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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接觸
「夜先生,我的兄弟們問你,是不是準備打野味燒烤?」他扭捏了一陣子,才勉為其難的翻譯道。
我頓時滿腦袋的黑線,這些傢伙怎麼一個二個都老想著吃東西!
忍俊不禁的搖頭,我壓低了聲音:「沒有人能在這個世界裡佈置出真實的麥比烏斯圈,所以,走不出的迷宮只是理論是存在的東西而已。有入口就肯定有出口,只是那個出口被隱藏起來,這個地方是進來的位置,而出口肯定也在附近。」
只見夜色裡,一群黑色的小身影迅速地流竄在雪地上,很快就來到了放著狼肉的位置。被分解的狼肉,肉塊早就被極低的溫度凍得堅硬如鐵,那些小東西啃食得很辛苦。
不久後,黑色身影中偶爾有一些凌亂的聲音傳來,是捕獸陷阱起了作用。這些倒楣的東西引得周圍的其餘黑色身影一片混亂,紛紛咬著肉塊逃掉了。
「把中陷阱的動物救下來,動作快點,別讓它們死掉了。」我連忙命令道。
迷惑的俄國佬們很認真的執行了我的吩咐,很快,十一個陷阱中的動物都被取下來送到我跟前。看著這些瑟瑟發抖的動物,他們更加迷惑了。
庫德裡亞什跟自己的兄弟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好一會兒,又看著那十一隻小動物,最後撓了撓腦袋,問道:「夜先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些都是松鼠吧?」
「不錯,全是松鼠!」我點頭。近距離觀察下,這些松鼠和在寵物店看到的完全不同,身材要大許多,而且面目兇惡,一點都不可愛。
「你把它們捉來幹嘛?」他問出了關鍵點。
「想要走出樹林,就全靠它們了。」我笑咪咪地看著飢餓到缺失恐懼感的松鼠,慢吞吞的道。
「怎麼可能!」這傢伙明顯不信。
李夢月也滿臉古怪的將頭偏了偏,視線望向遠方,似乎也不太認可我的話。
我撇撇嘴問:「剛來了多少只松鼠。」
「有一群。」庫德裡亞什回答。
「一群有多少隻。」我又問。
「大概有五六十隻吧?」
「這就對了。」我抓起一隻松鼠,看它張牙舞爪的虛張聲勢,「你認為在缺乏食物的西伯利亞冬季,這片森林能養活多少只松鼠?」
「可能,不會很多吧。」他有些不確定。
「一定很少,至少,上百棵樹的範圍都不一定有一隻松鼠能存活下來,可我撒了狼肉,卻有那麼多松鼠跑來搶食,你認為它們來自哪裡?」我再次問。
庫德裡亞什還是無法理解這番話的含意,愣愣的想了半天。
「剛才,那些松鼠是從哪個方向跑來的?」我歎了口氣,繼續暗示他。
這傢伙總算明白了,驚訝的張大嘴,發出「啊」的一聲:「那邊。」
他指了指東方。
「賭一下吧,有些松鼠或許是從麥比烏斯圈的迷宮外跑進來的。它們有著驚人的嗅覺,而且動物的思維方式和定位能力和人類完全不同,說不定能不受迷宮的迷惑,順利走出去,回到巢穴裡。」
我從雪橇艇上找來細繩子將松鼠一隻一隻分別拴上,然後命令那些俄羅斯人一隻一隻的拉著,像是遛狗似的跟著松鼠跑。
飢寒交迫又受到驚嚇的松鼠一被人放開,頓時飛快的在樹林裡竄動,十一隻松鼠很快分成了十一個方向朝著四面八方散開。
我慢悠悠地站在原地,不時看看自己帶著GPS螢幕。
見我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跟自己留下來的庫德裡亞什忍不住了,「夜先生,你這樣就能找到迷宮的出口嗎?你不是什麼都沒幹嗎?」
「放心,信我絕對沒錯。」我聳聳肩膀,又等了五分鐘左右,這才站起身,騎著雪橇艇向著東南方駛去。
李夢月默默地跟著我,眼神不時地盯著我手中的GPS,若有所思。
庫德裡亞什也明白了,「您把每個人的GPS都記錄下來了?」
「不錯,我的手持GPS追蹤距離很遠。既然這個迷宮能使指示方向的工具無效化,那也就意味著,如果有人突然失蹤的話,出口肯定就在他失蹤的那個位置,因為他走出了迷宮,他手中的GPS也失效了。」我笑嘻嘻的加快了速度,沒多久後,螢幕上顯示的那個消失區域便到了。
那個地方很普通,跟樹林裡的其他景物沒有任何不同。夜晚的西伯利亞狂風亂舞,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稀稀落落的雪,恐怕過不了多久便會形成暴雪,情況在惡化,在沒有遮蔽的地方過夜完全就是在挑戰生命的極限。還好,出口應該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準備好沒有?」我問道:「我們要出去了。」
庫德裡亞什卻有些猶豫,「可我的兄弟還在裡邊。」
「我走出去了,這個迷宮也沒用了,你們組織自然會把剩下的人放出來。走吧。」我沒在理會他,扭了扭雪橇艇的油門,加快速度衝了出去。
雪橇艇的燈光在漆黑沒有絲毫星光的樹林裡顯得並不明亮,筆直的朝著一棵高大的雪松衝去,我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那棵樹真的存在的話,肯定會車毀人亡。這就是在賭,賭自己的推理沒有錯誤。
還好,我的運氣一向都不壞,自己再一次賭對了!車子在接觸到那棵樹時,身體就像穿過了一層油膩膩的薄膜,視線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幾秒後才清晰起來,周圍的環境全都變了。
迷宮外的世界光芒大作,刺眼的燈光讓我瞇起了眼睛。只見一群荷槍實彈的人站成兩排,呈現保護的姿勢,中央站著一個頭髮有些灰白的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長得典型的西方臉孔,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夜不語先生,您好。」他走過來,向我伸出手,「歡迎來到我的臨時基地。」
說的居然是字正腔圓的國語。
我還在因為視線的轉換而有些頭腦混亂,沒有跟上他的節奏。可身後的李夢月已經迅速的行動起來,她如同掠食動物般輕輕的滑動,整個嬌小的身軀都擋在我身前,將我跟那人隔開。
那人的臉上劃過一絲詫異,但掩飾得很好。他很自然的收回手,笑呵呵的說:「奔波了兩天,路上勞累了吧?臨時基地有熱水和食物,夜先生你好好休息一個晚上,吃飽喝足了,我們明天在談論你表哥失蹤的事情。」
說完他微微一頷首,吩咐手下替我帶路,而自己卻目送我倆離開。
直到我進了房間後,腦袋還暈乎乎的,像是沒有調整時差般混亂。這種情況在自己身上很少出現,看來那個迷宮會擾亂人的大腦,令人在短時間內無法調適迷宮內和外部的時間和空間。
難道這意味著迷宮中的麥比烏斯圈,有擾亂時間和空間的作用?不可能吧,人類的科技真的能做到這種事情嗎?
李夢月在房間裡安安靜靜的坐著,見我逐漸從麻木狀態恢復過來,這才淡淡的說:「那個人,很強。要小心!」
這句話令我很震驚。守護女的嘴中,從來沒有正面評價過誰很強,似乎所有人對她而言都如同紙片似的,不小心就會被撕碎,就算是楊俊飛和同樣怪力的齊揚,她的評價也只是撇撇嘴,說還算可以。
「比你更強?」我小心翼翼的問。
她偏著頭思考了兩秒鐘,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立刻便放心了,既然有制服他的能力,這個人強不強,就不再考慮範圍中了。
我和李夢月被安置在一個不算小的房間裡,由於剛才腦袋暈眩,沒有看清楚外部的環境。可房間內部還算是舒適的,有空調將室內溫度調節到最適合人體的二十三度,相較外界的凜冽寒風,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大概三十平方米的空間裡,佈置得寬大的雙人床和液晶電視、梳妝台等等現在感極強的物品,屋裡貼著淡黃色的壁紙,很溫馨,看得出佈置房間的是女性,而且花費了很多的心思。
我皺了皺眉頭,這地方真的是所謂的臨時基地嗎?為什麼看起來如此像是個民居,一個被女主人費了大量時間和愛一佈置的愛巢?
這點自己實在想不通,所幸沒再想下去。李夢月沒有看周圍的環境,逕直走到房間內唯一的床邊,順著床沿坐了下來。
「居然沒有針孔鏡頭。」我檢查了四周好一會兒,又掏出老男人的偵探社必備工具偵測監視設備,很出乎意料,那個組織並沒有在房間裡埋藏監視和竊聽器,這種堂堂正正的行為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說不定,人這種生物就是很犯賤,別人堂堂正正以禮相待的時候,反而會更添增猜疑!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總之已經進入那個神秘組織的地盤了。
「一個床,只有。」李夢月臉上表情萬年不變,但嘴角還是隱約有些古怪笑意,似乎意有所指。
「你想幹嘛!」我下意識的做出躲避動作。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側身躺到床上,朝床裡縮了縮為我留出位置,「晚了,睡。晚安。」
看她的動作,我這才放下心來。我想她也是怕有別的監控手段吧,否則早就用上老女人林芷顏教誨的某些東西了,到現在我還很在意幾天前看到過的、她那滿箱子的「逆推必備品。」
該死,所謂的「逆推必備品」究竟要配合怎樣的時間、地點和情況用啊?真是令人膽顫心驚外加糾結。
整個晚上,在糾結以及對那神秘組織的猜測,外帶小小的替表哥夜峰擔心中煎熬著,好不容易才等到黎明的到來。
當東邊天際的火燒雲染紅了森林時,我從床上跳了起來,我揉了揉眼睛,朝著窗外望了望。朝霞很美,可陽光卻沒有為這片荒蕪冰凍的世界帶來一絲一毫的溫暖。
昨晚漆黑一片沒看清楚,這時候趁著朝陽看去,才發現外邊的建築很簡單,典型的西伯利亞風格,木質的、刷成白色的尖頂房屋,稀稀落落的座落著幾棟。
在遠處便是亂糟糟的草場,焦黃的草已經被踐踏得不成樣子,看來就算是春天到了,存活的機率也值得擔心。
果然是很普通的民居一間,恐怕從前的用途只是簡陋的乳牛場而已。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夜不語先生。」是庫德裡亞什的聲音,「長官請您過去。」
「行,給我一分鐘時間,我洗把臉!」
我連忙衝向臥室附帶的盥洗室,擰開水龍頭。捧了冰冷的水灑在臉上,刺骨的冷刺激得大腦清醒了很多。
回到臥室,李夢月已經醒了,其實我一直都懷疑她壓根就沒睡著過。這女孩最神奇的地方是,我從沒見她洗過臉,可她的臉孔永遠都保持著潔白無暇的白皙,彷彿如玉石一般光亮,但卻又柔軟得吹彈可破。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有偷偷在用某種老家秘傳的保養品嗎?令人費解!
出門後,庫德裡亞什帶著我們倆走出了房子。
剛一推開大門,寒風就吹拂過來,幾乎冷到讓人凍結。我朝四周打量了一番,確實是普通民居,空無一人的草場空蕩蕩的,遠處的雪松在風中不停搖晃,雪已經停歇了,視線範圍全是白茫茫一片。
雖說看似不設防,但眼尖的我還是分辨出許多地方都隱蔽的埋設著紅外線監控設備,密度之高,就算是一隻蚊子飛進來都完全能夠清晰捕捉到。
他帶我倆進了位於乳牛場西側的一個普通木造小屋前就停下了,輕輕敲了一下門,裡頭立刻有人應和道:「請進。」
庫德裡亞什恭敬地將門打開,衝我倆點點頭,「進去吧。」
我和李夢月對視一眼,她的眼中全是警戒。猶豫了一秒鐘,我率先走進了門。
屋裡很溫暖,溫度不是來自空調,而是火爐。壁爐裡旺盛的燃燒著用木材作為燃料的火焰,滿屋子都有一種木料的清香。
昨晚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正坐在沙發上喝茶,他的臉上帶著平和卻又客氣到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笑容,很讓人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他將我倆迎到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然後用中文問道:「喝茶嗎?還沒吃早飯吧,跟我一起吃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了。」我點頭。
表面上的客氣還是需要的,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可現在的情況就是一場博弈,雙方都有各自的需求,否則他就不會老遠的派人來請我。
從這幾天的接觸考量,神秘組織的規模略見一斑。就算表哥夜峰再精英,也是這組織能夠捨棄的,他們犯不著為了他而特意接觸外來的、不知情況和危險程度的我。
也就是說,他們組織不知為何對我產生了興趣,認為我能達到他們的目的,而救出夜峰非目標,只是藉口而已。
這場博弈,就是看誰更先焦急,更沉不住氣!
顯然,我倆的耐性都不錯,而守護女更是不苟言笑,像是一顆石頭般坐在我身旁。
那中年男子為我們各倒了一杯茶,擺在對面的茶几上。我不緊不慢的端起來喝了一口,讚歎道:「很濃郁的味道,風格也頗有些獨特,是特製的馬鞭草茶吧?」
「很難得有人能喝出來,夜先生果然見識多廣。」他眼睛微微一瞇,笑道。
「我還知道,這種特製茶只有一個國家的某個特定人群才喜歡喝。」我抬頭,看著他,「你是法國人吧?這味道,是上了年紀的法國人才迷戀的,看你的模樣也沒老相,看不出來心理年齡有那麼大!」
這番話的口味有些重,也有試探的意思。他一直裝著彬彬有禮的姿態,可從昨天到今天都完全沒有提及過自己的名字,這可不是好預兆,恐怕意味著他對我和守護女的態度還頗為曖昧。
那中年男人聞言,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啊,你看我,都見面兩次了還忘記自我介紹。實在很對不起。我叫埃爾‧杜拉斯,叫我杜拉斯就好。」
我嘴角一抽,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假的,太明顯了。埃爾‧杜拉斯的名和姓去年才在歐洲時報上當選違法國最常見的姓第三名和最常見的名第一位。
見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杜拉斯先生準確的猜測道我的想法,他誇張的揮舞著手,「真名,大家都叫我杜拉斯。」
「那好吧,杜拉斯先生。茶也喝了。」我用手指夾起茶几上的一塊餅乾塞進嘴裡,「早飯現在也吃了,來談談我表哥夜峰的事情吧!」
「別急,我對中國的文字和語言很有興趣。」他笑呵呵地搖頭,「對了,表哥這個稱呼,在中國,特指你母親那邊的親戚生的小孩嗎?為什麼他跟你一樣姓『夜』?」
「雖說完全正確,不過用在我跟表哥身上不太適合。」我聳聳肩膀,不願意多加解釋,「夜峰是夜家旁系的親戚,跟我老媽一丁點關係都沒有,只是小時候因為某些事情誤會了,所以才變成現在表哥表弟的亂叫,隨著年齡增加,現在也改不過來了!」
(我跟夜峰間亂來的稱呼確實有一個很久遠的故事,只是那個故事跟它的時間一樣長,而且有是頗為曲折離奇,以後我會擇時敘述,這裡就不浪費文字了。)
「這樣啊。」他沒有多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馬鞭草茶。
我正想繼續不動聲色的旁敲側擊,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杜拉斯眉頭一皺,沉聲問:「什麼事?」
門外傳來了語氣緊張的回答:「長官,我們找到了021號志願者了。」
他手一抖,激動地站了起來,「在哪裡?」
「在庫房的蓄水池裡!」
「蓄水池?」杜拉斯聲音很是詫異,他沉默了片刻後,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色,「帶我去看看。」
剛往前走了幾步,他微微用視線瞥了瞥我倆,最後似乎下了個決定:「夜不語先生,你有興趣的話,也跟著去吧。親眼看看,以後我也好和你解釋夜峰隊員的事情。」
我點點頭,帶著李夢月跟他一起出了房門。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厚厚羽絨服的中年人,面容拘謹,一看就知道是個秘書。
他引著我們一行三人來到庫房前,那裡已經被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圍得水洩不通。杜拉斯過去後,軍人們紛紛恭敬地讓出一條道,目送著他上了庫房的屋頂。
這個庫房本來應該是用來存放乾草料的,所以修建得十分龐大。
屋頂上的蓄水池裝的是整個牧場的生活用水,由於是西伯利亞地廣人稀,自來水管道不可能遍佈,而且也因為氣候原因水管容易嚴重老化,所以遠離村落城鎮的每家每戶都安裝這種設施,用深埋地下二十多米的電動鋼管井往上抽水,存入蓄水池中,牧場裡的每個水龍頭,最終都跟蓄水池連接著。
原本密封的蓄水池頂部已經被挖出了一個大洞,有五個研究人員打扮的人正忙碌的在裡邊撈著什麼東西。
「情況?」杜拉斯問身旁的秘書,用的是英文。
「很糟糕。」秘書瞥了一眼我和守護女,欲言又止。
「詳細說出來。」杜拉命令道。
「是,長官。」秘書低下頭翻了翻記事本,「就在十五分鐘前,0137號兄弟打開水龍頭準備洗澡,沒想到一股血腥味濃重的水從水管裡湧了出來,他連忙上報。」
「研究隊抽取了水管裡的血樣,迅速判斷出血液中的DNA跟021號志願者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吻合度,確認血液來自第021號志願者!」
「021號,是在一個半月前失蹤的?」杜拉斯問。
「是的,長官。」秘書回答。
「他人呢?活著,還是死了?」
「在蓄水池裡面,長官。」
杜拉斯走過去,往蓄水池裡看了看,立刻皺緊了眉頭。
我也跟了過去,攀上腳架往下望,還沒等看清楚,一股惡臭立刻撲了過來,難聞的味道幾乎令人窒息,等看清了蓄水池中的景象,就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我也不由得胃液翻滾起來。
只見蓄水池中有一塊一塊的肉漂浮在水面上,大部分的水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血水中還混雜著一股股青色的物質,分辨不出是黴菌還是其他東西,而那所謂的021號志願者,早就被分割成了這種碎肉屑,割得很均勻,彷彿是被漁網濾過似的,每一塊肉都只有網眼大小。
人類被分割成如此細小的塊狀,就跟貓狗的屍體似的,無法辨識。如果不是因為聽到有DNA鑒定,確認過身份的話,我根本不相信水裡漂著的無數肉塊來源是人體。
「DNA的結果是百分之九十八的相似度?為什麼會如此不精確?」杜拉斯將視線收了回來,他似乎對自己步下的死亡無動於衷,反而更在意數據的準確性。
「研究部認為有百分之二的DNA無法確認,不屬於人類、也不屬於人類已知的任何DNA結構。」秘書一臉忐忑。
他歎了口氣:「等下我親自去研究部詢問,你先將夜先生兩人送回房間吧。」
杜拉斯說完後,抱歉的看向我,「對不起,有雜事要處理,先麻煩你回房裡等候片刻,一個半小時後我會親自來跟你解釋夜峰隊員的事情。」
我沒說話,努力壓抑住胃中想吐的慾望。
「夜不語先生,請。」
秘書做了個「請」的手勢,送我們回房間,目送我們進門後,又找來幾個拿著衝鋒鎗的戰鬥人員守住房門,這才匆匆離開。
我坐在臥室裡,看著一旁毫無表情的李夢月,苦笑了一下。
志願者這個詞很微妙,估計表哥夜峰的性質也跟那個021號一樣,只是希望下場不要也一樣才好。
唉,事情貌似變得複雜起來了,原本還以為憑著表哥的智慧和身手,再困難的情況應該都能應付,我過來的目的不過是加上一層保險罷了。
可隨著親眼目睹021號死亡的噁心模樣,隱隱覺得表哥失蹤有種不可抗力在其中。杜拉斯應該也在考慮是不是該將實情告訴我,他們的組織結構應該頗為複雜,很多事並非他一個人能夠決定。
可如此龐大的一個組織,居然是我、甚至是楊俊飛的偵探社都從來沒有接觸過,實在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一個半小時後,等杜拉斯過來,他們組織對我的討論也應該有了結果。再多的猜測也沒有絲毫用處,還是靜靜的等待吧。
時間隨著對面的時鐘一分一秒的流逝,我透過窗外看到守著房門的軍人在罵罵咧咧,甚至有人露出緊張的情緒。很可能是因為021號死亡已經傳開了,他們也在莫名的恐懼著。
這麼看來,那組織的臨時基地建立在這裡也並非沒有目的,或許表哥的失蹤,以及那個021號志願者的死亡,就是因為這個看似平凡的西伯利亞建築。
那個死掉的志願者編號為021,也就意味著他之前已經有二十個志願者了,不知道表哥的編號又是多少呢?
風依然凜冽的刮著,我百無聊賴,一個半小時就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終於,當時鐘的時針和分針指向九點四十五時,門外總算響起了敲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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