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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富豪超寵我(我的完美情人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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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40:58 |倒序瀏覽
富豪超寵我(我的完美情人之五) 作者::金萱

他變了!
從前的他,是個臉上寫著「我很好欺負」的可憐傢伙,
都嘛是她在保護他,多年不見,
他竟膽子大到主動要求和她相親,還誇口說對打能贏她?!
厚~人家她只想當個快樂單身貴族,
他突然冒出來想「恩將仇報」,逼她做黃臉婆?!
誰理他啊!她立刻拍拍屁股走人,兩人最好永遠不見!
孰料,她失業在先,被母親趕出家門在後,
流落街頭的她,第一個念頭是打電話臭駡他這罪魁禍首一頓,
沒想到他不但不生氣,竟然還歡迎她免費住他家,
甚至願意無條件養她一輩子,
既然不用嫁給他,嗯……喂飽肚子要緊,
她決定厚著臉皮住進他家,當個快樂的小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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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41:21
楔子

  「張大樹,你在幹什麼?」

  尖銳的女音從公園週邊響起,嚇得站在溜滑梯旁仗勢欺人的三個「剛小國中」的小男生渾身一僵,轉身就跑。

  只見一名國小女生像個火箭般的從公園入口衝了進來,似裝有導彈裝置的追向那三個男生,一副非將他們三個捉來拳打腳踢一番不可。

  三個男生本想跑到公園週邊去躲一躲的,沒想到那兇悍的女生卻對他們緊追不捨,嚇得他們只得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的往前跑。因為不跑不行呀,這恰查某可是巷裏跆拳道館

  的女兒,連讀國三的哥哥都不是她的對手,他們若被抓到的話,肯定會被揍飛的。

  可惡,真是有夠孬的,但是孬就孬,總比被她揍飛,回家被爸媽追問傷口由來後又被打一頓的好吧?所以——

  「分開跑!」張大樹大叫一聲,三個人立刻分成三頭跑,讓緊追在他們身後的符潔猛地一呆,氣得停下來破口大駡。

  「你們三個沒用的臭男生、膽小鬼,有膽就給我停下來呀!喂,可惡!」

  眼見那三個臭男生完全聽而不聞的繼續往前跑,不一會兒便分別從三個方向消失不見蹤影,符潔氣得在原地用力的跺了下腳,然後才轉身回到公園。

  公園裏,剛剛被那三個臭男生圍堵的男生還在,之前符潔為了追人,沒時間仔細看受害者,這一回頭才發現這傢伙既不瘦也不小,不僅身高整整高出她一個頭之外,體重至少

  多出她一倍或兩倍,根本就是個令人望之卻步的大個兒。

  她沒認錯人吧?

  符潔不由自主的左右張望了一下,心想,也許剛才被她所救的並不是眼前這個大個兒,那可憐的傢伙已經離開了……

  「謝謝妳。」大個兒突然怯生生的開口道謝。

  符潔倏然回過頭來,瞠目結舌的瞪著眼前的大個兒,一整個傻眼。

  不會吧?真的是他?

  歐賣尬!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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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41:48
第一章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

  對於符家人來說,一天之精力全在於媽媽的營養早餐。

  符潔從小到大早餐都是在家吃的,雖然以前讀書的時候,有段時間真的很羡慕那些每天可以在外面買自己想吃的東西當早餐的同學,可是自從有次媽媽生病住院住了一個月,她每天拿著錢不知道要買什麼來吃,原本喜歡吃的東西又全吃膩到沒胃口後,她便深刻的體會到有媽媽早餐吃的自己有多幸福。

  癡活到二十八歲的當下,她最近又因為全球經濟不景氣的關係,二度深刻的感受到這個幸福。因為天知道相對於其他住外面吃外面的朋友、同事們,在這什麼都漲只有薪水不漲的年代裏,她住在家裏、吃家裏可以省下多少錢。

  最重要的是,即使她不幸名列在這個月底,公司即將公佈的裁員名單中,也不必擔心付不出房租或會餓死。

  想到這兒,符潔不由自主的從後方撲向坐在餐桌前一邊看報紙、一邊等吃早餐的老爸,像個小娃兒般的攀在爸爸的肩頭上撒嬌。

  「爸,早安。我愛你。」

  聽到女兒愛的告白,符進元開心的呵呵笑。

  「女兒,早安,我也愛妳。」

  「你們父女倆可以更噁心一點。」符媽媽夏美琪忍不住翻白眼道,將煎好的培根和荷包蛋端上桌。真受不了這對父女!

  「媽,我也愛妳,最愛妳了。」符潔抬起頭來,閃著一口白牙對媽媽嬌聲說。

  「嘴巴這麼甜是有什麼目的?」她才不吃這一套。

  這個女兒呀,被老公慣壞了,每次只有在闖禍後,或者是有什麼目的的時候,才會對他們撒嬌,說出來的每句話都像沾了糖似的。做了她二十八年的媽媽,她又怎會不知道自己女兒的習性呢?偏偏老伴就吃女兒這一套。

  「哪有!」符潔嘟嘴嚷嚷,拉開爸爸身邊座位的椅子坐下。「我只是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想跟你們說聲謝謝,以及我愛你們而已,哪有什麼目的?」

  「是這樣嗎?」夏美琪露出一臉懷疑的表情。

  「媽,幹麼懷疑我啦。」符潔抗議的叫道。

  「誰教妳有前科。」

  「我哪有前科?」

  夏美琪斜睨女兒一眼。「上一次是誰多管閒事打錯人,還要我們幫忙上門道歉的?」她說。

  「呃……那次是意外。」符潔有些心虛。

  「上上次又是誰跟人借車,結果卻把人家的車給撞壞了?」符媽媽繼續說。

  「那是別人來撞我的,我也是受害者。」她低下頭小聲道。

  「上上上次又是誰打狗,讓狗主人一狀告到家裏來的?」

  「那狗亂咬人,我以為是流浪狗,誰知道牠有主人……」她的聲音愈來愈小,頭也愈來愈低。

  「還有上上上上次——」

  「好了,媽,我投降,求妳別說了可以嗎?」符潔終於忍不住雙手合十的求饒道。若再讓媽媽說下去,她得開始挖洞準備鑽進去了。

  她怎麼會幹了這麼多蠢事呀?連她自己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相對的,也讓她對爸媽更加感激。

  「爸、媽,謝謝你們這些年來的包容和忍耐,謝謝你們,請受女兒一拜。」她雙手平貼桌面,低頭一拜。

  「不用拜,只要妳星期六乖乖地跟我去一個地方就行了。」夏美琪說。

  「沒問題,不管媽要我跟妳上市場買菜當苦力,或者是上賣場當金主,抑或是上街血拚當孝女,女兒我都萬死不辭。」符潔立刻接聲道。

  「我要妳這星期六跟我去相親。」

  「什ㄇ——咳咳……」符潔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太驚駭了!「相親?」她粗啞的叫問。

  「沒錯。」

  瞠目結舌的瞪著一臉平靜如常、面不改色的媽媽,符潔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聽,或者是幻想症,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發生?

  相親?

  她嗎?

  「媽,先讓我弄清楚,是妳要相親,還是我?」她很認真的凝視著媽媽問。

  「女兒,爸爸我還沒死。」一旁的符爸爸忍不住苦笑的開口。

  「對不起爸,可是媽媽說要去相親……」

  「要相親的人是妳!」瞪著女兒,夏美琪咬牙切齒的說。真是快被氣死了!

  符潔再度呈現瞠目結舌的呆若木雞狀,完全沒辦法接受這麼大的打擊。相親耶!拜託,她長得有這麼差嗎?年紀是到三十還是四十了,必須要走到相親這一步?

  「這不會是真的,我還這麼年輕——」她搖著頭,難以置信的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被媽媽無情的打斷。

  「妳已經二十八歲了,哪裡年輕了?」

  「媽,妳講話不用這麼狠吧?」她苦著臉說。

  「想聽更狠的嗎?妳知道媒人婆找上我時,她是怎麼說的嗎?她說——其實妳女兒長得也不差,偏偏那比母老虎還凶的個性是『頂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聽過她的男人根本就不敢追她,更何況是娶她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人托我來說媒,妳可要把握機會,免得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符潔聽到差點沒吐血。什麼母老虎,什麼沒人敢追、敢娶,什麼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有必要將她講得像個燙手山芋嗎?她才沒那麼差!

  「那個媒人婆是誰,我要去告她譭謗。」她沉聲道。

  「自己是什麼德行,妳還敢說人譭謗?」

  「媽!」

  「反正這星期六妳給我乖乖地去相親,敢不去給我試試看!」媽媽下達最終命令。

  「爸——」

  「女兒,爸沒辦法幫妳,因為爸也覺得妳差不多該交男朋友,結婚了。」

  符潔簡直啞巴吃黃連。她才二十八歲耶,到底要相什麼親?她真的是快要瘋了啦!

  到公司上班後,符潔的心情依然被爸媽突然要她去相親的事所影響著,眉頭緊蹙,拚命想著到底要怎麼推拒星期六的相親宴。

  裝病?以媽媽的精明,肯定一下子就識破她的詭計。

  蹺家?這方法只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最重要的是,如果媽媽火大把家裏門窗都鎖緊不讓她回家的話,那怎麼辦?

  裝病、蹺家都不可行,看樣子星期六的相親宴,她是註定逃不了了,所以她該把重點放在如何讓對方知難而退才對,因為她壓根兒就沒想過相親結婚這檔事,真不知道爸媽心裏是怎麼想的,就那麼不希望她繼續住在家裏,承歡他們膝下嗎?

  不管了,反正她賴定他們就對了,即使他們再不希望、不喜歡,她也賴定了。

  現在的問題是,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來相親的對象知難而退呢?

  符潔努力的從看過的羅曼史小說劇情裏來想對策,她明明記得自己看過很多相關的小說呀,怎麼一時間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呢?

  啊,有了!扮醜!男女主角還滿愛來這套的。

  但如果媽媽跟著她去的話,這個方法根本就不可行,除非她想活生生的被媽媽剝層皮。

  討厭,除了扮醜之外,還有其他招式嗎?

  假裝她不是她。

  可是媽媽在場,她要怎麼假裝她不是她?

  那麼故意動作粗魯,語氣兇悍,讓對方親眼目睹她可怕的真面目,再把對方嚇跑怎樣?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這相親好像是對方主動提的,以她「頂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的聲名,他應該早有心理準備了才對,她這樣做有用嗎?

  討厭,到底是哪個娶不到老婆的混蛋竟敢打她的主意啦?被她捉到了,非將他挫骨揚灰不可!

  嘿,等一下,這個方法好像不錯喔,只要把他捉來海扁一頓,讓他明白惹熊惹虎,千萬不要來惹到她這只母老虎,否則就讓他吃不完走著瞧。嘿嘿嘿,她就不信這樣,那個混蛋還不懂得要知難而退,哼!

  想像將一個腦滿腸肥的混蛋傢伙打到跪地求饒,再連滾帶爬逃離她的模樣,頓時符潔的心情大好,忍不住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完全忘了她現在可是在上班中,而且上司早已經瞪了她許久,瞪到臉暴青筋了。

  「符潔!」

  一百分貝的高音怒吼,嚇得她一顆心差點沒從胸膛裏蹦出來,整個人猛然驚跳了一下。

  這種魔音,全辦公室裏只有一個人發得出來。

  她渾身僵硬,小心翼翼地轉頭看向辦公室最前頭的課長座位,然後對著坐在上頭的課長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課長,你叫我?」

  「我沒有叫妳,我叫的是鬼。」課長尖酸刻薄的說。

  嘴巴真毒。「不知道課長有什麼吩咐?」僵笑不變,她繼續好聲好氣的問。

  「妳,被解雇了!」

  符潔瞠目結舌。「課長,你是在開玩笑吧?」

  「開玩笑,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公司現在的情況沒有多餘的錢養妳這只不事生產的米蟲,把工作交接給晴雯,明天起妳不用來了。」

  看他不似開玩笑的模樣,符潔再也無法繼續強顏歡笑。

  「這算什麼?欲加之罪嗎?我什麼時候不事生產了?麻煩課長你說清楚點。」她沉聲問道。

  「妳剛才在做什麼?剛才我足足看了妳十分鐘,妳除了發呆、傻笑,還做了什麼?」他根本沒讓她有機會說話,逕自舉證。

  「我進公司一年,每天鞠躬盡瘁的為公司做事,只發呆十分鐘而已就罪不可赦了?」符潔怒不可遏的駁斥。

  「鞠躬盡瘁這種話妳也講得出來?」課長冷哼一聲,「上次是誰賞了公司貴賓一巴掌,差點毀了公司千萬訂單的?還有,又是誰把銷貨單價少打一個零,差點害公司損失好幾百萬的?妳根本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公司早該將妳解雇了,留妳到現在妳該感恩了。」

  他冷嘲熱諷的語氣徹底把符潔給激怒了。

  「是呀,我是該感恩,而你則必須五體投地的該叩謝,因為弄錯銷貨單價的是你,而且不只一次,每次都是我們發現了才挽救了公司的損失。還有,你性騷擾過多少公司女職員?公司容忍你多久了,你別以為大家不知道。要說公司有米蟲,那只蟲就是你!」她辛辣的回嗆。

  「妳說什麼?」課長臉色鐵青,抓狂怒吼。

  「我說你就是那只靠關係進公司,沒半點能力,只會浪費公司資源、侵蝕公司收益的大米蟲!」符潔完全沒在怕他,聲音大得整間辦公室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妳……妳給我滾!」

  「我為什麼要用滾的?長得像球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要滾也是該由你來滾。」

  「妳……妳……」

  他氣到全身發抖,一張臉更是漲成了豬肝色,害符潔突然很怕他會因腦溢血而暴斃,只能冷哼一聲,見好就收。

  「還真以為我喜歡待在這裏呢,與其要我繼續待在禽獸底下做事,那倒不如不做。」說著,她帥氣的打開抽屜,把一些私人重要的東西丟進包包,不重要的就直接丟進垃圾桶裏只花了兩分鐘收拾好一切,帶走的東西甚至連個提袋都裝不滿,而這就是她服務了整整一年的公司,想來還真是不可思議。

  連看都懶得再看那個色狼上司一眼,她再哼一聲,轉身就往辦公室出口走去。

  途中有幾位與她交好的同事面露不舍、同情與為她感到氣憤不平的表情,讓她看了情緒反而平靜不少,還有心情對他們俏皮的眨眨眼、吐吐舌頭,露出一副「我早知道會這樣了,你們自個兒保重啦,有緣再見」的表情。

  啊,真爽!吐了口怨氣,以後再也不必面對那只似豬非豬、似狼非狼的禽獸,還得聽其命令工作了,真好。

  耶!

  被媽媽拉上計程車時,符潔還是一臉迷惑的搞不懂媽媽到底要去哪裡,穿得這麼漂亮。不,不只有媽媽穿得漂亮而已,她也被強迫穿上了洋裝,還化了妝。

  她們到底要去哪兒呢?去喝喜酒嗎?可是現在還有人會選在星期四這種非假日辦喜事嗎?而且還是請中午的,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媽,我們穿成這樣到底要去哪?」她忍不住再度開口問媽媽。

  「問這麼多做什麼,跟我走就是了。」

  「可是如果妳把我帶去賣掉怎麼辦?」她開玩笑的說。

  「那還得有人願意出錢買才行。」媽媽不給面子的斜睨她一眼。

  「媽,妳女兒我沒那麼糟好不好!妳別每次都說得好像我沒人要似的。」符潔忍不住抗議。

  「妳有人要嗎?長這麼大,我沒聽妳說過有誰喜歡妳,更沒看妳交過男朋友,就連工作也是一個換過一個,搞得現在失業在家,這不是沒人要是什麼?」

  真是一針見血,可是符潔還是有話要說。

  「這是全球性的經濟不景氣,妳不能怪我。」她嘟囔著說。

  「不怪妳怪誰?又不是只有妳面臨不景氣,為什麼妳的同學、隔壁的鄰居、周圍有工作的年輕人都沒有被裁員,就妳一個人失業而已?」

  符潔嘟了嘟嘴,無話可說。不過她沒話說,可不代表媽媽也沒話說。

  「而且經濟景不景氣跟妳失業有什麼關係?」媽媽繼續說:「過去幾年經濟還不錯的時候,妳不也常常被公司解雇,失業在家?我都數不清妳大學畢業後,到底做過多少份工作,又遭公司解雇了幾次,妳自己知道嗎?」

  「媽~如果我說我錯了,妳可不可以不要再念了?」符潔苦著臉求饒。

  「知道錯了有什麼用?要知錯能改。我告訴妳,今天是個難得的機會,妳最好別給我搞砸了。」

  「什麼機會?」符潔瞬間眼睛一亮。「媽,妳是不是認識了什麼人,要幫我介紹工作的?」這樣就可以解釋媽媽為何要她盛裝打扮,卻不可能是要去喝喜酒的事了。

  「要這麼說也可以。」

  所以真是要幫她介紹工作?

  「媽,我愛妳,真的好愛、好愛妳喔!」符潔抱住媽媽的手臂,用力的撒嬌。她真是太太太幸運了,有這樣疼愛她的一對父母。「是什麼性質的工作?」她好奇的抬頭問道。

  「家庭主婦。」媽媽說。

  「什麼?」符潔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媽,妳剛才說什麼?」

  「待會兒要和妳相親的對象聽說條件好到不行,不僅長得帥、年輕又有錢,妳要好好把握住知道嗎?只要嫁了個金龜婿,以後妳就不用再擔心失業的問題了。」媽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這樣告訴她,讓她呆若木雞,驚愕得說不出話。

  「相親?那不是星期六的事嗎?」她脫口叫道,壓根兒就沒想過媽媽要她盛裝打扮竟是為了相親。

  「原本是,但既然妳現在每天都閑著,對方最近又剛好有空,當然得愈快見面愈好,免得夜長夢多。」

  符潔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以她對媽媽的瞭解,她這句「夜長夢多」指的絕對是怕對方反悔,取消了要與她相親的決定,因為她「又」被公司裁員了,而這消息可能很快就會傳到對方的耳裏。

  算了,反正遲早的事,早兩天和晚兩天又有什麼差別呢?重點在於她早就已經想好嚇跑對方的方法了,所以沒在怕的啦。

  計程車在媽媽千叮嚀萬囑咐的喋喋聲中抵達目的地,一間光從入口處的裝潢就可以看出其消費金額不低的西餐廳,名為巴西裏餐廳。

  她們付了錢,下了車,在餐廳侍者的帶領下走向早先預約好的座位。

  座位上已經有人了,一個一看就像個媒人婆的大嬸,和一個身著淺灰色西裝,長相俊逸的男人。

  「妳們來啦。」大嬸一看見她們,立刻起身咧嘴笑道。

  同時間,男人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那高人一等的身高讓符潔不由得仰起頭來看他。哇,他至少有一八○吧?修長結實的身軀加上他那張俊逸斯文的臉蛋,這傢伙怎會淪落到需要用相親方式來找老婆呢?

  有問題!他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或者是某方面不行吧?符潔不禁在心裏暗忖。

  「來,我先為大家做個介紹。」媒人婆笑容可掬說。「這位是符潔,符小姐,以及符小姐的媽媽,夏美琪女士。這位是姜承極先生。」

  聽見這熟悉的名字,符潔不由得瞠大雙眼,連一旁的媽媽也疑惑的叫了起來。

  「薑承極?」

  「好久不見了,師母。」姜承極向師母點頭微笑,然後才將目光轉向符潔,噙著一抹笑容,從容不迫的開口說:「好久不見了,師姊。」

  符潔張口結舌的瞪著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長得又高又帥又充滿自信的男人,竟然是以前那個需要她保護的憨大呆。這怎麼可能呢?

  「你身上那些肥肉跑哪兒去了?」她不由自主的衝口問道。

  現場突然陷入一片窒息的沉靜中,在符潔驚醒的明白自己有多失禮,開口道歉之前,他已哈哈大笑出聲。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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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42:15
第二章

  夏美琪和媒人婆一起離開了,將所有的可能性全留給兩個年輕人自由發展。

  符潔應該為此大聲歡呼,把握這大好機會,照計畫讓對方知難而退,然後結束這場令她心不甘情不願參加的相親餐會。可是自從看到薑承極之後,她就完全忘了相親這回事,滿腦子裝的全是想問他的問題。

  她好奇死他判若兩人般的改變了。

  她在國小五年級,而他國中一年級的時候認識他的,那時候的他個子大、膽子小、功課一級棒,卻因個性太過害羞自閉,而常遭同學排擠與欺負。

  她第一次在公園裏救了他之後,接著又在同一個月內救了他兩次,才決定這樣不行,硬是把他拉到開跆拳道館的家裏,逼他跟爸爸的學員一起學跆拳道自保。

  他只學了一年多的跆拳道,後來因為搬家的關係而從此斷了音訊。

  算一算時間,他們也有十五、六年沒見過面,也難怪他會變得讓她認不出來,可是變化也太大了吧!

  「你這傢伙曾經整容過對不對?」她研究著他俊逸的面容,看了他半晌後,似真似假的開口問道。

  「沒有。」薑承極嘴角微挑。

  「真的?」

  「煮的。」

  她一愣,皺起眉頭。「這麼老掉牙的冷笑話你還好意思拿出來說?」

  「好吧,那改成燉的好了。」

  「不好笑。」雖然這樣說,符潔還是抿著嘴笑了一下。

  「妳的樣子倒是沒什麼改變,連身高都沒差多少。」薑承極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說。

  「嘿,什麼沒差多少,國小五年級的時候我只有一百五十二公分,現在已經有一百五十八。」好歹也長了六公分好嗎?可惡!她惡狠狠地瞪他,抗議的叫道。

  「果然還是個小不點。」他微笑。

  「你是太久沒被我踢了是不是?竟敢對師姊我說這種話!」符潔橫眉豎眼的直接伸出桌下的腳,踹了他一下,以示教訓。「況且小不點又怎樣?你這大個兒還不是需要我出手搭救,哼!」

  「妳知道有句話叫『好漢不提當年勇』,還有一句叫『不可同日而語』嗎?」薑承極苦笑的伸手揉了揉被踢痛的脛骨。她還是這麼恰,但他喜歡。

  「意思是,你現在可以打贏我嗎?」她一副挑釁的表情。

  「如果我打贏了,妳願意嫁給我嗎?」

  符潔一呆,隨即皺起眉頭,想起了相親的事,然後忍不住又從桌下踹了他一腳。

  「你整我呀?」她不爽的瞪著他。「我又沒有搬家,要找我直接到我家去不就得了,搞什麼相親呀,害我這幾天心情糟透了,還被我媽念到臭頭!」她抱怨的念著,說完又斜他一眼。

  「直接去找妳,妳就願意嫁給我嗎?」

  「我比較想嫁給你爸,不想嫁給你媽。」她沒好氣的說。

  她完全當他是在開玩笑,薑承極突然明白了。

  「我是認真的,符潔。」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說。「我從以前就喜歡妳,會以相親對象的身份出現在妳面前,而不是以過去的朋友身份出現,目的就是想讓妳知道我要的不只是朋友,而是以結婚為前提的男朋友這個身份。」

  符潔被他認真的模樣給驚呆了。他是認真的?不會吧

  「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她問。

  「不,我是認真的。」他一臉嚴肅的回答。他一直很喜歡她!因為那時她還小,因為搬家,也因為當時的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所以他只把這份喜歡偷偷放在心底。

  漸漸長大後,他仍不斷鍛煉自己,期待有一天,他能保護得了心愛的女人。

  事實上,當他茁壯到沒人敢再欺負他之後,各項條件俱優的他,頗有女人緣,但從沒有人曾成功進駐他的心坎裏。

  之所以等到現在才來找她,是因為他在等她長大,等到符爸符媽願意割捨寶貝女兒的一天。

  「認真個屁!」她瞪了他半晌,粗魯的說。「我們都幾年沒見了,十五年還是十六年?在今天見面之前,我們連對方變成什麼模樣都不知道,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告訴你,別以為我今天穿成這樣,就是我平常的模樣。我平常都是穿牛仔褲、夾腳拖鞋,頭髮不是綁成馬尾,就是用鯊魚夾盤在頭上,然後連口紅都不擦,比歐巴桑還要像個歐巴桑。這樣你還想當我的男朋友嗎?」

  「想。」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符潔為之氣結。「你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跟我開玩笑?薑承極。」

  「我已經說我是認真的了。」他一本正經的凝視著她。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知道。」

  「才怪!」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由衷的開口道:「妳是個喜歡見義勇為的人,心地善良,見到弱小被欺負,一定會仗義執言。個性有點衝動,心直口快,如果發現自己的話不小心傷了人,一定會馬上道歉。還有,心無大志,隨遇而安,所以才會不在意因仗義執言而數度丟工作。」

  符潔張口結舌的瞪著他,指控說:「你調查過我?」

  「如果妳指的是丟工作的事,這應該不是什麼秘密。至於個性,妳根本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符潔頓時無言,因為他說的全是實話。媽媽每次在她闖禍時,都會念她一遍,說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動手之前為什麼不能多想一想,別像小時候一樣。

  可惡!她沒變,他卻變得讓她幾乎認不出來,不僅是外表變了而已,個性似乎也變得判若兩人。

  「好,就算都讓你說中了又如何?我對現在的你根本一無所知,為什麼要和你交往?」她不滿的瞪著他那張俊逸的臉說。

  「妳想知道什麼?」他是真心誠意,只要她想知道,他絕對知無不言。

  「我!我什麼都不想知道。」她機警的迅速改口。知道了,豈不就得和他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了?現在的她根本就還不想結婚,也不想交男朋友好不好!

  「換句話說,妳不想和我交往?」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你真聰明。」她皮笑肉不笑的朝他咧了咧嘴,她欣賞聰明的人。

  「我想知道妳對我不滿意的地方。」

  「就說我對現在的你一無所知了,又有什麼滿意或不滿意的地方?」

  「好,那我想知道妳拒絕我的理由。」他看著她,換個方式說。

  「簡單,因為我現在還不想交男朋友,更不想結婚。」符潔聳肩回答。

  「為什麼?」

  「我還年輕,幹麼想不開,七早八早就跳進婚姻的墳墓裏,斷送現在自由自在的快樂生活?」她理所當然的說。

  「我不會拘束妳或是阻礙妳想要的生活。」因為愛她,他只會寵她,絕不會改變她,否則她將不再是他喜歡的她。

  「這種事又不是你說了算。」她白他一眼。「你知道嗎?我有個朋友,她老公!不對,現在應該說前夫才對,和她結婚前還不是向她說了一大堆保證,結果呢?結婚不到一年就離婚了。」

  「不是每一對夫妻都會以離婚收場,也有人能夠白頭偕老,幸福到老的。」

  「當然,我爸媽就是一對。不過,你不能否認這畢竟是少數。」

  「所以,妳要因噎廢食?」

  「我又沒說我一輩子不結婚,我只說我現在還不想。」

  「那妳什麼時候想?我記得妳小我兩歲,今年也二十八了。」

  「幹麼,二十八有多老?你最好給我把話說清楚!」她朝他吹鬍子瞪眼睛,不爽的叫道。

  薑承極微揚嘴角,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難道就怕別人提起她的年紀嗎?真好玩。

  「我從頭到尾都沒提到老這個字。」他說。

  「那你提我二十八歲要幹麼?」她繼續瞪他。

  「我只是想說這是個適婚年齡,如果妳到現在都還不想結婚的話,那妳要到幾歲才會想?三十、三二,還是三五、四十?」

  這是個問題,可是,她既然還沒想過結婚的事,又怎會去想要幾歲結婚的事呢?而且―「我幹麼自我設限?緣份到了,要結我自然會結。」她理直氣壯的表示。

  「也許妳的緣份已經到了。」

  符潔似笑非笑的啾著他,當然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是她真的很好奇,以他的條件,光是外貌上,應該就有一堆女人對他趨之若騖才對,他幹麼這麼執著於她呀?

  難不成他只是表面光鮮,其實負債累累,正苦於被討債人追打,需要一個身手矯健的女朋友幫忙應付討債集團的恐嚇逼迫?符潔輕愣了一下,愈想愈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薑承極,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跟地下錢莊借錢沒還?」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問。

  薑承極一呆,對於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感覺茫然與不解。

  「妳怎麼突然這樣問?」他搖頭反問。

  「因為我愈想愈覺得你這麼堅持想和我交往,一定有什麼原因,而我唯一的長處就是身手不凡,可以幫忙打架,所以-…」

  「所以妳以為我在逃債,需要個免費的幫手或保鑣?」薑承極哭笑不得的接著道。

  「對。」是就承認吧。

  她竟然還敢點頭回答說對?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瓜,研究一下她的思考邏輯到底是怎麼走的。

  「我沒跟地下錢莊借錢,也沒跟銀行或任何人借錢。」他嚴正的對她保證。

  「那你是在工作上不小心得罪了人,有人找你麻煩嗎?」她蹙眉想了一下,又問。

  姜承極簡直無言以對。

  「妳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麼?」他問她。「難道我不能因為單純喜歡妳,想和妳在一起,和妳結婚而追求妳嗎?」

  「這根本說不通。」她搖頭說。

  「哪裡不通?」

  符潔皺了皺眉頭,想了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我現在沒想要交男朋友和結婚啦,既然相親這件事是你搞出來的,你自己想辦法擺平它,否則的話我們連朋友都不必做了,聽到沒有?」她拿出師姊的派頭,直接對他下結論。

  「妳要我怎麼擺平它?」薑承極沉靜了一下,開口問道。

  「隨便你,反正別再讓我媽拿相親這事煩我就行了。」她煩躁的說。

  「我知道了。」他若有所思的點頭回答。

  符潔從沒想過自己活到二十八歲,還會被父母―嚴格說起來是媽媽―轟出家門的一天,而這一切全該怪薑承極那個大笨蛋!

  她以為以他的聰明才智,要達成她託付的任務,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因為那傢伙以前在學校老拿第一名,從沒拿過第一名以外的名次。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傢伙會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竟然老實跟媽媽說相親失敗的原因,是因為她還不想交男朋友、不想結婚,所以他只好尊重她,請媽媽別再逼她相親了。

  啊"啊"啊"若不是怕人把她當成瘋子,她真想放聲尖叫。

  姜承極你這個混蛋、王八蛋、臭雞蛋,你在哪裡?還不快點給我滾出來受死,真是氣死她了啦!

  拖著和她的人一起被丟出門外的行李箱,符潔一個人坐在公園裏的椅子上,拚命的打手機,找那個混蛋傢伙。偏偏那個混蛋竟然沒開機,是怕接到她的電話是不是?那給她手機號碼給個屁呀,真是氣死她、氣死她了啦!

  「薑承極,你這個混蛋,是不是男人呀?是男人就給我接電話聽到沒有?你這傢伙死定了啦,可惡的混蛋!」

  試了幾次都打不通後,她在語音留言裏留下憤怒的訊息,然後切斷通話。

  公園裏小朋友的尖叫聲響破雲霄,有的玩著溜滑梯,有的玩著你追我跑的遊戲,每一個人都笑得好開心、好開懷,但對現在的符潔來說,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吵死人了!在座位上坐不到五分鐘她就受不了了,氣衝衝的拖著行李箱走出公園。但是要去哪兒呢?

  家明明就在距離五百公尺的地方,但是卻沒門進,即使翻牆進去,大概又會被媽媽轟出來。

  媽媽是怎麼說的?

  「妳想一輩子待在家裏讓我們照顧呀?門兒都沒有。出去!從現在開始妳別想再靠家裏,既然不想嫁人給老公養,那也別想住在家裏給父母養,有本事就靠自己養活自己。在有本事拿錢回家奉養我們,或把自己嫁出去之前,妳別想回來。」

  然後就把她趕出家門,雖然爸爸後來有出來安慰她,但說的卻是―

  「女兒啊,爸爸這次真的沒辦法幫妳,因為妳媽說都是我寵壞妳的,如果我這次再幫妳,她就要跟我離婚,還要爸爸先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以防說話不算話。

  所以,女兒啊,妳自己要保重,這裏有兩萬塊,妳先拿去租個套房住,等安定下來再跟爸爸聯絡。記得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喔,好好照顧自己。」然後爸爸就轉身走進家門,關上家門,還落了鎖。喀。嗚。真是欲哭無淚,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要被爸媽趕出家門呀?都是姜承極那混蛋害的啦,可惡!可惡!可惡!

  遏制不住怒氣,她再次拿出手機,重撥那個始終回應著沒開機的手機號碼,結果當然還是沒有開機。

  「可惡的混蛋!」她忍不住破口大駡,然後狠狠地踹了停在路邊的轎車的車輪一腳,車子立刻發出警報聲響,嗶嗶叫個不停。

  她一愣,左右張望了一下,迅速拉著行李逃離現場。

  太陽逐漸西落,華燈初上,夜悄悄地降落大地。

  無處可去的符潔不知不覺問來到了朋友鄺茵茵所開的花店,卻在店門前躊躇的停了下來,不知道該不該走進去投靠這個經濟情況也不怎麼樣的朋友?

  「符潔?」拿了包垃圾出來暫放門外等垃圾車的鄺茵茵,訝然的喚道,然後目光自然落到她腳邊的行李箱上。

  「妳拉著行李要去哪裡?」

  「我被我媽趕出家門了。」既然都被看見了,滿腹冤氣的符潔不吐不快的衝口回答。

  「什麼?」鄺茵茵微愕。

  「我被我媽趕出來了,現在無處可去。雖然知道妳家很小,但是茵茵,可不可以請妳收留我一個晚上?明天我會去找房子。」她苦著臉,無奈的請求。

  「進來坐。」鄺茵茵將她拉進花店裏,等她在椅子上坐下後,才關心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阿姨怎麼會把妳趕出來?妳這次又闖了什麼禍?」

  「拜託,不要說得好像我三天兩頭在外頭闖禍似的好不好?而且我這次根本什麼也沒做。」

  「什麼也沒做,為什麼阿姨會把妳趕出來?」

  「因為!」

  符潔剛準備要開口說,口袋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她立刻拿出手機,一看見來電顯示的人名,她二話不說立刻把電話接起來,然後破口大駡,「薑承極你這個大混蛋,你敢不接我的電話,你死定了,完蛋了!發生什麼事?你還敢問我,你這王八蛋是故意整我的是不是?我問你,你跟我媽說了什麼?你到底有沒有腦袋呀?你害我被趕出家門,現在無家可歸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王八蛋―我現在在哪裡?你管我―來接我?好呀,有膽你就給我過來!」說著,她倏然將手機放到鄺茵茵嘴邊。

  「妳告訴他妳花店的地址。」她說。

  鄺茵茵雖然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但卻肯定那個人和符潔被趕出家門有關,她將店裏的位址報了出來,然後手機立刻又回到符潔嘴邊。

  「聽清楚沒?要不要我重複一遍?好,我等你,沒來就是弄種!」啪一聲,手機蓋被符潔用力的闔上,同時也切斷了通話。

  「他是誰?我認識的人嗎?」一旁的鄺茵茵忍不住好奇的問。

  「不認識。」符潔看了她一眼說。

  「他跟阿姨說了什麼,害妳被趕出家門?」鄺茵茵等了一會,見她好像不打算說明的樣子,只好再問道。

  「他跟我媽說我還不想交男朋友和結婚,所以,我和他的相親結果才會令人遺憾。」符潔撇了撇唇,想到這兒就一肚子氣。

  「妳去相親?」鄺茵茵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訝然的叫道。

  「被逼的啦。」符潔不爽的瞪大眼睛。

  「阿姨逼的?」

  「不然還會有誰?」她翻個白眼。

  鄺茵茵忍不住笑了起來。

  「幹麼,幸災樂禍呀?」符潔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剛剛那傢伙就是妳相親的對象?」

  「嗯。」

  「可是聽妳剛才和他說話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剛認識的樣子。妳對剛認識的人可不會這麼激情。」鄺茵茵笑道。

  「激情個鬼!妳現在真的是在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對不對?鄺茵茵。」符潔不爽的又睨她一眼。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鄺茵茵強忍著笑意,好奇的問。她相信符潔絕對不會對一個無趣的男人有這麼大的反應的。

  「幹麼?如果妳想再婚,我就把他介紹給妳。」符潔斜睨著她說。

  「他不僅長得又高又帥,身材啦兒棒,還很有錢,絕不比妳的前夫遜色。要不要?」鄺茵茵臉上的笑容因她說的話而瞬間隱沒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哀傷與沉默。

  「我投降,我不該提起那個人的,妳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好不好?算我怕了妳可不可以?」符潔舉起雙手投降。

  鄺茵茵給了她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害符潔一整個沒力,連原本的怒氣都聚集不起來了。她最怕面對這樣的她了,因為安慰人從來就不是她的強項。

  「符潔。」一聲叫喚突然來自店門口。

  符潔抬起頭,就見薑承極跨進店裏,走向她。

  好傢伙,他真敢來?!原本聚不起來的怒氣,一瞬間結成一氣,爆發出來。她怒氣衝衝的從座位上跳起來,衝向他,伸手就朝他腹部狠狠地打了一拳。

  「你這混蛋!」她罵道。

  「符潔!」鄺茵茵忍不住驚叫出聲。認識符潔的人都知道她的拳頭多有威力,就連八十幾公斤的壯漢都能被她一拳搖倒。但令她意外的是,那個有些書生型的俊逸男子竟然只是微微地彎了下腰,輕蹙了下眉頭,接著,便像沒事人般的站直身體,然後對著怒不可遏的符潔皺了皺眉頭。

  「這樣氣消了嗎?」他說。

  薑承極毫髮無傷的反應讓符潔輕愣了下,不由自主的看了自己的拳頭一眼。她剛才有手下留情嗎?沒有呀。那他怎麼像個沒事人似的?

  不過話說回來,剛才的觸感是怎麼一回事?活像打在一塊水泥牆似的感覺,他的小腹是怎麼一回事?裝了鐵塊嗎?看樣子他之前曾說過可以打贏的話,並不是吹牛,這些年他並沒有放棄武術的練習,至少有在練腹肌,所以他才敢這樣膽大妄為的耍她。

  「你想得美!」她怒氣衝衝的瞪著他,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他。

  「我到底犯了什麼罪?」

  「你還敢問我!」她咬牙切齒的迸聲道,一邊用手指頭使力的戳著他的胸口。「為什麼你要跟我媽說我還不想交男朋友、不想結婚,你這樣做存心想要陷害我是不是?」愈講愈氣,她怒不可遏的踢他一腳,卻被他閃開。

  「你還敢閃變」她難以置信的叫道。

  「妳踢人很痛,不閃不行。」他回答得理直氣壯。

  「薑承極,你真的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以前他哪次不是乖乖站在她面前讓她教訓,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現在竟然敢回嘴!

  「我覺得只有誠實以告,才能讓師母明白妳的想法和意願。這次是我的關係,可以讓妳安然度過,但是下一次或下下下次的相親呢?妳覺得每一個來相親的對象都會聽妳的話嗎?師母會因為一、兩次的失敗就放棄幫妳相親的事嗎?還是妳想在未來的三、五個月,或者是三、五年,都過著被逼著去相親的日子?」姜承極聰明的沒再應聲,反而婉轉的解釋起他會這麼做的理由。

  符潔被他這麼一說,突然無言以對。

  「他說得沒錯。」鄺茵茵同意的點頭道。薑承極似乎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禮貌的對她點了點頭。鄺茵茵回以頷首與微笑。

  「好,即使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也該先跟我說一聲,討論一下呀。這樣莫名其妙的害我被趕出家門,無家可歸,你叫我今後該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剛好失業中?沒有收入,根本就辦法養活自己呀!」符潔一想到這點就又煩又氣,根本沒辦法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

  「來住我家吧。」他說。

  「啊?」

  「我養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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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42:40
第三章

  薑承極的家又大又豪華,簡直就是間豪宅,讓第一次走進這麼氣派豪華的房子的符潔,有如劉姥姥逛大觀園般,既新鮮有趣,又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自在。

  「這是你爸媽的房子?」她看著寬敞的客廳,高檔的傢俱家電,然後她東張西望的問道,很怕他的家人會從哪個房門裏冒出來。

  她早該想到得問他是一個人住,還是和家人一起住了。

  一個單身女子大刺刺的跟著兒子回家,還打算要住進他家裏白吃白住一段時間,任何人聽了都會大皺其眉,覺得她不是什麼好女人吧。

  「不是。」他回答。

  「不是?」她有些訝異的轉頭看他,然後鬆了一口氣。「這房子是你……租的?」

  「我買的。」

  「你爸媽他們出的錢?」她理所當然的這麼想。

  薑承極驀然停下腳步,挑高眉頭,轉身看她。「在妳眼中我像個只會靠父母、花父母錢的執垮子弟嗎?」

  「抱歉,但是你不能怪我這樣想。這問房子要花多少錢?而你今年才幾歲,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可以買下這間房子?」符潔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就事論事的解釋。

  「我從十八歲就開始賺錢了。」他告訴她,再度舉步將她帶向客房的方向。

  「半工半讀能賺多少錢?」她很懷疑。

  「靠勞力也許賺不了多少,但是靠腦袋卻可以賺很多。」

  「靠腦袋做什麼?」

  「投資。」

  「投資什麼?股票嗎?」

  「股票、期貨、基金、債券,凡事可以賺錢的都行。」他推開客房的房門,將房裏的燈打開,側身讓她進入房間探險,不過此時的符潔似乎對他們的對話比較感興趣。

  「所以你十八歲就開始學做投資客?」她瞠著一雙大眼好奇的問他。

  「剛開始是為了學校的課業,後來玩出興趣又賺了錢就一頭栽進去,離不開了。」

  「你賺了很多錢?」如果這問房子真是靠他一個人的錢買下來的話。她猜,這房子少說也要幾千萬,甚至上億吧?她還是第一次認識有錢人。

  「是不少。」

  「都沒賠錢嗎?」投資有這麼好賺嗎?

  「怎麼可能!兩千年網路泡沫的時候,就賠了一百多萬美金。」

  符潔張口結舌的看著他。「你說多少錢?一百多萬美金?」

  他是不是把幣別給說錯了?一百多萬美金到底是多少錢呀?三千萬?而且兩千年的時候他才幾歲?二十二歲?他該不會是在跟她吹牛,唬爛她的吧?

  「妳不信?」她疑惑懷疑的表情讓他挑了挑眉頭。

  「你那時候才幾歲,哪來這麼多錢?」她皺眉直言,是不信。「十萬是跟我爸借的,其他則是投資賺來的。」

  「能賠了十倍,代表所賺的不只十倍?」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對投資有點天份。」

  「換句話說,你真的很有錢?」

  「不能說很有,但的確比一般人有錢。」

  「那我可以知道大概有多少嗎?」她真是好奇死了。

  薑承極說了個數字,符潔瞬間瞠大雙眼,露出一副被驚呆了的表情。

  「我的天!」她脫口說道,卻在安靜了一會兒之後,突然雙手抆腰的仰頭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妳在笑什麼?」薑承極有種詭異的感覺。

  「薑承極。」她突然貼上來,雙眼發亮的伸手抱著他的一隻手臂,前後搖晃了起來,就像小狗向人撒嬌要肉吃一樣,就只差條尾巴可以搖晃而已。

  「你說的話要做到喔。」她笑咪咪的說。

  「什麼話?」她明亮的笑容讓他有點恍神,愣愣的問。

  「就是在茵茵花店裏說的話呀。」她嘟嘴提醒。他別想要耍賴不認帳。

  看著她紅豔豔的性感唇瓣,姜承極完全想不起自己在花店裏說過什麼話,一句都想不起來。

  「你說你養我。」他茫然的表情終於磨光了符潔少之又少的耐性,直接開口解答。「既然說了,就不准反悔,要說到做到。反正你有這麼多錢,多養我一個應該花不了你多少錢,你應該不會介意,對不對?就看在我小時候救過你好幾次的份上,快點說對。這可是你報恩的大好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快點說。」

  她充滿覬覦與希望,又拚了命想催眠他的模樣讓薑承極眨了眨眼,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什麼,還不快點說對!」遲遲等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乾脆直接命令。

  「對。」薑承極笑容滿面,從善如流的說。

  「耶!」她立刻跳起來,一邊在房間裏轉圈圈,一邊大聲歡呼。耶耶耶,這下子有這個「富豪朋友」可以靠,她就不用怕自己會流離失所、餓死街頭,即使找不到工作也不怕了。耶!lucky!

  每天在空調宜人的室溫下睡到自然醒,起床後有阿桑為她做早餐,雖然缺少了媽媽的味道,但是一樣美味可口。然後看心情決定要不要出門,要出門的話就擦個隔離霜,換上牛仔褲、夾腳拖鞋出門去找朋友鬼混,大多是到茵茵那裏幫忙看店兼聊天,次多則到小說店溜達,租一大迭好看的小說和漫畫回家K通宵,而且不必擔心會被媽媽念。

  啊!這種生活真是太幸福了,幸福到神仙可能都會羡慕。

  茵茵說她上輩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要不然也一定燒了不少好香,才會在這輩子生在符家,還認識了薑承極這麼一個「欠她」的人,任她予取予求。

  她也是這麼想,真希望能夠記起上輩子自己究竟做了哪些好事,然後在這輩子如法炮製,這麼一來,她下輩子也能有這麼輕鬆愜意的生活可過。茵茵笑她貪心不足。

  「但這就是人性,不是嗎?」符潔對薑承極說。

  「妳說得對。」姜承極完全是心有戚戚焉。

  貪心是人性,就像他一樣,本想用相親的方法追求她、娶她為妻,不成後就和師母串通好,一個趕人,一個收留的利用朋友的名義將她留在身邊,靜待她想婚的那一天到來,然後再近水樓臺先得月。

  他以為只要能陪在她身邊,自己暫時就能滿足了,沒想到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想要她,想要真正的擁有她!同居室友的身份根本就不能滿足他。

  他一定要想辦法趕緊跨越室友這條界線。但是該怎麼做呢?

  不,問題不是該怎麼做,而是符潔到底有沒有把他當男人看呀?與他孤男寡女同住一個屋簷下不怕就算了,還老是毫不在意的穿著睡衣,或者是寬大的長版上衣,裸露著一雙長腿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真的是快要把他逼瘋了!這女人真的從沒把他當男人看?還是以為他沒那個敢將她撲倒的膽量?抑或者認為他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所以絕對不敢對她亂來?他實在是想不通!不過可以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如果她繼續這樣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晃下去,早晚會被他壓倒,而且他有預厭這一天距離現在已經不遠了……

  「喂!」

  符潔的臉突然近距離的出現在他面前,讓薑承極反射性的立刻往後退去,狠狠地貼上椅背。

  「幹麼一臉驚嚇的表情,我有這麼恐怖嗎?」符潔朝他猛皺眉頭,有些不滿他的反應。

  「妳幹麼?」薑承極蹙眉問道,發現她不知何時已從另一張單人沙發椅,改坐到他身旁來,修長而赤裸的雙腿就這麼緊緊地貼靠在他大腿旁。

  「我幹麼?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問才對吧。你剛才在發什麼呆呀?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她朝他皺了皺眉頭。

  「妳叫我幹麼?」薑承極儘量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她又白又嫩的大腿。

  「問你有沒有認識什麼人,可以介紹工作給我做,打工性質的也行,我想賺點錢來用。」爸爸上回給她的兩萬讓她拿去借給茵茵了,最近的不景氣嚴重衝擊到花店的生意,讓茵茵連房租都快要付不出來了,她這個吃住都不需要花到錢的朋友不幫忙一下就太過份了。雖然她吃住都免錢,但想幫朋友就得靠自己賺,不能連這種錢都向他伸手要。

  「妳要多少錢?我給妳。」姜承極直言道。

  「拜託,你又不欠我,幹麼給我錢?」

  「因為我有錢。」他聳聳肩,開玩笑道。「給我妳的帳號,我匯點錢到妳戶頭,明天妳去提款機領就會有錢了。」

  「不要說得這麼簡單好不好!你又不欠我,我幹麼用你的錢?我才不要。」她皺緊眉頭。伸手跟他要錢的事,她才做不來。

  「我不欠妳,還不是讓妳住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他看了她一眼,反問道。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是你害我無家可歸,當然得負起我原本擁有卻因你而失去的食宿,這跟拿錢給我用完全是兩回事。」她不是那種盡占人家便宜的人!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她發現他是個超好相處的人,似乎他們不曾分開這麼多年,兩人可以無話不談、沒有隔閡,讓她自在得宛如在家裏一般。她還想過,若是真的這輩子得靠他養她,賴在他家,她有信心可以跟他生活一輩子。

  「如果妳現在仍住在家裏,碰到沒錢用的時候,妳會怎麼辦?」

  「我若住家裏不會有這種問題。」

  「為什麼?」

  「因為我可以跟我爸借錢,等我賺了錢之後再還就行了。」尤其爸爸也挺疼惜茵茵的,所以爸爸一定會借她。

  「既然如此,那就比照這模式吧,錢用借的,等妳有錢之後再還我,這樣總行了吧?」他退而求其次的看著她說。

  「好。」符潔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後點頭同意。如果是用借的就沒問題了。她將帳號資料抄給他。隔天出門去還小說後,要去找茵茵的時候,她順路走進便利超商領錢。

  她不確定薑承極會借她多少錢,因為不敢開口要太多,所以她說了個三、五萬的金額,打算先靠這筆錢撐一下,等她找到工作有收入後,就不必擔心沒錢幫茵茵了。

  站在ATM前,她看著螢幕按下餘額查詢的功能,然後出現在她眼前的金額讓她一陣頭昏,懷疑地瞠大雙眼,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這是多少錢?她瞪著螢幕上的數位,腦袋一片空白。

  她戶頭的餘額從來不曾超過五位數的金額,所以面對超過五位數的金額,她真的不會念。

  總共有!二、四、六、七位數,而七位元數字的金額念法是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

  天啊!她要瘋了!不對,應該是薑承極瘋了,他竟然匯了一百萬進她戶頭裏,他到底在發什麼神經?他一定是瘋了,一定是!急忙按下結束交易,將畫面取消,免得讓人看見

  她帳戶裏有一大筆錢。符潔抽出金融卡,匆匆跑到便利商店外,然後翻出背包裏的手機,直接撥給那個發了瘋的傢伙。

  電話一接通,她二話不說,直接開罵。

  「薑承極,你這個瘋子,你匯這麼多錢到我戶頭裏是想嚇死我是不是?你腦袋到底有沒有問題呀?你這個瘋子、神經病!」

  「對不起,我現在正在開會,晚點我再打電話給妳好嗎?」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他嚴肅的聲音,讓她整個人突然沒了聲音。

  正在開會?喔,天啊,她剛才是不是吼得很大聲呀?與他一起開會的人是不是都聽到她罵他瘋子了?他首席分析師的威嚴會不會被她毀了呀?

  「嗯,呃,對不起。」她迅速切斷通話,然後伸手打了自己腦袋一下,喃喃自語的告誡自己,「老是這麼衝動,這個性也該改一改了。」

  可是怎能怪她衝動呢?一百萬耶!她活這麼大,還沒看過這麼大一筆錢出現在她存摺裏,薑承極那個瘋子,錢多也不是這麼個借法吧?一百萬耶,他就不怕她卷款潛逃嗎?真不知道他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麼?

  因為沒事,符潔又晃到好友的花店去串門子,一邊替她整理剛剛進貨的鮮花,一邊向她抱怨薑承極的莫名其妙,說她懷疑他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妳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嗎?」鄺茵茵聽完她所說的一切後,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說。

  「妳知道嗎?」停下手邊的工作,符潔懷疑地看向她。

  「我想他根本就還沒放棄。」

  「放棄什麼?」

  「妳。」

  符潔眨了眨眼,臉上儘是疑惑不懂的表情。「什麼意思?」

  「妳忘了他說喜歡妳,希望以結婚為前提和妳交往的事了嗎?」

  「那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況且,從我跟他說我現在還不想交男朋友和結婚之後,他就沒再提了呀。」

  「沒再提不表示就是放棄了呀。而且妳不覺得你們倆現在相處的模式,其實早跟男女朋友沒兩樣嗎?」事實上更像一對夫妻。

  「哪有!」符潔愕然叫道。

  「哪沒有?妳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他還拿錢給妳用―」

  「那錢是我跟他借的好不好?」符潔蹙眉抗議。

  「好,即使是用借的,但是妳想一想,普通人會這麼毫不猶豫的就借人這麼大一筆錢,還連借據都不用寫嗎?」

  「我本來只跟他借三、五萬,誰知道他會匯這麼大一筆錢進我戶頭裏,所以我想說他腦袋有問題,不知道在想什麼呀!」

  「妳到現在還不知道嗎?那我告訴妳他在想什麼,他只想對妳好,對妳有求必應,把妳寵上天,讓妳愛上他,進而娶妳為妻,現在妳懂了沒?」

  符潔愕然的瞠大雙眼,被鄺茵茵這一席話講得目瞪口呆。茵茵是在開她玩笑吧?可是,薑承極真的對她有求必應,除了昨晚跟他借錢的事之外,她住在他家這一個月來,他不僅曾親自下廚煮東西給她吃,因為她嫌難吃,他才請阿桑為她煮早午餐,晚餐更是每天都會預先問她想吃什麼,然後帶她出門用餐,或者是買回來給她吃。

  除了吃的之外,他假日總是會陪她上天下海,不管她要去哪兒,他都二話不說奉陪到底。若她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他便會問她意見帶她上街,然後莫名其妙的買了一堆東西,大多是與她相關的生活用品。他總說又不是妳出錢,擔心什麼?所以她也就真的沒去注意,沒去擔心。

  現在回想起來,她才發現他真的把她寵上天了,吃的用的,不必工作,沒有生活或金錢的壓力,然後還享受得理所當然。

  天啊,她到底掉進多大一個陷阱深淵裏了呀?好啊薑承極,竟然這樣設計她!

  用力的噴了一口氣,她氣衝衝把手邊的工作丟下,轉身去拿背包。

  「妳要走啦?」鄺茵茵愣然的問。

  「我要去找薑承極算帳,他竟敢設計我!」她怒氣衝衝的回答。

  「妳確定要去嗎?就算他真的設計了妳,也是對妳好,又不是想對妳謀財害命。而且妳有沒有想過,一旦妳戳破了他普通朋友的偽裝,妳要他以後如何面對妳?因為尷尬而躲著妳,還是為了避嫌從此對妳不聞不問?」

  符潔眉頭緊蹙,無言以對。她根本就沒想過這些。

  「符潔,別說我沒提醒妳,以薑承極的條件,我想應該有很多女人排隊想要當他的女朋友,哪天如果他真的對妳死心交了別的女朋友,到時候妳就別後悔。」

  「我為什麼要後悔?」

  「因為他的女朋友絕對不會容許她男朋友對別的女人好,更別提讓妳這樣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享受所有女朋友或老婆才能擁有的待遇。妳最好要有被趕走的心理準備。」

  「趕走?除了薑承極,誰敢把我從他家裏趕出來,我倒要試試看!」符潔冷哼道。

  「符潔,請妳將心比心一下好嗎?如果是妳的男朋友家裏住了一個女人的話,妳能忍受嗎?」

  符潔臉色超難看。忍受?才不呢,她一定會像個潑婦般的把那女人趕走,連一分鐘也沒辦法忍受有那樣一個女人待在她男朋友身邊。

  「怎麼樣,妳有辦法忍受嗎?」

  是呀,萬一薑承極真的交了女朋友,她不該還賴在他家不走;可是一想到他的臂彎裏將抱著別的女人,她竟渾身不舒服,一把衝天怒火狂燒―

  好哥兒們交女朋友,她不該是這種感覺啊!那是……啊!她不想了!

  「很煩耶,妳沒事幹麼擾亂我的思緒呀?不要再講這煩人的事了,給我妳的帳號資料,我把錢轉匯給妳,免得領來領去麻煩。」符潔煩躁的轉移話題。

  鄺茵茵看了她一眼,決定其餘的讓她自己去想也不錯,至少她已盡到提點的義務了。

  「符潔,有件事我要跟妳說,我決定把這間花店收了,就做到這個月底。」她說。

  「為什麼?」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符潔雙目圓瞠,驚愕的衝口叫道。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波不景氣會持續多久。」

  「可是收了花店以後妳要做什麼?」現在工作不好找,茵茵應該知道吧?

  「也許跟妳一樣找個男人養吧。」

  「什麼啊」沒想到她會這樣說,符潔著實呆了一下。「妳要去哪裡找人養?茵茵,不要告訴我妳要去當人家的情婦,如果真要這樣,我叫薑承極養妳好了,反正他錢多,家又大,多住一個人,多一個人吃飯,根本沒差,我今天晚上回去就跟他說。」她著急的說,真的很怕好友一時走岔了路。

  「妳在說什麼啦,我怎麼可能去當人家的情婦!」鄺茵茵哭笑不得。

  「那妳要做什麼?」符潔半信半疑的看著她問。

  「事實上有件事我一直沒跟妳說。」突然變得有些猶豫。

  「什麼事?」她一臉懷疑,「不要跟我說,其實妳一直有個穩定交往中的男朋友,要結婚了,以後有老公會養妳!如果妳敢這樣說的話,我一定會很生氣。」

  連好朋友交了男朋友都不知道,這樣的她還算是她最好的朋友嗎?

  「展又翼說要養我。」鄺茵茵看了她一眼,又猶豫了一會兒後,才低頭小聲開口道。

  「展又翼?」符潔雙目圓瞠,驚訝的大叫道:「妳和他複合了?!」展又翼是茵茵的前夫。

  「沒有。」

  「沒有?」她一呆,「但妳不是說他要養妳?」這是怎麼一回事?

  「嗯。」

  「嗯什麼?既然沒複合,他幹麼要養妳?之前離婚的時候,他不是已經付過贍養費給妳了?」等了半天不見她開口解釋,符潔只好自己問,找答案。

  「嗯。」

  「嗯什麼?妳別只是嗯,回答我問妳的問題呀,他幹麼要養妳?」

  「因為我懷孕了。」鄺茵茵低聲說。

  符潔張口結舌的看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妳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懷孕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半晌才發得出聲音。「誰的?他的?」

  「嗯。」鄺茵茵輕輕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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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43:06
第四章

  「真不敢相信!為什麼男人離婚後還能理所當然的找前妻上床?因為方便、不需要付錢或負責的關係嗎?」晚上,符潔對薑承極說起鄺茵茵懷了前夫孩子的事,簡直是氣憤難平。沒料到薑承極沒幫她罵好友的前夫,還幫他說話。

  「妳這說法好像太過份了些。」他說。

  「哪裡過份?」她生氣的瞪眼道。

  「妳應該聽過一句話,一個巴掌拍不響。」

  「你的意思是說茵茵也有錯,不能全怪她那個混蛋前夫是不是?」

  「有沒有錯我不知道,但是妳的朋友不像沒想法的人,如果她不願意,應該會拒絕才對。還是她的前夫是那種會強迫她,或對她動粗的男人?」她一副如果他敢說是就要和他吵架的模樣,讓薑承極小心翼翼斟酌的說。符潔皺了皺眉頭。

  「沒錯,展又翼的確不是那種會對茵茵動粗的人,但是當初離婚既然是他提的,他就不該再來招惹茵茵才對。他難道沒聽過,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句話嗎?這樣藕斷絲連算什麼?是故意想讓茵茵忘不了他嗎?」她還是覺得義憤填膺。

  「如果妳朋友也希望他回頭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清官難斷家務事,尤其是摻雜了感情的事更難斷是非。妳的朋友既然都懷孕了,她的前夫也說要負責了,妳何不祝福他們就好,何必生氣?」

  「說得簡單!我就是覺得生氣有什麼辦法?茵茵到底跟她前夫暗通款曲了多久,竟然都沒有跟我說,她到底有沒有當我是她的好朋友呀?氣死我了!」

  「原來這才是妳生氣的主因。」薑承極恍然大悟的說。

  「你管我!」符潔瞪眼道。嘩!大門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讓兩人不約而同的噤聲,轉頭望向大門的方向。薑承極起身離開座位,走上接前去接聽。

  「姜先生嗎?大廳裏有位小姐說要找你,要讓她上樓嗎?」大樓警衛問道,監視器的螢幕則清楚地照攝出站在大廳櫃檯前女人的身影。

  薑承極一眼便認出螢幕上的女人。

  「你讓她上來!」他一頓,立即改口道:「不,我下去好了,你請她等我一下。」

  「怎麼了?」聽見他說要下去,符潔開口問。

  「沒事,我下樓去一下。」薑承極轉頭對她說,然後拿起鑰匙,迅速的開門離去。

  沒事幹麼還要下樓?他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和做的事相互矛盾嗎?

  符潔眼珠子轉了下,只猶豫了三秒便從沙發上跳起來,拿起另一副大門鑰匙,偷偷地跟下樓去一探究竟。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看見這個畫面―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緊緊地偎在薑承極懷中,而他也展臂緊抱著對方,兩個人之間沒有一絲空隙!渾身僵直的瞪著眼前的這一幕,符潔像是被人重重的踹了一腳般,感覺既震驚又難以置信,還有一種突然受到重擊而痛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符潔,別說我沒提醒妳,以薑承極的條件,我想應該有很多女人排隊想要當他的女朋友,哪天如果他真的對妳死心交了別的女朋友,到時候妳就別後悔。

  茵茵下午對她說的話還言猶在耳,當時的她只覺得煩,直到這一刻她才有當頭棒喝的感覺。

  薑承極真的對她死心了嗎?眼前這女人就是他的女朋友嗎?從他們相親至今,也不過才一個月的時間,他對她的喜歡就只有這麼一點點,淺薄到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持續不了,就寂寞難耐的變心去喜歡別人嗎?

  他低頭,親昵的在那女人耳邊說些什麼。

  符潔往後退一步,突然發現自己沒辦法再面對這一切,她迅速地轉身想逃離現場,卻不小心和從她後方走來的住戶撞在一起。

  「哎呀,對不起!」

  騷動聲引來大廳裏的薑承極轉頭注視,下一秒,他微愣的脫口而出。「符潔?」聽見他的聲音,符潔渾身一僵,頭也不回的拔腿就跑。

  「符潔,等一下。符潔!」薑承極一愣,隨即大聲叫喊,怎知她卻聽而不聞,一下子就從他眼前迅速跑開。

  他又怔了下,沒有多想,立即推開懷裏的人,轉身想去追她,卻被他推開的妹妹一把拉住。

  「哥,她是誰?」姜采燕因哭泣而濃重的語音裏帶著好奇。

  薑承極眉頭緊蹙,他之所以不讓妹妹上樓,就是不想讓她發現符潔的存在,近而打電話跟爸媽亂說一通,弄得他老婆還沒娶到就節外生枝。可是他計謀算盡,也沒算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讓符潔撞見他懷抱一個女人的畫面,即使這女人是他親妹妹。

  她激烈的反應讓他有大事不妙的感覺,但卻又忍不住有絲心喜若狂。看樣子她並不如她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心如止水,她一定也對他有情,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現在

  不是暗自心喜的時候,他得趕快上樓去安撫佳人,解除誤會,否則就等著樂極生悲吧。

  「采燕,妳跟我上來。」他反手拉著妹妹就走。

  姜采燕一邊被哥哥拉著走,一邊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突然覺得自己和老公吵架的事好像已不那麼重要,現在該在意的是,讓哥哥這麼緊張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哥的女朋友嗎?她未來的大嫂嗎?

  一個帶著滿心的著急,一個則滿懷的好奇,兩兄妹搭來電梯迅速回到薑承極位在十五樓的住處。

  大門沒鎖,薑承極匆匆推開大門走進屋裏,沒想到看見的卻是符潔拖著行李,背著一包看就知道是匆忙收拾而塞得亂七八糟的大背包,大步朝大門走來,卻在看見他的瞬間驀然止步。

  「妳要去哪兒?」他緊盯著她手上的行李問道。

  「回家。」她面無表情的說。

  「為什麼突然要回家?」他抬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因為我不想被人趕。」

  「誰會趕妳?」

  符潔將目光移到他身後的位置。

  薑承極沒有回頭也知道她在看誰。但問題是采燕為什麼會趕她呢?

  「妳們倆認識?」他轉頭問妹妹,懷疑她們倆是不是早已認識,而且不巧還有私人恩怨?

  姜采燕一臉茫然的對哥哥搖了搖頭。

  「她不會也不敢。」得到回答,薑承極回頭看向符潔,保證的對她說。

  「這是你說的。沒有一個女人忍受得了自己的男朋友家裏住了一個吃他的、用他的、花他錢的女人。」

  「男朋友?」薑承極愣了一下,頓時恍然大悟,也想起了自己在驚見她拖著行李要走,便被他忘得一乾二淨的解釋和介紹。「符潔,她是我妹妹,姜采燕。」他對她說。

  「你少說一個幹字了。」符潔面無表情的說。

  「她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你以為我第一天認識你嗎?還是以為我得了失憶症?」

  「什麼意思?」

  「你根本就沒有兄弟姊妹,你是獨生子,姜承極!」符潔再也遏制不住怒氣的將肩上的背包拿下來砸向他。這個可惡的傢伙竟然還想騙她,可惡的混蛋!

  「我有個妹妹一出生就過繼給我叔叔,這件事我也是近幾年才知道的。」薑承極接住她丟來的大包包,同時向她解釋。

  「你騙人!」

  「我沒有。」

  「我哥說的是實話,我們倆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姜采燕適時的出聲為哥哥作保。

  符潔愕然的看向她,張口欲言,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說,她真的是他妹妹,而不是什麼女朋友或乾妹妹?哦喔,老天,這下子她真的是糗大了!都怪茵茵下午跟她說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話啦,所以她才會胡思亂想。可就算他們真是情侶,她為什麼反應這麼大?難道,在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對他的感覺,已從普通朋友變成男女朋友的那種喜歡?!所以她才會因為他抱別的女人而吃醋?還是單純因為他對她太好了,佔有欲作祟,她想一人獨佔他的好?

  啊!不想了,大刺刺的她,不適合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只要睡一覺起來,所有的問題就可以統統忘掉!

  「嗯…我、我回房間整理行李。」她拉著行李箱,轉身逃回房間。

  滿足了妹妹的好奇心,並千交代萬囑咐要她保密後,竺女承極送妹妹下樓坐上計程車再回到樓上時,屋裏仍是一片沉靜,符潔依然關在房間裏沒出來。

  她在裏頭做什麼呢?該不會就這樣一直躲在裏面不出來吧?

  他猶豫了一下,提起她剛才拿來丟他的包包走到她房門前敲了敲。

  「符潔?」裏頭沒人應聲。

  「符潔?」他又敲了一下,然後試轉了下房門把。沒鎖。「我要進去嘍。」他揚聲道,然後推門而入走進房間。

  房裏空無一人,薑承極頓感一陣心慌,還以為她趁他送妹妹下樓搭車的時候偷偷地離開了,直到他聽見來自浴室裏嘩啦啦的流水聲,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將她的包包放到沙發椅上,他在另一端坐了下來,一邊回想她剛才的反應,一邊等她洗好澡出來,愈想愈覺得今天正是與她開誠佈公的好機會。

  經過她剛才那一連串激烈的反應,她再遲鈍也該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吧?他一定要逼她正視自己的心,承認她對他的感情,絕不讓她有機會找藉口躲避。

  浴室方向傳來開門的聲響,他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幅美女出浴圖。

  符潔身上僅圍了條浴巾走出浴室,全身上下的肌膚因熱水的衝刷而顯得紅潤水嫩,在室內燈光照射下,更顯得細緻無瑕,美得令人驚豔,也讓他瞬間覺得口乾舌燥了起來。

  「你在我房裏幹什麼?」乍見到他,符潔猛然停下腳步,愕然的脫口問。但符潔畢竟是符潔,雖然這麼快面對他有些小尷尬,但想睡覺的欲望大過天,其他的感覺全被她暫時拋到腦後。

  「我有話想跟妳說。」薑承極勉強眼觀鼻、鼻觀心的開口道。

  「什麼話?」她皺眉問。

  「妳要不要先去把衣服穿上,我們再談?」

  「不要!」

  她的拒絕讓他難以置信的瞬間瞠大雙眼,不過她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明白了她的意圖。

  「因為我要睡了,你要嘛就長話短說,要不就明天再說。」她說。

  「沒辦法。」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搖頭道:「我沒辦法長話短說,

  也不能等到明天,所以看妳是要去把衣服穿上,還是就這樣坐下來和我談都可以,我沒差。」

  廢話沒差,被佔便宜的人可是她耶!符潔用力的瞪他,只見他完全不為所動,一副打定主意要與她耗到底的模樣,讓人好生氣。可是她也不是省油的燈,逕自走到床邊,掀起被子,二話不說的就躺到床上,閉眼睡覺。

  姜承極完全沒想到她會來這招,直到她躺上床,閉上眼,這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原來妳想在床上談,那也行。」他起身走到床邊,棲身坐上床。

  床墊上傳來的震動讓想裝睡的符潔驚愕得一瞬間睜開了雙眼,同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薑承極,你敢上我的床!」她警告的吼道。

  「嚴格說起來,這張床應該是屬於我的。」他回以微笑。

  「不要跟我耍嘴皮子!」她氣得破口大駡,「你到底想怎樣?」

  「妳喜歡我對不對?」

  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截了當又突如其來的冒出這麼一句話,符潔被他嚇得目瞪口呆,一整個不知所措。

  「你……你……」她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要駁斥,還是要承認。她也是在不久前才發現這一點的,但是那到底是喜歡還是佔有欲,她剛才想了半天還是搞不懂。

  小說裏的愛情若不是轟轟烈烈就是一見鍾情,要不就是欲火一發不可收拾,可是這三種情況根本沒有一種發生在他們身上呀,她真的喜歡他嗎?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嗎?

  「妳喜歡我。」他堅定的說,這回不是問句。

  「你……你又知道嘍?」她結巴的反駁,因為連她自己都不清楚、不知道了,他又怎會知道?

  「妳剛才的反應是在吃醋。」

  符潔的臉不由自主的再度變紅。「才怪,那是誤會你有女朋友後,朋友應盡的義務。」她強辯道。

  「朋友應盡的義務?」

  「保持距離,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壞了朋友的戀情。」

  「妳說這話是真的嗎?」他瞇眼道。她想說當然,卻不知為何突然開不了口。

  「妳喜歡我。」他突然咧嘴微笑,又說了一次,然後一個側身,將手撐在她耳邊,整個上半身忽然懸在她上方,目不轉睛的啾看著她。

  符潔的呼吸一窒,心跳卻在一瞬間加快了起來。

  「你想幹麼?」她雙眼圓瞠,不由自主的出聲問道。聲音似乎有點不同,好像有些梗住,又有些沙啞。

  「妳覺得呢?」他眼神深邃的凝視著她,輕喃地說道,尾音正好落在她唇上。

  他吻了她。

  她瞬間瞠大雙眼,露出震驚的表情。他以為她接下來大概會用力的將他推開,然後重重地賞他一拳。可是她在一陣僵直的靜止後,卻突然開啟她緊閉的雙唇,以青澀純真的姿態試探的回吻他。

  薑承極的呼吸在一瞬間變得沉重,心如擂鼓。她依然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像是在觀察他的反應,或認真的感受他們之間的這個吻似的,但是不管是哪一個,都有點破壞氣氛,殺風景。「閉上眼睛。」他在她唇上低語。

  符潔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考慮著是要閉上眼睛還是將他推開。

  不久前她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喜歡他,甚至還不是很確定,結果現在就要三級跳的跳到上床這一步嗎?坐火箭的速度大概也沒有比這個快吧?

  可是該怎麼說呢?她竟然一點排斥與他上床的想法都沒有,既不排斥也不緊張,反倒有那麼一點點期待的感覺。

  她是怎麼了?是因為快到三十如狼的年紀的關係嗎?但是,她從未對任何一個男人有過這樣類似的感覺―想和他上床翻滾看看的感覺。

  閉上眼睛,她決定順著感覺走,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主動的貼向他。

  她的舉動給了他允諾,讓薑承極差點沒呻吟出聲。

  他進入她的房間時,可沒想過要發展到床上來,他只是想逼她正視自己的感情,好好的想一想兩人今後的關係而已。他覺得她應該會需要時間想一想,只要她願意想,他們的關係便可以邁前一步。他原本只要往前邁進一步就會很滿意了,但是現在不行了,他想要更多,想要得到全部的她。

  他溫柔的親吻著她,卻讓她的香甜與意外的溫馴所迷醉,溫柔變成了熱切與饑渴,熱情探出舌頭攫取她口中的甜蜜。而她的回應令他熱血奔流,全身發燙。

  他將她的手從脖子上抓下來,用一隻手將它們箝制在她頭頂上,方便他為所欲為。

  熱吻從她嘴巴上往下延伸,他吻過她的下巴、細緻的頸部、形狀優美的鎖骨,然後拉開阻擋住他的絲被與圍在她身上的浴巾,吻上她胸前柔軟嫩白的酥胸,與胸前因情動而早已硬挺的粉紅色蓓蕾。

  「不…」她全身一顫的輕喊出聲,不由自主地扭動身體,一下子貼向他,一下子又避開他,既迷惑又歡愉。

  她或許不經人事,不瞭解這是什麼感受,但他卻非常瞭解。

  他的唇齒繼續在她胸前輕吮拉扯著,一隻手卻往下探索,一一輕撫過她的腰、腹、腿、柔軟的翹臀,然後探進她腿間恣意撫摸。她像是被他的舉動嚇到般,突然靜止不動。但他卻沒有因此而停下來,繼續挑逗著她的敏感,愛撫她的細嫩,直到她不安地開始在他身下扭來扭去,發出低微的嬌喘,他才將手指探進她緊窒的體內,給了她第一個高潮。

  他趁她全身虛脫無力時,迅速地除去身上的衣服,回到她身上,並在她瞭解他想做什麼之前,猛然挺進,一舉穿透那保護她童貞的薄膜。

  撕裂的痛楚讓她瞬間叫喊出聲,指甲戳進他臂膀的肌肉裏。

  「對不起。」他低聲道歉,再度溫柔的親吻她,直到她的身體逐漸適應他的存在,並且靠著本能緩慢地貼著他移動,幾乎要將他逼瘋時,他才開始緩慢深入的衝刺。

  歡愉不斷地升高,她隨著他每次的深入而輕喊出聲,直到強烈的高潮猛然在她體內爆發。

  她弓身而起,緊緊地抵著他叫喊出聲。

  他發出低吼,將她的腿舉高放在肩上,開始快速而用力的在她體內奔馳,直到閃電般的高潮將他席捲,釋放,他才渾身無力的癱軟下來,壓在她身上急促的喘息。

  「妳還好嗎?」過了一會兒,他從她身上翻到旁邊輕聲問道,低沉的嗓音裏有著男性的滿足與佔有,還有情人間的親昵與溫柔。

  符潔直到此刻才突然覺得有些害羞。

  「嗯。」她輕哼了一聲做為回答。

  「剛才……很痛嗎?」他又問。

  這要她怎麼回答?痛,當然痛呀,但那既然是成為一個真正女人的必經之事,他又何必要提呢?難道是想聽她說他的技術很好,她只痛了一下而已,之後就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只剩快感而已嗎?

  「符潔?」她的沉默讓他出聲再喚。

  「幹麼?」她嘟嚷的應聲。

  「很痛嗎?」

  真是的,他幹麼硬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啦,不知道她很尷尬嗎?

  「還好。」她低聲道,希望他得到答案後能就此閉嘴。

  「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這事用不著你保證,我也知道好嗎?」他的喋喋不休終於讓她忍不住轉頭瞪眼,回嘴道。

  薑承極嘴角微揚。「咄咄逼人和理直氣壯的模樣比較適合妳。」

  什麼?!這傢伙的意思就是她不適合女人的溫柔和嬌羞嘍?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可惡傢伙!她伸手打了他一拳,推他下床。

  「你可以走了,門在那邊,不送。」

  「怎麼突然生氣了?」他抓住她的手柔聲問道。

  「反正我本來就是個不懂溫柔嬌羞的男人婆。」她撇開臉道。

  薑承極愕然的看著她,沒想到她也會鬧彆扭,而且還說出這麼可愛的話。他抿緊嘴巴,卻無法阻止嘴角不斷往兩側延展的笑意。天啊,他真的不知道她竟然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真的好可愛!

  他情不自禁的將她拉進懷裏,緊緊地圈抱著她。

  「喂,你幹什麼?」她掙扎的推著他。

  「妳好可愛。」他又將她抱得更緊些。符潔有些呆住。可愛?從來沒有人說過她可愛,大部份的人都會說她好厲害、有魄力、了不起,只有他說她可愛,還說他喜歡她,想以結婚為前提和她交往……

  「薑承極,我問你一個問題好嗎?」她的手不自覺的在他胸前畫著圈圈,猶豫的輕聲開口問。

  「什麼問題?」他柔聲回應。真的覺得這樣的她好可愛。

  「你到底喜歡我哪裡?」

  「我也不知道。」

  「什麼?」她倏然抬起頭來,小女人的嬌態瞬間消失無蹤,故態復萌的瞠眼瞪道。

  他失笑出聲。「開玩笑的。」

  她立刻槌了他一記,著惱的想翻身離開,卻被他大手一把給撈了回來,繼續安置在他寬厚而溫暖的胸前。「我喜歡妳見義勇為的個性和善良的心地,這兩點一直根深柢固在我心裏。不過和妳重逢以及相處後,我才發現我還喜歡妳的直率、單純,以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性感魅惑。」

  「性感魅惑?」這詞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身上有性感魅惑這種細胞嗎?

  「妳每天晚上裸露著這雙美腿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他的手從她的腰間往下滑過她的翹臀,來到她的大腿上輕撫著。「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有時小露香肩,有時酥胸

  半露,偶爾還會對我回眸一笑,這不是性感魅惑是什麼?」

  「我哪有做你說的那些事?」她抓住他擾人的手,抗議的說。聽他這樣說,好像她一直在對他賣弄風情。

  「所以我才說妳是不自覺。」他微笑的吻了她一下,突然拉著她一起坐起身道:「一起洗澡吧。」

  「什麼?不要!」她倏然睜大雙眼大叫,臉難得紅了起來。

  「害羞嗎?」他挑唇微笑,愈來愈覺得她偶爾流露出的小女人的嬌羞模樣,真的很可愛。她用力的瞪他,他卻絲毫不在意的一把拉開她圈圍在胸前的絲被,在她的驚叫聲中將她攔腰抱起,大步邁向浴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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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43:33
第五章

  兩人的關係變了之後,薑承極幾乎天天夜宿在她房裏,一個晚上不抱著她入睡都不行,當然,睡前的運動是絕對少不了的。為此,符潔不禁懷疑起他們在一起之前,他都是怎麼解決他生理上的需要的?

  還有,那他以前交女朋友時,是不是也是這樣對待女朋友的?溫柔、體貼、熱情、大方,還有一點專制與霸道。

  討厭自己盡往過去的事去想,即使不想過去,現在許多的進行式也不怎麼讓人開心得起來呀。

  「唉!」符潔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幹麼一直唉聲嘆氣的?」鄺茵茵出聲問。

  「唉,我有嗎?」她歎息道。

  「現在又歎氣了,還問我有嗎?怎麼一回事?」放下手邊的工作,拉了張椅子坐到她身邊關心的問。

  「我以為妳這間花店只開到月底,怎麼又進鮮花了?」符潔看著低溫櫃裏一桶又一桶的新進鮮花,開口問道。

  「他說有興趣就繼續做沒關係,他會幫我介紹客戶。」

  這個他不用說,當然是茵茵的前夫展又翼了。她心知肚明的想。

  「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妳不是我,妳有什麼煩惱?」鄺茵茵很快又將話題拉了回來。

  「我只是在想,妳當年到底是哪來的勇氣,點頭嫁給妳前夫的?」符潔開口問她。展又翼是個標準的美男子、大帥哥,和姜承極比起來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完全是被愛衝昏了頭,跟勇氣無關。」鄺茵茵老實的苦笑道。「不過這和讓妳歎氣的事,應該無關吧?」

  「不能說完全無關:-…唉!」她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別再歎氣了,有什麼煩惱說出來,我可以幫妳一起想辦法解決。」

  「我拿他當普通朋友時,就知道他長得不錯,是那種走在路上會吸引女人目光的男人,但是……我也不知道,最近的我突然很討厭那種感覺,雖然明知道那不是誰的錯,但

  我就是很討厭。」

  「這表示妳已經徹底的愛上他了,符潔。」

  「我知道。」她認命般的歎道,「所以我才覺得討厭。」

  「討厭愛上他?」

  「討厭他總是在招蜂引蝶。」

  「妳應該知道那不是他的錯,他沒辦法改變自己的相貌,也沒有辦法控制別人的目光。」

  「我知道,可是!」

  「符潔,不要重蹈我的覆轍!」鄺茵茵柔聲打斷她的鑽牛角尖。

  她抬起頭看了好友半晌後,才扯了扯嘴角,萬般無奈的長歎一聲。「所以我才說不要交男朋友咩,真是討厭。」

  「如果真那麼討厭,妳可以提分手啊。」符潔嘟嘴瞪她,明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還是有些生氣。

  「我要走了。」她驀然起身。

  「好,路上小心。」鄺茵茵微笑回道。

  這女人實在是……「知道了啦。」著惱的瞪她一眼,符潔揮手離開花店。

  現在去哪兒呢?最近太閑了,想看的小說都看完了,不想看的還是不想看,而留在茵茵那兒聊天,她又老愛糗她,現在她能去哪兒呢?

  回家好了,被媽媽趕出家門後,她就沒回去過,雖然打了不少通電話回家,但是見不著面還是怪想念的。好,就決定回家好了。

  她轉了個方嚮往前走了幾步,卻又猛然停了下來。

  不行,不能回家!她搖了搖頭。

  在電話裏她可以隨便跟爸媽打哈哈,亂說一通沒關係。可是面對面時,以媽媽成精般的精明,說不定三兩下就把她和薑承極住在一起,以及交往的事給套了出來,到時候媽媽若順手推舟的要她結婚的話,那該怎麼辦?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回家。她的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可惡,天下之大,難道真沒有她可以去的地方嗎?她用力的想,絞盡腦汁的想,終於想到她可以去看同事呀,看大家最近好不好,那個色狼上司在她走了之後,有沒有因為肆無忌憚就變本加厲?如果有的話,非賞他兩拳不可!

  打定主意,符潔提了兩袋珍珠奶茶回到之前任職的公司,然後飲料一路從櫃檯小姐發送到她先前任職的業務部。

  大夥看見她回來,尤其還提著免費的飲料,當然是熱烈歡迎。於是她開開心心的在那邊玩了一個小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個色狼上司不在位置上,害她少了不少樂趣,嘖。

  可是離開公司後,她又不知道要上哪兒去了,好煩喔!原來無所事事的生活,也不是每個人都過得來、享受得了的,至少她就沒那個命。

  「符潔,符潔。」聲音穿過迷霧,將符潔從迷茫的夢中喚醒過來。她掙扎的睜開眼睛,因為睡得太久又太沉,整個人有種暈眩的感覺。

  「你回來啦。」她揉了揉眼睛,傭懶的坐起身來。

  「怎麼了,妳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薑承極關心的詢問,同時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想看她有沒有發燒,因為過去一個多月來,他從沒見她在這個時間裏睡覺。

  「我沒事啦。」

  「真的嗎?那妳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睡覺?」他將手放了下來,至少已確定她沒發燒。

  「現在幾點了?」

  「七點多一點。」

  「這麼晚了?難怪我覺得全身酸痛。」睡了三個多小時呀,雖然以午覺來說是長了點,但是以一般無所事事的人來說,睡三個小時應該算還好吧?可是她卻睡得腰酸背痛。

  「看樣子,我果然沒享受的命。」她喃喃自語的唉聲嘆氣。

  「妳在說什麼?」

  「我說我大概是天生的勞碌命吧。」

  薑承極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然後伸手拍了拍她的臉。「妳是不是還在作夢,還沒醒?」

  「哪有人家張著眼睛作夢的,又不是夢遊。」她斜瞪他一眼,跳下床問:「你還沒吃晚餐對不對?晚上要吃什麼?」

  「妳呢?想吃什麼?」

  「別老是問我要吃什麼,你想吃什麼?」

  她走進浴室,迅速的整理著睡得跟鳥窩一樣亂的頭髮,將它綁成馬尾。而他則倚在門邊,興味盎然的看著她弄發。

  「幹麼?」她從鏡子裏看他。

  「沒有,只是覺得妳脖子的線條很漂亮。」他微笑讚美。符潔一愣,感覺整張臉瞬間都熱了起來。

  「巧言令色。」她瞋他一眼,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微揚了起來,心情飛揚。

  「這是肺腑之言。」他上前一步將她圈進懷裏,低頭用鼻子贈了贈她的脖子,又吻了吻她。「妳好香。」吻往下延伸到肩膀,吮吻著她細嫩的肌膚,欲罷不能。

  「別鬧,不是要出去吃飯。」她沙啞的說,有點抗拒不了他的誘惑。

  「我比較想吃妳。」

  「那我怎麼辦?」

  「妳可以吃我。」他輕咬著她的香肩,手伸進她衣服裏,罩住她柔軟的胸部,輕輕地揉捏愛撫。

  「薑承極--…」她想阻止他,卻不由自主的低吟出聲。

  「我可以感覺到妳也想要。」大手貼著她的渾圓,他貼在她耳邊沙啞的對她低喃,灼熱的呼吸在她耳朵上吹吐,讓她遏制不住的輕顫了一下。

  然而令她害羞的並不是他對她的挑逗,或者是自己對他的反應,而是眼前鑲在洗手台前,佔據整面牆的鏡子正清清楚楚地照映著他正在對她做的事。他的手在她衣服下移動的樣子,他的唇舌在她耳朵、頸部、肩膀舔吻輕咬的模樣,還有他眼眸半垂的陶醉神情。天啊!她覺得自己再繼續待在這裏,一定會受不了投降的。

  「我們回床上。」她捉住他在她衣服下的手,急切的開口道。

  他抬眼看她,首次發現眼前的鏡子裏有著很好看的景象。她在他懷中是那麼的嬌小柔弱,活似天生下來契合他身體的,而且她臉紅的模樣很美,不敢看鏡中他們倆親密模樣的害羞神情更是惹人疼愛,更想要欺負她。

  「不要,我想在這裏愛妳。」他輕含著她的耳垂,粗嘎的拒絕。

  「床上比較舒服。」她努力找理由改變他的心意。

  「在這裏我也可以讓妳很舒服。」他往前一步,將她抵在洗手台邊,用自己的亢奮磨蹭她,然後感覺她顫抖了一下。

  「把衣服脫掉。」他沙啞的輕哄誘惑。

  「不要,我們回床上……」她還在和理智掙扎。

  「那先脫褲子好了。」他的手滑到她腰間,一瞬間便將她的底褲脫下。每到這時候,他就會很感謝她總是喜歡穿一件式長版T恤睡覺的習慣,因為衣服下要除去的障礙只有薄薄的一小件。

  「薑承極。」她低喘的捉住他的手,羞赧不知所措的眼神在鏡中與他的交會。

  「妳會喜歡的。」

  符潔用力的搖頭。

  他卻沒理她,逕自以身體的重量壓制著她,然後用另一隻自由的手釋放自己的亢奮,抵向她。

  赤裸的接觸讓她瞬間倒抽了一口氣,眼神也跟著變得沉重而迷蒙。他輕揉她,見鏡中的她閉上眼睛,輕敔唇瓣的低吟出聲,那性感的模樣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這樣還不夠,他將她的衣服從頭頂上脫掉,這回她沒有阻止他,感覺全集中在他從後方侵入她腿間,用撩人的韻律磨蹭的他。她的喉嚨深處發出呻吟,無法遏制的將自己的臀部往後頂,同時分開雙腿想將他留住,夾緊。

  「睜開眼睛。」她聽見他說。

  她無法自己的聽從命令,卻在看見鏡中兩人煽情的模樣時,恨不得立刻閉上眼睛。鏡中的她全身赤裸,雙手緊抓著洗手台,幾乎是半彎腰的向後抵著上身衣著整齊的他。他黝黑的手捧著她白哲的胸部不斷的揉捏著,另一隻手則伸進她腿間。她的目光深沉迷蒙,他的卻熾熱堅定。一瞬間,她感覺到他找到了她的入口,輕輕挺進。

  她睜大眼,眼前視線卻迷蒙了起來,除了感受他的進入與愛撫,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他開始在她體內動了起來,先是緩慢揉弄,逼得她幾乎快要發瘋,不斷將自己的臀部往後頂向他,他才扣住她的臀部,用力的將她拉向他,愈來愈用力的愛她,直到高潮將他們倆雙雙淹沒為止。

  這一天,他們的晚餐直到九點多才開飯。

  他們後來去吃了火鍋,不過因為吃的麻辣鍋有點油膩,剛吃好吃,吃多了就覺得有些噁心,所以回家之前又去了一間咖啡店坐下來用咖啡解油膩。符潔不常喝咖啡,因為喝了會失眠,但卻很喜歡聞咖啡的味道。坐在充滿咖啡香氣的咖啡店裏,她不斷地深呼吸,心情因盈滿四周空氣裏撲鼻嫋繞的咖啡香而變好,嘴角不由得微揚了起來。

  「在想什麼?瞧妳開心的模樣。」薑承極問。

  「我喜歡咖啡的味道。」

  「但卻點了一壺水果茶?」他模她。

  「我喝咖啡會失眠嘛,有什麼辦法?不過喝一口應該不會吧?所以待會兒你的咖啡端上來的時候,借我喝一口?」

  她以一臉覬覦的表情朝他伸出一根手指的模樣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愛,讓薑承極忍不住傾身吻了她一下。

  沒想到他會在公共場所裏對她做出這樣親昵的事,符潔一呆,瞬間滿臉通紅的瞪他一眼。

  「你幹什麼?」害羞的再打他一下。

  「誰教妳這麼可愛。」他挑唇微笑,迅速地又吻了她一下。

  「喂!」她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就像下一秒會著火一樣。她偷偷地看向四方,就怕有人目睹了剛剛那令人害羞的一幕,不,兩幕。

  結果不看還好,這一看竟發現有兩桌年輕,穿著時尚,臉上化著完美妝容的美眉,總共有五人,不斷地朝他們這方向看。當然,目標是她身旁這位元大帥哥,其中有兩個女生髮現她的注視後,還朝她做了一個挑釁的眼神,好像在說她配不上她身邊的大帥哥似的。

  「可惡。」她低咒一聲。

  「怎麼了?」他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她情緒的改變。

  「那邊,有兩桌的五個美女在對你拋媚眼。」她哼聲道,用下巴指了指方向要他自個兒去看。

  薑承極順著她的指一不轉頭,僅瞄了眼,便將視線轉回到她的臉上,然後一本正經的對她皺眉道:「妳生氣的模樣都比她們美上一百倍,她們是哪門子的美女?」

  完全沒料到他會這樣說,符潔呆若木雞的看著他,接著突然噗的一聲,遏制不住的低聲笑了起來。她將臉埋進他胸前,笑得完全不能自己。「我說的實話有這麼好笑嗎?」輕撫著她的背,他嘴角微揚,柔聲問道。她勉強停下笑聲,滿臉笑意的抬頭嬌值「的斜睨他一眼。「你哪是在說實話,你明明就是在說笑話。」

  「我說的是實話。」他的語氣溫暖而輕柔,但神情卻是嚴肅而認真的。「對我來說,妳就是我的西施。」

  符潔瞬間明白他想告訴她的,就是―在他眼中,任何女人都比不上她的美,因為情人眼裏出西施,而他只看得見她。

  這麼一想,她才發現一件之前她從沒認真想過的事!雖然他走到哪兒都會吸引女人愛慕的目光,有些積極一點的還會主動上前與他接觸,像是問路或問時間之類的,但是他卻從未注意過她們,或多看她們一眼,總是轉身就忘。

  他眼裏看的,嘴巴上說的,手上牽的,全都是她。

  老天!她還真是個傻瓜,竟然庸人自擾了這麼久。難怪有人說,談戀愛會讓人變笨,她就變笨了,真是個笨蛋。

  「都是你害的。」她嬌聲怪他。

  「我做了什麼?」他露出一臉茫然不解的表情。

  「害我變笨。」

  「什麼時候?」

  「愛上你的時候。」

  薑承極此刻幾乎無法呼吸,既驚喜激動又無法置信她會選擇在這種情況下對他訴說愛意。

  他想用力的親吻她,吻得她喘不過氣;想放聲大笑,抱著她轉圈圈,直到她暈頭轉向的笑著向他求饒;更想溫柔的與她做愛,讓她明白他會多珍惜她、愛她,結果,他現在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傻愣愣的看著她。

  「再說一次。」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忍不住啞聲要求。

  符潔眼神泛柔,臉上雖染了一抹嬌羞,卻還是露齒微笑地對他柔聲告白,「我愛你,薑承極。」

  「那嫁給我。」他將所有無以復加的感動幻化成一句話。

  「不要。」

  她豪不猶豫的拒絕讓他倏然一愣,然後露出一抹苦笑。

  「妳讓我徹底的瞭解到從天堂掉落地獄是什麼滋味。」

  「抱歉。」她不是很有誠意的向他道歉。「可是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還不想結,而且有件事最近一直在困擾著我,我實在沒心情去想結婚的事。」她蹙眉道。

  「什麼事?」

  「我發現自己好像沒有當米蟲的細胞,連續兩個月的無所事事已經快要把我逼瘋了,我一定要先找件事來做,讓生活有目標才行。否則我會愈來愈討厭起自己,而你遲早有一

  天也會開始討厭我。」

  「這輩子我絕不會有討厭妳的一天!」他一臉嚴肅的說。

  「話不能說得太滿。一輩子是很長的。」她斜睨他。

  「我有自信心能做到。」

  他堅定的語氣、義無反顧的神情,在在都令她感動。但也相對的,令她覺得自己真的應該好好檢討過去的隨遇而安的人生,以及認真思考未來,因為他值得更好的,最好的。

  只是她到底該做什麼來提升自己,讓自己更加配得上他呢?她搜索枯腸,絞盡腦汁的想。

  「妳想做什麼才會覺得生活有目標?」看她一臉煩惱的模樣,薑承極心疼的開口問她。

  「我也不知道。」符潔抬起頭來,以一臉無奈又有點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他老實說。

  薑承極有點哭笑不得。「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對茵茵來說,拈花惹草是她的興趣,所以開間花店一直是她的願望,花店裏的工作便成了她現在的生活重心。而你也一樣,有著令你能專注的工作,至於我嘛……」她蹙

  起眉頭,實在想不出自己該做什麼或想做什麼。

  她的興趣除了看小說之外,好像沒有其他的了。人生目標沒想過,人生志向是得過且過,最大的願望本以為是做個有人養,一輩子不必工作的米蟲,結果事實證明米蟲還不是人人都做得起的,至少她就不行。所以―

  「到底要做什麼呢?」她歎息的喃喃自語,轉頭看向咖啡店裏的其他人,心想難道沒有人跟她一樣的茫然與迷惑嗎?

  「要不要開店?」看她這麼茫然,薑承極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會兒,替她出主意道。

  「開店?」符潔愕然的看向他。

  「就像妳朋友鄺茵茵擁有自己的一間花店,可以讓她專心投入工作和生活一樣。我也幫妳開間店,妳覺得怎樣?」

  符潔張口結舌的看著他,一時之間根本說不出話來。怎樣?她覺得他瘋了!

  「你不要說得這麼簡單好不好?開店耶,又不是吃頓飯、買件衣服,花個幾千塊這麼簡單的事,這要花很多錢你知道嗎?」她說。

  「錢的事妳不必擔心,我有。倒是要開什麼店好呢?」薑承極傷腦筋的蹙眉沉吟著。

  看他一臉認真思考的表情,符潔簡直是無言以對。雖然早知道他很寵她,但是也應該有個限度吧?竟然因為她喊無聊,就想花大錢幫她開店?真是受不了!

  「妳喜歡看小說對不對?那開間小說租書店妳覺得怎麼樣?」他突然想到。

  「做自己有興趣的事准沒錯。不過我對租書店這行業一點都不瞭解,也沒有認識任何一個從事相關行業的人,可能得多花點時間研究一下才行。」

  「我不想開租書店。」她卻當下澆他一頭冷水。

  「那妳想開什麼店?」他愣了一下。

  「薑承極,你不要對我那麼好啦。」她輕歎一口氣,很認真的凝視著他說。

  「可是,我好像沒辦法不對妳好,怎麼辦?」他改以一臉煩惱、愁苦的表情對她說,但眼裏卻漾著溫柔與愛意。「妳想開什麼店?」

  「你再對我這麼好,小心我哪天卷款潛逃,讓你人財兩失。」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警告他。

  「妳會捨不得我。」他攬著她的腰,微笑地抵著她的額頭,自信滿滿的說。

  她無言的看著他,默認了他的話。她的確會捨不得,非常、非常的捨不得。

  薑承極驀然咧嘴而笑,超級喜歡她默認自己捨不得他的這件事。「妳想開什麼店?」他柔聲的再次問道,決定不管她想做什麼,他都會全力幫她達成。

  「我根本從沒想過。」她皺了皺眉頭,老實對他講。

  「那要不要從現在開始想呢?」他微笑地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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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43:58
第六章

  「唉!」看向最近老是在歎氣的女人,鄺茵茵真的很想拿支掃把將她掃地出門,免得她繼續待在那兒歎衰她的花店。想是這樣想,不過她永遠也做不出這樣的事。

  於是,她無聲歎了口氣,開口道:「妳還在為薑承極有異性緣這件事在煩惱嗎?要不要我借妳一把鋒利一點的剪刀,乾脆在他臉上剪個洞將他毀容好了,這樣妳就可以不必再煩惱了。」

  符潔聞言,抬起頭來對她皺了皺眉頭。

  「那妳要不要我順便也幫妳的展又翼臉上剪個洞?這算免費服務,不收錢。」

  她不甘示弱回嗆。鄺茵茵一愣,噗啡一聲的笑了出來。「幹麼這麼嗆?」她笑著問道。

  「誰教妳要嘲笑我?」符潔沒好氣的白她一眼,「而且我早就沒在煩惱那件事了,我煩的是別的事。」

  「這可鮮了。他做了什麼事讓妳在一夕間擺脫了不安全感?」鄺茵茵非常好奇。

  「我自己想通的不行嗎?而且妳應該把重點放在我現在煩惱的事,而不是已經解決的事。」她不滿的說。

  鄺茵茵笑了笑,決定從善如流。「好吧,妳現在在煩惱什麼?」她問。

  「為什麼你們都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呢?」符潔很認真的問,鄺茵茵卻被問得一愣。

  「什麼意思?」

  「人生的目標、工作和興趣之類的。我總覺得自己好像渾渾噩噩的過了二十八個年頭,既沒有人生目標,對工作和興趣也都沒有熱忱,未來一片茫然,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或想做什麼。」符潔歎道。

  「妳的座右銘不是隨遇而安嗎?怎麼突然思考這麼嚴肅的事?」鄺茵茵好奇的問。

  符潔現在才發現原來大家都知道她的問題所在,卻都寵著她。隨遇而安?這到底是什麼座右銘呀?但是過去的她的確常把這句話掛在嘴上。

  「過去的我並不正常對不對,茵茵?」她歎息的問。

  「也不能說不正常,應該說是很幸福吧。」鄺茵茵思索著說:「有個幸福的家庭,疼愛自己的父母做後盾,再加上天生率直又開朗的個性,以及我們這些也覺得理所當然的朋友,這些全部的原因加起來,才成就現在的妳。」

  「意思就是,如果我真的不正常的話,我周圍的人都有責任?」

  「也可以這樣說。但是我並不覺得妳有不正常地方,所以別再胡思亂想了。」

  鄺茵茵一臉認真的凝視著她表示。

  「我沒有胡思亂想,只是認真的想了一下自己想做什麼,卻一片茫然而已。」

  她苦笑道。鄺茵茵對於這一點還真的是無言以對。雖然說她是符潔數一數二的好朋友,但她也不知符潔適合做什麼哩。

  「茵茵,我來開一間咖啡店妳覺得怎麼樣?」符潔突發奇想的開口道。

  「可是,妳不是不喝咖啡的嗎?」鄺茵茵有些愕然。

  「我不是不喝,而是怕失眠才不敢喝。」

  「即使如此,突然說想開一間咖啡店也太嚇人了吧?妳懂咖啡嗎?聽說泡咖啡有很多學問,還有,最重要的是妳有錢嗎?」

  「我沒錢,但薑承極說他有。」

  「哇!意思就是他要出錢幫妳開店?」

  符潔點點頭。「其實我從沒想過開店做老闆的事,但是最近這兩個月讓我意識到自己好像不適合過無所事事的日子,不找事做我怕我早晚會發瘋,偏偏現在的工作又難找,而

  且就算幸運被我找到了,以我的個性又怕待不久,所以想來想去,好像創業真的是我現在唯一能走的路。」

  「妳可以選擇結婚呀。」鄺茵茵微笑的提供另一條路給她走。

  「結婚之後呢?還不是無所事事,那並不能解決我現在的問題。」

  符潔看了她一眼,這問題她也想過。「看樣子妳這回真的是想了很多。」

  鄺茵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所以,妳想開咖啡店是認真的,對嗎?」

  她點點頭。「這是我想了一整個晚上,唯一讓我有所期待的未來。只不過決定目標後反而千頭萬緒,不知道該怎麼做?難怪有句話會這麼說―萬事起頭難。」

  「只要確定了目標就不難。」鄺茵茵迅速地介面建議。「我覺得開店的事不必急於一時,妳應該先去上課,學習如何煮咖啡和認識咖啡比較重要,身為老闆不能連最基本的咖啡知識都不懂。」

  「我也想過這一點,不過要去哪裡找這種課上?」她忍不住唉聲嘆氣。

  「上網找找看,找不到就到奇摩知識裏去問一下,我想應該會有人能提供解答吧。」

  「對吻,我怎麼會沒想到這個方法。」符潔雙眼一亮,立刻從座位上跳起來,衝到她身邊用力的抱了她一下。

  「謝謝妳,茵茵。我現在就回家上網查,拜了。」迅速地衝回家上網,符潔如願的在網路上找到所有問題的解答,包括哪裡有課可以上、如果要開咖啡店應注意的事項、如要

  加盟咖啡店又有哪些管道,以及所有加盟店的評比等等、反正應有盡有,也可以說是無奇不有。

  不過對現在的她而言,學習咖啡相關知識絕對是首要之事。

  她拿起電話,撥了那個號碼。

  家裏的電話又沒人接,手機也無人接聽,這已經是最近第幾次!不,應該說第幾天發生這樣的事了?符潔最近到底都去了哪裡,又在忙什麼,為什麼每次他問她,她都推說沒有,結果卻又老是讓他找不到人?她到底在隱瞞他什麼?

  薑承極眉頭緊蹙的將電話掛上,才一會兒,忍不住又拿起話筒,決定打電話到准岳父母家探探訊息。

  接電話的剛好是准岳母大人。

  「師母,我是承極。最近好嗎?」禮貌性的,他當然要先問候一下。

  「我和你師父兩個人都很好,你是特地打電話來問我們的嗎?」再一次,薑承極不得不讚歎遺傳的神奇。看來,符潔的直率完全遺傳自准岳母大人。

  「不是,想問師母小潔這幾天有打電話回去跟你們說了什麼嗎?」他老實承認的問道。

  「說什麼?你欺負她了嗎?」

  「就算有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啊,師母。」薑承極苦笑。

  「你就是不敢,所以才到現在都不敢動手嗎?」

  「呃?」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呀,我和你師父都點頭答應把小潔交給你了,小潔也都已經在你那裏住了兩個月,你就不能強勢一點直接把她壓倒,讓生米煮成熟飯嗎?」

  「師……母?」姜承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有母親叫男人把自己的女兒壓倒的嗎?不過話說回來,她當初還不是羊入虎口的把女兒推送給他這只狼?

  「我們已經給你機會了,承極,如果你自己不懂得把握,而讓機會白白溜走的話,也不能怪別人,懂嗎?」

  這句話好像話中有話的樣子。薑承極立刻警覺到不對勁。「師母為什麼這樣說?難道小潔在電話裏跟您說了什麼嗎?」他迅速地問道。

  「她在電話裏什麼也沒說,但是…」

  「但是?」師母的欲言又止讓他連心跳似乎都因為不好的預感而停了下來。

  師母突然在電話那頭輕歎了一口氣,然後說:「我今天在外頭看到小潔和一個男人坐在咖啡店裏有說有笑的。」

  薑承極的腦袋瞬間變成一片空白,大受打擊。

  「和一個男人坐在咖啡店裏,有說……有笑的?」他的聲音乾乾澀澀的。

  「承極,你應該知道師母和師父都很喜歡你,希望你能做我們符家的女婿,但感情這種事還是要以你們年輕人為主,如果小潔---…嗯……我是說……如果……」

  向來單刀直入、直來直往的師母竟會吞吐結巴起來,可見她當時看到的畫面一定不普通,至少在她對自個兒女兒的認知上,那畫面已讓她聯想到對方可能和符潔正在交往。可是怎麼會呢?並不是他太過自信或自滿才會認為符潔絕不可能移情別戀,而是以他對符潔的瞭解,她絕對不是那種會搞劈腿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愛上了別人,一定會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並和他分手才對。

  所以,和她一起坐在咖啡店裏有說有笑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人呢?和她最近老是行蹤成謎有關嗎?至女承極不由自主的想著,完全忘了電話那頭還有人在跟他說話中。

  「承極?承極!」師母的大叫聲將他喚回神。

  「是。」他急忙應聲。

  「如果師母剛剛說的話讓你覺得不好受,師母在這裏跟你道歉,請你原諒一個隻為自己女兒著想的自私母親。」

  薑承極輕愣了下,努力回想剛才在他恍神時,師母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好像是如果符潔真的有了喜歡的人,希望他可以祝福她、忘了她之類的。唉!果然不好受,但是!

  「為自己的子女著想並沒有錯,這是人之常情。」他平心而論。

  「所以你願意祝福小潔?!」

  「我會尊重她的意願,祝福她。」如果她的確愛上別人,想離開他的話。他在心裏補充道。

  「謝謝你,承極。」

  「那,如果沒事我要掛電話了,師母。」

  「好,再見。」

  「師母再見。」

  掛斷電話,薑承極不由自主的輕歎一聲,感覺心情低落。雖然他相信符潔不會做出背叛他們感情的事,但是一想到她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坐在咖啡廳裏,他就一整個不爽。

  叩叩。辦公室的門上突然響起敲門聲。

  他抬起頭,見研究助理推開門,對他說:「老大,還有什麼事要交代我們做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想準備下班了。」

  「沒事了,你下班吧。」他搖頭道。

  「那我們就先下班嘍。明天見,老大。」

  「明天見。」研究助理關門離去,辦公室內再度恢復先前的安靜,卻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抹寂寞氛圍,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

  他拿起電話,忍不住又撥了一次家裏的電話和她的手機,結果還是沒人接。

  她到底在忙什麼?現在人在哪裡?不會是又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吧?

  明明不願這樣想,卻無法擺脫他腦海中那想像的畫面,讓他怒不可遏的大手一揮,掃落一桌子的文件。

  乒乒乓乓的巨大聲響,讓門外還沒離開的研究助理一瞬間便衝了進來。

  「老大,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東西不小心掉到地上而已。」他面無表情的說,然後起身彎腰撿拾散落一地的文件。

  「我來!」

  「不用了,你下班吧。」

  「好,是。」第一次看見頂頭上司露出如此冷然肅穆、幾乎沒有溫度的神情,研究助理嚇得差點就用拔腿就跑的方式逃離現場,因為實在是太可怕了。不過愈是可怕愈讓人感到好奇,EQ比任何人都高的首席分析師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而情緒失控?

  真是令人好奇呀!

  回到家時已經八點了,家裏仍是一片沉靜冷清,口袋裏的手機也始終沒響過,至少不是他所等待的那通電話,薑承極的心情真是差到了極點。

  他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她太好了,所以才會讓她這麼理所當然的忽略他的感受,看見他的未接來電,卻覺得不必回電?

  他從五點多便開始找她,前後打了至少六、七通電話給她,她真的都沒聽到電話在響嗎?即使沒聽到,這三個小時她連一次也沒有檢查手機有無來電顯示嗎?明知道他每天都會在傍晚打電話給她,問她晚餐的事,她卻仍無視於他的存在嗎?坐在咖啡店裏和男人有說有笑……他真不想讓自己一直去回想這句話,去想像那畫面,但是如果他能控制自己,現在的心情也不會這麼該死的糟透了!

  生氣的踹了一下腳邊的茶几,結果換來的只有腳痛。

  「該死!」他喃喃地低咒一聲,看了一眼冷清寂寥的屋內,拿起一旁才剛脫下的外套和鑰匙,再度轉身出門去。

  明明沒吃東西,他卻一點也不覺得餓,半點食欲也沒有。

  下樓後,一時之問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他便走進便利商店買了包煙,走到附近公園裏吞雲吐霧。

  他會抽煙卻沒有幾個人知道,因為他只有在心情不好到快要失控的時候才會抽上幾根,所以看過或知道他會抽煙的人屈指可數。這兩年來才認識他的人,更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會抽煙。

  香煙的味道,說真的他並不喜歡,但是奇怪的是,每次心情不好時就會想念它的味道。白煙嫋嫋而上,一陣風吹來,頓時散得無影無蹤。他們的愛情會像這白煙一樣,這麼不禁打擊,風一吹就散嗎?在歎息出聲前,他又用力的抽了口煙,火光在煙頭上瞬間燃亮。

  「我不知道你會抽煙。」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他一跳,轉頭,就見符潔站在距離他三公尺遠的地方。

  「妳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他將手上的香煙撚熄,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裏,起身問道。

  「剛回來,看到你的車鑰匙和公事包都在家裏,所以就下樓到附近找了找。」一頓,符潔走向他關心的問:「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抽煙?我都不知道你會抽煙。」

  「晚餐吃了沒?」他故意轉開話題。

  「吃了,你呢?」

  「還沒。」他看著她說。

  符潔頓時覺得良心不安,還有生氣。「你在搞什麼鬼,現在都幾點了,還沒吃?你想把自己的胃給餓壞掉呀!」她遏制不住生氣的罵道,「走,趁現在附近的小吃店還在營業,快去吃點東西。」說著,她拉起他的手就將他往公園外拖。

  「我有打電話給妳,怎麼都沒人接?」忍了一會兒,薑承極終究還是開口問了她。

  「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沒接你的電話,才心情不好跑去抽煙的吧?」她倏然停下腳步,回頭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他。

  「不是。」這只是原因之一。

  「還好,否則我一定會揍你。」她瞪他一眼,然後再度拉他往前走,邊說道:「我今天把手機忘在家裏沒帶出門,剛剛回家檢查後才發現有十通未接來電,你打了幾通?」

  「除了我,還有誰找妳?」他好奇的問,想知道這個答案。

  「家裏的電話號碼,我猜應該是我爸吧。」符潔說。

  但薑承極卻覺得應該是師母才對,雖然他不知道師母想和符潔說什麼,但是如果是關於他們倆的事,他還是希望由自己來處理,而不是經由第三者。「妳回電話了沒?」他問。

  「只回了你的,但你的手機卻丟在家裏沒帶出門,所以我才會出來找你。」說著,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你為什麼跑到這裏來抽煙?」

  「妳今天晚上和誰一起吃飯?」

  「你看到了?」她一怔,愕然的脫口問。

  「看到什麼?」他反問她。

  她又一愣,急忙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

  他突然停下腳步,讓她不由自主的被他拉扯著停了下來。

  「怎麼了?」她不解的回頭問他。

  「真的沒什麼嗎?」他定定地看著她,緩聲追問。

  一輛汽車從馬路上行駛了過去,車燈照亮了他臉上的嚴肅表情,也將他繃緊如弦的下巴線條照了出來。符潔這才發現他一直隱藏在平靜聲音下的情緒!他在生氣。

  「你果然看到了。」她歎道,早知道到他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去做市調會有風險,果不其然。

  「我沒看到,看到的是師母。」

  「我媽媽?」符潔愕然叫道。

  「她跟我說,看到妳和一個男人坐在咖啡廳裏有說有笑的,希望我能夠接受現實,祝妳幸福。」

  「什麼?!」她震驚的大叫。

  「妳要我祝福妳嗎?」他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問道,雖然一顆心提到了喉嚨,但若她真的不愛他了,他寧願早早死心,放她自由。

  「不要!」她倏然大叫,然後生氣的瞪著他警告,「你敢這樣對我說,你就死定了!」因為說了就表示他不信任她,相信她除了他之外還結交別的男朋友。

  「意思是,一切都只是個誤會?」

  「沒錯!」她大聲的回答。

  「要不要解釋一下那個男人是誰?」

  「幹麼,難道你懷疑我嗎?」她不善的瞪眼道,一副如果他敢說是就和他翻臉的表情。

  「不是懷疑,是嫉妒。」他看著她平靜的說,讓壓根兒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的符潔呆了一下,然後眨了眨眼,遏制不住的揚起了嘴角。

  「嫉妒?」她靠近他,伸手圈抱著他的一條胳臂,仰著臉輕聲問道。

  「對。」姜承極冷著臉說。

  「你嫉妒?」她又問了一次。

  他抿起唇瓣。

  「你在嫉妒?」她第三度問。

  「真的在嫉妒喔?」第四度。

  「你真的在嫉妒嗎?」第五度。

  「妳到底要說幾次呀?」薑承極終於忍不住惱羞成怒的迸聲道。

  符潔被他這麼一叫,終於閉上嘴巴,但是只一秒鐘,銀鈴般的笑聲隨即從她笑咧開的嘴巴逸出來。

  「哈哈哈哈哈--…」天啊,她真的好開心喔,沒想到他竟然也會為她吃醋,為她感到嫉妒耶!她不是在作夢對吧?原來不是只有她會感威覺不安,他也會,知道這一點讓她覺得好開心,真的好開心。

  遏制不住心裏的開心感動,她圈住他的頸項,踏起腳尖,用力的吻了他一下。

  「我好高興。」她抱著他,整個人貼在他胸前,笑容滿面的對他說。

  「高興什麼?」她的笑容和主動獻吻迅速地驅散了糾纏他一晚的壞心情,他伸手圈著她的腰,低頭看著她的笑臉問道。

  「你也會為我吃醋,為我嫉妒。」她說著,忍不住又吻了他一下。

  薑承極的臉忍不住微微地紅了起來。自己承認和被她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感覺畢竟還是有點不同,多了尷尬與不自在。

  一部汽車從旁駛過,瞬間照亮了他染紅的臉。

  「你臉紅了耶!」符潔立刻有如發現新大陸般的睜大雙眼叫道。

  薑承極的反應是直接封住她惱人的小嘴,吻得她氣喘吁吁,自己也欲火焚身,然後馬路上途經他們身旁的車輛朝他們鳴放喇叭聲與口哨聲,他們才有如當頭棒喝般的猛然分開,想起了兩人還站在馬路邊。

  「噢,天啊!」符潔直接將臉埋進他懷裏,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薑承極抱著她,用力地吸氣以平復自己體內的激情與欲望。

  「妳害我差點失控。」過了一會兒,他稍稍地將她從胸前推開,低頭沙啞的對她說。

  「是你害我,不是我害你。」她眨了眨眼,嬌慎的回道,臉頰依然嫣紅迷人,眸子依舊迷蒙,害他差點又想吻上她的唇。

  「別再誘惑我了。」他輕吟一聲,啞聲警告的說。

  「我哪有!」她出聲抗議。

  他又將她推開了一點,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然後將圈在她腰上的手放下,改而握住她的手。

  「我快餓死了。」他對她說。

  符潔一愣,這才想起了他還沒吃晚餐的事。

  「那你還站在這裏發什麼呆?快走呀!想要餓死呀?」她罵道,急忙拖著他往,去找可以填飽他肚子的食物去。被她拖著走的薑承極,發自內、心的微笑。他的符潔就是這麼可愛,雖然個性大,但在乎他的任何反應,捨不得他餓著,教他怎能不愛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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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想吃晚飯,但附近有賣飯的店家又都已經收攤了,所以薑承極便在便利商店買了個微波便當,帶回家吃。符潔雖然不善廚事,但簡單的康寶濃湯還會煮,只需湯滾,放小火,再打兩顆蛋進去煮到開便行了。所以逕自替委屈得只能吃便利商店便當的薑承極加菜,煮了鍋酸辣濃湯給他吃,自己也順便喝了一碗。

  「那個男人是誰?」吃飽喝足後,薑承極和她一起在廚房裏收拾善後時,突然開口問道。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問題,符潔隨即一愣,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哪個男人?」她轉頭問他。

  「今晚和妳一起吃飯,以及那天和妳一起坐在咖啡店裏有說有笑的男人。」話說出口,薑承極忍不住一頓,皺了皺眉頭。「他們應該是同一個人吧?」符潔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將洗淨的碗遞給他,讓他放進烘碗機裏。

  「他是誰?朋友?同學?」他繼續追問。

  既然都被知道她和某個「男人」過從甚密,再有隱瞞就是心裏有鬼了,符潔決定和盤托出,把近來她到底在忙些什麼事全告訴他。

  「老師。」她說。

  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讓薑承極愕然的眨了眨眼。「老師?」

  「嗯。」

  「什麼老師?聽師母所形容的,他的年紀應該不大,否則也不會被誤認為是妳男朋友,還讓師母樂觀其成。」他的語氣不自覺的有點酸。

  「你還在吃醋呀?」她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眼。

  他不置可否的將烘碗機的蓋子關上,敵動烘碗功能,然後撕了張紙巾讓她擦乾手後,再將她拉到客廳沙發坐下,專心談話。

  「他是妳什麼時期的老師,大學還是高中的?怎麼遇見的?最近和妳走得這麼近,是不是有什麼目的?」他認真的問道。

  「你果然還在吃醋。」她咧嘴笑著,模樣很開心。

  「符潔!」他警告的叫喚。

  「你放心,他什麼目的都沒有,至少不會有你擔心的那種目的,因為他已經結婚,有老婆和孩子了。」她坦白以對,試著安撫他,但他卻一點也沒有被安撫到。

  「有很多男人即使結了婚,一樣會在外面拈花惹草,甚至反而還利用已婚的身份來讓女人卸下心防,以為他是無害的,再伺機而動。」他一臉正經而嚴肅的提醒她。

  「你想太多了,他是一名專業的咖啡品評師,家裏開了一間咖啡豆專賣店,副業則是教授想要學習所有咖啡知識的咖啡愛好者,或想靠咖啡創業的經營者的老師。」

  「所以,妳在向他學習咖啡的相關知識?」他終於明白。

  「沒錯。」

  「妳想開咖啡店?」

  「答對了。」

  「而妳最近常不在家,就是在忙這件事,學習咖啡的相關知識?」

  「嗯。」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安靜了一會兒,想不透的問道。

  「因為怕說了之後卻後繼無力,虎頭蛇尾被你笑。」她猶豫了一下才嘟嘴說。

  「我不會笑妳。」他對她發誓。

  「我也怕讓你知道後,你的期望會變成我的壓力。」她承認另一個原因。

  「我從沒想過要給妳任何壓力。」他將她拉到大腿上,擁抱著她說。

  「我知道,但我會不由自主的自己產生壓力。」她吻了他一下。

  「那現在怎麼辦?」他蹙起眉頭擔心的問道,一點也不希望她因為自己而產生。他希望自己帶給她的是幸福快樂,是無憂無慮。

  他擔憂的神情讓符潔的一顆心溫暖得幾乎要發酵。

  這樣一個處處為她擔憂著想的男人,教她怎能不愛他?

  「說愛我。」她撫平他皺起的眉頭,輕聲要求道,「只要你說愛我,我想我可以克服這樣的壓力,將它轉變成動力。」

  「我愛妳。」他毫不猶豫的對她說,深情款款。

  她咧嘴微笑,情不自禁的摟住他的脖子吻他。他當然立刻回應,並主動的加深這個吻。然後可想而知,結果一定是渾身赤裸、香汗淋漓、氣喘吁吁。

  濃情蜜意,夜才要開始。

  要成為一位專業的咖啡品評師,除了努力之外,還需要天份,符潔沒有這種天份,幸好她並不想當咖啡品評師,只想當個咖啡店老闆,所以在瞭解咖啡的歷史、分辨出咖啡豆的好壞和基本種類與味道後,她終於進一步開始學習如何煮一杯好喝的咖啡。

  基本上有三種煮咖啡的方式,那就是電器式、滴泡式和虹吸式三種。

  電器式顧名思義是利用電器來衝泡,既方式又簡單,不過少了點浪漫,不符合她的想要。虹吸式很浪漫,不過光看那些像是國、高中時代做化學實驗時用的器具,她頭就暈了,更別提是它的繁複手續和每衝泡好一杯咖啡之後所要做的善後工作,她很認真的看過一遍後,選擇自動放棄。

  那剩下的就只有滴泡式了。

  滴泡式其實也分了好多種,不過基本就分手工衝泡和電器衝泡兩種,電器衝泡依然不符合她的浪漫原則、所以捨棄,只剩下滴泡式的手工咖啡了,而它說起來簡單、不複雜,卻滿含學問,沒有耐心、細心,以及磨練出來的細膩手法,要想衝泡出咖啡的香醇質地,還真的粉難,是一大挑戰。

  可是在磨練與挑戰之間,還有她最愛的咖啡濃郁的香氣嫋繞在身邊陪伴著她,她真的可以說是甘之如飴呀。

  這邊的符潔努力學煮咖啡,學做一個專業的咖啡達人;那邊的薑承極當然也開始著手尋找適合開咖啡店的地點,最好是離他上班的公司近一點的地方,讓他可以每天接送,想念時還可以就近探班,再順便喝一杯親愛的准老婆親手衝泡的美味咖啡,真是一舉數得。嗯,光用想的就充滿了幸福與期待。

  「心情很好的樣子,發生了什麼好事嗎?」他的大學同學,也是當初公司重金禮聘他的幕後推手兼橋樑的費均凱走向他問道。

  現在是午休時間,公司裏的員工不是出外覓食,就是昨晚看盤研究得太晚,累趴在座位上補眠,只有少數幾個人在公司裏安靜的走動著。

  薑承極特別喜歡在這個時候,站在空無一人的休息室裏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致想事情。

  「謝謝。」他伸手接過老同學遞給他的咖啡,深吸了一口咖啡香氣,覺得還是符潔泡的咖啡香。「談戀愛算不算?」他回答他的問題。

  費均凱立刻雙眼圓瞠的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然後說:「別開玩笑了。」

  「為什麼覺得我是在開玩笑?」薑承極看了他一眼。

  「認識你這麼多年,若不是你沒理個光頭,穿上袈裟,我都快要把你當成出家和尚了,你會談戀愛?打死我我都不信。」費均凱搖頭道。

  「我有這麼無趣嗎?」

  「不是無趣,而是對談域情這種永遠算不出投資報酬率的事興趣缺缺。我記得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還有被你拒絕的女同學跑來跟我哭訴說,你說她們不如數位表格曲線來得有趣,害我差點沒笑死。」

  「那些女人很煩,我都拒絕她們了,她們卻還糾纏不休。」薑承極皺眉道。

  「誰教你長得帥。」費均凱笑譫他,「而且說真的,你的拒絕理由實在太沒有說服力了。」

  「哪裡沒說服力了?」

  「誰會相信一個每天坐在電腦前面研究線型,生活空間就只有學校、家裏和跆拳道館,話題裏從沒出現過女朋友、寶貝、甜心這類字眼,甚至從沒和任何人提起過『她』的人,會有喜歡的人?」

  「我幹麼要逢人就說『她』的事?」

  「沒人要你逢人說,但是就連和你交情匪淺的幾個死黨,也沒有一個人聽你說過『她』的事,其中當然包括我。你要那些愛慕你的女生們如何死心?」雖然他老是用他有喜

  歡的人來拒絕追求,但連費均凱都不曾見過那個被他喜歡的幸運兒。

  薑承極皺了皺眉頭,覺得他說的話挺有道理的,但他還是覺得感情是種很私人的事情,沒必要搞得天下皆知,尤其他那時候還處在單戀、暗戀的階段。

  「我結婚的時候,你要來當我的男儐相嗎?」過去的事已沒哈好提,他改提眼前的事。

  上個週末,符潔終於受不了師母的誤會與逼迫,帶他回家正式公開他們倆的戀情。

  得知一切都只是誤會,師母私下一邊不斷地向他道歉,一邊又高興到不行,直催他們倆快點結婚,因為當符潔過了二十八歲的今年後,就要再多等一年,等三十以後才能結婚。

  為此,他當天晚上回家後,立刻使盡渾身解數來向她求婚,終於得到老婆大人的首肯,不過前提是婚禮要簡單隆重,而且由他一手包辦,她只負責出席,以及說出「我願意」

  三個字而已。真是個困難的甜蜜任務呀!

  「十年後,還是二十年後?」費均凱笑道。

  「正確的日期是二十三天后。」

  他一臉正經的表情讓費均凱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隱沒。

  「你說的是真的?」他認真的問。

  薑承極對他點點頭。

  費均凱張口結舌的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天啊,這真的是……該怎麼說?神乎其技!」費均凱驀然讚歎的說。「你是秘密主義的奉行者呀?這種事怎麼有辦法保密到這種程度,都要結婚了,卻沒有人知道你何時交女朋友?拜託你教我一下好嗎?這樣以後結了婚,要想搞婚外情也不會被人發現。」

  薑承極無言的看著他。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啦。」他放聲笑道。

  「二十五號那天你有空嗎?」至女承極翻了個白眼,言歸正傳的詢問。

  「當然,就算沒空也會抽出空來。」費均凱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倒是你是不是應該先介紹你老婆給我認識一下,不要到了結婚那天有人問我這個男儐相、新娘子長什麼樣子,我卻回答說我也不知道吧?」

  「你可以回答說很漂亮。」薑承極一本正經的建議。費均凱放聲大笑。

  「肚這麼小氣,借人看一下又不會少騰肉、我發誓絕對不會橫刀奪愛。」

  「再過二十三天你就可以看到了,幹麼這麼迫不及待?馴」薑承極喝著咖啡、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好奇呀。」費均凱直言,「以前在學校裏,不管是校花、學生會長,還是啦啦隊長你都不看在眼裏、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獲得你的青睞,我真的是好奇死了。」

  「小心好奇心殺死一隻貓。」

  「放心,我不是貓。」費均凱呵嘴笑道。

  薑承極忍不住輕笑一聲,然後對他說:「我今天回去問她、姐果她有時間、也願意見你的話、我們再來安排時間。」

  「哇,我真是迫不及待呀。」

  「你的朋友?沒問題。他喝咖啡嗎?喝?太好了,那正好可以請他喝喝看我泡的咖啡。」

  聽說薑承極要帶朋友回家,符潔超開心的,」且刻摩拳擦掌準備迎接她拜師學藝後,第一次公開亮相的泡咖啡技術。

  午餐請自己在外面解決了之後再來,這是到薑承極家做客唯一的要求,因為女主人不懂廚藝。

  週六下午剛過一點半,樓下大樓警衛傳來有客來訪的消息,未婚夫妻倆一起下樓迎接賓客,來人除了費均凱之外,還有另外三個同是公司管理層級的同事,其中有一對夫妻檔。

  會邀個女人來,主要目的當然是為了給符潔找個談天的伴兒,否則四個大男人聚在一起聊的都是男人的話題,與工作相關的事,就怕符潔會被他們悶死。

  這是貼心的費均凱想的,不過,他實在太低估了薑承極寵愛寶貝未婚妻的程度了,因為他連一分鐘都沒讓符潔無聊過。事實上呢,應該說他連一分鐘都沒將自己的注意力從未

  婚妻身上移開,又怎會讓她覺得無聊呢?

  至於聊天的話題,當然也全挑她戚興趣的,先是她現在正在學習的咖啡相關話題,然後轉到她想知道的他在公司上班的模樣,再來便是他以前在學校的模樣和趣事等等。

  總之一句話,薑承極非常巧妙的主導整個下午茶餐會,細心的呵護著未婚妻,沒讓她無聊到或悶到,更沒讓她有任何一秒鐘格格不入的感覺,感覺大家就像交往多年的好朋友一樣,而不是第一次見面。

  光從這點來看,就知道薑承極有多麼的疼愛珍惜他的未婚妻了。只是說真的,這樣的他還真和以前拒女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判若兩人哩。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費均凱不知不覺的說。

  「什麼令人難以置信?」符潔立刻一臉好奇的介面問道。

  她剛好坐在他旁邊,再加上姜承極學生時代的事都是由他貢獻出來的,聽得她如癡如醉,所以每次他一開口說話,她都聽得格外認真,即使連他不小心脫口而出的話也不放過。

  「啊?」費均凱一愣?這才發現自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你剛才說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什麼事令人難以置信?、」符潔以一臉好奇加期待的表情看著他問道,其他人也一樣。

  「沒什麼。」他看了薑承極一跟,然後搖頭表示。

  「一定有什麼,是不能說的秘密嗎?」符潔沒錯過他那一跟,也跟著看了薑承極一眼,然後懷疑的挑眉問道。

  「對妳,我沒有任何不能說的秘密。」薑承極月不轉睛的凝望著她說,圈在她腰間上的手臂跟著緊摟了她一下,像是在訴說他的堅定一樣。

  「那我可以對費均凱打破砂鍋問到底嘍?」她挑眉的問他。

  「儘管問沒關係。」他點頭?

  「你聽到了吧?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儘管說沒關係。」符潔立刻看向費均凱咧嘴道。

  「你確定?」費均凱看著薑承極問。

  「我確定?」他再次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當事人都這樣說了,費均凱當然也就沒什麼好擔心了。

  「以前你對女人總是冷若冰霜,和你現在的溫柔呵護簡直判若兩人,令人難以置信。」

  以前對女人?這話題有趣,符潔的跟睛立刻亮了起來。

  「怎樣的冷若冰霜?」她立刻追問。

  「他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很受歡迎,不管是校花、啦啦隊長、學生會長,學姊、學妹都追求過他?」費均凱說。

  「哇,你這麼受歡迎呀?」符潔忍不住驚歎?

  「是呀?超受歡迎,但總是冷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搞得那些被他拒絕的女人總是跑來跟我哭訴,抱怨,害我不得安寧?」費均凱說著忍不住翻了翻白跟他訴苦。「重點是,他每次拒絕人的理由都是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六年如一日喔,超深情的,害我都以為他這輩子除了深藏在他心裏的那個女人之外,是不會再愛上別人了。」

  符潔遏制不住的怔愣了起來,因為她從沒問薑承極過去的戀愛史,加上因為他曾跟她說他從很久以前就喜歡她了,所以她怎麼想也想不到他會有這麼一段過去。」六年如一日

  的深情,拒絕校花、啦啦隊長、學生會長---…

  她……那個女人長得美嗎?個性一定比她溫柔體貼。她現在人在哪兒?還有聯絡嗎?他們是怎麼分手的?她……還在他心中嗎?六年的感情應該不是那麼容易說忘就忘的,

  不是嗎?

  「妳在想什麼?」薑承極問她。

  「那個讓你專情六年的女人。」她老實的回答,感覺現場氣氛似乎在一瞬間凍結了起來。

  「怎麼了?」她轉頭問大家,一臉搞不懂氣氛怎麼突然變了的表情。

  「他們被妳的直截了當嚇到了。」薑承極微笑道,倒是一點也不緊張。

  「我說了什麼會嚇到人的話了?」符潔依然一臉茫然,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

  薑承極就愛她有話直說,有時候又有點反應遲鈍的個性。

  「想知道那個讓我專情六年的女人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嗎?」他面帶微笑,不答反問的看著她說。

  「想!不過可不可以不要講太多她的優點,多講一些她的缺點,好讓我自我滿足一下?」她很認真的要求說。薑承極當場大笑出聲,讓其他四人驚異的瞠大雙眼,因為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他開懷大笑的模樣。

  不過話說回來,符潔也很了不起,竟然能拿這種事來幽默自己,難怪薑承極會喜歡她了,真是個獨特的女人。

  「妳要我多講妳的缺點嗎?」薑承極眼泛柔情,語帶笑意的開口問她。

  「嘎?」

  「那個女人就是妳。」看她一臉沒聽懂的表情,他挑唇微笑道。

  「啊?」符潔張口結舌的看著他,似懂非懂又有些錯愕。

  「那個女人就是妳。」他又說了一次,然後當著大家的面低頭溫柔的吻了她一下。

  符潔一呆,接著整張臉都漲紅了起來。

  天啊!這麼多肌友在看、他怎麼可以吻她呀?還有,噢,天啊,他說的是真的嗎?那個令他六年如一日深情的女人就是她?這是真的嗎? 這下子她終於明白他所說的「很久以

  前」到底有多久了、因為這些年來、他們完全沒有聯絡,姐果他從學生時代心裏就有她的話,那麼他可能早就喜歡她了、早在―也許在他們剛認識相處的那一年裏。

  「妳是我的初戀。」他深情的笑說、更加證實了她的推測。

  「天啊,這真是太浪漫了!」現場唯二的另一名女人忍不住讚歎。

  「首席計看不出來你這麼專情。初戀,六年如一日、拒絕了校花\啦啦隊長、學生會長,一堆光甩想的就覺得很漂亮、很特肌的女人、只為了嫂子。嫂子,妳有沒有好感動?」

  「一定有,因為我光是用聽的、就覺得很感動。」

  「嗯、真的很感動,應該投稿到報社去,讓全世界一起分享這份感動。」費均凱點頭道。

  「好主意,我來撰稿。」

  「要不要請個記者,直接來採訪我比較快?」薑承極緩聲開口提議,客廳此起彼落的聲音頓時全停了下來。

  「咳,我想我們應該告辭了。」費均凱乾咳一聲,起身說道。

  其他三人也紛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該拿皮包,車鑰匙、外套全握在手上,逃命比較方便。

  「是呀,不知不覺都快五點了,我晚上和其他朋友有約,得先走了?」

  「我們夫妻倆則要回父母家吃飯。很高興認識妳,符潔。還有,恭喜你們要結婚了。以及妳泡的咖啡很好喝,咖啡店開幕的時候別忘了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去捧場的。」

  「那我們就先走了,再見。」

  一瞬間,四個人就像陣颱風刮過般,留下一桌子的杯盤狼藉後,消失得無影無蹤,讓符潔只來得及跟他們揮手說聲再見。

  「嘖,也不會幫忙收拾一下再走。」大門關上,薑承極不滿抱怨。

  「你還敢說。」符潔眨了眨眼,笑瞋他一眼。請人來家裏做客,把人嚇跑就算了,竟還抱怨來做客的人不幫忙收拾,實在是夠了!她轉身走回客廳茶几邊,彎腰收拾淩亂的桌面。

  「我來就好。」隨後而至的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道。「妳去休息一下,待會兒我們一起到外面吃飯。」

  她搖頭,「你不要連這種事都和我搶著做。」

  「我沒有搶呀。」他珍愛的吻她一下,覺得不夠,又吻一下。

  「剛才你說的都是真的?」她忍不住問他。

  「妳是指什麼事?」

  「當初讓你六年如一日的那個女人真的是我?」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嗯。」他溫柔的看著她。

  「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

  「從妳第三次在公園裏救了我,並且強拉我到妳家教我跆拳道那天開始。」他誠實告白。

  「所以,你喜歡我、愛我超過十七年了?」多麼難以置信!

  「嗯。」

  「我該說什麼?」真正的感動是說不出口的。

  「說妳會加倍愛我三十四年。」他想了一下,開出這個要求。

  「我會加倍愛你三十四年。」她從善如流的說,但!「那三十四年後呢?」

  「三十四年後,我就愛妳五十一年了,到時候,妳只需要再愛我五十一年就夠了,今生不足,請來生再補。」他低下頭來,輕抵著她的額頭訴說。

  「你想預約下輩子?」她媚眼如波。

  「欠我的總是要還。」他低語,吻住她,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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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最近要見到妳還真是困難呀,大忙人。」看到將近半個月不見的符潔走進花店,鄺茵茵忍不住開玩笑的開口酸她。

  「幹麼這樣?妳明知道我在忙什麼,又不是故意不來找妳。」符潔白她一眼,

  然後舉起手上的伴手禮說:「妳看,我還帶了咖啡來給妳。」

  「妳是不是忘了我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喝咖啡?」鄺茵茵似笑非笑的說。

  「妳不能喝,妳前夫可以喝呀。妳不是說他每天都會喝?」符潔振振有詞的回道。

  「所以咖啡是要送他的,不是送我的?」

  「送妳和送他有什麼差別?這位小姐。」符潔瞪她一眼,「妳是故意要跟我抬杠的是不是?」

  「是呀,妳終於發現啦。」鄺茵茵咧嘴笑了笑,半晌後才正經的問道:「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妳的咖啡課程都結束啦?」

  「還沒。」

  「那妳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來送喜帖。」

  「誰的喜帖?」

  符潔神秘一笑。「我的。」

  鄺茵茵張口結舌瞪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妳說什麼?妳的?」她高八度音的叫道。

  「對。」符潔咧嘴笑,然後從皮包裏拿出一封粉紅色信封遞給她。「咯,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喔,只給幾個好朋友,裏頭還寫滿了我誠摯的邀請,以及這些年來對妳的感謝,妳慢慢看,我要走了。」說完,她揮揮手,轉身就走,卻被鄺茵茵一把拉住。

  「等一下,妳才來一下而已,要走去哪裡?」鄺茵茵詢問。

  「送喜帖給其他人。」

  「薑承極呢?叫他去送,妳留下來陪我聊天。」

  「今天非假日,他在上班。而且我送的都是我的朋友,他來幹麼?」她笑道,「我改天再來找妳聊天啦,拜。」

  離開茵茵花店,符潔走在路上,準備走到附近的公車站,搭公車到今天的第二站!前公司去,她決定要嚇那個色狼上司一大跳,之前竟敢嘲諷說她兇悍,絕對沒有男人敢娶她。

  哈哈哈,把他嚇死吧,她現在不僅要結婚了,老公還是個有錢多金又英俊的大帥哥,最重要的是,完全把她捧在手心上當稀世珍寶,哇哈哈……

  仰天長笑之際,符潔從眼尾餘光似乎看見有輛機車從後面騎來,她反射性的稍往路邊靠了靠,怎知下一秒鐘卻突然感覺那輛機車加速朝她衝撞過來,嚇得她立刻往路邊一跳,

  有驚無險的避開這場差點釀成的意外。

  「喂!」她朝那騎士的背後大聲抗議,那人卻聽而不聞的繼續往前騎,一下子就消失不見蹤影。「搞什麼鬼,這樣騎車的!差點撞到人,連停下來說句對不起都不會呀?可惡

  的混蛋!」她喃喃自語的罵著,最後也只能自認倒楣。

  不過有驚無險、毫髮無傷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啦,哈哈哈,她樂觀的想。

  來到前公司大門外,還沒踏進公司大門就看見那個色狼上司一副準備要外出的模樣,她想也不想的一個箭步走到他面前,擋住他的路。

  「好久不見呀,課長。」她笑咪咪的與他打招呼。

  「妳來做什麼?」色狼上司被她嚇了一跳的猛然停下腳步,以敵視的表情瞪著她問道。

  「來看你呀。」符潔繼續笑咪咪的對他說。「久沒看到課長這張臉,還真的是有點想念耶。」因為太久沒遇見可以動手教訓的色狼了,所以格外想念。

  「妳以為妳巴結我,我就會讓妳回來上班嗎?」他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睥睨的看著她。哇哩咧,他有病呀!巴結他?他又不是公司老闆或總經理大人,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課長而已,而且還是個沒哈能力,說話大不了聲,只會對部門小職員頤指氣使的爛人,他真以為憑他一句話,她就可以複職呀?

  還是,他以為她是三歲小孩這麼好騙?真是個大白癡!

  「是呀,不知道課長要怎樣才願意給我個機會?」她故意順水推舟,想看他有什麼反應。

  「所以妳到現在還沒找到工作?」

  「嗯。」她點頭。

  「難怪妳會回來找我。」他冷笑道。

  好個不要臉的傢伙,她有說她是來找他的嗎?真是受不了他的自以為是。

  「如果妳想回來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

  「不過什麼?」他懸吊的語氣讓她好奇的問,想知道他接下來會說出什麼話。

  「我要妳陪我上床。」他突然靠近她耳邊,猥褻的說。

  符潔渾身一僵,拳頭一握,當場給了他腹部結實的一拳,手一抓,身一轉,再給他一個過肩摔,動作一氣呵成。

  「你這個噁心色狼,不要臉的變態人渣!」她生氣的大聲罵道,也不管附近有多少人在看,怒不可遏的又踢了他一腳,才氣衝衝的轉身離開。

  真是髒了她的手,她要趕快去洗手,免得碰到他的雙手會爛掉,噁心死了!

  進廁所洗手,順便上個廁所再進部門辦公室時,剛才在公司大樓門前所發生的事,竟然已經傳到樓上來了,嚇了符潔一大跳。

  「你們怎麼會知道?」她愕然問道。

  「我剛好路過看見的,真是大快人心呀,哈哈……」同事李愛美哈哈大笑道,其他人也笑得很開心。「不過課長到底在妳耳邊說了什麼話,讓妳大抓狂呀?」她好奇的問。

  「他以為我來是為了求他讓我複職的,竟然叫我陪他上床。」符潔咬牙切齒的說。

  辦公室裏一片譁然。

  「他真的這樣說呀?真是不要臉的大斕人!」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噁心死了!」

  「沒錯,噁心死了。符潔,妳只給他一記過肩摔太便宜那個斕人了啦!」

  「我還給了他一拳,踹了他一腳。」符潔老實說。

  [一樣太便宜他了,妳應該送他到警察局去,以公然猥褻罪告死他!」李愛美義憤填膺的大聲說,她也算是色狼上司的受害者之一

  「我才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那種爛人身上,破壞我最近的好心情,和身邊的好磁場。」符潔撇撇唇,嘴角隨後又揚了起來,露出一臉春風得意的微笑。

  「怎麼了,妳中頭獎啦?一臉藏不住笑意的表情。」李愛美好奇的問。

  「比中頭獎更好。」

  「比中頭獎更好?哪有什麼事比被天上掉下來的錢砸到更好?」

  「嫁給一個金龜婿,妳覺得怎麼樣?」符潔微笑道。

  「妳?嫁給一個金龜婿?妳是頭暈了,還是在作夢呀?」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嘛,符潔從不對男人搔首弄姿,也不曾好好打扮自己,對聯誼更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哪來的金軀婿讓她嫁呀?

  「我看看有沒有發燒?」李愛美說著作勢要摸她的額頭。

  「妳很過份耶!」符潔笑駡道,把她的手給抓下來,然後才打開自己肩上背著的皮包,從裏頭拿出一迭喜帖遞給她。裏頭有要給其他部門的,還有交情較好的個人的,所以有一迭。

  「這是什麼?」李愛美瞪著那迭粉紅色的信封,懷疑的問。

  「喜帖。我的。」她咧嘴道。

  「見鬼,我才不信:」難以置信的叫道,一把接過她手中的喜帖、找到上頭寫著自己名字的那一封,直接把它拆開來看。

  辦公室裏的其他人聞言也紛紛的圍了過來。

  「符潔,妳要結婚了?真的還是假的?」有人叫問。

  「你們可以自己看呀。」符潔微笑的說、李愛美已經將喜帖拆開來了。

  「我的天,是真的!」露出一副頭暈狀。

  「我的天,新郎倌是個大帥哥耶,好帥喔!」

  [比妳高一個頭,他腳下有墊椅子或箱子吧?還是真的那麼高?」看著喜帖裏的結婚照,有人問道。

  「他身高一八二,大我兩歲,目前在外商公司投資部當首席分析師,年收入不多,大概一千多萬而已。」符潔嘴角微揚,簡單的介紹自己的未婚夫。

  現場突然一陣靜默。

  [一千多萬?」突然有人大聲嚷嚷,「妳在開玩笑對不對?」

  大家都看著她,符潔只是聳了聳肩,淡笑不語。

  「我的天啊,是真的對不對?符潔,妳怎麼會這麼好命、到底去哪裡找到這樣一個好對象的?快點給我們從實招來,快點!」

  於是,逼供大會就此展開。

  符潔被同事綁架到燒烤店去,「綁匪」要求除非正主兒親自前來買單、否則絕不放人。

  大夥的目的當然是想會會新郎倌,看他是否真的這麼優秀到人神共憤的地步。只是非常不巧的是,薑承極今晚剛好有事,沒辦法準時下班,於是一群人酒足飯飽後!當然是符潔刷卡請客,又將符潔挾持到KTV去,吃了秤佗鐵了心的沒見到帥哥就不放人。

  九點半,薑承極終於來電說他已到KTV附近,問他們在幾號包廂。

  眾人一得知這事,迫不及待的全跑到樓下的大廳,等著迎接這姍姍來遲的大帥哥。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也過去了,奇怪的是在電話裏說已經到附近的人卻怎麼等都等不到人出現。

  「迷路了嗎?」有人問。

  「我到路口去看看好了。」符潔思索的說。

  「我陪妳去。」李愛美迅速地接話,末了還加上一句,「以防妳跑掉。」惹得大夥哈哈大笑。

  兩個人一起走出KTV,符潔拿出手機打給未婚夫,一邊朝不遠的前方,與主要幹道的交叉十字路口走去。

  「喂,你在哪兒?」電話通了,她開口問。

  「我快到了,附近的停車場都客滿了,所以車子只能停到遠一點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我以為你迷路了。」她笑道。

  「是以為,還是希望?」

  「什麼意思?」

  「希望我迷路,可以不要出現呀。」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未婚夫太帥、太優秀了,怕介紹給人認識會被覬覦呀。」

  「哇,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太厚臉皮了吧?」符潔笑道,被他逗得很樂。

  「喂,不要當我是路人甲或不存在好不好?竟然將我冷落在一旁,一個人在那邊用電話談情說愛。真不夠意思!」李愛美用肩膀輕撞她一下,故意大聲的說道,想讓電話那頭的大帥哥也聽到。

  有沒有這麼恩愛呀,待會兒就要見面了,還用手機在那邊談情說愛個不停,真浪費電話錢。

  「聽到沒?有人在嫉妒了,我在路口等你,待會兒見。」符潔收起手機,似笑非笑的轉身面對李愛美,卻看見一輛從她們後方駛來的汽車,右前輪突然駛上人行道,然後筆直

  的朝她們衝撞過來。

  「小心!」她立刻撲向李愛美,將自己連同她一起推到牆邊。

  車子從身旁飄過的勁風幾乎刮痛她臉上的肌膚,符潔感覺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劇烈,全身血液好像一瞬間全衝到腦門而感到有些暈眩,還有膝蓋因重重地撞到牆壁而刺痛著。

  「愛美,妳還好吧?」她開口問道,同時抬頭看向前方,那輛汽車已經在路口轉彎消失不見。

  「妳呢?」李愛美直起身來,撫著額頭反問她,也跟著轉頭看向車子消失的方向。「是酒後駕車嗎?」她的聲音裏帶著心有餘悸的驚嚇。

  「不知道,也許吸了毒。」符潔喃喃地說,但心裏卻莫名其妙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覺。

  第二次了,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差點被車子撞,這機率有多高?應該跟買彩券中頭獎差不多高吧?也許她待會兒應該去買張彩券來碰碰運氣,說不定真能中頭獎也說不一定。

  「符潔?」薑承極的聲音突然響起。

  符潔拾頭看去、就見他高大挺直的走向自己。

  「怎麼了?」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有些蒼白,還帶了點驚嚇神情的臉,一臉嚴肅的問道。

  「剛才有輛車差點撞上我們。」李愛美代為回答,將大師哥的注意力暫時吸引到她這見來,然後微笑的自我介給,「你好,我是符潔的同事,李愛美。」

  「妳好,我是符潔的未婚夫,姜承極。很高興認識妳。」他禮貌的向她點頭問候,然後立封言歸正傳。「妳說有車子差點撞上妳們?」

  「對,整個開上紅磚道!司機大概喝了酒。」李愛美猜測。

  「有受傷嗎?」薑承極問她,眼光卻看向符潔,眉頭因擔心而微蹙了起來。

  符潔對他搖搖頭,身體的重心稍微從左腳換到右腳,卻忍不住因腳上突然傳來的疼痛而輕啊了一聲,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怎麼了?」薑承極著急的問。

  「我的腳……」

  她話還沒說完,他已迅速蹲下身去檢查她的雙腳,然後在街燈的照明下,一眼就看見她膝蓋在流血。

  「妳流血了!」這句話隱忍著心中熊熊的暴怒,有種想將害她受傷的人抓來碎屍萬段的感覺。

  符潔低頭看著自己流血的膝蓋,難怪她會有刺痛的感覺。

  「不過還好,只是擦傷而已,回家抹個藥就行了。啊!」她話才剛說完,整個人卻突然被薑承極懸空抱了起來,嚇了她一大跳。

  「不行。」他說。

  「不行什麼?快點放我下來。」她微微地掙扎道。愛美在旁邊他沒看到嗎?這樣任意抱起她。

  「傷口得現在就消毒、包紮。」他堅定的表態。

  「只是個小傷,而且大家都在等我們!」

  「要去醫院,還是附近的藥局,給妳選擇。」他堅定的語氣不容辯駁。「惡霸。」她瞪眼道。

  「去醫院嗎?」他不為所動的再問。

  「不要!」

  「那就是藥局了。」薑承極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轉頭對一旁的李愛美歉然的說:「對不起,麻煩妳先回去跟大家說一聲,我們待會兒就過去好嗎?謝謝妳。」

  說完,他抱著符潔轉身往來路走去,他記得剛才在走過來的途中有經過一間健保藥局,那裏應該有他需要的一切。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呆若木雞站在原地的李愛美不知不覺地讚歎出聲。

  「哇,好帥,好好喔…」

  真是令人羡慕呀!

  大夥的月的其實只是想見薑承極一面,確定符潔說要結婚,以及有關優秀未婚夫的事真的不是在開玩笑,然後再趁機順便椰褕符潔一下而已,所以,當他們到達KTV之後,不到半個小時便結帳散會,各自回家?

  有人的車就停在KTV旁邊,所以便順道載他們到薑承極停車的地方取車。

  「對不起。」上車後,符潔立刻為在他工作累了一天,還將他找出來見她朋友的事,開口道歉。

  「妳是該跟我對不起。」

  「啊?」她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竟然把自己弄受傷。」

  「啊?」她又一愣,原來他們是牛頭不對馬嘴。「我是為了在你工作累了一天之後,還把你叫出來的事道歉。」她說。

  「這事沒什麼好道歉的,倒是以妳的身手,妳竟然還把自己弄受傷這一點,妳得跟我道歉?」他一本正經的要求?想到她白哲皮膚上會留下疤痕,他就生氣。

  「拜託,這又不是我的錯。而且,我為什麼要跟你道歉?」受傷的人是她,又不是他說。

  「妳害我未婚妻受了傷。」

  符潔一呆,有點哭笑不得。

  「你的未婚妻就是我。」她好心提醒他。

  「所以,拜託妳小心點,為我保重好嗎?親愛的。」薑承極無奈的歎息,伸手與她十手相扣,然後將她的手舉到唇邊吻了一下。

  「我已經很小心了?今天連兩次意外只有膝蓋受了點傷而已。」她告訴他。

  「連兩次?,這是怎麼一回事?!」薑承極渾身一僵,驀然沉聲問道。

  符潔簡單的把下午差點被機車撞了,以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一天連兩次的機率有多高?待會兒看到彩券行,停下來買張彩券吧,可能會中頭獎喔。」她笑道。

  薑承極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妳不覺得這有點不尋常嗎?」他眉頭緊蹙的指出重點。

  符潔點點頭。「我是有想過,但是我最近又沒有得罪人,也沒時間多管閒事,所以應該只是單純的意外,不可能針對我而來。」她結論道,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

  「聽妳的說法,類似的事情以前也曾發生過?」薑承極忍不住瞇眼問道。

  「啊?哈哈哈…」符潔頓時乾笑出聲。

  薑承極忍不住又長歎了一口氣。

  「親愛的,我可以拜託妳一件事嗎?小心一點。」他歎息的求道。

  「我還以為你會叫我少管閒事。」符潔緊握了一下他的手,在他看向她時,對他微微一笑。

  「我不想改變妳,也不想給妳任何的拘束。」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她,又怎麼會改變她呢?「但是妳也得答應我,不管發生任何事都要告訴我,不能有所隱瞞。」

  他要求!不,請求的說。

  符潔心底泛柔,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對自己的縱容,只能柔聲的允諾。

  「好,我答應你。」

  「不管發生什麼事?」

  「不管發生什麼事。」兩人十指緊握,堅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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