是睡在溫柔鄉里徹夜不歸,實在不甘心。」

  聽到這兒,慕容紫心兒一沈,心口像是被一塊鉛石重重壓著,她安靜的離開,騎上馬,直往月華坊賓士而去。

  華燈初上,青樓門前,門庭若市,尤其是數一數二的月華坊,有了明月這朵美麗的花魁後,尋芳客更加絡繹不絕,門庭若市。

  等著見明月一面的公子們,個個引頸期盼,希望有幸能進明月樓,與這神秘嬌客會上一面。

  雖說有銀子的是大爺,有元寶的是姑爺,但對方若是女客,就可得斟酌斟酌了。

  「哎呀― 這位姑娘,妳不能亂闖呀!」月華坊的老鴇徐貴娘,忙著阻止闖進來的慕容紫。「這兒是男人來的地方,妳一個大家閨秀不能來呀。」

  慕容紫冷冷盯著徐貴娘。「我來找一個人。」

  「妳要找誰啊?」

  「盜狼。」

  徐貴娘一臉恍悟。「原來是要找狼爺呀,哎呀,狼爺沒來呀。」

  慕容紫冷睨了她一眼。「我知道他在明月那兒。」此話一出,令眾人譁然!要知道連高官顯貴,都難見上明月一面,倘若盜狼真在明月樓裏,大夥兒可是非常不服氣,還會大聲抗議呢。

  徐貴娘心下訝異,但表面上裝出一副天大的冤枉。

  「那更不可能,咱們明月挑人見面,可是很嚴謹的哪,連縣大人想見明月一面都不容易,姑娘可別亂說呀,要找人請往別處去,咱們還要做生意哪。」

  慕容紫很明白,像徐貴娘這種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然不會照實告訴她,於是改口。

  「好,我想見明月。」

  「要見明月?那更不可能了,妳瞧瞧咱們這兒,全是想見明月的公子大爺,明月不是想見就見得了呀,得照順序來。」

  慕容紫從袖袋裏拿出一錠元寶。「這樣夠不夠?」

  「哎呀姑娘,這不是夠不夠的問題,這兒的大爺每個都能拿出元寶。」

  其他男人也連連點頭,沒錯沒錯,要元寶,人人有,這場競賽,比的是耐力、毅力,和運氣。

  慕容紫將元寶收起,淡道:「好吧,我走。」

  她轉身狀似要離開,身後的徐貴娘這才偷偷鬆了口氣。慕容紫原本朝大門走去,突然輕身一躍,越過了徐貴娘一干人等所組成的人牆,直接跳到了往二樓的臺階上,嚇得徐貴娘再度尖叫。

  「快斕著她,斕著她呀!」

  月華坊的護衛們,試圖攔阻她,可一上前,沒幾下就被慕容紫給打飛回去,把後頭趕來的護院像骨牌一樣摔得四腳朝天。

  她抓住其中一名青樓姑娘,冷聲質問:「明月樓在哪?」

  「我不知道啊!」小姑娘嚇得顫聲連連。

  她單手一抖,劍身出鞘一截,那閃著白光的劍身,將姑娘嚇得倒抽口涼氣。

  「快說!」

  姑娘忙用手指著後頭方向。「往那兒,有個通道,過了橋就是……」

  慕容紫立刻放開她,朝她說的方向奔去。

  明月是月華坊的花魁,擁有的私人院落,自然比一般姑娘更廣,也更華麗。

  她飛快的奔向內院,沒有一個護院攔得住她,這些護院平時只能抵擋當地的地痞流氓,遇到像她這樣的武功高手,就只有挨打或被踢下水的分。越過了曲橋和假山流水,她踏上雨花石階,經過拱門後,一楝雅致的繡樓映入眼簾,她推開雕鏤精緻的門坊,直接經過花廳,闖入內房,果不其然在那繡花枕被上,發現了盜狼,他正躺在上頭呼呼大睡著。

  他衣衫不整,沒蓋被子的上半身赤裸在外,而陪侍在一旁的女子,也驚訝的望向她。

  那女子,果真生得花容月貌,嫵媚嬌柔得如一朵豔麗的牡丹。

  女子站起身,美眸打量著她,戚到有些驚訝。

  「請問姑娘……」

  慕容紫直截了當地問:「他在這兒過夜?」

  明月瞧了眼睡得正沈的盜狼,點頭道:「是的。」

  慕容紫緊握著拳頭,臉容冷若冰霜,隱咬著牙,瞪著床上呼呼大睡的盜狼,瞧女子單薄的衣料,明眼人都曉得,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

  原本心中的期待破碎了,她眼中的最後一絲熱度,降至冰點。

  明月打量眼前這位美麗冷沈的女子,心兒一動。「小女子明月,請教姑娘……」

  「我明白了。」慕容紫丟下這句話後,連和對方自我介紹的興致都沒有,立刻走出屋外,正好和後頭氣喘吁吁追來的徐貴娘及青樓護院們相遇。

  徐貴娘一看慕容紫從明月房裏走出來,便知道這下慘了,狼爺明明交代過別讓任何人進來的。

  「姑娘,妳!」

  「不用說了,我立刻離開。」她越過徐貴娘和所有人,在眾人詫異下,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徐貴娘急急忙忙的把明月拉過來,問道:「狼爺醒了?」

  明月嫣媚一笑。「放心吧,他喝醉了,依我看,不到明日不會醒來。」

  徐貴娘一顆吊得老高的心,這才放下,拍拍胸口。「幸好狼爺沒醒,不然怪罪下來,我這把老骨頭可擔不起呀。」

  「貴娘,這是怎麼回事?」

  徐貴娘手上的花巾一揮。「誰曉得,這女的一進來就要找人,我還想是哪位大爺的正房找上門來理論,結果一聽是要找狼爺,我當然沒告訴她,卻還是給她闖進來,怪怪,這女的可真兇悍,把我的人給打得全趴在地上。」說著轉向其他人。「沒事了,沒事了,各自幹活去,走走走。」

  將所有人趕走後,徐貴娘叮囑明月幾句後,人也速速離去。

  這一次,她不會再猶豫了。

  離開月華坊後,慕容紫下了鐵一般的決心,來到項府,告訴大人她的決定。

  「妳答應?」巡撫大人一臉意外,原以為紫兒會考慮個幾天,未料她去而複返,給了他肯定的答復。

  「是的。」她抬起臉,將猶豫的思緒甩開,換成一張冷然的神情,堅定道:「我願意。」

  巡撫大人在她眼中,瞧不到先前的遲疑,興味的揚著眉,思忖著是什麼事,讓她前後態度大相徑庭?

  「是什麼原因,讓妳答應得這麼快?」

  慕容紫心中一痛,一想到盜狼留連青樓,與明月共度春宵,她的心也更加冷硬,回復了以往的孤絕冷漠。「屬下只是想通了,認為大人說得對,白莊主是個難得的好對象,一定會善待紫兒,嫁給他,是紫兒的福氣。」

  巡撫大人當然不相信她的說詞,不過她能答應,正中他下懷。

  「不愧是我的好紫兒,既然如此,本官會回復給白莊主,告訴他擇日來下聘,選個黃道吉日― 」

  「不必麻煩了,屬下即刻啟程,前往鐵劍山莊。」

  「這麼快?」

  「送聘迎娶,耗時費日,屬下只希望一切從簡。」其實,她是想早點離開這兒,好讓自己死了這條心,也可以不必再看見那可恨的男人了,她需要完完全全切斷和盜狼之間的糾葛,不再牽絲纏結。

  巡撫大人點頭。「好,既然是妳的心願,本官依妳,不過妳畢竟是本官的愛將,喜宴仍不得馬虎,本官不想委屈了妳,過幾日,本官會到山莊和白莊主商討細節。」

  「謝大人。」

  「去吧。」

  慕容紫向大人叩頭拜別,站起身,望著大人的美眸裏,有著臨別的依依不捨,最後,她收拾起哀傷的心情,告別了項少懷。

  待慕容紫走後,門簾後的榮應和溫師爺,才從裏頭走出來。

  适才大人和慕容紫的對話,他們全一字不漏的聽進耳裏了。

  榮應好奇問:「想不到慕容姑娘這麼快就答應了,大人,這樣好嗎?把她蒙在鼓裏?」

  「戲要演得像,才能讓那只狡猾不馴的狼,乖乖服從。」項少懷之所以要讓紫兒嫁給白紹東,其實是另有用意。

  盜狼表面歸降他,實際上仍是我行我素,根本沒把他這個巡撫大人放在眼裏。

  「若不能馴服這頭狼,本官以後還能服眾嗎?這頭狼以為本官奈何不了他,本官倒要看看,他有多少能耐。」項少懷勾著滿意的微笑,認為此計萬無一失,沈斂的眸子瞄了眼一旁的溫師爺,瞧他一邊搖著羽扇,一邊晃著頭,彷佛對這計策不置可否。

  巡撫大人瞇出危險的光芒。「怎麼,師爺有意見嗎?」

  師爺忙躬身垂首。「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擔心大人的安危。」

  項少懷冷哼一聲。「你是說那頭狼會來找本官算帳?」

  「有我保護大人,誰敢對大人放肆!那盜狼要是敢對大人不利,我第一個不饒他。」榮應握著劍柄,一臉忠貞不二,他對巡撫大人忠心耿耿,拚了命,也不准任何人對大人不利。

  「榮大人對本官一片赤膽忠心,讓本官很感動。」

  「大人言重,大人對屬下有知遇之恩,屬下早發過誓,對大人誓死效忠。」

  巡撫大人點頭淡笑,目光掃向師爺。

  「有榮大人保護本官,師爺可以放心。」

  「是。」師爺躬身,維持他一貫的笑容,不反對,也不多說,心下卻很明白,巡撫大人是在整那只狼呀。

  盜狼知道了,肯定氣炸,大人這棋下得重,就不知這頑劣的盜狼,肯不肯與大人下這盤棋?

  官兵捉強盜,這戲,還有得瞧哪。

  足足睡到日上三竿,盜狼才醒來,他伸了個大懶腰,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

  丫鬟通報說盜狼醒了,明月這才進房來。

  「你可終於醒了。」

  盜狼動動頸子,順便伸展四肢,指關節喀啦的響著,用著丫鬟端來的洗臉水和,讓自己更清醒些。

  「什麼時候了?」

  「都正午了。」明月轉身吩咐。「幫狼爺倒杯醒酒茶。」

  「是,小姐。」

  盜狼接過丫鬟端來的茶,一口飲盡,茶味清涼,喝下肚,果然好多了。

  「昨兒個夜裏,盜爺為了和李三那些人拚酒,足足喝了五十幾壇哪。」

  「他們呢?」

  「還沒醒呢。」

  盜狼勾著笑。「那就是我贏了。」

  明月以袖掩嘴失笑,搖搖頭。「連這也要比,你們男人呀,真是好鬥。」

  「為了從李三那兒套到消息,值得。」別人以為他盜狼來青樓,是為了女人,實際上,他是另有目的。

  要打聽消息,就得到是非之地,龍蛇雜處的酒樓、賭坊和青樓最適合,上回銀狐的消息,他就是從月華坊這兒打聽來的。

  「狼爺,奴家心中有個疑惑,始終弄不懂,一直很想問狼爺呢。」

  「說。」

  「狼爺可有喜歡的人?」

  「問這做什麼?」

  「因為奴家喜歡狼爺嘛。」

  盜狼拿著杯子的手一頓,瞄了瞄那張含羞嬌媚的臉,便放下杯子,大掌改托起她的下巴,探近鼻息。

  「妳可知道,我為什麼找上妳。」

  「當然是因為狼爺看上奴家了嘛。」她媚著笑,嬌豔如花,少有男人可以逃得過她散發出的美豔動人,總要勾得男人連三魂七魄都飛掉。

  盜狼慵懶的目光帶著笑。「錯,在下是欣賞姑娘的豁達,雖然身在煙花之地,卻樂在其中,妳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不對男人和財寶沈迷,更不會對我這種人動情,任何男人對妳癡心,只會被妳踩在腳底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哎呀,瞧您把奴家說得沒心少肺的,認識這麼久了,說話還這麼毒。」纖手拍開托著下巴的掌,語氣很無辜,臉上卻笑得燦爛。

  沒人知道,其實她和盜狼本是舊識,一個月前,盜狼前來找她,說要她幫忙打探消息,很少求人的盜狼,竟然向她開口,當時,她便一口答應了。

  「有個女人很像妳。」

  「喔?」明月眨了眨美眸,好奇問:「誰?」

  盜狼的腦海中,浮現那張美麗倔強的容顏,宛如開在冰天雪地中的一朵白梅,原本鷹集的眼神也變得溫柔了。

  「她看起來很冷漠無情,當她在笑的時候,妳瞧不出她的心,不過那只是她故意裝出來的,她雖冷若冰霜,卻也是吸引我的地方,我感覺得到,在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心防下,有一顆火熱的心,她和我是同類人。」


  「是不是有一雙冷然看世情的眼神,美麗無雙的臉蛋,穿著勁裝束褲的冰山美人呀?」

  盜狼蹙起眉頭。「妳怎麼知道?」

  「她來過嘛。」明月故意說得漫不經心。

  大掌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她來過?」

  「哎呀,你弄痛奴家了呀。」

  「她何時來的?說了什麼?又是何時走的?」

  明月抽回手,咕噥道:「瞧你緊張的,昨晚來,也是昨晚走的,什麼都沒說,不過臉色很難看就是了,依我看呀,她肯定是認定你在昨兒個夜裏與我共度春宵,翻雲覆雨!」說了一半的話驀地頓住,明月眨眨眼,因為盜狼早已人去無蹤了。

  「哎呀,這麼快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明月掩嘴輕笑,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能讓這頭狼緊張的人,她猜呀,大概有好一陣子盜狼不會來她這兒打探消息了。唉,少了一個可以消遣的人,會很無聊的。

  匆匆奔出月華坊後,盜狼忙著去找紫兒,他知道紫兒誤會他了,他和月華坊的花魁明月,並不是那種關係。

  他必須去告訴她,他之所以到月華坊,其實另有目的。一想到佳人可能誤會了,他便加快腳步,心想只要讓她瞭解事實真相就沒事了,卻尚未知曉,這時候的慕容紫早已策馬出城,在前往鐵劍山莊的途中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2-5-23 00:43:05
第十章

  一名僕人,急急忙忙的在項府裏奔跑著,那慌張的神色,彷佛天要塌下來似的,一路從前院奔向內院,嘴上不住的喊著。「不好了!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正在書齋內閱讀經史的項少懷,對於由遠而近的喊叫聲,依然不動如山,冷靜的神色上未見一分動容,直到那僕人氣喘吁吁的奔進門內,跪在地上。

  「大人,不好啦,那盜盜盜盜盜― 」盜了半天,還盜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話慢慢說,一字一字的來。」相較於僕人的驚恐慌亂,項少懷始終沈穩,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僕人好不容易順了氣,將未說完的下文大聲念出來。

  「盜狼殺進來啦!」

  「喔?」項少懷不但未露驚訝之色,還端起茶盤,啜飲著香茗,閒適自在得宛如僕人在跟他報告一項輕鬆平常的小事,不足以大驚小怪。

  「大人― 」僕人都快哭出來了,偏偏大人還一副悠哉的表情,可把他給急死了。

  項少懷合上書卷,站起身。「哼,不過是一頭狗急跳牆的狼,待本官去瞧瞧他有多大能耐。」項少懷撩袍跨出門檻,雙手負在身後,踏著穩健的步伐,不慌不忙的朝前院走去。

  前頭的廣場上,護衛和官差們將闖進來的盜狼團團圍住,此刻榮應大人正和盜狼兩人打得如火如荼,不相上下,刀劍相鳴之聲,遠遠就傳到項少懷耳裏。

  見大人來到,溫師爺臉上笑笑的拱手相迎。「大人。」

  冷眸瞄了眼溫師爺一張笑臉迎人的面孔,盜狼會殺進府邸,師爺早就提醒過,項少懷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佩服子韌的料事如神。

  他望著前頭那打得正激烈的身影,薄唇逸出一絲冷哼。「這膽大包天的傢伙,竟然真的殺進來了。」

  溫師爺笑道:「不慌,不慌,依下官愚見,這頭狼雖然兇狠,但還沒到發瘋的地步,大人放心。」

  「拿刀殺進本官府邸,是斷頭之罪,連命都不要了,還不算發瘋?」

  「盜狼的目的,只在引出大人,依下官判斷,現在正是大人跟他談判的好時機。」

  項少懷冷斂的視線從師爺移到前頭,沈吟了會兒,便厲聲命令。「榮應,回來!」

  原本和盜狼激戰的榮應,一接到大人的命令,立刻收劍跳開,躍回了大人身邊,而其他官兵護院則圍著一道又一道的人牆擋在大人面前,以防盜狼越雷池一步。

  盜狼渾身殺氣騰騰,握著大刀的手臂,青筋賁起,淬毒的怒眸狠狠瞪向項少懷,那眼神,是真的想殺了他。

  項少懷冷哼。「你拿著大刀,擅闖本官府邸,想造反嗎?」

  「她在哪裡?」

  「無名無姓的,本官怎知你問的是誰?」

  「少給我裝糊塗,姓項的,快把紫兒交出來!」盜狼心中無法不焦急,從那日離開月華坊後,他想找紫兒解釋清楚,但紫兒卻不在了,姓項的騙他說紫兒去了京城一趟,他上京找了半個月,完全沒有紫兒的下落,這才發現是調虎離山之計,於是他又趕回來,登門興師問罪,這來回一趟,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令他氣煞不已。

  「你意圖刺殺本官,已犯了殺頭之罪,卻還敢大言不慚的跟本官談條件,憑什麼?」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不過就是要我盜狼聽命於你,為你辦事。」盜狼將手上的大刀往地上一扔,從衣襟裏拿出一封信,對他大聲道:「我用這個跟你交換紫兒。」

  巡撫大人瞇著眼。「那是什麼?」

  「相信大人對這封信會非常有興趣,霍七這個人,大人應該聽過吧?」

  當聽到霍七的名字時,項少懷原本內斂的眸子,霎時如火炬一般灼亮。霍七可是江南沿海一帶最大的走私鹽梟,他心下暗驚,料不到盜狼會知道霍七這個人。

  盜狼一見他神情,就知道押對寶了,微勾的唇角,逸出一抹邪氣。

  巡撫大人朝一旁手下示意,一名官差上前,將盜狼手中的信接過,然後交給榮應,再由榮應恭敬的呈給大人。項少懷打開信箋,當看到信的內容後,那向來剛靜冷沈的面孔,難得現出一絲驚訝的神色,再度瞪向盜狼。

  「你有線索?」

  「我不只有線索,還有鐵證如山的證據,他是如何走私、走哪一條陸路、跟誰勾結,我都查得一清二楚。」

  為了查霍七這條線,他已經暗中佈局了很久,由於鹽梟走私太過倡狂,遍及各省,並且勢力太過龐大,甚至擁有自己的軍隊和人馬,連朝廷都下令要消滅這股勢力龐大的走私鹽梟。

  打從一開始,盜狼就知道項少懷一直處心積慮想抓鹽梟的幕後老大,因此他長期暗中調查,看在別人眼中,以為他嗜酒好賭,又留連青樓,事實上,他是在打探消息。

  好一匹聰明過人的狡詐之狼!

  項少懷不由得暗暗吃驚,並且恍然大悟,原來盜狼早就打算有計劃的用這條件來交換紫兒,表面上看起來整日無所事事,懶散不羈,其實早就暗中佈局,直到這關鍵時刻,才拿出籌碼與他對決。而該死的,這籌碼正中下懷,完全對準了他項少懷的脾胃,是一場穩賺不賠的交易。

  盜狼好整以暇的雙臂橫在胸前,不怕項少懷不動心,因為他很明白,項少懷有多麼想逮住霍七,消滅這股讓朝廷有如芒刺在背的勢力。

  項少懷將信箋緩緩捏在手上,裏頭除了寫上霍七及幾個重要分部的名字之外,還有另外四個關鍵字― 鐵劍山莊。

  他早就懷疑,鐵劍山莊莊主白紹東,與霍七暗中勾結,可惜查了這麼多年,始終揪不到鐵劍山莊的狐狸尾巴,盜狼卻掌握了證據,怎不叫他對這只狼又愛又恨,好傢伙!

  「如何?大人是想一刀殺了我這頭狼出氣?還是跟我交換條件,做這穩賺不賠的生意?」

  項少懷心知肚明盜狼說的沒錯,只要一句命令,或許可以將這頭狼制伏,可他目的並不在此,他要的,是霍七的項上人頭,以及拆穿白紹東多年的假面具。「你要什麼條件?」

  「我只要紫兒。」

  「沒問題。」

  「不,你沒搞懂我的意思,我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她,也就是說,今後她將不再聽命於你,也不再是你的屬下,而是完全屬於我,你不能再命令她。」

  項少懷挑著眉,冷睨的銳目微瞇。好個狡猾的傢伙,要一勞永逸,斷了後顧之憂是嗎?

  斂下的眼,瞄著手中的信箋,兩相權衡之下,項少懷知道必須接受他的條件。

  「好,本官答應你。」

  盜狼內心暗喜,他知道項少懷足智多謀,也不是省油的燈,但官威正直,說話算話,何況又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答應他,只要切斷了紫兒和項少懷之間的主僕關係,事情就好辦了。

  他從衣襟拿出一本冊子,大聲道:「這是鐵劍山莊的帳冊,還有他們接線的地點、暗號,掩人耳目的店鋪及人名,全在上頭。」

  看著官差從他手上接過冊子,交給大人後,盜狼才道:「現在告訴我,紫兒在哪裡?」他雖然表面鎮定,心下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回他的女人,一直沒有紫兒的消息,讓他心中焦急不已。

  握著手中的帳本名冊,巡撫大人交給溫師爺,師爺翻閱了下,然後對大人點點頭,項少懷這才咧開滿意的笑容,慢條斯理的開口。

  「想見紫兒,就去鐵劍山莊吧。」

  盜狼擰眉,對這答案大為詫異,面露凶光。

  「她去了鐵劍山莊?你派她去那兒查案?」

  「不要說,千萬不要說。」一旁的溫師爺,用羽扇遮住口,小小聲的提點大人。

  項少懷睨了他一眼。不說?不等於擺明瞭他怕盜狼?傲然的性子,當然無法忍受讓一個土匪來質問他這個做大人的,不理會師爺的警告,哼笑道。

  「你再拖拖拉拉的,等過了今日,她就是別人的妻子了。」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盜狼驚怒交加的臉上,露出駭人的猙獰和殺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溫師爺口中喃喃念著,並歎了口氣,遺憾歸遺憾,但保命更要緊,悄悄往一旁挪了幾步,離大人遠一點。

  「你竟然將她嫁給白紹東!」盜狼一雙噴火的眼,就像惡鬼要出籠一般,渾身勃發的殺氣,既森冷又令人膽寒,讓所有官兵護院全神戒備。

  盜狼知道鐵劍山莊在忙著辦喜事,卻不曉得新娘子是何人,直到項少懷說出口,他才恍然大悟,立刻明白這個老狐狸的用意,原來對方早就在算計他了,故意將紫兒許給白紹東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為了逼他盜狼插手管鐵劍山莊的事。

  可恨!

  「我以為我盜狼夠狡詐卑鄙了,想不到你更加陰險無恥!」

  項少懷噙著勝利的微笑,對他的怒駡非但不生氣,反倒當成了誇讚。

  「你再不趕快出發,本官可要替你惋惜錯失一段大好姻緣了。」他相信盜狼不會笨得為了找他算帳,耽擱了時辰,而冒著失去紫兒的風險,也就毫無所懼,到頭來,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這頭狼,終究只能乖乖向他臣服認輸。

  盜狼憤怒得青筋浮現,雙拳因為緊握,指關節還喀啦的響著,但最後,他還是轉過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正當大夥兒以為他趕著離開時,卻沒料到他腳一挑,地上的鋼刀因勁力彈起,一個迥旋踢,將鋼刀踢了出去。鋒利的鋼刀,筆直的往大人飛去,由於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又太快,沒人料到盜狼還有這臨門一腳,連榮應都來不及阻擋。

  刀刃破風而至,擦過項少懷的頭頂,將他系住發聖口的藍帶削斷,霎時長髮披散而下,垂散在寬肩上。

  眾人禁不住屏息驚懼,望著大人鐵青的臉色,只要那鋼刀再往下一寸,項少懷就一命嗚呼了,這是盜狼的警告,明白表示他若要取他的命,就算再多人也攔不住。

  給了對方一個警告後,盜狼立刻閃出大門外,上馬賓士而去,留下臉色難看的項少懷,繃緊了下顎,憤怒難當的瞪著眼。

  偷偷躲在一旁的溫師爺,喃喃自語的歎了口氣。

  「所以說,千萬不要說嘛……」

  美麗的臉龐,塗上了淡淡的胭脂,唇上抹著嫣紅。穿戴著鳳冠霞被的慕容紫,一旁華麗的珠寶絲綢,全是白莊主派人送來討好她的。待在鐵劍山莊這些日子,白莊主待她極好,侍僕無數,任她使喚,而白莊主人也正直海派,對她極盡寵愛。

  今日是成親的日子,她就要與他拜堂,成為他的妻了。

  有這樣的男人待她好,她該高興才是,可為何她開心不起來?像白莊主這樣才華洋溢,又身分尊榮的男子,有多少姑娘家求之不得,她該滿足才是。

  纖手不小心碰著了繡枕下的硬物,是那把黑色短刃,當她來到鐵劍山莊時,不由自主的將它帶來了。

  這把短刃,是他的隨身物。

  猶記兩人第一次見面,這把短刃,總在兩人之間周旋好幾回,幾次交手後,這把黑色如漆的利刃,便這麼留在她身邊,做為護身之用了。

  輕輕摸著樸素的黑色刀鞘,沒有太多華麗的贅飾,也沒雕花刻痕,就像它的主人一樣,銳利內斂,但迷人。

  屋外,突然傳來騷動聲。「有刺客!來人呀― 抓刺客― 」

  刺客?慕容紫心下大驚,是什麼人會選在這喜氣洋洋的大日子裏,闖進鐵劍山莊行刺?

  她走出屋外,莊裏的丫鬟正好急急忙忙的從外頭奔進院落裏,嘴裏還嚷著。

  「不好了不好了!慕容姑娘,有個男人闖進來,自稱是姑娘的丈夫,來向莊主要人,正在前廳大鬧呀。」

  慕容紫心下一驚,自稱她丈夫,該不會是!

  「他長什麼樣子?」

  「奴婢沒看清楚,只知道那人很厲害,像猴子一樣在屋瓦上跳來跳去的,大家都抓不到他,莊主很生氣,因為賓客都到了。」

  慕容紫拋下丫鬟,決定自己去看個究竟,嚇得丫鬟在後頭連連喊叫阻止,可她的人已飛快朝前廳奔去了。

  受白莊主之邀,今日賓客雲集,時辰還未到,白紹東和白老夫人,親自招待著前來參加大喜之日的貴客們,豈料,在這重要時刻竟有人來攪局,站在屋瓦上大聲嚷嚷,說新娘子是他老婆,他是來要人的。如此大逆不道又敗壞新娘子婦德的話,讓白紹東十分震怒,還讓他在賓客面前顏面盡失,遂命令所有手下,非要將對方捉到不可。

  慕容紫匆匆趕到前院,抬頭一看,果然瞧見了屋瓦上與鐵劍山莊手下刀劍相擊的男子,正如她所料,大鬧鐵劍山莊的是盜狼。

  「住手!」

  在她斥聲命令下,那些原本忙著緝拿對方的手下,全停住了,盜狼也一愣,那眸子的淩厲殺氣,當瞧見人群中那抹豔麗的紅裯嫁紗時,瞬間消褪了。

  他終於找到了她,而她那美麗無雙的新娘子打扮,更令他心頭一熱。

  「你來做什麼?」她冷聲質問。

  「我來找我的女人。」

  「要找女人,去青樓妓院找,這兒沒有你要的!」

  瞧那憤怒的嬌容,依然美豔無比,令他心兒一蕩。

  她果然誤會了,而且還大吃飛醋。

  「紫兒,跟我走。」

  「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請回吧。」

  「我說過,妳是我的女人。」

  「住口!再這樣糾纏不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面對他,比寒冬更冷的美眸,寫著恩斷義絕,明白告訴他,若是他敢再放肆,就別怪她狠心無情。

  白紹東來到她身旁,大掌輕摟著她的肩,明白昭示的佔有。

  「別理他,我送妳回房去,自有人來料理這無禮之徒。」白紹東溫柔低語,摟著未過門的妻子,對她安慰幾句,她輕輕點頭,任由白紹東摟著,轉身就要回房。

  這情景看在盜狼眼裏,不由得火冒三丈,臉色也轉為陰沈。

  很好,逼他出賤招是吧?

  通常不到最後關頭,他是不輕易把壓箱寶拿出來用的,但逼不得已時,他也只好物盡其用。

  「妳忘了咱們互訂終身,想不認帳是嗎?」他用清楚嘹亮的聲音,大聲說道,讓她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怒瞪他。

  「我何時跟你互訂終身了?少胡說八道!」

  「怎麼沒有?咱們不但互訂終身,還交換訂情物!我送了妳一把黑色短刀作為護身之用,妳忘了?」

  她臉色一僵,瞧了白紹東一眼,見他臉色有異,因為白紹東是看過她身上帶著那把黑色短刀的。

  她氣得面紅耳赤。「你再亂說,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這可恨的男人,到底前世兩人結了什麼怨,在她大婚之日,還要如此苦苦相逼?

  盜狼抬頭挺胸,臉不紅,氣不喘,將宏亮的聲音,傳遍現場賓客每人的耳裏。

  「我有證物,瞧,這是妳送我的訂情物!」說著,從衣襟裏拿出一塊布、在手上晃,讓大家瞧個仔細。

  看熱鬧的賓客們開始議論紛紛,有人說道:「是女人的繡帕。」

  「不對,看起來不像呀。」

  「什麼繡帕,看清楚,那是女人的……哎呀,是褻褲?」

  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瞪著眼,大夥兒沒看錯,那真的是一條女人的褻褲,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朝新娘子望去。

  慕容紫全身僵硬,神色鐵青,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卑鄙無恥下流的男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她的褻褲大剌刺的拿出來,隨風搖晃。某一根繃緊的弦,斷了!涮地一聲,長劍出鞘,新娘子氣急敗壞的點地一躍,追殺而去。「我殺了你!」

  她恨死他了,若不將他千刀萬剮,誓不罷手!

  她的追殺,正中他下懷,因為他就是要將她引過來,這是帶她離開鐵刺山莊最快,也最安全的唯一方法。

  他在前頭東躲西閃,後頭的劍尖死命的追來,不是要斬一條胳臂,就是割一隻大腿,總之,非在他身上切塊肉下來不可。

  兩人一前一後,他一路沒有還手,而是晃著那件小褻褲,咧著邪笑,讓她氣得更加運著輕功,不追上他,誓不為人。

  直到將她引離了後頭的追兵,盜狼猛然一個翻躍,迅雷不及掩耳的跳到她身後,令她大驚,料不到他突然返回,手上的劍也毫不遲疑的往後一掃,可惜來不及,已被他格擋,震掉她手上的劍。

  兩人徒手交戰,扭打在一團,她太過憤怒,亂了招,被他制住了雙腕,壓在地上。

  「放開!」

  「紫兒!」

  「不要叫我,你不配!」她失控的又踢又打,滿心積壓的情緒如江水潰堤,再也無法克制的大吼。

  「為什麼羞辱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紫兒!」

  「你說― 你說― 我到底哪裡惹你,讓你如此逼迫我― 」

  「紫兒!」

  「你說呀!」

  「因為我愛妳!」他也吼了出來。

  這一吼,總算讓她整個人傻住,不再又踢又打,而是呆呆的瞪住他。

  「你……說什麼?」

  「聽好,我蕭長風,愛妳慕容紫,明白嗎?」他堅定的眼神,直直看進她的眼,一字一字的對她說清楚。

  「你愛我?」

  「對。」她更加憤怒了,再度掙扎著大吼。

  「騙人!我不信,如果你愛我,為什麼要折磨我、羞唇我,還傷害我!」

  「因為我要妳的人,也要妳的心,這輩子,妳的眼只能看我,心裏只能想我,我要將項少懷踢出妳心房外,丟到糞池裏去!」

  她渾身劇震,無法置信的瞪住他。

  原來他早知道她內心埋藏多年的秘密,知道她對大人心存愛意,她從來沒讓人知道,也極力壓抑著,可他瞧出來了,一直知道著。

  「我知道妳喜歡他,為了那個老狐狸,妳願意做任何事,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這讓我非常憤怒。」

  說穿了,他是嫉妒,這把妒火燒得他很火大。

  他無法忍受她的假以辭色,無法忍受當她笑的時候,只是敷衍他,只是假裝,他的男人自尊不允許她這麼做。

  所以他故意羞辱她,只因為要拆穿她的假面具。

  只有她被惹怒時,他才能感覺到她的心、她的在乎;她恨他,表示他起碼可以影響她,可以和那男人對敵。正當他以為快要得到她的心時,她竟然要嫁給其他男人,而且,還是那個姓項的作的媒,怎不叫他氣炸?

  他恨不得宰了項少懷!

  這番坦白,令她驚訝得不敢置信。

  他愛她?這是真的嗎?

  在她好不容易死了心,斷了對他的想念,關上心房後,他又狠狠的闖進來,告訴她,他愛她,不肯放過她,而她,也不爭氣的因為他這句話,棄械投降了。

  冰冷孤絕的美眸,終於流下了眼淚,再也無法掩飾脆弱的一面。

  「你好可惡!」

  「紫兒……」她的眼淚令他動容。

  「不要!不要看我……」她不想讓他瞧見自己的淚水,想躲開,可是雙腕被他箝制著,哪兒都去不得。

  大掌捧著她的臉,硬是要將她最真的一面看個仔細。

  「我要妳為我哭,為我笑,一切的喜怒哀樂,全因為我,我要把那男人狠狠踢出妳的心房,佔據妳全部。」既然躲不開,她只好望著他的眼。「為什麼愛我?」

  她要答案,如果他不准她逃避,那麼他得用坦白來換取她的真心。

  「因為妳是這世上唯一可以讓我甘心為妳死的女人。」

  他的語氣堅決,說得斬釘截鐵,再度震撼她的心,令她呆愕久久,無法言語。

  大掌放在她的心口上。「要馴服我,降服我,很簡單,把心給我。」

  他歸降的對象,並不是巡撫大人,而是她,狼不會歸降任何人,只會選擇讓他願意歸順的人,他選擇了她,只是他在等,等著她把心送上,這一刻,他等很久了,而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能不投降嗎?

  這一生,她從沒在任何男人面前掉過眼淚,這該死的男人,硬是將她的淚水逼出,完全不給她機會掩蓋,更是要將她的心,赤裸裸的攤在他面前,臣服在他激狂的愛戀波濤中,無法自拔。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麼非要等到我嫁人了,你才說這些話?」如果他早點坦白,她不會衝動的跑到鐵劍山莊,答應嫁給白紹東。

  盜狼歎了口氣,他心愛的女人,總算願意聽他解釋了。於是他將自己的計畫全部吐實,告訴她一切真相。

  那個姓項的老狐狸,早知道鐵劍山莊有問題,這些年來,白莊主表面上是個大善人,廣為佈施,但實則暗中和霍七勾結,專營南北走私的勾當,只因鐵劍山莊勢力龐大,隱瞞得太好,官府始終找不到有力證據。

  那個老狐狸,知道無法掌控他,竟下這著狠棋,明知他對紫兒勢在必得,利用紫兒對他的忠心耿耿,把紫兒嫁給白紹東,等同是在對他宣告,逼他找出白紹東走私的證據,否則就眼看著心愛的女人嫁給其他男人。

  「這樣,妳明白了吧?」

  慕容紫張著嘴,一臉驚訝,他望著她,耐心給她時間思考。

  「你怎能肯定白紹東和霍七是同夥?」

  「要打探消息,很簡單,去酒樓、賭場和妓院。」

  她更加詫異了。「你去妓院,是為了打探消息?」

  「對。」他又將自己如何在酒樓和賭場暗中佈局,以及為何故意留連青樓,一五一十的告訴她,為了取信於人,他甚至在明月那兒過夜,這些全都是障眼法,因為明月是他的消息來源,不管是哪家鏢局要運鏢,哪個地方官府辦什麼案,只要去賭坊和妓院轉一圈就對了。

  多年來,他在賭坊和妓院有人,青樓花魁明月,交際手腕一流,不管是三教九流,江湖人士,甚至朝廷官府,利用周遊在各江湖人士和那些尋芳客之間,便能打聽到消息。

  相信聰慧的她,很快就能舉一反三,了然於心。

  原來,他留連賭場和青樓,是為了打探消息,抓銀狐,也是因為他早就得知了消息,才能將狡猾的銀狐給逮著。

  「這樣妳明白了吧?我已經和大人談好了條件,將霍七和鐵劍山莊勾結的證據交給他後,他便不再是妳的大人了,妳自由了,從今而後,妳不欠他任何恩情,也毋須聽令於他,知道嗎?妳不用再為他赴湯蹈火。」

  她望著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仔細的端詳他,而他,也任她看著,大掌輕撫這沾滿淚水的臉蛋,黑眸柔和了許多。

  「我要娶妳為妻。」

  這話,果然讓她為之一愣,應該說,是吃驚,還有點歡喜,他勾著唇角,知道自己早該向她提親了。

  「你要娶我?」

  盜狼沈下臉色。「若非那姓項的從中作梗,妳早該是我盜狼的妻了,這一次,我要妳完完全全屬於我,如果那老狐狸再來搗亂,我就上京告他一個搶奪人妻,傷風敗俗之罪。」

  她總算破涕為笑,他這番胡說,令她忍不住繡拳往他胸口上輕捶一記。

  「誰說我要嫁你了,我還沒答應呢。」

  「妳當然得嫁我,別忘了,咱們可是交換了訂情物。」

  一說到這個,她立刻轉笑為怒,差點忘了這男人有多麼可惡,不管他多麼迫不得已,拿著她的褻褲在大庭廣眾下昭告世人,實在太令人氣憤了!

  「你還敢說,我還沒跟你算這筆帳!唔!」

  她的嘴,被這烙下的唇給封緘住,阻止她的縵罵。

  火熱的吻,直吻上她的心,她的心再冷漠,也終究被他融化了。

  「親愛的娘子,嫁給為夫後,不愁沒時間給妳算帳,現在當務之急,咱們先逃命要緊。」遠處的人聲騷動,正往他們這兒接近,她想想也對,不能誤了正事,點點頭,對他露出生平第一次真心的羞澀笑容,令他為之一愣。

  那笑,如此令人心曠神怡,令他心火沸騰,忍不住又低頭吻了她。

  她的心,終於屬於他了!

  好不容易克制住衝動,沒關係,要洞房,有的是機會,盜狼帶著他搶來的新娘,消失在林間深處。

  這一回,他不會再放開她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2-5-23 00:43:20
  尾聲

  項府的花園裏,梧桐樹下,兩把石椅,一張石桌。巡撫大人坐在石椅上,沈斂的黑眸落在石桌上的棋盤,思量上頭的棋局該怎麼下,而坐在對面的,則是陪他對弈的溫師爺。望著棋局,巡撫大人難得的歎了口氣。

  多難得呀,大人竟會歎氣?

  「大人因何歎氣?」

  項少懷幽遠的目光,看向一旁花園裏,初開的一朵紫色幽蘭,師爺見狀,立即會意。

  「大人可是想起了慕容姑娘?」

  巡撫大人輕輕點頭。「希望那只狼,能好好善待紫兒。」

  師爺聞言,一臉不可思議。「大人在關心慕容姑娘?」

  「紫兒畢竟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人,本官當然會關心。」

  「想不到大人也有溫情的一面呀。」這口氣,聽來頗有太陽打西邊出來之意,不可能。

  利眸冷不防的掃來。「怎麼?你以為我很冷血嗎?」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大人冷哼,嘴上說不敢,但那笑容滿面的神情上,可一點都看不到「不敢」兩個字。

  不過,一想起當盜狼知道了他送給紫兒的大禮後,可能會有的反應,薄唇不自覺彎起得意的笑,那只狼肯定氣急敗壞,但也莫可奈何了。

  端詳大人臉上詭異的笑容,溫師爺小心詢問。「大人心情似乎又變得特別好?」

  「怎麼?本官不該好嗎?」

  「不不不,下官是以為,少了慕容姑娘這得力手下,大人會不愉快。」

  「哼,盜狼以為把紫兒娶到手,成為他的妻子後,本官就拿他沒轍了。」

  「自古以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慕容姑娘既然嫁給了盜狼,理當跟了他。」言下之意,是要想再以慕容紫來牽制盜狼,已經行不通了,畢竟慕容紫已不是大人的屬下。

  「要那只狼乖乖臣服本官,方法多得是。」

  這話,讓溫子韌揚了揚眉,心知有鬼。「聽起來,似乎大人又想到了什麼良策?」

  「不是想到,是已經做了。」

  望著大人嘴邊那抹神秘的笑容,師爺更加好奇。

  「想請教大人,可否指教一二。」

  「你猜。」

  師爺左思右想,左搖右晃,手上的羽扇也不停的扇呀扇的,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一個主意來。

  「怎麼?素有鬼才之稱的師爺,竟然也有想不到的事?」

  「下官愚昧,不如大人十二萬分之一的聰明絕頂呀。」

  哼,這傢伙就會裝笑,以退為進,不過他今日心情好,不跟師爺一般見識。巡撫大人勾著唇,道出他預留對付盜狼的一招狠棋,師爺聞言,做出誇張之色,同時比出大拇指。「大人真是高招呀。」

  巡撫大人哼哼冷笑,看得出,他對下的這步棋,可是非常洋洋得意。

  「果然夠奸……」

  「你說什麼?」厲眸掃來。

  「下官佩服,下官佩服,有大人在,乃朝廷之幸,百姓之福呀。」

  瞧師爺的腰都快彎到地上去了,依然笑容滿面,謙遜有禮,巡撫大人這才收回淩厲的視線。

  「輪到你了,快下子。」

  「是、是,下官這就走棋。」


  梧桐樹下,兩個男人繼續對弈,微風拂來,吹落了花瓣,隨風飛揚,飄向了遠處。

  另一頭,盜狼帶著新媳婦慕容紫,騎著兩匹馬,一塊出了城,從今而後,他們將邁向新的里程。

  「紫兒,妳可有想去的地方?」遙望天邊雲彩,看著青山綠水風光,盜狼回過頭,望著他的妻子。

  「不管是大漠黃土,或是寸草不生之地,夫君去的地方,妾身都會相隨。」

  慕容紫回以他嬌豔明朗的笑容,不怕吃苦的她,表示得很明白,今後不管去什麼地方,遇到什麼事,她將和丈夫榮辱與共,廝守一生。

  盜狼深情的望著她,豪邁的笑了,他們是江湖兒女,本不拘小節,只要對方在身邊,哪兒安身,哪兒是家。

  「好,咱們去忘憂谷。」

  「忘憂谷?」

  「我一個老朋友,隱居在哪兒,他是個怪人,醫術高超,不如就趁此機會去拜訪他吧。」

  忘憂谷這地方,她耳聞過,禁不住驚訝。「夫君是指冥王所住的忘憂谷?而你說的那位老朋友,不會就是冥王吧?」

  「正是。」

  原來夫君和冥王是舊識,驚訝的同時,她也被挑起了興趣,輕輕點頭。「好,就依夫君。」忘憂谷呀……據說那是一個非常美的山谷,不知這位冥王長得什麼模樣,她倒要會上一會。

  「咦?妳手上戴著什麼?」

  盜狼這會兒才注意到,妻子的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紫色的玉鐲子。

  摸著手上的玉鐲子,慕容紫淡然一笑。「是義兄送給我的成親賀禮。」

  盜狼不由得愣住,眉頭緊蹙。「義兄?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我怎麼從沒聽妳提起過妳有義兄?」

  慕容紫奇怪的望著他。「義兄就是巡撫大人呀。」

  盜狼臉上的笑容瞬間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震驚。

  「他收妳做義妹?」

  慕容紫也是一愣,這才知道原來大人根本沒有告訴夫君這件事。

  「是呀,大人現在是我的義兄了,這玉鐲子,是他以大哥的身分送給我當賀禮的,我和大人現在是兄妹了,這樣你不也可以放心了?」

  放心?別開玩笑,他現在不光一把火燒起來,還很想殺人!

  小心的瞧著盜狼額角微微青筋浮現的臉色,她忙避開眼,知道他要吃醋了。「走吧,在太陽下山之前,還得趕路呢。」她駕著韁繩,踢著馬肚,率先奔向前頭,趁盜狼沒看見時,偷偷吐了舌頭。

  他媽的鬼義兄!

  盜狼憤憤駕馭著馬兒,也向前奔去,心下大罵那只老狐狸,竟然擺了他一道。

  他已經開始在認真考慮,把紫兒帶離越遠越好,絕對不讓那老狐狸找到。

  不,這樣不妥,他應該殺了老狐狸,把這陰魂不散的傢伙大卸八塊,丟到山溝裏去喂狼,永除後患才對。


  <全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2-5-23 00:43:53
後記

  鏘鏘鏘―

  什麼聲音這麼大聲?免驚!免驚!是小女子在敲鑼打鼓。為什麼要敲鑼打鼓。

  因為【馴夫系列】第二部《盜狼》生出來啦!

  這一回,由慕容紫承擔,馴服盜狼的重責大任,和第一部不同,慕容紫飽受折磨和痛苦(其實向淨雪受的苦也少不到哪裡去)。

  別別別!別怪小女子,只是因為劇情需要,加上土匪總是比較惡劣,希望若有為女主角打抱不平的,別怪我呀之"(要怪就怪盜狼好了)

  每次生完一本書,抬起頭來,看著窗外的天色,總是很疑惑,心下不禁納悶,現在到底是傍晚還是清晨?

  這回盜狼太難纏,為了搞定他,小女子日夜顛倒,作息大亂,靈感兄又不來串門子,冷落我就算了,連我的編編也跟著我受苦,嗚嗚嗚"我對不起妳,好不容易,等到了靈感兄,讓小女子及時把稿子交了出去,可是還有後記得寫,做事要有始有終,望著窗外,小女子把心一橫,繼續寫後記。

  今天,來跟大家聊聊小女子在緝捕《盜狼》期間,所發生的一件小插曲好。

  話說,某一天小女子因為寫到清晨六點多,所以一覺睡到下午兩點鐘,突然大樓警鈴大作,小女子……當然是照睡不誤。

  不是小女子不怕死,而是先前警鈴秀逗,無端響了好幾次,久了,也以為這次又是警鈴故障(狼來了效應),豈料這回是好心的鄰居和警衛忙來按我家門鈴,知道我可能在睡覺(原來大家都知道我在過美國時間,果然遠親不如近鄰)。

  鈴聲把小女子吵醒,只好睡眼惺忪的爬到門口來開門。

  「隔壁失火了,快收拾束西!」鄰居說。

  「啊?」呆愕的小女子,還真的聞到了燒焦味,味道還是從我家隔壁傳來的,小女子完全醒來了,立刻換了衣服,包袱款款,帶著我家招財Ally和大小S (SONY和ASUS 筆電),準備逃難去。消防隊員和員警都來了,十幾個大男人擠在我家隔壁門口,不停的敲門,討論要不要立刻破門而入,因為開鎖的鎖匠還沒到,怕來不及。

  小女子背著大小S,帶著Ally ,向十幾個大男人借過,麻煩讓我坐電梯逃命去。

  其中一位消防大哥還對我說!

  「好肥。」

  驚!我臉色一僵,人家最近是胖了一點沒錯,可是應該沒到「肥」的地步吧?

  「妳這只貓好肥。」

  這位大哥,說清楚好不好?請不要隨便省略主詞。

  小女子逃到一樓,已經很多鄰居聚在大廳了,看著消防隊員和員警拿著無線電,來來回回的穿梭著,反正閑著沒事,就打起電腦,繼續趕稿。

  聖嚴法師說過,火還沒燒到你,不要怕,燒到了,再避火還來得及。

  小女子饉記在心,急也沒用,還是趕快利用時間寫寫稿,免得火燒屁股來不及寫完,會燒到很多無辜的人(> O > )。(最後,消防大哥們還是破門而入了,原來是廚房煮東西大火乾燒,主人卻出門了,幸好及時發現之) 接下來,要來和「笑面軍師」喝茶聊天嘍,待小女子好好拷問他,他到底喜歡什麼姑娘,再來跟各位報告,也歡迎大家來參加〈 馴夫有術抽獎活動〉喔,詳情請洽〈狗屋網站〉或小說廣告內頁,《笑面軍師》即將在六月與各位見面,後會有期嘍!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14 04:26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