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19951118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科幻靈異] [夜不語] 詭秘檔案 406 陰靈附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2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2-6-6 00:34: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禁入空間(中)

    命運這種東西,其實我一直都是不太相信的。有人說命運是一個螺旋狀的能量體,每個生物的生命、機遇就在這個螺旋體中不斷地旋轉,現實以及非現實,其實也不過一牆之隔而已。

    這一次我才真切的感受到這句話的真實性。

    當自己醒來時,居然孤零零的躺在一個硬梆梆又黑漆漆的地方。炸彈爆炸的前一刻,似乎將整棟二層的小洋房都掀翻了,那絕對不是那一小團塑膠炸彈的威力能夠做到的,或許爆炸激發了地下室的神秘力量,然後產生了綜合反應。

    不過還好,地球應該不至於因為我的過錯而被毀滅,至少,我還好好的活著。

    用手在黑暗中隨便摸了摸,地面很崎嶇不平,躺著十分不舒服,於是我站了起來。身上涼颼颼的,自己的衣服居然全都被爆炸剝離的乾乾淨淨,就連本來背著的軍用背包也不見了。

    我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下意識的朝身上看了看,就算周圍一個人也沒有,自己也感覺有些害羞。靠!居然連內褲都沒留下。那場爆炸太詭異了,只是剝掉了我的衣物,卻沒有傷及身體。

    這應該高興呢,還是該鬱悶呢?真是令人糾結。

    微微揉了揉眼睛,我轉著腦袋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快就被周圍的景象給驚呆了。只見乳牛牧場的二層小洋房的屋頂就如同殘破的積木一般,稍微傾斜的放置在這個陌生洞穴的冰冷地上,而下邊的兩層,早就不見了蹤影。

    自己居然置身在一個陌生的洞穴中。這究竟是哪裡?難道是因為爆炸的原因,將地下室炸出了個大洞,於是整棟房子就落進了地底洞穴裡?

    可不論如何想也有點想不通,按理說房子要往下掉也會從地基開始,根本不會變成這種鬼模樣。為何剩下的只有屋頂,房子下邊的兩層又跑到哪裡去了?奇怪,就算房子坍塌了,那死了也會見到屍體才對。

    而附近的洞穴四周都乾乾淨淨的,只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岩石,完全找不到房子塌陷後殘留下來的斷垣殘壁,不但看不到那些東西的影子,附近就連一塊磚頭也找不到。

    我隨意撿起附近的一塊小石頭,這塊石頭體表黑漆漆的很光滑,光滑得有些不自然,似乎受到過及高的溫度衝擊,表面都玻璃化了。

    我越來越搞不懂了。

    看地形地貌,除非地下水數十萬年的沖刷,否則很難形成這樣的洞穴,可西伯利亞的地勢決定了很難容納巨量的地下水,雖然它的地表層始終有冰雪覆蓋。

    恐怕自己遇到的事情不是爆炸造成的塌陷,畢竟四周除了我以外,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人。

    跑來阻止我的共濟會成員暫且不談,守護女肯定有足夠的速度跑進屋子裡。可現在的情況是屋子的房頂跟我在一起,另外的部分不見了,自己居然還赤身裸體……一場爆炸既然能令房頂跟我來到這裡,那房子周圍的人肯定也受到了殃及。

    只是,他們又去了哪裡?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一定是因為某種自己的想像力完全想不到的原因,小洋房被整個給切掉了,移動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來!

    很有可能!而且恐怕受災的人也遠遠不止自己一個。救援人員是等不來的了,現在的自己,就只能自救!何況希望救我的人也只有守護女而已,共濟會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死活。

    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堅毅。自己一定要走出去,走出這個洞穴,不論是為自己,還是為李夢月。她現在一定正瘋了般尋找我吧!如果我久久沒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守護女的情緒將變得很不穩定,或許,她會殺掉身旁所有人。

    到那時,自己和共濟會間的矛盾,就會變得再也無法調和。

    唉,情況真是糟糕在不能糟糕了!

    又在附近找了一番,依然甚麼都沒能找到,最後自己放棄了,看來只能光著身體往外走。地面很硬,也有許多尖銳的石頭,赤裸的腳板踩在上邊鑽心的疼痛。

    好不容易才走了幾十步,突然感覺右腳踩到了什麼東西。我低下頭將其拿了起來,不禁一陣大喜,居然是一把小型衝鋒鎗,最重要的是,槍的邊上,有一團翠綠的顏色在黑暗中靜靜地躺著,是裝著九竅玉的盒子。

    我打開槍的保險,將背帶牢牢的斜背在自己的肩膀上。在這個未知的地方,有槍,生命就多了一層保障。至於九竅玉,自己全身光溜溜的,,沒地方揣,也只能拿在左手上了。

    下意識的拉了拉那條微鬆的背袋,回過頭看了看身後那個紅色的屋頂,微微歎了口氣,我堅定的邁出一步又一步,最終往黑暗深處走去。

    打開槍上配備的戰術手電筒,一道幽蘭的光芒劃破了前方洞穴的黑暗,雖然看不到盡頭,不過有光線能夠看清楚周圍的狀況,總要比身陷在完全的黑暗中好得多,至少膽氣要充足許多。

    我定了定位置,決定先向滴水的聲音處走。或許鑽出洞穴走到了外邊,自己就會明白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這個洞穴大得出奇,但是卻沒有拐彎的地方,一直都很筆直。滴水聲聽起來很近,但走了很久很久,也沒有找到出處。

    我一直往前走,腳底早已被磨破了,長了許多的水泡,沒辦法,只能咬牙挺過去。就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沒有表,完全無法計算時間。

    今天早晨只喝了一杯清茶和一片餅乾,堅持到現在,胃部開始飢餓得抽搐起來,又饑又餓又渴的感覺絕對不好受。那個該死的屋頂附近除了槍,居然什麼都找不到,實在有夠鬱悶。

    背上的軍用背包如果還在的話該有多好,裡邊的應急食品足夠一個人吃上兩個禮拜。

    不行,一定要先找一點食物充飢。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洞穴中,找到水的話,說不定還能在洞壁上弄到些苔蘚,雖然那東西吃進肚子裡有跟沒有一樣,但卻能令我活更久。

    戰術手電筒的光芒劃破四周的黑暗,但我的能見度還是非常低。胃部的飢餓感越發強烈起來,運動帶走的能量和身體的虛弱成鮮明的對比,又走了好一會兒,依然沒有找到那處不斷傳來滴水聲音的地方。

    餓得受不了了,我有些無力的坐倒在地上。雖說沒有水沒有食物的情況下,人可以堅持七天左右,可自己的力氣卻像抽空了似的,實在沒有太多的能量再多走一步。我急促的喘息著,腿部肌肉在不斷抽搐。

    想喝水,那怕只能喝上一口。我的思維中盤旋著這麼一個念頭,而且越發的強烈,這個古怪的地方又黑暗又壓抑,彷彿在不斷抽取我的能量似的。

    再不喝水、再不吃點東西,恐怕我真的會完蛋。

    肩膀上的槍顯得如此沉重,我吃力的將它卸了下來,隨意丟在地上。可就在戰術手電筒光芒劃過自己的右側方向時,我猛地眼睛一亮。

    不遠處,竟然有一個小水潭。水潭上邊密密麻麻的遍佈著許多鐘乳石,水就是這麼一滴一滴地從上邊滴進下方的水潭中。

    奇怪,這個水潭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而且,明明有水在往下滴,可近在咫尺著我為何一直沒聽見?

    我側耳傾聽起來,水滴聲音清晰地傳入耳中。難道是因為飢餓的原因,自己的聽覺也遲鈍了?

    我口渴到了極限,什麼都顧不上,也懶得理智的去揣測。用力的爬過去,埋下頭痛喝起來。潭水很冰冷,不過算不上刺骨,進入喉嚨口反倒有一種甘甜的感覺,又有點像可樂的味道。

    我不停的喝,直到胃部有些脹痛,這才停了下來。不過滿肚子都是水,胃中還是有空虛的感覺,餓還是餓,只是沒有剛才那麼難以忍受了。我跪坐在潭水邊,腦袋想著究竟能在那裡去弄些食物來填飽肚子,突然,我似乎在潭水中看到了什麼。

    扯過槍,用戰術手電筒對準潭水底部,頓時我笑了。果然天無絕人之路,潭水中悠閒的游著一些不知名的生物,雖然看起來像是魚類,但卻又和我記憶中於的長相有著天壤之別。

    潭底的生物長得很漂亮,沒有魚鰭,根本就像個梭子一般緩慢的穿梭在水中。恐怕是從來沒有人類打擾過它們的生活,在洞穴裡也沒有天敵的緣故,所以就算我喝水的時候做出那麼大的響動,也絲毫沒有讓它們驚慌,不過既然是生物,那就一定能夠吃。

    事情正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有水,又有魚,簡直就巧合得像是命中注定般。飢餓令我沒辦法維持自己的思維,雖然感覺有些奇怪,可疑惑也隨著潭底的游魚而煙消雲散。

    我滿腦子都是食物。只是食物倒是有了,就在潭水中,但我怎麼去弄上來呢?

    由於自己小時候有過落水的事故(詳情請參見夜不語詭秘檔案系列113《金娃娃》),於是從此之後換上了恐水症,當然是不可能會游泳的,我有些犯愁。眼前的水潭雖然不大,但從戰術手電筒照射來看,足足有四米多深。對一個不會游泳的人而言,四米多深的水是足以致命的。

    歎了一口氣,我再一次鬱悶起來。下意識的隨手撿起一顆石頭扔進了潭水中,石頭沉入水裡,落在一隻梭子模樣的魚的前進路線上,只見這只魚猶豫了一下,然後扭頭就向相反的方向游去。

    我眼睛頓時一亮。

    自己立刻撿了大量的小石頭,然後一顆顆耐心的向水中扔。每一顆石子都恰好丟在梭子魚的前方,一步一步的將梭子魚逼到潭水邊上來。

    準確的計算能力和判斷力一直都是我引以為傲的地方,事實也確實如此,石頭的準頭很精確,大腦自動扣除了水的折射率,每一顆都能剛剛好的打在想打的地方。可飢餓在不斷影響著我的判斷力,恐怕這也是我的極限了。

    沒過多久,自己終於將梭子魚逼到了淺水處,魚的背脊露出了水面,這些笨東西依然不緊不慢的晃悠著,這時我才抄起槍,對準那些笨魚點射。

    頓時一道搶聲響起,子彈去勢極快的準確打在了梭子魚露在水面的背部。那只怪魚被打得皮開肉綻,身體一翻就死掉了。

    我大喜,肚子已經餓得受不了了,剛才喝掉的水也在激發著胃部分泌胃酸。自己跑進淺水處拿起怪魚的屍體,也顧不上什麼生的熟的,究竟這玩意兒能不能吃、是不是碳水化合物,三下五除二便將怪魚的表皮撥開,用力的咬了下去。

    魚本來就不是很大,肉也不多,吃完一隻後,我又依樣畫葫蘆弄了幾隻上來,終於才吃了個飽。

    舒服的躺在地上,打了個飽嗝,吃飽喝足後,這才開始認真想自己究竟該怎麼從這該死的洞穴出去。在這個一片寂靜黑暗的鬼地方,完全搞不清楚東西南北,自然也不可能清晰的認準出口的位置。

    我甚至有些懷疑,這裡,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出口存在。

    「滴答、滴答……」從潭水上空的鐘乳石上滴下的水不斷迴盪在空曠的四周。我豎起耳朵仔細聽著,突然想到了什麼。

    奇怪,這個水潭就只有那麼小,而且看似已經滿滿噹噹的,再也容不下多餘的水了。那從鐘乳石上滴下來的水又跑到哪裡去了?

    不要小看那一滴一滴的水,所謂滴水穿石,這樣千百年積累下來,足以匯成大江大河。就例如中國第一大河、亞洲第一大河,同時是世界第三大河,全長六千三百公里的長江,它的源頭也不過是唐古拉山脈其中一條由冰雪融化後形成的小溪流。

    水潭多餘的水肯定別有出處,只是自己一時間沒有找到而已。

    吃飽後充足又有力氣,順著水潭的岸邊走了一圈又一圈,不斷的猜測判斷著水潭的出水口究竟在哪裡。一般出水都是從高往低流,只要形成暗河,最終都會通向外界,如果找到了出水口,便有很大的機會找到出去的路。

    看了沒多久,我便判斷出出水口肯定不會在水潭底部。

    畢竟如果真的在底部的話,出水口附近會產生暗流,雖然那些暗流肉眼看不見,但潭水裡的怪魚肯定會在靠近的時候有特殊的徵兆和行為,但我觀察了怪魚好一會兒,都沒發現它們有啥怪異舉動。

    這個判斷一出,我頓時長長鬆了口氣。如果出水口真的在潭水底部,我就只能洞穴中吃生鮮怪魚一輩子,或者找到其他的出口才能逃出生天了。我不會游泳,自然不會潛水到潭水底部找死。

    心底又暗暗下了個決定,一出去就找家好點的游泳館克服恐水症學游泳。這一刻才發現游泳實在太有用了!簡直就是求生必須的技能。

    我藉著戰術手電筒的光芒衡量著水潭附近的地勢高低。戰術手電筒因為特殊處理過,射出的光線在調動後會變得筆直而且光束集中,調節到最小的光圈時,甚至能在五十米內做到光線不會大面積擴散。

    我趴在地上,將筆直的光線水平的射到了水潭對岸,如果光線落入水中或者潭邊,就換一個地方接著試。終於,就在我弟十六次測量的時候,這才找到最佳位置。

    光線直直的離開地面,射入了水潭對面黑暗的虛空中。

    稍微一判斷就能想到,那裡應該便是整個水潭地勢最低的地方。一般而言,受到引力的影響,水是從上向下流出的。地勢低的地方很容易存在出水口。

    我幾步並作一步的來到測量出的方向。但是這一邊卻空蕩蕩的,除了凹凸不平的地面,幾乎什麼也沒有。

    自己絲毫沒有灰心,耐心的觀察著四周,然後趴在地上,將耳朵用力貼著地面,仔細聆聽來自地下的聲音。

    沒多久,我又一次笑了。

    自己的判斷完全正確,就在地下不遠處有一條暗流,這條暗流離地面不深,如果地勢一直都呈現下沉的現象的話,應該會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變成地下河,浮出地面。那裡,很有可能就有出口。

    原本滋生著負面情緒的精神頓時興奮起來,我高興得手舞足蹈,終於找到一線可以逃出這個該死的地方的希望了。終於能出去求救了,終於又能活著見到自己親朋好友了!

    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孤獨的活著,那種寂寞,比死亡更令我難以接受。

    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我默不作聲的做起了準備工作。這一次順著暗河走不知道要走多久,至少附近根本就聽不到一絲地下河流衝擊造成的聲音,恐怕距離會很遠。如果沿途找不到食物和水就麻煩了!

    我同樣又用槍打死了數十隻怪魚,這些怪魚沒有骨頭,我也完全不清楚魚的內臟在哪裡,不過這樣一來反倒容易處理了。我把怪魚的皮用尖銳的石頭小心翼翼的剝了下來,盡量不損傷它的外表。

    這種怪魚的皮頗有些堅韌,彈性和封閉性也很強,用來作裝水的口袋是在好也不過的,魚肉也撕成一條條的放置在了魚皮口袋中,自己還特意弄了幾截魚皮繩子。

    沒多久,我赤裸的身子上就掛了數十個魚皮口袋,全身上下的模樣實在是怪異透頂。幸好這個洞穴中一個人都沒有,否則別人還以為見到了個如同山頂洞人的怪物。

    也對,試想一下,一個人全身赤裸,肩膀上背了一把槍,渾身還掛滿了梭子狀的口袋,怎麼想怎麼都覺得恐怖。

    不過既然沒人,我也絲毫沒有對著潭水照鏡子的自戀行為,對形象問題自然也就直接忽略了。

    準備好後,再一次確定了暗河的流向,這才一步一步的離開水潭向前走。

    一直順著地底的暗流走,不知道就這樣走了多久,或許是因為怪魚肉蘊含著高到驚人的營養,我居然依舊保持著旺盛的體力。走、不斷的走,走到就連思維都麻木了,終於,我的耳朵中聽到了一絲「嘩啦啦」的響聲。

    又是一陣狂喜,自己的判斷果然是正確的,暗流浮出了洞穴地面,終於彙集成地底河。我快步走了過去,流水的聲音越來越大,伴隨著聲音,我的眼睛依稀還能看到微弱的點點光線。

    是出口!我心裡越發振奮起來,步伐更快了。自己兩步一跳的順著地底河流的河道走,越走越快,而眼前的光線也是越來越亮。

    出口,終於看到出口了!

    我激動的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向出口的位置奔去。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沐浴在了陽光中,終於,我走出了洞外,眼睛看到了洞外的景物。

    可就在這一個,我卻,呆住了。

    眼前的世界很陌生,十分的陌生。我霎時一度懷疑自己的眼珠子是不是因為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已經出了問題。

    洞穴外是一道瀑布,大量的水從山崖上流瀉下去,水浪咆哮著、翻滾著,落入了腳下落差接近一百米高度的巨大水潭。

    站得高當然望得遠,我看到遠處連綿不絕蔥蔥鬱郁的森林。

    說是森林,其實我自己也沒辦法相信眼皮底下的東西是某種植物。那些樹木靜止不動,只是枝葉輕輕搖擺著,但是品種我卻一顆都不認識。不但不認識,就連聽都沒聽說過,更不用說看過。

    你看過紫色的樹葉嗎?或許地球上確實有,不過,也只是在某些特定的時段才會有樹木將這種特殊的顏色生長出來,但樹葉長成一團一團的,我卻聞所未聞。那些樹葉如同綿羊身上的卷毛一般,紫色,一絲一縷的垂向地上。

    沒有葉綠素,究竟它們是怎麼生長的?它們靠什麼行光合作用?

    我覺得太陽很烈,便用右手遮蓋在眼睛上,然後抬頭向天空望去。頓時,自己吃驚的險些暈倒在地上。

    天上,居然有四個太陽。

Rank: 2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2-6-6 00:35:2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禁入空間(下)

    那四個太陽每個顏色都不一樣,位置也不同,大小卻比正常的太陽小了很多。

    這不可能!太陽怎麼可能會有四個之多?海市蜃樓?日暈?光線折射?

    自己該不會是穿越了吧!

    我感覺大腦開始混亂起來,眼神凌亂,渾身無力的靠著巖壁坐下來,一時間思緒萬千。自己不會是遇到了傳說中的穿越,已經不再地球了吧?難道從此後自己寫的這本《夜不語詭秘檔案》,會變成《夜不語穿越檔案》?

    種種跡象表明,這或許極有可能。以前也曾在無聊時看過一些網路穿越小說,雖然每看一部就嗤之以鼻,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穿越方式,哪有可能那麼簡單就穿越的,在那些作家的筆下,時空亂流也太容易形成了吧。

    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有可能莫名其妙的變成穿越者。心裡浮上了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自己因為用塑膠炸彈了很有可能是「約櫃」的聖物,於是穿越了時空,總比網路小說中因為踢到石頭、吃撐著了、在街頭亂走迷路穿越的人的機率大得多!

    剎那間胡思亂想了許多,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不管怎樣,先想辦法走出去看看,找一下這個世界有沒有人類生物出現,以及到底有沒有文明世界世界再說,說不定,能找出回去的方法。

    暗自搖搖頭,難怪自己在洞穴時感覺不到寒冷。原來早已不再西伯利亞了,甚至還在不在地球都要打個問號。從乳牛牧場地下室消失掉的人,應該都來到了這裡吧,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他們?

    有空氣、有水、有植物,表哥夜峰的生存機率很大,我必須要盡快找到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一旦有了目標,就開始精神起來。其實人類本來也就是這種生物,害怕孤獨、害怕庸碌無為、害怕沒有前進的動力,人一旦失去了目標,沒有了方向,也就完全失去了求生下去的力氣。

    現在,首先要想辦法從這塊一百多米高的山崖上下去。

    我看了看腳下崎嶇不平的崖邊,一咬牙,腳踩在一顆突出的石頭上開始攀爬起來。不久前還以為自己體力充沛是因為魚肉的營養,現在想來,或許是這個世界的引力比地球上低很多的緣故,所以自己的身體也輕盈了幾倍,力氣也大了好幾倍。

    體能強度大的優勢很快就體現了出來,原本在地球上就算專業人士都要借助專業器具攀爬的山崖,我爬得很輕鬆,一百多米的直線高度我不過二十分鐘就到了底。

    當腳踩在擠滿一片一片落葉的鬆軟土壤上時,我用力吐出一口氣,懸吊吊的心臟也鬆了下來。

    在上邊的時候還不覺得,但一到了地面,這才發現原來森林中的樹木實在不是一般的高大。這裡如同熱帶雨林一樣悶熱、潮濕,許多不知名的昆蟲在不遠處飛來飛去,發出「嗡嗡」的如同巨大蚊蟲群飛動般的聲響。

    我緊緊的吞了一口唾沫,眼前這個地方也實在太有震撼力了。深邃的樹木密密麻麻地充斥在視線範圍中,雖然看不到動物,可直覺告訴自己,這裡絕對不安全。

    森林在沒有人為影響的情況下,會自然而然的形成食物鏈。低級動物吃樹木,高級動物吃低級動物,昆蟲在植物和動物身上覓食,這是地球的自然規律,也是嚴酷的叢林法則,或許在整個宇宙都適用。

    但不走出這裡,恐怕也沒辦法生存下來,更不要說尋找回到正常世界的辦法了!

    看了看手中的槍,這是自己唯一的武器,子彈也剩下不多了。在內心中坐著激烈的心理鬥爭,好不容易,我才邁出了第一步,自己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前走著,身影逐漸隱入了密林中。

    一個小時、還是過了兩個小時,不知道走了多久,除了樹木和到處亂飛的昆蟲以外,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其他生物。

    森林裡的樹木在我一路仔細觀察後,發現了好幾十個品種,有些樹上甚至長滿了五顏六色的果實。我收集了一些,掰開,卻實在沒有勇氣吃下去。

    這種的昆蟲也很有趣,除了模樣有些怪異外,跟地球雨林中的分類基本類似,這一切都看得我大感奇怪。

    走累了,就地坐在地上。我拿出洞穴中帶出的水和魚肉吃了起來。魚肉很香甜,入口即化、而且似乎可以長久保存。還好有先見之明存了一些水和食物,不然進了森林裡又要經歷一次飢餓的痛苦煎熬。

    等吃飽喝足後,將魚皮袋子收緊,我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裝扮苦笑。赤裸裸著全身的感覺並不好受,真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裸露,還特別創建俱樂部來宣揚回歸自然。真該把那些該死的傢伙丟到這該死的地方來嘗試一下,讓他知道回歸自然的代價。

    每次看到那些繞著身體飛來飛去的不知名昆蟲,我就冷汗直冒。這些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襲擊自己,就算沒想過要襲擊我,但每當昆蟲有意無意的停留在我的皮膚上時,自己的皮膚就會起一層雞皮疙瘩,那種感覺實在很糟糕。

    就在我準備繼續向前走的時候,突然前方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大吼聲,一個龐大的黑色影子猛地向自己撲了過來。

    我感覺一股巨大的風壓迎面壓了過來,自己下意識的向著右邊猛地一跳,那黑色影子頓時撲了個空。

    死裡逃生的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究竟突然跑來襲擊我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努力抬頭望過去,只見有個黑色的影子從倒下的樹幹中敏捷地跳了出來,居然是一隻長相怪異的動物。

    這隻猛獸大約有三米多長,頭頂長著四隻眼睛,尾部高高翹起一根如同蠍子般的刺,冰冷的散發著寒意。它長得如同獅子和牛的雜交品種,只是四隻眼睛同時死死的盯著我,彷彿對眼前的獵物頗有興趣。

    我冷汗直冒,就算自己的體能在強十倍,這裡的引力再低十倍,估計也不是這玩意兒的對手,光看那鬼東西的身材、長相和巨大的力量就能清楚兩者之間的差距。

    長相怪異的巨獸又是一陣驚天巨吼,似乎整個森林都在它的巨吼中顫抖起來。巨獸猛地向前一劈,抬起爪子就朝我抓過來。

    我忙不迭地用力向後跳去,身體居然輕盈的向後飄飛出好幾米。巨獸的爪子又撲了一空,它頓時憤怒起來,身影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像我攻擊。

    我已經開始熟悉了這個地方的引力狀況,藉著猛增的力氣和超強的跳躍能力勉強躲避著,每一次都躲得險之又險,令人長汗狂流。巨獸狂吼著,見自己原本無往不利的鋒利爪子和帶著劇毒的尾刺老是無法擊中眼前的獵物,四隻眼睛越發的泛起一絲紅色。

    一直以來,自己都是靠著智慧闖過難關,很難有動手動腳的機會,打架對我而言猶如天方夜譚。可以肯定的是,本人不是打架的料,我只能完全的依靠著本能反應來躲避,俗話說夜路走多了也會遇到鬼,何況是這種非常被動的情況。

    躲避著、躲避著,巨獸猛地尾巴橫掃,尾巴尖刺以一種完全想像不到的位置繞到我的背後刺了過來。

    我只感覺一股尖銳的風聲傳入耳中,自己的後背寒意大生,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覺傳入腦中,但是想躲卻根本沒有辦法再躲避,我頹然的閉上了眼睛。

    要死了!這一次真的要死了!

    背上一股劇烈的衝擊傳了過來,我猛地向外飛去,摔在地上。好半天才發現背上似乎並沒有被刺出傷口,甚至疼痛的感覺也寥寥。用手摸了摸,突然摸到了一個硬硬的玩意兒,是那把槍。剛才打鬥得很劇烈,哦,應該說我單方面躲避得很劇烈,原本掛在胸前的槍枝移動到了背後,鬼使神差的替自己抵擋了致命的一擊。

    伸手將槍拉回胸前檢查了一番,這把不知道哪個國家生產的槍在強大的攻擊下居然沒有任何傷痕,甚至就連掉漆的白印都沒有一個。自己十分懊惱,習慣經驗害死人,剛才躲了半天,怎麼就完全沒有想起自己還是有現代化武器的。

    右手摸在了扳機上,看了看似乎也在奇怪為什麼眼前獵物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的巨獸,我有些頭痛。這東西自己就算憑藉了大了十倍的力氣,打在它身上也是不痛不癢的,怎麼才能將它搞死,好逃出生天呢?槍械,真的有用嗎?

    巨獸擺了擺自己的大頭,它的智商顯然不高,當然搞不清楚尾刺明明刺中了眼前這小東西,怎麼還沒有死在自己的劇毒下,於是它明智的沒有再繼續想下去,再次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吼,又是飛快的向我撲來。

    我也發飄了,撥開槍的保險,管他有沒有用,乾脆胡亂掃射了一氣。

    頓時,一道道破空聲從槍嘴中噴射了出來,巨獸撲在空中的身體完全沒辦法躲避,在瞬間就被無數到白光射成了篩子。大量的紫色血液迸濺在地上,染得附近一大片土地都變成了紫色,詭異非常。

    我完全呆住了,自己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剛才只是賭氣而已,完全沒有抱著可能會殺掉巨獸的想法,可巨獸確實死掉了,死得淒慘無比,身體上滿是彈孔,傷口中還裊裊的猶自飄出白色霧氣。

    我滿臉呆滯的看的巨獸屍體,又看了看手中的小型衝鋒鎗。看看屍體、看看槍……就這樣機械的看了好幾次,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剛才還威風無比,佔盡上風的巨獸居然就這麼輕易的被手中的槍械給幹掉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算是大象,也不會死得如此輕鬆吧,何況看它的模樣,貌似比大象堅韌得多,體型也更大。

    我搞不懂,這絕對不是一句「哦,肯定是兩個星球的引力和物質密度不同」就能簡單解釋的。自己乾脆原地坐下,熟練的將槍的彈匣卸了下來。彈匣中沒有剩下太多子彈了,要更省點。看起來強大、殺起來容易,這種虛張聲勢的怪物,這個世界不知道有多少,還是需要更加謹慎一點。

    現在稍微一想,這怪獸之所以跑來攻擊我,完全有可能是吃飯時,魚肉太香了,特殊的肉味遠遠的傳了出去,所以在附近徘徊的怪物聞到後,遠遠的循著魚肉味道找了過來。這個很可性很高!

    唉,這一下就連吃飯都要變得小心翼翼,這地方還真不是人待的。我腦袋很混亂,抓著手中的槍,視線移動到了那隻怪物身上。

    紫血動物,有意思。用手翻了翻怪獸的屍體,就算我的力氣變大了,這具屍體對我而言依然很沉重,好不容易才將它翻了個身,我卻有些不知道該幹嘛。

    面對未知的動物,自己撓了撓頭,轉念一想:這玩意兒的毛皮看起來還不錯,乾脆弄幾塊出來做件衣服,也算是能夠遮羞了。在這種前不挨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有一件衣服是非常重要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塊尖利的石頭,將想要弄開的地方弄開,我把怪物的好幾塊皮毛連皮帶肉剝了出來。很好、很天然,面對純天然的肉類,自己心裡有些蠢蠢欲動起來,不知道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多久,要活下去,食物的供應是必須的。

    如果有一團火的話該有多好!自己身上沒有可以引火的工具,鑽木取火的難度太高,實在不敢考慮,看來想吃熟食的願望是暫時無法實現的!

    我有些鬱悶,只好用從附近撿來的鋒利石頭,繼續製造自己的皮衣。我將跟內皮黏連到一起的肉全部刮了下來,又扯了幾根怪獸的筋,找了一種樹葉寬鬆但卻通體都長著刺的樹木,掰下一根當作針,將皮衣縫製了出來。

    只不過那件粗陋的皮衣實在不算雅觀,但由於怪物的皮毛很好看,就算樣式確實差了一點,但這種差反倒襯托出了一種粗獷不羈的感覺。看著眼前的衣服,我大樂,沒想到自己還是有些藝術細胞的,回去後乾脆當個服裝設計師,說不定靠這種創意還能投機取巧賺大錢呢!

    伸個懶腰,和怪獸搏鬥了一會兒,忙碌了一會兒,天上的四個太陽漸漸向地平線下沉去,天,開始黑暗起來,夜晚就要到了。

    看了看怪獸的屍體,我大為惱火。這個地方明顯不太安全,惡獸實在有些多,走夜路更不要說了,根本是不可能的。這一次殺了眼前的怪物,其實僥倖成分佔了很多,如果一不小心再遇到一隻,恐怕就沒那麼幸運了,特別是可視距離不遠的晚上。

    看來應該先找一個地方睡一覺,等天亮了再說。

    我四處打量了一番,選了一棵最為高大的樹木,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這棵樹的枝椏很茂盛,躺上去如同床墊一般舒服,我乾脆就那麼穿著獸皮大衣,躺在離樹頂不遠的粗壯樹幹上,雙腳一蕩一蕩的看著星星。

    不知道這個地方有沒有月亮,但星星確實很璀璨的。由於沒有污染,天幕上星辰瀰漫,在原本的世界,已經早就不可能看到的了。

    到現在自己都有個疑問,這個地方居然有四個太陽,那這四個太陽的吸引力到底是怎麼分配的?難道每個太陽都對這顆星球的拉扯力相同,然後造就了一種平衡狀態?

    如果是真的,這也實在太奇觀了吧。當然,奇觀的背後就是脆弱,如果星球的軌道偏離一點、如果外表的彗星對星球的引力增加一點,或者四個太陽的某一個的引力突然猛地爆0發一點,估計這顆星球也就完了,最終會被吸入其中的一個太陽裡去。

    轉念一想,我又笑了起來。自己實在是有一點杞人憂天,能來到這個地方,不同樣是一種奇跡嗎?

    人類一直都在探索著地外世界,一直都覺得自己孤獨,現在雖然大多數人都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可在科學界,許多學者依然認為地球是孤立的,地外文明是不存在的。除了地球外,再也沒有適合生物生存的星球。

    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別個星球,但,或許真的已經不在地球上了。天上的繁星沒有一顆是我認識的……

    不!不對!我猛地瞪大了眼睛,天幕上,炯燦的繁星一閃一爍,雖然看不到北斗七星,也沒有十二宮星座,可總覺得這星星的分佈位置有些熟悉,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呢?奇怪了,那股莫名的不安感和煩躁感,到底為什麼會一直充斥在內心深處?

    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間,我沉入了睡夢中。

Rank: 2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2-6-6 00:36: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錯亂的世界(上)

    睡夢哩,我夢到了許多人,守護女、黎諾依、表哥夜峰、老男人楊俊飛、老女人林芷顏……甚至還夢到了艾薇林和庫德裡亞什。從前的經歷匆匆在夢境中滑過,恍惚間,我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世界。

    自己站在一個墳墓前,那是周芷婷的墳。墓上堆滿了積雪,我輕輕地將雪掃在地上,而李夢月為我端來了一杯清茶,衝我淡淡的笑著,那笑容,是我從來沒看過的燦爛絕麗。溫馨感覺瀰漫在夢境裡,白雪、升騰著白氣的茶水、美人的臉孔……

    雖然在做夢,可自己卻很清晰的知道這只是夢。我浮在空中,看著腳底那個我在墓前喝茶,跟守護女吹牛,內心卻滋生出難以壓抑的惶恐。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甚至不知道地球離這裡到底有多少個光年,或許一輩子都無法回去了吧……說不害怕,肯定是騙人的,但是理智告訴我,冷靜、一定要冷靜。該死的理智,該死的冷靜。

    如果能暢暢快快的哭一場該有多好。

    雖然一路上我都盡量讓自己無比樂觀,可我完全明白,自己早已經陷入了悲觀中。如果不是一直都在自我調侃,我早就撐不下去了。

    可是,這才過了多久?自己才跟原本的世界告別多久?三天、還是五天?無法得知。可是寂寞還是如同刺骨的疼痛般鑽入了思維裡,鑽入了脊髓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陣細小的震動,令我猛地清醒了過來。

    藉著朦朧的、在四個方向升起的暗淡朝陽,我看到一隻並不算大的怪獸躡手躡腳的從遠處竄了過來。

    自己睜大眼睛這才勉強將那玩意兒看清楚,這是一隻長兩米,高一米,通體銀灰色的豹子狀怪物。這怪物很機警,繞著我打死的那隻巨獸的屍體跑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在判斷有沒有危險存在。

    銀色豹子的脊背上長滿了刺,那些刺看起來極為鋒利,而且貌似還有毒。它向前一撲試探著巨獸的屍體,然後又向後猛地一退低吼了一陣,突然從背後射出一根毒刺,毒刺插在了屍體上。

    巨獸一動也沒有動,廢話,有誰見過屍體還能動的?

    銀色豹子又是一陣低吼,彷彿是放心了許多,撲到巨獸的屍體上用力撕下一大塊肉吞了下去。

    我用力吞了口唾沫,媽的,老子辛辛苦苦打死的怪物,這只豹子倒是吃得很開心。有點虧!想著想著,就想起了這幾天吃的唯一食物——魚肉乾,那鍾熙雖然味道確實不錯,不過老是吃這種食物,不但營養單一,還容易厭倦,還是該想想辦法把火弄出來,打一隻魔獸來嘗嘗味道?

    眼下的豹子感覺就很不錯,就是不知道肉的味道烤出來,會不會跟它的模樣成正比。

    說起來,自己的視力和聽覺什麼時候變那麼好了?豹子如此隱蔽的聲響我都能很清楚的捕捉到,而在星空下,它的身影更是在自己的目光中一覽無遺,沒聽說低引力還能產生千里眼和順風耳的能力。

    樹下的銀色怪豹突然發現了什麼,它用力一咬,將巨獸的頭顱整個咬得粉碎,然後從腦部位置叼出一顆遍體土灰色的晶瑩寶石。這寶石足足有半個拳頭大,在星光下流轉著暗淡的光芒,很是好看。

    這什麼玩意兒?難道是腦結石?我秀逗的想道。

    雖然我自己也清楚如果巨獸大腦中真有那麼一大塊結石,估計不用我去殺,早就死在不知道森林的哪個角落了。

    這東西,不會就是穿越小說中必備的魔晶吧?我皺眉,自己到現在,也還在質疑究竟是不是穿越。

    如果這個世界的動物身上真有魔晶的話,事情就變得複雜了。魔晶完全是魔幻作家意淫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在宇宙的某個星球上,真的有生物遵照意淫出來的設定生存的,這樣的世界觀也太隨便了。

    況且,宇宙那麼大,怎麼會僅僅通過一個乳牛場的地下室,就能將我傳送到了這個星球?世界上哪有如此巧合?這可比連續中一千次彩票頭獎的機率還要低。

    我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屏住呼吸繼續看。

    只見銀色怪豹再次低吼了幾聲,就算聽不懂怪獸語言的我也能聽出那股聲音中透出的欣喜若狂。它探頭小心翼翼地四處打量了一番,這才一仰頭將整顆寶石吞了下去。

    這怪物是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還是需要一些尖銳的固體用來促進胃中的食物消化?但橫看豎看樹下的怪物都像豹子,不像雞嘛,難道這個星球的生物與眾不同,胃部發育的都不好?

    我自嘲的想著,遇到搞不清楚的事情幽默一夏,這是個好習慣,至少不會因為寂寞而發瘋。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銀色怪豹痛苦的吼叫了一聲,整個身軀猛地脹大起來。我大吃一驚,用力揉揉眼睛。

    並沒有看錯,眼前的怪物確實如同吹脹起來的氣球,皮肉脹鼓鼓的,與此同時,原本沒有風的樹林,空氣開始急速流動,似乎有一些自己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迅速以怪豹為中心聚集起來。

    森林周圍感覺靈敏的生物紛紛不安的嚎叫著,一陣陣稀奇古怪、各色各樣、無法形容的叫聲充斥在夜晚的樹林中。

    我此時才知道,原來這片森林裡的怪物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在附近不遠處就有很大一撥,還好我在晚上沒有妄動,不然闖入那些群居生物的老巢中去,就夠自己瞧的了!

    異變繼續著,四周的風月來越猛烈了。樹枝被風拉扯得胡亂搖晃起來,我隨著樹枝搖晃,險些一不小心掉下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那隻怪獸吞下去的是玄幻小說中所謂的魔獸晶核,還是修真小說中的怪獸內丹?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樹下異變的銀色豹子絕對在進行著一場突變,至於這種突變是好是壞,也只有等它完全靜下來的時候才知道了。

    居然又是一個我熟知的意淫設定,自己幾乎都快要麻木了,而內心的疑惑,更是難以壓抑的膨脹著。

    總覺得,這個世界很混亂,絕非我想的那麼簡單,這裡,真的是異界嗎?或真的是穿越嗎?線索太散亂了,感覺眼前的世界不是我眼睛裡看到的世界,可是偏偏又說不出來。

    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發脹的豹子皮越發的透明了,透過皮膚,內層有一絲一絲的光亮反射出來,光亮越來越強烈,照射得四週一片雪亮。我微微瞇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它的變化。

    說實話,來到這個鬼地方已經很多天了,為了生存下去,神經一直都處於緊張狀態。現在這種未知的想像強烈的刺激了我的好奇心和探索欲,讓我原本徘徊到崩潰邊緣的生活有了一點調味品,自己當然不願意錯過,那怕一點點的戲碼了。

    猛地,從下方傳來一陣巨響,銀色豹子吹脹的皮膚整個爆炸開來,沒有想像中的血肉橫飛,只是一隻比剛才更小的豹子猛地竄了出去,幾步跳到一個低矮的枝椏上。

    我的視線立刻鎖定了它,這只豹子一改剛才灰沉沉的毛衣,身體更加流線了。毛髮油亮,一條條藍白相間的線條隱隱浮在皮毛之上,極為漂亮,估計就是這身皮,要讓多金又空虛的貴婦看到了,恐怕會花天價瘋狂購買。

    怪豹的身材明顯縮水了很多,現在的它像貓多過像豹子,背脊的尖銳被刺隱隱閃爍著電光。

    這場好戲實在很絢麗,而且高叢潮起伏。我想,這隻怪獸恐怕是遇到了傳說中的升級。

    所謂升級,就是提升一個等級。

    根據各大玄幻小說中,那些穿越作家的小說來判斷,只要提升一個等級,怪獸也就厲害了一倍到幾倍,身上值錢的東西也多了一個等級。

    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文明生物,如果有的話,再按照自己看過的穿越小說理論,眼皮子底下剛升級的漂亮怪物,應該是能值一些錢的。

    就算不值錢,它身上的皮毛也比自己身上的好看。殺了剝下來,換一身衣服,順便掏出它腦袋裡的晶核出來研究研究,或許能激發大腦,找到更多的線索。

    一想到這裡,我頓時惡向膽邊生,抬起槍瞄準那漂亮的豹形怪物,就這樣將一梭子子彈給打了過去。

    那只升級後的貓豹感應力強了很多,它直覺的感到了危險,奮力向前一竄,說時遲那時快,一連串子彈從它的身後穿了過去,將直線距離上的樹幹穿了個透。由於這裡引力小,火叢藥的威力也變大了,子彈的出速度提升了很多。

    貓豹模樣的怪獸怒吼一聲,三角眼睛一眨不眨的向我躲藏的地方看了過來。它一抖身體,背上的背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射來,被刺上紫色的電光縈繞,一看就是威力無比,並且附帶電擊效果。

    我完全沒有想到它的攻擊會如此迅速而且猛烈,比之前對巨獸屍體的那記毒刺攻擊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時間躲閃不及,眼看著就要被背刺穿透。

    突然,又一個異變生了出來!

    根本沒有想到的是,背刺居然從距離我的帥臉零點五米的位置直直的飛了過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後就響起一陣受傷後的怒吼。

    我轉頭一看,頓時冷汗都下了出來。

    我的背後竟然有一隻三米長的巨大蝙蝠怪,那只蝙蝠怪在天空盤旋滑行著,無聲無息的,而且最恐怖的是,它交錯的利齒離開自己的脖子估計不足兩米,只需要一個俯衝,一秒鐘時間,就能將我可憐的頭部整個咬下來。

    就算用膝蓋想,我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典型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結果春禪被攻擊後誤會了黃雀,結果讓螳螂逃過了一劫。

    原本那只在天空遊蕩的蝙蝠怪想要攻擊自己的,但好死不死的是,我貪念大發,給了貓豹怪一槍,而貓豹怪憤怒的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剛好看到了正巧聲無息接近我的蝙蝠怪,於是給了蝙蝠怪一記被刺。

    很好,陰差陽錯之下,我得了救,至少短時間把小命給保住了。我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默默的提醒自己以後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下次遇到這種情形,就沒有那麼多好運在了。

    蝙蝠怪沒有想到貓豹會攻擊它,猛然受傷之下頓時憤怒了,它舍下剛才的獵物,扇動翅膀一個俯衝就像貓豹飛去。

    貓豹剛進化過,毫不示弱的吼叫著,敏捷的身體在枝椏上四處亂竄,不時的猛射出一根背刺。附帶電擊較果的背刺大部分都被蝙蝠怪躲過了,背刺扎進樹枝中,一道藍光閃過,就引發了一串串的火焰。

    好東西,沒想到自己苦心想要弄到手的、代表人類文明的火光,居然在這個時候找到了。

    我的眼神不自覺地從兩隻怪獸的打鬥上移開,飄到自己打死的巨獸身上。有火了,等下等那兩隻怪獸打到兩敗俱傷的時候,自己再跑出來一怪一槍打得它們死得不能再死,順便烤一點獸肉來改善生活。

    蝙蝠巨大的身軀完全沒有阻礙它的靈活,翅膀輕輕拍動,靈敏的在樹枝空隙處穿梭著。它大聲嘶叫,突然一股難以形容的波動向它的嘴巴聚集。那種能量我雖然看不到,但直覺卻告訴我,確實有能量湧了過去,感覺很玄妙,無法解釋。

    能量聚集到了一定地步的時候,蝙蝠怪大嘴一張,交錯的尖銳牙齒之間吼出一道肉眼能夠看到的巨大刀刃形風壓,直直的向貓豹飛去。

    我驚訝的差點掉了下巴,魔法、是魔法,這、這一定是魔法!眼前的那一道風刃實在太壯觀了,就是不知道威力怎樣。

    這世界實在是太混亂了,完全按照玄幻小說老掉牙的套路在走,令我的思維完全跟不上節奏。

    下邊的貓豹絲毫沒有慌張,面對巨大風刃,它從背脊上連射幾根背刺出去。背刺非常精確的撞擊在風刃上,透明的風刃頓時和紫光縈繞的背刺僵持在了空中。兩種能量相互抵消著,一步也不退讓。

    這時候我才清楚,原來貓豹身後的背刺也是一種魔法,不然背上哪有那麼多背刺夠它射的。

    沒過多久,那兩股能量達到了一種平衡,雙雙消失在了空氣裡。

    趁著一會兒工夫,貓豹和蝙蝠怪已經短兵相接,肉搏在一起。兩種怪獸,兩種不同的吼叫聲交錯,原本佔有空中優勢的般浮怪就算落到了地上也絲毫不見弱勢,尖銳的牙齒嘶叫著、鋒利的爪牙撕扯著,沒多久便將貓豹弄得奄奄一息。

    但蝙蝠怪也並不好受,貓豹附帶電擊效果的背刺不要命的射出,由於離得很接近,幾乎是次次都命中,而蝙蝠怪的魔法似乎需要一段時間準備,在肉搏中用處不大。

    我有些吃驚,原本以為剛進化的貓豹會略佔上風,結果和我的預測完全相反。蝙蝠怪似乎等級更高一點,不過這隻怪物樣子實在有夠難看的,而且差些要了我的命,不報復一下絕對不是帥哥我的性格。

    貓豹身上最後一根背刺刺入了蝙蝠怪身上,但它也油盡燈枯,身體無力的倒在了地上。蝙蝠怪背背刺上附帶的電擊較果麻痺住,一時間也無法動彈。

    就趁著這個大好時機,我瞄準蝙蝠怪的腦袋,狠狠的一扣扳機。一串串白色光芒頓時從小型沖叢鋒槍的槍管中噴射出去,白光速度極快,一眨眼就將毫無防備、無法躲避的蝙蝠怪爆了頭。

    一直間紫血橫飛,這只死得非常冤枉的蝙蝠怪已經變成了沒有頭的屍體,也順便成全了我順利從螳螂變成黃雀的願望。

    躺在地上的貓豹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眼看著蝙蝠怪倒下,還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它受了那麼重的傷,我想它也是徘徊在生死的邊緣上,對我沒有危害了。

    歡快的從樹枝上慢慢爬下來,我幾步走到蝙蝠怪的屍體旁,小心翼翼地用腿踢了一下。屍體一動不動,應該是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這才放下心來。

    視線移動向依然睜開眼睛的貓豹,我猶豫了一下,抬起槍,槍口對準了它。

    雖說現在的它對自己沒有威脅力,不過誰又知道這個古怪星球上的生物,恢復能力是怎樣的?萬一它們的恢復能力和他們無法用科學解釋的魔法一樣古怪的話,現在不殺它,沒多久它就會追殺我了!

    貓豹直覺的感覺到危險,它用盡全力支撐起身體,發出一陣陣求饒的可憐兮兮的鳴叫聲。再加上它那副可憐的樣子實在像極了剛生下來的小貓,一時間我發現自己實在下不了手。

    貓豹緩緩的向我爬過來,爬到了我的腳底下,用頭顱輕輕摩擦著我的大腿,這一下我更是下不了手。

    「小心!」有個聲音突然冒了出來,猛地灌入了耳中。是個女孩,聲音非常熟悉。

    自己下意識的低下頭看去,那只剛才還無比乖巧的貓豹,現在哪裡還有乖巧的樣子,它毛茸茸的臉像是融化了似的,瞬間露出只剩骨架的骷髏,它眼睛的位置有著兩點綠色的火焰,陰森的盯著我,它從肚子裡談出了一根蒼白的舌頭,直取我的腦門心。

    要被擊中了,絕對是有死無生!

    女孩飛速向我跑過來,速度快到令人瞠目結舌。說時遲那時快,她的身影急速閃到我面前,一把將我用力推開,右手在虛空一抓,立刻將那根長舌給牢牢地抓住。

    舌頭在她纖細白皙的小手中掙扎著,可不論如何掙扎,都沒辦法抽回去。

    女孩冷哼一聲,胳膊稍微一用力,竟然將怪物的整根舌頭都拔了出來。隨手將黏糊糊的舌頭扔在地上,這根舌頭依然像是活物般扭曲著,發出「嗤嗤」的聲音,拚命的想要向泥土裡鑽。

    我愕然的望著來人,等看清楚了她的模樣,強烈的驚喜立刻席捲了所有的感官和思維。那個女孩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衣,眼神冷峻,面容絕麗。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表情,正是守護女李夢月。

    身旁右側傳來了一陣槍聲,子彈射穿了正往泥土鑽的舌頭。我轉頭一看,又是一陣驚喜,居然是表哥夜峰。

    沒想到最擔心的兩個最熟悉的人,竟然同一時間出現在自己眼前。我身體一軟,險些做倒在地上,內心微微有些苦笑,看來,自己果然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強!

    守護女轉過身來,她直直地看著我,慢慢向我靠近。她伸出手,呼吸凌亂,她用小手摸著我的臉,手在微微發抖。我第一次見到她如此失態,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失去冷靜。

    「怕。」李夢月喃喃地說,「好怕。」

    她將我的頭拉過去深深地埋入自己高聳的胸脯裡。我微微掙扎了一下,她卻按著我死都不鬆手。臉部感覺到她豐滿胸脯的柔軟和溫暖,我焦躁的心不由自主的平靜了下來。

    守護女的心跳很急促,感覺有一滴滴溫熱的液體低落在我的後腦勺上。她在哭嗎?怕失去我,所以在失而復得後,才會情緒激動的哭出來。李夢月不願意我看到她哭泣的模樣,這才用胸部將我的視線遮蓋住。

    我微微一笑,艱難的用現在的姿勢輕拍她瘦削的脊背。

    「小夜,你的裝扮,哈哈,實在太詭異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我倆的溫馨。表哥夜峰大笑著評價我的一身天然流派皮裝。

    守護女渾身一僵,似乎在害羞。她放開了我,我抬頭,她白玉般的臉孔柔嫩無暇,只是眼睛的微紅和眼眸多到過分的水分還才留著她哭過的痕跡。

    見我在打量她,李夢月嗔怪的盯了我一眼,隨即轉身過去警戒著四周。

    「表哥,我可是來救你的,弄成這個樣子也完全是你的責任,結果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傢伙居然反過來嘲笑我!」我看著眼前穿著草綠軍裝的夜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嘿嘿,但你的打扮真的很搞笑。」表哥忍不住又大笑起來。

    「夜峰!很久沒見到你,是不是皮又癢了!」我露出十分恐怖的表情。

    表哥的笑頓時哽住了,害怕的轉移開話題:「小夜,你怎麼跟那東西打起來的?長得像是怪舌頭的玩意兒可一點都不簡單,它竟然能寄生在別的生物體內。我第一天到這地方時,差點就栽在它嘴裡了。」說完又不解氣的用腳使勁踐踏著怪舌的屍體。

    「你怎麼跟夢月在一起?」我問。

    「昨天碰到的,我當時還以為眼睛花了,你的守護女居然也穿越了!」表哥一副欠打的模樣。

    「你認為是穿越嗎?」我又問。

    「不是傳說中的穿越,那究竟又是什麼情況?沒想到一個普通的西伯利亞牧場地下室,居然是通向異界的通道,直到現在,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夜峰撓了撓頭。

    「你已經失蹤好幾個星期了,我還以為你早就掛了呢。」我冷哼一聲。

    「其實,在我的記憶裡,也不過才到這個地方五天而已。」夜峰臉勝的笑容一僵,嚴肅的說。

    「五天!怎麼可能。」我大吃一驚。

    「只有五天。」表哥點頭確定,「如果不是因為昨天不小心遇到了守護女,又遇到了艾薇林和庫德裡亞什,以及Brother‧杜拉斯,自己也不知道,原來這裡五天,相當於地球的兩個星期。」

    「地球」這個詞從他嘴裡吐出來,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等等,他剛才說什麼?他說他還遇到了艾薇林等人!我頓時抬起頭,「他們怎麼也進來了?」

    「還不是你搞的鬼。」表哥苦笑,「據說你小子居然用炸叢彈去炸地下室,然後引起了連鎖反應。整棟二層小樓都被炸飛了,一道莫名其妙的白光包裹了地下室方圓幾十米的範圍。正和守護女火拚的Brother‧杜拉斯等人,以及數百名戰鬥人員都被捲入了白光中,大概也都會來到這鬼地方了吧。」

    這番話跟我不久前的推論差不了多遠,可不知為何我就是很在意。

    這個世界看起來無邊無際,站在瀑布上眺望時,都不曾看到腳下森林的邊界,為何偏偏表哥能在如此廣擴的地方先是遇到守護女,又遇到杜拉斯、艾薇林和庫德裡亞什?現在還找到了我。這種事情的機率有多少?

    個人認為,不會比普通人穿越的機率更高。

    古怪,無法言語的古怪。

    「別的戰鬥人員呢?你遇到了嗎?」我想了一下措辭,問道。

    「沒有。」

    夜峰搖頭,「我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山洞,裡邊的原住民已經被我殺了做成肉乾。現在那個山洞成了臨時基地,Brother‧杜拉斯他們三人正等著我們回去呢。你啊,做事老那麼衝動。等下我還得幫你跟他們做解釋,免得又劍拔弩張的,一個不對就打起來。」

    「我可沒做什麼應該遭到他們怨恨的事情。」我偏頭,滿嘴的不屑。

    「還說沒有,不分戰鬥人員和研究人員,所有人都被你打暈了,還用炸叢彈炸地下室。」表哥哭笑不得,「唉,這確實是只有你敢幹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加入的組織勢力有多龐大!」

    「知道,不過就是共濟會而已,有什麼了不起。」我從鼻腔裡噴出一口氣。

    「你猜到了?」他略為有些吃驚。

    「你究竟是在用哪個腦子思考?如此簡單的推理都不會了,我就不是夜不語了。」我瞥了他一眼。

    表哥很無語,「唉,既然知道是共濟會,你的膽子還那麼大,一點都不怕死嗎?」

    「怕死的話,我早就死了。」我再次冷哼。

    夜峰覺得跟我沒辦法交流了,他氣惱的擺出長者的架式想要在我的腦袋上敲起下,可扛提起手,背脊上立刻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極度危險的感覺傳遍了整個身體。愕然轉頭望去,只見守護女若有若無的視線掃過了他。

    如果真的打下去的話,估計手會先廢掉!表哥只得訕訕的將手放下。

    「靠!你小子的守護女還是老樣子,忠心耿耿的像只哈巴狗,只對主人搖尾巴。」

    李夢月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我也假裝沒聽見。這種發酸的話從小在老家時就沒少聽,說起來,如果沒有那次意外的話,原本守護女守護的應該是他才對,不過,那又是另外的故事了,此處略過不表。

    我們一行三人回到了表哥所說的山洞裡。

    杜拉斯看到我後,完全沒有了從前的翩翩風度,他眼珠子發紅,衝過來就想將我抓住。沒等一旁的夜峰阻攔,守護女已經動了。她迅雷的撥開杜拉斯的胳膊,跟他纏鬥在一起。

    艾薇林滿臉氣惱,諷刺道:「夜先生,我們組織從來沒有做過冒犯你的事情。為什麼你要攻擊我們?難道中國人就是這種蠻荒民族嗎,完全不懂甚麼叫禮儀、什麼較知恩圖報!」

    她姣好的面容上全是恨意。

    我撇撇嘴,「站在我的立場,或許你也會做跟我同樣的事情。」

    「怎麼可能!至少我還是個人,不是什麼卑鄙的動物。就算是狗,被人餵了食物也會感激的叫幾聲,搖搖尾巴。」艾薇林冷哼道。

    「你是不是狗我不知道,不過你們組織高層倒全都是些豬狗不如的東西。」被人說成這樣,我也微微有些生氣了。視線掃過一旁沉默的庫德裡亞什,我又道:「如果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打暈你們,就去問問庫德裡亞什吧。」

    艾薇林有些愕然,「問他幹嘛?」

    「相信在研究室哩,他們那一隊戰鬥人員接到了一個特殊的命令。」我的語氣裡全是嘲諷。雖然佈局的原本便是我,但是落井下石的機會,自己還是不會放過的。

    庫德裡亞什聽到我的話,渾身不由得一顫。

    艾薇林見到他的舉動,沉默了,臉上的怒火逐漸消失,許久才問:「Brother‧庫德裡亞什,當時你們說要帶夜先生去見Brother‧尼古拉斯先生,那真的是尼古拉斯的命令?」

    庫德裡亞什有些遲疑,最後才緩緩的點頭。

    「真的只是帶夜先生去見尼古拉斯那麼簡單?」她質問道。

    他搖頭,聲音沙啞的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尼古拉斯先生命令我們將夜先生和他的隨從帶到偏僻的地方,不惜一切代價消滅掉。」

    「什麼!」表哥夜峰和艾薇林同時驚呼起來。

    「組織為什麼要這麼做?」夜峰十分不解。

    「共濟會確實有這麼做的理由和必要。其實如果換了是我,恐怕也會下這種命令吧。」我歎了口氣,將皮衣的九竅玉盒子拿了出來,「尼古拉斯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得到它。」

    「這是什麼東西?」表哥好奇的將其接過來,放在手心裡把玩著,翻弄了好一會兒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被分屍成無數塊,然後又被埋葬在各地的陳老爺子屍體知道吧?」我問。

    「聽你提過。」

    「這就是用來裝盛堵塞他身體九個孔的玉塞的容器,俗稱九竅玉。」我解釋著。

    「咦,九竅玉,沒聽說過。這真的值得我們組織搶奪,還不惜殺人嗎?」艾薇林也眨巴著眼睛,湊過去觀察。

    「看不出有特殊的地方。」表哥撓撓頭。

    艾薇林搶了過去,仔仔細細的觀察後,乾脆將盒子掰開了。就在那一瞬間,毫無預兆的,一股白光席捲了周圍的空間。所有人都被籠罩在其中,完全無法逃避。

    空間發出肆虐的、難聽的聲音,彷彿玻璃在破碎似的。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只感覺身體在狂風中搖晃,腦袋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等光芒減弱到肉眼能夠承受時,我張開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卻整個人都驚訝的呆住了。

Rank: 2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2-6-6 00:37: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錯亂的世界(中)

    「出人意料」這個成語雖然經常性的潛伏在自己的人生中,沒事爆發一下顯示它還存在,可這一次,我被它震驚得無與倫比。

    只見我們六個人正傻呆呆的站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這個地方很熟悉,正方形、空無一物。守護女跟杜拉斯停手沒再打下去,他倆明顯有些不知所措,搞不清楚為什麼在幾秒前還你攻我守打得正激烈,下一刻異界的森林不見了,光線也暗淡了。

    杜拉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守護女的拳頭就留在離他臉頰的十厘米高的位置,只要這一拳打下去,戰鬥也就結束了。可是,現在已經不是該打架的時候,弄清楚置身的地方才是當務之急。

    守護女用最快的速度躍到我身旁,凌厲的眼神警戒著一切危險。

    表哥、艾薇林和庫德裡亞什一臉茫然。我轉頭注視著當下的環境,心臟激烈的跳動著,險些跳出了胸腔。

    許久,自己才從吃驚中緩過勁來,用乾澀到沙啞的聲音道:「這裡,貌似是牧場的地下室吧?」

    這地方不論怎麼看,確實都和那個神秘地下室一模一樣。

    「應該沒有錯。」夜峰駭得有些語無倫次,「我們,不會回到地球了吧?」

    他跟我對視著,然後默不作聲好了一會兒,又道:「鬱悶,我搞不懂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回來的?」

    艾薇林張大嘴巴,渾身都激動地顫抖著,「應該是這個玉盒子。」

    她把手中的九竅玉舉起來露給我們看,「我剛才把它打開了,裡邊洩露出一些白光,然後我們便回來了。」

    「這樣啊,現在我知道了,難怪Brother‧尼古拉斯會下令不惜手段得到它,原來他果然有不尋常的地方!」夜峰點點頭,突然爆發,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艾薇林衝去,他想將她手中的九竅玉盒搶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躺在地上的杜拉斯猛地跳起,用手撥開了夜峰的手肘。

    「Brother‧峰,你想幹嘛?」他皺著眉頭呵斥道。

    表哥撓了撓頭,一邊笑,手上的攻擊絲毫沒有停下,「那是我表弟的東西,當然應該還給他。」

    「不要忘了,你可是組織的一員,你發誓絕對不會背叛組織。」杜拉斯怒吼。

    「我沒有背叛啊。」夜峰笑嘻嘻的,「請問,我背叛了組織的那一條規章制度?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嗎?」

    杜拉斯氣結,似乎他自己才是巧取豪奪的惡劣分子那一方,夜峰確實沒有觸犯共濟會的任何條例。

    「夢月。」雖然貌似回到了正常的空間,但不知為何,心裡還是有一絲不舒暢。我輕輕叫出了守護女的名字,守護女點點頭,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她飛竄到被眼前兩位同伴打鬥場面震昏的艾薇林眼前,一把抓住她手裡的九竅玉,然後迅速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輕輕的舉起白嫩柔軟的手,將其遞給我。

    「不要打了,東西在我手裡,有本事過來搶!」我皺眉,大喝一聲。

    兩個人頓時失去了打下去的理由。杜拉斯冷哼一聲,斜著眼睛看守護女,卻顧忌的沒敢真的過來搶。夜峰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笑呵呵的臉。這麼多年沒見,他的性格似乎也變了許多,從前的嚴謹到現在的玩世不恭,時間,真的能令人改變許多。

    「奇怪,儀器都跑哪去了?」杜拉斯打量了一番,地下室的大量測試儀器一個都沒有看到,地面空蕩蕩的,一塵不染。

    艾薇林也有些不解,「我明明有看到這棟樓被掀飛,地下室的地皮都被炸了老遠,可現在怎麼一丁點損壞的痕跡都沒有?」

    不解的事情還有很多。我們一行彼此戒備著走出了地下室。西伯利亞的寒風立刻灌了過來,雖然在地下室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冷,可整個身體暴露在刺骨的風中時,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乳牛牧場還是那個乳牛牧場,空曠、枯草上覆蓋著積雪,往遠處望,寥寥白雪一眼望不到盡頭。牧場右側的雪松霖被強風吹拂得不停搖晃,雪「嘩啦啦」的往地下掉。不論怎麼看,都是西伯利亞的平凡景象。

    那個二層小洋樓果然好好的聳立著,我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爆炸的時候艾薇林等人產生了錯覺?其實樓房根本就沒有損傷過?

    「人都跑哪裡去了?」杜拉斯衝著牛棚的位置喊了一聲。

    沒有人出來迎接他,也沒有人回應他。

    「庫德裡亞什,去臨時基地看看。」他命令道。

    「是,長官。」庫德裡亞什點頭,朝著牛棚跑去。沒多久他便回來了,臉色有些詫異,「報告長官,牛棚內沒人、沒設備。裡邊的景象跟我們第一天入住時很像,髒亂無序,到處都是草料。」

    「難道組織已經撤退了?」杜拉斯嘀咕道。

    「很有可能。」面對種種奇怪到難以理解的事情,我托著下巴思忖了片刻,「說不定我們也遇到了時間差,表哥在那個世界裡待了五天,外界就彷彿過了兩個禮拜似的,而我們,在裡邊至少也待了四天多。這就面臨著一個誖論。」

    我舔了舔嘴唇,「既然夜峰比我們早進去兩個星期,可待的時間卻跟我們相同。那就代表地下室通向的世界,時間是無序的。鬼才知道他們這次失蹤究竟消失了很久,現實世界又過了多少天。」

    「算了,先走到有人的地方聯絡上組織再說。」

    杜拉斯等人也覺得我的理論頗為可信,但是兩撥人互相信任是不可能了。我會防著他們偷襲搶走九竅玉,他們也有他們的考量。於是我和守護女來到最近的城鎮後,便同其餘四人分道揚鑣。

    跟表哥交換了手機號碼,順便跟他借了點錢。我換下那身詭異的皮衣,買了正常的衣服,又打電話通知老男人楊俊飛給我補辦護照,就這樣折騰了三天,終於才坐在了德國,我租住的屋子裡。

    可是一切,更顯得不對勁起來。

    日曆上顯示,我們回到正常空間的時間為三月一日。這個時間段跟我從德國出發去西伯利亞,然後進入詭異空間消耗的時間基本上一致,也就是說,並沒有產生時間亂流,但是牧場中的那些研究人員沒有被捲入白光中消失在異界的共濟會成員又去了哪裡?

    難道他們在我消失後就將整個乳牛牧場恢復原樣,並撤退了?

    這根本就不符合現實。共濟會真的那麼強大,能夠在短短的四天內把炸毀的房屋修起來嗎?難道是借用了別的某種物品的力量?但這樣一來,又有個疑惑令我無法理解。他們為什麼要撤退?

    既然共濟會的高層認為約櫃可能存放在地下室底下,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揚長而去?

    世界一如既往的消逝著時間,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斷有新聞發生著。並沒有因為我從異界回來而有所改變。說實話,至今我都還對穿越這種奇幻事件充滿懷疑。自己真的穿越了,又順利的回來了嗎?

    為什麼總是沒有真實感?

    那件用異界怪物的皮製作的原始皮衣還好好的放在行李箱中,沒事情我就去翻看一下。這種皮不同於地球上的一切生物,自己申請了實驗室,想對其做個基礎化驗。

    我與異界的聯繫,也只剩下這件奇異的東西了。

    從異界回來的第十一天,三月十二日,那天發生了一件怪事。

    我舒服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守護女依然賴在我的房子中死都不願離開。楊俊飛還在調查共濟會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很忙,一定又會跑來追著我要九竅玉。

    我看了一部美國恐怖片,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對面的時鐘,晚上十一點十五分。感覺肚子餓了,便到二樓的廚房去弄宵夜。見我起身,守護女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貓似的,立刻跟了過來,她蠢蠢欲動,想要為我大展廚藝。

    唯有這個時候,我才會覺得跟守護女心有靈犀是一種負擔。這個不善言辭、冰冷美麗的女孩,總是能看穿我的想法。有時我常常想,她究竟是不是有超能力,會讀心術?

    「坐下來,乖。」我摸了摸她的腦袋。

    守護女對自己糟糕的廚藝很沒自覺,但又不願意違背我的命令,委屈的坐回了沙發。

    我繞出臥室,踩著狹窄的樓梯向上走,拖鞋踩在木質階梯上,發出一陣陣悶響,那悶響不知為何,刺耳的令我煩躁。

    這個小公寓已經租住快三年了,月租金七百歐元,在這樣的區位環境算是很便宜的。德國的布魯鎮老公寓大多是磚石結構,特別是有些年齡的老社區,整條街的外牆都被刺成了統一的瓦紅色,地上也鋪著瓦紅色的磚石板,看起來很有味道。

    這些公寓很狹窄,占土地面積估計只有三十多平方米。但當地人通常都將其修到了四五層。自己租住的算是街上比較矮小的,總共也只有三層而已。第一層是臥室,我擺放了沙發,還買了台很大的平板電視放在房間右側。

    二樓是廚房和客廳,裡邊的裝設很老舊,全是黑紅色的木質家俱、還有一個至少二十五歲機齡的彩色電視。廚房是開放式的,廚具還算齊全。

    三樓是客房和書房。基本上一個人的時候,我都是出去吃飯和外賣,上樓的時間實在很少。原本短短的樓梯,這一次我卻怎麼也走不到二樓。

    疑惑的回頭看了看,才發現自己剛才走了不到一半而已。奇怪了,難道因為在想事情的緣故,大腦對時間產生了錯誤判斷?

    我搖頭繼續向前走,總覺得走了應該很久了,可是依然沒有看到二樓的門。再次回頭看,似乎這一次比上次沒走多遠。

    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我皺了皺眉,打了個心眼,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往上爬,每走一個階梯就數一個數。就這樣,等我一直數到十九時,我打了個冷顫,只感覺後脊樑一陣毛骨悚然。

    十九這個數字,是一樓到二樓的階梯數。我這個人有時候很無聊,喜歡關心些有的沒的東西。房間裡的階梯自己早在兩年前就數過許多次了。這套公寓的樓層挑高是三米,每個階梯十五點七厘米高,每層都一樣。

    可是走了十九格,居然都沒有到達二樓,這意味就有些複雜了。難道,又遇到了怪事?

    我不動聲色的轉身,開始朝樓下走。

    明明向下看都能看到臥室的單薄房門,可無論如何就是走不到。樓梯間彷彿被什麼規則無限拉長了似的,就這樣走了許久,總算有一扇門出現在自己眼前。

    我連忙擰開走了進去,視線掃瞄過屋內的場景,我頓時被驚駭得手腳發冷,這裡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臥室,而是二樓的廚房!

    這是怎麼回是?自己往上走,不管怎樣都走不到二樓,可是往下走時,臥室回不去,卻走進了樓上的廚房中。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揉了揉有些混亂的腦袋,打開門朝樓梯間叫了一聲:「夢月。」

    守護女應聲從一樓走出來,她抬頭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上來。」我吩咐道。

    李夢月沒吭聲,依照我的命令朝二樓走,可十秒鐘後,等她來到階梯的中間時,整個人卻突然不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用力眨眼睛,打了個冷顫。

    守護女究竟是怎麼消失的,自己完全沒有看清楚!雖說人類的認知能力其實並不像一般所想像的那樣連續發揮著作用,畢竟集中力是不可能永遠持續著的,每一秒都必然會產生一點空隙。當你集中注意力在其中一件事情上的時候,就算有其他的東西闖入了視線範圍,人類大多數情況下都往往會視而不見,也就是通常不會對它有所注意。

    可是,我明明用眼睛死死的看著夢月,而樓梯間也只是一條直線,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根本就不會形成意識的死角,她怎麼會從我的眼前消失?

    難道自己的房間裡,也有通往別的世界的通道?又或者是偽科學中曾經提到過的「薄點」?無稽之談!我在這裡住了三年,啥怪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怎麼偏偏今天古怪了起來?

    「咦!」一個女孩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是守護女。她的聲音裡滿是迷惑。

    李夢月居然出現在了三樓,這是怎麼搞的?她什麼時候穿過我上去的?

    我沉吟了片刻後,又喊道:「夢月,不要動,我上來。」

    守護女明顯也感到狀況有些不對勁兒了。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選擇聽從我的吩咐。我從客廳找來一根長長的繩子,用力的繫在自己的腰桿上,另一端拴住客廳的實木沙發,這才緩慢的向樓上爬。

    空間的滯後效應再次出現,從我的腳踏上第一個台階時,就覺得時間變遲緩了。感覺走了很遠,可回頭一看,也不過才兩三格而已。我扯了扯身子上的繩子,繃得很緊,系得很牢固,於是接著往上走,一邊走一邊喊著守護女的名字。

    李夢月就坐在三樓的頂端,頭斜靠著牆壁,白玉般修長的雙腳從白色衣裙中裸露出來,游魚般的在空中一蕩一蕩的,顯得近在咫尺。

    可就是這三米的直線高度,花了很長的時間也沒有走完。守護女如潭般幽黑的眸子緊張的看著我,等走到一半的高度時,自己整個人都猛地失去了蹤影。李夢月大吃一驚,急忙朝我消失的地方飛掠。她伸長了纖細的胳膊想要抓住我,但是卻抓了一個空。

    不知道該恐慌還是該好笑,我們就這樣在彼此的眼睛中消失掉。自己的眼前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室內階梯,樓上還有房門,可就是沒有了守護女的身影。繩子依然系得緊緊的,從下方一直拖到二樓半的高度。

    我一步一步的繼續往上走,來到門前,擰開把手,探頭一看。靠,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廚所在的二樓。

    「夢月。」我連忙喊道。

    「在這。」清冷的聲音響起,是一樓臥室傳來的。

    我越發的搞不懂狀況了。扯了扯拴在腰上的繩子,這根長繩子依舊綁在沙發的一角。沿著繩子途經的地方檢查了一番,自己驚訝的發現,繩子直達三樓,然後扭了個內八字形狀的麻花,回到了二樓中。

    這形狀很令人熟悉,我吃驚的險些叫出聲來。

    麥比烏斯圈!繩子擰成的形狀,如果具體化,根本就是一個原汁原味的麥比烏斯圈。我從二樓出發,繞了一圈後又回到了出發點。這也是基於麥比烏斯圈的扭曲原理。可是一個普通的德國小鎮中的房間,怎麼會變成了麥比烏斯圈迷宮?

    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我們先冷靜一下,待在原地彼此都不要動。」我叮囑著位於一樓的守護女。

    李夢月善解人意的點點頭,對於現在的情況,她也束手無策。

    我強迫自己用暈呼呼的腦袋分析狀況,在西伯利亞的時候,共濟會的高層曾經借用某種特殊物品的能力佈置過麥比烏斯圈迷宮,用來測試我是否符合他們的要求。

    同樣是麥比烏斯圈,可是我總覺得,自己房間中的這一個完成度更高,甚至可以說,她更趨於完美,完美到任何一個麥比烏斯圈都難以達到的程度。

    不要問我基於何種理論得到這樣的答案,這是直覺告訴自己的。一直以來,我都對自己的直覺不懷疑,其實再回到正常世界的十多天裡,心中老是有種堵得慌的情緒無法宣洩,老是感到有什麼東西不太一樣。

    但是現實就是現實,沒有什麼突發情況跟從前的意義有太大的差別。不對的地方,究竟是哪呢?是人?還是別的什麼?自己無法判斷,也想不透。

    可是眼前的情況還是需要解決的。完整的麥比烏斯圈要走出去,說難也不難,借用偽科學界的「薄點」理論,麥比烏斯是用一根長條帶狀物黏接而成的,也就是說,入口便是它的薄點,很容易損壞,只要毀了那個空間薄點,鏈條斷裂,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理論上講,這比走出西伯利亞的那個人為創造的麥比烏斯圈迷宮更加容易。

    我站了起來,喊道:「夢月,我們恐怕是陷入了麥比烏斯圈裡,只有賭一把了。」

    「麥比烏斯圈?」守護女對這個名詞還有些印象,「共濟會?」

    「應該不是他們搞的鬼。」我搖頭,否定了她的猜測。

    以完成度講,共濟會佈置的麥比烏斯迷宮只能算是山寨版本,根本沒辦法跟現在的比。否則,那麼大型的麥比烏斯圈,我完全就沒有走出去的希望,共濟會也不會特意用那種殺人武器來測試我。

    小型的麥比烏斯空間很不穩定,只要找到了薄點,肯定能逃出去。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陷入這個怪異空間的?應該是從走出臥室,踏上階梯的第一步開始。那麼這個麥比烏斯圈很可能從一樓直接連接了三樓的空間,而紐帶便是樓梯,這就意味著,薄點,很有可能就是一樓階梯的第一格。

    「夢月,臥室裡有些生活用品。你把殺蟲劑、打火機、還有消防器一起拿過來。」我竭力思考著究竟有什麼東西能夠派上用場,一邊回憶,一邊遙控守護女做簡易的炸彈。

    由於自己沒辦法揣測到底如何才能走回一樓,這短短的三米高度,有生以來,我第一次感覺如此的近在咫尺而又遙不可及。

    平凡的生活用品中有許多其實是易燃易爆物,一個不小心處理不好就會給人帶來生命危險。我吩咐她將這些東西綁起來統統堆積在一樓的第一個階梯上,用易燃的報紙當引火線,然後點燃。

    很快,生活用品便受到高溫的影響,劇烈的爆炸了。巨大的聲響不絕於耳,黑漆漆的濃煙瀰漫了整個樓道。

    好一會兒,爆炸才停歇,我有些害怕。如果真的把這房子炸毀了,自己肯定要被逮進去吃牢獄飯的。唉,就算沒毀掉,炸得一片狼藉,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向房東解釋,可畢竟逃命要緊,顧不得那麼多了。

    正鬱悶著,濃煙已經消散殆盡。自己的視線向下一瞟,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那麼強烈的爆炸,居然沒有將樓梯炸塌。發生爆炸的地方一丁點毀壞的跡象也沒有,乾淨淨的,甚至就連鋪在樓梯間的那一小塊地毯都沒有燒焦。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思忖了許久,這才恍然!或許爆炸殃及的只是那個麥比烏斯圈空間,現實世界並沒有受到影響。那麼,麥比烏斯圈,應該是被破壞掉了!

    順著階梯小心翼翼的往下走,這一次很順利,沒多久便回到了一樓的臥室裡。

    剛喘了口氣,還沒從剛才的怪事中緩過勁兒來,放在臥室中的手機,卻急促的響了起來。

Rank: 2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12-6-6 00:42:5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錯亂的世界(下)

    混亂和錯亂,這是我對現在的生活唯一的感受。雖然新聞裡播報著世界和平,雖然天災人禍依然頻發,就如自己人生的每一天一樣。可難以言喻的是,自己總覺得哪裡亂套了。

    麥比烏斯圈空間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在自己住了三年的屋子裡突然形成,否則真要那麼隨便的話,科學界早已經不是現在的模樣。

    打電話來的是表哥夜峰,他的話說得吞吞吐吐,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這傢伙說他已經到了德國,就在離我租住的房間不遠的一家咖啡廳裡,希望我盡快去一趟。

    我答應了。自己也有些事情需要問他,現在的世界雖然確實是我熟悉的世界,可同時,我也感覺十分陌生。

    李夢月對此非常的遲鈍,她覺得只要是待在我身旁,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根本就不用在意,就算明天便是世界末日,她也會拼盡力就我逃出地球,前提是她真的有那個能力的話。我要真死了,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隨自己而去。

    不太明白為什麼表哥特意來了德國,卻不到我的房子,也沒想那麼多。我帶著守護女匆匆的趕了過去。

    那是一家街角的咖啡廳,平時去的人不多,很安靜。表哥包下了一個寬敞、靠窗的位子,撐著腦袋似若有所思。他的身旁,竟然還坐著艾薇林、庫德裡亞什和杜拉斯。四人沒有互相交談,只是沉默不語的,有人低頭,有人視線毫無焦點的看著窗外的景物發呆。

    我快步走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你們怎麼都來了?」我沉聲問。

    如果只是夜峰一人來,我還覺得是簡單的探望,可一同來的還有其餘三人,問題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出問題了。」果然,表哥的第一句話就點出了重點。

    「什麼問題?」我揚了揚眉頭。

    「我們聯絡上了組織。」

    「那不是很好嘛!」

    「你聽我說,回到總部後,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所有人都對那個乳牛牧場沒有記憶。」表哥的聲音很沙啞,看來最近睡眠不好,情緒焦躁,「而且,所有在地下室消失的人,全都好好的待在各分部中,一個都沒有失蹤,包括之前的志願者,以及死得慘不忍睹的021號。」

    艾薇林點頭,她的眼睛下有厚厚的黑眼圈,「而且無一例外,那些人也統統都沒有曾經消失過的記憶。」

    「是有些奇怪。」我略為感到驚訝,但臉上卻沒有露出表情。

    表哥看了我一眼,「你似乎沒感到有多奇怪。」

    「因為我這邊也發生了點怪事,暫時沒緩過勁兒替你們操心。」我苦笑了片刻,然後將自己房間出現麥比烏斯圈空間的事情講述了一番。

    其餘四人大感意外,紛紛表達自己的意見。

    杜拉斯抬起頭,露出紳士的笑,「夜先生,首先我要向你表達歉意,在西伯利亞時,Brother‧尼古拉斯冒犯了你,相信他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不是故意的。」

    這傢伙居然開口道歉,他心裡究竟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暗自冷哼。

    果然,他第二句話就露出了目的。

    「我們現在應該通力合作,貢獻自己的智慧,才能渡過難關。」杜拉斯端起咖啡微微喝了一口,他的手有些發抖,估計現在的心緒也是起伏不定。

    「就算你不說,我也懂。」我點頭。確實,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事情很複雜,我們身處的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這是必須要盡快尋找到的答案。

    「你們周圍,還發生過什麼怪事啊?」我問。

    「我有。」庫德裡亞什的精神狀態也呈現崩潰現象,他一邊舉手,一邊用乾癟的聲音說:「我回了位於紅場附近的家,父母都在,而且還很健康。他們非常嘮叨,總是問東問西的,還是像往常一樣煩人。」

    「父母平安,這不是件好事嗎?」我疑惑的問。

    「關鍵問題不在這!」庫德裡亞什抬頭盯著我的眼睛,「我的父母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死於一場車禍。他們的墳上每年都長草,我一有空就回去除草掃墓。」

    我聽得有些後背發涼,怎麼像是個鬼故事?!「然後呢?」

    「紅場附近的房價很貴,我一直都住在死去父母的老房子裡。等我幾天前開門時,愕然發現父母居然在家裡做午飯的時候,實在是嚇了一大跳,腿都軟了。雖然他們活著讓我感覺很開心,可是腦袋亂得很,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庫德裡亞什歎了口氣,「我去看了位於紅場郊外的墓園,他們倆的墳不見了。原本墓地的位置,是別人的名字、別人的照片。」

    「也就是說,你十年前死亡的父母,在當下還活著。死的是別人?」我確定道。

    「不錯。實在是令人矛盾和苦惱!」

    庫德裡亞什抓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從前自己一直在幻想,如果父母沒有死該多好。可現在實現了,卻根本沒有想像中那麼每。父母活著,我卻一直在懷疑自己,懷疑最近的十年光陰,會不會只是自己做的一個真實的夢。」

    他這番話令所有人都沉默了,看來,大家都有同樣的想法。守護女往我的身旁靠了靠,緊緊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彷彿在證明,她的存在並不是我的夢境。

    我陷入了沉思中,總覺得剛才庫德裡亞什的話像是一盞燈,照亮了思維中的某一個點。皺著眉頭,我急促的問:「你剛才說什麼?」

    庫德裡亞什愕然的下意識回答:「我說,最近在懷疑,自己的十年光陰,會不會只是一個夢而已。」

    「不對,是前一句!」我搖頭,示意他再次重複。

    「我從前一直都在幻想,如果父母沒有死該有多好。」庫德裡亞什不知道我想問什麼,機械式的又回答。

    「對!就是這一句。我想到了些東西。」我手舞足蹈的用右手在空中亂畫著,自己在那個異世界就經常性的感覺到很奇怪,因為那個異世界的星空和怪物令我有種熟悉的感覺,彷彿在哪裡見到過。

    現在想來,似乎真的想出了些端倪來。

    我抬起頭,望向表哥,「夜峰,從前你小時候的夢想,還記得嗎?」

    「當老師。」他想了想。

    「不對,不是只你的妄想。」

    夜峰有些鬱悶,「當老師怎麼就變成了我的妄想了!」

    「你這種德行當老師,只會誤人子弟。」我瞪了他一眼,「認真點回答。」

    他這才稍微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應該,是穿越吧,那時候穿越小說很風靡。」

    「那在你進入地下室當志願者的時候,在地下室冒出白光前一刻,你在想什麼?」我繼續問。

    「當時,那個。」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地下室會不會就是通往別的世界的大門呢!」

    「就是這個!」我激動起來,「或許就因為你的想法,所以才創造出那個亂七八糟的異世界來的。」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涼宮春日,不可能有那麼強大的意念力!」表哥難以置信的搖頭。這傢伙沒想到還是個宅男,連涼宮春日都知道。

    艾薇林也表示無法接受這樣的解釋,「就是,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做到這種事。」

    「單憑人類的能力,確實無法做到。但那個神秘地下室的特殊能力,說不定就是實現你意識表層的願望也說不定。」我說出了自己的證據,「表哥,你還記得小時候畫的一個畫冊嗎?」

    「哪一本?」

    「你還畫過第二本嗎?」我反問。

    夜峰啞然,「呃,確實沒有。」

    「那本畫冊上畫過的東西,你還記得清楚嗎?」

    「稍微有些印象。」他說。

    「我這個人的記性一向很好,過目不忘。」

    「這點我倒是很清楚,你這人特別記仇。小時候搶過你一個糖果,到現在都還念念不忘沒事叫我還。」

    我臉一抽,沒理他,「那本畫冊的第一頁,畫的是星空,星星無序的排列在漆黑的天空上。那些星星的位置,你有沒有覺得跟什麼地方很相似?」

    他偏頭回憶了片刻,搖頭。

    「白癡,你待在異界五天,就沒有抬頭看看夜空嗎?」我恨鐵不成鋼的幾乎要罵出了聲。

    表哥驚訝得張大嘴巴,他呼吸急促到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聽你這麼一提醒,異世界的星星還真的跟我小時候畫的那幅畫很相似。對了,我第二幅畫的是白天,有四個太陽;那個舌頭怪,我第五幅有畫過;還有異界那些奇怪的生物,都是我曾經隨筆畫的模樣……難怪自己總覺得有些熟悉!」

    自己的表哥看外表雖然貌似優秀,可在某些事情上實在有些腦殘的過份外加嚴重的後知後覺。

    「這麼說來,穿越的事情是假的,我只是穿越進了自己的想像裡?」他得出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答案,隨即有疑惑的道:「可是在我的想像世界中,為什麼你、守護女、艾薇林等五個人卻穿越進來了?不應該這樣啊!」

    「現在我還不清楚原因,或許是你同我們四人相比其他人而言,更熟悉吧。」我也摸不著頭腦。

    「但是,我們為什麼又突然回來了?」杜拉斯疑惑不解。

    「這個問題我能回答。」

    我喝了口咖啡,沒加糖的黑咖啡流入喉嚨中,很苦,「自己一直以來都對陳老爺子的屍體任何一部份都懷抱著敬畏。他的屍體每一塊都蘊藏著強大的奇怪能量,就連用來堵塞他屍體的九竅玉,據我測試後也發現了有抵銷負面能量的作用。我下意識地將它的作用擴大化,認為它能救我出來,於是在艾薇林打開它時,我們就真的回來了。」

    「可這個世界,怎麼變亂了?」杜拉斯還是不解。

    我微微一思忖,這才道:「總之需要確定的是,或許我們都活在自己的思維空間裡。庫德裡亞什想自己的父母不死,於是他的父母就好好的活著;我認為九竅玉能救我們,於是我們回來了……」

    「至於共濟會為什麼會出現不協調的情況,又例如為什麼原本死掉的志願者和失蹤的人好好的在各地忙碌……這你們有頭緒嗎?」

    「或許是我的原因。」艾薇林弱弱的舉手,「有一段時間我曾想過,如果沒有死人該多好。」

    「這就對了。基本上所有的線索都連接上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我們身處的世界究竟怎麼樣了!」我拍拍手,舔了舔嘴,「換句話說,我們真的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嗎?」

    這句話一出,身旁的五個人同時悚然。

    杜拉斯十分激動,「這不是原來的世界又是哪裡?明明什麼都一樣!跟我的意義也完全相同。」

    「那你怎麼解釋現在的怪現象?」我慢吞吞的說:「剛剛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就在家裡出現麥比烏斯圈空間時,自己剛好看了一部美國的恐怖片,講的就是無線迴廊的事情,當時我上樓,滿腦子都是電影裡的劇情,然後我就真的差點沒走出自家的樓梯……」

    說到這裡,我突然像是被什麼驚醒了似的,臉色慘白的站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表哥驚訝的問。

    「似乎有種感覺說不出來。或許那就是真相!」我臉色不停地變換著,揮手示意他們別打斷我的思維。

    想了許久,我這才皺眉,吩咐道:「誰有筆記本?」

    「我有。」表哥將隨身攜帶的記事本抽出來遞給我。

    我隨意放開,將其中一張空白頁扯了下來,然後撕出兩張長條紙。雙手沒有停,將長紙條扭了一下,又將兩頭用桌上的蜂蜜沾好,然後將做成的兩個紙團平放在桌面上。

    「這是什麼?」艾薇林不知道我想幹嘛。

    「是麥比烏斯圈。」不久前才聽我解釋的庫德裡亞什顯然還記憶猶新,他立刻回答了身旁女孩的疑惑。

    表哥和杜拉斯默不作聲的看著我。

    我苦澀的笑了笑,「不錯,這就是麥比烏斯圈,製作起來很簡單,我也不想多作說明了。夢月,你將兩個麥比烏斯圈黏起來。」

    守護女聞言,立刻用蜂蜜將其中的一個麥比烏斯圈的兩個面都塗抹上,又拿起另一個貼了上去。中間的過程很短,也很玄妙。所有人都沒有看清究竟怎麼黏的,可那兩個麥比烏斯圈的的確確的被黏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奇怪怪狀的物體。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我依然難以壓抑的露出震驚的神色。自己的臉色很糟糕,身體搖晃了一下,嘴角上的苦笑更加濃烈了,「果然如此!」

    「什麼意思!」表哥心急的難以忍受,「不要再吊胃口了,直接宣佈答案吧,我都快受不了了!」

    「或許。」我不知道該怎麼措辭,「我們真的沒有回到正常的世界。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其實跟表哥想像出的那個異界屬於同一種性質。」

    這一次,沒有人反駁,只是靜靜地等我揭曉謎底。

    我再次吞吞吐吐了一陣,這才道:「或許,我們是在一個瓶子裡。」

    「瓶子?什麼瓶子?」庫德裡亞什完全聽不懂。

    「克萊因瓶!」我緩緩地吐出了四個字。

    「克萊因瓶?」坐在對面的三人和我旁邊的表哥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名詞,更不知道這個名詞代表的可怕含意,他們只是重複了我的話。

    我忍住內心的恐懼,解釋道:「克萊茵並不是現實中通常意義上的瓶子,而是一種理論。如果把兩條麥比烏斯圈沿著它們唯一的邊黏合起來,就能得到了一個克萊茵瓶。同樣的,如果把一個克萊因瓶適當地剪開來,就能得到兩條麥比烏斯圈。」

    「三維空間中的克萊因瓶,在數學領域中,它是指一種無定向性的平面,比如二維平面,就沒有『內部』和『外部』之分。」

    「克萊因瓶的結構非常簡單,一個瓶子底部有一個洞,現在延長瓶子的頸部,並且扭曲地進入瓶子內部,然後和底部的洞相連接。和我們平時用來喝水的杯子不一樣,這個物體沒有『邊』,它的表面不會終結,它也不類似於氣球,一隻蒼蠅可以從瓶子的內部直接飛到外部而不用穿過表面。」

    自己在家裡陷入麥比烏斯圈空間的時候就曾感覺到奇怪,那樣的麥比烏斯圈實在太完美了,完美到沒有任何麥比烏斯圈能比得上,這個想法本身就是一種誖論,所有的麥比烏斯圈當然都是相同的。

    可我的直覺並不是錯覺的話,那就意味著,自己陷入的並非麥比烏斯圈,而是比它更豐滿的克萊因瓶中。

    「這個就是克萊因瓶。」我將守護女黏好的東西的給他們看,這玩意兒很玄乎,明明只是兩個長條黏連成的,卻顯得很不真實,而且看得人也搞不清楚原理和存在方式。

    表哥等人沒有看出所以然來。

    我歎了口氣,「其實,這東西的食物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那你也是猜的?」夜峰瞪了我一眼。

    我緩緩的搖頭,「我只看過克萊因瓶的三維立體圖。說實話,不要提我,就是全世界在權威的專家,也從來沒有看到過克萊因瓶的實物。」

    所有人都驚訝了,艾薇林結結巴巴的說:「可你不是說這就是克萊茵瓶嗎?」

    「的確,它就是。」

    艾薇林很是搞不懂,「既然它是,而且是你跟李小姐用了很簡單的方法做出來的,為什麼別人都笨到沒去做一個模型?」

    「因為他們做不到。」

    我頓了頓,「具體的說是,在正常的世界哩,沒有人能做出來。兩條麥比烏斯圈,必須在四維空間中才能真正有可能完成這個黏合,否則的話就不得不把紙撕破一點。而撕破了,就更做不出來了。」

    「例如,假設一個球有兩個面,外面和內面,如果一隻螞蟻在一個球的外表面上爬行,那麼如果它不再普通的球體表面上咬一個洞,就無法爬到內表面上去,輪胎環面也是一樣,有內外表面之分。」

    「但是克萊因瓶卻不同,在它上邊,一隻爬在『瓶外』的螞蟻,可以輕鬆地通過瓶頸而爬到『瓶內』。而我們,就像那只螞蟻一樣,在它的內部,該死,也有可能是外部,克萊因瓶很難說清楚到底哪裡是內部、哪裡是外部。」

    「總之,我們現在存在的空間,可能是四維空間!」

    四維空間的概念有很多,但是要具體的讓人闡述,恐怕所有人都無處開口。

    自己的理論很挑戰思維的極限,其餘四人的腦筋轉了幾個彎才繞過來。等他們好不容易懂了,這才明白我的震驚。

    「你是說,那個神秘的地下室,是通往四維空間的大門?」杜拉斯渾身顫抖。

    「不錯!」我點頭。

    「那我們還回得去嗎?」表哥嘴唇都嚇白了。四維空間這個名詞實在很唬人。

    「只要是處於克萊因瓶上,那麼就靠泊點理論來逃逸。其實在科學界,找到一個克萊因的薄點是很困難的,但是我們的優勢很不錯。」經過最初的震驚後,我已經鎮定了很多。

    「薄點,通常是克萊因瓶的黏連點,也是原點。克萊因瓶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形成,肯定有一個點作支撐,才逐漸擴展成現在的怪異空間的。」

    「傳說克萊茵瓶是全宇宙唯一無視宇宙規則的存在,它甚至無視能量守恆定律,所以才造成了讀取進入者的思維,然後具體形象畫出世界的可能。」

    我喝了一口咖啡,視線眺望遠方。玻璃窗外,婦女牽著自己的孩子路過,孩子嬉笑著,母親輕輕的摸著兒子的腦袋,苦澀的咖啡流過舌頭,刺激著味蕾……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這所有的東西,真的全是假象嗎?

    玄乎其玄的四維空間,真的就是現在的世界構成嗎?為何看起來,和原本的世界沒有什麼不同!心裡微微有些失望,我說出了最後的話:「西伯利亞的地下室就是原點,回去用炸彈在炸它一次,估計我們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風吹過不遠處的樹葉,雪,落了一地。

Rank: 2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12-6-6 00:43:30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杜拉斯去共濟會搞來了大量的TNT炸彈,還一再的問我夠不夠。他弄來的量足夠炸毀整個牧場了。

    我們站在安全的地方,按下定時器的按鈕。

    炸彈爆炸,掀起了強烈的風壓。正如我的理論那樣,受到爆炸的刺激,刺眼的白光再一次隨著二層小樓的掀飛,從地下室冒了出來。

    令人渾身不舒服的白光籠罩了我們,然後令人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冰封的西伯利亞,暴風雪來臨了,共濟會的高層以及研究人員瞪大了眼睛。他們發現原本失蹤的人像是下餃子一般,從地下室冒了出來,隨著冒出的,還有大量的血沫和肉塊。

    我們五人完好無損,帶著迷惑的躺在地下室地板上的人。那些人中有共濟會的志願者,也有穿著古怪的傢伙。

    自己在杜拉斯、表哥和艾薇林的調解下,勉強的和共濟會握手言和。共濟會沒有追究我的魯莽行為,也沒提九竅玉的事情,我自然很清楚原因。杜拉斯將我的事情上報了,共濟會的高層認為我有價值。

    當然,如果評估我的標準變了,他們肯定還是會派人來搶九竅玉盒的,但是這麻煩,還是丟給老男人去頭痛好了。

    我回到正常的世界的當天,便帶著守護女離開了西伯利亞。不是自己不想待,而是有顧慮,離共濟會這個龐然大物越近、知道的東西越多,自己越危險。

    拉開距離是最明智的選擇。

    一個禮拜後,表哥給我打來了電話。

    他的聲音略帶調侃:「小夜,你知道跟我們一起出來的人裡,還有些什麼年代的人嗎?」

    我饒有興趣的問:「有誰?」

    「竟然還有一千年前的西伯利亞原住民,他還活著,神色惶恐,可是誰都聽不懂他說的話。這還不算特例,總之那個地下室像是個時間機器,消失後的人在裡面彷彿不受時間的約束似的,簡直像是個陸地百慕達三角洲。」他講得口沫橫飛。

    「那牧場的原主人怎麼樣了?」我反問。

    電話的那一端沉默了片刻,「也出來了,基爾特羅斯基一家六口不知遇到了什麼,跟021號志願者的遭遇差不多,全變成了肉塊。共濟會的戰鬥人員中,活著回來的也並不算多,只佔了三成,其餘的也都必成了碎塊,丟了命。」

    「這樣啊。」我歎了口氣,「最後,你們在那神秘的地下室裡,挖到了什麼?」

    夜峰啞然:「唉,什麼也沒有挖到,組織將地下室的周圍幾百米挖掘一空,卻什麼古怪的東西也沒發現。」說完後,他便掛斷了電話。

    我輕輕搖頭。

    四維空間、克萊因瓶都是科學理論上的東西,如果真有物品能破開空間將人送入裡邊,這樣的物品也確實不應該存在於世上,說不定,那個地下室不過是大自然偶然的傑作而已,它的特殊地理位置,便是物品本身。

    現在先是有我用炸彈炸,後又被共濟會破壞了,物品的特殊能力,也理所當然的失去了作用。

    當然,一切也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就連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經進入過克萊因瓶,到底去的是不是四維空間,自己都完全不能確定。

    因為沒人知道,四維空間究竟該是什麼模樣。

    時間在緩慢的流逝,我的生活又歸於了平靜。

    就這樣靜悄悄的再次過了一個禮拜。忙碌的楊俊飛找上門來。他沒有說話,直接甩給我一疊紙。我低頭一看,是份合約。

    「幹嗎?」我問。

    「簽!」他倒是很利索。

    「員工福利呢?」我又問。

    「沒有。」

    「五險一金呢?」我再次問。

    「沒有。」

    「住房補貼總該有吧,工資是不是也該發放點呢?」

    「統統沒有。」老男人不耐煩了,「你到底簽不簽?這次我可不會讓你耍鬼心眼了,我會死死的看著你簽名,眼睛絕對不會眨一下!」

    「切,什麼福利都沒有,你叫我簽賣身契啊!」我嗤之以鼻。

    「要不要下次你一到什麼地方,我就叫齊大姐頭和黎諾依,像是甩不掉的尾巴般跟著你。」他詭異的笑著。

    我被他的話害得險些臉部抽筋。仔細想了想,最終拿起桌上的筆,在己方欄中,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一次,用的是真真實實的名字,沒有寫錯。

    【全文完】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 07:32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